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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商-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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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恰相反,应该是他们想要活命才会这么做。”毕安常说道,“如果祁师爷不出事,那么该出事的就是栗子那个丫头。”
  可惜的是,现在祁成顺偏就出事了。
  一个成为阶下囚的师爷,是没办法将打劫自己的真正嫌犯绳之以法。
  甚至因为他成为阶下囚,一个已经定案的案子,更加没有机会翻案。
  一切,已成定局。
  “头儿,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那个栗子干的?”说话的捕快噎了口酒,吓的不轻。
  这事儿办得可就狠的,死了人,判了刑,唯独自己没事。
  一箭三雕。
  “证据,要的是证据。”毕安常放下酒杯,冷静的说道,“想要将她绳之以法,只能靠证据,可惜目前线索实在太少,只有杨大夫提供的一条线索。”
  毕安常说着,索性将杨大夫提供的线索,一并与两位捕快说了,要他们一块想想,元珙县最近是不是出了这么号人物。
  两位捕快听着毕安常的描述,老觉得这个人那么熟悉,好像才刚刚见过。
  “我知道了……”
  两个捕快都有醉意,其中醉意较轻的名唤大钱,激动的拍了桌子,直接站起来,“这个人不就是栗子那个邋遢丈夫吗?叫沈什么来着?”
  听同伴说到战栗那个邋遢老汉丈夫,另外一个捕快小王也想起来了,今儿在战栗那个破茅草屋还见过来着。
  他们要将战栗带回县衙审问,她那个丈夫就一直在身后跟着,然后他们就被打晕了,之后的事情他们就不清楚了。
  “沈不缺。”小王捕快适时的补充着。
  “对,就是这个人,据说医术了得,连死人都救得活。”大钱不无羡慕的说道,“听说,他那个小媳妇就是他用医术换来的。”
  老汉娶娇妻,多美的差事,怎么就叫那人赶上了。
  “怎么回事?”毕安常来了兴趣,酒也不喝了,“说来听听。”
  小王有点醉了,干脆趴在桌上,说道,“大钱,你给头儿说说这个事,简直走狗屎运。”
  这事儿得从长流村村长赵岭海的老娘病重说起,群医无策,只能躺着等死。
  赵岭海那是连老娘的棺材都买好了,就等着办后事了,结果遇上沈不缺,给开了一道药方,把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后来栗子得罪县令千金周无双,周无双气恼要将她卖到邀月楼为女昌,不知怎地,消息走漏了出去,叫这个赵岭海知道了。
  赵岭海跑到县衙,向大人建议,要将栗子许配给沈不缺,权当还给沈不缺一个恩情。
  沈不缺年纪大,又穷又懒,会医术却又从来不给人治病,穷的叮当响,实在不是良配。
  周志成觉得可行,便同意了。
  这就是邋遢老汉娶娇妻的故事。
  不过,敏锐的毕安常却从中捕捉到两个重要的消息:沈不缺年纪大,会医术。
  这就对上杨大夫口中那个赠药的高人。
  两个捕快因为盯梢,没赶上县衙的喜酒,毕安常体恤兄弟,便在自家做了几道家常菜,打了好酒请两位兄弟喝。
  本来,只是普通的酒宴,却喝出这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个酒,喝的很值。

  ☆、第112章 查证

  一顿酒宴,招待两个盯梢却反被战栗制服的捕快,结果得到非常重要的线索。
  谨慎的毕安常并没有立刻向县令周志成汇报这个消息,他需要进一步核实情况,然后再做定夺。
  在去长流村之前,毕安常先去了丁宅,找那个叫钱大民的长工了解具体的情况。
  昨天他是代表周小姐去长流村迎亲,迎亲路上遇见的钱大民,然后锁定栗子这个嫌犯。
  在锁定栗子这个嫌犯之后,毕安常急于抓人,为了赶时间,特意让迎亲的队伍提快速度,在吉时之前就到达县衙。
  因为吉时未到,不到拜堂的时间,按照习俗,喜轿是不能进门,所以江文才的喜轿便停在县衙外面,等着吉时的到来。
  毕安常回到县衙,便将事情同周大人说了。
  不过,周志成的态度却是,小姐的亲事比较重要,至于那个涉嫌打劫的栗子,已经有了两个捕快盯梢,惩办她倒也不急在一时。
  在周志成心里,凡是都有个轻重缓急。
  比起亲生女儿的婚事,捉拿一个嫌犯就显得无足轻重。
  但是比起继承家业的儿子,女儿的婚事又显得不那么重要。
  县令大人的命令,毕安常不得不执行,无奈只能将县衙等候的证人钱大民打发离开,同时告诉他,等县衙开堂审案的时候,他务必要来作证。
  可是经过一天,短暂的一天,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祁小妹死了,祁成顺成了阶下之囚,那么这位能够出堂作证的钱大民会有什么样的遭遇,这正是毕安常关心的事情。
  很不巧,钱大民一早就出田干活去了。
  毕安常隐隐觉得不安,可千万不能让栗子捷足先登,害了那个能够出堂作证的证人。
  急于离开的毕安常被丁金川拦住了。
  昨日,祁师爷那么大的事情,丁金川没理由不知道。
  “那个人真的死了,孩子真就这么没了?”
