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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说了吗?”
“说了。”楚泉回忆起多年前楚汉林在机场拥抱儿子的温情一幕,竟然觉得有几分讽刺。“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他们夫妻俩出了什么问题,结果是他儿子贩毒被抓了。”
关千越点点头,两人一时又无话可说了。楚泉觉得被褥下有什么东西硌得慌,来回翻了几个身。关千越猛地按住他,粗声道:“别动了。”
楚泉从他眼睛里看见了一丝熟悉的情`欲。
冷清的、带点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可不是做这些事的好地方。可是越禁忌的东西越勾人,楚泉浑身发烫,分明也动情了。他脸皮薄,就把手放在关千越的胸膛上,轻轻地揉了两把,算是默许。
关千越握住他的手腕,大拇指在突出的尺骨上来回抚摸。他深深地望着楚泉,声线比平时更低沉惑人:“你能帮我含吗?”
楚泉眉毛一挑,眼皮的褶被撑开抚平,他就保持了两秒这样的表情。
其实他只是在惊讶,甚至还没开始真的思考这件事,但关千越松开了他的手,转身进了洗手间:“算了。”
旖旎的气氛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等关千越从厕所出来,两人之间只剩下尴尬。
“刚才……”这种事情,越解释越说不清,楚泉刚开了个头,就被关千越打断了:“没事,别多想。你最近太累了,我自己解决就行了。”
关千越看起来没什么不对,眼里的关心毫不作假,可楚泉分明感觉到一丝不同。他想问又不知如何问起,只好沉默地点点头。
关千越见他还微张着嘴,茫然无措得像个无意中闯祸的孩子,忍不住凑过去吻他,若即若离地吮着他漂亮的唇珠。
“真没事。”关千越抵着楚泉的鼻尖,轻声道:“家里最近有些事比较心烦,过几天就好了。睡吧,晚安。”
没一会关千越果真睡着了。楚泉怕吵醒他,不敢翻身,束手束脚地躺着。他一会想楚汉林的病情,一会回忆同父异母的弟弟的样貌,最后思绪又转回到关千越身上。
其实他方才提出那样的要求,并不过分。楚泉仔细想了想,如果关千越下次再请求的话,他不会拒绝的。
又过了两天,楚汉林告诉楚泉,“他阿姨”要过来了。楚泉不想和那个女人碰面,且楚汉林已经可以出院,就叮嘱了护工几句,准备回剧组继续工作。
父子俩一个站一个躺,隔着两步远,中间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片刻后楚泉叮嘱道:“平时多注意休息,记得按时吃药。”他顿了一下,又道:“既然好不容易回国一趟,那就回家看看爷爷奶奶吧,他们年纪也大了。”
楚汉林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一个人照顾好自己。去吧。”
父子做到这种地步,楚泉也不知是喜是悲。
关千越开车载他去片场,一路上两人都反常的沉默。也许是察觉到压抑的气氛,他开了天窗,一丝凉风涌了进来。
关千越问:“冷吗?”
楚泉摇摇头。他盯着关千越看了一会,试探地问:“你家里出什么事了?”
关千越家里好好的,是他自己在钻牛角尖。这些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他就含糊地说了句“没什么”。
楚泉被他不痛不痒的一句堵得难受,这几日的负面情绪在此刻达到了顶峰。他扭头看向窗外,行道树上一盏盏的红灯笼,每一个都像是嘲笑的小丑鬼脸。
看他皱眉,关千越也不好过。蓦地想起几天前听来的消息,便问道:“于泽阳也在你们剧组,你怎么不跟我说?”
楚泉一愣,心道原来是为这件事。看见关千越眼里隐隐的怒气,他心情突然好了一丁点,解释道:“他就是客串,待几天就走。”
关千越紧抿着嘴唇,不为所动。楚泉用哄小孩的语气保证道:“我和他离得远远的,行了吗?”
