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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物语(第一卷) 作者:裟椤双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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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能地举起了剑。“我是……丁小错。”她望着他的眼睛,只说了这一句。师父说过,心中有眼,眼中有心。两人对视良久。他放下了他的灵犀剑,朝她走来。从他的眸子里,她看到了自己,不是一只丑陋的灵犀,而是她巧笑倩兮的脸孔。 
当赵祉的手下领着契丹人杀回不仅原时,雪地上空空如也,只躺着一个昏死过去的叶霓裳。 
三年后,她恢复人形,做了他的妻子。牧场,牛羊,天宽地广的生活,当年干草堆上的幻想,变成了现实。 
灵犀剑从一把变成了两把,其实它本来就是一把被合在一起的雌雄剑,北堂垦与丁小错打开它,不是为了宝藏的钥匙,而是方便他们夫妻俩一人一把,砍树劈柴。这把剑真的挺快,用来干农活真是一把利器! 
啊,对了,《月老爱情指南》里最后一条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在真爱你的人眼里,你看到的永远是自己最美的时刻。只要还活着,就有改变的机会。在别人否定自己之前先否定自己的人,是最笨的。丢掉自卑,多迈一步,你就能看见,大漠上的夕阳,那么漂亮。 
以上,是丁小错的心得体会。 
             




浮生物语 无相 

【楔子】 
  “我明天去巴黎。” 
  “那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有必要专门跟我说?” 
  “你可能很长时间都见不到我了。。。。。。” 
  “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你!” 
  “。。。。。。你真坦白。” 
  “虽然甜品店只是小本生意,但我依然是个诚实的生意人。” 
  “。。。。。。” 

  这个夏天真热。蝉声扰攘到日暮还不见停,人心都被吵浮躁了。 
  现在是暑假,店里的生意清淡了许多。无所事事的我,响应低碳生活,搬了把藤椅坐在院子里,摇蒲扇,看星星。 
  旁边的茶几上摆了两杯茶,一杯是我的,一杯是刚离开的那人的。她的茶杯已经空了,她是迄今为止,我见过的唯一一个一口气喝光浮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家伙。 
  胖子抱着一桶香草冰淇淋,从我背后飘荡出来,口齿不清地问:“老板娘,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我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在这。” 
  “不可能。。。。。。”胖子眨巴着小眼睛,抓住从厨房偷吃的瘦子出来求证,“刚刚你也看到了对不对,坐在老板娘对面的那个人?” 
  瘦子擦着油腻腻的嘴,白了胖子一眼:“怎么啦?” 
  “那个人还裹着厚厚的灰布,像一具木乃伊对不对?”胖子比划着。 
  “对啊,那又怎么样?”瘦子不耐烦的扒开胖子的手,“不停”里来来往往的怪物多了去了,一个夏天裹得像木乃伊的变态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问题是。。。。。。”胖子凑到瘦子耳边小声说,“老板娘说刚才只有她一个人在,她是中暑还是中邪还是更年期提前了?”话音未落,只听胖子哎呀一声叫唤,我的拖鞋端端砸在他头上。 
  “我中邪前肯定会让你个死胖子先中风!”我打个呵欠,侧过身,斜靠在椅背上闭目小憩。胖子瘦子逃之夭夭。 
  胖子跟瘦子都没眼花,刚刚坐在我对面的人,千真万确。而我也没有撒谎,她在我面前,可她什么都不是。如果剥开她裹在身上的布料,只有空气。 
  对她的感情有些矛盾,我知道她的来龙去脉,多年来,一面不屑,一面钦佩。那一年,她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我笑:“什么都可以?”我知道她视我为知己,就算我要天上的星辰,她也会为我摘来。她果然用力点头。 
