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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别哭了。”他柔声轻哄,手抚上她微鼓的面庞,轻拭着她的眼泪。
“痛。”她颤声道,身子瑟瑟发抖,她忍受不住这种痛楚,如同被人劈开了一般。
“乖,等会儿就不痛了。”他手抚上,想使她更动情些。
布幔内,摇椅前后徐徐摇荡着。暧昧的烛火透过紫色的纱幔,依稀看得到一个身形玲珑的女子上下起伏的身影,伴随着她隐约的低泣声。
初时,她如同在风平浪静的海浪上,随波逐流……渐渐地,天空鸣过闪电,海面上的风浪逐渐大了起来,开始了并不算轻柔的晃荡……海浪变得越来越大,波涛汹涌,她如同一叶单薄的扁舟挣扎在一望无垠的海面上,像是望不到尽头,她也不知自己在风浪中飘摇了多久。终于,海面上出现了积蓄已久的暴风雨,狂风暴雨掀起的惊涛骇浪披头盖脸朝她袭来,将她击得溃不成军,扁舟覆没,她整个人也彻底淹没在了浪潮中。
海面渐归于平静,吊椅也寂静了下来。
夜深人静时分,她趴在南宫辞胸前低低抽泣着。
“还痛?”南宫辞轻声问,手抚过她柔顺的秀发,落在她光洁的背上。他从未这般满足过,就像前生今世,第一次得到了她。
陶织沫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她与南宫辞不合适,真的真的很不合适。他将她按压下去的那一瞬,简直就是一场恶梦,仿佛切身体会到了骑木驴般的酷刑。
“以后就不痛了。”他低低说了句,明明是句安慰的话,却听得陶织沫身子一颤,几乎又要哭了出来。以后?还有以后?
陶织沫累得说不出话,胡乱应了后便趴在他胸口沉沉睡着了。
第二日,陶织沫破天荒地睡到中午。她只动了一下,便觉得全身像被碾压过的酸痛,根本无法再动弹了,累得连眼皮也不想睁开。可是没一会儿,便有一张温热的唇落在了她的脸上,脖间。她缩了几缩,那张唇还是如影随形。
陶织沫终于忍不住伸出手轻推了一下他,可是却被人轻轻抓住了小手,吻得手心发痒。
“还睡?该醒了。”头顶传来温柔的声音。
陶织沫闻言,突然揉了揉眼睛,待看清楚他的脸时,连忙坐了起来。可是一坐了起来,又身子一软趴倒在他胸前。
“什么时辰了?”陶织沫也不敢看他,伸出素手轻撩起纱幔,见外面天已大亮。
“近午时了。”
“什么?”陶织沫又坐了起来,顾不得周身疼痛,“你肚子饿吗?我去做饭给你吃……”她今日睡过头了,连忙手忙脚乱地找自己的衣裳。
“不饿,不急。”他拉住她。
陶织沫好不容易寻了自己的外袍,却怎么也寻不到肚兜,探头一看,才看到肚兜掉到了石床上。她连忙套上外袍,因着她睡在里面,便一只脚横跨过南宫辞。可是一抬脚,便有一阵抽筋似的疼痛,尤其是下身极为酸痛,两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南宫辞身上。
这个动作,是她昨晚再熟悉不过的了。陶织沫即刻像见鬼似地连滚带爬地爬出吊椅,差点就要头朝下直直往下栽了,南宫辞拉了她一把,她又落入了他怀中。
“怎么了?怕我吃了你?”南宫辞皱起好看的长眉,她为何这么怕他?
陶织沫哭丧着脸,她不就是怕这个,她现在全身都痛啊。
“沫沫……”南宫辞吻落下,“我有点饿了。”
“行行!”陶织沫大喜,“我给你做饭。”
“可是我只想吃你。”
陶织沫一听眼泪就掉了下来,“不要,我不好吃。”
“你很好吃。”南宫辞自觉正说着情话,却在下一刻便看见了她的眼泪,脸色一下子僵了,讪问道,“这是怎样了?”
