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鲎プ啪珊砂暮5粒蟊巢镀鹄础K齑洁苦樽牛斫峁龆凵窠辜薄M蝗唬驮诎桌视朐识T察觉到的时刻,他,作为船长,散发出符合他职责的光辉。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匕首,丁克冲着那抓着自己荷包的海盗的背心猛地刺了下去。
白朗立即跟着出手。唰地一声抽出腰上的佩剑,对着几个要把他们包围的海盗发出了攻击。最尴尬的要算允禩。这种遇敌时眼睁睁地只能看,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第一次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软弱。就在被小风用身体护卫住的那一刻,他真的巴不得自己立刻死去。
依靠着女人活下去,对他这样骄傲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如果指使这帮海盗背后的那个人的意图是希望借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他的话,那么,他的目的达到了。
作为男人,允禩不能保护自己,是他的失败;作为情人,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守护不了,却反而让她来守护自己,这更是他的耻辱。他不能提起刀剑,向白朗一样奋力杀敌;更不能残忍地推开好心又善良的挡在自己身前的盾牌,他狠不下这个心。于是,就这样,允禩陷入两难之地。当聪明智慧全部被抛弃,当武力械斗被提上日程作为最后角逐胜败的唯一手段的时候,他,如今这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就真的只是一堆骨头连着皮肉的垃圾。闭上眼,成为允禩唯一的选择。这一刻,他被现实剥离得赤、裸、裸,似乎就连坐着的木轮椅也消失了一样;这一刻,他找不到自己。
双方的对峙并没有因为允禩本身的挫败感而延滞。相反,矛盾被激化之后。生与死的博弈冲突得更加激烈了。丁克杀得红了眼,身上,脸上,手上全是鲜血。小风已不知道,这些血是他自己的,还是被他结果了倒在地上的两个海盗的。此刻,这个为荣誉,为职责而战的船长眼神涣散,双臂颤抖,疲乏的喘气一声接一声地沿着他干裂的嘴唇向外溢。驻留在他眼里的只有敌人的身影。乘着海盗那边发出骚乱的空档,他弯下腰,从地上拾起那个旧荷包,小心翼翼地收到胸前的衣襟里。之后,大叫一声,横架起匕首,他接住另一个跳过来海盗迎头的重击。他的匕首被震落。虽然躲避得快,可是他的手背还是被割伤。小风发出一声尖叫。恰在这时,已成功解决掉五个人的白朗朝他丢来一把长刀。就这样,丁克又有了新武器。
船长英勇的模样激发出剩余几个水手的胸中积蓄的勇气。几乎同时,他们开始反抗。或许由于气势被夺,原本几个武功显然高水手一筹的海盗,竟然仓促间,被这几个只会拳脚功夫的水手逼得连连后退;他们在拼命。
白朗如鬼魅般飘忽在众海盗身边的身影,让小风看得瞪大了眼睛。像是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般,她看得眼珠不动。或劈,或砍,或刺,或挑,或撩,或压,就算不懂得武功的外行人,也能看出他手中这柄长剑的威力。比起被他握住的这把剑,方才海盗首领的那位代言人的锁链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完全见不得人的玩意。一边咬掉舌头地冲着白朗发呆,小风一边暗自庆幸自己平日里没有真正惹怒这位高人;他的一根小手指就能打败自己。对于小风这个认识,我们可以看出她的单纯。心无旁骛的她,根本没有往深里去思考为何白朗会一直忍耐她的原因;她爱得专心,允禩成为她眼里的唯一。
原先站在船头的剩余的海盗们纷纷得了首领的默许,统统加入到包围白朗的战团中。只有贴身站着的代言人守候在那首领的周围。推着允禩躲避到靠近船舱入口的一个角落,小风默默注视着眼前的打斗。丁克虽然还在支撑,但明显可以看出,他的叫喊比他的长刀威力大,有几次,与他打斗的海盗几乎是被他叫嚷得慌乱了心神,几个水手也渐渐力衰,初起的劲头一过,他们也陷入到持久战的泥潭里,比他们更具备打斗经验武功也更高的海盗逐渐占据了优势。不远处的白朗已看不见,一个又一个裹着黑头巾的脑袋围绕住他,吼叫,嘶喊,叫骂,刀剑的碰撞,成为小风唯一能从这个大包围圈里听到的东西。
她开始担心。冷不防打量了眼允禩,她便拍了下轮椅上他的手背,她安慰他,说一切都会过去。他不语。脸上隐现出的阴影突然让她觉得恐惧。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然把她笼罩。恍惚间,小风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好似跌入一个巨大的透明的障碍物一般,她被隔离了,与他。明明能看得见彼此,摸到对方,听见各自的呼吸,可是,却感受不到真实,感受不到对方那存在的真实感。允禩明明就在眼前,他的脸没有变,还那样英俊,可是,她却觉得呆在面前的他已成为另外一个人。遥远的距离感忽然一下子把她与他拉得好远。