  丁金川还是不敢相信。
  在他印象中,陈雨娘向来是泼辣,又泼又狠,对待发现的周志成外室从来都没手下留情过,能杀绝不留着。
  但是那可是周大人最重视的儿子,怎么也会保不住。
  “死了,都死了。”
  毕安常的答案言简意赅,剩下的就不愿多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毕安常的父亲就是在元珙县做捕快的,从小耳濡目染。
  那个时候的元珙县还没有现在这么糟糕,能官商勾结到如此明目张胆的地步,一个县令能只手遮天,县令夫人敢有恃无恐,无视律法,草菅人命。
  自从,周志成捐了这个官开始,一切都变了。
  毕安常之所以还在坚守,除了是受父亲的影响,也是想在这对狼狈为奸的夫妻手下,尽力的减少冤假错案的发生。
  在法纪混乱,人心不古的时候,用他微弱的力量,去抓奸逞凶,惩恶扬善,守护他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想法过于天真可笑,践行起来也相当困难。
  救不了被冤判的一个好人,但是只要能抓一个行凶的恶人,就是对父老乡亲的保护。
  毕安常秉持这样的信念,坚持了很多年。
  这也是他紧紧盯着栗子的原因。
  一个能让元珙县商霸的丁金川都束手无策,一个敢借凶狠泼辣的县令夫人的手杀人,一个为达目的,能不惜一切手段的人。
  这样的人,对元珙县来说,绝对是个大患,必须尽快除之。
  简单的几个字,却叫丁金川失神好久,等回过神来,才喃喃自语,“死了?哎,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这个语气说不上是惋惜,还是可怜的意思,或许更多的是忧心。
  陈雨娘的权利凌驾在周志成身上,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不是巧合,是有预谋的算计。”
  毕安常回道,算是给丁金川的一记定心丸。
  毕竟,那个嫌犯可是栗子,那个从他那里讹走五百两银子的栗子。
  她连周大人的外室和未出生的孩子都敢杀,从他这里讹走几百年银子算起来是个无不足道的小事了。
  “算计?”丁金川诧异,“谁这么大胆?”
  丁金川有种唇亡齿寒的感觉。
  周大人这样的朝廷命官,都不能幸免于难,他一个商户能做什么。
  “栗子。”毕安常回道,“应该不止她一个人,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还做不到这么天衣无缝。她那个丈夫也很有嫌疑,不过我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据查实。”
  “那个丈夫?”
  丁金川对栗子那个丈夫印象不深,就记得栗子从他这里讹走五百两银子之后,是他们夫妻二人一起去的商号取货。
  根据下人所说,那个丈夫实在够老的。
  丁金川不相信,“她那个丈夫得有五、六十岁了,连走路都费劲,他能干什么?”
  毕安常回道,“他懂医术,能下毒,还能解毒。”
  “那有没有可能也会武功?”站在一边旁听的尤三图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栗子来丁宅讹诈我们老爷的时候,他那个丈夫也跟着来的,不过没有入府。”
  正因为没有入府,所以朱大林派出去请毕捕头的护院,后来被人发现是被打晕了,会不会就是他干的?
