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小眼神很伤人。
嫌弃她这个病号了。
田桑桑哄了几下,小东西依然哭,扑棱着小爪子。
“给我吧。”赵纯看不过去,抱着他晃了晃,“汤圆儿,别哭。”
“他以前不这样的啊。”田桑桑来了精神,说道:“会不会是怕我把感冒传染给他?小小年纪居然也会审时度势。”
“不会吧。”赵纯瞄她一眼:“他又不懂。”
然而半晌汤圆儿又睡了,一移到田桑桑手里,他便开始哇哇大哭。
呵呵、
田桑桑气得哭笑不得,有种以后别喝奶了臭小子!
赵纯憋不住想笑,扬了扬眉:“看来他是太想我了,对我有感情了。”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
“他可能是还没睡熟,我再抱一会儿,睡熟了再给你。”
田桑桑摆了摆手,“那我先去睡了,他睡了你喊我一声。”说完,带着孟书言去他的房间,洗漱洗漱,把他安置好,才回到自己房间里,关灯上床睡觉。嗓子干干的很不舒服。
大约是睡了一觉,田桑桑也忘记了小汤圆儿,迷糊间有人在敲门,她惊得从床上起来,下意识地往窗户边看。什么也没有,门外是赵纯的声音。
“进来。”
赵纯呆了呆,推门进去了。
屋内一片黑暗,隐隐有月华浮动,暗香袭来。
田桑桑从床上下去,也没开灯,接过小汤圆往摇篮里放。
在女人的房间不太合适,赵纯摸了摸鼻子,抬脚又顿住,讷讷地轻声道:“谢谢。”田桑桑没听懂,给小汤圆拉上被子就起身,长发滑落在肩头,“你说什么?”
黑暗把人的观感放大了无数倍,赵纯感到她的气息拂在他的眼睛和脸上了。弄得他的眼睛大睁,脸颊发烫。
他后退了一步,偏过头:“那个逆光的剧本,其实是你弄的吧?谢谢。”
月光如水泻下,田桑桑看到他的身影映在窗帘上。她慢慢拉住他温热的手,“你要怎么谢我?今晚留下?”
他的目光陡然落在她的面容上,静静地穿透黑暗寻视。
田桑桑知道他在看她,她没回视过去,而是望向窗外。
“今天的月亮一定很圆吧。”月光在洗礼着她长卷颤动的睫毛,她眯了眯眼,似感慨又似嘲弄:“千百年来,这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那时候古人在感慨古今,如今我们读着他们的诗词感慨古今。可是现在他们在哪儿?百年之后我们又在哪儿?谁会记得我们呢?我们的子女,孙辈。但一代一代下去后,我们终归连姓名都会被掩在黄土之下。大自然孕育了我们,大自然又葬送了我们。”
“有时候我就觉得,何必想那么多,何必为谁烦恼伤神?寂静、欢喜、悄然、今朝。你说是不是,赵纯?”一滴泪顺着她的脸庞流下,她的喉咙干燥得有火在烤。一定是感冒,让她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这么神经兮兮。一定是这样,华珺算什么?江景怀又算什么?他们谁都不能让她哭泣。
他看着皎洁的月光下她的容颜,如同暗夜中镀了一圈明亮光晕的夜明珠,她的五官逐渐清晰了起来。诗人总说月光是白色的,他以前不太明白。这时候,却能看得这么真切。月光是白色的,清冷的孤寂的白色。
花前,月下,今朝,我们。
……
第二天,田桑桑的感冒奇迹般的好了,赵纯却感冒了。
568 向死而生(4)
“喝一口,这是药。”陆迟舀了一勺子,放她嘴边。
关鲲凌是个会医的,能瞧得出这药没毛病,只是加了一些陆迟所说的让人使不上力气的药。
陆迟说道:“吃了你才能好得快,你伤得太严重了。”
“把碗放我嘴边。”关鲲凌不喜欢磨磨蹭蹭。还是希望自己的伤快点好。不然行动会更加不便。
陆迟照做。
她叼起碗,仰头一饮而荆只是喝的过程中,有一些药汁流到了脖颈上。等她喝完了,陆迟接过碗,拿出一条毛巾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着。
“还要擦药。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他轻声哄道。
