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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说明什么？”雷宝泉双手杵在桌上，问大家。
“凶手应该是彭大亮认识的人，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下手。一击致命。”李白想了想说道。
“没错，就是这样。所以熟悉彭大亮，又能悄无声息地动手，可以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旁边的几家邻居。其他人……我真的想不到还能有谁。”雷宝泉说道。
“也对，之前我们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怀疑了周围的几家人，而当时谢涛家的猫实在是太引人注意了，所以才把他当做了重点的嫌疑人，这样看来。有这种可能性。”孙铎说道。
“别急，我们继续往下看，接下来是第二个死者，住在他们楼下的张慧凤，张慧凤之前被保护协会因为伤猫一事登记过，所以龚斌很可能是知道她有过这种行为。而他可以杀了张慧凤又不被左右邻居发现，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跟张慧凤也认识，所以能够顺利进入她的家，进行杀害。”雷宝泉说道。
金国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也可能不是因为认识。那楼里住的人不都说吗？张慧凤是个什么女人，大家都知道，没准……”金国说到这儿脸红了起来。
雷宝泉和孙铎看着奇怪，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李白在旁边忍不住笑，接着金国的话说道：“没准人家是准备‘做生意’呢，国哥你是想这么说对吧？”
金国脸涨得通红，点了点。
雷宝泉微微一笑，并没有觉得尴尬，反而认真地说：“也许有这种可能，总之就是以某种理由进入到张慧凤的家中进行作案。
“这前两个听着都有点牵强。要说是他，也挺像，要说不是，也有点……”孙铎摇着头说。
“没错。确实有点模棱两可。我们继续往下说，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了，也是我们现在为止找到的最多，最可靠的证据。就是刘华车里的监控，虽然没有拍到凶手的脸，但是我百分之一万地肯定。那个坐在副驾驶上的人，一定就是凶手！所以，如果他是龚斌，那龚斌一定就是凶手！”雷宝泉斩钉截铁地说。
“对，而且我们除了车内的监控，还有出租车公司附近路上的监控，一对比就知道是不是他。”金国也点头称是。
雷宝泉听了忽然笑起来，说：“我有一个更直接的办法，既然我们现在认为龚斌是凶手，而且那凶手之前又去出租车公司找过刘华，老王见过他，那就一定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把龚斌的照片拿过去让他看，他一定认得出！”
“对啊！这个办法更简单！”李白叫道。
孙铎也开始觉得这个猜测有点靠谱了，眼睛里也多了一分希望。
“好，先别急，我们再说最后一个，谭燕。”雷宝泉见大家都开始躁动起来，示意先分析完再说。
“谭燕死于自己家中，作案现场也是在家中，跟张慧凤的情况一样，她会让一个陌生人进入自己的家吗？不会！所以凶手认识谭燕。而杀她之前凶手一定完全了解谭燕的一举一动，因为那个时候谭燕刚好想要逃走，凶手怕谭燕一走，自己的目标就没有了，所以才提前动手。”雷宝泉说，“他动手之前，事先发现了我们的人已经要去找谭燕了，所以暗中弄坏了警车，以便拖延时间给自己制造机会。而他很聪明地在杀害谭燕之后，第一时间先撤离了现场，等我们无功而返之后，他又回到了谭燕家里，然后开始收拾尸体。这个时候他已经拿到了谭燕家的钥匙，可以随意进出。”
“没错，我们取证的时候，也没有找到他们家的钥匙。”孙铎说道。