然而,小风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一个像小山一般的巨影投射上她的眼皮。黢黑的影子逐渐扩大,从她与允禩所在的船舱开始迅速蔓延,盖上了丁克,白朗,海盗们,最后把甲板上那个海盗首领与他代言人吞没。
“糟了,”允禩瞬间反应过来,小风愣了愣,顺着他的视线终于注意到身边悄然发生的惊奇——后边那艘大船贴了过来,正在向他们这艘船靠拢。这是一艘崭新的,灰色的大船,桅杆上的帆布又亮又黑,站在帆布下,还有密密麻麻的至少不下于二十个蒙面人的身影。的确是糟了。
“事情还有转机。”关键时刻,武力仍须让位于谋略。看了眼站在船头的海盗首领与其代言人正低头窃窃私语的模样,对着小风,允禩说出这样的判断。“别再管我,小风,现在是我们唯一剩下的机会。”说完,他取出藏在靴子里的两把又轻又薄的匕首,递到小风手里。
面对女人的惊慌,他告诉她,让她别怕。并说,这些欺负渔民,抢夺海上商人的海盗为非作歹,死有余辜,杀掉他们,实在是为了百姓除却一大害。还说,并不需要小风拼命,他说她应该配合他,智取敌人的首级。
后边的船眼看着就要贴紧,上边的海盗就要跳过来。小风已没有时间考虑。她低下头,把脸向允禩靠近。
好戏正式开锣。
男人流血的厮杀不再成为本文此处的重点,智慧的光芒胜过一切。小风的尖叫声很快传来。“啪”地一下,她挨了狠狠一个耳光。允禩扇了她一耳光。捂住脸,小风大声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肯相信我?相信我的清白?八爷……求求你……不要赶我走……不要抛弃我……求求你……”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一路上,你不检点的行为已折磨我够多,我再也无法忍受你的朝三暮四!”
小风泪流满面,跪在允禩脚边磕头哀求。忽然间洒下热泪,对她来说并非难事,她是个优秀的戏子,更是个演技精湛的演员。
男人变了脸。转动轮椅木轱辘,挨近她,猛地把哭成泪人的她掀翻,用叫她感到绝望的语气喝斥着叫她滚开。“滚吧,滚回你的京城去!滚回去见你那个大人吧,嘿嘿,这些天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以为我没有听清,你暗地里默默念叨着这位旧相好的姓名?哦,无耻的女人,此刻,还需要我替你说出这人是谁吗?”
捂住脸,小风又一声尖叫。她不再说话,面如死灰。忽然,她站起身,像是看不见任何人,看不见任何物品般,用直愣愣的眼神越过丁克,越过白朗,走到了距离船头很近的一处船侧,她背对着允禩,背对着那两个观众,挺立着窈窕的身影,可怜至极的站立在呜咽的海风里,她失声痛哭。
“田文镜,咱们来世再见!”
话语刚落,她便做了一个要跳海的动作。当然,她表现的没有丝毫犹豫,可是这个不须要犹豫的动作被拆解,用相当不露痕迹的表现方式用慢镜头被演绎。被众海盗包围住的白朗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喊。当然,这出戏的两个观众更不答应。那个神秘的海盗首领着了急,在他那魁梧的代言人的帮助下,这首领被托着腰,即刻飞奔到小风身旁。他把她拉住。身旁是他的代言人。小风紧闭双眼,苍白的容颜进入他们的眼帘。忽然间,两人觉得心痛。按了下胸膛,他们才发觉自己流了血。
☆、CHAP164 逃难二重曲之小风篇6
小风毕竟属于女流之辈,力气不够大。因此,两个海盗只能算受了伤,并没有性命之虞。
魁梧的海盗代言人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地把匕首从自己心窝上拔下,闷哼一声,按住心窝,狠狠瞪住谢小风。小风被他看得害怕,连连往横卧在船檐的木栏杆后退。方才,在假装跳船的瞬间,她被搭救她的这两人拉回,现在,她倒是真的要往下跳了。允禩与白朗的惊叫紧跟着传来。然而,他们对此刻的她同样,同样地无能为力。
“住手,长蛇。”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神秘首领突然说话,用忍耐痛苦的声音及时把一步步逼向小风的代言人制止,他喊出那位代言人的绰号。想到藏在那袖口中比蛇还毒的锁链,名副其实的认识被小风体味。
匕首也插在首领的胸膛。小风发现,他受伤的程度更为严重。贴在他口鼻上的黑布被艰难地抖动。中等身材的男人身体摇晃,最终在“长蛇”的扶持下才勉强站稳。
怪异的滋味涌上小风的心头。突然,她瞪着眼前这位海盗首领,感觉到不对劲。刚才那个声音……从他嘴里冒出的声音……似乎……似乎……她在哪里听到过……这人是谁……她必定见过……可是……怎么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呢?
