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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四十五)山参
上川,今黄璐县也,崇山叠叠,深林幽远。然多山珍,其一为人参,十年有之,二十年亦有之。则少见百年者埋土中,盖已成仙灵,根须为足,可随处游荡。
有盛州公子,曰良,年二十有四,容姿过人。早年丧父,由寡母养育成人,当中酸苦不必多言。便孝顺有加,见其母苦劳得疾,甚急,延请名医,云:“老夫人昔时苦痛过度,忧思聚结,积之久矣,故累在心。须用百年人参煮药,方可根治此症。”闻言,良命仆四处去寻,却难得百年山参,只过十年者,取之无用。
未几,又遣管家至上川,与采药人同入山林,亦不得见。其曰:“先前宫中有大人来采买,莫道四、五十年,纵二十年者,今根须不留。何况人参过百年,往往变作山中灵物,与天地同寿,凡人何敢冒犯?故以千金寻之,也无可奈何。”
良着实心焦,见母缠绵病榻,辄垂泪沾襟。一夜,月明如洗,祝之曰:“若得吾母康健,愿以寿年相换。”是夜辗转难眠,忽闻叩门声急,趋而视之,乃老管家自上川归,禀道:“不负主人嘱托,今寻来百年山参。”良大喜,接一锦盒,果为山参一支,根须略损,可堪入药。便依名医方子,命小婢往厨下煮药。
不多时,小婢慌忙来报:“奇哉!欲切山参,辄闻小儿啼哭。”良亦惊,至后厨,则山参嘤嘤作声,根须蠕动,竟似小儿哀求:“莫杀,莫杀!”遂捧山参出,置于几上,问曰:“汝为何物?莫非山中精怪耶?”
倏忽间,山参变作一小儿,年三四岁,坐于几上。啜泣道:“吾,吾修行百年,一夕游玩山中,偶遇一妇人,腹大如鼓,将生,哀号不断。吾生怜,自断一须,谓其夫曰‘令汝妻食之,保二人无恙。’其夫依吾言,则妻儿得生,吾见之,亦喜。谁料人心叵测,吾欲离,便被捉,置于行囊中。二人乃流民,见吾百年有灵,可鬻千金。遂恩将仇报,斩吾根须散卖,又因待价而沽,遇此家重金来求,故献之。”
良大怒,曰:“世间竟有此狼心狗肺之徒!”言毕,思及母卧病不起,继而长叹:“汝既为灵物,怎可入药?然吾母重症难痊,须百年山参……也罢,翌日便送汝归山林。”
知其心善,山参沉吟半饷,颤声答曰:“若,若汝日后可送吾出,不伤吾性命,愿赠汝根须煮药。汝母年迈,体弱不堪重补,根须足矣。”
一时喜不自胜,良连连拜谢,曰:“感承大恩,不知,不知以何物酬谢。”
山参怯道:“无妨,放吾归山便可。”
遂现出原形,自断根须,皆有指头粗细,半点不留。良取参须煮药,其母服之,不过数日,病已较先前减了大半。虽未痊愈,渐可由小婢搀扶,出外行走。见此,良愈感激涕零,更觉愧疚,曰:“汝失根须,想必再难行走。留待月余,吾命人掘山中草土,在园中辟小块药圃,让汝休养。”
山参正愁,闻言,踌躇再三,方允:“可也。”
便居良府上,其每日躬亲照料,不假婢仆之手。山参甚乐,逾月,根须俱全,笑曰:“吾,吾欲归深林。”良携山参至上川,入林间,绕过流泉,及山谷一处。将别,嘱曰:“汝纯善,日后少出山中,不可尽信人。”
“知了,知了!”山参连声应道,转身钻进花木中,倏忽而没。
又数年,良母因老迈,溘然而逝。春间,瘟疫盛行,良亦染疾,药石不疗。时终日卧床,奄奄一息,却不生恨,自言昔日以寿年换母安康,今足矣。一夕,良将死,婢仆皆惧疫病,早四散而逃。
忽见一少年破门入,年十七八,貌甚美,立于榻前。便去其衾,解良衣衫,己亦裸身,玉体莹然,跨良身而坐。便以己身覆良,唇偎肉贴,状若狎亵。良大惊,然四肢无力,唯细声急喘,目眩气微。少年愈急,渡其舌入良口中,亦噙彼舌,百般缠绵。未几,良觉一股暖意自口中至肚腹,遍体发热,竟较先前爽利。
