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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恶痛绝的模样。
听到菲莉丝对魔法师的态度，吉姆的内心仿佛共鸣一般，愈发感到亲切。
“是的，那群疯子，他们惨无人道——那些怪物的确是合成兽，但是高级的合成兽，是可以转化成恶魔形态的！”
菲莉丝傻眼了，合成兽转化成高级恶魔形态？开玩笑吧？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菲莉丝保持怀疑，就连弗兰德加密的资料库中，也根本提都没提过。
吉姆脸上浮现出讥嘲一般的笑容：“是啊，我也没听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那一切都发生在我们面前，我们原以为塔克的攻击能够结束战斗，没想到，那些家伙，居然恶魔化了！我们携带的防御结界被击碎，如果不是城主，我们根本无法活着回来！”
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在刚才塔克那惊人的能量释放之后，就在那方圆百米的大坑之中，在那深邃的黑暗里，士兵们集体后撤之前，城外，究竟发生了什么？
“出现了五个高级恶魔。”察觉到菲莉丝的疑惑，阿尔法的声音传来。
五个！菲莉丝现在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塔克的攻击被对方挡回来了，所以余波才会转向城市的方向。”阿尔法解释，“因为是多个灵魂兵器能量叠加，因此，才能涉及这么大范围。”
菲莉丝之前还在纳闷，按理说，仅仅是余波，她的风盾不应该化解不了，但为什么阿尔法帮她分流之后，依然划破了她的衣服？塔克的武器，不是应该只是初级的灵魂兵器吗？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
但是现在，她算是知道了，那是多个灵魂兵器的叠加，她不知道灵魂兵器不同等级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但同样，她也没见识过这种能量叠加的后果，就连当初面对八魔将，那几个军级的恶魔也只是单独出手而已。
“不仅仅是叠加。”阿尔法继续说道，“越是低级的灵魂兵器，能量溢出会更加严重，真正高级的灵魂兵器是没有能量外泄的，所以，幻影即使跟着你，也不会轻易被发现。”
“幻影，是高级灵魂兵器？”菲莉丝现在总算对不同的灵魂兵器有了点认识，看来，并不是看起来破坏力越大的东西就越好啊。
“是的，现在只是高级而已。”阿尔法轻描淡写地说。
“呃？只是高级？高级之上还有么？”
“当然。”阿尔法说的理所当然，“灵魂能量，是没有上限的。”
听到这家伙第一次和她谈论关于能量和等级的话题，菲莉丝终于意识到，他们，果然根本处在不同的世界！
“深渊恶魔都是这么厉害的么……”菲莉丝不禁感慨。
阿尔法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南狄至少是九级剑圣。”他说，“是他挡住了大部分的能量，这些士兵才能活下来。”
九级剑圣？那岂不是和怀尔特相当了？菲莉丝再次傻眼，她知道，阿尔法很难感知超出他现有能量上限的对手等级，尤其，等级越高的人类，还懂得隐藏力量。但是，在他们全力战斗的时候，一切都不再是秘密。
“我说，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菲莉丝奇怪了，以前也就罢了，可是现在，阿尔法的身体还躺在家里，跟随她的这把小匕首——幻影只是一部分灵魂 能量实体化的产物，既没有皮肤感知，也没有眼睛耳朵，为什么观察力依旧变态？
“这是灵魂感知。”阿尔法毫不隐讳地回答，“在灵魂能量能够覆盖的范围之内，一切都可以洞悉。”
菲莉丝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这是恶魔特有的方式？是和元素感知类们的东西么？”菲莉丝是魔法师，凭借元素的敏锐感觉，她可以感知一定范围内的元素波动，察觉空间变动，也是依靠元素来进行的，但是所谓的灵魂感知，她闻所未闻。
“人类的灵魂和高级恶魔相当，如果达到一定程度，应该也可以办到吧。”阿尔法补充。
“我也可以做到？”菲莉丝大感意外，如果有了这个能力，魔法师远不及剑士的目力和耳力，岂不是都可以弥补了？这简直太神奇了。