白朗摆脱掉阻拦在眼前的若干“障碍物”,几次兔起鹘落,在小风还没有意识到之前,飞奔到她身边。允禩也朝这边赶过来。他疯了一般地转着轮椅木轱辘,如喝了酒的公牛般往小风这边冲。平日里最讲究仪表的他此刻不顾散乱的头发,不顾周围各处飞溅的血迹,低吼着把全身力量集中在双手,拼命推转木轱辘,然而,甲板不是他的舞台,他被横在他前面的一具尸体给畔倒,从轮椅上摔落。然而,吃痛中,他仍然没有放弃,一手拉着长袍下嶙峋如火柴的没有知觉的双腿,一手肘部撑在甲板上,他继续用力,匍匐前行。
小风看着爬在地上的他,流出了眼泪。按住胸口贴身藏好的那个油纸包,她脸色更加苍白。
白朗凑过来问她要不要紧,她微微摇头。被面前允禩这副画面震撼的她此刻说不出任何的话。而此刻,绰号为“长蛇”的那个海盗已为那首领拔出匕首,痛楚的低吟被隐忍。这时后边的那艘大船贴近,另外几个海盗跳过来,立即围住受伤的同伴。“长蛇”与他的首领得到了第一时间的救治。他们的伤口被包扎。或许是体质的缘故,那首领似乎感觉喘不上气。于是,黑色的面巾被取下。一张叫允禩失望的脸露在众人面前。不是田文镜!
小风的反应与允禩不同。她仍然盯着躺在“长蛇”海盗臂弯里的那个首领,脸上惊异的神情越来越古怪。
“是你?田——修——远?老天?怎么会是你?”时间真是最迷惑人的东西!数月的光景,竟然能叫昔日矮胖的少年长高这么多,还有那张脸,若不是她仔细辨认的话,几乎不能准确地把他认出!
“小风姑娘,你可真够狠心的……哎哟……”田修远按着被纱布包裹住的胸口,表情讪讪地朝她龇了下牙,眉毛缠绕在一起。
突然间,小风明白过来,很多事。田修远被确认的身份已说明一切!还用再问,是谁派他来这样失去意义的问题么?显然多余。可是,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早在廉亲王府出事的那天晚上,她让张婆子向站在府邸门口的那位大人索取昔日留给他的一卷青丝的时候,她以为,他已能明白一切。他,她的先生,曾走入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是多么地敏锐。曾经陪伴她整日浸泡在诗书画卷中的他,在感触力这方面,丝毫不比任何人逊色。所以,她以为,借用索取定情信物的方式,她想表达的意思已表露得很浅显。他不可能不懂。那一刻,她是准备着与允禩同死的。送去给宫里小蝶的那封信在他们心中产生的期盼在那时已被遗忘。能与心爱的人度完生命的终结,小风觉得此生没有遗憾。然而,总是不叫人遂心如愿的上苍很快又把他们捉弄。就像那位大人不肯还她的青丝一般,把握住他们两人性命的皇上也不再需要他们项上的人头。他们不用去死了。然而,却仍没得到自由。被监视,被看管,被限制的感觉由皇上的眼线,白朗贯彻得相当精确。可虽是这样,小风也觉得知足。毕竟,那时,在乐观的她看来,能与情人一起吃苦,也是一种幸福。过去的一切都被她斩断。甚至,她幻想,她会与她的他无忧无虑地生活在碧蓝的天空下,清澈的海水旁。那时,她的草药早已种植成功,他已恢复如常。他们还有了孩子,有几次,在马车里,她甚至梦到稚嫩可爱的小脚丫踩在鎏金色沙子上留下的脚印。若不是允禩不堪劳顿颠簸的身体转移掉她的注意力,这一趟往南的旅途真会让她从梦中笑醒。过惯了苦日子的小风不怕吃苦,她怕的只是连日的奔波会伤害允禩的身体。在这种认识的驱使下,她才做出宁可用自残自己身体来换得让允禩得到数日休憩与调整的那样激烈的处事方式。这就是她对允禩的爱。也是她真正的爱。没有同情,没有报恩,没有多余一点儿杂质。
