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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叔只好作罢,坐在船舱外休息,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
霓裳在他身后说,“萧婶不会有事的。”
萧叔的后背在霓裳眼中微微颤抖。
就在他们离开这一片渔船停歇的江面之时,一个大浪翻滚过来,他们的船被卷到高处,又迅速地回到江面。
魏治明望着前方一艘铁皮船和几艘小船,遂骂道,这伙强盗□□的!
数支手电筒横扫过来,船上的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萧叔站起来,欲抢过桨,被魏治明制止,“萧叔,我们恐怕走不掉了。待会,我让他们放你走,你快去寻婶子他们。。。。。。记住一点,你我并不认识,你告诉他们。。。。。。”说到这时,他略微停顿,“……就说我给了你钱,叫你帮我开船。”
萧叔刚想说话,那边的大船上就出现了刺耳的喇叭声,“船上的人听好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点交出武器!”
随后,小船上的人就登上了他们的渔船,范严伦本来要提出藏起来的枪,被魏治明喝止,“严伦!”
范严伦只好乖乖被俘,霓裳和魏治明同样被绑了起来,押到了大船上。
等四人都被带到平稳的大船船舱中,一个人缓缓站了起来,阴笑挂在脸上,手摸在皮带上,向他们靠近。
当霓裳看见李探长时,她正好被后面的人一推,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李探长挺着大肚腩急忙过来,一边咒骂他的人,一边扶着霓裳起来,“你们这些东西怎么做事的,让电影皇后破了相如何是好?”
魏治明狠狠地瞪着他,讨厌他那一双咸猪手,霓裳也条件反射地往边躲去,“李探长,你凭什么抓我们?我们没有犯法!”
李探长双目圆瞪,待走近魏治明,给手下一个暗示,魏治明立刻跪倒在他面前,“哼!找你找得好惨哪,连日来在附近江域找你们,把我兄弟们都累坏了。。。。。。姓魏的,你终于落到我手中了!”
另一个人也踢了范严伦一脚,范严伦猛然一跪,李探长扇了他一掌,“还有你这个狗腿子!竟敢放火!”
李探长正疑惑地走近萧叔,魏治明连忙说,“你放这个老头走,他不知道我的事。”
李探长问了一遍萧叔,萧叔也不答,魏治明大声道,“你这个死老头拿了钱还不走!还想在我这敲诈啊!”
萧叔瞪大了眼,抿紧了嘴。
“哈哈哈。。。。。。我就做件好事,你走吧,老头。”李探长说着就要别人给萧叔松绑,萧叔走了几步又回头,接着继续走,再快要离开舱门的时候,李探长抬高了枪。
“住手!”魏治明从地上爬起来,又被人强行压在地板上,脸贴在地上,还不断挣扎,“李万霖,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无辜!”
霓裳也泣然道,“不要啊,不要。。。。。。”
李万霖握紧手中的枪,大笑了起来,“……无辜,你魏局长也知道无辜二字?真是太幽默了你……哈哈哈。。。。。。”话锋一转,他的脸皮上的肌肉跳了起来,“老头,你运气太差了,碰到魏局长就是自寻死路!”
说完,一声枪响。。。。。。
李万霖吹了吹枪口,让刚刚的热气散了开,然后走到魏治明的身边,一脚踩上去,魏治明才停止了叫喘声,他并没放弃在地上挣扎。
李万霖指着他的后脑勺,“他是你害死的,魏局长!”
霓裳被吓得头脑昏胀,整个人匍匐在地上不省人事。
范严伦眼睁睁看着萧叔扑倒在地,然后拼了力气动了几下,然后就不动了,他立时吓呆了,跪在地上不敢妄动,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有枪。
“魏治明,你再反抗也是无用的,你功夫再好,快得过我的枪吗?”李万霖使劲踹了魏治明几脚,“叫你嚣张!叫你目中无人。。。。。。”
“你。。。。。。不也是仰人鼻息的狗腿吗?!”魏治明怒极反笑,他已忘记身上的痛,随便李万霖怎么折磨他,他只想看见李万霖丢脸的那幅嘴脸,“哼!你以为周董瞧得起你吗?别做梦啦,他也就是利用你!你就是他身边一条狗!随时……被他放出来咬人…。。”
李万霖被气得胡子直竖起来,脸鼓得老高,“好啊,侬个小赤佬,我要让你晓得我的厉害!”