“现在不行。”那家伙立马泼她冷水，“不过，如果你希望，可以给你看，我不会拒绝。”
菲莉丝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指的是允许她借助他的灵魂来窥视外界么？召唤师确实可以透过灵魂联系来体验使魔的一切感知，但这意味着使魔把自己灵魂的一部分敞开来，允许召唤师进入。
虽然她和阿尔法之间是仆从契约，按照契约的条款，她有权进入对方的灵魂进行窥视，但是她从未这么做，也不喜欢这么做——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灵魂展开来给别人看的吧？她极为有限的窥视经历，也仅仅是用在低级恶魔身上，因为那种等级的恶魔缺乏自我意识，对召唤师的进入不会有排斥感。
“这可是你说的！”没想到这小子主动答应她，菲莉丝自然不跟他客气，高级恶魔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一想起来，就让人雀跃！
随着相应的契约功能的开启，脑海之中，浮现了一座六芒星形的金色大门，门上的铭文和使魔纹章一模一样，由于得到了许可，菲莉丝毫无阻碍穿了过去，紧接着，她禁不住惊呼起来。
吉姆诧异地望着菲莉丝，无法理解这个少年脸上莫名其妙的表情变化，可是面对他们的救星，稀缺的铭文师，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吉姆根本就不知道，在刚刚极短的时间内，菲莉丝已经和阿尔法进行了长篇大论的灵魂交流，这种透过契约进行的沟通方式，其速度是现实中的语言对话远远无法比拟的。
而现在，菲莉丝的一部分意识已进入了灵魂兵器之中，并透过阿尔法的灵魂感知俯视这个世界。
的确是俯视，菲莉丝只觉得自己是一只飞鸟，高高在上，无论是明亮还是黑暗，一切都一鉴无遗。她不知道眼睛在哪里，却又仿佛无处不在，大到天空的云层，云层之上的月相变动和星辰运转，小到每一粒沙尘的移动，每一个人的心跳，呼吸，以及血液的流动，只要她想看，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使用元素，仅仅是意志的波动，高空之中，便有风的元素随之变幻，轻松地仿佛插手指的延伸——果然，如果搭配上魔法师特有的元素感知，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然后，她注意到了城外的战场，的确如阿尔法所说，那边有几个很强大的灵魂。深沉，晦涩的灵魂之光，让人不寒而栗，进一步深入，她明显感觉到了与人类不同的能量形式，透过他们的血液，穿过皮肤，笼罩在身体外侧——是先天护甲！
每一块护甲片的边缘是如此清楚，倘若她想看，就连缝隙也会无限放大，还有护甲保护中的血管和心脏，就这样毫无防务的呈现在她眼前。
菲莉丝惊呆了，难怪阿尔法总是能一击命中要害，他看人，都是这么清楚的么？难道，这家伙，就连看她的时候，也是如此？
菲莉丝只觉得头脑直线升温，搞了半天，她穿不穿衣服，在这家伙面前都没有差别……羞赧，沮丧，席卷上心头。
“你的情绪，很奇怪。”阿尔法困惑的声音传来。
“啊哈？我是激动，这种观察方式很棒！”菲莉丝尴尬地掩饰过去，暗自捏了把汗，还好这家伙是恶魔，什么都不知道，她千万不可以提醒他！
“咦，那个耀眼的光芒，来自于南狄？”菲莉丝岔开话题。
在几个晦暗的灵魂中，有一个却格外明亮，但是那种光芒却丝毫无法带给人温暖，然而，在他附近，一个和恶魔同样漆黑的灵魂之中却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烧，这个，似乎属于塔克——灵魂居然是有色彩的，实在是很奇怪的感觉。
但是，当她想进一步深入观察的时候，却仿佛有一层隔膜，把一切窥视阻挡在外。
“这是什么？”菲莉丝诧异了。
“是南狄释放的干扰。”阿尔法说，“如果强行窃突入，会惊动他。”
233 南狄的背景
灵魂感知还能被干扰？而且释放这个干扰的还是个人类，这太难以置信了。
“怎么会这样？”菲莉丝惊讶地问。
“这个人类，恐怕也是会使用灵魂感知的人，现在由于战斗需要，他把能量外放了，用于防止己方弱点被对手偷窥。”阿尔法解释。
菲莉丝一听，心里一惊：“你说，南狄也会灵魂感知？那么，他岂不是早就看穿了我？”那种赤果果暴露于人前的感觉，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放心吧，他的灵魂强度，不足以穿透幻影的控制范围。”阿尔法轻描淡写地说。
