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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为什么要装疯？”
她现在开始怀疑那个高医生了，他说她是真疯的，但是现在看来，他是在说谎。
看着苏锦儿不相信的眼神，她叹口气说：“其实我并不是装疯，而是真的疯了，只是刚才高医生带我去检查的时候，他发现我其实并不是真的有精神病，只是还没有完全从那个梦里走出来，所以他顺便给我做了治疗，但是我还是很害怕，所以让高医生先替我隐瞒，他一开始并不同意，但是我求他，他才勉强答应的。”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突然让我知道你已经好了呢？”
“因为我看到了你的真诚，我知道你不会害我，至少你对我说了实话。”
苏锦儿抬起头看进她的眼睛里，成小英没有躲避，一般人在说谎话的时候，都是不自觉的躲避人的眼睛，所以苏锦儿可以确定，她没有说慌。
苏锦儿笑着说：“我相信你，而你也可以相信我。”
成小英舒了口气，然后她低下头，很伤心的说：“我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鬼魂，但是那天晚上我确实看到了小曼，她头朝下，就像那个故事里讲的那样，然后香香死了，是被小曼的鬼魂吓死的，而我也晕倒了，锦儿，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吗？”
小英的问题让苏锦儿愣住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回答没有，但是现在她不确定了，因为在奶奶家，她清楚的看到了那个婴儿的亡灵。
“呵呵，你是不是也已经不相信了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魂了？”成小英的笑声有些凄然，让苏锦儿觉得难过。
“其实，那天晚上，我以为死的人会是我。”
“为什么？”
苏锦儿突然想到了卓小曼死的那天那个凄惨的叫声。
第一百九十一章 愧疚
成小英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凝固，笑容渐渐的变成了惊恐，身体还在不住的颤抖。
看到她这样，苏锦儿也不由的紧张起来。
“其实，小曼死的那天下午我在现场。”
苏锦儿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因为她已经猜到了，不过，她还是安静的听她说下去。
“那天下午，小曼说要去参加唱歌比赛，这让我们都很惊讶，因为我们跟她在同住一个寝室那么久了，从来没有听过她唱歌，不过，我们大家都没有说什么，还是让她去了，但是她走到半路又说不想去了，要回寝室，我们大家都想去看，所以她就一个人回了寝室，可是，我们刚到比赛现场，我就看到小曼并没有回寝室，而是正在往楼上走，我觉得很奇怪，但是毕竟我和她的关系不是很好，所以我就没有在意，不过，香香也看见了，她就过去叫她，然后，我就看到小曼瞪着眼睛，凶狠而恶毒的对她说了句什么，过一会儿，我觉得现场人实在是太多了，我觉得很闷，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所以就往办公楼的后面走去，因为后面是荒地，而且也没有人，但是到那里我还是觉得心里很压抑，不舒服，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砰的一声，我转过头，就看到小曼破碎的身体，她的头全部碎掉了，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都溅到了我的身上，我吓坏了，而你们听到的惨叫其实是我发出的，之后，我害怕极了，所以在你们赶到之前跑回来寝室。”
果然没错，她一直觉得很奇怪，一个要自杀的人是不会发出那么凄惨的叫声的，不过，如果那个叫声是成小英发出来的，那卓小曼就真的是自杀吗？如果是这样，那之后死掉的人难道都是她的鬼魂杀人吗？
“你当时有没有看到别的人？”
成小英想了想说：“没有，我甚至没有看见她是从哪里掉下来的。”
从哪里掉下来？
对啊！他们一看到她的尸体就以为她是从顶跳下来的，但是却没有人看见她确实是从顶楼跳下来的，他们从一开始就掉入了一个误区，那就是她究竟是从哪里跳下来的。
