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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份舒服只限于胳膊上,她这整个上半身可都是伤,这点按摩的指法,消解的痒意,对于战栗来说,真的是杯水车薪。
胳膊上的感觉消得越多,身上的感觉就越强烈,这止痒的方式真是得不偿失,难过死了。
“哎,你停一停,还是不要按了。”
战栗止住沈不缺,抽回手臂藏起。
沈不缺不解,蹙眉问道,“干嘛不按了?没有效果吗?”
“有效果,的确消了一些。”战栗拧眉看向沈不缺,面上为难,“可我伤的不止这一块。这地儿消痒了,别地没有,而且会因为这强烈的对比,更加奇痒难耐,倒不如心如止水,安然挺过去。”
“哦,这倒是……”沈不缺站起身来,撇撇嘴,说道,“这个我也没有办法了。除了忍着,好像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你还是……”
忍一忍这种话似乎有点残忍,沈不缺最终没有说出口。
不过战栗倒是明白的,点点头,让藤椅上一倒,“嗯,我明白的。天大的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了。”
……
晚风微凉,待炙热光辉的余温散去之前,沈不缺调制了去痒的药液,用沾了药液的布巾,将战栗全身细细擦了一遍,小心翼翼的避过伤口结痂的地方。
沈不缺做的很细致,目不斜视,在他眼里只有受伤的病人,正在接受他的治疗。
不过,战栗可做不到淡定如常,脸上火辣辣的通红,目光四处飘移,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毕竟,在这么‘坦诚相见’的情况下,她肯定没法淡定。
只感觉时间一分一秒都在煎熬,不知过了多久,还不见沈不缺起身离开。
此时的战栗趴在床~榻~上,自腰腹以下盖了薄毯,至于以上部分,则坦诚不加遮掩的落了沈不缺的眼睛里。
本来,战栗都习惯了。
这些天,沈不缺没少帮她做药浴,上药的活,说到底是为了治伤,也没有别的心思。
可现在,沈不缺捏着方巾,在寸骨肌肉间游走,手指轻柔缓慢,销~魂~入~骨的舒服,倒是让战栗心生涟漪,好不淡定。
战栗躺着,极不自在,问道,“好没好啊,躺着难受。”
“时间长了,确实容易肢体僵硬,导致血脉不畅。”沈不缺从背后探出脑袋,“要是难受的话,你换个姿势。”
“怎么换,你想让我怎么换?”
战栗转头,刚好对上沈不缺的眸子,清冷,眼中空无一物,倒是让战栗不好意思,觉得是自己想入非非。
干脆一咬牙,提着薄毯,盖着半截凸起之处,战栗将自己翻转个身。
原本心无旁骛,一心擦药的沈不缺,见到如此景象,顿时血脉喷张,颇有些失态,将头转向另外一边,将手里的药巾递给战栗,说道,“你自己擦吧,够得着的。”
哎呦,这是害羞了啊。
嗯,还不错,算是个正人君子。
战栗颇有些得意,脸上憋着笑,捡了布巾,就见沈不缺从床榻上起身,里在地上,背过身去,一身的浩然正气。
战栗干活始终不如沈不缺精细,随便的擦了几下,就将药巾扔给沈不缺,“擦好了,你将药巾接着。”
“你这是糊弄,晚上睡觉时,痒了可不怨我。”
沈不缺背着身,伸手便接了药巾,拿在手里拧了记下,收在掌心。
“怎么不怨你,若真的痒了,我就去你房里,找你止痒。”
战栗见沈不缺那副样子,倒是有心调侃两句。
无心之言,倒是听的沈不缺心神荡漾,脸颊上生了绯红。
那可真是好事,自己送上门的宝贝,哪有不消受的道理。
可惜,沈不缺背对着战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战栗不知道,她一句无心的挑衅,在沈不缺那里,却会是那样的回应。