既而唇分,良问道:“汝何人?吾得疫病,恐汝亦沾染。”少年答曰:“吾山参也,骤闻君将死,特来救治。”遂耸身而入。良尝闻男风事,因母管教甚严,莫道男子交欢,连一般男女相合,亦未尝过滋味。今受之,初不能当,渐觉畅美,额角汗出若雨,双颊赤似桃花。
经此事,良虽羞涩不胜,知其好意,不敢违抗。未几,生恋慕,山参亦留情,每每交合,欢愉竟夜。
第46章 (四十六)相思子
昔怡和宫中,有一宫人李氏,小名寿儿。本端州惠城人,家贫无依,幸生得伶俐,七八岁时上京,既而为司衣。过十余年,姿容愈盛,艳色销魂,莫道哪朝杨妃百媚生,却有寿儿倾国色。
一日,李寿儿过园中,见亭边海棠正丽,簇簇红紫裹露,不觉心喜,驻足细看。时承宗尚未继位,年十三四,避了一众宫人,独往此园赏景。谁料海棠虽美,不及丽姝半分;其初开情窦,骤见美人,难免心动。俟年后入主东宫,仍念昔时一面,便召之,命置酒欢筵。及夜半,皆含醉意,寿儿一双眸子,脉脉含情,弄得承宗心荡神摇。至共枕同眠,觉其肤若凝脂,情酣意足。
既作鸳鸯交颈事,承宗册李寿儿为妃,宠爱非常。又因尚未立后,后宫只数人,李妃愈恃宠生娇。翌年,其生一子,曰佑,一时风光无两,渐妒恨妃嫔,不使进幸。承宗爱之,不恼,只装作不知。
然李妃残害妃嫔、宫人多矣,始有报,其子一夕忽惊悸,即晕绝,不省人事。药石不灵,又恐为妖邪侵,请国师来,仍无法。可怜佑一稚儿,缠绵病榻,月余方痊,然两腿似面落滚汤,绵软无力,日后不能行走。
承宗见之,心下颇厌,渐疏李妃及子。正逢选秀,闵地进二娇女,一个腰纤似飞燕,一个丰腴如杨妃。既有新人,何谈旧欢?李妃一朝失宠,两泪交流,愈恨其子,辄欲命人杀之。计未成,先得疾暴毙。承宗沉溺二美,不以为然,则佑虽为皇子,腿有残疾,又不得圣宠,渐受宫人薄待。其性纯良,不肖母,唯长叹,煎熬度日。
逾数年,至十五六,佑丰姿出众,才思敏绝,为治国大才。然腿疾不愈,若无轮车,寸步难行。故诸多兄弟姊妹,无一忆及大皇兄者;与谋士私论夺嫡之事,更嘲笑多矣。佑孤苦,由此可见一斑。
幸得一侍卫心怜,愿往霜明宫中,多加照料。故佑不须卧床终日,常至园中,赏花对月,排解心下闲愁。侍卫者,宦家子也,曰舒,长佑三岁。父母早亡,尚未有室,盖幼时尝与佑有一面之缘,实难忘之。后闻其得疾,大恸,俟年岁正好,自请入宫中为侍卫。己为宦家子,彼真龙血脉,贵贱悬殊,不敢僭越。情意虽浓,深隐于心。
时佑亦有所察,见舒才貌俱全,虽为男子,不似娇女柔婉,倒也熨帖。念着一段情痴春心暗动,又恐己身有疾,较之名门贵女,实乃拖累。况皇子不若寻常百姓,有好男风,不能结契,收作娈宠而已。思及种种,忖道:“吾虽心慕,岂敢玷辱宦家子弟?应使其归正途,日后娶妻生子,自有一番快活光景。”遂终日冷面以待,欲逼其请离。
怎料舒心坚似铁,见佑忽疏离,冷面冷情,反知其有意,大喜过望。一夕,推轮车,与佑同游园中。但见花木纷繁,一相思树结荚果,半红半黑,莹润可爱,乃数年前舒亲手所栽。
当中隐意,不言自显,佑凝眸不语,心甚空茫。见状,舒谓之曰:“奈何佳人已十八,相思难断愁入骨。”闻言,佑双颊染赤,恼其轻薄,更恨不能坦言,垂首道:“书云相思带毒,食之,登时便死。”则舒长叹,以手抚其颊,曰:“不得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岂不美哉?”佑一时语塞,未几,哽咽问曰:“倘若……吾不允汝陷相思,又当如何?”
