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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瑾茗眼泪汪汪地望着他,这个坏银,做了坏事还一脸的理所当然。莫云岫趾高气昂地推开掩了一半的房门,大踏步走进去。这里是他吩咐人布置的单间,一切以他的喜好为主。他满意地坐在床榻边,打量着里边的摆设,颜色鲜艳整体简洁大气,那个墙上是不是素了点,应该挂幅字画?
“阿嚏!”怎么这么冷,咦,没烧炉子?
不等他吼出声,小厮机灵地递上捂在怀里的手炉,几名低着头的奴仆匆匆进来摆放好了炭盆,又匆匆低着头悄无声息地出去了,整个过程前后不过十几秒的时间,真可谓秒速。
莫云岫这才放心地脱了外氅,拍拍身边的位置,对呆立在门边的木瑾茗说道:“过来!”
木瑾茗了解他的性子就跟了解自家宠物狗似的,他要坚持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只好走过去,认命地伸出手。
莫云岫握住她的手:“怎么这么冷?”扯了她坐在旁边,把自已脱下的外氅罩在她的身上,紧了紧衣领,“暖和点没有?”木瑾茗默默点了点头。
莫云岫看了她一眼,这才低头,将她的手放在自已腿上,倒了药酒,一遍一遍搓揉在她手腕的淤青处。
木瑾茗痛得缩手,他又拉回来,小心地搓揉:“不把淤青化开了,手腕会肿,你想一只手肿成猪蹄一样给爷办公?”
木瑾茗咬着下唇,声音细若蚊蝇:“还不是你害的……”
“说什么?”莫云岫故意向她侧了侧耳朵,“说爷坏话不是?”昏黄的烛光下,侧着脸的少年公子眉目隽秀,狭长的乌眸含着戏谑的波光,荧荧烛火映照得他不俗的五官更加立体,棱角分明的嘴唇微动,唇边一缕明媚笑意,漾开动人心扉的波纹。
木瑾茗蓦然感觉脸上烧得火辣,被他捂住的手腕更是火烧火燎,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怦怦的响声象擂鼓一下,就快要跳出胸膛了。
“干嘛?脸红?”莫云岫惊奇地看着她,木瑾茗倏地抽回手,兔子一样跳开。
“时候不早了,大人该早点回去休息。”
“是啊,时候的确不早了。”莫云岫前一句让她松了口气,后一句又直接吊起她的心,“夜宵的时间到了,圆球!叫人把宵夜送师爷房里来,爷饿了!”
木瑾茗气恼地看着他:“大人!”她招他惹他了不是,偏要拿她消遣。
莫云岫笑嘻嘻地看着她:“师爷一起用餐?”
“不用!”木瑾茗气得甩了袖子,下一刻在看到华美精细的珍馐一盘盘送进来的时候,忍不住咋舌。
莫云岫脱了鞋子,盘腿坐在她的床榻上用餐。圆球抬进来一张袖珍小桌,撑开来摆满易消化的夜点,竟摆了满满一桌,堪比宫廷大餐,木瑾茗心里暗骂腐败。
圆球轻手轻脚地给自家公子铺好舒适的被褥,整理好温暖的床铺。莫云岫挥挥手他就退了下去,临走时吩咐木瑾茗:“好好伺候少爷。”
木瑾茗气得咬唇,靠,她看起来象伺候人的人吗?
莫云岫敲了敲桌子:“你的碗筷摆好了,过来一起吃。”
木瑾茗丢了叫骨气的东西,气闷地坐在对面,埋头海吃。莫云岫亲自执壶倒酒,木瑾茗一小杯接一小杯地喝,仿佛如此就能把森严的尊卑等级喝没掉。酒至半酣,她又丢了叫矜持的东西,跟莫云岫就跟大学同寝室的男同学一样,微醺着眼睛胡说海说。
莫云岫笑眯眯地给她挟菜,笑眯眯地倒酒,没有因为她胡说八道不耐烦,很享受地看着她酒劲上头酡红的脸,想不起来形容词紧蹙着秀气的眉,那张樱花般美好的唇吐出的不再是锋利冷淡的言辞,而是让人啼笑皆非的胡言乱语。
他觉得很美好,很享受,很,温馨的感觉。就好象是熟识了几百年的老相好,或者是每天睡一个热炕头的老夫妻,听她这样絮絮叨叨,挑剔着小毛病。
“我跟你说!”木瑾茗拍着桌子赤红着眼睛,不理会眼前的人成了双影,“我就一倒霉悲催的命!我脑子灵活吧,人够聪明吧!读书永远排在前十,工作更是不输男人,我芨芨钻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下些身家,想找个人嫁了吧,哇靠,就到了这里!”
