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矽砂也说了两句客气话,把酒都喝了。微凌却没动手,布娜瞟了她一眼,笑问道:“姑姑是不是已经喝上头了?还是让阿鬓送您回去歇着吧!矽砂公主这里就有我来陪着好了!”
微凌敷衍地笑了笑道:“你还是去瞧着点你家巴芒,别喝醉了又来打人。”
“男人的事儿我管不着,今晚难得这么喜庆,我就想找人说说话聊聊天儿。我与公主投缘,就想跟她多说几句呢!姑姑要是头晕了,回去歇着就是,何必那么见外呢?我陪着和您陪着不都一样吗?一家人不计较那些的。”
“哪里就醉了?你才要斟酌点,别喝太多了!”微凌说罢端起酒碗大喝了一口。布娜嘴角勾起了一丝歼笑,又将她和矽砂的酒碗添满了,她微微皱起眉头,表情略显严肃道:“布娜,适可而止,喝多了仔细巴芒不高兴的!”
布娜掩嘴哼哼地笑了两声,放下酒壶道:“他今晚能不能走着回去还不知道呢!他哪有功夫来管我啊?喝醉了回去与他一头睡了就是,姑姑担心这个做什么?来,今晚非得连干两碗才行,俗话说得好,好事成双嘛!矽砂公主,您说是不是?”
矽砂并未察觉微凌和布娜之间的敌意,不好拂了布娜的好意,便又干了一碗。微凌心里虽是不愿,可也不得不陪着矽砂喝了。可喝完之后布娜还是没走,依旧一边跟矽砂聊家常一边时不时地敬矽砂和微凌一碗。
矽砂酒量本就好,三五几碗不在话下,可微凌就有些上头了。恰巧一阵风过,微凌忽觉脑袋发胀,整个人晕乎乎了起来。布娜忙道:“阿鬓啊!快些将你家夫人扶回去,都快晕了!”
一旁的阿鬓忙上前扶起了微凌。微凌冲矽砂抱歉了几句,便扶着阿鬓的手回家去了。走在半路上,微凌摇摇晃晃,摁着心口欲吐未吐。阿鬓关心道:“夫人,要不要坐下来歇会儿?您准是喝多了啊!您酒量本就不好,何必去跟布娜争个高下呢?”
微凌打了个酒嗝,扶着额头道:“我担心她在矽砂公主面前说些什么,让矽砂公主对我有误会,那就不好了。你送了我回去,又赶紧回来盯着她,不要让她跟矽砂公主胡说八道。”
“您真打算听二首领的话去蓝田族待着?”
“事到如今,这也是保住我自己最好的法子了,总好过被獒拔随便打发了吧?先去蓝田族瞧瞧,再做打算。”
主仆二人一路说着回了家。阿鬓伺候微凌睡下后,便又回了大首领院子里。待布娜走后,阿鬓这才放心地回去了。第二天早上,阿鬓起*后并未去吵醒微凌,怕她宿醉未醒。待日上三竿后,她才推门进去。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上居然是空空的,微凌人不知去哪儿了。她以为微凌自己起来了,转身走出去叫住了一个使女问道:“瞧见夫人出门儿了吗?”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奇耻大辱
那使女摇摇头道:“没有啊!夫人应该还在房里,没有起来吧?”
“屋内没人,应该是起来了。你去找找,看夫人是不是不舒服坐那儿歇着了。”
使女去找,阿鬓也去找,可找遍了整个院子也没找着微凌半点影子。阿鬓有些担心,忙派人去把鲁不攒叫来了,让鲁不攒去寨子里看看。鲁不攒正要出门时,瑞善奶奶身边的一个婆子就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看见鲁不攒就喊道:“快去把你家夫人背回来!快去啊!”
阿鬓听见这话,惊了一跳问道:“我家夫人怎么了?是不是摔哪儿了?”
那婆子紧皱眉头,愁眉苦脸,愁得就好像是自己女儿丢了什么大脸似的:“什么摔着了啊!你们俩赶紧去吧!再晚些,只怕要给珊瑚夫人给打死了!”
“什么?”阿鬓顿时惊呆了,“怎么会这样?珊瑚夫人为什么要打她啊?”
“哎呀!还问什么呀!赶紧去吧!就在巴山族老院子里!”那婆子急得像油锅上的蚂蚁似的。
“巴山族老的院子里?我家夫人怎么会去哪儿?”阿鬓百思不得其解道。
鲁不攒一声不吭地匆匆走出了院门,一头雾水的阿鬓只能跟着去了。还没走到巴山家,远远地就看见好些人围在院子外,指着院内叽叽喳喳地议论个不停。
阿鬓心里一紧,小跑着赶过了鲁不攒,拨开人群往里面。刚一挤进去,她就看见自家夫人仅仅裹着一条薄被瘫坐在地上,雪白的肩头和胳膊外露,蓬头散发不说,还满脸青肿额头渗血,好一副惨景儿啊!
