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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前他去羡姐儿院子里的时候,羡姐儿已经睡着了,身旁堆着满满当当的布老虎、拨浪鼓,可饶是这般,小小的人睡在奶娘怀中,脸上也挂着泪。
当时奶娘与他说,是羡姐儿吵着闹着要去花园子捉蝴蝶,那个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哪里看得见蝴蝶?
明知道奶娘的话并不假,可方才因着二老太爷那一番话,谢七爷只觉得心里头不是个滋味。
想及此,他抬脚就朝着羡姐儿的院子走去,隔着老远就听见羡姐儿那银铃似的笑声,“抓我……抓我……”
谢七爷听了,这微微蹙起的眉头也舒展了些,一走到院子门口,果然见着奶娘带着一群丫鬟在陪羡姐儿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小小的羡姐儿自然是当最末尾的小鸡了,奶娘则扮演着老鹰的角色,一群人刻意放缓了脚步,陪羡姐儿玩的是不亦乐乎。
114 派上了用场的棋子
众人看到谢七爷的身影,忙停了下来给他请安。
倒是羡姐儿,睁着她那双杏仁般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谢七爷,像是不认识似的,最后,更是躲到了奶娘身后,只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来。
这奶娘姓聂,乃是章氏在的时候千挑万选出来的,如今忙扯了扯羡姐儿的袖子,道:“羡姐儿,你不是天天吵着要爹爹吗?怎么这会子爹爹来了,你反倒还害羞起来了呢?”
羡姐儿不光天天吵着要爹爹,还吵着要娘亲,只是后面那句话,聂奶娘却是不敢说的。
羡姐儿还是不动,更是将脑袋都缩了回去。
这下子,聂奶娘可是着急了,可是不管她怎么哄怎么劝,羡姐儿都不肯出来。
还是谢七爷道:“羡姐儿,你不是之前吵着要去花园里捉蝴蝶吗?我带你去花园捉蝴蝶好不好?”
羡姐儿这才又将头探了出来,不去看谢七爷,只盯着聂奶娘看,奶声奶气道:“奶娘……去……”
聂奶娘笑着将她抱起来,道:“好,奶娘陪着羡姐儿一起去跟着爹爹捉蝴蝶去。”
方才她可是急了一背的汗来了,好在羡姐儿答应了,要不她可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的好,其实也怨不得羡姐儿,这两岁多的孩子本就忘性大,几日没见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有奶娘陪着,羡姐儿没多久就又开始奶声奶气的说话了,恢复了小姑娘家的常态,一会儿闹着要摘花,一会儿闹着要爬到石头上玩一会儿,最后更是看着落在她身后的谢七爷,扮起鬼脸来。
谢七爷脸上也带了淡淡的笑意。
等到了花园,聂奶娘便将羡姐儿给了谢七爷,自己偷偷溜走了。
谢七爷吩咐小厮捉了不少蝴蝶来,逗得羡姐儿那银铃似的笑声传的老远老远。
等着她玩累了,谢七爷便抱着她在凉亭里歇了歇,半晌才问道:“羡姐儿,你想要娘亲吗?”
对于方才二老太爷的话,他到现在还耿耿于怀,他可以终身不娶,这谢家四房和二房可以没有主持中馈的内宅妇人,可羡姐儿她不能没有母亲,就算是日后请了女西席师傅来教羡姐儿读书认字,请了针线师傅来教羡姐儿女红,可到时候又有谁来教羡姐儿持家之道?帮羡姐儿说亲?教羡姐儿那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
可谢七爷万万没想到,他的话音不过是刚落下,羡姐儿就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嚷嚷道:“不,不要……不要娘亲……”
她才两岁多,有很多话都还说不清楚,但这话里头的意思,谢七爷却是听不明白了,羡姐儿这是不要继母了。
顿时,谢七爷只觉得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小心翼翼擦去她脸上的眼泪,道:“可羡姐儿每日一个人玩不会觉得无聊吗?”
羡姐儿抽噎着道:“有奶娘!”
说着,她瞥了瞥谢七爷,小声道:“还有爹爹。”
谢七爷只觉得心头一暖,将她抱的更紧了些,“好,以后爹爹多来瞧瞧你,你若是想爹爹了,只管让奶娘抱你去书房找爹爹。”
之前章氏在的时候,没有他的吩咐,都不能擅自进入他的书房,更别说那奶娘了,原先不管羡姐儿闹得再怎么凶,也只是一味的安抚,哪里敢派人去书房?