“可是如果被他看到类似这样的隔膜，岂不是照样露馅？”菲莉丝依旧担忧。
“他什么都发现不了的。”阿尔很确定，“在他眼里，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阿尔法说话向来靠谱，看来，灵魂感知的能力远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可是为什么我可以看穿那几个合成兽，他们不也变成高级恶魔了吗？难道，他们还不会用这种方法观察对手？”菲莉丝疑惑了，如果是这样，是不是意味着南狄远比他们强大？
“恶魔比较容易看穿罢了。”阿尔法说道，“人类使用的灵魂感知，和恶魔不完全一样，大概是灵魂的差别……”
言外之意，这几只恶魔附近也存在干扰，只不过这对于阿尔法来说微不足道，他对恶魔比较熟悉，对人类却了解不多，这是经验问题。
现在黑暗中隐藏了五个恶魔化的合成兽，菲莉丝可以清楚感觉到他们的姿态，每一块骨骼和肌肉的运作。作为一个魔法师，对于使用身体战斗菲莉丝所知不多，但她同时也是炼金师和生命魔法师，因此多少能看出点门道。
这几个高级恶魔形态的人形合成兽显然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全身，尤其是腰腹以及腿部的肌肉绷得非常紧，手中，隐藏了更为浓厚的能量，应该是准备状态的灵魂兵器。
但是，他们仅仅是站在大坑的一端，并没有出手。
同样的，南狄依旧维持着他那吊儿郎当的架势，乍看起来压根就没有开打的紧张感，倒是塔克和邓肯，各立一边，浑身的紧张程度，丝毫不亚于对面的敌人。
地面上，有几道战斗之后留下的轨迹，每一道都延伸到了观察的极限，深度都在数米以上，如同大地的裂痕，触目惊心——显然，之前这几位已经交过手了。有些零星血迹几不可察，从大坑中一直延伸到了外围，逐渐消失在靠近城市的方向，应该是撤退的士兵遗留下的。
也就是说，吉姆是从这群人的交战之中捡回一条命的。
难怪，南狄会让他们撤退，因为普通人类留下，根本对这种等级的战斗没有丝毫帮助。
可是，明明双方都没有受伤，为什么不继续打？他们，在等什么？
菲莉丝纳闷了，至少在她的印象中，阿尔法出手从来就不等，基本是对方还没看到他，就已经中招了。
就在此时，菲莉丝发现一直僵持着的几个人调整了一下姿势，南狄拦住了塔克，上前一步，说道：“我知道你们的目的，你们试图占据这座城，只是为了拿到筹码和克劳斯谈条件吧？你们真正想要的，其实是克劳斯王国的统治权。”
果然，那几个化身为恶魔的合成兽中，有一个浑身漆黑的家伙也跨前一步，开口说：“你是个明白人，既然知道这一点，你还要阻拦我们吗？就算你们能拖住我们一时，我们手下的恶魔，依旧可以突破那座城市，这只是时间问题，还是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能够打败我们？”
一看这几位居然开始谈话了，菲莉丝终于明白了一点，这两方，恐怕都有自己的盘算。
只听南狄毫无紧张感地说道，“果然，那些恶魔是被你们驱使来的，这就是传说中的高级震慑……”
“是的，只要我们在这，它们便会源源不断攻击这座城市，仅凭你手下的那些人类，根本无法抵挡。”
“不要小看人类！”邓肯说，“南狄，我的同伴会守住这座城的，他们都是强大的魔兽猎人！当然，只要你付得起足够多的雇佣金。”
南狄哈哈笑着：“我爱听这种说话方式，放心吧，钱要多少有多少。”
“你的口气真大。”邓肯看着南狄一身乞丐状，不屑地说。
南狄收住笑容：“你知道我在来这里赴任之前是做什么的么？”
邓肯总觉得这家伙有些背景，于是好奇地瞅着他。
南狄转过头，望着那几个化身为高级恶魔的合成兽：“说出来都有些不好意思，十几天以前，我刚刚被陛下降了###，我手下好歹也有十万个兵啊……”
邓肯闻言一惊，死死盯着南狄，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黑暗中的恶魔更是倒吸一口冷气：“十万兵马难道，你是克劳斯的兵马大元帅弗德鲁斯？”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南狄弗德鲁斯，正是本人。”南狄轻笑，“我以为，如果你们有本事拿下我，恐怕比拿下整个拉比城，更加有效……”
“多谢指点！”恶魔头领也笑了，“看来，你自认为能逃出生天呢，听说弗德鲁斯元帅是传说中的天才剑士，年纪轻轻便登上了九级强者的宝座，今天，正好让我们开开眼界，拔剑吧。”