“这里面还有个细节。”雷宝泉继续说，“谭燕被杀的当时，我们正在旁边的谢涛家，而小白说过，当时到客厅拿椅子，听到过走廊里有开关门的声音，我想这应该不是小白的错觉，可能是龚斌在作案之后，回到了自己家。而我们出去之后，在谭燕家门口逗留的这段时间，龚斌也可能一直在自家门口监视着。”
李白听了不禁打了个冷颤，说：“你这说的太阴森，感觉我们时刻被人监视着一样。”
“没有错，虽然我不知道龚斌具不具备这样的能力，但是他肯定也暗中观察过我们。”雷宝泉说。
“那么……那晚我们在刘文家门口看见的那个人，也就是袭击了小白的那个人，就是龚斌？”金国想到了那晚的黑影。
“应该是的。”雷宝泉回答。
第七十五章 行动前夜
一想到那晚的遭遇，李白还心有余悸，说道：“那天晚上，那人出手可是挺重，我现在想起来头还有点疼呢。”
“你这是留下后遗症了吧？”雷宝泉笑道。
“看龚斌这小子的面相还真不像那么狠的人。”金国说道。
“现在这世道，哪有不可能？”李白倒是很释然，经历前几次之后，他明白了没有真正的对错，也没有真正的正邪，一念之间而已。
“雷队，听你这么分析完，我也觉得这人是有点可能，加上这些照片和监控视频，应该没有这么巧的事吧？”孙铎有点开始相信了。
雷宝泉一拍手：“当然没有这么巧的事了！又不是拍电影，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巧合，都是人为制造的。”
“啧啧啧，这怎么还自吹上了？”李白说道。
雷宝泉摇摇头，说：“我这可不是吹，你从之前几次的案子看，哪一次的巧合是真正的巧合？不都是凶手精心策划的吗？”
“也是有真巧合的。”李白笑着说。
“什么？”
“就是这些事都让我们遇到了……”李白尴尬地说。
其他三个人一愣，竟无言以对。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吧！”孙铎是个急性子，立马站起来说道。
“现在快半夜了……”李白看了看时间说道。
“办案不分白天晚上，只要有线索，我们立刻行动，绝不拖延，这是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必须背下来的纪律！对吧雷队？”孙铎义正言辞地说。
“啊……对，是我让他们背的。”雷宝泉撇撇嘴说道，“那也不急这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去吧。”
“啊？”孙铎没想到平时性子那么急的雷宝泉，居然还会等。
“我是觉得刚才咱们分析是分析了。但是有些细节我还要再想想，给我一晚上，反正如果龚斌真是凶手，那他也不会知道我们发现了他。所以今晚去和明早去差不多。”雷宝泉说。
金国在旁边幽幽地说了一句：“如果，他趁着今天晚上又杀了一个人呢？”
孙铎一听，忙说：“对啊！所以事不宜迟！”
“行行行，我说你们俩，别这么猴急。根据我们现在所掌握的，凶手杀的这几个人互相都有联系，而且都伤害过猫。那伤害过猫的，还有谁呢？”雷宝泉说着，把从保护协会复印过来的名单往前面一推：“基本上都在上面了，假设凶手还要动手，那百分之九十是上面的人，而上面的人我看了一下，似乎没有和前几个死者有关系的，估计连认识都没有。所以。我觉得…他再动手的可能性不大。”雷宝泉觉得没有那么凑巧，就拖一晚上，还那么点背能拖出一条人命，只要问题是他还有些细节没有整理好，需要再反复思考一下。
“那……行吧，我先跟局里的人交代好，明白早上一早我们过去找他。”孙铎说完，起身去打电话了。
“唉！你们说……这次再判断错了怎么办？”李白叹了口气，躺倒在椅子上，显得有些疲惫。
雷宝泉站了半天。终于坐了下来，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说道：“我感觉这次应该不会的，就算真的判断错了。我们也不损失什么，起码比之前有了些突破吧？”
“如果凶手真是龚斌，那这案子破的，是不是我的功劳最大啊？”李白笑着问。
雷宝泉白了他一眼，随后笑着说：“不能否认，有的时候你的‘没有正事’也是有点用的。如果这次不是你随手拍了个照片，也许还真就发现不了。”
李白撅着嘴，不服气地说：“我都说了好几遍了，我那不叫没有正事，我是故意那么做的，你们在旁边跟证人说话的时候，那我就到处找找有没有可疑的线索呗，这样分工明确，才算‘组合’啊！而且这照片我也不是随手拍的，我是真的觉得可能会有什么发现，才故意找了个借口拍下来，你以为你随便拍，人家会给你拍啊？”
