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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规矩书本上都写着在，不一定非要谈过朋友才知道，就像咱们没有打过仗，但知道子弹的速度比声音快，这个道理都一样。”肖吉林大言不惭地说。
“哪本书上写着在，你找给我看看。”憨老张较真地说。
“先把烟点上，一会我再把书翻给你看，不然这烟是不接的，后面的事就麻烦了。”肖吉林带有威胁的口气说。
没办法，小秦只得给在座的每人把烟点上，别人都不太好意思闹，刘美华和肖吉林可不管这些，划好的火柴还没挨着烟，不是打喷嚏，就是咳嗽，费了三、四根火柴，终于将烟点着。
“感谢大家的帮忙，一切都帮我们准备好了，来吃颗糖。”烟发完了，也点着了，憨老张开始说话，并首先剥了一颗糖递给肖吉林。
“你这是想用糖堵我的嘴呀，没用。要说帮忙，我还真没帮上。不是我不帮，是我帮不上，我们的手再怎么灵巧，也巧不过指导员的媳妇和她医院的那帮朋友。不过，帮忙不会，找茬我还是挺在行的，这不，我立马发现一个严重问题。哦，指导员在这，咱实事求是地说，也算不上严重错误，最多算是美中不足吧。”肖吉林神经兮兮地说。
“哪里不足了？”连长好奇地问。
“脸盆、开水瓶、墙上贴的图画，都是成双成对的，这其实也无所谓，可枕头应该是两个，怎么就只有一个？难不成，憨老张还得继续用部队发的包袱袋布来当枕头？嫂子太忙了，可能考虑不周，指导员要告诉嫂子，下次我结婚的时候，千万别搞错了！”肖吉林一本正经地说。
“看看，露馅了吧。到底是没结过婚的人。这个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枕头，是专门为新婚夫妻设计的，二人用着都觉得宽呢，张潮贵同志，我说的没错吧。”司务长笑着说。
“行哪，别只顾拿我开心，当心年轻孩子学坏了。”憨老张说完看了肖吉林一眼。
“那行，我也怕学坏了，连长，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请新娘表演一个节目？”肖吉林这次寻求连长来帮忙。
“那要看你让她表演什么节目？”连长笑着说。
“用广东话唱个家乡小调吧？”肖吉林当即提议。
“不行，她不会唱歌，再说广东话大家也听不明白？”憨老张赶紧提出否定意见。
“这好办呀，小秦先用广东话唱一遍，然后张潮贵再用普通话来一遍，最后两人合唱一遍，他俩不用排练，肯定配合默契，还不影响我们听明白。”肖吉林高兴地说。
“就你馊主意多，你这是成心让我们下不来台。”憨老张白了肖吉林一眼。
“我有个主意，让你不为难？”刘美华说。
“什么主意？”憨老张赶紧问。
“你们就给大家谈谈恋爱经过吧？”
“这主意不错，我赞成。”化验员说。
“这有什么好谈的，再说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呀？”
“我给你拟一条思路，你们俩是怎样认识的，谁先主动的，如何发展的，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肖吉林说。
“行，那我就谈我们的恋爱经过，不过我们话可说明了，谈了恋爱经过，唱歌就免了！”憨老张已经学会了讨价还价。
“那要看你谈得是否真实，如果有假，还得唱。”肖吉林不依不饶。
“我们是自由恋爱，没人介绍，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
“那你就说，你们是怎样认识的吧？”刘美华说。
“她是我同学的妹妹，我同学和我关系挺好的，对我的学习帮助也是最大的，尤其是刚当兵时，我的文化水平很低，字也认的不多，信都写不好，有时还得请人帮我认读。为了提高文化水平，有人建议我抄写字典，可当时词典很悄，费了好大周折还是没有买到。我这位同学知道后，利用各种关系，不仅为我买来了词典，还寄来了许多学习用具。休假的时候去他家表示感谢，去的次数多了，和他家里的人也就比较熟了，有一回正好同学外出了，小秦说她哥一会就回来，让我在家等一会，这样我们就不知不觉地聊上了。”
