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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长姷也想带着长生远走高飞,这个国家谁爱统治就统治,可真的就放得下了吗?千万百姓眼巴巴的等着皇上做主说话,皇上却跑了……如若她也是那百姓中的一员,会气愤。
这两天日思夜想的没能自己给出答案,如今终于想通,也是松了口气,含笑望他:“长生,你不是那么不负责的人,既然不想走,就不要走,我不会生气的。”
赫佑猛地抬头:“长,长姷……”见长姷始终对他笑,终是道:“荣华富贵于我来说,不及与长姷在小酒家的一天,可如这般走了,我觉得……是不对的。”
长姷扑哧的一声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随即放下手,拿起玉玺盖在圣旨上。
倚在榻上,纤纤玉手轻抚怀中的猫儿,精致的脸上却不见笑意,一旁侍候的丫头也有些胆颤心惊,同时心中也生出些鄙夷:作为九千岁的干女儿,如今九千岁死了,她这个未来皇后,还有什么资格嫁给皇上。
“你在想什么。”榻上的人突然开口,丫头白了脸,心虚道:“奴婢什么都没想,只想着如何让您开心。”
小筝丝毫不在意的扫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细细的盯着猫儿瞧,心中纷乱无比。
九千岁死了,千岁府也被查封,从他府中搜来了解药,一切都让她松了一口气,自由失而复得,如何能不叫人欢快,可她没忘记她曾是他的干女儿,但想着有长姷在,赫佑不会怎么样她,生命是不会有危险的。
而今最关键的便是婚期,虽然被推后,可却并没有收回,只要她再稍稍往前一步,便是一生的荣华富贵,母仪天下……
但这样或许会对不起长姷,她是在做以前自己最不屑的事情,争抢别人的东西……
眉心不经意的一皱,轻轻的叹息,起身下了塌:“进宫。”
那一次逼宫之后,一个月来宫里始终没有缓过来,宫人稀少,仔细闻,似乎依然能够闻见那刺鼻的血腥味。
31
匆忙走过宫道,途中碰到几个宫人,虽与小筝行了礼,却似乎不知开口怎么称谓,纷纷尊称她一声姑娘便匆匆走开了。
更甚者,有的宫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大多是说她一个千岁的干女儿,如何没被治罪?
陡然觉得,她的一生最大的污点,便是做过千岁的干女儿,这令她甚至有一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一路跟着宫人的指引找到了长姷,看到她的那一刻,小筝的心一瞬下沉,袖中手指攥紧,握成了拳。
晌午阳光明媚,驱除了些许严寒,带来微微暖意,光线打在那人脸上,无端给她轻松的表情里加了一丝温柔感。
先皇驾崩,三个月内宫中没人敢穿鲜艳色彩的衣服,她大抵也是,所以只套了一件素白的衣裙,无太多花式,亦不繁琐,可布料在阳光的折射下鲜亮至极,价值不菲,与头上白玉的发簪十分相配。
小筝看了她许久她才发现,然后搁下手中的书,从贵妃椅上直起身子望她,神情自然,仿若这个皇宫已然成了她的家,道:“你来了,进屋吧。”
小筝没动,愣愣的盯着长姷,心跳越来越快,分不清是愤怒抑或嫉妒,还是自己已然想到了答案,少顷,她平静了下来,回以一笑:“恩。”
丫鬟恭敬的上过茶,长姷端起杯子细细的抿了一口,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小筝瞧她的手指正入神。那白嫩又纤细的手指仿若从来没有干过粗活,指甲也修的干干净净,抚上如玉般的茶盏,叫人赏心悦目。
听到她问话,小筝回过神,答非所问道:“你进来气色好了许多,看着真如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
听此话,长姷噗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手指滑动着杯沿,语气轻快道:“你定是眼花了,本质上还是我,毕竟那么多年习惯了村里的生活,不可能轻易的改变的。”
小筝面色出现些许的僵硬,很快就掩饰了下去,正欲说什么,门外传来脚步声,略微匆忙,虽没见到人,可她也猜到了是谁。
果不其然,是赫佑。
赫佑一进来,瞥了小筝一眼,便直冲冲的走到长姷面前,笑意直达眼底,道:“边境传来消息,意图分抢大燕的各国如今都已停战,他们当初是打着除掉宦官解救黎民百姓的旗号来犯,如今九千岁已死,他们就算是想动手,也需要借口,所以,大燕大抵能太平一阵了。”
长姷也是一喜,道:“总算能叫人喘口气了。”
赫佑却摇头:“得知我要登基,他们撤兵送礼恭贺,这半年不会生出什么事端,大多数人都抱着观望的态度,但不否认有那不知死活偏想要瓜分大燕一块地的人蹦出来掺和一脚……”说着说着,赫佑扫了眼小筝,意思明确:你出去。
小筝尴尬的脸上如同火烧,匆忙的行了个礼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赫佑关上了门继续道:“我想亲自出宫拉拢诸侯,他们手上的兵力很可观,大燕朝廷流失忠臣人才,可国势并不弱,只要重新将他们归于我手下,我就不是孤立一人。”
长姷点头:“作为一国之主最重要的是要有拥戴他的人,如今朝中还如一盘散沙,不如,就先把那些辞官隐退的可用之人拉回来再做打算,稳固根基,毕竟出宫时日不会短。”
赫佑拉着长姷的手,面上毫不掩饰笑意,道:“就依你的。”
商谈完了国事,那自然就剩下两人之间的事了,沉默了会,赫佑道:“小筝来找你,所谓何事?”