关鲲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陆迟掀开披在她身上的被子,她白嫩纤细的身体上,布满了很多伤痕,其中有一些就是他的杰作,他的眼里划过一道龌龊的光芒。
药膏擦在她的身上,伤口又痛又冰又痒。关鲲凌倚在床头,一双冷眸好整无暇地打量他。靠得太近,两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
可能是太安静了,陆迟察觉到她的目光,呼吸忽然粗重了起来,心跳加速,脸也有些红。这一刻,他胆怯地擦着药膏,不敢抬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胆怯了,甚至心虚。
**
送去美国鉴定的DNA已经有了结果,确实是陆立行本人。事关重要人物,上头对这高度重视,甚至还成立了专门的小组来调查此事。
在这繁忙之中,有件事引起了警队的注意。
狱中有个叫季芹的囚犯,隔三差五被打,被送进病房的次数,一个月内能达到三四次。这个季芹声称,是有个人在蓄意报复她,所以她每次都被打。
徐正阳问:“季芹是犯什么事情进去的?”按理来说,除非是混黑,不然普通人在监狱中,除了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后面不怎么会招人恨,也不至于引发人的报复。
“是作风有问题进去的,纪检部的人审查的。”说着,这人还悄悄地看了眼江景怀。纪检部,意思很明显了,江副队的夫人送进去的。
江景怀:“你说那人叫季芹?”
“是。”
“带我去看看。”他沉吟片刻,顺势拿起一旁的军绿色外套披上。
彼时季芹躺在病床上,被打得奄奄一息。头上有绷带,身上亦有绷带。进去时医生对江景怀说,她被打断了两根肋骨。
病房里只有江景怀和季芹两人。
江景怀站在病床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季芹的惨状。季芹看到他,眼里却是闪过一抹光亮,以及隐隐的泪光。
**
晨光大好,李琼儿从床上起来,脑袋有些昏沉。身边的陆迟已然不见,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放在角落里的香炉早已熄灭,不再冒出缕缕白烟。这熏香是陆迟前段时间特地买来送给她的,她总是喜欢将这香点燃了再入睡。陆迟也是极其喜爱这香,若是哪天晚上她忘了点香,他就会亲自把香点上。
也因此夫妻二人每晚都是在袅袅馨香中相拥入睡,但每当次日李琼儿起来时,身边都没有陆迟。不得不说这香味道香甜,只是有个不好的影响,使人每晚睡得格外沉,每早起得格外迟,,头脑胀胀的,总是要用一段时间才能让精神恢复如常,让头脑清明起来。
一两天这样没事,几天这样就有问题了。起初,李琼儿觉得是陆迟不会买香,买到了劣质品。然而昨天晚上她把手放在陆迟的腰上,陆迟一点反应也没有时,她便再次感到不对劲。他们夫妻很久都没有正常的夜间生活了,自从陆迟从东海省回来后。
李琼儿下床打开抽屉,从中拿出了一根沉香线香,小心翼翼地包起来,放在包里,又穿好衣服洗漱下楼吃完早饭,便带着东西去了一品香居。
**
日子有条不紊地继续,即便有了那个明亮的夜晚。
田桑桑和赵纯,还像以前一样。谁也没有再提起那天晚上,就好像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存在一样。
没有负担,随心所欲。
又或者,心照不宣。
李琼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去医院问医生,而是选择到一品香居里问田桑桑。也许私心里她觉得,这时只有田桑桑比较可靠。
店里的客人有点多,田桑桑已经瞥到了端庄地站着的李琼儿,但她并没有立刻招待她。令她意外的是,李琼儿还真的就那么安静地等着。
“有事?”客人都走了后,田桑桑边拿起一个奶瓶冲奶粉,边挑眉问道。
李琼儿将她熟稔的动作尽收眼底,以往她身上只有花香,现在都有奶香味了。本来她是想嘲讽田桑桑一番的,可是想到今天来的目的,她顿时露出一个和气的笑容,从包里拿出包好的线香,递过去:“我想请教你,我这沉香线香,和你店里卖的沉香线香有什么不同?”
