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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陶织沫心中腹诽,说得她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似的,想当年她跟着南宫辞的时候,什么样的良辰美景没有见过?至于那皇后,见她做什么?难不成见她一面还能升天不成?
腹诽归腹诽,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是中听多了,陶织沫轻咳了一声,柔弱道:“若是能病愈,织沫自当前往的了。只是如今病休缠身,若是入了宫,恐过了病气给宫中的贵人。”说着,又忍不住重重咳了几声,她咳嗽并未掩嘴,也不回避,偏偏这陶夫人靠得近,于是她咳嗽出来的沫子便不小心溅了几星到陶夫人脸上。
见陶夫人突然一怔,陶织沫自觉有些过了,连忙低头掩嘴当作没看见。
陶夫人反应过来后,一下子脸都绿了,可是又硬于面子不便发作,只能掏出帕子装作不经意地擦了擦脸,同时又觉得心中有些憋气,便站了起来,冷言道:“罢了罢了,你就好生休养着吧。”
见母亲起身离去,陶织锦也柔柔说了声,“不打扰六姐姐休息了。”便随着陶夫人走了。
二人出了潇潇院后,陶织锦忍不住开口问道:“母亲,您说陶织沫这是真病还是假病?”
“谁知道呢,本来是没病的。”陶夫人鄙夷道,又拿帕子重重擦了几下脸。
“那、她是进不了宫吧?”陶织锦心中有些不平,凭什么她一个庶女也能进宫?也不知道姨母传她入宫作甚。若是让她也去了千秋宴会,说不定她还会在宴会上遇到雍王爷呢。
“你以为,宣她入宫是好事?”陶夫人冷嘲,“只怕是容太妃使的计了。”
陶织锦闻言,眼前一亮,“那母亲,快想办法让她入宫呀!”
“放心,等一下就跟你姨母说。”陶夫人说着,嘴角泛起冷笑。
第二日,宫中便来了两位女医,可惜诊了半日,一个说是风热感冒,一个说是暑湿感冒,二人争执不下,只是都建议卧床静养,不宜外出。
陶夫人得知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命人将女医送回宫中。看来这洛遥思的医术还真是不得了。今日闹了这么一出,一来是试探一下真假,二来也是给太妃娘娘一个交待。
当相府的所有人都以为陶织沫不用入宫的时候,陶织沫也是这么想的。此时的她,虽然还是发着高烧,却是一身轻松,翘着二郎腿正在吃冰镇的葡萄,只要等一会儿她们入宫了,她就可以吃解药了,莫其妙可是嫌弃了她多日了。
正吃得欢,忽听得门外轻咳一声,陶织沫知道,是紫灯来了,连忙将葡萄移到洛遥思跟前,一手抚着头,装病痛模样。
“小姐!”紫灯匆匆而入,“快快准备,要入宫了!”
“什么?”陶织沫瞪大了眼,“入什么宫?”
“外面有公公传来了圣上口谕,宣小姐即刻入宫,参加皇后娘娘的千秋节!”
“什么!”陶织沫嘴巴张得像鸡蛋一样大,“怎么会这样?”
“小姐你快点吧!”紫灯一阵慌乱,“公公说不需要您去接旨,只要您在两个时辰之内准备好就可以了,他候着您呢。”
紫灯说完,她身后春桃又补充道:“夫人也知道了,不过夫人只说了句别让公公久等了,便和七小姐入宫了。”
陶织沫顿时脸皱得像苦瓜一样,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才能不入宫。一旁的蝴蝶犹疑了片刻,便对身边的丫环们吩咐道:“快去准备香汤给小姐沐浴。”
听了她的命令,一下子潇潇院中的丫环们都手忙脚乱了起来,暮雨采薇二人忙去给陶织沫挑选衣裳首饰,连洛遥思也帮起手来,而蝴蝶这边则立刻飞鸽传书了一封。陶织沫苦着脸,任由她们摆布起来。
☆、第100章 千秋盛宴
陶织沫一出浴,便有三四个丫环拥上前来,忙着用毛巾帮她吸干长发,还有几个丫环为她穿上熏过百合香的襦裙。
今日,暮雨为她准备了一套浅绿色的半臂及胸襦裙,只在裙摆处绣有几处淡雅的玉兰花。穿好衣裳后,暮雨便开始为她盘发了,因着发未全干,便帮她轻松地梳了一个垂鬟分肖髻,想着入宫后当能全干了。在她乖乖坐着盘发的同时,蝴蝶一双巧手灵活地为她绘着淡雅的妆容。
陶织沫闭着眼睛任由蝴蝶作为,又不安道:“皇上无端端叫我入宫干嘛?你们说这次谁陪我入宫好?”