“聊了一回就好上了？”肖吉林刨根问底。
“那也不是，去了几回，聊的机会多了，人也就熟了，而且俩人感觉也好，就这样认识了。”憨老张老实回答。
“我看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这明着是看望同学，实则是约会小秦。可怜她哥哥还蒙在鼓里，以为有你这么个好同学，经常惦记着他，原来你惦记着的是他的妹妹，本来是邀同学做客，没想到变成了引狼入室。”刘美华坏坏地说。
“你怎么这样说话，什么叫引狼入室，这就是缘份，缘分，你懂吗？”憨老张立即反驳道。
“你以前好象也不喜欢读书的，怪不得前段时间我看你在读《36计新编》，没想到你把计谋全用到了这上面来了。你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活学活用，立竿见影呀。”肖吉林也在旁边添油加醋地凑热闹。
“哪有象你们说的这么邪乎，一件好事，都被你们说成了别有用心，你俩的嘴太恶毒了。” 憨老张故作生气地说。
“我好象听说小秦父母开始不同意她与你交往的，你们是怎么说服她家里人的？”指导员突然问道。
“开始是的，主要是她父母对我的情况不太了解，加上她家邻居有一个原来住我们家附近，说我们家生活困难，小秦嫁到我们家后会吃苦。但后来小秦态度坚决，用行动感动了他们，这事就这么搞定了。”憨老张将此事轻描淡写地几句话代过。
“就这么简单？我听说好象还有一些曲折呢？”指导员笑着问。
“真的就是这么简单，是谁在添油加醋，竟然想蒙混指导员的视线？”憨老张说完，瞪了肖吉林一眼。
“看我作什么？我知道了，他是想让我来说吧。”肖吉林乘机发话。
“没人让你说，是让你管住自己的嘴，不要胡说。”见肖吉林要发话，憨老张赶紧制止，但为时已晚。
“我从来不胡说。这事还就我最有发言权。”肖吉林得意地说：“要说嫂子对张潮贵的好还真不是夸张，我说一件事就足以证明。为了阻止嫂子与张潮贵来往，她父母除了生活必不可少的开支外，控制了她的所有收入。嫂子本来在镇上的一家小企业上班，她父亲也在这家小企业工作，而且还是这家企业的负责人之一。以前每到月底，大家各领各的工资，可当她家人听说了张潮贵的情况后，怕女儿存钱私自去部队看望憨老张，为了控制她的经济命脉，她父亲就跟会计说，女儿以后的工资由他代领。
嫂子没了收入，张潮贵的津贴又不高，为了这事，张潮贵急得不得了，后来有一位高人指点：让嫂子直接去找会计说理：自己是成年人，凭什么自己的劳动所得必须由他人代领，这是违法的，要去上级机关控告他。
没想到这会计也是一个高人，嫂子的父亲不仅与他是上下级关系，而且是多年的酒肉朋友，为了不激化矛盾，息事宁人，他给嫂子出了个好主意，这样他即不得罪朋友，又不挨上级批评，而且嫂子也有一定的现金可自由支配。这个主意就是：虽然不能领工资，但每月可以提前预支一部分钱自用。预支工资只要不超出一定的数额，在企业是允许的，于是嫂子同意了这个建议，每月支取一定的工资自用，她的父亲也没提出异议，也就是说默认了这一方案。
张潮贵的那个高人朋友听说此事后并不满足，为了彻底解决问题，又出了一个更绝的主意。
几个月后，嫂子父亲代领的工资是越来越少，到后来有一个月去领工资时，不仅女儿的工资全部被提前支取，自己的工资也被预支了一半，会计那儿有女儿亲笔签字的借条，这一下父亲傻了眼：看来女儿是真心喜欢张潮贵了，算了，让她去吧！以后的工资还是各领各的，自己的工资非本人不得预支。嫂子，我说的没错吧？”肖吉林绘声绘色地说。
“肖排长，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小秦奇怪地问。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吧？”
“基本是对的。”小秦不好意思地说。
“就你话多，把你嫂子得罪了，以后有你好看的。”憨老张威胁说。
