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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嘲弄地笑道:“大阪?巴黎?马德里?布宜诺斯艾利斯?谁知道呢!自民国始,我们家在全世界都有产业!你,与我们不是同一类人。走开吧,滚开吧!蝼蚁!”
走开吧!
滚开吧!
蝼蚁!!!
……
他的人生从此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为什么就有你这个老子?为什么别人的爸爸在宦海商海乘风破浪,你就在家像妇女一样编编编!编个屁啊!别说出国,我就是想出个江西省都出不了啊!我艹!”陆逐虎冲着父亲大吼大叫。仿佛父亲才是自己最大的仇人。
“你这孽子!!!”虎子爹气得浑身哆嗦。
从此陆家时常会出现这样的争吵。
陆逐虎变了。他不再对一切东西都抱有无尽的热忱,身上总有一些阴沉的东西。
……
“你上高一那年,你们校长和我说,学费不要的,住宿费不要的,教科书都可以学校给你买!考上清华北大,奖励十五万瞧,连大学学费都免了。”
“昨天他是这样说的,你要是想重新考,一年两千的学费可以少交……”虎子爹还挺和颜悦色地说。
“我不复读。”陆逐虎挥挥手,随意地离开了。
他再一次开始了漫游或者说是流浪。只是这一次,家族不会再给他报销五千块钱的差旅费了。
……
陆逐虎在父亲咆哮着的“你这孽子”中惊醒过来。
梦。
可是无论已经不知道循环过多少次。
想想自己当时的混账话,是多么的混蛋!无耻!卑鄙啊!
陆逐虎不知道什么时候眼角出现了眼泪。
他并不是对一切东西都无所谓。
尤其是在回忆自己如何去反复伤害自己的至亲之人时。
混蛋啊!你这个混蛋!
哪一个人能说出你这种话?是个人都说不出啊!
经过了这一年来的流浪,他现在终于发自内心地反省自己过去的行为。
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一个不堪的陆逐虎。
准备复学的时候,他回去见了父亲。
“你又要回去上学了?”
“是的,我已经想明白,以后”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想出去玩,就出去玩,玩累了”
“我不是玩我也学到了很多”
“你学个屁!看你这洋洋得意的样子吧!看你这自视甚高的样子吧!我还以为你出去见过了世面,和过去有什么不同!你还以为你永远都年龄小,老子永远用血汗钱投你这个无底洞吗?”
被说得不堪,陆逐虎又有些动怒的样子。他的心中住着躁动的恶魔。
虎子爹勃然大怒,暴吼道:“你还想和我动手?滚开吧!走开吧!你这”
“畜生!”
……
回想昨日种种,陆逐虎已经泪流满面。
爸爸,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次回来,我本想着和您道歉。谁想到最后又变成那样呢?
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儿子就像你以前期望的那样。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虎子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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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是没有人的竞技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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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只是现在父子二人势如水火的定局暂时无法改变了。
陆逐虎静静地依偎在座位上。
火车已经停了,冷冷的风吹在身上,噩梦中的冷汗都被吹干,愈发觉得寒意。
车厢里静悄悄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厢里的人已经差不多走光了,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几位乘客。
白天那么热热闹闹,大家伙一起谈笑风生,疲惫了还能动动手脚活动一下。现在却只有他一个人。
下一站就是终点站了。
即将到达目的地,但是他却感觉索然无味:原本想重新出发,把过去丢掉的东西捡起来,但是他最在乎的那个人,现在已经不在乎他做的是不是正事了。
这个乖戾的儿子或许就该当他早死了。
陆逐虎扭头看向车窗外,火车挺在小站,发黄的白炽灯阴惨惨的,也没有多少乘客上来,而下去的那些人都急不可耐地拉着箱子离开这个破旧的火车站。
陆逐虎心中愈发悲戚。
脸上泪痕未干,他也不去擦。就呆呆地看着入口处。
火车快要开动,可是却看见一个少女将将赶了上来。
陆逐虎一时间有些觉得自己眼花少女白衣素雅,看起来像一个虚幻的影子,没有重量感。
然后乘务员“砰”地一声将门锁上了。
……
宁霜筱失魂落魄地上了返校的列车。
却感觉自己骤然间长了许多岁,身上却前所未有地沉重。
一个星期前,她还愉快地乘上同一辆车,踌躇满志地要开始大学第二年的生活。大二学生需要提前一周返校为迎新做准备。
“学费多少钱?”哥哥宁骁龙只比自己大两岁,却是家中的顶梁柱,有他在不管哪里都是家的温馨。失去爸妈之后,哥哥没有再继续读书,提前跑社会了。也不知道他具体做的是什么活但不管什么时候,向他伸手,他从来没有不答应的。
……
“学费4000,住宿费1200,书籍费650,暖气100……你给5000好了……”宁霜筱向哥哥计算道。
宁骁龙笑道:“妹妹你这个数学是和体育老师学的啊!学费4000,住宿费1200,书籍费650,暖气100这加起来都有6000啦,5000你是怎么算的?再说吃饭不要钱啦?”