长姷想了会:“她还没说呢。”
“哦。”声音微沉:“我与她的婚事,我会亲自昭告天下无效。”
长姷神色不变,依旧笑咪咪的,口气轻快:“好啊。”
赫佑怔愣了下:“我以为你会生气。”
“为何?曾经她帮过我,而现在九千岁一事她没被处决是我还她的恩情,我们两清了。”
“那,长姷,让我娶你可好?”说这话的时候,赫佑神色很是认真,心跳如鼓,看着长姷不变的神色,他面颊缓缓变红,有些恼羞成怒:“我是认真的,你也说过让我娶的。”
长姷笑,平息了下内心的躁动,然后异常清晰道:“不好。”
翌日,长姷走了,只留下一封书信,赫佑看了,便整齐的折好,放在盒子里,外面用一把精致的锁扣上,谁也打不开。
‘等你到十八’
不再是潦草难认的笔记,而是一笔一画认真的书写。
写这话的时候,长姷独自一人对着夜灯尴尬,脸颊微烫,自嘲的笑笑,搁笔将信装好。
年少轻狂,一时情动误以为一生一世的错误,她不想他犯。
体贴庇护,将姐弟情意错当情爱的错误,她不想他犯。
再之,国不安稳,作为皇上的他,日夜操劳,心神俱疲,没有时间单纯的去开心,考虑个人事情。
而她,也要好好的想一想,不再把他当作孩子,他会走自己的路。
五年后——
炎热的日头被树叶层层叠叠隔断,浓密不透风的树林里,懒懒散撒的倚靠着不少穿着盔甲的士兵。
鼓噪的知了声不绝于耳,这一波刚停,那一拨声音又起,仿似在比着谁的嗓门大。
“大人,喝水。”提着水袋的小兵顶着黑乎乎的脸笑出一口晃眼的白牙,十分客气的朝着那靠在老树上头盔盖脸的人说道。
“不用了。”听声音,是个女声:“你喝吧。”
小兵点头,转身走开。
愣了会,那人伸手抚正了头盔,露出张精致的脸,小脸朱唇,看似亲和的眉眼间略带英气,正是长姷。
她掏出张图,眯着眼细细瞧了会,道:“再赶个三两日,便能到了,都起来吧。”
32
她说完,附近的兵士全部站起来,没听到声音的,瞧这举动,也知道该走了,整理了下便准备出发了。
“此番发兵清剿虎啸山,难得以为有些乐子,哪知只是一帮乌合之众,如此还敢出来祸害百姓,真是的。”高头大马上,一着盔甲的白嫩少女摇头晃脑的说着:“如姐姐这般名人亲自出马,竟是为这等人。”
长姷回头瞥了她一眼:“三年前东齐挑起战事,大燕为退敌,诸侯联起与皇上一同发兵,虽然成功退敌,可元气有伤,再经受战事,怕很难缓过来了,这般严肃的事,有何乐子可笑?”说着,顿了下:“郡主说笑了,我并非名人,只不过是偷袭成功取了敌军大将首级。”
郡主撇了撇嘴角,低声嘟嚷道:“都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郡主了。”
长姷只当没听见,骑着马走在前头。
一个晃神,心思便飘远了,想起了那时的小丫头,唯唯诺诺,小心翼翼,为了一盒药膏便双目含满了泪花的模样。
“姐姐在想什么?”郡主偏着脑袋问。
长姷一愣,含糊道:“想几年前的你啊,人生也真是一种奇遇,若不是因为你,我大抵也不会有机会为国效力啊。”
郡主抿唇笑得灿烂,脸颊微红道:“也不全是因为我,爹爹他也赏识你的。”
长姷不置可否,一路上没再说什么话,直到两日后进城。
无论多少次,亦无论大战小战,每次长姷从这块疆地的城里进出的时候总能引起一阵骚动,似乎是一件功成万年不朽,让她脸红不已,甚至都有种心虚的感觉。
一片吵闹中,郡主拉马靠近长姷的马,道:“姐姐还未想过成亲嫁人吗?”