即为其拭泪,舒愈生怜,情难自禁,俯身拥佑入怀:“又当如何?自是半生孤老。”佑不觉泣下,被舒抱起,径入内室。不多时,二人解衣入衾,交吻呷舌,情兴难遏。
也是姻缘天定,若非佑得腿疾,早开府封王,娶妻纳妾。然这般凑巧,自幼知了人情冷暖,更知深宫荣华虽好,不及痴心一片。今与舒交欢,心旌摇荡,哪管贵贱有别,门庭当对?只道狂蝶恋花,蜂儿采蜜。良久,舒素壮健,仍未泄,则佑体弱,渐不能当,哭求道:“且慢,且慢!”
舒兴正浓,哪里肯慢?少不得一顿狠捣,只见美人滴泪,若雨打海棠,别有一番韵致。
及鸡鸣,云散雨收,二人四臂交缠,沉沉睡下。
既互通心意,舒摘相思子两枚,一赠以佑,一藏于怀。佑甚喜,置于锦囊,片刻不离身。
不觉年余,二人私交久矣,缱绻非常。一日,承宗至园中,见海棠正盛,忽忆及旧事,问曰:“大皇子何在?”内侍答曰:“在霜明宫。”便移驾,见佑姿容过人,只不能行,便道:“礼部尚书之女,才貌俱全,与汝年岁相当。”遂赐婚,封逍遥王。
佑不能拒,踌躇再三,谓舒曰:“吾不愿成婚,然圣命不能违,否则,汝亦受牵连。”言毕,命舒寻一太医,乃李妃生前所宠,有恩于其。旁人皆不知其善制秘药,食之,遍体冰寒,气息顿无。盖佑早思出逃之法,知太医顾念恩情,取来秘药,今方以计假死。
舒状若悲戚,忙禀,则承宗闻之,知佑闻赐婚一事,乐甚,前夜暴毙。只长叹道:“果真命薄!”便命葬入皇陵。呜呼!若承宗真真疼宠此子,何故漫不留心,亦不多问?不过思及李妃貌美,至于佑身,半点怜惜,尚不足也。
其时,舒辞官出,趁夜离京。先前已买通守皇陵者,将佑尸首换出,喂以解药,少顷,悠悠醒转。由此,二人得逃,乘舟至极南之地,安居于此,自此不归上京。
第47章 (四十七)白芍药
孟书,子亦文,吉州人。自幼好读,又爱花,绕屋梅兰不下数十。年甫弱冠,父母俱丧,只一仆,发白齿摇,亦归乡静养。孟书不欲进学,尤善丹青,遂以此为生。尚未有室,人有以姻事言者,辄婉拒。
一夕,孟书掌灯独坐,正翻看百花集,当中绘了芍药一支,洁白可爱。不免思及园中各花,却少芍药,恰似月缺未满,引人怅然。长叹道:“若得如此白芍药,俗人亦得王孙乐。”盖白芍药花开远胜落雪,王侯子弟爱之,往往奉入盛京,民间多不能得。