羡姐儿咬着指头答应了。
到了最后,谢七爷吩咐人抓了几十只蝴蝶给羡姐儿,更是用布袋子将那些蝴蝶都装了出来,叫羡姐儿带回院子去了,可叫羡姐儿乐的合不拢嘴。
只是等他回到书房的时候,长平已经等了很久了,“……七爷,汪家那边有消息了,说汪世勤手上有一本小册子,这些年谁给了他多少银子买了什么官,他害了多少人,他都在这小册子上记下来了。”
“这消息可是真的?”谢七爷脚下的步子顿了一顿,若这个消息属实,那只要拿到这小册子,只怕汪世勤这辈子都永无翻身之日了。
长平点点头,跟着谢七爷走了进去,末了,还不忘将门关上,“这消息乃是千真万确,乃是雪姨娘递过来的消息,说是汪世勤酒后失言,一不小心将这话说出来了,算算日子,正是皇后娘娘回宫的那一日。”
皇后娘娘回宫的那一日,汪世勤知道他的计划败露了,自然是借酒消愁了,到了晚上更是搂着雪姨娘呢喃道,“一个个以为我只会收钱一点心眼都没有,居然还有人想要站到谢韫和那一边?休想,当初托我办了什么事儿,这册子上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了,证据我也都留着了。”
到了第二天,他酒醒了,压根就不记得昨晚的话了,雪姨娘自然也不敢说的,只偷偷捎了话给谢七爷。
谢七爷听闻这话,只冷笑一声,“没想到汪世勤还有些城府,知道旁人不会真心归顺于他,所以才将这些东西都留下了,却万万没想到,这东西终究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若是要怪,只怪汪世勤这些念头收受的贿赂太多了,要不然哪里还需要一个小册子专门记着?
长平道:“当务之急是要拿到这本小册子,到时候顺藤摸瓜查下去,只怕这汪世勤也就完了。”
“雪姨娘那儿,你都吩咐好了?”待谢七爷看到长平点点头,还是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叫雪姨娘小心些,这汪世勤虽没有什么城府,但小心思却是不少的,叫雪姨娘这些日子收敛些,说不准是汪世勤故意不问这话,就等着看雪姨娘的反应。”
雪姨娘乃是他三年前安插进汪家的一枚棋子,她本是酒楼里的一个清倌儿,因生的好,所以市场被人动手动脚,那一日谢七爷去酒楼与人谈事,见着她又被人轻薄,便替她赎身了。
这雪姨娘本要报恩的,可谢七爷身边压根就不缺服侍的人,到了最后,雪姨娘实在没地儿去,在外流落了一阵,还是回到了谢家,最后更答应替谢七爷办事。
当了两年丫鬟之后,雪姨娘便成为了汪世勤身边最受宠的姨娘,可这三年来,她老实本分,什么纰漏都没出,只怕谁人都想不到她会和谢七爷有关系。
长平应了一声,末了,还不忘说道:“看样子得提醒雪姨娘一声了,依照雪姨娘那性子,只怕这几日就会开始有所动作了,还是您想的周到!”
雪姨娘虽入了汪家吃穿不愁,甚至到了这一两年来还是锦衣玉食,可若雪姨娘当真是那般贪图享受的性子,在酒楼的时候就已经屈服了,所以在汪家的每一日她都想着谢七爷能够扳倒汪世勤,能够早日重获自由。
没多久,雪姨娘便接到了长平偷偷递给自己的信儿,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按照谢七爷的法子去做。
等着她到了书房之中,汪世勤正在与幕僚商议事情,她等了小半个时辰,这汪世勤才派人叫她进去。
色字头上一把刀,汪世勤这身边的姨娘侍妾不少,但若说这段时间最受宠的,那就只有雪姨娘了。
这雪姨娘浑身肤色如血,汪世勤一个手指印按过去,雪姨娘身上就有红印浮上来,更别说她五官生的极好,这身姿也是格外绰约,一想到她在床上那欲拒还迎的样子,汪世勤连谈正事的心思都没了。
只是那日自己无意间说的话,为何雪姨娘却绝口不提?
