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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们忙活开了,四爷跟着梁九功去了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里,边看着工匠干活边谈论起来话。
“……看梁公公也投了钱开公司,刚看到时还以为看错了呢。”毕竟这个老家伙在圣上旁伴驾,可不缺少孝敬。
梁九功陪着笑脸说,“也就是跟那几个老伙计瞎掺和,那几个老家伙离宫之后,也只能委身一间寺庙了此余生,后来寻到那里的太监多了,寺庙哪里能养得下那么多闲人,这不前些日子,几个老家伙就传信给咱家,想着也投些银子参与到贝勒爷主板的海贸之中,出去后又胆小了怕这怕那,就将咱家拉进去做了一面旗。”
这些年宫中施过几次恩典,放了几批人出宫。
宫女还好,不论多大年纪都能找到委身之处,难就难在太监身上。
这些无根之人,一进入宫中就等于跟祖先抛离了关系,宫里对于这些太监来说就是一辈子的家,这一出宫就等于被赶出了家,根本没有去处。
有些能够拿着银子衣锦回乡,但这只是一小部分。
不少太监直接拿一辈子存的银子,进入寺庙中做了和尚,好歹有个存身之处。
要说太监是无根之人,为什么贪财?还不就是等年老之时有个存身之地,没有子嗣也只有银子能靠得住。名字都是他们的命根子,有了银子,才能够安享晚年。
京城里有不少庙都是出宫的太监开的。
时日一长,这太监一多,再大的寺庙它也装不下,都是可怜人,只能抱团取暖,谁也不愿意将谁赶出去。
于是几个曾经对梁九功有恩的老太监就传信给他,让他帮忙一起开一家公司参与到海贸中。
要说光是一群已经出宫的太监组办公司的话,可能没到四爷面前,就被下面的人自作主张剔出去,毕竟这第一次航海贸易不是谁都能参加的,只有一定的名额,选了这家,那肯定有另一家肯定不能参与。但是里面要是有他梁九功的名字话,这情况就另算了,最起码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
梁九功是谁?皇帝面前的总管大太监,这京城有哪一个没有听过这名的?
这不后来这个递交的信息果然到了四爷面前。
四爷也没有歧视这些太监,直接按照正常的审核程序来走。
听了梁九功所说,目前出宫太监的处境后,四爷也头疼起来,宫中的太监可是一批不小的数目,能在皇宫养老的只是一小部分,大多数都在年老时出宫,随便寻一个地方等死。
这样听着,总觉得有些刻薄寡恩。
暂时四爷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过觉得这群人自寻出路这一点还是值得赞扬的。
他打算回去后查一查,要是那公司没有问题的话,直接让他们过的审核。
“梁公公还请放心,只要这公司的钱财来处没有问题,基本上都是能过的。”
梁九功笑了笑说,“那肯定没问题,都是几个老家伙养老的银子。说来还得谢谢安侧福晋,她开的几个厂子,可不管是男是女,有些手艺都能够找到活,特别是上一次万岁爷开恩,在宫中的太监宫女刚一被放出去,就被门口招人手的人给哄抢了大部分。”既然是不管男女,那太监自然也是收的。
四爷听了有些诧异,他倒是听说了敏宁手下那些工厂缺人,但是没想到将主意打到了宫中放出去的那批人身上。
这批人当中总有一部分是找不到家的,其中要属太监居多,暂时有个落脚的地方,总比流落到寺庙里要好。
四爷心里也有些满意,特别是听梁九功赞赏安佳氏一些举措的时候。
池子边的那一块地看着并不大,很快工匠就将那一块地给铺平了,撒上了碎石子,铺上了水泥,抹平之后就等着晾干。
四爷惊讶,“这就行了?”竟然如此简单。
那工匠中一个看着领头的人拘谨的回答,“回贵人的话,要是太阳好的话,等到下午这地就晾干了。晚上再用麻袋铺上,明日里揭开晒一上午就好了。”这要是夏天一晌午的功夫就能好。
四爷听了半信半疑,倒是一旁的梁九功赞叹道,“要真是这样,那修桥铺路可就方便了。”
四爷这才回过神来,不管他怀不怀疑,等到明日里过来一试便知。
派人将工匠们送出去之后,剩余的水泥沙子搬放到附近的空房子里,防止受了潮。
梁九功朝四爷拱了拱手,“咱家这就去向万岁爷禀告这个好消息,无法在这里陪贝勒爷了。”
四爷当即回了回手,“梁公公请去,我在这里再等一会儿。”他还是不放心这些刚做好的平地,怕有人过来捣乱。
梁九功拱了拱手离开。
四爷就一个人双手背到身后站在原地,感受着春风料峭。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听到一连串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老四!”
