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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之后,一行人浩浩汤汤往东城而去。
东城的石峰林因为地势复杂,占地广阔,又因为有泾河横贯而过,因此百姓将泾河以东称为东石林,泾河以西称为西石林。
而芮王府的别院在东石林。
不同于东石林靠近高官府上的别院,西石林可为是人迹罕至,因为其地形比之东石林更为复杂,而且草木茂盛,时常有野兽出没。
但西石林中却有不止一种美味,其余的不说,就说西石林中常见的一种毒蛇,去除毒牙和毒囊,除去内脏切段成块,加上特制的调料隔火烤制,那可是绝顶美味。
南瓍玉蹲在距离凤栖不甚远的大石头上,看她利落地除去毒牙毒囊刀起刀落,嘴角有几分抽搐,“喂,这种东西真的能吃啊?”不是说好了喝酒吗?干嘛不随便找家酒馆偏要跑来这荒郊野外吃什么野味啊。
“当然能了。”她凤栖做的东西还能差了不成。“你不会是害怕了不敢吃吧。”
“谁,谁害怕了。”南瓍玉嘴硬,“吃就吃,本公主还怕你不成!”
“这可是你说的啊。”凤栖笑,招呼她道,“快,过来把它们洗了。”
“我洗?”南瓍玉见鬼一般看着从凤栖手下历劫归来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蛇段,一个哆嗦。
“当然了。”凤栖理所当然,“本公主今天可是寿星,我都出手干活了,你还想闲着吃白食啊。”
南瓍玉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周围,南隨烨和傅易烜过去东石林芮王府的别院搬酒去了,泠溪去了小树林给凤栖找食材去了,而苍云代拾了柴火正在一旁生火,确实只有她一个人闲着。
南瓍玉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心里不止一次后悔,她干嘛不跟哥哥和傅易烜去搬酒呢……
泠溪回来的时候凤栖这边正好完事,她将洗干净的蛇段隔火烤着,结果泠溪递过来的东西,惊讶地发现泠溪已将其碾成了粉末,她抬头看向泠溪。
泠溪温润一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既然是烤的食物,十有**还是需要这样的。”
凤栖了然地点点头,暗叹泠溪聪明,也不过多纠结,让苍云代控制着火候,她将那些粉末撒在肉上,“这个叫做孜然,烧烤必备良品。”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将瓷瓶中的调料撒在肉上。嘿嘿,还好她早有准备,不然仅仅一个孜然,怕是烤不出蛇肉的味道。
“真是香啊,小阿九好手艺。”蛇肉的香味出来的时候,傅易烜和南?晔也回来了,两人几乎将别院的藏酒都搬了过来,嚷嚷着要不醉不归。
左右高兴,也就随他们闹腾了。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蛇肉好了之后,苍云代熄了火堆,将燃烧殆尽的柴火移开后,从火灰里捣鼓出一个土块,轻轻敲开土块,众人一瞧,正是方才凤栖在林子里捉毒蛇时顺手捕捉的野鸡。
土块被敲落,露出烤得棕红的鸡肉,鲜香而不腻的肉香飘散,竟不输于凤栖做的蛇肉。
南?玉赞道,“没想到云世子也有这般的好手艺。”
凤栖提着长长的裙摆坐到苍云代身边,她就说这种拖地的长裙碍事嘛,“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他是谁男人。”
凤栖这话一出,所有人手下的动作都顿了一顿。
南?玉嗤然,“你羞也不羞。”
凤栖哼哼两声,咬着苍云代递过来的鸡肉没有接话,而是转过头去与傅易烜行酒令。
夕阳西下,此间酒肉香弥漫。
第十七章 圣旨赐婚
“公主,德公公来了。”随心跑进凤栖的寝宫,对着正靠在软榻上看书的凤栖道。
“德公公?”凤栖听言抬眼看了眼窗外,悬挂在宫檐下的宫灯明亮,夜幕早已落下,今夜无星无月,显得夜色格外的深沉。都这个时辰了,德公公跑她的梧桐宫来做什么?