关千越似乎是叹了口气,他转头看楚泉,目光温柔又幽远,那些汹涌的情绪最终都化作一个无奈又宠溺的微笑。他亲昵地勾了下对方的鼻子:“行了。”
17
楚泉一回来就投入了昏天黑地的拍摄。剧组为了赶进度,几乎每天都到凌晨才收工。薛怀景自那次聚餐跟楚泉针锋相对之后,对他能避则避,行为举止收敛了不少。有时候和他视线相遇,虽然故作冷淡,却不敢有太明显的挑衅神色了。
楚泉其实挺欣赏有自知之明的人。少了人给他添堵,拍戏的日子也不那么辛苦了。这么昼夜不分地拍了两周,严讯终于宣布剧组放假半天。
落下这么多场戏说到底是因为楚泉请假,楚泉过意不去,就出钱请全剧组吃饭。陈玲听说了这事,不辞辛劳地跑来,借着探班的借口蹭吃蹭喝。
因为第二天还要继续拍摄,大家喝酒都比较克制,楚泉应付了一圈,和陈玲找了个角落坐下,问道:“公司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我作为经纪人就不能关心下艺人啊。”
“谢谢啊,我都忘了自己还有个经纪人了。”
陈玲笑着推了他一把:“你这人。”开了一阵玩笑后,陈玲总算说明了来意:“不是年度股东会嘛,钟伟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杀青,好安排时间。”
“十天吧。”楚泉道:“就为这事也值得你跑一趟?等等,你和钟伟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哎呀,”陈玲故作羞涩:“就突然发现他还不错,所以发展一下。”
这两人想想还挺配的,楚泉着实为她放下过去感到高兴:“好好发展。”
“对了,还有个事。”陈玲凑近了,一脸严肃地压低声音:“你知道王董事吧?就是李总邹总他们动用累积投票制选出来的董事,我也不太明白,大概就是他们那边的人吧?钟伟说这人最近总提一些增资之类的议案,感觉想稀释你的股权。还有飞天的财务总监——汪什么来着?我一直看不惯他,钟伟说这两人最近和路鸣有过私下接触。”
“路鸣?”楚泉一听这个名字就直皱眉:“他又想干什么?”
“谁知道呢。听说关家正在一点点地吞他的资产,可能想从你这下手还击吧。”
“跟我有什么关系,路鸣脑子可能不太正常。”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后面站着关二少爷呢?”陈玲本是拿他打趣,见楚泉不笑,意识到不对,问道:“你们还好吧?”
聚餐结束后,陈玲离开了,剧组的工作人员三五成群地走出餐厅。严讯和楚泉走在最后,对接下来的拍摄交流了一些看法。
聊着聊着,严讯冷不丁问:“最近关总怎么没来探班啊。”他这人就是有这个毛病,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经常想起什么问什么。严讯话一出口才察觉这是人家隐私,咳了一声刚要揭过,楚泉淡淡地回了一句:“他最近比较忙。”
其实再忙也不会忙到音讯全无,楚泉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当日分别时,他就察觉到关千越心不在焉,但哄了两句就笑了,楚泉就没往心里去。现在回想起来,关千越明显就是在敷衍。
一段感情从热烈缠绵过渡到平平淡淡,也许是有标志的。但楚泉和于泽阳之间未曾有过激烈的火花,所以对此也不得而知。他只是心里落差有点大,因为在烟花下拥吻所沾染的浪漫气息还未彻底散尽,两个人的距离不知何时竟拉远了。
第二天下了戏,楚泉正和严讯看监视器里的回放,互听正低头玩手机的化妆小妹尖叫一声:“哇,广雅的关总要订婚了!”
“真的假的?”她周围顿时围了一圈小姑娘。
“真的!不信看娱乐头条!”
严讯看了楚泉一眼,见对方脸色惨白,便不再言语,走到一旁假装接电话。
一个服装组的小妹捂心口,伤心地嘤嘤嘤:“啊我觉得关迟好帅的,心都碎了。”
另一个道:“未婚妻好像也是个富商的女儿,学历高长的美,门当户对。唉,我输了输了。”
楚泉直到这时才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严讯听见新闻的主角是关迟,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没事人似的走过来,拍拍楚泉的肩,继续讲戏:“你这段还有点问题,需要加强一下……”
楚泉几乎没听严讯在说什么,“门当户对”四个字像苍蝇似的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他为自己前几天感到“心理落差”而羞愧。是的,他什么时候竟然忘了这段关系的缘起和本质了?话都是他说的,当初他求关千越帮忙的时候,明确承认这是一笔交易。虽然关千越说了很多甜言蜜语,喜欢、爱,但谁知道是真是假呢?连照顾他的阿姨都说他从小惯会哄人,可能这些话他已经对别人说了无数遍了。这段关系,开头没有“门当户对”,结尾也注定不会走向“相敬如宾”。
归根到底,是楚泉在关千越制造的温柔幻境里陷得太深,他习惯了他的好,才会因为一时的冷落而伤心。如果一开始就摆正自己的位置,哪里会有这么多七上八下的心思。
可是关千越确实说过爱他。楚泉脑海里有一个又细又弱的声音在争辩,它笨嘴拙舌,只会重复那么几句:“他说过他爱我,我应该相信他。”
这时,另一个近乎咆哮的声音质问道,那你爱他吗?