四爷一回头就看到皇帝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连忙上前迎了上去,在距离皇帝五步远的地方,单膝跪下,“儿臣参见汗阿玛。”
皇帝让他起身,然后笑着问他,“朕听说那水泥地已经铺好了,特意过来看看,你怎么没亲自来告诉朕,一个人待在这里?”
四爷看着脸上有些不自在,最后还是低声说,“儿子怕有什么鸟儿落在这水泥地上,踩出个脚印来。”
宫里鸟儿不少,最多的鸟是乌鸦,畅春园里的鸟儿也同样不少,甚至还养着一群野鸭,特别是最近春回大地不少,鸟儿从南方迁到北方来,有一些停留在园子里。
皇帝朗声笑了起来,“你呀你,你让朕怎么说你好?这旁边不都是有守候的侍卫,命他们看守便是,哪需要你自己亲自来守着。”
四爷显得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头说,“这水泥事关重大,儿臣不放心别人看着。”
皇帝有感他赤子之心,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相比较其他争权夺利的儿子,也只有老四肯干实事。
皇帝将那些不好的事情抛在脑后,然后带着四爷朝着那块水泥地走去。
皇帝看着那块平坦的水泥地,水泥地中还泛着湿润,有些地方甚至积起了薄薄一层水。
可皇帝心中却满是火热,之前就有人跟他禀报了那公园里修的水泥路,可比城中的石板路、黄土路要好太多。
暗卫甚至拿刀劈过那水泥地,结果刀被劈出了豁口,水泥上也只剩露出了一条白痕罢了。
要不是旁边都是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可能暗卫甚至要拿出火铳来试一试那地面的硬度。
不过也无妨,暗卫不能够试,那就由皇帝亲自来试。
皇帝很高兴接过这个试验,要是真能够抵挡火铳的射击,皇帝眯眯眼睛,那么这么重要的东西就不能掌握在民间,必须得由朝廷来接手。
查看了水泥之后,因为还没有干,现在想再多也无用,皇帝夸奖了一下四爷,命人看守这块水泥地,便随手将四爷给打发走了。
一个贝勒爷又不是没事干,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赖在这里大材小用。
看守的活还是由畅春园的侍卫来干。
四爷用水泥在皇帝面前猛刷了一波好感,很快不少人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太子听了之后,心里也有了异样,不过他被八爷临时发难,手忙脚乱起来,根本没有深思。
老大正打算发力,将太子拉下马,听到老四这样干,恨不得老四再加把劲,在他看来老四这是想脱离太子,要自立门户了,这是好事。老四要是脱离的太子,那太子可是断了一臂。
老三是冷哼了一声,继续找老八不自在去了。
老五、老七一如既往事不关己。
八爷听到后倒是沉思了一下,心里暗叹老四运气好,碰到这样一个能赚钱又能生的女人,时不时能拿出新东西让汗阿玛高兴。
原本老四子嗣也不丰,在众位兄弟当中也不冒头,可安佳氏一下子给他生了四个孩子,皇室之中三胞胎可是少见,这不一下子给老四争了脸。
老九听到后嗤了一身,随后跟老十吐槽,“就老四那个阴险小人竟然还能够得到汗阿玛的奖赏,真是老天爷不开眼了。”
老十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吓得浑身冷汗。
老天爷不开眼,那不就是汗阿玛识人不清吗?这要是传出去,回头非得被汗阿玛削一顿不可。
十三阿哥听到之后是真心为四哥高兴,昨晚他被汗阿玛叫去,猛批了一顿,说是诬陷太子。
被骂一顿可着实让他难过,之后他连夜查了,才知道太子只是做做样子,虽然派人联系了托合齐,但只是打着联络关系的名义,请人看看戏,压根什么都没有说。
他那样兴冲冲的前去禀报,什么都没有查清楚,好像告黑状一样,也难怪会受到汗阿玛的训斥。
至于十四听到后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就被同样听到这个消息的德妃嘱咐,让他去四哥府上走动走动,可他昨日里才跟四哥闹翻,这时候哪里有脸再去?
