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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啊!说你没见过世面你还真没见过!他们这会儿哪儿有功夫发现我们?一看他们那个样子就是刚刚从鬼灯崖逃出来的,个个都东倒西歪的,是中毒了吗?”男子探头望去道。
“好像是啊……”
不远处那条小道上,几个人仿佛是跑不动了,全都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气,不时还能听到他们咳嗽的声音。这几个人正是之前跟随獒战一块儿前往鬼灯崖的人。
不知道鬼灯崖内发生了什么,这几个人都脸色黄紫,大口喘气,獒战甚至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了。安竹咳嗽了几声后,爬到獒战身边低头查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焦急地四下望了望,忽然在左侧发现了什么,立刻指着左侧喊道:“去!上那儿弄点水来!那儿好像有一处小河沟!”
有人挣扎着起了身,踩着有些凌乱的步子往左侧走去。水取来后,安竹从獒战怀里掏出了一个盒子,从盒里里拿出几棵药丸交给取水的族人道:“碾碎了……咳咳咳……每人都喝一点!”
“来得及吗?”一个熟悉且低沉的声音从左侧林间飘来。
安竹立刻警觉了起来,习惯性地摁住了腰上佩刀,挣扎着抬起身喝道:“谁?”
一个晃动的身影从阴影下走了出来,露出了他那张阴险狡诈的脸,是莫无!
“保护獒战!”安竹大喊道。
可这样的疾呼无用,因为随行的几个族人要么晕了过去,要么连挣扎起身都难。
“比我料想的要更糟糕啊!那位狄戎国国主在鬼灯崖内是怎么招呼你们的?看来他是用了毒吧?要不然你们怎么会个个都这副脸色?如此说来我竟占了便宜,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莫无身着一件乌黑披风,带着调侃讥讽的语气缓步走向了他们。
安竹挣扎着站了起来,拔出佩刀以示警告道:“这儿是花狐族境内,你最好别乱来!”
莫无抬起双手,一脸狡黠地耸耸肩道:“花狐族境内又如何?现在花尘也还困在鬼灯崖内,谁还会来救你们?不必做无谓的挣扎了,乖乖躲到一旁去,我想要的人不是你。”
“你休想动獒战一根毫毛!”安竹摁着心口沉沉地咳嗽了两声,勉强支撑着身子道。
“獒战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好的?你连命都不要地护着他,你想过你家里的妻儿没有?这样死了值得吗?我可以不杀你,我只要獒战……”
“休想!”安竹喝完这句,两腿一软,忽然跪了下去。那毒气逼人,令他也开始有了发晕的症状了。
耳边响起了莫无那鬼魔阴森的笑声:“我都已经劝过你了,我只要獒战,不会杀你,你又何苦这么折磨自己呢?乖乖地把獒战交给我,我替你把这几个族人杀了,到时候你就可以捡一条狗命回去了,多好啊!”
“别想了!”安竹靠在倒插的刀柄上,挑起眼眉,憎恶地盯着莫无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别想动他们!”
“有骨气!”莫无探手进了披风,缓缓抽出了一把银亮锋利的佩剑,“既然你这么不愿意活着回去见你那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子,那我也不用再跟你废话了。你与獒战有今生没来世的兄弟情也只能去地底下再续了!”
话音一落,莫无挥起长剑,像个月夜恶魔似的扑了过来。安竹本能地抽起佩刀相抵,却被莫无来势凶猛的力道撞向了一旁。这一摔,安竹几乎快晕过去了,头晕耳鸣,怎么也挣扎不起来了。
“哼哼!”莫无带着邪笑,手持长剑走近安竹道,“要灭掉獒战,就得先把你这个左臂右膀砍掉!这个机会我等来一点都不容易,隐姓埋名这么久,我终于可以将你们两个家伙杀之而后快了!我看这回又有谁会来救獒战,为獒战而死!”
说罢他的长剑高高扬起,举在半空中犹如一道银光闪电,就在他准备挥下去的那一刻,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慢……”
莫无缓缓回过头去,居然看见獒战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整张脸是紫的,身子在夜风中飘零摇摆宛如柳絮,但尽管如此,他却还是紧紧地握着匕首,用他那血红的眼神瞪着莫无说道:“有种……有种跟我打……欺负我兄弟算什么?”
