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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别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么恶心的事，本来就吃不下。”孙铎摆摆手说道。
罗一阳看了看还在吃的李白，敬佩地点了点头。
敷衍地吃了几口，孙铎就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你们继续，我先下去了。”说着，就起身准备往停尸间走。
“一块儿去吧。”雷宝泉说着跟了上去。
李白见两人都走了，也连忙又吃了几口，喊道：“等我一会儿，我也去。”
“你确定你刚吃完就要去吗？”旁边的罗一阳问道。
李白一愣，随后笑了笑，说：“小罗哥，你看你总吓人，一具尸体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之前都吐完了，你以为我还会再吐？”
“我觉得会。”罗一阳淡淡地回道。
“……”李白看着罗一阳肯定的表情，心里偏不信邪，说：“那我们就打个赌，我现在过去要是能看吐了，我…我就…就…”李白想了半天，最后才说道：“反正我肯定不会吐的，如果真要是忍不住了，我就憋着咽回去！”
“恶…”在座的其他人听完李白的话，都放下筷子往卫生间跑去。
“他们…怎么了？”李白无辜地问道。
罗一阳放下筷子，摇了摇头，说：“他们吐了。”
雷宝泉一进到停尸间，就闻到里面弥漫着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让人作呕。他咳嗽了两声，说：“这味道怎么这么大？”
“这姑娘已经死了差不多两天了，头上的伤口腐烂了一些，再加上脑浆跟血液成分不同，味道肯定不一样。”孙铎戴上了口罩说道。
雷宝泉接过他递过来的口罩，说：“就别再提脑浆了。”
孙铎耸耸肩，转身拉出冷冻柜其中一个箱子，上午的那具女尸就躺在里面，眼睛还瞪的大大的，像是惊吓过度导致的。雷宝泉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因为那头上的伤口，能看见里面的所有的东西。
“我刚才没觉得我说了什么恶心的话啊，怎么他们反应这么大？”伴随着话音，李白和罗一阳也走了进来。
雷宝泉一看，便马上提醒道：“小白，你可做好心理准备，别看了再吐一次。”
“你怎么也这么说？我又不是没看过，上午都适应了，没事。”李白信心满满地说道。
“那随便你，自己过来看吧。”雷宝泉无奈地点点头。
李白跟罗一阳走上前来，罗一阳指了指了冷冻柜说道：“你看看现在的尸体。”
李白“切”了一声往里面一看，顿时愣住了，虽然大体的样子跟上午差不多，但是此刻停尸间里的灯光比上午出租房里的要亮很多，许多上午没注意的东西，这时就变得一目了然，尤其是女尸头顶的那道缝隙。
李白愣在原地，先是舔了舔舌头，像是感觉胃里有点不适。
雷宝泉看了则笑了一下，调侃地说：“小白可以啊，看尸看馋了？”
李白看了看雷宝泉，脸上表情变得有点难过，还没等孙铎问他怎么了，便又跑了出去。
“我早说过他看了准吐。”罗一阳戴上口罩，边说边把装女尸的箱子拉出来，摆在停尸台上。u
第十三章 专业的凶手
“你们刚才说死者就是失踪的那个女学生？”雷宝泉开始询问整件事情。￡∝，
“没错，刚刚小罗化验比对之后，就确定了，就是失踪的那个高中女孩儿，刚刚已经跟他们的家人联系了，说马上就到。”孙铎说道。
雷宝泉心里一阵怅然，想起上午在路边看到的女孩儿的母亲，是那样的无助，此刻得知女儿被杀害的消息，会不会因为更大的刺激而晕过去呢？
“把具体情况说一说。”雷宝泉继续问道。
“女孩儿名叫陈梓萌，今年十六岁，现在在读高二，据之前她母亲报案说的，周日的时候她说出去找同学，随后就不知去向了。她母亲找过她的同学，都说没有见过她。”孙铎说道。
“街上的监控呢？”雷宝泉问。
“查过，这女孩儿从家里出来之后先去了一家理发店，不过很快就出来了，随后就拐进了一个小胡同，然后……”孙铎摇了摇头，表示后面就不知道了。