一听到德妃这么说,他就找了个借口溜了。
徒留身后的德妃恨铁不成钢,十四这孩子就是被她宠坏了,亲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够说开的,给他找了个梯子,他都不知道顺下爬。
第二日里,四爷上午时再次去了畅春园。
他急着去看水泥地,可皇帝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跟他慢悠悠的讨论事情。
四爷硬着头皮听皇帝的说话。
皇帝抬眼看了他一眼,在心里暗笑,这小子虽然改了年少时的喜怒不定,可真实性子哪里是那么容易改的,不过拖延一段时间又冒出来了。
皇帝不急,因为一早就有人禀报说那水泥已经硬了,人脚踩上去也不会留下手脚印。
皇帝没有让人动,而是打算在等一上午,那下午更硬的时候才试验。
又留了人吃了午饭。
四爷坐下吃饭时才恢复到平常状态,迟早会看到的,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吃了午饭,跟着汗阿玛溜达了一会儿,虽然说是在园子溜达,可就是不靠近后园子那块铺了水泥地的地方。
四爷心中有些无奈,他总算是看出来了,汗阿玛这是在逗他玩呢。
在之后四爷都一脸平静,任由皇帝怎么招惹他,他都没有个动静。
皇帝一脸无趣,感情老四已经察觉了。
既然已经察觉,皇帝也就不再逗弄他,反正他也想过去看看。
“摆驾!”
梁九功适时的喊了一声,“摆驾!”
就有御辇抬了过来,皇帝坐上之后,御辇起驾,慢悠悠的朝着西花园方向走去。
西花园算是畅春园的最西边,这里很少有人过来,因为昨日里的工匠都是外人,所以只选了西花园靠近开始放闸的地方修了一块地。
这里只做一个实验地,要是效果好的话,可能会将周边都改造过来。
谁不想走这种没有积水没有烂泥的道路?
到了西花园之后,远远就看见不少人聚集在河坝前,这些人一个个都提着刀,一块平地团团围住。
御辇停下之后,这些侍卫都跪下,透过这些跪下的身影,四爷也看到了前方那颜色还是发暗的水泥地,这种颜色可是跟公园里那有些泛白的颜色不同,看起来好像水分没有晒干一样。
皇帝下了御辇,梁九功过来搀扶着。
等皇帝下来之后才会挥开梁九功的手,饶有兴致的朝着前走。
四爷连忙跟上。
皇帝喊了一声平身,侍卫们当即起身,他挥了挥手,人很快都散开。
皇帝看着那平坦的路面,走上去踩了踩,夸赞道:“果然硬实。”要是以后的道路都修成这样,那再也不怕扬起灰尘来。
“刀来。”皇帝伸出右手,梁九功殷勤的从侍卫怀里抽出一把刀,递了过去。
皇帝接过之后,看了看刀,摸了一下刃口,刀是已经开了口的,他很满意,随后一句话也不说,猛地朝地面砍去。
可惜这一次不像暗卫所说的那样只留下一个划痕,而是看的地方出现一个浅浅的小坑。
四爷看了有些脸红,这水泥地好像没有他吹的那么厉害,倒是皇帝挺满意,“不错,才晒了一日时间就有这个效果,真是不错。”随后将刀扔还给梁九功,背过手来对着四爷说,“要是多晒上几日也能够达到那个公园的程度。”皇帝没有用火铳,打算等过些天水泥地硬透了再说。
四爷躬身恭听圣言。
皇帝瞅了他一眼,沿着河岸走,梁九功跟侍卫们立刻跟上,却被皇帝拦住了。
“你们都别跟着了,我跟老四说一会儿话。”
梁九功跟侍卫住了脚步,看着皇帝跟四爷沿着河边慢慢走。
刚走了一段距离后皇帝停下脚步,摘了一片刚发芽的柳树叶,扔到河里。
现在还不是夏季,外面的河水没有放进来,所以河里的河水比夏日里下降了许多。
仅有的一些鱼儿像是察觉到河面的动静,探出头来,试探性的咬住了嫩叶又潜入了水中。
皇帝看到之后,然后才转头跟四爷说,“老四啊,这水泥对于我大清来说太重要了,不应该只留在民间,应该用在更关键的地方。”造堤坝,修城墙,这哪一样不是朝廷急需的?