莫无嘴角一抖,忽然上前一脚踹在了獒战小腹上,直接将他踹下了那个小土坎。他顺着三十度斜坡面一直往下滚去,直到撞上了小河沟旁的几块石头,然后就没了动静。
莫无带着阴邪的笑容走到了他身边,用剑尖戳了戳一动不动的獒战,得意道:“这么快就动不了了?多没意思啊!起来,獒战,你不是很能打的吗?打给我看啊!你不是自称速度无人能敌的犬灵王吗?起来啊!躺在地上装什么狗熊!”
獒战忽然动了一下,仿佛刚才那股痛劲儿缓了过去。他攀着旁边一块石头,用尽力气坐了起来,然后靠在了上面。歇了两口气后,他擦了擦嘴边的血水,抬起虚弱的眼皮瞟着莫无,从喉腔里发出了一声哼笑。
“你笑什么?”莫无很不喜欢他这笑容,缓缓蹲下去,厌恶地盯着他问道。
“你果然……一辈子都只能做……地鼠……”獒战嘲讽道,“你也只能捡这个时候……才有胆子出来……”
“那又怎么样?”莫无怒喝道,“只要能杀了你,我做什么都无所谓你知道吗?你活着对我来说就是个多余的人!”
“丧心……病狂……”
“我丧心病狂?是谁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的?还不就是你的好父亲獒拔吗?”莫无伸手掐住了獒战的脖子,双眼妒恨道,“他抛弃了我,那个女人也抛弃了我,让我从小就觉得自己不该来到这儿世上!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就是獒拔!而你,你却享尽了原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才是獒拔的长子,獒蛮族的首领之位应该是我的!”
獒战使劲掰开了他的手,一掌将他推开喘气道:“只有你娘抛弃了你吗?我娘也抛弃了我!你觉得这世上只有你最可怜吗?姑姑是迫不得已只能暂时把你寄养在别处,那我呢?我娘是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不要我了,谁更可怜?咳咳咳……”
话没说完,獒战就摁着心口弯腰咳嗽了起来,嘴角淌出更多乌血。这是非言送他的大礼,一种几乎难以察觉到的毒烟,类似瘴气却比瘴气更馨香,直到身陷毒烟瘴内时他才反应过来。
“可你好歹还是獒蛮族的王子,从小就锦衣玉食,我却得靠我自己一手一脚地打天下!你怎么会知道我那些年受过的欺辱?那时候,你还在你爹怀里撒娇呢!”
“罢了……”獒战双手撑在地上,有气无力道,“跟你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满脑子都是害人的念头……救不回了……”
“那行,”莫无捡起地上的长剑,缓缓起了身,表情狰狞地俯看着獒战道,“既然你我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那我这就送你见你獒家的祖宗。劳烦你告诉他们,我莫无一定会将獒氏一族灭得一干二净的!哦,对了,还有件事情,你死了之后不必担心贝螺和你那三个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混蛋!”獒战被激怒了,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撞向了莫无。莫无被撞倒后迅速爬了起来,将剑反握,高高举起,一口气往下刺去——
“当!”一支长箭撞在了他正要下刺的剑柄上,剑被弹开了几公分,刺歪了。
他顿时一惊,转头回望时,又有几支长箭嗖嗖地射了过来。他想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其中一支射中了他右边腹部,他一个踉跄栽倒在了小河沟里,河面上顿时晕开了一层浓厚的乌黑色。
“狗狗!”贝螺那熟悉的声音忽然刺破了他的耳膜。抬头惊讶一看,只见贝螺手握着弓箭,从土坎上奔跑了下来,跑到獒战身边噗通跪下,一脸着急地弯腰唤着獒战。
刚才那箭是贝螺射的?莫无忽觉心酸了,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獒战可怜什么?娘跟人跑了,至少还有爹,至少还有贝螺,可自己有什么?一个被巴陵和夷陵通缉的罪名而已!
獒战,我就不能亲手杀了你吗?我不信这个邪!还有机会,一定还有机会的!
莫无忍痛起身往身后的林间奔去,他不能让自己在这个时候被花狐族的人给抓了。可跑了没几步,后背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痛处,他往前一扑,趴在了地上,耳旁传来了花狐族人的叫嚣声:“抓住他!抓住他!”