“小姐,含一下。”
陶织沫口一张,蝴蝶便迅速塞了一个红饼在她双唇之间,待陶织沫轻含后,她又快速取了出来,道:“这次我陪小姐入宫就是。”
“你陪?”陶织沫微诧,不过想了想,确实身边也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一个多时辰后,穿戴整齐的陶织沫便在下人们的簇拥下来到了前厅。
一入厅堂,便见一个穿着太监服的公公静坐于厅中,公公年约三十,面白无须,见她到来后起身,将拂尘往手臂上一拂,静立站好。
“公公有礼了,”陶织沫福了福身,温婉道,“不知公公怎么称呼。”
“不敢当,陶六小姐唤咱家小李子就得了。”李公公虚行了一礼。
二人寒暄几句后,这李公公便带着陶织沫出府上轿,入宫去了。
李公公与蝴蝶二人一前一后行于轿外,蝴蝶快步跟上了李公公的脚步,李公公见她跟上来了,压低声音道:“此事王爷先前并不知情,是七公主在圣上面前提起了姑娘,圣上便心血来潮传唤了,许是……想为王爷与姑娘指婚。”
蝴蝶面无表情,“主子怎么说?”
“主子并无交待。”李公公微微垂首。
“知道了。”蝴蝶说完,自觉放慢了脚步,并行在轿窗边。
待陶织沫入宫的时候,已是月华初上。
很快,便有擎着八角宫灯的宫女们前来带路,行了一段路后,远远地便看见了不远处一座灯火辉煌的宫殿,殿前殿内皆有人影不时晃掠而过。渐行渐近,依稀听得殿内传出阵阵吹笙鼓簧之音。
待她们一行人行至泰华殿恢宏的大殿门口时,门口的常事公公例行询问了一番,问清情况后并无往内通报,而是命殿中的宫女们牵引着陶织沫及她的丫环从偏门悄声进入。
陶织沫进去后,见大殿中央一侧摆放了一排浑厚沉重的编钟,青铜色的钟身质感深沉,上面浮雕着栩栩如生的鸟兽图,十数个身穿宫装的伶人井然有序地演奏着,或轻击,或重撞,优美的乐声时而圆润淳朴,时而清脆明快,俨然是一场庄重难得的声乐盛宴。
殿中除了乐声再无一丁声响,大家皆面目沉醉,倾耳聆听。宫女们端着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肴如游鱼般流畅地行走于宴席之间,整个大殿的每一处角落皆是铺上了柔软的锦绣毛毯,就算瓷玉落地也不会发出一丝声响。
很快,领头的宫女便将陶织沫安置在了陶府女眷这一席,座上只有陶夫人和陶织锦二人,陶织锦下座空出一位,显然是留给她的。
陶织沫朝陶夫人福身致意后悄然入座,除了邻桌的几位女眷多看了她一眼,倒也没引起别的什么人注意。
刚坐下没多久,便有着粉色宫装的宫女前来,在陶织锦身旁恭敬低语道:“请陶小姐移步侧殿,为稍后的献唱做准备。”
陶织锦温婉地点了点头,却在起身那一刻悄悄瞥了陶织沫一眼,而后在宫女的带领下款款离去。
陶织沫这边眼观鼻鼻观心坐好,好一会儿后才开始悄然地打量起周围来。她们这一桌离上面的尊座不远,虽然不能将尊座上面那些人的面容看个仔细,可也能从他们华丽的穿着上辩出各人的身份。
最中间的是皇上,他的左手边坐了身穿凤袍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过去是四位年纪皆不过双十的华服女子,陶织沫猜是四妃。
皇上的右手边坐着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今年高寿六十八,因保养得体看起来约莫五十出头,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雍华贵气。她的身侧坐着她的几位儿媳——四位太妃娘娘。
陶织沫看完尊座上的众人,又偷瞄了一眼首座,却没见到南宫辞的身影,忽而意识到自己这席是在右座,当朝向来以右为尊,以南宫辞的身份当是位于右座首座,所以他们当是在同一列的,只是自己与他隔了五六桌之遥,便见不到他了。
很快,一曲终了,编钟声余音渺渺,如梵音般荡漾在诸人心间。趁着诸人仍在回味着这百年编钟的余韵时,几位公公悄然无声地搬移了一座质感浑厚典雅的凤首箜篌至大殿中心。一会儿后,有手持拂尘的公公拖长嗓音在殿上高声宣告,“有请右相府嫡女陶织锦献艺!”