说着再次拔枪,魏治明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并没有畏惧,他以前所经历过的,比起这桩,要惊险十倍。
他低沉的笑音传遍了每个人的耳膜,“李探长,你随时可以杀了我,但你要考虑清楚……我死了,委员长会放过你吗?他这个人眦睚必报,你杀了他的人,他会善罢甘休吗?法租界迟早是他的,到时……你就不是探长了,而是一名阶下囚。运气好的话,你就是个通缉犯。。。。。。亡命天涯的滋味……李探长大概还没尝过吧……。”
李万霖心下浮动,忽然把枪瞄准了范严伦,范严伦颤抖着抿着嘴,手脚就像泡在冰水中一样,他看见李万霖露出阴森森的牙齿,“魏局长,你说的也没错,我先解决了你的跟班,再把你交给周董,任他处置。”
“不要。。。。。。”随着李万霖的手指移动,范严伦嚎叫起来,他频频看向魏治明,希望局长能救自己,他还不想死,不能死,这世间的荣华富贵,七情六欲都还未与他结缘,他死不甘心哪……
“你杀了他没用!李万霖,你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钱吗?我可以给你。”同时,魏治明的心也开始打鼓,他不怕李万霖对自己开枪,就怕李万霖拿身边的人出气,“我的钱有很多,随便你开价。”
“砰!砰!砰!脑袋开花!”李万霖狂笑起来,那把枪就在范严伦眼前晃动着,范严伦感到下部有了些湿气,即刻瘫倒在地上。
“我呀,还是喜欢和像魏局长这般有胆识的人交朋友……”李万霖篾意森森地扫了眼躺在地上卷成一团之人,遂收起枪,笑眯眯地走到魏治明身边。
“我要这个数,怎么样?”李万霖伸出了手指,魏治明被人扶正了,他略思索了一番,王八蛋,你这是讹诈,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当我是开银行的啊。
“好,成交!”魏治明抬头瞅了眼李万霖,“一部分钱存在汇丰银行,一部分在我的家里,银行那边必须有我的印章签名,我必须要亲自去取,家里的钱,没人知道藏在那里,也需要我去取。”
“你不会玩什么名堂吧?”李万霖总觉得一切来得太顺利。
“我的人在你这里,我不敢。”
霓裳被人搀扶着上了岸。
还是那个口岸,曾经让他们走投无路的口岸,她与他纵身一跃,沉入滔滔江水。现在,她又回来了,是被人押着,她突然醒了过来,发现魏治明就走在旁边,他正紧张地凝望着她。
李万霖这一帮人才上岸不久,就有一堆人围堵了过来,接着,两帮人开始枪战,搏斗,直到打得人影伶仃,李万霖才从船上跳下来。
魏治明几人跑得干干净净,他冲天大吼,到手的大鱼再次失之交臂,他又气又恨又叫,早知道这样,刚刚就该一枪解决魏,都怪自己贪婪!若想要再次抓住魏治明,以后将会更难,想到这里,他拿起枪就乱射一通,把江水打得千疮百孔。。。。。。
☆、这才是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求收藏
霓裳靠在魏治明的怀里,而另一个女人虎视眈眈地坐在前座上,轿车飞驰在法租界的马路上,慢慢驶进了灯光闪耀的斑斓世界。
当他们终于远离了危险的时候,那个女人听到车后座的人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她回过头,正巧碰见他的吻落在霓裳的脸上。霓裳的那份依赖感足以让她七窍生烟,她压住了那口咽不下去的气,回过头来看向前方。
关璐璐站在楼下点燃了一根烟,抬头间,只见一间房亮起了灯,她踢了几脚墙底,然后气咻咻地靠在墙上抽完了那根烟,又继续一根。
早知如此,干脆让他们死在一起好啦!一盏路灯投射了光,照射在关璐璐脸上,显出狰狞纹路,她妒忌地要发疯了,好不容易追踪到李万霖的行踪,这才下了一个赌注,在码头上等那帮人回来。
结果,她等来了情郎,却抱着另一个女人。
一个身影快步走向她,她飞快地踩灭烟蒂,然后躲了起来。魏治明疲惫不堪,他知道关璐璐一定在楼下等他,他需要给她一个交代。今日若没有她,后果不知如何,就拿萧叔来讲,若不及时抢救,必死无疑。
霓裳什么都不问他,他也不觉得有必要解释,交代了芸姨伺候霓裳,自己就匆匆下了楼,“关璐璐,关璐璐。”