  “那就给我一个真正的陆阿藏。”她愣了半晌,苦笑,黯然离开。 
  是,她的名字叫陆阿藏。藏,隐藏的藏…… 

【一】 
  今天,巴黎日报的头条是——“地产大亨吕克?贝鲁尔独生女夏洛特?贝鲁尔于生日宴上遭绑架,警方至今未获有利线索,千金小姐处境堪虞。” 
  事实上,近半个月来,巴黎各大媒体几乎都被类似的新闻占据了头条。一个富豪的子女被绑架,带来的不仅是新闻价值,也丰富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一连数十位顶级富豪的子女相继被绑架,带来的就不见得是八卦的乐趣,而是席卷整个法国乃至全世界的恐慌了。 
  巨大的压力从爱丽舍宫到对外***一直压到巴黎pol。ice局,从局长到普通**,个个愁白了头。压在他们身上的绑架案,不比寻常案子,那些失踪孩子的父母,随便抓一个出来,都是能在全球金融界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浪漫之都,时尚之都,奢侈之都,这些曾经的美称成了刺耳的笑话,众人眼中,如今的巴黎已是一座恐怖之都。 
  “一点头绪都没有。”安德烈烦躁地把看了无数遍的文档推到一旁,起身走到窗边,对着巴黎pol。ice局总部外头的空气讥讽地说,‘再这么下去,那些孩子的爹妈大概会雇佣一个军队扫平巴黎pol。ice局。对吧,凉,” 
  安德烈当了二十年pol。ice,破获过无数桩绑架案,彻底束手无策,这是头二遭。那些富豪的孩子,无一例外是在保镖成群、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失踪的,绑匪没有留下任何踪迹。之后也没有收到任何索要赎金的要求,实在有悖常理,也让警方根本无从着手。 
  坐在他对面的年轻男人,黑发,东方人脸孔,惬惬欲睡地窝在办公椅上喝着速溶咖啡,领带松松垮垮系在微微敞开的雪白领口上,一件黑色西装外套胡乱扔在沙发上,上头班盖着乱七八槽的八卦杂志。 
  安德烈转过头,见身后的人似乎根本没在听他说话,急脾气的pol。ice大叔一步上前,狠狠一掌拍在桌上:“你有在听我说话么,” 
  桌上所有物件都随着他的一巴掌跳了起来,再僻里啪啦地落下来,包括那男人手里的咖啡,也被这突然的动静吓得跳出了界,溅在男人的衬衣上。 
  “哇,”如梦初醒的男人蹭一下跳起来,抓过纸巾边猛擦边大叫,“大叔,这衬衣很贵的!” 
  安德烈无言地瞪着他,憋了一肚子话,最终只化成一声叹息。 
  一周前,某华裔巨贾的幼子在巴黎游玩时被绑架,鉴于案件的复杂性,依据中法《刑事司法互助协议》,中国苦方派遣出一名资深pol。ice远赴巴黎,协助侦破。 
  当安德烈第一眼看到站在他面前的穆野凉时,根本不相信这个看起来比电影明星还俊朗的年轻小子会是一名“资深pol。ice”。他的猜测很快得到了不幸的印证,穆野凉除了每天例行公事般跟着他跑前跑后,当一当中文翻译之外,除了吃喝睡觉,再不见他有任何建树。这样的人,居然能当上**,安德烈实在不明白上级怎么会塞给他这么一个没用的助手。 
  “大叔,很多时候,破案率跟当事pol。ice的脾气是成反比的!”穆野凉重新冲了杯咖啡,笑嘻嘻地摆到安德烈面前,“有案件就一定有破绽,耐心点!” 
  “我倒是想耐心一点,可这是绑架案,迟一天破案,受害人就多一分危险。上头给了多大的压力,你不是不知道!”安德烈实在看不惯穆野凉那一脸的不知轻重,狠狠灌了一大口咖啡,“才一周而已,那中国孩子还没半点线索,吕克?贝鲁尔的女儿又被绑了,那群绑匪千起这种勾当简直就像在超市买面包一样容易!***的!”安德烈越想越烦躁,狠狠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从夏洛特·贝鲁尔被绑架的那天起,三天,他加起来睡了不到三个钟头。 
  穆野凉同情地看着安德烈,拍拍他的肩膀:“大叔,有时胜败不是取决于谁更强更聪明,而是谁更沉得住气。” 
  “你除了动嘴还会什么,”安德烈越听越火大。 
  滴滴滴!电话铃声急促响起。安德烈从一堆文件下扒出话机,一把抓起起听筒,“喂,是我……什么,绑匪给所有被害人父母写了一封信。好……马上到.” 
  扔掉电话,安德烈像打了鸡血一样跳起来,朝穆野凉大声道:“还不快走?!” 
  “去哪儿,”穆野凉茫然。 
  “墨蒂埃兵营,DGSE!”安德烈拽住他的后衣领,不由分说地把这小子朝门口拖去。 
  〃DGSE?法国对外***总部?喂喂!大叔你慢点!我还没拿外套呢!” 