这栋楼才三层，按理说摔死的可能性很小，除非是像卓小曼那样头朝下摔下来，不过，让她觉得奇怪还有就是办公楼后面的空地是一块荒地，而且还是土地，就算是头下摔下来，也不应该摔的脑浆迸裂，甚至还溅在成小英的身上，所以这个案件的疑点更多了。
“锦儿，你在想什么？”
“哦！没事，不过，你确定当时就你一个人在那里吗？”
成小英仰着头想了一会儿说：“恩，因为当时学生们的注意力都在比赛上，而且后面又是荒地，一般没人去的。”
这件案子再次回到原点，一切还是从卓小曼的死开始的，可是，她究竟是不是自杀呢？
“对了，那个故事是卓小曼讲的吗？”
“怎么可能是她讲的呢？她是个有神论者，最怕的就是鬼，所以她从来不听鬼故事的。”
“那这个故事是谁讲的？”
“丽丽啊！是丽丽讲的，刚开学的时候，为了联络寝室里的感情，所以丽丽就提议将故事，我们都同意将笑话，但是只有丽丽说要将鬼故事，虽然我们都不是很同意，但是她说那个故事是真实的，而且我们也很好奇，所以她就讲了。”
“可是，为什么王香香说这个故事是卓小曼讲的呢？”
“王香香这么说的吗？”
“恩，卢丽丽也说过。”
“她们为什么撒谎呢？难道她们和小曼的死有关？”
“应该有关吧！不然她们怎么会死呢？”
“什么？你是说丽丽也死了？”
“恩，就是在红梅——死的那个晚上。我想——”虽然她很不想告诉她，但是还是说了她的猜想：“我想，那天晚上你看到的那个白衣绿脸的女人应该是卢丽丽。”
“什么？你怎么知道？”
接下来，苏锦儿将自己半夜听到敲门声，以及多次看到一个白衣女生去停尸房，包括在停尸房找到卢丽丽的尸体都说了一遍。
听完苏锦儿的话，成小英全身都在颤抖，她知道苏锦儿话里的意思，如果那个白衣女生真的是卢丽丽的话，那个将王香香吓死的卓小曼的鬼魂很可能也是卢丽丽假扮的，毕竟当时她并没有看见她的脸。
“可是，为什么呢？”
“我想问你件事，请你如实回答我。”苏锦儿严肃的说。
成小英一脸不相信的点点头。
“秦玉和郝洪涛对卓小曼做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成小英先是愣了愣，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两下，然后，她小声的说：“知道。”
“你为什么没有阻止？”其实，她是故意这么问的，成小英没有阻止肯定是因为她对卓小曼还有恨意，毕竟是她抢走了她一直喜欢的人。
“我没有参与威胁她，我只是没有阻止。”前半句话，她的声音很大，而后半句明显的没有底气。
苏锦儿叹口气说：“我知道你很善良，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女孩子被人威胁做那样的事情有多难过吗？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你也不想想，郝洪涛喜欢的人一直都是秦玉，他怎么可能会突然喜欢上卓小曼，而且还是和你一个寝室的，难道他就没有想过这会让你们的关系变得很僵硬吗？而且郝洪涛知道你喜欢他，就算他对你没有爱情，也有友情啊！”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成小英哭了，她瘦弱的肩膀在颤抖，或许她也自责过，但是谁都有自私的一面，她也不过是个受害者而已。
苏锦儿突然觉得很难过，人性难道就真的这么廉价吗？仅仅只是为了自己能够生活的更好，就可以毁了别人的一生，甚至牺牲别人的性命吗？
天快要黑了，原本惨白色的天空被火红色的晚霞遮盖，微黄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苏锦儿的床上，细小的尘埃在阳光的照射下无所遁形。
外面已经没有了病人的吵闹声和护士的怒骂声，一切都那么的安静，房间里只有成小英弱弱的抽泣声。
“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觉得我好残忍。”过了好久，苏锦儿突然说道。
成小英停止哭泣，不相信的看着一脸落寞的苏锦儿。
“你知道吗？小源死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会活不下去，可是，我找了个很好的理由让自己活了下来，那就是找出凶手替她报仇，可是，现在，红梅死了，而且很可能就是我杀死的，可是我却拼命的给人解释说，是因为我看到了一颗头颅，呵呵，真的很好笑呢！原来我也这么怕死。”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印出一滴水渍。
