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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进门就吩咐人把门关下,下一秒就跪在了佩佩的面前,佩佩端坐着,眼睛也不看她一下,“你不必如此。”
她直直的跪着,眼里没有一点不忿的神色,“佩佩,是我对不起你。”
佩佩喝了口羊奶,“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我知道你原本也不想这样的,不外乎是被波及的罢了。”
她摇摇头,“无论如何,陛下前脚刚一离京,你就被圈禁了,是怎样的大逆不道,我一定会想法子把你救出来的。”
“救我出去?”佩佩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我要去哪儿?”她低头看了看吕德纯,“这是我的家,我自然是要守在这里等着我的夫君回来的。”
“你的夫君……”吕德纯呆了呆,似乎就没什么话可说了,只是垂着头跪着。佩佩叹了一声,“你起来吧。”
她把杯子放下,“我们不必如此。如果你对我真的有几分愧疚之心就帮我照顾家里,和我娘亲和祖母说,我在宫里很好。顺便也去看看静好,只是不要说什么对不起她的话,她性子直,怕是不会像我这样算了。”
吕德纯磕了个头,“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是这样想的。我从未想过叫他争什么皇位,在我眼里,这江山就是陛下的。我一定会帮你,一定会想到法子的。”
佩佩看了看她,手指无意识的滑过肚皮,想了想,“德纯,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脾气我太了解了。自然知道这事不是你所愿的,你帮我一个忙吧。”
☆、第98章
二皇子一进来就觉得一阵暖风迎面扑来,屋子里暗香浮动。带了点他熟悉的味道,更多的是陌生的。他看的清清楚楚,佩佩独自一人坐在圈椅上,微微侧着身子在倒茶。
她是听见有人进来了的,却没有转身,手上动作十分稳,倒好了茶之后,自己又把茶碗捧起来喝了一口才转过来看他。
他正在盯着她,也不动了,就站在原地露出一个微笑来,“县主说要见我?可是有什么事?”
佩佩放下茶杯,这时候才开口,“成王差矣,本宫已经是皇后第四个年头了,哪里还有什么县主?”
二皇子笑了下,这一下竟然带了点荒凉感,可是却还是笃定的说,“你还可以重新回到县主的身份,只要你乐意。”他手在空中轻轻一点,而后又道,“毕竟你知道,若是再继续当皇后,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
佩佩笑着摇摇头,“不会。我会一直做皇后的。”
他的表情顿时就冷了下来,佩佩还坐在那里,这个时候更是随意的靠在靠垫上,语气稍稍放缓,“成王殿下,你大概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而既然你同意前来,这件事想必就有转圜的余地吧。”她撑着扶手站起来,“我从不相信你是想要皇位的人,你这样做我相信你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可是这理由应该不是因为什么贪慕皇权吧。”
他表情柔柔的,笑意浓浓的,可是却好似没有到眼底似得,“哦?县主何出此言?我幼时无人尊重,到了及冠之年才被承认皇子之位,这些年受的苦,吃的罪,若说我想叫皇弟用这个皇位偿还与我,这样任是谁听来,我也是有起兵的理由的。”
佩佩却不和他说这个,“我记得那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像一朵昙花一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独自绽放着。瘦成那个皮包骨的样子,仿佛风一吹就不见了,我与你说话,你也没有什么卑微的样子,带着笑意和我说,温柔的样子即使是过去这样多年了其实我也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他眼神一动,佩佩接着说,“可是我相信你不会起兵不是因为这些,而是我相信陛下,相信他既然敢叫你监国,就一定考虑,而他一出京,你就控制了京城。”她摇了摇头,“陛下不会那么傻,你若是真的狼子野心,必站不到我面前来的。”
“你就这样相信他?”他随意捡了张椅子就坐了下来,“你既然如此相信,又何必唤我前来,说有话要与我说呢?就等着罢,等着看皇弟回来之后京城会怎样,等着看我是不是有那些狼子野心啊。”
佩佩还站着,她的手撑着扶手,头仰的高高的,眼里浮上了些轻蔑之意,“我说有话和你说,是因为我是一朝皇后,我不是那种呆在家里等丈夫回来解救我的人。我有我的臣民要解救,要帮我的丈夫守住这个江山。”