一句话,瞬间直直戳进心底,引得长姷一时间竟笑不出来了故作正常道:“没有啊,怎么了?”
郡主摇了摇头:“刚才瞥见一人很像安小侯爷,忽然想起爹爹没派兵叫姐姐剿匪之前,他还来了我们的疆地,似乎想要娶姐姐呢。”
长姷挑眉:“我连他是谁都没见过,他怎么会想娶我?”
“自然是听闻了姐姐的事咯。”
长姷听着忍不住乐了,眨眼间,不知怎地就瞧见了前方拥堵的热闹人群之外,河边杨柳树下,一着蓝色衣袍面容不凡的青年伫立,远远的观望着她。
她座下的马每走一步,那青年便随着她视线移动一下,眉眼间略带清冷,嘴角却好似在笑。
长姷心中一颤,微微撇开了脑袋,眉心缓缓锁起……
是不是他?到底是不是他?五年没见,他长什么样?胖了还是瘦了,个子是多高?
想着想着,长姷陡然回过神,啪的一声一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矫情?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紧张?随便看一个路人都能怀疑上……
虽然明知道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可还是忍不住去看那杨柳下……可人已然不在。
果然,她想多了……
交完差加上请安后,天色已暗,长姷这才从郡主她老爹的府里出来,沿着漆黑的路,独自一人回家。
这些年一直跟着郡主父亲北定侯做事,身在军营,又加之南征北乱,忙忙叨叨的根本没时间去想儿女情长,所以过的并不觉得漫长。
而这一年,状况有所好转,平时空闲的时日多了,心思便多了,终于想到长生的年纪,好像已经不止十八了。
虽人不在皇宫,但皇宫的事多数还是有所耳闻的,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他竟没有妻妾。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距离感,从前从来不曾想过的事,看待的问题,如今都一一浮现脑海,真真正正的觉得,长生不是个孩子了,他是个男人,所以她才会注意到他没有妻妾的事并将其原因归结到他们的感情上。
夏夜的风拂动燥热的空气,带来丝丝凉意,她想的正入神,忽脖颈一阵冰冷感划过,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微凉的风,好似霎时间变成了寒风,随着‘哐当’一声,手中的头盔摔落在地。
漆黑的街道,从路旁快速的掠过几道身影,五黑一白,而白色的身影显然要快上许多,直直的朝着长姷飞去,抱着她飞上房屋,然后松了口气般说:“避开了。”
长姷愣了一瞬,从那人怀中挣脱,拱手一礼:“多谢相救。”随即手抚上身侧长剑剑柄,一双寒目望向下方的黑衣人。
这座城属北定侯,向来管理得当,街上巡逻亦不少,多年来极少发生这种事情,简直都可以夜不闭户,如此情况下,长姷一回到这里,便全身松懈,警惕感放松,谁知今日,差点丧命!
看这几人的行头应该是给钱卖命的杀手,到底是私人恩怨,还是他国有意,这就不得而知了。
抽出剑,未回头看那白衣男子一眼,一跃落地,与那五人开始纠缠。
打斗声很快引来了巡逻的士兵,杀手见势便要跑,长姷岂能叫他们如愿,提剑朝着一杀手腿部扔去,剑中,看他踉跄倒地,长姷飞快的跑去钳住他,寒声问:“谁派你来的!”
那刺客倒没搞什么含毒自杀,脑袋扭到一边,摆出一副什么都不说的模样。
长姷不屑的笑,摆了摆手对巡逻兵道:“那些就不必追了,把这个好好的带给侯爷看,万不可弄死了。”
巡逻兵瞧她身上未换的盔甲,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纷纷领命,架着那个杀手走了。
此时,长姷才去看那白衣人,他已经不在房顶上了,而是正弯着腰捡她的头盔。
长姷走近几步,想要接过头盔:“谢谢你。”
抬眼看他,呼吸一窒,和白日里那个穿蓝色衣袍的人是同一人。
“你,你是……”此时,长姷以为自己用的是最平常的口气问的,可是实则,声音是在颤抖的。
那白衣人温润一笑:“姑娘,你怎么了?”说着,竟还伸手去摸长姷的头。
长姷一听,立马后退了两步,扯着嘴角勉强的笑了下,随后夺过头盔,道:“是我认错了,今天谢谢你了。”说完,又是拱手一礼,转身便走。
谁知那白衣人不如表面看着面善,陡然着手去拉长姷的手,长姷一下子避开,挑眉瞧他:“你想干什么?”