楚泉浑身一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严讯吓了一跳,见他眼神涣散,明显就没在听,便暂停讲解,体贴地问:“要不要先歇会?”
楚泉点点头,他径直走进自己的小隔间,反锁上门。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简直漫长的像一个世纪。
“楚泉?”关千越的声音里带着笑:“现在有空?”
“嗯。”楚泉在椅子上坐下来,轻声问:“你在做什么?”
“看合同。”那边传来纸张拍在桌面上的声音,关千越问:“要不要我来探班?”
“不用了,还有十来天就杀青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楚泉两条腿焦躁地动来动去,突然想起关迟订婚的消息,问道:“听说你哥订婚了?”
关千越一愣:“媒体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其实还没有正式订婚,不过应该八个九不离十了。”
“哦。”楚泉顿了顿:“恭喜。”
又是一段沉默。
“对了,你知道郑云吧,就是我的助理。”关千越毫无征兆地讲了一件助理的糗事,把楚泉逗笑了。楚泉投桃报李,也搜肠刮肚地把剧组的一些笑话讲给他。
他们都想装作若无其事,可是那堵看不见的墙分明就在那里,让一字一句都变得生硬。
过了一会,楚泉说:“导演叫我,我先挂了啊。”
“好。”关千越在脑海里描摹他此时的样子,又把画中人的嘴角往上勾了勾,故意用狎昵的语气说:“记得想我,嗯?”
此后几天,他们每天都通电话。有时候是楚泉打过去,有时候是关千越打过来。谈话的内容也五花八门,大部分都是些生活趣事。两人都非常努力地逗对方开心,然而那种诡异的尴尬却始终不曾散去。
最后几天,于泽阳进组了。他排场不小,带了五六个人过来。他一到,剧组的氛围就不易察觉地变了,有剑拔弩张之势。
其实楚泉完全没把于泽阳放在眼里,工作人员们倒是个个如临大敌,生怕这两人有什么冲突。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中,于泽阳跟严讯寒暄了几句,又走到楚泉面前,没什么诚意地叫了声“前辈”。楚泉也没什么诚意地点了下头。
于泽阳饰演的是受害人阿绫的弟弟,与姐姐感情不深,又有盗窃前科,在楚泉和周眠找上门调查姐姐的死因时,不愿卷入,拒不配合。
于泽阳化完妆出来,人群中响起一阵不小的惊呼。楚泉看了一眼,于泽阳的扮相还挺有模有样的。
严讯也很满意,连忙让摄影师准备。结果拍摄时才发现,于泽阳根本没背熟台词,周眠和楚泉说完话,他磕巴了好一阵都没说出来。
“怎么搞的?”严讯吼了一声,又想起于泽阳是谁塞进剧组的,硬生生压下火气:“今天先不拍了,好好准备,明天拍。”
当晚楚泉跟关千越说起于泽阳的表现,关千越轻蔑地“哼”了一声:“就知道他成不了什么大事。”末了又酸酸地问楚泉:“你没跑去安慰他吧?”
楚泉突然从他话里嗅到一股熟悉的关千越的味道,笑了:“没有。”
关千越语气轻快:“等你杀青,我们去泡温泉吧。关迟投资的温泉山庄刚开业。”
那种舒适而温暖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楚泉应了声“好”,将房间的灯关了。
这是个春寒料峭的宁静夜晚,大部分人都缩在房间里不愿意出来。然而楚泉斜对面房间的门却轻轻开了,薛怀景披了件大衣,匆匆走向电梯。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于泽阳从里面走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均是一惊,最后还是于泽阳率先镇定下来,微微一笑:“要出去啊?”