阿鬓跟了微凌快二十年了,从未见她如此狼狈过,气得差点晕厥了过去。阿鬓忙几步踉跄地奔了过去,搂着她大惊失色地问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微凌一见她,憋在眼眶里的泪水就滚了出来,埋头在她肩窝里放声地哭泣了起来。这时,二楼上传来了珊瑚夫人的哭闹声:“好,您喜欢啃老笋子,我这嫩的您还不乐意吃了是不是?好,我这就收拾了东西回娘家去,给那老笋子腾个窝,你们晚上慢慢折腾去!”
“啪”的一声脆响,围观的人群中立刻传来了一阵唏嘘声。原来是巴庸狠狠甩了珊瑚夫人一个耳光,打得她立刻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伺候她的两个使女一个老婆子慌忙上前去护着她。巴庸一脸厌恶道:“要滚就滚,闹个屁啊闹?我爹要睡什么样的女人还用你过问?要滚是不是,立马收拾东西就给我滚!”
珊瑚夫人被打耳鸣目眩,过了十来秒才缓过神来。一回神,她便嚎啕大哭了起来:“这日子我也不过了!再待下去,活活要给这家的儿子打死呐!来人!收拾东西!我这就回去!我还不信我珊瑚找不着男人了!谁爱跟这么个老东西一块儿过日子啊?那叫微凌的贱女人喜欢贴上来,由着她来贴好了!”
巴庸大怒,上前一把提起那珊瑚夫人,拽到阑干边威吓道:“说谁老东西呢?再敢骂人你信不信我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快放手!快放手!”珊瑚的使女婆子全都扑上来掰巴庸的手。巴庸胳膊一甩,就将那三人摔到对面墙上去了,撞了个头晕目眩!
“当我们巴家没王法了是不是?”巴庸怒喝道。
珊瑚夫人吓得嘴脸发紫,浑身颤抖道:“真行啊……你们姓巴的可真行啊……好,我不骂了,我收拾东西我自己滚!不用你这有王法的主儿动手了!松开!”
“巴庸,住手!”安竹忽然在楼下冲巴庸喝了一声。
巴庸转过头去,垂眉看了一眼安竹,冷笑道:“我家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给我滚!”
安竹三两步噔噔上了楼,憎恶地看着巴庸道:“你的家事我根本不想管!但是你要在这儿把珊瑚夫人扔下去摔死了,我就得管!”
巴庸轻蔑一笑道:“你怎么管?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都管到我头上了!这疯女人是我们家的人,我自然有权做主!”
“这话你回头有种去大首领去獒战跟前说说!”安竹挑衅道,“看大首领和獒战会不会拍手叫好!别说我没警告你,摔死了珊瑚夫人,你巴庸未必担得起那个后果!”
巴庸气血上涌,将珊瑚往外摁道:“我就摔了怎么着?我就摔了怎么着?”珊瑚夫人吓得花容失色,连声惊叫,手脚乱蹬了起来。哪知巴庸只抓了她外面的衣裳,并没抓牢实,她那一阵乱挣乱蹬让她重心右移,刺啦一声,巴庸抓着地方忽然裂开了,她整个人就往楼下坠去了!
“啊!”围观人群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叫,眼睁睁地看着珊瑚夫人摔在了眼前,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离她不远的微凌见此情形,吓得捧脸尖叫了两声!
安竹冲上去时,只抓住了一条破布,转头狠狠瞪了巴庸一眼后,连忙跑下楼招呼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请药婆来!来两个人,把夫人抬进去!”
楼下一片忙乱,楼上巴庸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听到呼声时,一直躲在房间里的巴山匆匆跑了出来,往楼下看了一眼后,紧皱眉头道:“巴庸,你怎么还真的把她推了下去?”
巴庸板着脸,转过身来冷冷道:“这种女人摔死一个算一个!您还留着她干什么?她不就是一个贵亲小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您难道还想忍着她,听她这么乱骂?”
巴山着急道:“那你也不能真的把她推下去啊!”
“是她自己摔的,跟我有什么干系?哼!”巴庸冷哼了一声,自回房间去了。
巴山又气又窘,不好下楼,叫来了一个使女吩咐道:“赶紧下去看看!看看珊瑚夫人怎么样了,立刻上回禀报我!”