【二】 
  陆阿藏做这门生意已经太久了。许多细节她已经不太记得,只记得她第一个客户是个姓杨的女人,美得倾国倾城。她做了这女人的替身,在一个叫马嵬坡的地方上了吊。然后,被验尸,被掩埋,直到那一队群情激奋的官兵拔营离开,她才悠悠闲闲从土里爬出来。 
  无人密室,烛火轻摇,器宇不凡的华服老者向她叩首言谢,谢她救了他今生至爱之人。一整箱旷世珍宝,摆在她脚下,璀璨光影,富贵逼人。 
  可她一言不发,像个木头人。因为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知道面前向她真诚道谢的老头,是一朝天子。报酬,在这个时候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陆阿藏认定自己走上了最正确的一条路。之前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是史上,最完美的替身,能替代的不止外貌,包括每寸血肉,每条血脉,乃至DNA。破绽全无,十全十美。 
  身为妖怪之中的“无相”,陆阿藏能变身为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类,在契约期内,代替对方完成一切任务,包括死亡。这就是她的“生意”。 
  多年来,她“扮演”了无数角色,从古代到现代,从帝国元首到草根百姓,她用自己的身躯替雇主们达成一个又一个目的,并在这个过程中享受雇主们的身份为她自己带来的一切。这样的生活,如鱼得水。 
  这一次,她代替那个叫夏洛特?贝鲁尔的法国姑娘,被绑架了。契约期是一个月。这不是她第一次替雇主当人质,除了绑架她的绑匪跟之前有所不同—从生日宴会上绑走她的,不是人类。她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妖气,从那一团混沌如黑雾却疾速似闪电的影子里,看到了一只青光凛冽、尖端锐利的弯角,以及不属于任何人类的森白兽牙。 
  陆阿藏的物理知识很贫乏,只听说过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物体的运动速度与光速持平的话,时间便会静止。当这个奇特的绑匪从众目睽睽下带走自己时,她似乎见到四周的一切景象都是静止的。 
  她从未见过能达到这般速度的妖怪,连号称以速度傲视群雄的吸血鬼们也没有这样的身手。 
  可是,绑走她的,只是一只普通的、甚至看上去还有些愚蠢的野猪精,虽然它以一个男人的形态出现,并且穿着不太合身的丁恤,却连人形都化不完整,额头上还支着一只弯弯的角,厚厚的嘴唇下,两颗撩牙露在外头,涎水时不时顺着这两颗牙流出来。 
  陆阿藏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一个什么地方,这只野猪的速度太快,等到她的视线与意识回归正常之后,她已然身在一个四壁银白、以某种特殊合金铸成的房间里,里头装修极尽奢侈,墙壁上还挂着毕加索的画作,墙角的大冰箱里,一半是美食,一半是Saint Geron矿泉水。肖邦的《夜曲》,从音质绝佳的音响里舒缓溢出。除了没有门没有窗,这个房间足以媲美任何一间五星酒店的套房。 
  把她扔在这里之后,野猪精转身就走,穿墙而出,它的身体与这种合金完全相融。 
  陆阿藏走到墙边,敲了敲,咚咚作响,实打实的金属固体,以现在这个人类的身体,根本不可能突破。给人质这么好待遇的绑匪,陆阿藏头回遇到。 
  “欢迎你,亲爱的夏洛特小姐。”优美的《夜曲》突然停止,她对面的墙壁闪动起水波般的光纹,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亮起了一块两米见方的矩形区域,一个戴着张笑脸面具的人出现在区域正中,西装笔挺地坐着,镜头拉得很近,一块老式的怀表,突兀地挂在这人胸前。 
  房间里,回荡着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按照以往的经验,陆阿藏装作面露恐惧的样子,对着墙壁喊经典台词:“你是谁,这是哪里?” 
  “别怕,这里比任何地方都安全,都美好。”墙上的人发出怪异的笑声,“在我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前,夏洛特小姐就安心留在这里吧。三天后,有人会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只要按照他给你的指示做事就好。” 
  “放我出去!”陆阿藏很有专业精神地扑上去,对着那块墙壁狠捶,“你要多少赎金爸爸会给你,放我出去!” 