莫云岫倒酒的动作顿了下:“你说什么?想嫁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从她脸上滑到微敞开的领口,她喝多了酒扒拉了两下,隐约看到漂亮的锁骨。莫云岫毫不掩饰眼里的欲望,“想嫁人啊,那就,嫁给爷吧!”
木瑾茗瞪着他,打了个饱嗝,失笑:“呃,哈哈哈!”
“笑什么,爷勉强成全了你。”
“你?莫云岫,你不行!”
莫云岫蹙眉,他不行?哪里不行?男人不能说不行好不好?
“你啊,你就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活在虚幻的世界。”木瑾茗迷迷怔怔地看着他,嘴里喃喃自语,“我都不知道下一刻醒来,会不会又回到自已的世界,会不会还是躺在那张蕾丝床幔的公主床上,墙上是面巨大的镜子,旁边放着能倒映出人影的黑白衣柜,衣柜上绘着白色蒲公英,还有那象牙白的典雅书桌,桌上粉红色的笔记本电脑……”即使在事务所如何地精明能干,回到家她仍是一喜欢幻想的粉红小公主。
“地中海式家具,波西米亚风格的衣服,还有缀着小碎花的粉红窗帘……”没有令人窒息的尊卑等级,不需要寄人篱下,不需要仰人鼻息,活得有尊严,活得自由,有亲人,有朋友……
“木瑾,你哭了?”莫云岫放大的脸晃动在她眼前。
“我哭了吗?”她木然地摸了摸脸,一手的湿漉。
“是啊,流泪了。”他伸指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定定地看着她。
“哦,大概是想家了。”
“想回逸远县?”
“不,想回另一个世界。”
“疯话!”
“嗯,是疯话。”
莫云岫叹了口气,伸臂将她轻揽在怀中,脸颊摩挲着她的头发:“木瑾,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没有。”怀中传来迷糊又认真的回答。
莫云岫笑笑:“这样啊,那我现在说了,我喜欢你,木瑾。”
“哦?”
“所以,别想木家了,多想想我吧!”
“……”
半晌,怀中没有回答,只传来轻微的打鼾声。莫云岫失笑,紧了紧手臂,似承诺又似自语:“如果你想嫁,我就,勉强娶了你吧!”
第三十九章、对峙
木瑾茗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头疼欲裂,府里的下人给她送来了醒酒汤,说是少爷吩咐的。木瑾茗不知道莫云岫是警告她还是提醒她,总之没往好处想。自责喝酒误事,连忙起了床,洗漱完毕,换了身衣裳,匆匆忙忙出了房门。
刚迈进前院就看到莫云岫和严崇站在一株梅树下说话。锦衣玉袍的公子哥,侧耳聆听的认真模样,忽然让她想到昨晚某些片段,似乎他也是如此认真地听她讲话,不管她说什么胡话,他脸上总是带着纵容的笑,看她的目光就象看着自家养的小猫小狗。
绮思一下子烟消云散,面对着她的严崇看到了,眼睛瞬间明亮,兴奋地向她挥了挥手:“嘿,小瑾!”
莫云岫不悦地瞅了他一眼,小瑾是你叫的吗?
顶着莫云岫责备的目光,木瑾茗硬着头皮走过去。
“酒醒了?昨晚睡得好吗?”莫云岫两句话差点没让她钻到地缝里,当着严崇的面啊大人!他还有更劲爆的,“我看你睡着了,就早点走了。”
严崇吃惊地张着嘴:“什么情况啊大哥?”
“没事,出去吗?”
“小瑾一起走吗?”
“废话,当然一起了。”莫云岫擅自替她做了决定,木瑾茗耷拉着脑袋走在后面。
二人皆是便装出门,随从没带几个,木瑾茗直接本色出演,落后他们一步,奴仆的地位。
严崇瞅个空走到木瑾茗身边,悄声询问:“我昨天看到你的手肿了,好点了没?”
木瑾茗感激地点点头:“嗯,用了大人给的药酒,好多了。”
“老大给你送药酒了?”严崇手欠地掀起她衣袖看了一眼,在她翻脸前迅速放开,“哎,果然好多了?这是老大那药酒的功劳啊!都没我表现的机会了!”嘟嘟囔囔了几句,抓耳挠腮还是忍不住进入正题,“喂,那个,大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木瑾茗装傻。
严崇简单的脑袋更习惯于单刀直入:“你们昨晚上床了?”