“是,族老!”
安竹将珊瑚夫人抬了进去后,出来时没看见微凌那主仆三个了。一问才知道,刚刚鲁不攒将微凌背了回去。他有些纳闷了,难道巴山真的看上微凌,两人背地里偷偷来往了?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啊?
可不管怎么说,巴山和微凌偷上了,整个寨子都知道了,只是那几个宿醉的人还不知道而已。晌午过后,贝螺去房间里看过獒战一眼后便去了凌姬夫人那儿。进去时,婵于夫人也在,正笑得眼眉都弯成月牙了。
见贝螺来了,婵于夫人忙伸手拉她过来坐下道:“听说了吗,贝螺?”
“微凌夫人那事儿?听说了,寨子里怕没人不知道了吧?”贝螺道。
“哈哈哈……”婵于夫人敞开嗓子大笑了几声,拍着手掌开心道,“这就叫恶有恶报啊!她巴结不上我们家,就舍了老本去贴巴山那把老骨头,哈哈哈!哎哟,真是笑死个人了呀!不错不错!其实她和巴山也挺般配的,凑在一堆儿正好!”
“小声儿些,”凌姬提醒婵于道,“那到底是巴山族老的家事,你笑得这么开心,让人传到巴山耳朵里不太好的。”
“哎哟哟,谁让我乐呢?我憋不住啊,凌姬姐姐!”婵于夫人透了口大气,拍着心口眉飞色舞道,“老天爷还是待我不薄的!知道我受了大委屈,记得替我出气儿呢!哎哎哎,你们说,那微凌会不会在家里气得要上吊了?哈哈哈……”
“她上不上吊我倒不担心,我就担心珊瑚夫人那头,贝螺,”凌姬对贝螺说道,“你歇会儿去珊瑚夫人那儿瞧瞧,送些好补品过去,多宽慰宽慰她,不要闹得真的打被窝卷回娘家去。她要闹回娘家,可有一场闹心的了!”
贝螺不解地问:“为什么啊,凌娘?”
“你是不知道,那珊瑚夫人是百刀族一族老的女儿,当初百刀族归附时,为表诚意将珊瑚嫁给了巴山续弦。人家嫁过来的时候才十六岁,也算不错的了,肯殷勤地侍奉着巴山,不嫌弃巴山都近五十了。虽说这几年珊瑚没给巴山添丁,但把巴山家前前后后老老少少那是料理得很妥当的。”
“巴山还添丁?老成那样了能添丁就奇怪了!”婵于夫人鄙夷地冒了一句。
“反正,不管怎么说,人家是尽了本分的,又是一贵亲小姐,不能那么对待人家的。那巴庸也实在太过分了些,打了不说,还从楼上推下来,要是给大首领知道了,肯定也是一顿骂的。到时候百刀族那边问起,大首领怎么好说?”
“那倒是,”贝螺点点头道,“那我去瞧一眼,安抚她两句,让她先别闹着回去,等爹醒了之后爹给她做主。”
“那快去吧!”
贝螺起身下了楼,让阿越找几件药材一块儿去巴山家了。走进院门时,听见一阵阵哭声从一楼的房间里传出来。那房间门外还站着一个看热闹的人,可不就是布娜吗?
☆、第一百八十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布娜面带鄙色,透过半开的门缝往里瞧,一边瞧一边摇扇蔑笑,转眼时忽然看见了贝螺,顿时惊了一跳,眼眸中瞬间多了几分火,质问道:“你怎么跑我家来了?”
“凌娘叫我来的,不行吗?”贝螺白了她一眼道,“况且这儿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家吧?我来看看珊瑚夫人,劳烦你让让!”
“才成婚一天就来显摆主母派头了?”布娜不甘心地讥讽道。
“显摆了又怎么样?你还能拦着?”
“你……”
“让开!”贝螺冷眼看着她傲然道。
她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原地狠狠地跺了一脚,扭头走开了。贝螺蔑了她一眼,推门走了进去,只见伺候珊瑚的那两个使女并一个婆子齐齐地站在珊瑚*前痛哭着。见贝螺来了,三人忙收敛住了眼泪,向贝螺行个礼。
贝螺走到*边,打量了还在昏睡中的珊瑚夫人一眼问道:“药婆来了几回?”
“来了三回了,说小姐摔了脑袋,没那么容易醒的,只怕要等晚上去了,”那婆子抹着眼泪花儿委屈道,“贝螺夫人,我家小姐着实委屈啊!她闹是不对,可巴庸名分上算是她儿子,怎么能出手打她,还将她狠心推下楼呢?女人有几个没点闹腾的?真真让人觉得没法活了都!”