话一落音,便见换上奢华宫装的陶织锦从殿门雍荣雅步款款行来。其身后,有十数位如花似玉的舞伎从大殿两侧井然有序步入殿中。
陶织锦行至殿前行了一个端庄的万福,声音娇媚而不做作,“臣女陶织锦献上一曲凤求凰,祝嫣太妃娘娘千秋万福!”
皇上面如春风,声音爽朗,“久闻七小姐琴艺奇佳,看来今日朕是有耳福了,准奏。”
陶织锦垂首浅笑,“皇上妙赞,臣女献丑了。”
语毕,纤纤玉手抚上冰丝弦,流动的音符自她指尖溢出,悦耳空灵,身后的舞伎摇曳着柔软的腰肢如缎带般萦绕在她四周,愈发将花容月貌的她衬得如天仙般脱尘。
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仿佛她是下凡的九天神女般。可她柔媚的眼神,却独独看向了右座上的南宫辞。因着距离有些遥远,陶织锦也看不太清他的容颜,只能看到坐上的他坐姿随性自然,却自有一股风流韵味。
只是,这南宫辞并未看她,目光紧紧锁在他手中的琉璃夜光杯盏上。
曲终舞毕,第一个开口的是殿中最尊贵的人——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声音虽有些苍老,却是中气十足,赞赏道:“好!好!好一个妙人儿,不仅这模样生得倾国倾城,琴艺也是一绝,是个兰质蕙心的。”
众人纷纷附和,久闻陶右相嫡女貌美无双,才艺双绝,可因其年幼,极少在众人面前露脸,今日算是第一次正式露面了,真是一曲惊人,只怕今日后右相府提亲的人就会踏破门槛了。
太皇太后笑容满面,又亲切问道,“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陶织锦从容微笑道:“臣女今年十四。”
“好,好,”太皇太后似乎甚为满意,又看向嫣太妃,“若哀家没记错,你还是她姨母吧?”
嫣太妃笑着应道:“是,锦儿是本宫妹妹所出。”
“哦。”太皇太后似恍然大悟,“我看这丫头知书达理,可曾许人家了?”
此言一出,座下的南宫辞立刻就看向了皇上,皇上顿时眉目一跳,今日他召陶织沫入宫可是招来南宫辞的冷脸了,他明明是为南宫辞好,可他却不领情。
“这个,”嫣太妃巧笑嫣然,“还不曾。”
“这个丫头,才貌双绝,倒与哀家的外……义孙儿看着登对。”太皇太后说着望向南宫辞,这个,本来就是她的外孙儿,她心肝女儿留下来的唯一血脉,可惜如今却只能改名换姓,连她都不能明明白白地与之相认。
“咳咳,”皇上连忙开口插嘴道,“果然,这陶七小姐不仅容貌惊为天人,才艺也是一绝!朕,甚为欣赏啊!”
皇上此言一出,惊得陶织锦手一震,连太皇太后也看向他。他顿时觉得不妥,怎么这南宫辞瞪他一眼,他就把火往自己身上烧了,忙轻咳一声,正经道:“赐玉如意一柄,四尺红珊瑚两座。”
他话一落音,太监总管便立刻提高了声音,“赐,陶七小姐,玉如意一柄,四尺红珊瑚两座。”
皇上的一番举动已经打断了太皇太后与嫣太妃二人的一唱一和,等她们再开口,倒像是在话家常一般了,而陶织锦只能谢恩后回座。
陶织锦回座后,太皇太后又对皇上开口道:“皇孙儿,哀家年纪大了,就盼望着抱曾孙儿呢。皇后蕙心纨质,你们二人可得抓紧了。”
皇后闻言,微微垂下了头,面上挂着温婉的笑。
“皇祖母,频儿脸皮薄,当着这么多人儿的面您可别打趣她。”皇上宠笑道。
“唉,”太皇太后突然一声叹息,“你看看你,皇宫佳丽三千,再看看你的义弟,府中连个侍妾都没有,你这个做义兄的,可得上点儿心呢。”
皇上面上堆笑,“皇祖母放心,说不定我这义弟,早就有心上人了。”
“哦?”太皇太后一听来了兴致,“是何人?”
☆、第101章 凤颜大怒
皇上略有为难,又笑道:“是何人,到时让他带来给皇祖母见一见,您不就知道了?”