不能被抓!死都不能被抓!他借着最后一点意识,拼命地站了起来,步伐踉跄地往密林深处逃命去了……
☆、第四百零八章 那一巴掌
獒战模糊中听见贝螺声音时,全身神经又绷了起来,要强地挣扎着坐了起来,抱住贝螺有气无力道:“你怎么来了……”
“狗狗你是不是中毒了?你先别说话,先躺下来我给你看看!”
“你一个人来的吗……”獒战耷拉着脑子在她肩上问道。
“不是,我带了人来的,狗狗你先躺下。”
“先让人回去告诉花莽叔叔……花尘有危险……应该还在鬼灯崖内……”
“已经派人去了,你放心吧!”
“鬼灯崖内有毒烟瘴……”
“这我也知道,前去营救花尘哥他们的人带了我自制的简易防毒面罩,不会有事的,来,狗狗你先躺下!”
听到这儿,獒战才松开手,一骨碌倒在了柔软的草地上。贝螺忙取了两颗药给他服下,又再给他灌几口水,轻柔他心口问道:“好些了吗,狗狗?”
“莫无呢?”獒战睁开眼,抬起发软的手碰了碰贝螺有些发白的脸颊问道。
“跑了,已经有人去追了。”
“那个竹地鼠……”獒战咳嗽了一声,喘气道,“他娘的……就是个地鼠……安竹呢?”
“好好的在那儿,跟你一样,只是受了些毒烟气。”贝螺掏出手绢为他细细地擦着脸上的泥巴。
淡淡的月光在头顶,贝螺那娇俏的面庞在月光之下,獒战仰面而视,发现贝螺的脸色有些发白,眉间还夹杂着丝丝焦虑。他忽然想起了刚才,命悬一线的时候,倘若真的去了,也就再见不到贝螺了,内心不禁小小地惶恐了一下,忍不住双手一环,将贝螺抱在了怀中。
贝螺愣了一下,趴在他耳边问道:“怎么了?是有敌人偷袭吗?”
“不是……”獒战紧紧地拥着她,仰望着头顶那轮淡淡的上弦月,眼角泛起点点水润道,“是忽然觉得有点冷了。”
“那我把我的披风给你吧?”
獒战笑了笑,松开贝螺道:“没冻死我先冻死你了。行了,扶我起来吧!”
“能走吗?”
“吃了你的灵丹妙药,我好多了。”獒战拉着贝螺的手坐起身道,“对了,你怎么会来的?”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幸亏秦姐姐醒了,否则我也不可能会来。”
“这话怎么说?”
“秦姐姐之前不久醒了,她知道你们去对付非言之后便说非言肯定会用毒烟暗算你们的。所以,我就临时让人做了几十个简易的防毒面罩,花莽叔叔也分拨了两队人马开进了鬼灯崖,我带着其中一队赶到这儿来的时候就正好遇上你们了。”
“她怎么知道非言会用毒烟对付我们?”
“她很清楚非言的为人,还说那毒烟闻起来是若有若无,但后劲儿特别足,是用一种经过特殊炮制的香料烧出来的味道,是别人为了讨好非言进献的。非言常常将这种香料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獒战咳嗽了两声道:“还真是个好东西啊!想必花尘跟我一样也遭了他的道儿,咳咳!”
“獒战,”安竹提着佩刀,浑身疲惫地走了下来,单腿跪下问道,“你没事了吧?”
“还好。”
“不知道花尘哥他们怎么样了,我们兵分两路,左右夹攻,我们中了陷阱他们也应该中了。”安竹坐下喘了一口气担心道。
“希望花莽叔叔的人能及时赶过去。”
这时,前去追莫无的人跑回来禀报道:“小的们追进密林里头他便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小的们只好回来了。”
獒战扶着贝螺的手勉强起身道:“罢了,他跑不掉的,我们先回寨子去,看花尘他们回去没有。”
獒战等人回寨后,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前去营救花尘的人才返回了寨子里。果然不出獒战所料,花尘那一拨人马也中了非言那诡计,差点就全军覆没了。花尘因为吸入毒烟太多,受伤最重,被抬回来时已经昏迷不醒了。
花墨和莼儿也一并被救了回来,这两人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至于非言那帮人,被花莽派去的人灭了大半后,直接往北逃了。花莽十分震怒,下令花狐族以及各附属部落全力追捕非言等人,务必要在他们逃到巴陵国之前抓住。
药师和贝螺在花尘房间里忙碌好一会儿后,这才退了出来。等候在外的花莽等人忙上前询问情况,贝螺忙道:“花莽叔叔您不用太担心,花尘已经吐过两回了,药师也为他拔了血罐,他体内大部分的毒都已经清了。剩下那一点点小毒应该不成问题,调养上半个月也就全好了。”
“那他醒过来了吗?”花莽担心道。
“刚才呕吐的时候倒是醒过,这会儿又睡了过去。您别着急,他脸色好多了,我吩咐使女守在*边,一有动静就去找药师。你们还是回去吧,让他好好歇一歇。”
花莽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道:“辛苦你了,贝螺!”