既心念此花,孟书四下去寻,然偌大吉州城中,芍药不多,只红紫繁杂,并无雪白。无法,孟书偶过茶馆,闻二三行商闲谈,曰梁川一带,有重山层林,奇花异草。一人叹道:“听闻有樵夫迷途,掘得一花,不知是甚么种。哎哟,艳色堪比红妆,异香扑鼻。正巧富家来求,卖了整整三千金。”另一人笑答:“汝安心苦读,当甚么采花人!常道盛京王侯贵子,多喜芍药,梁川满城皆栽芍药,年年上贡。”
闻言,孟书心下一喜,便打点行装,即往梁川寻花。乘舟十余日,方至梁川之北,租一小宅。白日出门,果闻满城芍药花香,街市当中,孩童亦摘得二三朵赏玩。然不得白芍药,问栽花者,摇首曰:“吾等小民,所养皆为红紫黄青,府上些个大老爷,方可种白芍药,往往送入京中。”一时黯然,孟书无功而返,长吁短叹。
是夜风冷,孟书辗转难眠,忽见窗外人影闪动,间或笑语传来。大惊,趋而视之,但见红裙翠袖,仿佛仙子下界,佩环之声盈耳。孟书愈疑,则二丽姝轻移莲步,一名蕊珠,一名素英,齐声笑道:“妾姐妹乃琼芳宫人,来迎佳客。”便领着孟书,驾雾腾云,至一青溪,登舟荡桨而去。
舟行约半里,莲花愈盛,莲盖拂开,须臾,孟书随四美登岸。岸上芳草成茵,佳树连云,繁华若锦,莺啼蝶舞,别有一番景致,迥异凡俗。
婢见孟书状若痴迷,掩口而笑,即启双扉,引孟书沿廊下徐行。继而小径曲折环绕,至一宫苑,四周亭台楼阁重重,错杂似星罗。便入正厅,孟书坐定,有小婢献香茗,青碧如玉。孟书接过杯盏,也非凡物,看了半饷,方举杯饮。
未几,四美齐声道:“夫人及公子来也。”一时环佩丁冬,簇拥出一个美妇,仪态万方;又有一少年,姿容绝代,与美妇眉眼颇有几分相似。孟书手足失措,则少年谓四美曰:“今佳客来,无须拘谨。汝等退下,往兰亭饮宴,共庆良辰。”四美拜谢而退,美妇自云乃百花夫人,少年即其亲子,曰白芍,年甫十八,欲寻佳婿。
孟书心下生疑,踌躇片刻,问曰:“为何……要寻佳婿?”盖世间男风愈盛,结契却少,多为恩客娈宠。
百花夫人笑答:“汝应知此处非人间,琼花宫中,怎可听世间迂腐?若吾儿心慕之人,男子又有何妨?”一旁白芍垂首不语,双颊染赤。
“吾只一介凡人,岂敢妄念天人?况世间王孙贵子多矣,可与公子相配。”孟书不敢应允,唯婉拒尔。
白芍闻之,暗呜欲泣,曰:“纵人间天子,不过庸俗之辈,岂能为吾枕边人!”