“哎，你刚才一直在说有个高人指点张潮贵，那个高人是部队上的还是他同学呀？”刘美华突然问。
“什么高人，就是一个狗头军师罢了。”憨老张不客气地说。
“你这可是过河拆桥呀，当时你还说要怎么怎么感谢我的，现在都还没有兑现呢。”肖吉林笑着说。
“行，行，感谢你！来，把这颗糖吃了。好了吧，你们的要求我们都做到了，满意了吧？” 憨老张准备收场。
“还有一个节目，桌上摆的这些食物，有什么讲究，这个必须由新娘来回答。”肖吉林今天有点太过兴奋，摆出几样食品，让新娘报出名字。
“这没什么讲究，有些是自己买的，有些是你们送的。”小秦说。
“肯定有讲究，新娘如果不能解读出来，必须得唱歌。”肖吉林又开始威胁了。
“你小子有完没完，不是说好了，我们谈了恋爱经过，就不唱歌了吗？”憨老张说。
“你谈得太敷衍了，把这几样东西的名字说出来，把我们的意思表达出来了，我就再不出难题了。”肖吉林说。
“这个是花生、这个是瓜子、这个是桂圆、这个是红枣，说的对吧。”小秦说。
“每个东西用一个字表达，这就是我们来的意思，说的不对，我们就不走了。”肖吉林说。
“不知道，我不懂。”小秦赶紧说。
“不懂也行，那就不难为你了，直接唱歌吧，记住是男女二重唱哟。”肖吉林威胁地说。
“说吧，说吧，不然这个家伙没完没了的。”憨老张在一旁劝小秦。
“枣、生、桂、子”小秦红着脸说。
“这就对了，这就是我们大家的意思，对吧。”肖吉林总结说。
“这家伙，年纪不大，什么都知道。这好话、坏话都让他说了，没我们什么事了。”指导员笑着说。
哈哈，哈哈。
☆、40、 积极准备考军校 喜中全区状元
1983年初夏，军区防化部首长要来连队了解基层干部的教学情况。这是一次小范围的情况调查，教员由连队推荐。
理论教学，哪个干部都经历过无数次，但与军区防化部首长面对面教学，大家都很紧张，担心临场发挥不好，讲砸了，影响全连的形象。
干部会上，大家经过慎重考虑，一致推荐肖吉林来担当此项重任。
不就是了解教学情况吗，平时怎样讲课的，现在就怎样讲。大干部以前见过不少，没啥好紧张的，肖吉林考虑了一下，爽快地接受了任务。
因为是讲过多次的内容，肖吉林大概看了一下教材，就没管它了。接受任务后的第三天早上，防化处电话通知，防化部领导上午到连队试听教学情况。
上课时间开始了，连队教室，一个班的战士和防化部的一位处长及一位参谋在副处长的陪同下正在听肖吉林讲课。
抽查的内容是核武器理论知识。这一内容肖吉林以前在连队讲过多次，但这次不同，首长要看教学的情况，要讲的通俗易懂，还要能随时解答首长提出的问题。
听课的学员由1班全体参加，2小时的试讲很顺利，首长们除了提出几个很一般的小问题外，并没给出具体的评价。结束试讲后防化部的首长和防化处领导一起离开了连队。
“讲的怎么样，提的问题难吗？”首长一走，连长、指导员就把肖吉林叫到连部询问情况。
“提的问题其实挺简单的，至于回答的好不好，他们也没说。”肖吉林实事求是地说。
这事过了将近2个星期，一直也没人再提起，肖吉林自然也没把它放在心上。
“1排长，连长让你马上去连部一趟。”肖吉林正在操场组织全排进行战术科目训练，通讯员跑过来通知。
“什么事这么急？”
“防化处的副处长来了，你快去吧。”
“好”肖吉林随通讯员跑步到了连长宿舍。
“报告！”
“进来！”连长说：“动作还蛮快嘛！”
“听说连首长有指示，我的行动必须快呀。”肖吉林半开玩笑地说。
“有重要任务了，你先听副处长作指示。”连长说。
“是！”
“也不是什么指示，随便聊聊。”现在的副处长是防化连的老连长，对肖吉林的情况比较了解，待肖吉林坐下后不紧不慢地说：“上个月军区防化部来我们军了解基层干部教学情况，对你的讲课总的来说还比较满意，对我们连的评价比其他单位要好，不过，可不能骄傲哟。”
“这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就是讲课嘛。不过，事后我想了一下，有些地方其实并没有介绍清楚，有些比喻还可以更生动、更具体一些，下次有机会我一定会比这次讲的要好。”肖吉林赶紧说。