  “嘘!”那人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作了个嗓声的动作,“夏洛特小姐,每个人的用途是不同的,别的人质是用来要赎金,但你不是。” 
  墙上的图像迅速缩成一条线,消失。 
  这回的生意,似乎满有趣。陆阿藏这么想着,靠着墙壁坐下来,继续扮可怜羔羊状。一个不要赎金的绑匪,三天以后,他要她干什么呢,她居然有点期待。 

【三】 
  连喝的咖啡里都充斥着钞票的味道——DGSE里有人这么戏称道。 
  当十个手握全球经济命脉的大人物们齐聚在DGSE里最秘密最坚固的地下会议室里时,那一双双疲惫与焦虑的眼睛,彻底抹掉了各自身上曾经不可一世的耀眼光芒,现在的他们,只不过是丢失了孩子的父母,跟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没有不同。 
  所有人,包括安德烈与穆野凉在内,大概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如此“荣幸”,能与这些人物同聚一室,并在一种绝对平等的气氛下。 
  所有被绑架的父母,均在24小时前收到了一份特快专递,里头有一个U盘以及一封信。信上内容只有寥寥数语——请于24小时之内抵达法国墨蒂埃兵营。若迟到,请将所附视频小心收藏,那会是诸位的心肝宝贝在世上的最后痕迹。谢谢。 
  视频里的人质们,坐在一堵银白色的墙壁前,手里举着一份当天的报纸,镜头清晰地拍出报纸上的日期。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健康,不像吃过苦头的样子。 
  24小时之内,父母们从世界各地空降到巴黎。DGSE的小型机场上,一天之内接到了数十家豪华直升机。整个DGSE处于高度戒备状态,连只苍蝇都不允许随意出入。 
  十封信,整整齐齐摆放在会议室的桌子上。信上的内容是相同的,但是用不同语种手写而成,不论英文中文俄文还是阿拉伯文,字迹均是潇洒熟练。 
  相关部门已火速查询了快递来源,并把每封信用高科技检验手段检测了无数次,从纸质道墨水成分道附着纤维,甚至还找到了笔迹专家分析写信者的心理状态,却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笔迹专家在最后说了一句:“这些信都是出自同一人手笔。智慧,沉稳,甚至……天才。” 
  一室沉默。穆野凉凑上去看了看那封用中文写成的信,的确字字遒劲,有大家风范,不禁嘀咕一句:“看了是个有文化的绑匪啊。” 
  “各位预备这么办?”富豪之一站起身,冷着脸问,“不会把时间花在陪我们喝下午茶上把?” 
  “如果纳税人的钱被浪费掉,他们恐怕不会太高兴。”富豪之二又圆又白的胖脸被焦虑与强压的怒气憋得又红又紫,当看到面前一帮人依然只知道说“我们已在努力侦查,请镇惊”时,他的拳头月攥越紧,如果给他一个酒瓶,恐怕下一秒就会砸到安全部长或者***长的头上。 
身为一个资深pol。ice,安德烈从没觉得有如此丢脸过,“我们深切理解各位现在的心情,有案件一定有破绽,各位稍安勿躁。相信我们警方……” 
  安德烈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衣领已经被那个突然跳起来的俄罗斯人揪住了,一串愤怒且不太标准的英文响彻房间:“相信?我儿子已经失踪十天了!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十天都破不了案子!还有颜面要求我们的信任?” 
  俄罗斯人的拳头被穆野凉捏住,他冲对方一笑,用流利的英文道:“先生,不要动不动就说别人没用。如果**没用,那当初你们替子女安排的所谓顶级保镖们,岂不是更没用?说气话除了让彼此更加不高兴外还能有什么?难道你们不愿意坐下来,大家冷静点,好好研究一下绑匪为什么仅仅要你们聚集到这里,却丝毫不提别的要求?” 
  望着穆野凉不卑不亢的脸俄罗斯人放下了拳头。这个中国人的眼睛里,透着一般埋在真诚下之下的压迫感。金融界里身经百战的俄罗斯人阅人无数,这种感觉,只在他在面对真正强劲对手时,才会有。 
  安德烈落下俄罗斯人的手,没用发火,只说了一句:“我也有个女儿!” 
  室内的气氛,有了些许缓和。那些级别远远高过穆野凉的高官们,略略松了口气,心头默默感谢这个一直淹没在人堆里,之前丝毫没有引起他们重视的中国**。 
  这时,音调各异的手机短信铃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来,各位富豪们不约而同掏出了手机。一条群发短信——“DGSE的咖啡还不错吧,各位不妨再多留48小时,然后请爸爸妈妈们准备你们认为最珍贵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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