“不同肯定是有的。”
田桑桑没接,瞧了眼,直言道:“质量没有我们店里的好。”
“……”你还能要点脸吗?李琼儿的嘴角抽了抽,又抿了抿:“这个我知道,所以想向你深入地请教,到底是哪里不够好。”
她的表情实在是庄重,让田桑桑收起了那种玩笑的心思,确信李琼儿的确是想向她深入地请教。
正好她也想看看李琼儿带来的线香有何玄机。
她将用白色绢布包裹的线香打开,放在鼻尖轻嗅了下。
她蹙了蹙眉:“你等一等,我去里间观察。”
她虽不太通药理,然而自己制香已久,还是能闻得出香里的不同。她进了空间,很快有了答案。
李琼儿紧张地盯着帘子,双手不自觉地攒着衣摆。看到田桑桑挑开帘子,她急声问:“怎么样?”
田桑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这线香你在哪里买的?”
李琼儿欲言又止。
不勉强。田桑桑看向她:“那么,你有没有用过这香?”
李琼儿点头。
“一闻到这个香味,你就很想睡觉。一觉睡到天亮,半夜里从来不醒。脑子混沌,身体乏力。睡眠质量太好了,也让你感到困扰,像是被车子碾过一般。”
569 向死而生(5)
她说的完全正确,这全是她近来的症状。
田桑桑又道:“正常的沉香线香是养生养神的,除非劣质才会给人的身体造成不适,然而你这线香并不是劣质品。”
李琼儿惊异地问道:“所以这香被人动过手脚?”
田桑桑不置可否:“我也不能肯定,你最好去医院里找专业人士询问。”
李琼儿想了想说:“你店里的沉香线香给我三根,我向你买了。”
田桑桑按照李琼儿所说,拿了三根沉香线香,用灰色的细筒装好,再拿了袋子装上。直接给李琼儿,她淡淡道:“三十块。”
这价格着实昂贵了些,但李琼儿心里装着事儿,也就不计较了。
她付了钱,忽的问道:“你这线香和我给你的味道应该一样吧?”
田桑桑点了点头。
李琼儿的心终于放下了。
过程很爽快,没有拖泥带水。
田桑桑看着李琼儿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好奇,很快闪过。她不想知道,也不在意。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李琼儿了。
**
李琼儿一路心思沉重,回到家后她坐在床上犹豫了很久,到底还是将抽屉里的线香抽出了三根,又将刚买回来的三根一模一样的线香拿来代替。
晚上陆迟回来,临睡前,李琼儿亲自点燃了香。
关了灯,屋子里一片漆黑,夫妻俩人各睡各的。李琼儿正躺着,陆迟是背着她侧躺着。她闭着眼睛在假寐,紧张得几乎不敢动。
很寂静,听着陆迟的呼吸声,李琼儿也不清楚自己装睡了多久,装得都快睡着了,身边的陆迟依然没有动静。
难道是她多疑了?李琼儿不由心想。
一边小腿已经发麻,李琼儿正打算动一动,身边一阵凉意,半边的被子被掀开,陆迟起身了。
陆迟好像是习惯了,掀开被子后看都没看李琼儿,自然地开门走了出去。
李琼儿心里一紧,仔细地听着动静,陆迟的脚步声渐渐远了,但也能分辨出他是下楼而不是上楼。夫妻两人的卧室在二楼,大晚上的陆迟为何要下楼,是下楼喝水还是要出门?
一声开门声后,又是一声沉重的关门声,都不是属于大门开合关闭的声音。
自个家,每一个房间,李琼儿都异常熟悉。家里的保姆不在家里睡,楼下除了厨房,就只有一间储物室,陆迟是去了储物室。
李琼儿凝神听着,等着,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陆迟没有上来。心中疑窦愈加多了,她轻轻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轻轻地下楼。
大厅里有些光亮,是月亮的颜色。一片寂静,李琼儿屏息,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仅仅是走楼梯,但每走一步她都心惊胆战。
她先是去厨房看了一遍,没有陆迟的身影,所以她很肯定陆迟是在储物室里。她慢慢走到储物室的门口,将目光对准了门。
手触及门把时,她蓦地停下动作。
如果她推门进去,肯定会惊动陆迟。要是陆迟问起,她该怎么回答?她就装作不知道一切,观察陆迟,看陆迟有何反应。
门开了。
扑面而来,厚重的黑色和阴凉让李琼儿感到一股诡异,她开了灯,心好似被重物击中,又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陆迟不在!