“是,就是德公公。”还有很多御林军。随心弄不明白德公公的意图,不敢乱说什么。
“请进来吧。”凤栖挥挥手,让随心出去请人。
随心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凤栖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出了内室。德公公虽然是太监,但是也没有在公主寝宫里接见他的道理。
随言跟在凤栖身后,与她一同出了内室。
梧桐宫内栽种着数十株桐树,据说是先皇还是皇子的时候栽种的,几十年的树龄,早已是参天大树,枝叶伸展开来,交错着遮挡了夜空。秋下时节,风一吹,倒是有些寒凉了。
站在寝宫门口,凤栖看见随心领着德公公进来,德公公的手中高举着一卷明黄色的卷折。
凤栖挑挑眉,大半夜的,她父皇竟然下了圣旨?给她的?
“奴才给九公主请安了。”德公公来到凤栖跟前,率先行了一礼。
“德公公不必多礼。”凤栖客气了一句,“这大半夜的,是什么风把德公公往我这梧桐宫里吹啊。”
“哎呦,瞧公主说的,能来九公主的梧桐宫,是奴才的荣幸。”德公公可不敢得罪凤栖,笑着道,“奴才先给公主道喜了。”
“喜?”凤栖心中一跳,面上却是喜怒不惊,“不知公公所说的喜从何来?”
“请公主接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德公公也不绕圈子了,双手捧着明黄圣旨尖声道。
一听圣旨,梧桐宫伺候的宫女太监齐齐跪下,唯有凤栖抬眸看了那圣旨一眼,拂了拂衣袖,转身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念吧。”
梧桐宫的宫人们额上齐齐冒出冷汗,想着他们都是近身伺候凤栖的人,自然知道凤栖的嚣张性子,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可以嚣张到这般。
德公公倒是习以为常了,没有多说什么,展开圣旨尖声读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爱女凤栖,贤良淑德,温婉大方,右相府有子沫耿言,温润有礼,能文善武,乃国之栋梁,与九公主凤栖实乃良配,朕思虑再三,特赐婚二人,三日后完婚,钦……”
还不待德公公最后一字落,原本还在吐槽凤帝自夸自卖说她贤良淑德温婉大方的凤栖‘腾’地站起,忍不住爆了粗口,“放屁!”
越念越觉得不对劲后知后觉的德公公被凤栖突如其来一句吓得腿软,“公,公主,这,圣旨上,就是,就是这么写的。”
“不可能。”凤栖一把夺过德公公手中的圣旨,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不可能的,不可能!”
凤栖不敢置信,她现在满眼满脑子就只有沫耿言、赐婚、三日后完婚这几个字眼,此时此刻她有多么希望自己瞎了或者是疯了。
“绝对不可能的,一定是你们弄错了,父皇说了要给我和苍云代赐婚的,怎么会是沫耿言!”
凤栖清楚的记得那日及笄之礼过后,她从西石林回到皇宫,凤帝亲口答应她若是苍云代能在驸马选拔中胜出,他就为他们赐婚的,明明苍云代赢了,为什么到头来会变成沫耿言?
一定是父皇写错了,对,一定是这样!
“公主,您要去哪?”随言拉住要往外跑的凤栖。
“放手,我要去找父皇!”凤栖甩开随言的手,拨开挡在眼前的众人向梧桐宫外跑出去。
踏踏的脚步声从梧桐宫外传来,整齐有序,不用看凤栖也知道定是御林军来了。
果不其然,有宫人从外面跑进来,跪在凤栖面前,哆嗦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公,公主,御林军包围了梧桐宫。”
凤栖听言,扭头看向了德公公,德公公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这时才有些明白为何凤帝会让他带着御林军一同过来了。
“禀公主,这是,皇上的意思。”
不用德公公说凤栖也清楚,否则就是给那些御林军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犯到她梧桐宫的头上。
可御林军怎么了,别人怕,她凤栖可不怕。
不顾众人的阻挠,凤栖执意往梧桐宫外而去,随心随言无法,只能追了上去。
凤栖一脚刚要踏出梧桐宫,带领御林军包围住梧桐宫的将军听见声音转过头来,正是康炜将军单靖。
康炜将军见到凤栖,立即挡在她面前,行了一礼,“臣单靖见过凤栖公主。”
“让开。”凤栖可不管他是谁,喝声道。
康炜将军不动,“公主,皇上有命,令公主在梧桐宫中待嫁,这期间,不许公主踏出梧桐宫半步。”
“也说让开!”
