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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一点点小伤。情深至此,哪里还有道理可讲的。
苍云代揽着细心为自己揉着手背的她,突然呵呵地笑出声,这样的人儿,这样的凤栖,是他的。
他何其有幸,在爱上了她的同时,她也爱他。
夏天的尾巴,意外地下起了漂泊大雨,这让成天被限制在屋中养伤的凤栖更加郁结,有种天要亡她的节奏有木有!
连日的大雨将庭院冲洗得干干净净,但同时也将树上原本茂密长势正好的树叶打落不少。雨水练成细线从屋檐上滑下,没有半点缝隙。
泠溪从院外进来,收了正在滴水的雨伞,顺着随言掀起的帘子低头进来,正好看见凤栖兴致缺缺地半趴在桌上,与苍云代对弈。
他好笑地拂了拂衣服上的水珠,“云世子棋艺之高,寻常之人就是想得一局都难,怎生到了你这,反倒成了受困受难了?”
瞧凤栖瞪着满盘棋子苦大仇深的样子,可不是在受苦受难吗?
凤栖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棋子丢进棋盒里,赌气道,“泠溪哥哥,苍云代欺负我!”她想出去玩,才不要待在这里陪他下棋呢。下棋什么的,果然是最讨厌的。
“是吗?我看看,原来云世子是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之人啊。”泠溪走近,看了一眼棋盘上的棋局,凤栖输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怜香惜玉也要看对象不是。”苍云代挑眉,扫了一眼凤栖。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想偷偷溜出去玩。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玩,想都不要想!
“你什么意思,我就不是香不是玉了吗!”凤栖怒。不管,她就是想要出去玩,出去玩。
“呵呵。”泠溪无奈轻笑,终于说了句凤栖心里的公道话,“公主是香也是玉。”想出去玩不是不可以,但至少得等雨停了。
“就是说嘛。”凤栖瞄了屋外,大雨连天,噼里啪啦的雨声连个停顿的都没有。雨停啊,这跟不让她出门有区别吗?
“云世子可否介意陪泠溪下一局?”
苍云代不语,只做了个请的手势。确实没区别。
……你们都是坏人!
将位置让出来给泠溪,凤栖坐在中间的位置上,看苍云代宽大的明白色衣袖一挥一收,黑白两色棋子就稳稳地尽数落入棋盒内。
果然武功好就是爽啊,各种羡慕嫉妒……
泠溪从来就知道苍云代的功夫好,否则也不可能在当年摄政王独揽大权之时毫无忌惮地支持尊帝独政,并叱咤沙场多年使得瑾王府屹立不倒了。
“云世子方才陪公主下了不短时间的棋了吧,想来也很是没劲。”泠溪朝凤栖神秘一笑,又看向苍云代,“不如我们来玩点新奇的如何?”
苍云代看了看泠溪,又看了看凤栖,见他看过来,凤栖立马撇开头。
苍云代了然,“如何个新奇法?”
“很简单。”泠溪抓起一把棋子,放在棋盘上,同色棋子五子练成一线,可不就是之前凤栖与他在城外净流湖旁下的五子棋吗。
苍云代是何等人物,即便泠溪不细说,一看这架势,他也明了七八分。左右无事,当做消遣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
“黑子白子?”将两色棋盒推到棋盘中间。
泠溪缓缓一笑,“五子棋世子还是新手,自然世子先来。”顺手拿走了白色棋子。
对此苍云代不置一词,只顺其意拿走了黑色棋子,“五子棋?”听着名字,他就是想不知道规则都难了吧。
一举中锋!
即便不是寻常的围棋,苍云代也是寸步不让。
泠溪笑,执子落子。
黑白两子置于一线,并驾齐驱!