成小英惊讶的看着她，原来这个表面美好的女孩子，心里也有黑暗的一面。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苏锦儿擦掉眼角的泪水说：“应该是护士给我们送饭了，继续伪装吧！”
苏锦儿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眼神慢慢的涣散，没有一点焦点，而成小英则抱着自己的双腿坐在床头紧紧的靠在墙上继续发抖，眼神惊恐的望着门口的方向。
护士打开门进来，先是看了看苏锦儿，然后将她的饭放在她桌上，轻声说道：“锦儿乖，吃饭了。”
然后，把勺子放在苏锦儿的手里，然后用手比划着让她吃饭，这是护士每天都要做的，看着苏锦儿乖乖的将饭送进嘴巴里，她才将另一份饭端给成小英，只是，她还没有靠近，成小英就开始大声叫了起来。
护士吓了一跳，差点将手里的饭直接扔出去，还好，她毕竟是精神病院的护士，她还想靠近她，但是她刚抬起脚，成小英叫的就更大声了，苏锦儿暗暗觉得好笑。
护士只好将手里的饭菜放在苏锦儿的桌上，然后说：“这个是饭，饿了自己过来吃。”
说完，就像逃命一样的离开了房间。
也是，成小英的声音那么尖利，就连苏锦儿都差点将手里的饭扔掉。
护士走后，苏锦儿放下勺子说：“你也太厉害了吧！差点吓死她，如果让她知道你是装的，非气死不可。”
成小英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说：“既然装就要装的像点。”
第一百九十二章 密室杀人
天已经完全黑了，黑压压的天空似乎要塌下来一样，沉甸甸的压在胸口，沉闷而绝望。
郝洪涛躺在看守所的床上，瞪着眼睛从天窗里看着窗外，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让他突然觉得很难过。
他翻身坐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一盒烟，然后抽出一支，从被褥下面摸出一盒火柴。
嚓——火柴刚点燃又灭了。
接着，划第二根，可是，又灭了，接着，第三根，第四根都灭了。
他不耐烦的骂了一句，将火柴扔在床上，然后躺下来，然后又坐起来。
这样反复了几次，心里一直觉得烦躁不安，再次拿起火柴，这一下，只是一次就点燃了。
他用力的吸口，然后缓慢的将烟吐出来，他想吐出一个烟圈，可是试了半天，也没有成功，无奈的摇摇头，继续抬头看着窗外。
这里没有表所以他也不知道时间，不过，今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漆黑的牢房里只有他手上的烟头一明一灭。
整根烟吸完，他躺了下来，心里烦躁的感觉消失了，他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可是，过了好久，他依然没有一点睡意。
他翻个身，背朝外面继续培养睡眠，可是，一阵阴冷的风突然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妈的，怎么这么冷啊？”他拉了拉被他踢在床那边的被子，盖在身上。
可是，寒冷依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冷，就好像在冬天里裸身躺在雪地里一样。
他翻过身，却突然对上一张惨白的脸。
“啊！”
他惊叫一声，然后猛然的坐起来。
眼前什么也没有。
他呼出一口气，刚才是幻觉吗？
他伸出手，在床边摸索。
突然，他的手碰到一个冰冷的东西，因为太黑，所以他什么也看不见，凭着直觉，他继续摸索，然后将那个冰冷的东西拿了起来，凑到眼前仔细的看。
这一看，立刻将他三魂吓的去了两魂半，用力的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因为那是一个人的手指。
惊魂未定的他，坐在床上大口的喘气。
过了几分钟，他放慢呼吸，嘴里骂着：“妈的，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这样想着，胆子也大了不少，虽然心还在彭彭乱跳，但是他还是摸索着下床，月亮透过天窗照进来，眼前瞬间变得亮起来，这至少能让他看见眼前的东西。
他在找刚才被他扔掉的那个东西，他觉得那可能是一只烟，因为太黑，自己看错了。
可是，在墙角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他直起腰，擦去额头的汗水。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到一道目光正在狠狠的瞪着他，这让他刚刚放松的身体再次变得僵硬起来。