“行行行，你能耐还不行吗？”雷宝泉见李白又啰嗦起来，赶紧摆摆手。
“好了，都准备好了，人也通知到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行动。”孙铎笑着说道。
“别高兴太早，百分之五十的机率，谁也说不准呢。”雷宝泉说道。
“没关系，我相信您的判断。”孙铎比雷宝泉自己的信心还足。
“那早点休息吧，你们可以到楼下宿舍去对付一晚上。”孙铎说道。
“不了，我今晚通宵，有些线索还要再推敲一下。”雷宝泉拿起资料，准备挑灯夜战。
“那我跟你一起。”孙铎说完，看了看其他两人，“那你们……”
李白赶紧伸了个懒腰，说：“最近头总是疼，我还是熬不了夜啊，我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对付一晚上吧。”
金国一笑，说：“那你就赶紧睡吧，我给你拿个被子。”
“那你呢？”雷宝泉问。
“我…太兴奋了，睡不着，就跟你们一起看看资料吧。”金国笑着说。
“这有什么兴奋的……”李白白了他一眼，拿着孙铎给的被子去了办公室。
这一晚，雷宝泉三个人真的一点都没有睡，一直在互相说着自己的想法。办公室的沙发上，李白也是翻来覆去睡不踏实，刚刚说自己头疼，在大家看来，是为了睡觉的借口，但是只有李白自己知道，他这段时间确实每天都赶紧头有些沉有些胀，有的时候还会感觉浑身乏力，没有精神，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办公室内外，一暗一明，确实同样一种状态。
第二天一早，趴在桌上小憩的金国猛然咳嗽了一下，醒了，看了看旁边，雷宝泉和金国不在何时已经不在了。他站起身推开办公室的门，李白还躺在沙发上睡着。
“醒了，收拾收拾马上走了，把小白叫起来。”雷宝泉刚刚洗过脸，从卫生间出来。
金国叫了李白两声，见李白慢慢动了起来，回头问雷宝泉：“你们两个真的一晚上没睡啊？”
雷宝泉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还是你们能熬，我昨晚坐在那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金国说道。
“你确实是坐在那儿睡着的，然后我扶着你趴到桌上的，不然你可能醒来就倒在地上了。”雷宝泉笑道。
“车准备好了，走吧！”孙铎从门外探出头来喊道。
“小白！走了！”金国叫道。
李白带着两个黑眼圈，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跟在后面。
第七十六章 追逃
李白一脸恍然地说：“你们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们进去的时候，龚斌并没有逃走，而是躲在了某个角落，等你们走的时候……他不是一直都这么干吗？”
金国听了也是一愣，他们确实一点都没有想到这方面，可是李白的话似乎真的很有可能！
李白刚想再说什么，只见金国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叫一声：“上面还有人！”便转身往楼上跑去。±，
李白一看，心里也是一急，冲着不远处的雷宝泉叫道：“雷叔！”
雷宝泉听到有人喊，回头一看，李白冲着自己招手，又往楼上指了指，便跑进了楼里。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一定有什么情况，雷宝泉随即跟着跑了进去。
刚跑到一楼楼梯口，就听见上头有声音，一阵杂乱的脚步，随后便是李白的喊声：“雷叔，往楼顶跑了！”
雷宝泉听了心里清楚，这一定是金国和李白发现了龚斌，正在追捕，便加快速度往楼上跑。三人前前后后跑到了顶楼，雷宝泉最后一个推开楼顶的门，见李白一脸惊恐地看着一边，问道：“人呢？！”
李白指了指雷宝泉左边的方向，说：“跳过去了……”
雷宝泉转头一看，金国正站在楼顶边缘发愣，表情也是十分吃惊，雷宝泉走过去看了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楼的对面是另一栋家属楼，而两栋楼之间至少隔着十几米。
