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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五义同人)(七五)刺客阿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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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隐的脑海中忽的浮现出了当初她在汴梁附近郊区的农家小院之中养伤时候的情景。那话题她明明已经不想再提,小六却不依不饶,硬是逼她给出一个答案。

“……那我再问,若是有一日……你那阿弟同展昭,只要一个人能活的话,你便……又当如何?”

“阿隐,你难道是装那将头埋在沙漠之中的鸵鸟?以为自己不去想这事儿便不可能发生么?”

“是了是了,这才是我认识的好阿隐,那你快快告诉我,你心中是如何想的。”

而后她给出了一个想来十分可笑的答案。

当时她对小六说:“我不知道。”然后他一向爽朗的眼神之中,竟是透露出几分难以言喻的苦涩。当时她未曾注意这些细节,现在想来,难不成……他便是在那时,便已经做出了“既然阿隐无法做出选择,就由我来替她做出选择好了”的决定么?

……他选了展昭,放弃了弟弟。

她的目光又望向那一片木屑之中小六苍白的尸体,忽的动了动嘴唇,说了一句:“凭什么——”

老板却忽的又发声,打断了她,只听他又道:“不要着急,阿隐,这事情却是还未曾结束。”

“杀死了你那弟弟之后,燕小六自知他这样做,以后便是无颜再面对你了。燕小六这人——无牵无挂无法无天,生平唯一一点羁绊,那便是为数不多的友情,也就是……你。他绝了你们只见所有的情谊,于是这一生便也真的再也没什么能激的起他的生欲了,于是他便做出了另外一个——令我没有想到的事情。”

他的目光缓缓转到了展昭的身上,道:“他找上了展昭,他只求一死。”

“为何求死要找到展昭那里去——其实也很简单,他所做的一切,毁了自己,也毁了你那残疾的弟弟。独独对于展昭——却是毫无坏处,甚至对他来说,此事百利而无一害。燕小六心有不甘,不想让展昭身上那么清白,却收了所有的好处,于是才将自己的葬身之处,定在了展昭的剑下。”

说完之后,他满意的看着阿隐握紧的双拳,对着展昭道:“展大人,我说的,可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而展昭此刻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甚是难受的。那一夜这青年刺客重重怪异的表现,似是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

“展昭,我这一次,可是帮了你不少忙,哈哈,你往后便会明白了!”

“是了是了,确实不是友人……我做了这等事,怎么还敢自称她的朋友呢,说是仇人还差不多,对不起对不起,说错了,你莫要介意。”

“只是若是给你添了如此之大的麻烦,又觉得不太好……于是我便决定了,给你一个解开这死结的钥匙,你可要记得……好好使用!”

现在想来,当时那青年刺客一心求死的样子,竟是如此绝望却又潇洒无比。他那似是酒后的胡言乱语,却都是有根有据,藏头藏尾的。

只是这般如此合理的解释……却是如此的苦涩又纠结,堪称是人间惨剧也不为过。






第63章 63
'这是一个问题'01

  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无比快活,满足。他恍然想到遥远的时光之前,年幼的自己站在圣诞树之下拆开精心包装的礼物,里面排列整齐的姜饼小人带着温暖又辛辣的味道冲进了鼻腔。而现在,他居然恍惚之中又闻到了那一股令人怀念的香气,甚至连嘴巴里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分泌口水。

  这句似是叹息似是快慰一样的话语,就像是一颗镀了银的子弹,啪咔一声把阿隐脸上最后的隐忍和体面打成碎片。只见那一向面容沉静的女子的脸忽然扭曲了起来,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用手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大口的喘气,而后那呻|吟和喘气声变得越来越大,变成从喉咙深处发出的绝望嘶吼——

  “你这疯子!你这天杀的狗娘养的脏西!我要剁了你的头喂狗——你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她疯狂的尖叫起来,语速无法控制的越来越快。手上已经捡起了刚刚被展昭打落在地的长剑,扑上去便要动手,谁想却被展昭更快一步的拦腰挡住——

  “阿隐!冷静一些——”

  “冷静什么——”话音未落,却被白玉堂暴怒的厉喝打断,展昭猛地回头,只见白玉堂怒目圆睁,咬牙切齿。手中长剑出鞘,森森然闪着金属白光。似是再也无法容忍老板的一举一动了。