“江山?”他笑起来,“这个江山怎么了?这是沈家的江山,不仅是他沈攸宁姓沈,我也姓沈。这江山就算是落在了我的手上,也仍旧姓沈。”他突然就变得暴躁了,“所有人都是这样对吧,嘴里叫着王爷,叫二皇子,其实呢,根本没有人真的把我当做皇家子嗣,连父皇也没有打从心底认同我是他的儿子吧。凭什么?不过就是他从皇后娘娘的肚皮里爬出来,而我的母妃是一个罪人已经被处死了吧。既如此不如让我和我的母妃一起被处死罢了,你可知道那些年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再没有比我更可悲的皇子了吧。”
他声音一顿,眸光落在她的脸上,见她颦着眉,没有半点同情神色,倒有些不以为然,他忍不住又轻轻笑了一声,“你看吧,即便是你听我义愤填膺的说了这么些,你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这样特别的你,也从来都不会正眼看我,就这样的你,更是从小就是定给他沈攸宁,他沈攸宁什么都有了,想要什么都会有。”
佩佩挑了眉,还是缓缓落了座,她已经感觉自己的肚皮一阵一阵的抽动,“每个人都会承担自己拥有的东西的对等的,你看见他拥有了所有的东西,你没有看见他的苦。你不会懂,我原本以为你是不一样的,如果我知道你不过也是一个俗人,当初我就不会帮你。”她的目光带了点怜悯,“我当初看到你,是怎么如竹一样的人,我从来不管闲事,可是你的事我却管了,只是不想那样独立高洁的郎君被这尘埃所玷污,想不到却是我错了,是我,是我把那些尘埃泼到了你身上。”
佩佩一手撑着头,一手挥了挥袖袍,“你走吧。今日我不该想着见你的,我竟然还以为你是当日那个站在那里轻易就会被风吹走的皇子。”
他已经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往外走了两步,手刚扶上门,又转了过来,看她,“佩佩。”看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是的,这样的小名他从来没有唤过他,即便是她还小的时候他也只是唤她妹妹,他舔了舔下唇,“你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不是二皇子,不是成王,不是你夫君的皇兄的话,你记得我叫什么吗?
佩佩眼神凝在他的身上,好一会儿才说,“高礼哥哥。”
他突然鼻头就一酸,低低的应了一声,又挤了一个笑出来,“你不要怕。什么事都不会有的。”说完就推了门出去,外头阳光很耀眼,可是似乎都被他的背影遮住了。
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他战战兢兢的追上他们,沈攸宁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却被佩佩止住,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她,他抿了抿唇打开了手,“我有礼物送给妹妹。”
我很喜欢,高礼哥哥。
佩佩看见门又被关上了,她倒在椅子上抽气,声音已经吐不太出来了,“水蓼水蓼。”
水蓼她们都被赶到边上的小房间里去了,可是哪里能安心,原本就是贴着门听的,此时听佩佩一叫就跑了过来,看到佩佩的样子当下是吓得魂都掉了,扑到佩佩面前,“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佩佩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的滑下来,她的眼睛也红了,几乎是水蓼的手一伸过来她就紧紧握住,手心全是汗。水蓼叫,“去,快去,去传太医。马山去传太医。”辛夷已经在往外跑了,而原本被圈禁的似乎也已经解禁了,至少外头的那些个禁军都已经不拦辛夷了。
水蓼不断给佩佩擦额头,“娘娘,娘娘不要怕。太医很快就回来的。”她又转过头去骂,“都是死人吗?还不过来扶着娘娘回里头去?”
佩佩掐着水蓼的手,刚躺到床上,她的眼泪一下就落下来,憋着嘴整个人都颤了起来。水蓼也是泪流满面,她不断深呼吸,拿毛巾给佩佩擦脸,她伺候佩佩这么多年,几乎没有看到过佩佩这么失态的样子,她好像太疼了,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掐她的手直抽气。
水蓼不断安抚她,只是她自己的声音也抖的厉害,好一会儿才稳住,“娘娘,辛夷已经去传太医了,您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的。小皇子,小皇子一定会保住的。娘娘不要憋住气,慢慢的呼吸。”又转过去问,“太医怎么还不来?!”