他叫了她两声,还是没有得到回应,难道她离开了?正在犯愁之际,一个鬼魅妖娆的身影跳了出来,飞快地钻进了他的怀里,捧着他的脸就猛吻起来。
魏治明竭力抵抗,她不依不饶,身体就像藤蔓一样,缠上去就难以解下来。她就是一条美女蛇,让局长中她的剧毒,不得不对她俯首称臣。
楼上的窗户被人打开了。
魏治明好不容易才抓住那难缠的两只手臂,手腕在他的手心挣了又挣,终是动辄便痛。她勾起烈火红唇,对魏治明露出魅惑的笑,“局长,我今日救了你,你当如何谢我。”
若在以前,关璐璐从不敢这么直接挑逗他,可她今日心里窝气,不发泄出来,她会杀人的,她偏要让楼上的人看到真实的他们,是如何的热情如火。
“谢谢。”
他竟说谢她,关璐璐一时怔了,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你知道,当我回来听说你失踪的消息,我有多着急吗?”关璐璐趁机扑到魏治明的胸脯上哭了,“告诉我……你伤到哪里了吗?范严伦说你在渔村里疗伤……”
魏治明的心中无奈,他知道关璐璐的这份关心是发自内心的,但从今往后,他不会和她再有任何瓜葛,这是他答应霓裳的事,他必须履行。
他其实早就想清除那些风流糊涂账,只是当时,还没人值得他那么做。
“关璐璐。。。。。。我没什么事,今晚,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魏治明推开她,慢慢松离了她,“你今日表现很好,我会考虑给你升职的。现在太晚了,我叫司机送你回家,明天在警察署再汇报工作吧。”
一句话把人推至几里之远,关璐璐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下看到一张疏离的脸,瘦是瘦了点,但不乏精神,他的神采是因为那个电影明星吗?
她咬了咬牙关,抬头又是一张明媚的脸,“局长,我今晚累了,不走了。”说着,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我帮你按摩,保准你舒服。”
魏治明解开那双缠绕不休的手臂,不论她说什么,他都不答应,冷冰冰地推离她,制止她胡闹下去,她忽然如泄了气的娃娃,全身失去了气力。
“是因为她?”
“对不起。”魏治明叹息道,“我们之间。。。。。。以后只有工作上的关系。”忽然间,他抬头,好像有清影晃动。
关璐璐咬牙切齿,越发后悔救了他,真应该让他死在那些仇家手里,让他被千刀万剐,让他被人踩在脚下□□,这才解恨,解心头之恨……这么快就要把我甩掉!没那么容易!我关璐璐岂是你的玩物,岂能被你白白利用。
“好啊,你选她可以,以后我不会在秘统局干了!”关璐璐转身便走,她不愿意在他面前流泪。那一刻,她多么希望他能狠批她一顿,然后把她吼回去,这样才是以前的局长,凶悍的局长。
可惜他没有,他只是默默地站了会。
待她回过头来,伫立的人已消失,那扇窗被拉紧。
一道凌厉的目光盯着高处。
“我不会让你毁了局长的。”
从家里走出来的汤宇徽,沿着湿漉漉的石板地向弄堂外的大马路走了去。与父母相聚,回到故里,本是一件慰籍之事,但父母的话又把他推向了一条死胡同。
父母亲膝下只有他一个孩子,对于他无故被人押送到边境之事,日夜不安,半年过去了,父母都急白了头。他们一致认为,这都是霓裳的错,长得太漂亮,又是一个风头出尽的电影明星,就算她性格不错,也不能阻止她带来的灾难。
父母的意思,汤宇徽十分清楚,但他不甘心,至少要见一面未婚妻,才能让他彻底死心。他一定要见到霓裳,抱着这份决心,他决定先去找周露。
刚出了马路,一个人现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汤先生,别来无恙。”范严伦嘴里叼着一根烟,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汤宇徽记得这个人,那日来公司抓他的人正是范严伦,与他交接的人一直是范严伦。他从未见过那个局长,想必那个局长也不想见他。
两人走进一家俄罗斯饭馆,等菜肴上桌,范严伦开门见山地说,“汤先生,我今日来,是想同你讲个喜事。”
汤宇徽看着这个头发梳得光溜溜的男人,生出厌恶感,“我如今还能有什么喜事?”