  “我会查清楚的。”
  毕安常扔下一句,没有在丁宅逗留。
  沈不缺会不会武功,亲自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毕安常带人亲自去了长流村,留下人去找丁府的长工钱大民,而他则去见了长流村的村长赵岭海。
  赵岭海热情的将毕安常引到家里,拿出从不舍得喝的茶叶盛情款待。
  毕安常却并不领情,直接道明来意,是来查沈不缺的,到底会不会医术,救治他老娘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
  谈到这个话题,赵岭海显得有点激动,直接将毕安常引着去见了他老娘,虽然还是卧床,不能走动。
  不过这可是个被无数大夫判了死刑,连棺材都备好的人,能活成现在这样,能吃能喝,已经算是奇迹。
  “这个沈不缺是什么人?多大年纪,祖籍何处?”
  毕安常见过赵岭海老娘,追问道。
  赵岭海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他从来没说过,我们也不问。年纪嘛,看他那样子,肯定是不老小了。”
  毕安常继续问,“那他会武功吗?”
  赵岭海还是摇头,“不清楚。不过他靠打猎为生,应该会点手脚功夫吧。”

  ☆、第113章 久等

  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却让毕安常如获至宝。
  他那个年纪的人,居然靠打猎为生,若不懂功夫,还真说不过去。
  “家里有人吗?”
  毕安常决定亲自会会这个栗子和沈不缺,试试两人的身手。
  “有人。”战栗从屋里伸出半个头,还没看见来人,便抢着回答,“家里有人。”
  这个破茅屋本就偏僻,加上沈不缺太穷,平日来根本没有人来。
  今天突然来了位客人,这叫战栗很是欣喜,难道是某位良心发现,来商量盖房子的事情。
  等到战栗伸出头,看到毕安常,她发现她想错了。
  哪有什么良心发现的人。
  一个个都势力着呢。
  不过,这位毕大捕头来我这破茅屋干什么?
  哼,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沈不缺下毒留下那么大的破绽,十有八九是被查到了,现在顺藤摸瓜查到这里来了。
  短时间内,战栗就脑补出很多重要的信息。
  “你来干什么?抓人吗?”战栗依着门窗说道,“你有证据吗?就你一个人,你行吗?”
  这些话让毕安常听的很是惊讶。
  “你好像知道我会来,而且是来抓你?”
  “别自作多情,我那么忙,那有空考虑你的存在。”战栗反击道,“不过你既然来了,我就勉为其难的花点时间,来应付你一下。”
  “应付?”毕安常咬文嚼字,“这难道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当然不是。”战栗回道,“可惜,你不是我的客人。”
  “不请我进去坐坐?”毕安常说道。
  “还是不要了。”战栗回头看了眼飘摇的茅屋,“我这地方小,万一打起来,再给我的茅屋拆了,我没地方住。”
  “看样子,你是想跟我动手?”
  毕安常已经开始握拳,做进攻的准备。
  “我一点都不想跟人动手。”战栗笑着,“所以,你要是识相点,自己离开,那就皆大欢喜。”
  “我既然来了,没得到我想要的但,就不可能离开。”
  毕安常态度坚决。
  “你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好了。”战栗明知故问。
  “祁师爷和他女儿祁小妹的事情,是你们夫妻干的吧?”
  毕安常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顾左右而言他,反而显得愚蠢。
  “当然不是。”战栗一口否认,“人不是周夫人杀的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要抓人也该抓那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周夫人杀人了?”
  毕安常追问。
  昨晚的事情,毕竟涉及周志成,还没有扩散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这对夫妻是从何得知。
  想要欲盖弥彰,结果反而暴露的更多。
  “难道没杀人吗?”战栗反问道。
  杀没杀人,她真的不知道,是沈不缺说的,她又没亲眼所见。
  他们从县衙门口离开,赶去柳响胡同,想围观一场好戏。
  结果,有两个衙役守在胡同门口,只准进,不准出。
  进去,肯定要经过两个衙役的盘问,势必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两人在胡同外围观一阵,觉得没劲,便提前回来了。
  今天一早,沈不缺就告诉她,祁小妹死了,被周夫人活活打死的。
  战栗对于沈不缺这种凭空冒出来的消息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能知道这么多隐秘的消息,肯定有他的情报来源,而这个情报来源肯定就在元珙县。
  那些人也许就是帮助沈不缺火烧邀月楼的人。
  战栗追问了一阵,什么都没问出来,也就放弃了。
  她又不是那种喜欢死缠烂打的人,沈不缺不想说,那就不问。
  “杀人了。”
  毕安常给了非常肯定的答案,“难道这一切不是你亲口谋划的?人死了,正如你所愿,这样打劫、栽赃嫁祸的案子,就再也不会审了。”
  “打劫?栽赃嫁祸?”战栗呵呵笑着,“你有证据吗?”