“消失了？”雷宝泉也纳闷。
“我们去那家理发店问过，店里的人说陈梓萌想做头发，不过当时店里等着客人太多了，陈梓萌就走了。其它的那些人也不知道了。”孙铎解释道。
“地点在哪儿？”雷宝泉又问。
“离案发地点不远，不过走路也要半个小时，因为是老区，所以只有大路上有监控，里面……就拍不到了。”孙铎回答。
雷宝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凶手了解那里的地形，有意地避开了监控。附近住的人有没有调查过？”
孙铎点点头：“我们的人去过，尤其是陈梓萌进去的那条胡同，那边住的大部分都是外来务工人员，外地人居多。鱼龙混杂，我们正在一一调查。”
“嗯，那就好，既然她当时是进到那条胡同里失踪的，那肯定跟里面的人有关，不可能自己凭空消失吧？”雷宝泉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现在也在叫。
两人说话间，李白从外面走了回来，脸上还粘着水，显然刚刚洗过脸。
“好点了吧？这顿饭白吃了吧？”雷宝泉见李白情绪不高，故意说道。
李白揉了揉脸，说：“我没吐，就是出去洗了个脸，缓解了一下。”
“哦，了不起。”雷宝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然后指了指李白的衣角，说：“吐完了记得擦干净。”
李白低头看了看，赶忙收拾起来。
孙铎无声地笑了笑，随后对罗一阳说：“怎么样了？”
“根据之前检查的结果，我刚才又确认了一下，死者应该是被人注射药物后导致昏迷，然后才在头上……”罗一阳做了个切割的手势。
“也就是说，凶手先给被害人注射药物。让其昏迷后，再转移到案发地点动手？”孙铎说。
“没错。她体内含有筒箭毒碱，是一种生物碱，也是强力麻醉剂，含有毒性，会在短时间内使人肌肉松弛，心率减慢。如果剂量大的话，还会导致膈肌麻痹，呼吸停止。”罗一阳说道。
李白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说：“好像很专业的样子。”
“确实很专业，这是临床药物。多用于手术中，效果显著，但是容易出问题，所以剂量的掌握一定要准确，不然病人会有生命危险。”罗一阳说。
“那死者……”孙铎看了看尸体。
罗一阳明白他的意思，摇摇头说：“她体内虽然有这种成分，但是不是致命原因，她的致命伤还是头上的伤口。应该是凶手将其麻醉后，实施的开颅。”
“这种麻醉剂什么地方能搞到？”雷宝泉问。
“除了医院，一般的地方没办法弄到，除非有黑市的人在卖，不过，几乎没有。”罗一阳肯定地说。
李白想了一下，好像确定了目标一样，说道：“照你这么说，凶手除了有这种东西，还能准确地控制好剂量，应该是个很专业的人，难道是医生？”
“很有可能，你们看他的杀人手法，这种类似开颅一样的外科手术，一般人应该不容易做。”孙铎也猜测这凶手的职业可能是个医生。
“你觉得呢？”雷宝泉没有妄下定论，又问了问罗一阳，他觉得只看表面得出的判断百分之五十可能会错，这时候更要得到专业人士的意见。
罗一阳见雷宝泉问自己，考虑一下，说：“如果单从麻醉剂的使用上来看，我同意凶手可能是个专业的人，至少在药物使用上，是个极其熟练的人。不过从死者头上的伤来看，不太像。”
“为什么？”孙铎听了觉得奇怪。
“我们乍一看，这伤口的性质很像是医院做的那种开颅手术，但是做过研究就会知道，开颅手术跟这个完全不同，不可能把脑袋整个切开，那样的话就不是做手术了，简直就是在屠宰了。”罗一阳说道，“而且从伤口上看，凶手用的工具也不是手术中用的那种专业的工具。”
“那是什么？”李白问。
罗一阳顿了一下，淡淡地说道：“可能是类似于砍刀的利器。”
“啊？”李白和孙铎都愣了一下，脑海里立马出现一个人举着大砍刀朝死者头上劈下去的情景。
“但是……”罗一阳紧接着又好像有话要说。
“但是什么？”雷宝泉问。
“但是这凶手好像又有那么一点技术。”罗一阳有点纠结地说。
“什么意思啊？到底是专业的还是不专业的？”孙铎都听的有点懵了。