这几位总算再次打了起来，原本，九级高手的战斗凭菲莉丝的目力是看不清楚的，但现在借助阿尔法的灵魂感知，她却又看得太清楚了，可如此一来，反倒没什么好看的了。
剑士不同于魔法师，魔法师等级越高，花样会越多，但剑士恰恰相反，越强的剑士，出招反而越直接。敏锐的观察力，惊人的速度和力量使他们获得了难以匹敌的杀伤力。过去，菲莉丝会觉得这样的战斗非常精彩，动辄沙石碎裂，地动山摇，破坏力惊人，但现在看来，由于看得太过清楚，反而觉得不过如此而已。
由于无论是出招还是肌肉变化，乃至呼吸和心率都能观察得一清二楚，菲莉丝很清楚，这几位都是拼力量和速度的高手，加上双方都有类似于灵魂感知的干扰措施，而且灵魂能量也相当，一时半会恐怕分不出高下。
恶魔那边人多，南狄这边战斗力也不差，而且比恶魔们，南狄的动作似乎更高效一些，这很利于保存体力，只怕就算是打持久战也还能折腾好一会儿。更何况，菲莉丝根本都不知道他们体力的极限在哪里，毕竟，这种级别的人类和非人类，已不能用一般人类的体能来衡量了。
虽然双方在旷野中的破坏力足够夸张，地面很快便面目全非，却很少有攻击波及城市的方向，果然如南狄所说，城市对这些合成兽来说还是有用的，如果被彻底破坏了，就做不了筹码了，尤其在他们还没抓到南狄的时候。
直到此刻，菲莉丝总算明白了南狄的良苦用心，南狄自报家门，其实是为了吸引对方的兴趣，如果能将敌人的主力都拖在这里，对人类其实是有利的。因为，这里任何一个恶魔化的高级恶魔，一旦杀入了城中，便将入无人境，而如果敌人分散的话，仅凭南狄和塔克两人，恐怕是拦不住对方五个的，与他二人比起来，邓肯单独作战恐怕胜算更小。
现在看来，南狄的算盘似乎达成了。只要控制住这五人，这座城市大概能撑到天明吧？待天明，来自新科瓦尔的援军就会赶到了。
菲莉丝想起了南狄之前让她去买车的话，也不知道还算数不算数。无论如何，南狄也算是知道无冕女神真面目的人，在套出他的信息之前，菲莉丝自然是不会让他出什么意外的。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也没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她回过神来，看着四下里一片兵荒马乱，总觉得自己轻松的心情，完全不应景啊。
由吉姆打算把她带到中央石柱进行铭文修复，所以在此之前，他需要和手下做一些交待。就在菲莉丝刚刚分神的工夫，吉姆已经把马牵到了城市外围防线的内缘，他和平级的军官简单解释了自己的去向，那些军官看向菲莉丝的眼神，顿时大不一样。
“拜托你了。”几个队长在马屁股上拍了拍，吉姆点点头，扫了眼已经打得天昏地暗的城外。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那些来自于灵魂兵器的光芒时不时在空间上划几刀，实在是触目惊心。
吉姆跨上了另外一匹马，拉着菲莉丝的马叮嘱：“抓紧了，我们要赶紧。”
他说着，催马疾驰，菲莉丝被惯性一带，互死抱住了马脖子，冷风一吹，浑身一哆嗦，她这才从刚刚的灵魂连接中清醒过来。
“所有的士兵都在外围？”菲莉丝注意到了防线的布局。
“借助壕沟和矮城墙来阻止漏网之鱼。”吉姆一边拌动缰绳，一边说道。
“平民都在市中心……”菲莉丝脑海中浮现出地图，“恶魔，只出现在这一个方向吗？”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合成兽的作战方式不可能这么简单，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
234 声东击西
“当然不是。”吉姆说，“南城门由于高级合成兽的出现，低级恶魔都撤退了，但是北门那边打得很热闹，不过有赏金猎人们顶着，倒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如果您修好了结界，他们便可以去支援南狄大人了。”
吉姆说着，期待地望着菲莉丝。
“你们的结界，从外面看起来，是半球形的……”菲莉丝思索着。
“对啊，结界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吉姆无法理解菲莉丝的思路。
“但一般来说，结界都是对称的图案，也就是说，它其实是球形的。”
“球形？”不愧是专业的，看问题的角度，吉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