又去了两个小丫头跑出去催。好像才一眨眼的功夫,又好像等了半辈子一样,那太医才来。他也是跑的满头是汗,甚至他是自己跑进来的,辛夷她们都没跟上,他径直上来就去切佩佩的脉,水蓼已经退开位子,擦干净了脸,敛眉站在一边什么都不说了,那太医刚捏了一会儿就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刚转过来,水蓼就道,“热水毛巾都已经备好了,是否要落针?灯也已经点好了。笔墨也已经准备好了。”
那太医扫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极好。”他是自己背着诊箱的,这个时候先打开把针一排摆开,对着灯过了两遍,“就留两个人在里头伺候,其余人都出去。”
他就走上去要给佩佩下针,水蓼却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你……你,大人叫什么?为何从未见你来给我们娘娘请平安脉?”
他抖开她的手,也不答就上去扎针,水蓼扑到床边拦住他,汗珠低下来,死死的盯着他,“辛夷呢?不是辛夷去请的太医?你到底是谁?”
他皱了眉,又叹了一声,“你这宫女也是的,知道你忠心了,快让开让我给娘娘下针。”他给佩佩行了一礼,“娘娘,下官姓白,陛下吩咐臣照看娘娘和肚子里的小皇子,臣不敢胡言。陛下与臣说过,娘娘身前的丫鬟都谨慎,让下官和娘娘道‘金玉万全’娘娘就会明白了。”
佩佩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疼了,她拍了拍水蓼,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劳烦白太医了。”
☆、第99章
佩佩已经被扶着坐了起来,也喝下去了一整碗的药,那姓白的太医也是出了一头的汗,又去重新写了一个药方,“娘娘,这几日这帖药还要记得吃,这次是动了胎气,娘娘可千万要保重身子才好,外头的事娘娘还是不要烦心了,一定要多休息多睡觉,把胎稳住了方可啊。”
水蓼已经给他告了罪,这个时候正伺候佩佩擦手,“太医……娘娘这次动胎气是什么缘故呢?”
“也是思虑过重所致,前几日应该就有症状了吧?只是娘娘一直强忍着,今后不可如此,但凡有一点不适,娘娘也一定要及时唤下官前来。”他停了下又道,“下官还没和娘娘介绍自己呢,下官原本不是太医院的,陛下出京前把臣召进宫,只说让臣照顾娘娘的身子,刚才下官也是着急了一些,还请娘娘恕罪。”
佩佩目光移到他身上,点了点头,又问了句,“是陛下与你说那句‘金玉万全’的?陛下可还有什么话说的?”
他道,“是陛下与臣说,说因臣来的临时,娘娘不曾见过,可是到底比原本宫里的那些可靠些,左右还是想着命臣照顾娘娘。所以才给臣那句话的。陛下还说了,娘娘任性,有时候怕是不乐意喝药,叫臣多劝着些,叫娘娘多想想肚子里的小皇子。”
佩佩头偏了偏就不说话了,白太医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佩佩眼角有泪滚下来,其实她说自己一点都不怕是假的,怎么可能不怕呢?京城被控制,皇宫被虚设,就是她这一国之后,也别圈禁了,她虽然面上很有把握的样子,可是却半点不敢叫别人知道自己有孕,如果让别人知道了,那不外乎有两个结果,一个就是派人前去行刺沈攸宁,等着她把孩子生下来,若是皇子,就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另一个就是,她死在沈攸宁前面。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她没有想过今天和二皇子动之以情能有什么作用,只是解了禁这件事,无论怎么看,今天都是她赢了。
她慢慢的把眼泪擦去,现在还不是软弱的时候,她是颜家舜华,又是大齐的皇后,从来都没有软弱的理由。“水蓼,明日召嫂嫂进宫。”
水蓼表情有些难看,“可是娘娘,您的身子,外头的事先放放,白太医说的对,还是身子比较重要啊。”
佩佩轻轻笑了一声,“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不必多说了,明日记得召嫂嫂进宫。如今,这点权利我许是还有的。”她看向水蓼,“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不做没准备的事,我既然这样做了,自然是有把握不伤着自己的。”