木瑾茗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说什么呢你!”
“那什么,看你睡了早点走了又是怎么回事?”
“哎,你不会去问当事人啊!”
“问他,我怕挨揍哎!”
“……”
“你们在说什么?”莫云岫神出鬼没地站在一旁,把叽叽咕咕的两人吓了一跳。
“啊,没什么?”
“没什么?”莫云岫挑了挑眉,眼神威慑地看住严崇。
严崇抹了一把不存在的额汗,腆着脸说道:“就是,你们昨晚,那什么,这样那样……”
“哦,这件事啊!”莫云岫居然认真想了想,两人一脸黑线地看着他。他皱皱眉,又舒展开,表情顶认真地说道,“这件事我回去有想过,嗯,你如果非要嫁给我的话,话说在前头,我不要在下面,我要做在上面的人,就这样!”说完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满脑袋问号的木瑾茗和严崇四目相觑。
“什么上面下面,说什么胡话呢?!”
傻怔怔的严崇突然跳起来:“啊!”掩着嘴巴嘎嘎怪笑起来,“老大怎么可能在下面?太奇怪了!莫云岫在下面,嘎嘎!无法想象!”
木瑾茗象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严崇凑到她耳朵旁边,一脸淫荡的笑:“哎,说说,昨晚老大是在下面还是上面?”
木瑾茗总算回过味来了,气得差点吐出三升血:“两个都是疯子!”
“说说嘛,有什么好害羞的!莫云岫要是被你压倒,事情就大发了,上京奇谈啊!”
“滚!蛋!”
走没几步路,娇贵的严公子就不依了,说是要去最近新开的酒楼吃饭。严崇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吃货,喜爱食物的程度远远超过喜爱家中摆设的美女。他就两爱好,一美食,二还是美食,三才轮到美人。
鄙视归鄙视,为了照顾严公子娇贵的胃,莫云岫还是带着他们去了。
两个冤家在楼梯口堵住了。
上京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多的酒楼,偏偏冤家路窄,两个身份微妙的男人就在这里遇上了。
芝兰玉树都不足以形容其容貌的陈盈西,以及嚣张到极致如烈日一般的莫云岫。
一个上,一个下,两两相望,熟悉的场面。
莫云岫走上一步,与陈盈西视线角力,身后的人鱼贯而上。
陈盈西移开的目光落在木瑾茗身上。木瑾茗正好奇地打量他,传说中的前夫,上京风云际会的人物。
“木瑾——茗!”轻浅的声音如重击的雷亟,震得木瑾茗当即迈不动步子。
他知道了?调查出了她的底细?!
震惊地回头,对上陈盈西犹如深渊般不可捉摸的眼神,只是淡淡望着她,却有种无言的震慑与警告。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不该和这帮男人厮混在一起!”陈盈西眼中的警慑越来越浓,“你还不快回去!”
小心我揭穿你!木瑾茗从他眼中读到这样一种意思。
莫云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自已身边一带,眼睛带着怒火盯住他:“他该不该在这里,不是你该管的事!反而是你,陈盈西,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别以为我动不了你!”不动你是给皇帝面子,动了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盈西目光淡淡地掠过莫云岫握住她的手,袖中的手指捏得有点紧,即使是他不要的东西,他的骄傲也不允许被别人随便捡了去,还在他面前大张旗鼓地秀恩爱!
严崇奇怪地看着两人对峙。莫云岫扯着木瑾茗就往前面走,擦身而过的时候,陈盈西倏地伸手,抓住她另一条胳膊。木瑾茗惊讶地看过来的时候,他心里一凛,不理解自已快理智一步的行动。
他一向是温和无害的,不露声色的,就象冬眠蛰伏的毒蛇,懒散却带着毒牙,若是攻击,势必就要成功。
莫云岫锐利的眸子越过木瑾茗的肩膀,警惕地盯住他。
“陈谏书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抓住我的人?”周谏书死后,陈盈西已经接手谏书一职,可见圣上对他的器重,这也是莫云岫没有胡乱出手的原因。谏书的官职高他一级,陈盈西要是拿官职压他,他还得给他行礼!
“你的人?”莫云岫成功挑衅了陈盈西身为男人的自尊心,自已的老婆与别的男人整天出双入对,是男人就不会忍!“木瑾茗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莫云岫长眉微挑,脸带不屑:“陈谏书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陈盈西嘲讽的目光落在木瑾茗不安的脸上,清淡如水却如附骨之蛆,“化成灰我都认得!”