苍云代挑眉,看来是遇到对手了。
执子落子,黑白两色棋子间或而落,不出片刻便或成片或零散地落了一棋盘。
泠溪捻起一子,毫不犹豫稳稳落下,云世子果然不能当一般对手看待。
轮到苍云代落子,他也同样毫不犹豫稳稳落下。
两人的速度极快,几乎都不用思考的,执子落子,落子执子,看得凤栖有些头晕。
渐渐的,两人落子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每每苍云代落下一子,泠溪就要凝眉想一会才会落子,而泠溪落子之后,苍云代亦是要思考良久。
凤栖撑着脑袋看他二人来回厮杀,有些感叹,这两个人,要不要这么打击人,不就是下个五子棋嘛,也能厮杀成这样……
最后一子落下,泠溪扫了一眼再无空隙的棋盘,看向苍云代清冷的面容,“云世子果然才华惊人,泠溪佩服。”
“和局。”无输无赢,何来佩服一说。
泠溪温润一笑,与苍云代的清冷形成鲜明对比。的确是和局。只是苍云代第一次下五子棋就与他下成和局,他与凤栖第一次下时还输了好几局呢,虽然存在凤栖这老手欺负新手的嫌疑,但到底还是苍云代技高一筹。
“公主,芮小王爷和五皇子过来了。”随随言的声音刚在外响起,傅易烜和凤琉的声音就传了进来,隐隐的还有打闹声。
凤栖瞅了瞅铺满棋子的棋盘,伸长了脖子向屋外看去。
半开的窗户外朦胧一片,大雨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但凤栖还是能隐约看见一同出现在外堂的两人。
两人一同迈进她的小院,两把雨伞相撞,水珠落下,沾湿了衣袂。口角由此而起。
本来就是互看不顺眼的两个人,一言不合,也不管场合就在她的小院打了起来,雨伞也丢了,哗啦啦地雨水很快就湿了两人。
凤栖无语凝噎这两人还是小孩子吗?
“公主,这……”随心随言看得也是目瞪口呆,不是不知道五皇子和芮小王爷不合,只是没想到这两位爷竟然这般不顾身份。
眼看着两位主子越大越起劲,随言有些为难地看向凤栖。
凤琉和傅易烜打得起劲,原本还在疑惑这两人怎么勾搭到一块去的凤栖看得更是起劲,直接就摆摆手示意随心随言不用管。
见屋子里的云世子和泠少主似乎也是这副放任的模样,随心随言面面相觑一会,也只能满头黑线地退下。
她们家公主殿下,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爱玩啊。
凤栖看得起劲,更甚至丢下苍云代和泠溪,一骨溜跑到窗边去看。
“不要靠窗边那么近,仔细雨水寒。”泠溪收拾棋盘,见她乐冲冲地跑过去,忍不住道。
“不怕不怕。”凤栖兴致极好,半仰着头看他们两个忽高忽低地打架。这难得的好戏,不看白不看嘛!
似乎是感觉到了给人看了好戏,傅易烜突然收了掌,嗖的一下躲开凤琉袭来的掌风,落在了凤栖的屋外,“不玩了不玩了,全身都湿了。”
第十章 独善其身
凤琉听言也住了手,飞身落到距离傅易烜不远的地方,“却,谁跟你玩啊,本皇子才没那么白痴呢。”说着,他啪的一声打开外间的帘子,低头就要进去。
“你说谁白痴呢!”傅易烜可不高兴了,追上去就问。
“说的就是你。”凤琉半回头答道,迈进了一只脚。
凤琉只觉得刚转过去的面上袭来两阵风,一寒一暖,他欲运起内力抵挡,就被那风带动撞向了他身后的傅易烜,两人被带出了屋外,狠狠地摔在地上,溅起一地水花。
“换身衣服再进来吧。”相比起苍云代不发一语地拉过凤栖到身边坐下,泠溪倒是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两人。
浑身湿漉漉的进来,你们不嫌丢人他们还嫌呢。
知道里面还有个病号伤员的存在,两人虽然恼火,但还是挺自觉得爬起来自己走出了院子。
凤栖半靠在苍云代的怀里,伸手戳戳他温温硬硬的胸膛,嘀咕道,“生什么气嘛!”看个戏而已。
“雨水寒凉。”你确定只是看戏?苍云代抓下她在他胸前玩弄的手。
“我不怕。”被发现了呀。
偷跑未遂的某人瞬间乖了下来。
泠溪忍笑,眸中一闪而过谁都捕捉不住的情绪,“云世子,再下一局如何?”