  毕安常也不隐瞒,“我有证人。”
  昨天盯梢的捕快会被发现,那么报案指认的钱大民也可能会被发现,这样隐瞒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不如直接拿出来,和嫌犯直接对质。
  “证人?那个丁金川家里的长工来着?”战栗做思索状,“你确定他不是喝酒喝多了,胡说八道来着?或者是听他老爷丁金川的吩咐,来故意栽赃陷害我。毕竟丁金川丢了五百两银子,丢脸,我知道的。”
  毕安常暗道不好,听着丫头这么直接提到那个证人,一脸自信的样子,难道那个证人也遭遇什么不测了?
  毕安常看着她,“没想到,你竟如此歹毒。”
  “没想到,你竟如此愚蠢。”战栗回敬给他。
  毕安常看着她,一个稚嫩的脸庞,扬着别人不可扼杀的自信。
  这姑娘也才十四岁吧。
  一个娇弱单薄的姑娘,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才能把人变得如此狠毒绝望。
  难道就因为被逼着嫁了个邋遢懒惰的老汉丈夫?
  说到这个老汉丈夫,也正是毕安常想要关照的。
  从他高超的医术来看,肯定是个不同寻常的人。
  明明有一身起死回生的医术,可他又不愿给人治病;明明穷困潦倒,却又不想用医术挣钱。
  蜗居这个小乡村,邋遢,不修边幅,与人很少接触,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人是在故意隐瞒身份。
  如此看来,这个人十有八九是个被通缉的要犯。
  被通缉的要犯,那是十分凶险。
  “你丈夫在家吗?”毕安常问道。
  既然来了,怎么能不找个机会试试那个邋遢老汉的身手。
  如果真的身手了得,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个护院打晕,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有一身别人无法超越的医术,还有一身强悍的武功,这得是什么厉害角色。
  “不在。”战栗回答的很干脆,“他出门办事去了。”
  嗯,去解决那个横冲直撞冒出来,想充当一次正义使者,一个很无聊的人。
  “什么时候回来?”毕安常决心,一定要等到他,至少也要找个机会,跟他过几招。
  战栗笑着,摇头,“不知道啊。”
  毕竟,丁金川产田那么多,一个务农的长工,谁知道会去哪块地干活。至少也得找到人,顺利把人解决之后才能回来。
  “那我等着。”毕安常态度很坚决。
  “随你便,相等就等吧。”
  战栗回头,转身钻进茅屋,就着窄小的窗口看了一眼。
  这人,还真有长等的打算。

  ☆、第114章 等闲

  毕安常真的就决定在茅屋门口严防死守,一定要等到沈不缺,亲自见见这号人物,或许能跟历年来朝廷颁发的通缉令对上。
  毕安常想等,战栗又不能强行撵走,索性也就不管他,权当没有这个人,而自己该干嘛就干嘛。
  阳光明媚,晒得人很舒服。
  战栗抬头看了眼太阳,是个晒被子的好日子,然后转身将炕上的炕席和被褥、垫子通通抱出来晒晒,然后又将换下的脏衣服全都洗了。
  自打战栗和沈不缺同住一屋之后,战栗已经严令沈不缺每天要洗澡换衣,一定要保持衣着干净。
  沈不缺起初有点疑虑,他之所以把自己弄得这么邋遢,并非真的懒惰,只是为了隐藏身份所用。
  他要是一个人住倒也无所谓,可如今窄小的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可他又实在不好意思,让一个年轻姑娘忍受他的邋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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