昨晚他表现不佳?不可能!昨夜他虽然在下,但仍处于主导位置。虽然双腿不能动,但除了双腿,该动的一刻也没闲着!那是他不够温柔?可是昨夜,除了刚开始不温柔了一下,后面他已经尽量轻柔了下来,隐忍得他都快疯了。
“沫沫,你告诉我,是有什么问题?”他神色较真得像一个孩子。
“我痛。”陶织沫眼泪直往下掉。
“只是……这样?”南宫辞舔了舔唇,“有什么问题你说。是……节奏不对?轻了重了?快了慢了?”
陶织沫一时间被他的问话羞得满面通红,扯稳了衣裳就扭过身子,下了吊椅后拾起肚兜就趔趄着跑了。这个南宫辞,瘸了也是只大老虎!吃人不吐骨头!
南宫辞看着她东歪西倒的背影迟疑了片刻,心想若是让歧路给他捎本春宫册来,会不会有些难。
他的腿,还是得尽快治好。亡羊他们已经搭天梯搭得差不多了,只怕这两日就会到了。歧路最近来的三封信,无一不是在催他尽快归位。以他那般淡定的性子,能连催三封,只怕是真的顶不住了。
他如今内力已恢复,其实也是可以动身的了,并不一定要等腿好了再走,或许他只是在帮自己寻一个借口吧。
若是回到了崖上,他们,还能像现在这般相依为命吗?她还会像现在这样照顾他吗?他还会这样地依赖她吗?或许不会,或许会有了替代的人。
唯一给他带来安慰的,是她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是他的女人。想到这,他稍微心安了一些,觉得自己像是抓住了她。
陶织沫哭丧着脸煲地瓜粥,觉得仍是疼得利害,只能蹲坐在地上。现在才发现他们二人不合适,似乎有点迟了?
“小夭!你怎么了?”背后传来怪老头的声音。
“我、我没事!”陶织沫连忙强撑着站了起来。
微风一吹,扬起她的长发,露出她脖间迤逦而下的吻痕,怪老头一看,整个人都像被点了穴一样,怔怔的,瞬间感觉利刃穿心。
他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暴躁地喘着粗气,原地乱转圈子,口中喃喃自语,“小夭!小夭!小夭!”
“小师兄……”陶织沫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
“小夭!”怪老头叫了起来,却是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你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喜欢二哥!”
“放……”陶织沫被他掐得直翻白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突然这般狂躁,此时的她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怪老头双目通红,狠狠收紧了双手,片刻间手背便青筋横出。
直到陶织沫昏厥了过去,他才松开了手,却是紧紧抱住她大哭起来,“小夭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陶织沫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被怪老头抱在怀中,二人坐在一棵百年梨花树上。
见她醒来,怪老头松开了她,陶织沫连忙寻了个安稳的位置坐好,抱住树干。她有些害怕,这棵树好高啊,小师兄该不会想把她摔下去吧。
“你不是小夭。”怪老头突然道,眸色中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清明。
“我……”陶织沫唇张了张,低声道,“我不是。”她从来没说过她是,可是……还是欺骗了他。
“你是她什么人?”
陶织沫没说话。
“你是她女儿。”他忽然伸出手了,用有些粗砺的掌心包裹着她的脸。陶织沫垂眸,听得他低声道,“你是她和二哥的女儿。”
他忽然松了手,低头黯然道:“我就知道,当年小夭不会无缘无故地跑了。”他突然双手捧住脸,低泣不止。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40W了啊!然而杀手还没码完(流泪)
再过5…10章,将会迎来本文的最高…潮,这就是杀手舍不得砍掉的大纲!如果砍了大纲,在这里就可以完结了,但杀手会觉得这篇文不完整了,所以不砍。谢谢大家陪我到这里,真的走了很久了。(哎?别走啊!)
☆、第130章 ,
“小……师兄……”陶织沫红了眼眶,曾经那样浪荡不羁的一个风流公子,却是吊死在了一颗最不应该的树上。她的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唤了句,“四叔。”
“你不要叫我四叔!”怪老头一把甩开她的手,“你给我走!我不想再看见你了!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弟弟!他是你爱人!你爱他,他爱你!就像你和二哥那样你侬我侬,我只是个局外人!”
“我、对不起……小师兄……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总之他那班手下天天在钻洞打孔,你们赶紧给我走!别扰了我的清净之地。若还不走,休怪我毒死你们。”怪老头一下子飞下树去。
“小师兄!我求求你救救阿辞,他的腿还没好!只要你愿意治好他的腿,我们什么都答应你!治好腿我们马上就走,真的!”陶织沫趴在树干上冲他喊道。
怪老头转过头来看她,命令道:“你给我下来!”