见其掩面哀泣,孟书惶惶心乱,欲劝,又恐百花夫人不喜,如坐针毡。幸百花夫人宽宥,便起,谓二人曰:“汝小辈自彻夜长谈,吾有些乏了。”遂归寝宫,命四美取夜光珠十二颗,皆若鸡卵大小,悬于厅上,光皎似月。
夫人既离,此间二人对坐,皆默然。孟书偷眼去瞧,但见白芍双眸含水,恰似娇花带雨,不觉魂迷心颤。白芍亦拭泪敛容,举杯劝饮,倍极殷勤:“此即百花酿也,可增寿延年。”其酒色若琥珀,异香扑鼻,甫入喉,顿感清润无比,甘甜远胜饴糖。不觉数杯,白芍颊晕红潮,似微醉,坐孟书身侧,以手牵其袖道:“愿与君结同心,枕席之乐,莫负良辰。”
意稍动,孟书未尝识□□何味,见白芍肤白胜雪,醉眼迷离,更添一段妩媚。即拥入内室,榻上罗帐低垂,二人各宽衣解带,吻唇挽颈。
一个初尝欢味,一个久慕丰姿,一番缱绻,自是酣美。
翌日过午,二人方悠悠醒转,穿衣而起,命小婢端水洗漱不提。至正厅,座上百花夫人候之,曰:“既已结鸳盟,日后居琼花宫中,不复归矣。”孟书执白芍手,一同拜谢夫人,口称为母。
自此二人恩爱非常,偶下界,则吉州已过百年,盖天上人间,时不同尔。孟书思及昔时求白芍药一事,则白芍掩口而笑,曰:“吾即白芍仙也,吾母乃百花之神,感天灵月华而生吾。人间王孙贵族,便喜白芍药。”遂化原身,果白芍药一支,花开清丽。方知惜花之人,得花所慕,孟书亦笑,曰:“吾尝爱各花,今独恋白芍,妙哉!”
第48章 (四十八)雪
尚子兰,江靖人也。自幼母亡,又遭父丧,更无叔伯。至于弱冠,尚未娶,形单影孤。
一日,至昌齐,欲学贩毛皮,如狐,如虎,如狼,不可枚举。路上遇二三人,同行不多时,忽遇大雪漫天,举目不识山径。见此,子兰忙问:“常闻大江南北,四时不同,莫非此地八月而雪?”有一人蹙眉答曰:“八月飞絮,实乃罕见!吾自幼居北地,亦不知缘由。”
时天寒,且日暮将昏,料是今夜难过山林,须寻一处借宿。然四下无声,数人徐行半里,仍不得人家。“诸位快瞧!”一人忽高声喊道,子兰亦移目望去,则冰池如镜,一蓑衣者垂钓池畔。
趋而视之,方知冰上无窟,不见游鱼。蓑衣者闻马蹄声,缓收竿拢线,问曰:“汝等因何至此?”见其相貌,众人莫不悄声道一句天人之姿,只子兰多虑,见其独钓落雪,迟疑半饷,方启齿道:“行商至此,不料遭雪封径,寸步难行。欲借宿一宵,不知可否……”言未毕,蓑衣者笑答:“易也!随吾去。”
绕过小片密林,豁然开朗,但见一宅,进重门,左右小室数楹。诸人入正厅坐定,未几,数小仆奉热茶,又取果脯、蜜饯、糕酥等等,置于几上。而子兰环顾厅中,觉陈设幽雅,墙上一姜太公钓鱼图,上书:“风吹梨花落深池,静空山,不知佳人来。”其斟酌良久,不识字画何意,又闻人语啧啧,忙回首,亦失魂。
原是那蓑衣者,入内室换过衣装,至厅中,与众人行礼。其年十七八,貌若好女,眉眼艳丽非常。故众人连连称赞,只不敢过分吐露。寒暄数语后,其自云宦家子,曰凌,因厌了世间浊流,避居此处。既留诸人夜宿,自然厚待肴酒。渐至二更,众人酒足饭饱,纷纷往客房歇息。
及夜半,子兰未能安寝,隐约闻窗响,须臾,寒气透窗棂入。不禁打了个冷噤,又见人影闪动,问道:“何人在此?”
不应,近前视之,则窗缝留一笺,曰:“人心难测。”更兼冷香扑鼻,颇似先前凌身上所携香气。子兰循香而去,至凌院外,见随行二三人皆聚于此,地上奴仆东倒西歪,不省人事。愈疑,便屏息蹑足,不敢作声。
未几,数人入院中,取竹管,自窗外吹烟,将屋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