罗一阳指着尸体头上的伤口说：“我说的技术不是说做手术的技术，凶手用的方法的确没什么技术含量，只是简单地用刀将头劈开，但是凶手用的力度和手法又几乎可以称得上完美。因为按照正常的反应，你拿着刀朝对方头上劈下去，如果力道小，肯定不会是这种效果，而力道过大，血肯定会喷的到处都是，里面的大脑肯定会被破坏。但是你们看，死者除了颅骨被劈开之外，里面几乎完好无损，这种几率真的很难得。”
“很难得？怎么听你这个意思好像还很敬佩的样子？”李白看着他说道。
罗一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如果抛去凶手的身份不说，我的确对他的这种几乎没人做的到的手法感到很惊讶，也很敬佩，毕竟我对这方面也算是专业的。”u
第十四章 感慨
“这凶手自己可能都没想到，杀人还杀出了‘粉丝’。”李白笑道。
“所以根据现在所掌握的线索推断，凶手应该算是对外科比较专业，对吧？”孙铎问。
“可以这么说。”罗一阳点点头。
雷宝泉在旁边不住地打量着尸体，上下左右地来回观察，李白问：“雷叔，你看出什么了？”
“我在想，如果凶手是专业的，那刚才凶器并不是手术刀之类的，那他为什么不用自己熟练的工具呢？”雷宝泉说道。
“一般的开颅手术，手术刀不是主要工具，因为一般的手术刀具是开不了头骨的，需要辅助的打洞工具。”罗一阳说。
李白在旁边听的毛骨悚然，说：“还是别介绍这么多了，实在想象不出来。”
孙铎听了刚刚的一番分析，说：“那我们要不要从职业是医生的人开始查，这样几率大一些。”
“可以，我只是有点担心，现在只看这一具尸体就把目标锁定在医生这个职业身上，会不会有点太着急？”雷宝泉还是有些犹豫。
“雷叔，你好好看看，伤口到了这种程度，刚才了，这种只切开不伤到里面的手法，没几个人能做到。难道这还不够专业吗？你不会是想说市场里杀猪的都有这种技能吧？”李白见雷宝泉还不确定，自己都跟着着急。
雷宝泉白了他一眼，说：“杀猪的怎么了？杀猪的时间一长，刀工也很了得，宰猪跟杀人没什么两样。”
“……”其他三个人无言以对。
“暂且先按你们说的来查吧，毕竟也是个明显的线索。”雷宝泉又想了想，终于妥协了。
“有没有发现什么指纹之类的？”孙铎又问罗一阳。
“现在搜集的证据现在正在化验。大概明天会出结果。”罗一阳回答。
“哦，那行吧，那就再等等，有什么情况就通知我们。”雷宝泉说着，给两人打了招呼往外面走。
“等我会儿。”李白从后面跟上来，“雷叔。你今天怎么走的这么快？以前可没这么着急啊。”
雷宝泉走到大门口长呼一口气，说：“你不觉得里面的味道实在是太恶心了吗？”
“二十年的老警察，还怕这个？”李白调侃道。
“我至少不像你，吐了一次之后还吐。”雷宝泉有力地回击了李白，说的对方哑口无言。
两个人在街上转了转，买了些日常用品之后，便回了家。回到家里，李白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因为经雷宝泉之前那么一说，他也总是觉得自己身上好像染上了停尸间的那股味道，久久不散。
从卫生间里一出来，李白就看到雷宝泉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大口嚼着下午买回来的鸡排，见李白坐在旁边擦头发，雷宝泉将吃的东西往前推了推示意他也吃点。
李白则摆了摆手，雷宝泉好像不可思议地看了看他。说：“稀奇啊，你居然还有不吃的时候？”
“上午吐的太猛了。现在胃还难受。”李白无奈地说。
“活该，让你贪吃，明明去之前都吃过了，非要再吃，吐多少都便宜你了。”雷宝泉笑着说。
见李白坐在一边不说话，雷宝泉有点不适应。找话题道：“小金是不是明天回来啊？”
“应该是，他说宝儿明天复查，我估计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李白淡淡地回了一句，就又不说话了。
“你是不是真被吓到了？”雷宝泉忍不住问道。“怎么突然这么反常？”
李白看了他一眼，将毛巾随手往卫生间里一扔，正好落在了墙上的挂钩上，看的雷宝泉目瞪口呆。
“倒不是因为吓到。”李白说了一句。
“那就是恶心到了。”雷宝泉接话。
李白点点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那种…而且里面的东西看的一清二楚……你们警察我不知道，但是像我们这种普通人谁能接受的了？”