陶织沫心一惊,这树少说也有两个南宫辞那么高,她怎么下得去?
“我数三声,你给我下来!三……”
“好好!”陶织沫一咬牙,四肢紧抱在树干上,可是抓不稳,一下子整个人贴在粗糙的树皮上磨了下来,摔到地上后疼得她龇牙咧嘴的,也不知磨破了多少皮肉。
怪老头愤恨不已,一把拉住她就往洞内走,陶织沫顾不得周身疼痛连忙紧跟上,没一会儿,他就将她带到了寒冰湖边,“你不是说捞鱼吗?你给我捞!捞到我就救他!”怪老头瞪着她。
这是一张与小夭一模一样的脸,让他咬牙切齿,又让他爱之入骨。不,她不是小夭,他也不爱她,他恨她。她是小夭与二哥生的女儿呀!这是他们的女儿!二哥这个胆小鬼,竟不顾伦理玷污了她,又不对她负责任。她就那样地离去了,独自一人承担二哥的过错!想到十六年前的事,他心中愤恨无比,却又无处发泄。不,或许他寻到了发泄的地方。
陶织沫看了一眼寒冰湖,眼泪都出来了,这么冷,她的身子哪里受得了,而且小师兄不是说过里面没有鱼吗?
“你们两个立刻给我滚!”他话一落音,陶织沫立刻含着眼泪跳入了湖中。
冷,像是无数道冰针扎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无孔不入。身上的伤口沁了冰水尤为刺痛,可是很快便痛到麻木。冰水沁透她的皮肤,像是渗入了四肢百骸,刺骨的凉意猛然地由内而外透发出来,她颤栗不止。还未来得及在水中站起来,便承受不住地晕了过去。
怪老头趴在岸上痛哭不止。
山洞内。
一道绳梯从上垂下,迅速落下一个黑衣人。
“主人。”黑衣人轻掠到石床前,单膝下跪,“歧路有令,望主人迅速归去。”
“我腿还没好。”南宫辞轻咳了一句。
“主人,”黑衣人上前一步低声道,“另外三个牙璋落到了王后手中。”
南宫辞闻言,眸色一紧。
“王后要求王爷倒戈相向,末路未同意,最后只答应皇后不再插手王子之事,可是王后要求王爷娶小公主,歧路应了。”见南宫辞面色冷了下来,他又道,“当时情形急迫,实为缓兵之计。王后已经交出一个牙璋,余下的两个她说将在成婚那日作为嫁妆送入王府。”黑衣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圆形玉佩,只是中间镂空出一个枫状。
南宫辞接过,掏出脖间的枫玉,正好嵌入这块圆玉中。沉默了片刻,他道:“亡羊,若说我们手上只有一对牙璋,你说胜算能有多大?”
“六成。可是,歧路说过,若是王后将另一对送到圣上手中……”亡羊点到即止。
南宫辞知道,若是如此,他们不仅仅是功败垂成,只怕将永无翻身之日。他知已无回旋之地,“那小公主今年多大?”
“十五。”
他松了一口气,楼兰皇室中人年满十八才能成婚,如此说来,还有三年时间。三年时间,已够王后与风侃然分出胜负,也够他……反转这个王朝了。
歧路的能力他还是很放心的,不然也争取不来这三年的时间。只是,他隐约觉得歧路似有其它打算,只是不便在信中明说,看来还真的不能在此多呆了。
亡羊取下背后的包裹递给南宫辞,南宫辞接了过去,里面除了一套精致简洁的女装,余下的全是吃食,去了骨的叫花鸡,水晶葡萄,琉璃月酥等等,都是她爱吃的。
已近午时,可她还未回来,叫花鸡都有些冷了。南宫辞皱了皱眉,忽然听到洞里传来脚步声,是怪老头的,没有她的。
怪老头红着眼眶,走进来漠然地看着他。
南宫辞有些警觉,“她呢。”
“她睡着了。”
“睡着了?”
“躺好。”
“作什么?”
“给你治腿。”
“她呢?”