薛怀景尽管和于泽阳年岁相仿,但奈何他是个新人,只得叫了一声前辈,说自己的手机落在摄影棚了。
“是这个吗?”于泽阳将左手伸到他面前,掌心里正躺着他的手机。
“是的!”薛怀景连忙接过,一迭声地道谢。
“不客气。”于泽阳上下打量他一阵,突然提议:“下去喝点东西怎么样?我想和你聊聊剧本,我之前在拍别的戏,对《暗夜》还不太了解。”
于泽阳是当红的流量小鲜肉,突然对他发出这样的邀请,薛怀景受宠若惊的同时,也察觉到一丝不寻常,但他只犹豫了一秒,就点头道:“好的。”
时针不知不觉指向夜里一点,咖啡厅里异常冷清,收银员趴在柜台昏昏欲睡,只有角落里的两个年轻人还在交谈。
“怎么样?”于泽阳把帽子压得更低了些,手指在已经凉透了的咖啡杯上敲了敲。
“这……”薛怀景激动得颤栗,不确定地说:“能成吗?”
“你放心,”于泽阳看起来充满把握:“广雅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可是,”薛怀景咬了咬唇,看起来有些迷茫:“这不会伤害到关总吗。”
“怎么会?”于泽阳笑了,仿佛他问了个傻问题:“这些流言蜚语哪里影响的到他。反而是楚泉,不论后续怎么公关,他都会一辈子带着污点,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薛怀景低头沉默了一阵,见对方已经有些不耐烦,大着胆子问道:“你呢?我听说你们交往过,他对你不好吗?”
于泽阳脸上柔和的笑容顿时凝固,片刻后他牛蹄不对马嘴地回答:“他总是那么骄傲,我只是想看他摔下来的样子。”
第二天拍摄,于泽阳的台词差不多背熟了,但感情却总是不到位,害得周眠与楚泉一直陪他NG。严讯的不满已经摆在脸上了,楚泉便下场陪他闲聊,留周眠给于泽阳讲戏。周围被迫加班的工作人员也十分不爽,幸好于泽阳的经纪人和助理会做人,给大家买水买饭赔笑,帮于泽阳收拾烂摊子。
楚泉在心里直摇头,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于泽阳变化这么大。以前在飞天的时候,他对工作还是很认真,现在粉丝多了,反而越来越不上心了,果然境遇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巨大的。
因为于泽阳状态不佳,本来两天就能拍完的戏份拍了五天才结束。期间楚泉没和他多说一句台词之外的话,于泽阳也识趣,一下了戏就离他远远的。
于泽阳拍完离开那天请剧组吃饭,周眠和楚泉都没去,宁可躲在摄影棚吃外卖。“楚哥,我八卦个事哈。”周眠半开玩笑地问:“你以前真和他交往过吗?”
楚泉笑了一下,毫无负担地拿自己开涮:“谁还没个眼神不好的时候呢。”
就这样忙忙碌碌地又拍了一周,《暗夜》终于杀青了。最后一场戏结束,工作人员集体欢呼起来,平时不敢跟严讯大声说话的场记,居然吼着要灌醉导演。
楚泉把杀青宴推了,严讯知道他归心似箭,嚷嚷了两句就罢了。楚泉跟几个混熟了的演员约好以后有机会吃饭,就去酒店房间收拾行李。
他本来想叫司机来接,但是犹豫了两秒还是拨了关千越的号码。
“杀青了?”
“嗯。”那头一片嘈杂,楚泉似乎还听见骰子的声音,下意识地问:“你在哪?”
“我也不知道。”关千越说:“一个哥们回国,叫我出来玩。你们是不是要吃杀青饭啊?”
楚泉刚要回答,互听对面传来一个生嫩悦耳的声音:“关总,您还喝吗?”
在那样喧嚣的环境里楚泉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可见两人离得非常近。
“我跟他们去吃饭了,你玩吧。”楚泉说完就挂了,紧接着给司机打了个电话。
放在酒店的行李本就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楚泉把被子叠整齐,把房间里的大小物件放回原位,连浴室门口的地毯都摆得端端正正。他恨不得再忙一点,忙到能忘记刚才听到的声音。
在楚泉即将对房间进行大扫除时,司机终于到了。楚泉戴着口罩帽子坐进后座,听他讲了一路老家过年的习俗。
三月里玉兰已经长出嫩绿的叶,樱花开得正好,玫红淡粉掩映着身后的别墅。
楚泉开锁回家,在玄关处看见一双乱放的拖鞋。房间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