“正合我意。”苍云代松开凤栖,与泠溪展开棋局再战。
一看开局凤栖就知道这两人又要开始玩方才的游戏了,故而兴致缺缺。
苍云代和泠溪的棋艺是好,只可惜太好了,好到超出她看得懂的范围了,所以就是她再有兴致,也提不起精神来了。
索性傅易烜和凤琉换衣服不慢,因为是在太子府,所以随意找凤鸣要了身衣服换了而已,便又过来了。
这次与他二人同来的还有休沐刚从府外回来的凤鸣。
“云世子与泠少主好兴致啊。”顺着随言的手进来,凤鸣好笑地看着他们三人那奇怪的组合。只可怜了他家宝贝妹妹了。
“太子哥哥。”你终于来了,我都快要闷死了。
“凤太子今日也是好雅兴。”苍云代头也不抬,大清早就冒雨出门去了,这个时刻才回来,可不是雅兴吗?
“太子是否有兴趣来一局?”他不介意让位的。
还不待凤鸣拒绝,泠溪就已起身让位。
凤鸣默,他能拒绝吗?
认命地坐在泠溪让出的位置上,凤鸣递给了凤栖一个他已无能为力的眼神。
凤栖囧,泪目,太子哥哥……
“不就是一局棋吗,有什么好看的。”傅易烜是向来最不喜欢这些东西的,“小棠阿九,不如我们赏雨景吧。母妃的九萝开了,配上烟烟雨幕最是好看了。”
“九萝棠。”九萝棠可是芮王府有名的一景呢,更何况还可以出去,星星眼啊。
“就是,我……”
“芮小王爷。”泠溪打断傅易烜的话,笑得一脸温润,“小王爷莫不是还想再洗一次澡?”
洗澡?傅易烜一脸疑惑,但是站在他身后的凤琉和一旁的凤栖喷笑出声。
“……”傅易烜。
“行了,都安静些时日吧。”凤鸣无奈摇头,一个个的都不安生,“尤其是你,一身的伤,还想着出去赏雨景。”说着,一个爆栗就轻轻地在凤栖的头上开了花。
凤栖缩了缩脖子,撇了撇嘴。她就是想出去玩……
到底还是没能出去。
直到下了几局棋,雨势渐小,傅易烜被芮王妃派来的人喊回了芮王府,五皇子凤琉也被凤鸣叫去了书房。
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泠溪去给凤栖熬药,到最后还是只剩下苍云代陪她下棋。
“世子。”溯紊的声音在外响起,苍云代落子的动作一顿。
凤栖玩着手上的棋子,向外一看,隐隐约约能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
凤栖歪头,“去吧去吧,闹了这一日,我也是累了。”溯紊是苍云代的暗卫,寻常时候是不会出现在人前的,如今出现了,想必也是有要事。
苍云代点点头,嘱咐她好生休息,便起身离去。
人人都嘱咐她好生休息,现在凤栖最烦的也是这一句。只是听苍云代这般说,还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凤栖丢下手中的棋子,喊了随言进来收拾,自己靠到软榻上假寐。
她本就伤重未愈,方才与苍云代说累了也不是作假的,闹了这一日,她是真的有些倦了。
见凤栖靠在软榻上歇息了,随言也是个心思剔透的,知道公主累了,收拾了东西便轻声退了出来。
凤栖醒来时,外头的雨声还未停下,淅淅沥沥的,她侧头看去,天蒙蒙黑着,看不清是什么时辰了。
“什么时辰了?”
见凤栖醒来,准备进来问她是否用膳的随心听言道,“再过一刻就是戌时了。”
戌时了呀。凤栖伸展一下腰骨,半靠着软榻,“苍云代还没回来吗?”想来是还没回来吧,若是苍云代回来了,即便她没醒,他也会在这里守着的。
“云世子还未回来。”随心回道,“公主可是要用膳?”