战栗穿好衣服,从床上走下来,抬起手臂拍了沈不缺的肩膀,“换好衣服,你可以转身了。”
沈不缺刚转过身,瞧见战栗衣衫板正,脸上绯红未散,就听见她又说了一句,“晚饭做好了吗?我饿了。”
倒是免不了吃喝那些事情,瞬间天上的仙女落了地。
沈不缺说道,“等着,我现在去做。”
晚饭做的简单,蒸米饭,油焖豆子,酱醋鲢鱼,没有汤,这几乎成了每天吃饭的标准伙食。
而最关键的是,这都不是战栗爱吃的饭。
自打她受伤,豆腐坊已经很久没用过了。
这个时候,战栗无比的怀念清淡的豆腐羹,能下饭的麻婆豆腐,爽口的豆腐蒸蛋。
哪怕是用豆腐做辅料,调制一锅美味的鲢鱼汤,也比这酱醋的吃法讲究。
酱醋,这是什么诡异的吃法,看着乌漆墨黑,没有半点没敢,口感也不甚好。
果然人的口味大不相同。
见沈不缺吃的津津有味,战栗发出如是感慨。
☆、第216章 仇家
战栗是个知恩的,看在沈不缺好心做饭的情况下,尽管饭菜做的不合胃口,还是一句未提,闷着头把饭吃了,然后洗漱,早点歇下了。
沈不缺就没那么轻松了,战栗这些日~子受伤,家里的事情都是他在做。
吃完饭,他先是将锅碗刷了,然后将院子里清扫干净,等一切忙妥当之后,才踏实洗了个澡。
进来入夏,一动便是一身汗,不洗个澡总是难以入睡。
虽说以前邋遢,是为了伪装身份,可近来娶了栗子这个小媳妇,有了更好的掩护身份,倒也不用委屈自己,索性洗个澡痛快一些。
当时建房的时候,忘了留置净房,所以沈不缺将练功房隔出一半,另开一门,做了净房,里面置了半人高的大木桶。
这些天,战栗就是用这个大木桶泡的药浴。
洗完澡出来,一股子凉风刮来,威风吹拂面,甚是舒爽。
沈不缺躺在藤椅上,双腿交叠,手枕在头下,看着满天繁星,听着虫鸟啼鸣,思绪飘飞,不由得想起京城里的那些人和那些事。
沈家是高门大宅,豪门大宅规矩多,在外面的身份高人一等,可进了那幽深的大宅,不一样看人脸色,行的小心翼翼,哪像在这里过的安逸快活。
这么舒服的日子不好好过下去,干嘛要回到京城里遭罪呢。
沈不缺暗想着,一念之间,便决定留在长流村。
等过些时候,京城里沈家彻底忘了他这号人物,他再回到飞花营总舵,过他安稳的日子,不比在沈家日子过的舒坦。
沈不缺起身,身后落空的藤椅吱呀乱晃,荡起夜色里的一点波澜。
回到房里,沾了床铺刚闭上眼,便听见一点动静。
起初,沈不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大概是风声刮起的碎瓦砾,等他竖耳静听,确实是铁索挂钩墙头,发出的刺耳声音。
沈不缺想,大概是战栗太出风头,遭了别人的眼红,是想来盗窃银钱的。
小小盗贼而已,便也没放在心上,翻个身闭眼继续睡。
刚合上眼的那一刻,又听了一声铁索挂钩的声音,心生蹊跷,难道不止一个盗贼?
当即翻身落地,走到窗前,侧耳细听,又一声刺耳的响声,划破深夜里的寂静。
接着又一个……
沈不缺数了有六个铁钩,这说明至少来了六个人。
成群结队而来,这就不是什么盗贼,怕是寻上门的仇家,来杀人来了。
而最近同他们有仇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丁金川。
更准确的说,是同丁金川有利益纠葛的周志成和江文才。
一个为利,一个为名,真是龌蹉。
沈不缺侧耳听见他们翻越墙头的声音,轻推开门,见人影未落地,取了银针藏于袖中,掀开门闪身进了战栗的屋子,悄无声息的钻进她的被子。
战栗睡眠本就浅,加上身上渐渐滋生痒意,实在难以入睡。
见身边突然多了个人,下意识的就一掌直劈过去,被沈不缺横空截住,轻声道,“别闹,是我。”
“战栗刚要说话,就被沈不缺捂住嘴巴,“别说话,外面有人,至少六个,翻墙进来的。”
战栗咬了沈不缺一口,倒出空来,说道,“仇家吗?丁金川派来的?”