“我也就长话短说。我们局长已经说了,让你做战时货运管理局专员,专门负责滇缅这一块。要知道,这可是一块肥肉啊,别人想抢都抢不来。”范严伦说完之后嚼了口大列巴面包。
汤宇徽早就知道没有好事,他径直睨着范严伦,“恐怕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聪明!”范严伦把那大列巴吃了个干净,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我不接受!”汤宇徽挺直腰板,他从边境回来那一日就已预感到不祥,随着他四处托人找霓裳而未果,他越发难以抑制心中的恐惧。
范严伦的笑全部收敛,他慢慢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纸包,还有一个药品,放在桌上,“汤先生,你的面前本来是康庄大道,可你如果不识抬举,就只有一条路。”说着,推了推那药品,汤宇徽的脸色立刻跌下,范严伦看到效果了,“我看。。。。。。你还是拿了这笔钱,再到云城去上任吧。只要你在云城,票子就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流进你的腰包,何愁找不到漂亮女人,为什么要为一个女人寻死觅活呢?”
汤宇徽的心在滴血,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拼命想要掩饰自己的不堪,“不行,我要见霓裳。”
当说出霓裳二字时,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啪的一声放在桌上。
范严伦变了脸,“汤先生,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我们局长念及你和她的情份,才会对你好生相待,若你非要撞南墙,我可就不客气了!”
汤宇徽刚要站起来,就被两边的男子给强行按了下去,“你!你们这些。。。。。。强盗!”在他心中,魏治明就是个强盗,强夺未婚妻,逼他们分开,现在还企图恐吓他,他料想到最坏的结果,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你有本事就把人抢过来啊!”
是啊,我没本事,汤宇徽气得眼都红了,肩膀上的掌力让他根本无反抗之力。
范严伦把一碗蔬菜汤喝光了,“顺便告诉你一句,霓裳小姐和我们局长情投意合,她是自愿和局长结婚,所以。。。。。。我们局长才不是强盗!”
“胡说!你胡说!”汤宇徽激动地拼命按住桌子。
在预约的时间,魏治明携霓裳来到了位于霞飞路的一家着名的意大利婚纱礼服店,
当他们下车之后,整个店的人都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那些金黄头发蓝眼睛的男女职员分别问候了霓裳和魏治明,然后簇拥着一对新人,往婚纱店里走去。
霓裳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里走动的身姿,脸上陶醉的笑容都被一个黯然神伤的人看清楚了,她的眼里根本看不到任何人,满脸的桃色,并不是胭脂的作用。
魏治明高壮的身姿往她身边一立,两人亲密地说了些话,接着,魏治明突然搂了她,在她的脸颊旁使劲吻了一下,她并没有反抗。
原来这才是真相!
当真相暴露无遗,当事人就像被雷劈中,立在原地无法行动。一种麻木的滋味传遍了汤宇徽的全身,明净的玻璃窗内,那个嫣然柔媚的女人,是霓裳吗?
“汤先生,你亲眼见到了,该死心了吧。”范严伦拍了下汤宇徽的肩,汤宇徽竟然不偏不倚地摔靠在墙上,可他仿佛不觉得疼,因为麻木还在蔓延。
见汤宇徽呆滞的模样,范严伦拉住了他,“天涯何处无芳草。汤先生,你是明白人,不会做愚蠢的事……走吧,我们去报馆。”
元月十二日,申报的公众社会版上刊登了一则解除订婚关系的声明,本来不是多大的新闻,可那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到底吸引了读者的注意。
一周后,另一个结婚声明登在了同一个版面上,于是,全沪上城的人都知道了,电影皇后与统治局局长大婚的消息。
这个消息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一个消遣。
几日来,顾铁生在政府办里,听到最多的就是对这个消息的闲侃。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同事们似乎许久没有这么尽兴,把男主角和女主角之间的事情添油加醋,堪称天马行空,好像她们亲身经历了一般。
可是,谁又会料到,霓裳在为他的组织工作,忽然想到周露的话,魏治明到底要干什么,他对霓裳难道是认真的。。。。。。竟到了要结婚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