“等等吧。”戌时的话还算早,左右无事,她也不饿,晚些时候吃也没关系。
“是。”随心应了一声,转身退了下去。
凤栖侧躺在软榻上,头微微抬一抬就可以看见外面的庭院。因为连日大雨,庭院内湿漉漉的,排水的沟渠里满满的来不及排出去的雨水。
凤鸣的太子府是除了皇宫之外全凌天最尊贵的所在,一应设施都是最好的。连这里的排水沟渠都积满了水,这场雨之大,京城大街小巷的积水状况可想而知。
雨幕蒙蒙,淅淅沥沥的雨声不间断,打在屋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庭院里只种着两棵小树,一株是槐花,一株是桂花。桂花还未开,槐花却已落了一地,残花满地,就连余香都消散在雨雾中,再无痕迹。
夏,已过。
本来就是阴天,天黑得更早了。戌时还未过,随言就已点亮了烛火,屋中一片亮堂。
将移到凤栖靠着的软榻旁,见她依旧无所察觉一般自顾看书,随言将烛火挑亮了些,“公主,戌时快过了,您要不要先用膳?”这都快一个时辰了,云世子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世子才会回来,公主总不能这样一直饿着肚子等着,毕竟她还要喝药呢。
“再等等吧。”许是有什么要事,苍云代才会耽误到这个时辰还不回来。
“可是……”
“无事的,退下吧。”凤栖挥退随言。
随言犹豫了一下,但见凤栖坚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退下。
苍云代回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听说凤栖还没用膳,知道她是为了等他,当下心思莫名,百转千回,最后也只能轻叹一声,吩咐人准备晚膳,两人一起在凤栖的房中用了。
用罢晚膳,随心端来药,这时凤栖才知道泠溪并不在太子府,难道她没用晚膳泠溪没追过来呢。
“是泠渊涧的人?”除了泠渊涧来人,她想不出还有谁能将泠溪请走。
“听来请的人说,好像是泠少主的师尊来了,请泠少主前去的。”随心回想着那人的说辞,好像就是这样。
泠溪的师尊?不就是泠渊涧的老涧主吗?凤栖与苍云代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惊讶。想来苍云代也没有想到这茬吧。
“我知道了。”凤栖挥挥手,随心识趣地退了出去。
走到苍云代身边坐下,半个身子窝进他的怀里,凤栖用指腹描着他衣襟上的精细云纹,“泠溪哥哥的师尊不是一直待在泠渊涧隐世的吗?怎么突然来凌天了?”
“说是隐世,可谁能真正做到呢?”泠渊涧隐世,泠溪这个泠渊涧的少主不照样在外走动,泠渊涧的大名不照样传遍大江南北。更何况泠渊涧老涧主也不能算是真真正正的隐世,毕竟十多年前,老涧主助三国平定疆域城之乱不是说假的。
“听你的话,似乎不怎么待见泠溪哥哥的师尊啊。”苍云代对谁从来都是冷冷清清没有半点情绪的,怎么今日提到老涧主,就话里有话的样子?
苍云代没有回答,只是揽着她的腰,顺便将盖在她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闭上眼睛假寐。没有不待见,只是闹了些不愉快罢了。
见苍云代不说,凤栖也不追问,脑袋靠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假寐。
屋内静寂,屋外雨声淅淅。
夜渐渐深沉,雨幕朦胧,京城各处早已亮起了灯火,纸糊的灯笼挂在屋檐下,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投下的光影影影绰绰。
天青色的锦袍临近窗边,衣角被从窗外溅进来的打湿半边。
想好了?
想好了就去吧,我管不了丫头,也管不了你了。
天下若乱,泠渊涧只怕也是不能独善其身的。竟然如此,不如早做准备。
泠儿,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莫要让为师失望。
“少主。”黑影突然出现在泠溪身后。
将神思从师尊的话中拉回,泠溪视线不离窗外雨幕,“师尊走了?”
“是,老涧主说要去见见老朋友。”黑影答道。
“老朋友。”口中绕着这三个字,泠溪嘴角勾起温润的弧度,挥退了身后的黑影,老朋友吗?
第十一章 东城石林
八月中秋,陆陆续续下了大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许久未见的阳光越过枝桠树梢,落在半开的雕花窗棂上,抬头望天,澄净如洗,万里晴空。
“公主,战荛回来了。”随心挑开珠帘,对躺在软榻上翻书的凤栖道。
“让他进来。”凤栖翻着手中的书,道。
随心低头退了出去,随后有人从门外进来,单膝跪地,“战荛见过九公主。”
凤栖合上书,笑看着战荛,“太子哥哥可算是愿意将你还给我了。”之前因为她和苍云代在福禄山遇刺一事,战荛被凤帝以失职之罪责罚,原该早就出来了,只是她跑去了星渺,故而凤鸣便将战荛留在了身边。
“属下失职,请公主责罚。”
“有什么失职不失职的,起来吧。”就算是失职,他也接受凤帝的责罚了。更何况那个时候那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