“差不多吧。”沈不缺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那几人应该已经落在院内,正挨个房间找人。
“来的正好。我没找他们,他们到自己送上门来了。我直接把他们都收拾了,抱我受伤之仇。”
战栗微微起身,似有要出手的意思。
还没出头,又被沈不缺按了回去,“一会你找个地方藏起来,这几个渣滓交给我来对付。”
战栗不依,“我正好手痒,干嘛便宜了你。”
“我得提醒你,祛疤的药只有一次效果。你身上的伤口要是裂开,重新结痂,是要留疤的,我也没有法子。”
沈不缺提醒道,不想让她出手。
“好吧,那还是交给你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比起实现亲自动手的愿望,战栗更在乎身上留不留疤。
“小心躲起来,我去了。”
沈不缺放开战栗,从被子钻出来,还未离开,就被战栗一把抓住,问道,“躲?为何要躲?你在院子里解决不了他们吗?”
大敌当前,不能与之一战,却要躲起来,这如何都不是战栗的个性。
“当然可以。”沈不缺叹口气道,“你要不想躲,就安生躺着吧。”
“你叹气了?是很勉强的意思吗?”
战栗又问道。
如果真的很勉强,哪怕豁出落疤的危险,也不能让沈不缺独自面对。
“不是,解决他们轻而易举,不过会有点小麻烦,被丁金川找上门的麻烦。”
沈不缺留下一句,便推开房门,闪出门外,不忘顺手将门带好。
战栗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以前只知道有个战栗,是个彪悍的角色。
沈不缺只是藏在背后的邋遢老头子,谁都不会多瞧一眼,更不会想到他身上。
只不过,这一次他出手,怕是就瞒不住了。
丁金川必然知道,这个院子里,除了战栗,还有个很不起眼,却更加强悍的沈不缺。
战栗无心躺着,便挪到门边,掩开一条虚缝,往门外探去,刚好见到一个人被沈不缺从正屋里扔出来,落到院中,滚了好几个跟头。
其他人也步步后退,被逼到院中,六人站成一排,手中亮刀,月光下闪着银光,着实骇人。
正屋里,沈不缺脚步稳健,缓缓走出,每一步迈着泰山压顶的力量,话也不多,长臂一挥,一道银光闪过。
六人同时举刀避过,银针撞击到刀面,划出不小的火化,在夜空中撕裂开来。
许久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为首一人说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好让我等兄弟知难而退。”
这银针太过熟悉,不由得想起一个老朋友。
一个曾经开出万两高价,却没杀掉的人。
“阁下是……”
沈不缺皱眉,暗道不好,看样子是碰上老熟人了。
如果是以前的老对手,那对他的身份应该也有所知晓,那这身份还能守得住吗?
☆、第217章 买凶
其他人持刀姿势不变,只有为首一人收刀,拱手道,“在下苍崖六道。”
苍崖六道是有名的六个杀手,据传闻他们同时受难,相识于苍崖,结拜为兄弟,从此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虽是杀手,却始终做道人装扮,故称苍崖六道。
两年前,沈不缺跟他们打过交道。
曾有人开出万两高价买他的性命,这苍崖六道领了杀手令来追杀他,可惜在他手下败的溃不成军,还是他手下留情,让他们仓皇离去。
没想到两年不见,竟然又碰面了。
这苍崖六道是出名的杀手,要价极高,丁金川能请他们出山杀人,看样子是下了血本。
“丁金川花了多少钱请你们过来杀人?”
沈不缺的声音清冷淡漠,平常到如唠家常,成为夜色里最致命的武器。
“我们兄弟从来都领命杀人,不问主家,这是规矩。至于价格,是两万两。”
苍崖六道中的大哥说话倒也爽快,杀人挣钱的买卖,讲究的就是痛快,并不遮遮掩掩。
“这丫头这么值钱吗?都赶上我的身价了。”
沈不缺暗想,转念觉得不对劲,这苍崖六道怕不是丁金川,雇来暗杀战栗,明摆着是来杀他的。
但见那人刚才问他姓名,怕是不知道杀的人是他。
这说明幕后买家并没有告诉道出实情。
只是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一个和沈不缺有仇,几次三番设高价买凶杀人,还能知道他藏身地点,怕不是个普通人。
可究竟是谁?