雪姨娘进来的时候,手上还提着食盒,里头还装着补汤,“老爷,妾身想着您近来公务繁忙,妾身也不能帮到你什么,只能亲手帮您炖一些汤汤水水的,好叫您补一补。”
她不仅生的美,还极为善解人意,也难怪这宠爱在汪家是头一份的。
汪世勤自然是笑着将一碗补汤都喝了下去,到了最后更不忘说道:“回去收拾收拾,今儿晚上我去你那儿。”
雪姨娘眼眸中的厌恶一闪而过,可下一刻面上却浮现了几分欢喜的模样来了,“那就再好不过了,只是……老爷,妾身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在我跟前,还有什么不当讲的吗?”话毕,汪世勤那手更是在她那丰腴的胸脯上摸了一把,更是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模样,看了便叫人生厌。
雪姨娘扭扭捏捏朝后退了一步,娇嗔道:“您别闹,妾身在同您说正事了……那夜您喝多了酒,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妾身这几日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诉您,怕说了会惹得您厌弃,可若是不说,这心里实在是过不了这道坎,毕竟您对妾身这样好,按道理来说妾侍是什么事儿都不该瞒着您的。”
汪世勤面上一喜,这雪姨娘当真是乖觉,“到底是什么事儿?”
“那夜您说您手上有本小册子,还说那小册子上记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儿。”说着说着,雪姨娘更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妾身不是存心听到这些话的,您放心,这话妾身定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还请老爷您不要为了这事儿冷落妾身。”
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莫说汪世勤一个男人见了都觉得怜惜,只怕就是个女人见了,也会于心不忍的。
115 色字头上一把刀
汪世勤听了哈哈一笑,将雪姨娘搂进怀中,道:“你可真傻啊,当真以为我不记得那夜说的话吗?老爷我其实什么都记得,只是看你肯不肯如实相告,我疼你,这不假,只是如今我身居高位,多少人在盯着我,我得小心些,府里头这多少姨娘,又有多少是旁人派来的奸细,谁都说不准。”
“我就与你说句实在话,这些日子我虽嘴上没说什么,但心地也是怀疑过你的,你是半道上被买进府中来的……”
“妾身都明白的,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将这些话告诉老爷的好,也……也免得老爷怀疑妾身的一片衷心!”学姨娘是哭的梨花带雨,更是时不时瞥向汪世勤几眼,“老爷不会因此怀疑妾身是奸细罢?”
因为汪世勤身居高位,这些年汪家也是出了几个这样的人的,若真的要怪,也只能怪汪世勤太过于好色了些,一看到美人儿,不管别人是什么身份,什么底细,只要他喜欢,那便是一定要接到府中来的。
汪世勤将手伸到了她衣裳里头去了,这夏天本就穿的薄,三下两下,雪姨娘身上的已经便已经衣不蔽体了,“乖乖,你得听我把话说完了,哪怕你就算是奸细,我也舍不得冷落你啊!”大不了多防着她一些就是了,这一个女人,难道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不成?
雪姨娘脸上这才浮现了几分笑意来,却扭动着身子,呢喃道:“老爷,如今还是白日了,而且在书房,人来人往的,若是被人瞧见了怕是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汪世勤就喜欢她这欲绝欢迎的样儿,当即那嘴已经凑上来了,手更是摸到了那不该摸的地儿,“就算是听到了看到了,旁人还敢说什么不成?这汪家是老爷我的天下……”
接着,便有细碎的呻吟声传了出去。
侯在门外头的那些小厮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听到这响动,一个个你瞧瞧我,我看看你,互相使了个眼色便偷偷凑到窗户边去了。
那薄纱窗轻轻一戳便有个洞,透过那个小洞,他们还能瞧见雪姨娘那雪白的胸脯和那娇羞的表情,一个个是乐呵的像什么似的。
雪姨娘推搡了汪世勤一把,低声道:“老爷,外头怕是有人了。”
汪世勤哪里不知道?可他就喜欢这个调调,觉得刺激得很,一把将雪姨娘搂得更紧了,也更卖力了些,“他们若看便让他们看就是了,难道还能进来搀和几脚不成?”
他都这么说了,雪姨娘还能怎么说?只能红着脸任由着自己的身子被一群男人看个够。
倒是汪世勤很快就结束了,末了还搂着雪姨娘道:“当真是我的乖乖,你放心,我今儿晚上还去你那儿。”
雪姨娘别过脸去,装的是一副娇羞的模样,可脸上却满满挡不住的都是厌恶,“若别的姐姐妹妹吃醋了怎么办?”
这人心都是肉做的,雪姨娘最初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汪世勤是真心对自己的,可略感动过后,却发现汪世勤不过是将她当成玩物一般,等着新鲜劲儿过了,只怕也就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若他们要吃醋便叫他们吃醋就是了,难道你还没有习惯吗?放心,这汪府里头有我护着你,谁都不敢对你甩脸子的!”汪世勤这手还是不舍得从她身上挪开,沉吟了片刻,才缓缓道:“倒是你方才说的话叫我想起了一件事来了,我手上的的确确是有本小册子的,这册子若一旦流传出去那只怕整个汪家都保不住了,平日里带在身上总害怕被人摸了去,若放在府中,却害怕有奸细,你说我该怎么是好?”