“恕臣无法从命。”康炜将军依旧不动。
凤栖大怒,挥手内力运于掌心就要打出去,康炜将军不为所动,恭声道,“还请公主三思而行。”
“皇上有命,公主若执意抗旨出梧桐宫,那就是皇后管教不严,将降罪于皇后,打入冷宫。”康炜将军看着凤栖,将凤帝的话重复给凤栖听。
“公主。”随言听言大惊,赶紧上前拉住凤栖,就怕凤栖一个冲动,酿成大错。
凤栖死死地瞪着康炜将军,不住地告诉自己不要冲动。她如何不要紧,绝不能连累母后。她母后因为太子哥哥和她受伤的事早已心力交瘁,冷宫那种地方她如何还能去得,只怕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也由此可见凤帝是真的铁了心要她嫁给沫耿言了,这才做得如此绝,竟然连将皇后打入冷宫的话都说出来了。
长长的指甲掐进掌心,凤栖狠狠一甩袖,回了梧桐宫。
随心随言等人哪里敢怠慢,赶紧跟了上去,梧桐宫的宫门砰的一声合上。
看着梧桐宫紧闭的宫门,德公公只觉得浑身虚软,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长长出了口气,“多谢康炜将军,今日若不是将军,只怕这九公主……”他叹了口气,“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公公回去复命吧,本将军在这守着。”康炜将军没有回答他,言道。
“诶,那老奴先走了,康炜将军辛劳了。”德公公打了个揖。
“哪里,本将军的职责而已。”康炜将军回了一礼,目送德公公等人离去。
他抬头看了梧桐宫上的牌匾,他也不明白为何皇上会突然下这样一道圣旨,但他知道,这道圣旨一下,凌天的天就真的要乱了。
“你说什么?”南?玉惊得从靠坐着的贵妃椅上一跃而起,哪怕得到了隐卫再三的保证还是不敢置信,“哥,这是怎么回事?凌天皇帝疯了?”
“就是现在没疯,估计离得也不远了。”南?晔嘲笑道,“凤栖公主如何反应?”
“凤栖公主自然不愿,只是凤帝下了死命令,若公主敢出梧桐宫半步,被拿皇后娘娘如冷宫。”隐在暗处的隐卫声音传来。
南?玉听言大惊,“然后她还真没出梧桐宫?”
“是。”
“玉儿。”南?晔拦住南?玉,“凤后一向待凤栖不薄,凤栖不是冷血之人,若是换做旁人也便罢了,凤后的话,只怕就是凤栖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那难不成她真要嫁给沫耿言不成?”南?玉看着哥哥,心下有些着急。不说凤栖是她认定的嫂子,就是不是,凭她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她也不可能就这么看着凤栖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啊。
南?晔沉思片刻,“我们先回南隋。”
“不管凤栖了?”
“不是不管,就是因为要管,所以才要回南隋。这里是凌天,不是我们的主场,留着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南?晔说走就走,南?玉无法,也只能跟着他连夜启程。
梧桐宫外的桐花开了又落,枯黄的落叶飘零,落满了梧桐宫的庭院。
随言穿过宫庭,推门入了凤栖的寝宫,随心正收拾着地上的写满字的宣纸,见随言进来,冲她摇了摇头。
随言叹了口气,弯下腰与随心一同收拾地上的宣纸。拿起一张展开一看,雪白的宣纸上鬼画符一般杂乱不堪地写着一些字,字迹潦草,不难看出写字的人有着怎么样的心情。
突然,‘啪’的一声,沾了墨水的上等狼毫毛笔被大力地丢弃在地,墨水飞溅,污了做工精良的毛毯。
随心随言唬了一跳,赶紧跪下,“公主息怒。”
“息怒?要我怎么息!”凤栖火大,直接扫了书桌上的东西,顿时噼里啪啦一阵响,砚台笔墨书籍,就连她那未写完的字帖都被她扫落在地。
凤栖气怒,胸口一起一伏,显然是气急了。
“公主……”随心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看着气恼至极的凤栖,她突然就想起了几日前前来梧桐宫宣旨的德公公和那纸圣旨的内容,顿时更不敢说话了,生怕说错一句,惹了凤栖。
“滚,都给我滚出去!”凤栖一脚踹翻了书桌,转身甩袖入了内室,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们。