凉意从脚底升起,李琼儿伸手抱住自己的手臂,储物室里不拥挤,反而有些空旷,没有藏人的地方。
忽然,她听到了声音。
声音很轻。
她大气都不敢喘,再次屏住呼吸。
暧昧的声音,男女声交织在一起回旋。
半夜里听到这种声音,李琼儿是感到恐惧的,非常非常的恐惧。
在这寂静中,她的感觉十分敏锐,全集中在耳朵上。她辨别着声音的来源和方向,然后脸色煞白,满脸惊惧地看着地上。
竟然是从地下传上来的声音!
李琼儿浑身忍不住颤栗,她小心翼翼地关了灯关了门,发抖地上了楼。她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闭上眼睛,回想着最近陆迟的怪异之处。
陆迟怪异不可怕,怪异的是他瞒着她。以前陆迟做事,从来不瞒着她,然而从东海回来后,陆迟就像变了一个人,做什么事都不跟她商量,让她看不透。
她想起田桑桑对她说过的话,瑶儿死前喊的是陆迟的名字。
这样想着想着,想了多久不自知,直到“咔嚓”一声突兀的开门声,有人走了进来,那人似乎还站在床边俯视了她一会儿,才上床睡觉。
空气立时被又欠爱后的气息充斥,很浓烈很浓烈,这种味道李琼儿已经很就没有体会过了。
毫无疑问的是,李琼儿失眠了。
第二天即便她化了妆,还是难掩憔悴和眼睛下方的乌青。
午饭时陆迟看着她,温柔地扯了扯嘴角:“琼儿,你昨晚没睡好?”
咯噔!
李琼儿打心底恐惧,以往她迷恋陆迟温柔的微笑,现在她一点也不!
她强自镇定地吃了口菜,嚼完后咽下才道:“没有。只是精神不太好。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身体有些疲惫。”
“那就去医院看看。”陆迟含笑地注视她。
“睡一睡就好了,用不着去医院。”李琼儿越发不安。
陆迟道:“你睡得够久了。不过——多睡睡也好。”
李琼儿恍惚地点头嗯了声,“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陆迟,我们是夫妻。现在爸被人暗害了,家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可以像以前那样帮你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陆迟收起笑意,低头吃饭:“你要实在清闲,可以多找田桑桑处处。我认为叶江有问题,田桑桑没准知情。”
这是什么意思?李琼儿震惊。
**
陆迟用过饭便去了部队,家里只有李琼儿和保姆。
满心疑惑的李琼儿,决定弄清楚陆迟到底在做什么。
她来到了储物室,将门反锁住。心跳如雷,她一边打量储物室里的东西,一边随着目光走动,走动间她猛地想到,陆迟曾经跟她说过,家里有个地下室。这地下室在墙后,墙在储物室的柜子后。
由于地下室没什么用处,差点要被李琼儿遗忘掉。
570 逃?鲲凌
李琼儿按照记忆,终于找到地下室的通口。一扇蓝色生锈的铁门横亘在她眼前,铁链牢牢地拴着,下方一把大锁。
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今天在饭桌上,陆迟那略含警告的话语:“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她知道陆迟的那么多事,又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以前都是可以知道的,现在为什么就不能知道了?
连瑶儿的死这种大事,陆迟都能含糊带过,这让她对他愈发不信任。
怀着这种心思,李琼儿推了推铁门。
门当然是开不了的,因为上了锁啊。
“有人吗?”
李琼儿又问了声,稍稍提高声音:“有人吗?”
回答她的是一室寂静。
没声音不代表没人!
昨天晚上她听到的声音绝不是虚幻,陆迟绝对藏了个女人!
没有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这种侮辱!你的丈夫迷晕你就是为了和另一个女人偷情!明明你就睡在他的旁边,他却碰都不碰你一下!
她气,不是因为她有多爱陆迟;而是气,不知不觉她和陆迟就疏远了!
她明白,陆迟变了,很可能是因为地下室的女人才变的。
李琼儿出去,将门关上,特地交待保姆不要动那扇门。之后她又到陆迟的书房里拿钥匙。家里有备用钥匙,就在陆迟的书房里,陆迟一般不瞒着她。
拿了钥匙回到原地,一把一把地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