“叔叔说这话就客气了,快带着婶娘回房歇着去吧!要看就等明早来看,那时候他肯定醒了。”
花夫人也彻底放了心,转过身来看见了花墨,一下子来了气儿,戳了花墨脑门一下又气又伤心道:“你呀你,差点让你大哥死在那个非言手里你知道吗?你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不能懂点事儿呢?平日里你大哥已经够操劳了,你还给他添乱,你到底是不是他亲弟弟啊?”
花墨垂着脑袋,一脸愧疚道:“娘,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什么啊?我看你就是从来不长记性的!真是气死我了!这么大个人了一点轻重都不会分,就你这瘸腿儿瘸胳膊的还敢带着莼儿私下里溜出去,你说万一莼儿出了什么事儿,你让我怎么跟她爹娘交代啊?你啊,能让娘省点心吗?”花夫人气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好了好了,别骂了,”花莽忙安慰华夫人道,“尘儿还在里头歇着呢!先跟我回去吧,明早再来看尘儿,这小子让他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回头再来骂。”
“花尘怎么样了?”獒赐扶着獒战匆匆地进了院子。
“狗狗你怎么起来了?”贝螺忙上前扶住了他。
“是啊,獒战,你跑来做什么?花尘没事儿,你该好好歇着才是!哎哟,我这两个儿啊!怎么都伤得这么重啊?獒战你听话了,快回去躺着吧,贝螺都说了,花尘歇上半个月就没事儿了。”花夫人一阵心疼道。
獒战没动,目光右转落到了一旁垂头不语的莼儿身上,忽然,他挣开了獒赐和贝螺的手,上前就甩了莼儿一记响亮的耳光!
“天!”在场的人都吓愣了!
半秒钟后,这些人才反应过来。花墨和獒赐连忙上前挡住了獒战,贝螺和溜溜则一左一右地拉住了獒战的胳膊,生怕他再动手。莼儿是彻底地愣了,捂着滚烫发热的脸,怔怔地站着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獒战哥,”花墨忙解释道,“不关莼儿的事儿,是我,是我把她带出去的!獒战哥你别生气,你要打就打我吧!”
“是啊,二哥!你要生气你就打我们俩吧,别打莼儿啊!她也没想到会这样的!”
“没想到?”獒战指着莼儿训斥道,“她第一天出来混江湖吗?八岁就跟弥年到处晃了,江湖经验比你们俩都还足,什么叫没想到?我问都不用问就知道,压根儿就不是花墨要带她出去,一准是她自己想偷偷溜走所以利用了花墨!”
“不是的,獒战哥!真是我自己想带她出去的,真的!我想送莼儿回家去,是我考虑得欠妥才会被那个非言有机可乘,是我的错,你别怪莼儿了!”花墨见獒战真的发怒了,拼命解释道。
“你送她回家?”獒战扯开花墨,往莼儿跟前走了一步,指着她对花墨道,“你自己问问她,她是要回家吗?她要回家我还会不送她回家吗?她根本就是自己想溜出去,无计可施了所以才找上你的!叶莼儿,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在骗花墨?”
莼儿嘴唇微微扯动,大颗的眼泪珠子从雪白的脸颊上滑落,眼神是又恨又怕,一句话都答不出来了。花夫人这才缓过大神来,赶紧跑过去挡在莼儿跟前着急劝道:“獒战你消消气儿!这事儿不出都已经出了,你生气也没用啊!莼儿知道错了,花墨也知道错了,他们下次再也不敢了。你身子还伤着,赶紧让贝螺和溜溜扶着你回去吧!”
“是啊,獒战,”花莽也道,“事情都出了,再说花尘也没什么大碍,不要对人家姑娘这样。”
“对呀对呀!”花夫人连声附和道,“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啊!姨娘知道你也是心疼她,怕她出事儿,毕竟是你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