白衣人笑意更深,道:“姑娘不必防备,在下并非恶徒,只是看姑娘伸手敏捷,想与姑娘做个朋友。”
长姷嘴角一抽,摆了摆手:“看少侠似是江湖中人,江湖最是不缺我这种三脚猫功夫,夜色已深,就此别过。”
说罢,抱着头盔转身走远,走着走着,回头看了下,那白衣青年已然不见身影。
33
长姷的院落并不大,是因为有功侯爷亲自赏与她的,秉承着自己一人住太大浪费土地的原则,她选了座普普通通的,外面有士兵把守,即便是如此深夜,门口的士兵依旧精神奕奕,瞧见长姷回来,纷纷行礼,长姷点头示意,进了院子。
回了房间,洗澡水已经备好,估摸着院里的下人听闻她回城便开始着手准备了,而饭菜也将会在洗漱完之后端上,累了许久回来又得下人舒心的照顾,路上遇刺的一点沉重此时也烟消云散。
次日一早长姷便去了侯府,想要询问昨夜刺客之事。
守在厅里等了会,没等来侯爷,却等来了那个要与她交朋友的青年,三次碰面,饶是长姷不想多想,也忍不住细细的打量他,甚至偏着脑袋询问身边的下人:“京城可有传来消息,皇上离京?”
下人奇怪的瞄了眼长姷:“没有啊,好好的,皇上怎会离京。”
长姷尴尬的笑:“是我没睡醒。”想想也对,政务繁忙,长生怎么能轻易离开。
正了正神色,长姷冲那青年客气道:“不知少侠为何在此?”
那青年不答话,反而瞧着长姷笑,狭长的眉眼,一笑便掩住了眸光中星星点点的犀利,看起来十分亲和。
青年身后的人瞧长姷愈见阴沉的脸,忙道:“我家主子是打京城里来的南王,特意来见北定侯的。”
长姷一愣,‘王’字前只有一字,证明是亲王,皇上的嫡亲皇室,如若是XX王,那便是皇上的表亲,可长生上位这么多年来,表亲封王的消息她倒是知道几个,嫡亲封王的事却没怎么听过,而且他们嫡亲皇室不也是差不多灭绝了吗?如若是长生没做皇帝之前先帝封的,倒是可以说的通。
想到这,长姷忙的前去行礼:“民女参见南王,不知南王大驾,冒犯之处还请南王赎罪。”虽立大功,却无正式官职,所以自称依旧是民女。
南王笑了声,十分欢愉的模样,头一句便是:“本王想和你做朋友。”
长姷眼皮一跳,艰难的应声:“民女卑贱,怕入不了王爷的眼,王爷慎重。”
那一直做笑的南王陡然气势一起,收住了笑,声音微寒,说出的话让长姷肠子都直打结儿。
“哦?如你所说,曾立功救万民于水火的人身份卑贱,那如本王这般无功之人是否更加卑贱?如此,依旧要与你做朋友,敢问,你可瞧得上?”
无非还是要做朋友的那个意思,仅仅换了一种说法,饶是长姷再大胆,也不敢说不,不是傻子的,都听出了那话里的不善。
“民女瞧得上。”这般答了之后,长姷突然觉得自己无意识中做了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举动,唉,白活了那么大了,真是愧疚。
如此,那南王终是又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递于长姷面前:“既是朋友,日后见我用不得行礼。”
无端的,长姷瞧着他那宛如一块上好白玉的手,就想起了昨晚他那欲要拉扯她手的举动,脑子里闪过占便宜三个大字,那么此时的一举,更像是用身份压她的占便宜。
虽然长姷心中一个劲的告诉自己,她作为一个‘老女人’有可能真的想多了,可她还是没能将自己的手搭在南王手上,而是自己站了起来。
“多谢南王。”
南王并没有生气,直起腰身双手背后在这厅里四处逛着,看上一处花瓶,伸手细细摩擦着,状似心不在焉道:“得知本王来了,连个人影却都不见,不知北定侯心中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