“这个……”太皇太后又看了一眼座下的南宫辞,见他神色如常,自顾饮酒。
唉,她的这个乖孙儿,以前少年时无忧无虑,可爱笑了,笑起来一双眉眼与他的母亲一模一样。可是自从离去几年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再也没见他笑过了。
“皇祖母,”这时,下座上的七公主拎起裙摆,站起来笑道,“我倒猜出来一个人儿?”
“哦?”太皇太后一听起了兴致,连忙招呼她过来,“柔儿快来给哀家说一说,是何人?”
七公主莲步轻移过去,悄悄趴在她耳旁说了几个字。可是这太皇太后一听,当即就黑脸了,冷哼一声,“呵!那个白眼狼!”
右相府那个陶六小姐,想是得了报应了,这么多年病在府中。也多亏是病在府中,若是敢出现在她面前,她定然不会让她好过。只要她活着一日,这个白眼狼就休想嫁给她的宝贝外孙!做妾也断不可能!
见太皇太后气得胸口微喘,七公主连忙吐了吐舌头,自觉说错话了,赶紧跑回自己的座位上乖乖坐好。只是坐好后,低下头来勾唇一笑,看来这陶织沫,比她们想像中的更招太皇太后的怨恨呀。
她轻抬眼眸,看了一眼座下浑然不知的陶织沫。就算今天你能逃过皇祖母这一关,你也出不了宫!思及此,她的眸色中掠过一丝狠绝。
陶织沫这边正夹起一块紫芋丸子欲往口中塞,忽闻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楼兰王子、楼兰大公主到!”
陶织沫手一滑,见那丸子咕噜咕噜滚下了地。
楼兰王子?楼兰大公主?那是……几秋吗?楼兰公主?
她随所有人的目光望向了殿门口,堂上的众人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纷纷倒吸出一口冷气,一时间,吸气声就如风吹麦浪般从堂上席卷而过。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在了那风华绝代的二人身上,久闻楼兰王室中人貌美无双,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传说中的楼兰兄妹,一对容貌与气质皆惊为天人的龙凤胎!走在前面的楼兰王子身形颀长,眉目如画,美如冠玉,绝色的五官与身旁的胞妹如出一辙,却又无一丝女气,反而显得俊美异常,一时间看得未出阁的少女娇羞低眉,却又偷窥不止。
他身后的楼兰公主肤如凝脂,腰如约素,身段极为妙曼,比一般的中原女子要高挑一些,更显得气质出尘无双,所谓天香国色,莫过于此!
陶织沫如同所有人一般,嘴巴张成了鸡蛋般大小。这个、就是几秋的原身??这时,几秋却在经过她眼前时斜瞄了她一眼,见了她的模样,唇角又勾起坏坏一笑。他这一笑,又引得不少少女掩脸娇羞不已。
陶织沫回过神来,忙擦了擦口水,便见周围的人不论男女老少皆是瞠目结舌,连一旁的陶织锦也都红着脸看他。
看来,她还算是反应比较快的了,毕竟以前对着南宫辞久了,也是自带一点免疫能力的。可是,再看一眼那紧跟着楼兰王子的公主,分明是和以前一样的面容,只是……胸,真的没以前那般大,也算是玲珑有致,只是远无之前那般丰满了。
刚刚楼兰王子的那个眼神……她已经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几秋!而楼兰公主,她解毒了?那阿难是不是也跟着解毒了?
就在陶织沫看着楼兰公主发呆时,那楼兰公主突然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一双明眸大眼滟潋动人,只是眸色有一些复杂。
待楼兰使臣献上贺礼后,皇上笑语赐座,楼兰王子等人谢恩后从容入席。只是那楼兰使臣很快又站了起来,他年约三十来岁,留着满脸的络腮胡,开口声如洪钟,几乎响彻了大殿,“启禀圣上,我等久仰中原文化,来此也数月有余,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实让我等深为震撼!不瞒圣上,我国公主数年前也曾来中原游玩过一段时日,自那之后深爱中原文化。此次远行之前,我王已有言在先,若我们公主殿下能在中原觅得如意郎君,愿与贵国立下百年契约!”言毕,这使臣便双手奉上一道玉轴。
“哦?”皇帝身子微微前倾,“呈上来。”又笑道,“莫不是贵国公主已在我国中觅得良人?”
那使臣爽朗大方笑道,“正是!”
皇上微微一笑,却并不答话,接上太监呈上来的玉轴后,展开扫视了几眼,又合扰了上去,笑道:“今日正逢嫣太妃寿辰,不谈国事。王子若是明日方便,不若再与朕细谈一番,如此可好?”
座上的风侃然风流笑道:“自然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