  “展昭!”他盯着老板,却一字一顿,冷冷的对展昭说,“如果我是你,此刻就不会阻止阿隐。”

  这语气之中,居然还颇有些警告的意味。

  趁着展昭这一瞬间的分神,阿隐已经一把拨开展昭拦着她的手,朝老板的方向冲了过去。电光火石之间,只听“锵”的一声,原是卢师父,他的速度比阿隐要更快一些,还未等阿隐反应过来,便已然挡在了老板面前。

  而老板的面色竟一如往常,带着一股子令人厌恶的轻柔微笑。就好似他面对的并非这性命攸关的危机时刻,而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局势一般。

  白玉堂“啧”了一声,慢慢走到了阿隐的身边,目光之中阴霾一片,平日里为他增添了几抹邪气魅力的笑意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他此刻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像是森森然的修罗一般可怖。
  
  “我白玉堂今天就把这话撂在这儿了,”他冷冷的开口,“阿隐今日就算要放火烧山,我白玉堂也绝不允许有人阻拦!”

  说罢,却也不想再等什么,便率先提剑向卢师傅攻去,白玉堂的功夫本就是上乘,此时怒火中烧,下手更是狠辣。卢师傅一边应付于他,一边还要担心老板安危,很快便落了下乘,一时之间竟有些不安,趁着空隙之间,一个信号烟花放出,意在叫留守本部的杀手们前来支援。

  娘娘庙的杀手们平日里本就多受老板戕害,似是一堆行尸走肉般被老板支配。刚才三人潜入之时便已发现这些人麻木似是人偶一般的样子。这屋子里似是有再大的动静,只要没有老板一声令下,怕是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瞧一瞧到底发生了什么。

  故而,直到卢师父放出信号烟花之时,十几个杀手才陆陆续续的提着刀剑武器出现,白玉堂见状,不屑的哼了一哼,狂放吼道:“便是一齐上罢!”

  杀手们见状,也齐齐举起刀剑,便向正同卢师父对峙的白玉堂冲来,只是忽的一道蓝影闪过挡住他们的去路——原是展昭手持巨阙,一副万夫莫开之势。那副心痛泣血的模样似乎只对阿隐才显露出来,此刻已是一副饮血修罗样子。使得众杀手不由面面相觑。

  白玉堂嘴角微微勾了勾,道:“你这脑袋不转弯的猫儿,可算是想清楚了?”

  展昭瞥他一眼,却不言语。长剑森森向前一指,颇有些挑衅那众杀手之意。众杀手得卢师父令后,便同展昭缠斗在一起。而卢师父这边,也被白玉堂死死压制不得分心。

  老板本不会武,此刻手下们不得分心救他。俨然一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严峻形势。阿隐杀气腾腾,似是下一秒就准备扑上来取他首级。但老板愣是不慌不忙,轻抚胡须。就好像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仇人,而是一只毫无杀伤力的鸟儿一般。

  阿隐提起了剑,眼神就好像再看一个死人。

  老板微笑开口道:“今时今日之场景,你怕是不知想过多少次了罢。”

  阿隐面色还是惨白的,冷冰冰开口道:“难道你以为,此刻你说些有的没的,还能为你争取些时间,让你今日能逃过一劫?”

  老板听罢,却好似听到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一样,忽的大笑了三声,笑罢,才面带讥讽的说道:“阿隐啊阿隐,到了此时此刻,你也依然从来都没能猜透的的想法,”他顿了顿,才一字一句慢慢说道,“难怪你这傻姑娘,一直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此话说的极为恶毒,其间又带着他不加掩饰的洋洋自得,阿隐只觉得那股子烧了很久的怒火忽的一下冲上了头,一时之间竟是干了什么都不知道,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她的剑刃已经贴着老板的脖颈,一用力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只听她语气森森道:“就当是我一直以来都没能逃出你的掌控吧——只不过,到今天为止,也就该结束了。”

  “结束?”老板却挑了挑眉,似是觉得她这话说的着实滑稽。“你莫不是以为,只要我死,你便真的能够毫无阴霾走出过去,开开心心的开始新生活吧?”