雷宝泉拍拍他的肩膀，说：“是，我理解，别说你了，我开始的时候也接受不了，只不过因为要查案，所以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看，没办法，干这行就是要这样。”
“有时候我真挺怀疑自己当初的志愿，我小的时候就喜欢看那种悬疑的破案电影，总感觉里面的警察很厉害，任何危险到最后都能化解。可是当我真正接触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现实跟电影里是完全不同的，现实中的警察，可能警察要看到各种很恶心很恐怖的尸体，我不知道他们的心里是怎么承受的，反正我觉得自己可能办不到。”李白认真地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开始正视自己最初的追求。
雷宝泉听了他这番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地说：“没什么承受不了的，任何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如果你做了警察，你肯定也会跟他们一样，把这种事情当做家常便饭，时间久了，就没什么了。像我们之前见鬼，在第一次看见之前，都觉得很恐怖，可是看的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可是，我现在如果看见鬼，还是觉得很恐怖啊……”李白撇撇嘴说道。
“……”雷宝泉张了张，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继续吃起了鸡排。
“我只希望，这次别再是连环杀人案了，失踪的都是年轻女性，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无辜被杀。”李白有点忧伤地说。
雷宝泉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说：“没事吧你？这话也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现在不吐槽改感慨了？”
李白扒开雷宝泉的手，说：“我就是看到这几个月下来，死了那么多人，才觉得很可惜。”
雷宝泉微微笑了笑，说：“那是因为你参与了，虽然我总在说是你来了之后才发生这么多的事，但是其实在之前也是有很多命案，只不过知道的人很少，所有的地方都是，每天死于非命的不计其数，但是你每天能从电视上看到的又有多少？不用感慨，每个人珍惜好自己的生命就可以了。”
李白点点头，说：“但是我们这次是不是又要开始在外面来回跑了？”u
第十五章 地下室的囚徒
“跑是肯定要跑的，不然你查什么？现在就等着孙铎那边各自检查出来结果，再确定调查方向。⊥，”雷宝泉说着看了李白一眼，随后有点坏笑地说：“你别说，我现在还真的特别想上午那具尸体能变成女鬼来找你，这样你就能帮我们问问她到底是谁，为什么杀她，这也省去了我们不少事不是吗？”
李白听了连连摇头：“别别别，我可没这个打算，再说了，你看那尸体的样子，万一她真变成鬼了，就她那个样子的头，站在我面前，别说吓到，就算恶心，也能把我恶心晕过去。”
“那倒也是，没准她半夜趴在你的床头，脑袋上的东西吧嗒吧嗒流到你的脸上……”雷宝泉故意说道。
李白推了他一下，说：“你怎么这么恶心？赶紧吃你的东西得了。”
“哈哈哈哈……”雷宝泉大笑起来。
夜色已深，街灯璀璨，临近年末，所有人也开始最后的忙碌，无论是上班，还是上学，每个人似乎都有些享受这种氛围了，毕竟马上就要到新的一年。
喧喧闹闹的街区，各种店里都顾客满屋，大家都在下班后享受跟家人或朋友相处的时光。各种小摊上的叫卖声，也是此起彼伏，天气虽冷，却仍挡不住这繁华的气息。
人群中一个身影走在里面，独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