“有这种想法很好，及时总结是应该的，善于总结，才能不断进步。不过，今天要和你说的是另一件事。今年防化学院招生工作开始了，对干部的招生以往是由我们处里直接指派，今年改为全军统考，这种形式的招生在全军防化系统还是第一次。新的规定要求，不仅战士进院校要考试，干部也要考试，而且是一次非常全面的考试，要求非常严格。整个军区今年分配了10个名额上防化学院，学习内容为防化参谋业务，学习时间二年。因为复习要占用半个月的时间，连队工作又很忙，不可能安排几个干部同时脱岗复习，经过和你们连长、指导员商量，我们打算让你代表军直防化连参加考试，怎么样？”副处长说。
“又要复习呀，我觉得现在的工作得心应手，复习可是一件很枯燥的事，如果是征求我个人的意见，能不参加吗？”肖吉林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现在的工作对他来说不用动脑筋，也能很好地完成，现在要复习、考试，怎么说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为与副处长很熟悉，说起话来也挺随便。
“你小子傻呀，这次是考防化学院，那里的学习条件得天独厚，是防化专业的最高学府。学习二年时间，就是大专文凭，多好的学习机会，要不是条件太差，我都想考。”连长直截了当地说。
“能让我考虑一下吗？”肖吉林说。
“因为时间很紧，虽然是征求意见，但我们还是希望你全力以赴参加考试，而且争取考出好成绩。”副处长说。
“你还考虑什么，就这样定了。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好好准备，务必考取，别浪费了这个宝贵的名额。”连长不容置辩地说。
“那好吧，我全力以赴地复习。不过话说在前面，现在大家的文化程度普遍提高较快，基础也比我要好得多，如果考不上不能怪我没努力呀。”见无法推辞，肖吉林只得接受这项任务。
“还没开始考，就给自己留后路，没门。告诉你，我们看中的就是考试结果，考上了，说明你努力了；没考上，说明你根本就没用心，是在敷衍了事。”指导员严厉地说。
“是！一定考出好成绩，争取得个全区第一，我这态度行吧？”肖吉林故意夸张地说。
“能否得第一名，是你的标准，我们的要求是进入前10名，保证被防化学院录取就算完成任务。好好准备，千万别浪费了这个宝贵的名额。”指导员再次强调。
“知道了，目标：进入前10名。”
“类似的考试你又不是头一回参加，我记得上次参加军区教导队的提干考试，你的成绩是第一名，当然这次与上次不同，名额全区只有10人，而参考的人数要比上次多得多，所以竞争的压力肯定要大些。时间紧，复习内容多，先把手上的工作交接好，尔后集中精力复习；这半个月时间，连队其它工作就不要参加了，你去准备吧。”副处长说。
“是！”
肖吉林走后，指导员对副处长说：“这小子人挺机灵，就是憜性太大，你不给他施加一点压力，他是能躲则躲，尽耍滑头。”
“他的个性和能力我知道，不过复习确实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你们还要做点安慰工作。”副处长有点不放心地说。
“副处长放心，他的能力我们都清楚，只要他接受了，考上绝对没有问题。”连长在一旁打包票。
“也别大意，这毕竟是防化学院首次对干部进行考核录取，全军区除了几个野战军外，还包括军区机关、军区直属队等，这些单位的干部无论是业务素质还是文化水平都是很高的，他们的学习条件也比我们连队要好；所以这次他面临的竞争压力还是很大的，你们要给他多创造点条件，这不仅是为连队争荣誉，也是为部队的现代化建设做贡献。”
“明白，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地支持他的学习。”连长、指导员同时答到。
复习开始了，为了不影响连队的正常生活秩序，复习地点还是选在连队的招待所。
肖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