  也不等阿隐开口,他再次开口道:“或许你以为,只要我死了,你便能和你那情郎展昭——你那杀死了你唯一友人的情郎一起甜甜蜜蜜,弃暗投明?不不不,阿隐,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阿隐猛地睁大眼睛,心中最大的不安被老板尖利的话语猛地撕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咬紧下唇,不肯说话。

  见她这幅模样,老板微微一笑,接着道:“所以啊所以,即使我死,但我这双手还是抓着你,我早已决定了你下半生的活法——”

  他眯起眼睛,抬高脖颈来观察阿隐的表情,只不过这一次却并没有他预设中的大惊失色。她似乎强稳心神,不住的调整自己的呼吸此以来让自己莫要太过失控。但老板却知道,他的目的早已达成。这个人,这个叫隐娘的女人,终其一生怕是都走不出自己所创造的牢笼,就算自己已经死去,但自己的阴影却永永远远的挥之不去。

  他又餍足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蓝色身影——能让闻名天下南侠展昭也陷入同样的牢笼之内,自己这话本写的是一顶一的妙。

  本来年过四十,他实际上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这个世上似乎任何一个人的武艺都能在自己之上,就连随手捡来的流浪孩童,也是“天资聪颖,乃是天生习武之人”。琴棋书画,治国之学,桩桩件件一样一样,都令自己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即使靠着这玩弄人心之术走到了今日,心中却愈发的厌恶了起来——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这刺客阿隐,同以往无数次一样的,毫无自觉的被自己当做握在手中的工具,随心所欲的掌握好了。只不过这一次,她是用来“自杀”的工具。

  “你为何还不动手?”老板问道。

  阿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其间的厌恶和仇恨赤|裸|裸不加掩饰。

  “原来……你此刻竟是一心求死。”她声音沙哑的出口,竟有些超然的嘲讽和凄凉之感,好似是看透了自己此时此刻在这样的场景中所处的位置。

  “但是……就算这是你最后一次利用我,操纵我,”她自顾自的说,“我确实没想着要反其道而行之,我之后该怎么活,怎么过,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说着,她的眼中忽的迸出凶光,长剑猛地刺出。老板本就无武功护体,又一心求死。自然是不会反抗。只一刹那,剑尖便已送进他的脖颈,老板脸色迅速变了,透出一种属于死亡的灰白色。阿隐咬着牙呼吸急促,似是怕他没死透一样,又更用力的把剑送了进去,刺穿了他的喉咙。

  远处忽的轰隆一声,炸出今夜的第一声惊雷。而后那雷一声一声,由远及近。等到了跟前时候,又带过来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

  不一会儿便是大雨倾盆。

  卢师父早就被白玉堂将四肢砍伤,伏在地上动弹不得。而那十几个杀手,又怎么能是展昭的对手呢?一时之间,在这一方小院之中,唯一还站立着的,便只剩他们三人了。

  只不过,这场闹剧却远远没有结束。








第64章 64
'这是一个问题'02

  阿隐面对老板,背对展昭和白玉堂。展昭在靠近小院大门的一端,此刻正浑身僵硬的站着,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而白玉堂……则是刚刚好站在二人中间。一时之间,只有风吹和雨落的声音,三人谁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还是阿隐先出了声,只听她的语气似是自哀又似是自嘲,背对着二人缓缓道:“当时我被关在开封府大牢之时,小六为了救我,方才想出那样一出苦肉计,我本以为……后果再糟糕,也不至于让你我他三人丢了性命,哪里知道原来……原来这世间的事情都是这样一环套一环的,如今这样的结局,也许……其实早在那天,便已经注定了。”

  展昭双眸闪动,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只手藏在袖中紧紧握成拳,沉默半响却不说话。

  阿隐的声音飘飘忽忽,似是有气无力,又似是万念俱灰般,又道:“可是展昭,事情变成这样,我该怪谁?我该恨谁啊?你……你告诉我,你告诉我答案可好?只要有一个答案,我想必就不用像现在一样如此痛苦了!你说话——你快些告诉我啊?!”