“我准备开学后找些兼职做做”
宁骁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做个毛线的兼职啊!大学生是最好剥削的!你准备干什么?嗯,你先不用说,我给你说说。发传单?最没技术的就是发传单!你再发三年传单也不会学到什么东西。大街上遇到发传单的,我才不管他是学什么的,有什么本事,还不都是拿过来看看就丢?除了挣一点点钱,对自己就什么作用?”
“促销方便面?得了吧,整天在那吆喝‘某某脑残酸菜牛肉面’,营养丰富,速来品尝,买一箱还送电饭锅一个还要不要再傻一点?方便面就是方便面,你再怎么出色,吹出花来,他也是方便面。吃的人营养不良,生产厂家赔本赚哟喝。呵呵!”
“家教?呃,请家教的,那都是笨蛋小孩,我最讨厌和笨蛋小孩扯说不清的东西了,你受得了?”
“扮玩偶?那些玩偶衣服都不知道被别人穿了多少次,里面充满了皮肤碎屑、头皮屑、鼻屎、耳垢、眼污……你”
宁霜筱笑着打断他:“整天说歪理!”
宁骁龙胡搅蛮缠,东拉西扯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只要妹妹想自己作什么事,他一定断然拒绝,然后说出各种各样的理由。
再比如:一定不要得奖学金!得奖学金那都是乖乖学生才去做的,不能迟到不能早退不能旷课这大学上的还有什么意思?要是在大学就学会这些,毕业后能干什么?无拘无束,让青春自在飞扬!他不止一次向妹妹提议道。
“嗯,学杂费给你6000,第一个月生活费给1500好了,下个月的生活费下个月再说,再给你1500的‘置装费’,都大姑娘了,不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怎么行呢?”宁骁龙说着,随意地就“洒”了9000了,仿佛他真是一个大金主。
“下个月不花完我跟你急啊!”
“哥!你这样迟早会让我失去生活自理能力啊!”
宁骁龙咧着嘴,露出白牙笑道:“女孩子富养嘛主要还是你哥我没本事,否则,我真要把你富养哩!你这,也不过是刚刚‘小康’水平而已。”
……
与哥哥的家庭议会仿佛还在昨日,谁也不想,这就
天人永隔。
“宁霜筱!你家里出事了!”
那天她正和一群好友在布置迎新晚会的舞台,却有人急急忙忙冲进礼堂对她说。
听到同学给她的传话,她差点就傻了。
家?我家里,可不就和哥哥两个人!
她几乎是颤抖地在电话里听完了“讣告”。
宁骁龙,男,还不到二十岁,死亡原因工地事故。
……
最后一次见到哥哥,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覆盖着医院洁白的被单。
面容还是像此前一样俊朗,只是永远不会动了。她不会觉得哥哥是睡着了,因为他就算是睡着了,只要她叫一声,那么他一定会睁大眼睛,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她从来没有看见哥哥这样安静过。
从此以后,她再嚷嚷着“去打工”,哥哥再也不会气急败坏地跳出来指责她“朽木不可雕也”了。
……
丧事办完之后,她去了哥哥身前所在的工地。
她过去从来不知道哥哥在外面作什么事。他也从来嘴里没有真话,永远斗志昂扬,充满希望。
永远出门要骚包地欣赏一下自己英俊的相貌,洋洋自得。
但是没想到他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已有两年这本应该是农民进城才愿意做的工作。
她去工地的那天,因为刚刚发生事故,全线暂停施工,整顿。工地除了看守机器的老头,没有其他人。
她仿佛看到哥哥在烈日下抡大锤,扛水泥,推翻斗车……
她也去看了哥哥身前最后的住所。
其实就是在已经建好的基层里搭了个木板床,帐了蚊帐,简单地铺了一张席子。
床头照例摆着他一向爱阅读的古书这次是《北游录》,看了一半。如果他真的只是出去游历一番,那倒是极好的。
空间很大,连毛坯房都不算,四处漏风。
并不是虐待,哥哥其他的工友也是这样的住所。
宁霜筱收起了哥哥的席子,脸伏在上面仿佛上面还有他的气息。
……
宁霜筱短短一周时间,截然不同的心情上来同一辆车。
哥哥不再之后,她知道自己要更坚强。
她也做好了一个人面对困难的准备。
只是如果她没有见到哥哥最后的生活状态,她不会这么难过。这不应该是哥哥这样一个充满才华与抱负的年轻人的最终归宿。
哥哥呀哥哥!永远自诩“老子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哥哥!
又当爹又当妈又当哥哥的哥哥!
自己舍不得吃穿,却永远尽自己最大能力,让他的妹妹活得像每一个普通人那样的哥哥!
那个一次恋爱也没有经历过的哥哥……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再一次泪眼模糊。
如果可以她愿意三年都穿着粗布麻衣为兄长守孝只是现在已经不再像古代那样的规矩了。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对哥哥的怀念。如果连她也忘了了哥哥,那世界上更没有人会记得这个年轻的、匆匆的过客了。
好吧!以后,她只会穿白色的衣服,以后她是天地间孤零零的一个人。
……
陆逐虎有些奇怪,他看到那个在本站上车的奇怪女孩,却正好坐到了他的对面。
女孩非常漂亮,眉眼间的阴郁憔悴却让她看起来精神不佳。
怎么了?