沈不缺一时猜不出来。
早年,他还在京城的时候,也没什么结仇的冤家。
要说有,大概就是他大婚之前离家出走,负了定亲的未婚妻康方好,开罪了刑部尚书窦柏章。
可仔细想想,也不应该。
他离家之后,康家便退了这门亲事。隔年,康方好另嫁。
事情告一段落,最多也就是两家不相来往,也没什么血海深仇,真不至于花高价聘杀手来取性命。
沈不缺暗恼,应该想办法查实清楚。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摆平这六个杀手。
硬拼下去,沈不缺确有十足的把握,能制服这六个人。只不过需耗费些心力,还可能受点小伤。
万一对方还留有后手,几波杀手连番派来,走车轮战术,怕是他也吃不消。
况且屋里还有个受伤的战栗。
最好的办法,是不战而胜。
沈不缺双手背后,夜色中不减风姿绰约,一贯的高冷桀骜。
“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院门在那,自己主动离开。第二,我请你们离开,但要把命留下。”
兄弟六人站成一排,不约而同的看向为首的大哥。
苍崖六道中的大哥往深一想,有被人耍弄的嫌疑。
买主说,要杀的人是个年老的走脚大夫,治病救人,开错药方治死人,所以要他以命偿命。
一笔简单的买卖,开到万两的高价,是所有杀手哄抢的买卖。
他们接了这笔生意,谁曾想要杀的竟然是飞花堂的少主人。
苍崖六道不知沈不缺的真实身份,只知他是飞花堂的少主人。
两年前接的命令,就是暗杀飞花堂的少主人。
“撤。”
大哥一声令下,急急后退几步,其他几人依样,随着老大后退几步,然后翻墙离开。
待六人离开,确实听不见他他们的动静,沈不缺才长吁一口气,移步走到藤椅边,身体一软便坐了下去,咿咿呀呀的发出声响。
战栗隔着房门,瞧的清清楚楚,见六人离开,便推开门,轻轻的走到沈不缺身边,将手搭在他肩上,说道,“这些人是来杀你的吧?”
沈不缺一把抓住战栗的手,用力一拧,只听得咿呀一声,辨得是战栗的声音,这才看见檐廊下,清冷的月光里,站着白色中衣,长发披肩的佳人。
“确实来杀我的。”
沈不缺倒是不忍心放开她了,干脆一用力,将她转了个身,刚好落在自己怀里。
“你干嘛啊?”
战栗被沈不缺的举动吓了一跳,顿时挣扎就要起身,可是双脚离地,找不到落脚点,连试好几次,都被沈不缺按回怀里。
战栗终于放弃了,叹口气,“行吧,你想抱就抱吧。谁叫你刚才手里惊吓,差点被人杀了,权当安慰安慰你。”
“安慰?”沈不缺哈哈一笑,低眉俯视战栗,“这个安慰可不够。性命威胁,抱一下怎么能够。”
“不够,就放我起来,还得寸进尺了。”
战栗不依,抻开手臂就要起身,只沈不缺见愁眉拧结,暗道一句,“我可能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以前的仇家寻上门来了?”
战栗倒不急着起身了,安静下来,面色沉静,眼巴巴的看着沈不缺。
其实,她一直都好奇,沈不缺藏身长流村的原因。
只不过,以前从来不过问。
只要他不是杀人放火的恶煞,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倒也没有问题。
可现在,这个问题似乎逃不过去了。
“的确是有仇家要杀我,可我不知道仇家是谁,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夜色里,沈不缺颔首垂目,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冰冷的如挂霜。
“你不是有情报机构吗?你可以让他们去查啊?不管是杀手,还是买凶杀人的真凶,凡是做过,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战栗坚信,人过留声,雁过留痕,凡是做过的事情,肯定能拿出来。
“查过,两年前就被追杀过一次。不过,查出来的结果不尽如人意。凡是经手涉及那次买卖的人,除了负责执行暗杀令的杀手,其他人都死了,一个活口没留。”
沈不缺说了这些话,便垂下脸,神色黯然,夜色中更多了几分沉重。
他总是在想,是不是他追查的太紧,所以那些人才会被灭口。
杀人灭口,这可是高规格的暗杀行动,怎么可能用在一个普通人身上?
战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沈不缺到底是什么人?
他通晓医术,同时武功高强,还有个很厉害的情报组织,却要伪装成一个年老的邋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