“你先别哭,老妈妈,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亲口跟我说说。外面传得太厉害了,怕是假的多真的少,你来说说吧!”贝螺拉着她在桌边坐下道。
那老婆子擦了擦眼泪道:“这事儿还得从上午那阵说起。我家小姐昨夜里也是高兴多喝了两杯,回来就睡了。醒来之后没见着族老,便叫来了我们几个问。我们昨晚回来得早,也不知道族老什么时候回来的,所以小姐就上楼上族老爱待的那个小房间里找。谁知道一推开门就看见那微凌夫人跟族老在那榻上……哎哟,奴婢都不好说了!”
“然后呢?”
“然后我家小姐就恼了啊!贝螺夫人您想想,这事儿谁能不恼?要说微凌夫人想跟着族老,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明明白白地娶进来不就好了吗?犯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吗?这叫怎么回事呀!太丢人了啊!”老婆子摇头叹气道,“我家小姐有些性子,一见这样了,抓起那微凌夫人就狠狠地打了几个耳光,还把她拖到了楼下。随后就把巴庸闹了出来,才有了后来的事儿!夫人呐,我家小姐实在太委屈了哟!”说着她又掩面哭了起来。
“可那微凌夫人怎么来你们家的啊?”
“谁知道啊!没准昨晚见族老醉了就自己贴上去了,想混上一晚搏个名分吧!那女人心眼可多了,夫人您是不知道哇!”老婆子哭道。
“你老人家还是别哭了,外面的人听见还以为珊瑚夫人怎么样了呢!这趟是凌娘叫我来看一眼,送些补身子的药材,再问问你们有什么委屈和难处,大首领和獒战都还没醒,待他们醒来后,大首领肯定是要为珊瑚夫人做主的……”
话还未完,屋外忽然传来一声破门的响声,还挺大的。阿越忙走到窗边一看,不禁掩嘴哟了一声道:“坏了,公主,二首领来了!脸色可不好啊!看着像要出大事了!”
贝螺忙起身开门出去了,只见獒通满脸通红,一副暴怒至极的样子闯了进来,敞开嗓门大喊道:“巴山!你给我出来!巴山你个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鳖,别给我躲着,赶紧给我滚出来!”
“二首领您这是干什么?”巴庸从二楼房间里走了出来,面带怒色地问道。
獒通指着巴庸,满腹恶气道:“把你那老不死的爹叫出来!我跟他说话关你个小屁孩儿什么事儿?滚!去把你爹叫出来!”
“二首领,有话好好说啊!凭什么一进门就千年王八万年龟地骂?”巴庸没好气地回话道。
“不下来是吧?干了缺德事儿不敢露面了是吧?行!他不下来,我上去找他!我倒要把他老龟壳扒一扒,看他到底长了个什么王八样儿!”獒通骂骂咧咧地往二楼奔去。
奔到二楼,巴庸将他拦下正色道:“二首领,有话跟我说,我爹身子不舒服!您这么大火气,到底是为谁出的,您总得说个缘由出来吧?”
獒通不客气地掀了巴庸一把,脸色全黑道:“缘由?什么缘由他自己心里清楚!”
“说实在的,我们还真就不清楚!”巴庸回了他一句。
“好!好!不清楚是吧?不清楚我就跟你说个清楚!微凌是我的女人!这全寨子的人都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你爹居然敢动,到底还有没有把我这个二首领放在眼里?还有没有把我大哥放在眼里?”
巴庸面露蔑色道:“您说什么?微凌夫人是您的女人?还全寨都知道?您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吧?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呢?”
“你没听见是你耳朵聋了!”獒通怒喝道。
“二首领,您好歹得讲点理吧?微凌夫人什么时候成了您的女人了?您去问问,寨子里有人知道这事儿吗?该不会只是您背地里偷偷喜欢人家微凌夫人吧?”
“你说什么!”獒通冲上去一把揪住了巴庸的衣领,扬拳朝他脸上揍了过去。巴庸抬掌一握,稳稳地把獒通的拳头捏在手里,眼露杀气挑衅道:“二首领,您这把老骨头还想跟我过招,我怕您受不住我几拳就得瘫在*上呢!”
獒通绷紧拳头,用力道:“你小看我?你敢小看我?我杀人的时候你小子还在穿开裆裤呢!”
“住手!”随后赶上来的贝螺在獒通身后大喊了一声。
獒通没好气地转脸喝了一声:“我们男人说话没你个女人什么事儿,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