随言随心面面相觑,只能提着心小心收拾着,尽量放低了声音,公主心情不好,她们还是不惹为妙。
第十八章 大军压境
“滚,都给我滚出去!”凤栖一脚踹翻了书桌,转身甩袖入了内室,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们。
随言随心面面相觑,只能提着心小心收拾着,尽量放低了声音,公主心情不好,她们还是不惹为妙。
将东西都能收拾好了,随心随言小声地退了出去,内室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
“你说什么?云世子回了星渺?”随心不敢置信地看着随言。
随言听言赶紧拉住随心,“你小声点。”压低声音,她道,“我也是听外面的侍卫说的。现在梧桐宫被封锁,就连负责采办的小李子都出不去,我也打听不到什么。”
“听说皇上赐婚的圣旨一下来,所有人就都知道了,太子殿下,五皇子和芮小王爷都去御书房了,可是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就被赶了出去。云世子、南隋太子和玉公主几人也在当天就被星渺和南隋召了回去。”
随言面露难色,小心地看了周围一眼,才低声道,“听说星渺南隋以皇上故意戏弄为名,联手出兵凌天了。星渺的大军都压境到东陲关了,今天皇上下旨,命五皇子带领北城军营五万精兵赶往东陲关呢。”
五皇子曾经因为星渺西陲关大乱去过东陲关,如今凤帝让他去镇守东陲关似乎也是情有可原,只是……
“这么说来,皇上是铁了心要让公主嫁给沫公子了。”随心撇撇嘴,虽然沫公子也不错,又是兵部尚书,但是哪里比得上云世子啊。
“看样子是了。”随言回头看了眼凤栖的寝宫,依旧静悄悄的。就可怜了公主和云世子两情相悦,却闹到了今天这一步。
是夜,不过亥时一刻,京城大街小巷便已无过多人迹,两三人走过,也是脚步匆匆。
昨日传出凤帝为九公主凤栖和右相公子沫耿言赐婚的消息,圣旨刚刚下达没多久,太子凤鸣、五皇子凤琉、芮小王爷傅易烜齐齐入宫,却被拦在了御书房外。不久,星渺南隋传来诏令,两国来使火速回京,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凌天,一句话,便直接出兵凌天。
虽然两国大军依旧在东陲关外,相距甚远,但这凌天京城之中却已是人心惶惶。
夜,深沉,唯有点亮的灯笼在冷风中摇曳。
推开书房的门,芮王傅见凛挥退了门外的长随,独自入了书房。他没有命人点亮烛火,于黑暗中走到椅上坐下。他的书桌上一角摆着王妃当初送他的精致香炉,香炉中燃着熏香,香甜的味道,似乎与他往日用的有些不一样。
书桌的另一边摆放着从东陲关传来的大大小小的战报,有些是早上到的,有些是刚刚管家才送进来的。
傅见凛坐在椅上,双手撑在桌上,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因为凤帝的一意孤行,如今朝堂可谓是乱成一团,就单为了一个九公主,今日在早朝和御书房中他就与众位大臣与凤帝争了许多回,却始终无法让凤帝收回成命,看来凤帝是铁了心要让凤栖嫁给沫耿言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傅见凛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嘴角缓缓勾起,凌天就要乱了,乱的好啊,呵呵……
“呵呵……”
隐忍的笑声从他的口中传出,小小声地在黑暗中回荡。
咔……
细微的声音传来,笑声戛然而止。傅见凛立即惊醒,“谁?”
黑暗中的声音似乎停了,静悄悄的,书房的院子外传来王府侍卫巡视的脚步声,踏踏踏,脚步声由远到近,再由近到远,直至消失。
从始至终,那细微的声音都没有再出现,就像一切都是他的错觉一样。
傅见凛屏息细查,与傅易烜有五分相像的剑眉蹙起,方才的声音真切,决计不是错觉。
咔……
又是一声细微声响传来,验证了他心中的猜想。
傅见凛猛地起身,从一旁抽出长剑,几步快走,顺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寻去,微微的月光清冷却不甚明亮,与屋檐下悬挂着的昏暗烛光交织映照,透过只开了细缝的窗户透入书房内,明明灭灭,昏昏暗暗。
湖绿色的衣角蔓延在侧,明灭昏暗的光线落在裙角绣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