“闭嘴。”
“我要见……”南宫辞话没说完,怪老头手一扬,他便感觉昏昏沉沉地,人向后仰了下去。
南宫辞再次醒来的时候,已不知时日,只觉得自己身处于一片混沌中,全身黏糊糊的,像是被什么包裹着,眼睛睁了几睁,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再温馨不过的笑脸。
“沫沫……”他唇启,突然心安了。
“阿辞,你感觉怎么样?”耳边鸣响,传来她小心而欢喜的声音。
他张了张手,觉得自己指间像是长了蹼一般,身上也像是裹着重重的湿泥。腿,他的腿,有感觉了,可是……却使不出力,他依旧站不起来。
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他的身上,裹了一层人皮,是他自己的。陶织沫小心翼翼地撕了一层下来,他看到自己身上被水泡得发白的人皮就像一层布似的,被陶织沫一圈圈撕开,他整个人像是焕然新生。
“哇……”陶织沫张大了嘴,凑得近近的,看着他的脸,指尖轻轻划过,“阿辞的皮肤好好啊……小师兄,我能不能也换一下呀?我小时候摔了一跤,膝盖这里还有疤呢。”
“去去去,要换只能换全身的!”
“全身的也可以嘛。”她还巴不得呢。
“你不介意?”怪老头瞪着她。
陶织沫顿了顿,忽然意识到要脱光衣服让他上药,连忙转移了话题,“那他的腿呢?”
“找即墨难那小子!一个月内站不起来你让他去见即墨家列祖列宗!”怪老头吹胡子瞪眼睛,“好了,你们赶紧走吧,别扰了我的清静。要不是看在他身上那么多疤的份上,我至于帮他换皮吗……累死我了……我都累了七天七夜了……”怪老头巴啦啦边说边走,留下一个聒噪但更显落寞的身影。
“小师兄……”陶织沫低低唤了一句,目光又落到南宫辞身上,他原先的皮肤便很好,现如今,全身上下一点疤都没有,连根毛孔都看不见了,竟比她的还要嫩滑,陶织沫忽然觉得自卑心又开始隐隐作祟了。
入夜了,陶织沫依在南宫辞怀中,二人躺在摇椅上,静静相拥着。
“沫沫……”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好困啊,睡吧。”陶织沫连忙钻入洗净后拿来当被子盖的布幔中,背对着他。
“睡不着……”他的手探入她衣中,吻落在她耳边。
陶织沫紧紧闭着眼睛,扯住衣裳,准备挺尸。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没办法装死了。
“不要,痛死了!”
“这次不痛了,我保证。”
……
一个时辰后。
“如何,我说了这次不痛了?”他低惑道,他知道她的快乐。他的长袍已全然落了地,而她则是衣裳半解。
陶织沫不说话,脸依在他光洁的胸膛上。真是奇怪,上次这家伙还不肯脱中衣,这次她不肯脱了,他倒是脱了个干净。
“喜欢吗?”他低吻着她,她忍不住人往后躲,直到抵上椅背。
“不喜欢……”她顶嘴道。
“真不喜欢?”南宫辞微蹙眉,他怎么觉得,她也是快乐的?就如同他这般地快乐。
“我累死了,腰痛。”
“累?”他看她,她这次可是没怎么动,怎么还累?
“我腿酸。”
“等我腿好了,我们试下别的姿势。”
“……”
小柱香后。
“你干什么?睡觉了,别动手动脚的!”陶织沫用力拍着他游走在她身上的手。
“你睡你的,别管我。”他不满道。
“……”
不多时,吊椅内开始传出低吟浅唱的声音。
“喜欢吗?”
“……”
“喜欢吗?”他停了下来。
久久之后,才传出比蚊子还细小的声音,“喜欢……”
吊椅突然开始猛烈地晃荡了起来。
事后,他意犹未尽地看着她。
陶织沫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只想睡上个三天三夜。
“沫沫,”他抚着她的发,柔声问道,“你想要名分吗?”
陶织沫微抬眼帘,意识到他的话语后忽然来了些精神。她趴在他胸前仰头看着他,咬唇后点了点头。她都是他的人了,难道……他还不能给她一个名分吗?不,他会给。只是,他会给她什么名分?陶织沫突然有些害怕,连忙捂住了他的唇,她怕他说出来。
☆、第131章 ,
若是二人,能在这洞中相依到老,他们今晚就可以对着明月拜天地。二人以后生同衾,死同穴。
“沫沫……”他抓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