“够了!”木瑾茗两条胳膊被两个人抓得生疼,忍无可忍地吼叫道,“你们有完没完!要打架出去打!别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两人顿时愣神,严崇也不急着走了,叉起双手饶有兴趣地看好戏。二虎相争啊,还是上京最出风头的两名人物,怎么能不看热闹?
整座酒楼此时已经静谧无声,于是刚走进来的人马就显得特别吵闹。莫云岫微蹙眉,眼角往楼下只一扫,就带起了止不住的笑意:“九公主,陈状元在这里!”
第四十章、手段
陈盈西曾考取过殿试第一,位列状元,莫云岫不怀好意的声音一响,他就暗道不妙。九公主?莫非是圣上那个特别刁蛮,做事一根筋的九公主?这名九公主他曾在宫中见过一次,印象中她对男人的执着也是完全一根筋,整整死缠烂打了他三个月,成为上京全城上下的笑谈。
陈盈西心里一哆嗦,手就松了。莫云岫趁机一把扯了木瑾茗过去,母鸟护雏般护在身后,还对他得意地挑起眉。
陈盈西秀长的眉微皱,在场的人不由感叹他就连皱眉都这样好看,虽不柔弱却自有股银月清华的风流。莫云岫的气质是傲慢炙热的,他却散发着淡淡的月华光辉。
“陈盈西?!”伴着惊喜高亢的女声,咚咚咚的脚步声随之纷乱地响起。
陈盈西叹口气,认命地向瞬间出现在楼梯口的少女行礼:“九公主。”
“陈盈西,真得是你?!”九公主早掀去了头上的毡帽,露出一张养尊处优的娇美面容,肌肤不似其他公主那般如上好细瓷,而是黑中带红,那是纵马策野晒出来的成果。身材健美,不需要衬托她身份的各色绫罗,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少女气息。
九公主是明媚的,张扬的,自信的,如同正午的大太阳一般炙人,这样的女子若是喜欢上男子,自然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不死不休。
气喘吁吁赶上来的教养嬷嬷费了很大力气才拉住往前扑的九公主,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要懂规矩。九公主才不管教养嬷嬷,只是心上人就在眼前,还是需要装装矜持。她止了往前迈的脚步,捏着衣袖站在原地扭扭捏捏,眼含春水地望着陈盈西。
陈盈西装瞎子没看见。教养嬷嬷上前先福了个礼,陪笑道:“谏书大人原来在这里啊?”
陈盈西含笑点头:“好巧遇见嬷嬷和九公主。”
教养嬷嬷笑得满脸开花,对他是实打实地从心里喜欢:“是啊,好巧。”转眸看见莫云岫似笑非笑地站在一旁,登时吓一跳,“小侯爷?”这个惹不起的鬼见愁怎么也在这里?她刚才只顾着注意九公主,还真得没有看到莫云岫,要是早知道……她还得上来呀!教养嬷嬷瞬间想哭。
莫云岫没有想为难教养嬷嬷,今天特别好说话:“我为什么在这里?嬷嬷你说话真好笑,来这里不是为了吃饭吗?”
教养嬷嬷手掌捏汗,笑得老脸抽搐:“是,是,奴婢说错话了。”
莫云岫扫了眼花痴的九公主,又饱含深意地看着忽然间循规蹈矩的陈盈西,调笑道:“陈状元,好好享受美人恩!”说完搂着木瑾茗的肩膀,长笑而去。几名随从赶紧跟上去,缀在二人身后。
严崇面上带着古怪的笑容,也走了。
留下陈盈西独自面对娇憨情深的九公主,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只能暗暗磨牙。
酒足饭饱从酒楼出来之后,木瑾茗提心吊胆地等着他问话,陈盈西这次透露出来的讯息太多,是人都会怀疑,更何况是不容背叛的主子。
但是莫云岫仿佛是忘却了之前的不愉快,一路无话。
直至回了侯府,莫云岫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平静的脸顿时布满阴霾:“立即去查逸远县木秀才家,查一个叫木瑾茗的人!”
属下领命离去。莫云岫脸色阴沉地想着,要给陈盈西点好看,他不舒服了别人也别想舒服。
上京这几日没有别的谈资,全部围绕着九公主惊世骇俗的举动。九公主本来就是娇蛮的,其实她做出这样的举动情有可缘,只是太突然了。
九公主突然向圣上请谕旨,请求下嫁今年第一殿试状元陈盈西为妻。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