水蓼跪在床榻上,伏在床边,止不住的落泪,“娘娘……若是陛下和夫人知道您受了这样的哭,怕是都要心疼死了。成王,成王他怎么能这样这样的大逆不道。”
“不要说了。”佩佩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还比我大一些呢,怎么还这么孩子气,咱们入宫这么久,即便是和在宫外没什么区别你也该知道了,深宫之中,原本就是谁强大谁就是赢家。嗯,你把塌几抬过来,我写封信给好好,不然她在家怕是要担心死了。”
“好好,我很好,你不要担心。宫里的形势没有外头看到的那么严峻,我宫里的人都是可以自由行走的,用膳穿衣什么的样样都和以前一样,我可以照顾自己,你不要太过担心。
“我给你写这封信是有几件事是要交代你去办,这些事只有你办我才安心。你让驸马控制朝中力量,我相信他能够做到的。不要让成王控制京城的消息传出去,我知道成王许是已经有所控制了,只是陛下这边的亲信必有自己的法子,你要做的就是不要让消息传出去。
“我在家时伯父教我,攘外必先安内,只是真的到这个时候我才清楚,不管里头乱成什么样子了,要确保陛下不能分心,京城里的事我会想法子,我一定会有法子。还有一件事,现在京城里虽然明面上还是和平的,但是你让驸马爷从明日开始就动员罢朝,不要担心,这不过第一步罢了,后面的事我会另行安排。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担心我。”
陈纯熙皱着眉,“所以你没有和好好说你已经有孕的事?”
“我除了你谁也没说,也不打算说。”佩佩握着她的手,“纯熙,我原本也不想和你说的,多一个人知道,不过多一份担心罢了,没什么必要。”
“怎么没必要?你现在虽然在宫里看去没什么大碍,可是天知道那成王会不会突然就发病了。不行,依我看你定是要回家里来的,你相信我,我来做,可以安排好这一切的……”
“你看吧,我不想告诉你就是因为这个了,我哪儿都不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她不再和她盘桓在有孕这件事上,她双手附在肚皮上,“今日已经有人开始罢朝了,我特意在午后召你进来,想必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是的。站在陛下那边的几乎都已经同一天开始罢朝了。”
“嗯。下一步就是我召你进来要做的事了。咱们有没有人在成王府的?”
“有是有,只是成王把府治的和铁桶似得,咱们的人不过就是在外院的,进不到里头。”她想了想,又道,“德纯的话……不能相信吗?咱们一起长大,想必她定是会帮我们的。”
“她是会帮我们,只是我不能冒一点点的险。”陈纯熙叹了一声,又看了看她,“佩佩,你真的长大了……”和上辈子也一点都不一样了。
佩佩笑了声,“本就不用进到里头,怕是成王并没有谋反之心,只是我还没想明白他做这些事既然不是为着谋反,又是什么原因。这都不要紧,你让我们的人在他府里放一把火……”
“这不好吧?这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吧?只是祸及了他府里的那些人。”
“不,不祸及。你就让他在马厩啊那些不要紧的地方放一把火,看起来烧的厉害就成了。然后让人在外头传这个歌谣。”她递过去一张纸。
陈纯熙快速扫了一眼,眉心还是攒在一起,“你的意思是想要用流言来攻击他?”
“不。”佩佩低头喝了一口羊奶,“这点根本攻击不了他,不过是一个契机罢了。”
“什么契机?”
“他意不在谋反,不想要皇位的话,一定有要的东西,我只是要看看,他到底要什么。”
只是这次和她们想的都有些不一样,二皇子没来,遗音倒是先来了。他进门就说,“我带你出去。”
佩佩无语,“你要带我去哪儿?”
“自然是离开皇宫,我知道外头的那些都是你的手笔,可是这些对成王根本没有什么效用,听我的话,先离开皇宫,等一切都稳定了,你那个陛下回来了,你再回来。”
佩佩挣开他的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宫里来,还能进了我的宫殿来的。只是我劝你一句,你不要以为你知道所有的事,你以为我外头的那些手笔,都是为了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