四爷闻弦而知雅意,当即掏出一个配方献给了皇帝,“汗阿玛,而且愿意将水泥的方子献出来。”果然被安佳氏料中了,汗阿玛肯定会讨要方子。
只是四爷觉得有些惭愧,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从安佳氏那里讨要方子了。
他不像汗阿玛那样,觉得大清都是他的,要方子理所当然,他是知道这每一项发明都是安佳氏派人花费大量钱财研究出来的,都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
可他每一回要方子的时候,安佳氏都大方的给了他,时日一长四爷也觉得亏欠了她,毕竟给了方子之后,她从来没要过什么回报。
顶多是借助皇家的名义,用来做个广告,可这些都是她应得的,要是占了这么大好处还不准人家做个广告,那吃相才更难看。
皇帝接过方子之后看了看,发现条件倒是挺简单,就是火山灰跟石灰搅拌一下,没想到这两样加在一起竟然能造出如此坚固的地面。
这真是太出乎人意料了!
皇帝收到方之后,又犯起了愁,因为他不知道朝廷拿了这个方子该怎么经营。
总不能学民间一样开个作坊,朝廷哪有那么多人手来开作坊?就算开了几个作坊,那也满足不了整个大清建设所用。
现在有可能变成了方子到手了,结果要修一条堤坝,水泥却不够,那个方子拿来不就浪费了吗?
将方子放到袖子里,皇帝开口问四爷,“老四,你给朕想一个好办法该怎么处理这个方子。”
关于这件事,昨晚四爷已经跟敏宁讨论过了。
这事还是敏宁先起了个头,她就随口问了一下四爷,皇帝拿了方子该如何处理?
结果两人就着皇帝会怎么安排讨论开了,大晚上的也不睡觉,躺在被窝里聊的热火朝天。
四爷说会开工坊,敏宁噼里啪啦批判了一通,说这就是个馊主意。
四爷不乐意了,就问敏宁有什么好办法,她顿时畅想起来。
说现在不是可以允许官方开公司了吗?完全可以发布公告,全国各地去寻找火山灰,只要属地发现火山灰,不管是县城还是府城都可以向朝廷申请,随后朝廷可以派人去审核,若是审核确实有火山灰,那朝廷就可以跟当地官府合伙开一家公司,由朝廷出配方在一定分子,当地官府出地出人出厂占一份子。
有了收益之后,三成归朝廷,三层归当地府衙,还有三层用来给当地铺桥修路建福利院之类的公益设施,余下的一层用来支付工人的薪资。
四爷心里倒是觉得这个主意挺不错,不过主意虽然好,就怕别人并不一定就能够照办。
到时候账务再做个假,朝廷又无法实时监控。
敏宁直接说,“到时候让朝廷选一组查账人员,不干别的事,光去查账就是。问一问当地的每年出产量,再问一问出厂价,算个差不多就行了。水至清则无鱼,做人不要太较真。”
可偏偏四爷就是个爱较真的人,他自然不同意她这番话。
无法,敏宁又暗搓搓出了一个馊主意。
不过此时皇帝问起来,四爷老实的将昨晚商讨出来的主意说了,至于利益的分配自有朝中的人去分配。
皇帝听了,也觉得很不错,只是有些迟疑,毕竟留六层给当地是不是太多了?
最后还是斟酌着说,“这事朕在考虑考虑。”无疑,朝廷用方子来和当地官府参股组建公司是个好方法。
既不用朝廷出人手,直接出一个配方就能够坐等收钱,又能够将被水泥掌控在手中,这可是从天而降的好事。
之所以有疑虑,那也只是在利润的分配上,可以一想到当地官员得留下六层。
那官员还不知道如何胡作非为。
不过,有了这块肥肉吊着,某些地方官员倒是不用费尽心思从百姓头上捞那三瓜两枣了。
四爷自是知道皇帝的顾虑,随后又将敏宁那里听到的馊主意说了出来,“凡是开设公司的当地官员家属以及亲近之人都要将家财登记,等到离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