陆逐虎第一反应就是:失恋了。
与男朋友分手,哭哭啼啼,那可是天底下任何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都擅长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那他不会对她产生任何的同情,这种戏码早腻歪透了。
就在陆逐虎准备不再这样冒昧地看着人家,继续自己“悲伤的回忆”后,却惊愕地发现
女孩臂上缠着黑纱。
原来是亲人逝去了。
陆逐虎收起了之前的心怀叵测,又看了她一眼,脸上已经正色了,连身体都坐正了。
他动作有些大,女孩也注意了。
可是没想到女孩心思非常敏感!
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对面人的变化来自自己臂上,顿时又心中悲戚下一秒,眼泪已经忍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
陆逐虎愕然。
女孩哭得一抽一抽。
第11章 同学,我带你去办手机卡!
“同学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陆逐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道歉。
宁霜筱不理,仍旧无法止住眼泪。
陆逐虎默然,站起来,抽了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擦擦吧!哭多了,伤身。”陆逐虎发现自己的嗓音竟然哑了他刚刚也哭过。
“谢谢”宁霜筱接过了他的纸,擦了擦,可是很快就湿透。“不好意思。你不用管我。”宁霜筱声音低低道。
陆逐虎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月光下银光粼粼的淮河。
水汽清冷,氤氲升腾。
他的心也静静的。
看到人悲伤过度,陆逐虎倒是想劝慰一下。但是怎么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非亲非故,他也不会这样冒昧。
“你想想,你思念的那个人,想必是不希望你是现在这个样子吧?”陆逐虎静静立着,缓缓地说。他只能这样说。
“一个人的滋味,真是很难过。真的。”宁霜筱像是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没有情绪波动。
陆逐虎却心骤然一紧。
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一个与你朝夕相对的人,永远地,离开。原来竟然是这么心痛。
痛。
刺痛。
我现在不也就是一个人吗?
汐儿呢,自从她音信全无后,我不就是一直觉得自己是天下最苦的人吗?自己颓废,但是别人,没有人会因为他的悲戚受到任何影响最后什么人都没有伤害到,反而把自己最亲的人深深伤害了。
先是失去了初恋。
现在连最疼惜自己的父亲也形同陌路了。
……
宁霜筱仍是不住地饮泣,却没有听见陆逐虎再传来什么声响。周围安静了。
她俯下身子,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垂着。
她以为陆逐虎是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了。
结果却有微热的水滴打在她的手背上。
她疑惑地抬头却惊讶的发现,竟然是对面男生的眼泪。
陆逐虎虽然在哭,表情却是在强作欢笑:“你怎么知道,世界上就数你最难过?”
他伸出手掌,是鼓励她,也是鼓励他自己。
宁霜筱一下子愣住了。
他眼中的悲戚不是作伪。她看得出来。
她迟疑着,却把手伸出来,与他握在了一起。
陆逐虎心中松了一口气。这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可是没想到,宁霜筱牵住他的手之后,突然大声地哭起来了:“哥哥啊哥哥,我可怜的哥哥……”
陆逐虎知道她是想发泄出来。
站久了,他干脆坐到了她的旁边。
女孩继续伏在他的肩头痛哭。
陆逐虎没有任何异样的心思,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也不再刻意忍住眼泪。
也许像她一样这样痛痛快快地哭一次,以后就舒服了吧?
他也决定,今天想流多少眼泪,就让它都流尽好了。
……
这两个奇怪的乘客,乘警在今天最后一次巡查的时候看见了。
什么情况?
难道是情侣想要殉情?
他没有打扰这两个人,走了。
……
陆逐虎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
长这么大,尽然是头一次哭累了。
最后一站仍有一个多小时,他不知什么时候又在挂着泪痕中睡过去了。
……
再一醒来。身边空空的。
陆逐虎左右一看,没看到刚刚与他“抱头痛哭”的女孩。不知道到去哪里了。
陆逐虎一阵莫名的失落。
看窗外,原本黑漆漆一片,现在逐渐出现了有三两灯火的民居,以及远处陈旧破损的红色霓虹灯招牌。
阅读上面的文字,他知道,他的目的地快到了。
前方就是锦绣市了。
女孩应该是已经准备提前下车了。
但是陆逐虎就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打算趁火车还没停,去找到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被别人看见的脆弱的一片吧!
他也是头一次在别人面前展露他的软弱,没有任何戒备。也许是因为都处于生活的低谷吧。
可是哭出来,现在舒服多了。
至于那个女孩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就当是个梦好了。
不过陆逐虎也没有分清,刚刚到底是真的,还是说他从与朱磊等人分开之后就一直处于睡梦中。
但泪痕是真的。
……
随着车越来越往市中心开城市的老火车站一般都是市区的所在地,两边的灯光越来越亮。
有时穿过高架桥,看着下面的公路上车如流水般来回穿梭,带着闪亮的光线,又有了人间的生气,仿佛他从混沌中穿过,又回到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