“你说他跳过去了？！”雷宝泉回头问李白。
李白依然还沉浸在刚才那个令人万万想不到的画面中，点点头：“是…是跳过去了。”
“他会飞啊？这他娘的谁能从这儿跳过去？”雷宝泉完全急了，爆了粗口。
“可是他就是跳过去了啊，不信你问国哥。”李白无辜地说道。
雷宝泉回头看着金国，后者缓过劲儿来。也顾不上多说，转身往回跑，边跑边说：“赶紧下楼追吧。”说着，跑下了楼去。
雷宝泉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也不知道两人究竟看到了什么，此刻情况紧急。也来不及多想，便也跟着跑了下去。
李白坐在楼顶的一个石墩上，喘着粗气，朝着两人下楼的背影喊道：“你们…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
两人跑到楼下，正巧碰上孙铎和其他人，见他们神色慌张，孙铎问：“怎么了？是不是碰上了？”
“往那边跑了。”金国指着旁边那栋楼说道。
“追！”孙铎一摆手对身后的人说道，刚要转身却被金国拉住。后者说：“先叫人去龚斌家看看吧，楼上那两个兄弟不知道怎么样了。”
孙铎一惊，也不作犹豫，叫身后的两个同事先上楼，自己则跟雷宝泉和金国朝旁边的楼跑过去。
“他在上面？”孙铎不知道金国是怎么知道龚斌在这栋楼上的。
“应该…应该在。”金国刚刚看到了龚斌从两楼之间一跃而过的画面，此时也不敢完全断定他现在是不是还在这栋楼上。
“他在那边！”几人刚要上楼，忽然听到头顶传来喊声，抬头一看。是趴在楼顶的李白。李白指着一个方向大声喊着：“在那边！快！”
金国听完，转身就往李白指的方向跑去。其他人也迅速跟了上去。
河西家属院是一个老旧小区，住家不多，几栋楼而已，一边紧靠小河，另一边则是一个废弃待拆的旧工厂。一队人一直跑到家属院最边上的一堵矮墙，面前没有了去路。
金国回头望了望。只见远处依然还在楼顶的李白朝着那堵墙的方向用力指了指，金国马上会意，说道：“应该是跑到那边去了。”
孙铎看了看，墙的那边正是废弃的工厂，场地面积很大。但是拆的只剩中间一幢楼房了。
“小吴小郑，我和大周带人进去抓，你们带人把这厂子四周围住，这个龚斌应该有点身手，可能是危险人物。记住，一旦有什么危急情况，允许开枪。”孙铎命令道。
“是！”众人答应完，便四散开来。
雷宝泉、金国加上孙铎以及三个同事翻过矮墙进到工厂院里，四周十分安静，也看到人影。这时候，金国的电话响了，他拿起一看，是李白。
“喂，国哥，我看到他进那栋楼了。”李白在电话那头说道。
“工厂里这栋楼吗？”金国问。
“对！”
“大家小心，他就在这栋楼里。”金国说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一定要小心。”
孙铎和其他同事察觉不出金国情绪有什么变化，只有雷宝泉看出了不同，他现在不知道金国他们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才让其这么小心谨慎，甚至可以用有些恐惧来形容，总之，这个龚斌一定不是普通的杀人犯。
几个人走到楼前，这栋楼看起来不大，只有四层高，是之前炼钢的一个厂房，没有隔层，里面像一个大圆桶一样，站在第一层就能看见楼龚斌的影子。
“这小子又躲在哪儿了？大家小心他突然袭击。”雷宝泉说道。
“他不会有枪吧？”一个警察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把自己的枪掏了出来握在手上。
其他两个警察见状，也似乎有点担心，纷纷拿出枪来，就连孙铎也谨慎地把手放在腰间。
金国也不含糊，从地上捡起一根铁棍，虽然他刚才见识到了那人的身手，铁棍似乎也无济于事，但是起码比空手强。雷宝泉四下看了看，他觉得周围这么多人，而且手里有枪的也不少，便没有找家伙防身，始终跟金国站在一起。
“龚斌！你出来吧！我们知道你在这儿！你跑不了的！外面全都是警察！”孙铎喊道。
周围出奇地安静，只能听到旁边几个人的喘息声。
“龚斌？！我们知道凶手就是你！今天你也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