心跳如同打鼓般！
他猛然转头，身后什么也没有。
可是，悬在嗓子眼的心依然没有落下来，因为他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一道仇恨的目光，正狠狠的盯着他。
腿开始发抖，他竟然跪了下来。
“小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都是秦玉，是秦玉让我这么做的。”
他竟然哭了起来。
抬起头，他看到在床上有一个黑影。
恐惧再一次让他瞪大眼睛，他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女人，长长地头发铺在他的床铺上，然后是一张苍白的脸。
她用头走路！
郝洪涛更加肯定床上的那个女人就是卓小曼，他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拼命的求饶。
然后床上的那个女人开始放声大笑，笑声凄厉刺耳，犹如鬼哭狼嚎。
郝洪涛用力的捂住耳朵，但是那个声音就好像是从他的心底发出的一样。
“小曼，真的对不起！”
他勉强的说出这句话。
床上的女人突然停止笑，从嘴巴里开始流出大量的血水，将他的床铺染成血红的一片。
她从床上突然跳下来，“咚”的一声落在地上，如果是正常人的话，这一下说不定人当场就会被磕死。
然后，那个人女人竟然一跳一跳的直接向他跳了过来，他惊恐的向后挪动身体，可是，仅仅只是挪动了两下，背就紧紧的贴在了墙上。
“求求你，放过我吧！真的不是我的本意，你看我现在已经受到惩罚了，求你放过我。”郝洪涛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一下一下的磕在地上，血从他的额头流出来，说着鼻子流下来，顺便，他的脸变得狰狞恐怖。
卓小曼在离他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依然瞪大眼睛看着他，似乎想要看进他的心里。
他还在磕头，一下一下的磕在地上，声音沉闷。
突然，一双苍白的手缠绕在他的脖子上，他惊恐的瞪大眼睛，张大嘴巴，艰难的呼吸，手臂越来越近，能吸进的空气越来越少，艰难的呼吸让他的眼珠几乎迸出眼眶。
突然，那双手臂用力将他的头按向地面。
咚的一声，郝洪涛几乎被磕的昏死过去，眼冒金星。
缠绕着他的手臂慢慢的松开，然后一只苍白的手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甚至可以看见那只苍白的手上的毛孔，细小的毛孔里渗出细小的血珠，然后慢慢的变大，变大，直到足够重量的滴在地面上。
他瞪大眼睛看着离立即的眼睛仅有几厘米距离的长长的指甲，突然，那只手翻过来，指甲狠狠的插进他的眼睛里。
他杀猪般的嚎叫，双手立刻捂向自己的眼睛，然后一颗眼珠调入他的掌心，他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自己的眼珠。
“啊——”他大声的嚎叫，可是外面守门的人却没有任何人进来，一切都变得那么的诡异。
突然，他发疯一样的用自己的双手在脸上乱抓，直到满脸鲜血，最后，他竟然自己用手指狠狠的插进自己的另一只眼眶里，挖出自己的眼珠，疯狂的大笑。
大量的血水从他嘴巴里流出来，染红他胸前的衣服，不到片刻，他已经变成了血人，然后，他从大笑变成嘿嘿的傻笑，随即，他的手狠狠的抓向自己的下身，然后用力的一扯，他好像不知道痛一样，一样嘿嘿的笑着，随即将扯下来的东西扔向一边，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
看守的人员端着饭向牢房走去。
“啊——”
一声尖叫在牢房里响起。
郝洪涛的尸体已经僵硬了，他躺在牢房的正中央，手里还拿着自己的两颗眼珠，现场到处都是喷溅的鲜血，场面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死因是什么？”
“失血过多，我想，他的两颗眼珠以及生殖器都是自己挖出来和扯下来的。”
“队长，现场没有发现别人的脚印，奇怪的是，他好像跪着求过谁，裤子的膝盖部分有磨过的痕迹，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张洁将得到的情况报告给邢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