想到这里,她注意了下田修远瘦削下来的脸颊,忽然,联想到他的主人,想到与田文镜度过的那一夜。这时,一种难以说清的情绪攫住了她,以至于让她产生某种奇怪的逻辑。她想:从本质上来说,似乎,在把女人最宝贵东西交给田文镜的那一夜,在她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她的某种目的便已明确。剥去感动,报恩,或一时心思荡漾的因素外,报仇仍是她的主题。显然,这么做,只是为了能进一步接近那时还是她仇人的允禩。为她进一步的勾引做准备。荡妇的角色并不需要一个处、女来演绎。于是,她的思维混乱起来,不禁喃喃自问:“难道,一开始,我会和田文镜在一起,就是这样的目的?——允禩便是这个目的之核心!”这种不断深挖内心,敲骨入髓的自问方式吓坏了她,小风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而这时,田修远的一番自白也在白朗抵到他咽喉处的长剑下缓缓倾泻——
“您就是侍卫白朗大人吧……抱歉……我……我似乎给您带来了麻烦……可是……请相信……我……我真的对您……对您此番接受皇命南行的旅程……完全没有恶意……”
刚说到这儿,就被打断;丁克扶起在地上爬着的允禩,很快走过来。乘着田修远停下来,被同伴喂水的空档,一把扯住了站在修远身旁那个叫“长蛇”的人的胳膊,愤愤地吼道,“既然没有恶意,为什么又要抢我们仅有的钱财?”拍了下放着旧荷包的胸口,船长眯起眼睛。
面对他的质疑,艰涩的苦笑浮现出肇事者的嘴角。
这时,所有的械斗都已停止。实际上也不得不停止。因为除了“长蛇”,方才第一批爬到他们这艘船上面来的所有海盗都已被打得趴下。他们当中的大多数此刻仍然贴在地上呻、吟。就在小风说要跳船的时刻,白朗发了怒。一向好脾气的人发起火来的阵势的确叫人害怕。所有的力量爆发。往往出手一招间,十成的力气便被使出。然而,他并不是杀人狂,他只求脱身。就这样,或抱着脑袋,或捂着肚子,或揉着膝盖的海盗们歪歪斜斜躺在甲板上哀嚎的模样便不足为奇。
“钱?嘿嘿,你是说这些么?”田修远让“长蛇”扶住自己。小风发现直起腰背的田修远已高出自己半个头。只见他从衣襟里取出先前从允禩那边抢来的数百万的巨额银票,像抖落白色的大蝴蝶一般,突然,松开手掌,哗哗数声,竟任凭海风把这些银票统统吹落。银票如天女撒花般纷纷飞落,掉进海里的大部分先是漂在水面上,吸引来几条贪嘴的大鱼张口围绕,接着吸饱了水之后,一沓银票往下沉,很快不见踪影;落在船上的数量不多,看上去标明或一百,或一千的大额银票却只吸引了丁克和他的几个水手。闪亮的光芒在船长眼中划过,他没有动,可几个水手早耐不住大呼小叫地去捡拾那些盖着水印的纸张。然而,只待田修远一个微微蹙眉的动作,他的代言人就收到了信号。立即,“哎哟”之声不绝于耳。几个水手被新上船来的一干海盗给阻挠。水手们或是缩着手指,或是抱着胳膊,龇牙咧嘴,嗷嗷直叫。
“你……你们不是海盗?”丁克终于有些明白,可是,哪里有人与钱有仇的?若不是要扶着这个叫八爷的男人,他方才也恨不得要去捡些银票。天知道,被这个疯子一般当做废纸乱扔的东西,就是他们整日之所以在风浪里拼搏的动力与源泉。天下事,哪有见便宜不占的道理?作为操持整艘大船的当家,船长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他应有的吝啬。
身旁已缓过气来的允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