既如今已经相信了雪姨娘的衷心,那就真的是他的人了。
雪姨娘按捺住好奇心,含笑道:“老爷不妨学话本子里头写的那样,专门找一个暗室将这东西装出来,也就不怕别人能够瞧见了。”
“这话,我自然也想过的,只是当年汪家家底薄,莫说暗室了,就连这像样的屋子都没有几间,若这个时候派人修暗室,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汪世勤看着雪姨娘,只觉得雪姨娘这会子要了他的命,他都愿意的。
想了又想,他还是说道:“不如我将这小册子放在你那儿,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这……这怕是不成罢?妾身胆子小,可不敢收这样的东西!”雪姨娘忙拒绝。
可汪世勤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好得很,索性道:“放心,不会有事儿的,只怕谁都不会想到我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你手上,你也别怕,不会有事儿的。”
雪姨娘还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妾身……妾身就怕到时候出了什么乱子……”
“不会的,与你说实话罢,那谢七如今已经盯上我了,我的人更是打听到他手上已经捏了些证据,但也不要紧,这些证据压根就伤不到我的根本,但若是这本小册子被谢七找到,只怕不仅是我,连这汪家上下两百口人只怕都得跟着遭殃了。”汪世勤一想到谢七爷,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舒坦,“谢七这人你怕是不知道,还有几分本事,所以这小册子放在哪儿都不合适,你也别推脱了,我叫你收着,你收着就是了。”
雪姨娘只能苦着脸应承下来。
到了傍晚汪世勤过来的时候就将那小册子带来了,雪姨娘接到这东西,只觉得像是烫手的山芋,一面想快些将这东西给谢七爷送去,一面又想着该怎么应付汪世勤,就连在床上都懒得应付起来。
不过就汪世勤那点精力,也不用多着急多久了。
等着翌日汪世勤一走,雪姨娘就忙起身翻开那本小册子,只见这本小册子是从十几年开始就已经记录了,小到几百两银子的贿赂,大到江苏巡抚给的二十万两银子打点的钱,上面都有记录,更是在上头写着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他和旁人都说了什么话……
怀揣着这本小册子,雪姨娘只觉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只觉得自己的苦日子总算是熬上了头。
可她到底不是个糊涂的,如今揣着这小册子就要往外闯,只偷偷拿了纸笔过来开始抄写,日以继夜,不过是三五日的功夫,便完完全全将这小册子的内容给誊抄了一遍。
当谢七爷收到这小册子复制本的时候,不过是略翻看了几眼,看到那江苏巡抚给汪世勤二十万两银子的时候,脸色就倏地变了,将那小册子丢到书桌上,“汪世勤,这下子就算是我想要留住你的命,只怕都留不住了。”
有了这些东西,顺藤摸瓜查下去,那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儿了。
当天晚上,谢七爷便派了暗卫去查这些事了,好在谢家养的暗卫多,这些事情能够一起查,倒也不算是冲突。
因为忙了,所以也就是在空闲时候他才会想起顾初云来,想着那夜顾初云迷离的眼神,想着顾初云这个时候到底在做什么……
可顾初云这边却日日惦记着谢七爷,她不像谢七爷有事儿可忙,如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得罪了太后娘娘,日日去慈宁宫请安的时候,太后娘娘都闭门不见,更别说如今她与皇后娘娘已经是闹得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
她想要调查那一夜的事情不假,可花嬷嬷和当初帮她传话的宫女都死了,就算是相查,也无从下手。
况且,她也不敢查,若真的查下去,那她和谢七爷之间的事情只怕也瞒不住了。
倒是秦安宁日日来陪着她说话,见着她脸色不好,还炖了补汤来给她喝,恨不得就差住在延禧宫了。
原先玉萤与秦安宁身边的素芳关系要好,可如今见了素芳,却发现也并没有什么话可说了,素芳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自家娘娘怎么可怜,怎么委屈,旁人怎么怠慢她。
可玉萤总觉得,秦安宁是主子,是宁嫔娘娘,若自己太好说话了些,也怨不得旁人觉得你好欺负,但这样的话说了几次,不管是素芳也好,还是秦安宁也罢,都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