  她的声音本带些沙哑,但说到后来却愈发尖利起来,到最后竟然像是发泄一般的尖叫一样,令听的人心中“咯噔”一声。她背对着,所以展昭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但却能看到她的肩膀每说一句话,便要颤抖一会儿。

  “…………”

  他垂下了眼眸,令人看不清其间暗流汹涌的痛苦和感情。

  “怪我吧,”展昭的声音也沙哑极了,“是展某……亲手杀了他,怪我吧,阿隐……一切的仇也好,恨也好……都是因展某而起。”

  白玉堂猛地转头望他,忽的高声叫道:“展昭!你这傻猫,你这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的毛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堂……你莫要说话,此事…………同你无关。”

  “怎么便同我白五爷无关了?!”白玉堂又惊又怒,不依不饶的叫道,“你这臭猫,打人出苦力的时候便同我有关了,这种天大的事情反倒同我无关了?”

  展昭叹了口气,一步步走向白玉堂,白玉堂双手抱胸,想看他如何。只听展昭语气低沉,道:“玉堂……我知道你乃是为我们二人着想,只是……”

  话音未落,却见他出手极快,白玉堂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忽然出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手刀重重落在脑后,他只觉得脑后一痛,而后眩晕随之而来。白玉堂震惊的睁大眼睛,还未控诉什么,便晕倒在地。

  而做这一切的时间内,阿隐却一直动也没有动,就好像一个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的雕像一般。

  展昭又上前走了几步,却不敢进一步靠近她,只得停在距离她半米远的地方,又开口道:“阿隐……你……你可听见?”

  阿隐哼了一声,猛地转头盯着展昭。只见她的脸上早已流满泪痕,淋了一场大雨,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而嘴唇也早就变成一种近乎病态的白色,就连用牙齿咬住下唇,也无法咬出一点红色来。

  展昭一见,知道她受了惊天霹雳,本就心力交瘁,而后又淋了雨,此刻正是最虚弱最需要静养的时候,却还是死撑着不倒下;只觉得心中阵痛,竟不自觉又向前走了两步。直到她仓皇后退,才猛地惊觉,此刻他已不适合再同她如此亲密。

  “你受了凉……”他只得站在原地,“你……你该好好休息休息……”

  阿隐眸色闪动,道:“休息?……只怕我从此以后,只要一闭上眼,便想到今时今日友人惨死之场景,日不能食夜不能寐,我该如何休息?”

  展昭闭上了眼,苦涩道:“这……并非是你的错,这惨剧的起因是展某,一切的错误自然是我来承担。”

  “你不要再说了!”阿隐忽的激动道,“白玉堂说的没错……你总是,你总是将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可是你要如何说服我?你要我如何心安理得的把所有一切的过错都推给你?展昭,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个什么人?”

  展昭心中一震,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见阿隐忽的朝他逼近几步,目光之中的情感复杂难辨,忽的喃喃道:“你知道刚刚,老板同我说了什么话么?”

  还未等展昭回答,阿隐又自顾自的说道:“他说,虽然他人已经死了,但我后半生的活法已经被他固定,锁死了。其实细想起来,他似乎也没说错什么,我的友人杀了我的弟弟,而我的爱人……又杀了我的友人。你说这一切是因你而起?可我恰恰觉得,一切的动机都是我,一切的源头都是我啊,展昭。”

  她戚戚然笑了一下,似乎又要提起剑。展昭眼疾手快,猛地一步向前,握住她的手腕,牢牢控制住她的动作,不让阿隐做出什么自戕的傻事。

  “阿隐!”他急切叫道,“万不可做傻事,燕小六泉下有知,也必然不希望你像现在这样——”

  提到燕小六,展昭又觉得口中泛起一阵苦涩,竟不知该如何将这话说下去了。

  阿隐却没在意展昭忽然一瞬间的僵硬,她叹了口气,又道:“我恨老板入骨,他想看见的,我自然不想让他在阴间也能如愿。所以……就当是不愿意败给他,我也不会就这样去死。展昭,你放手罢。”

  说罢,她垂下眼睛,不愿再多看展昭一眼。展昭只觉的连指骨都僵硬到没有知觉,连如何放开她的都不知道。

  见展昭依言放开了对她的钳制。阿隐测过身子避开展昭,沉默着一步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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