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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秘术-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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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争气,总是见钱眼开,无怪别人鄙夷,当下连忙转移话题,问任天庭道:

“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呢,那中年道士和老蔺到苗家村找你没有?刚才你不愿意回答,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任天庭瞪眼道:“我有啥苦衷?只是不愿意说而已。那苗家村…不提也罢。你身上黄白之物,虽是你师兄所赠,实是我出千挣来,怎的你如此小气,只请我吃了两碗面条?”那两碗面也全是你吃了哦,我至今粒米未进,如何反成了怨府?我笑道,“老先生不爱黄白之物,果然比我那师兄高尚了许多,只怕早已成就仙道,不食人间烟火了吧?”

我部满他嘲笑张铁嘴仙道难成,我们师出同门,张铁嘴成不了仙道,只怕我的前景也不太妙,心下有气,言语也不再客气。

任天挺似乎听出我言语中的嘲讽之意,脸色有些悻悻然。“我不爱黄白之物,却不能不食人间烟火。这几年人心不古,个个嫌贫爱富,老任上门讨饭受尽白眼,真是郁闷之至。”

我心情大好,原来这老头空有一身道术,混的还不如我和张铁嘴,心里有点幸灾乐祸,表面上却做出沉痛模样,安慰他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当个叫花子也算是自食其力,算不得什么。不过你既然为人看守坟地,主家不给你开工钱吗?”

“主家?”任天挺笑道“这些坟地是几家大户的林地,埋葬的不过是一些腐烂地尸首,如何请得起我看看坟?这些死人如地下有灵,得知老任为他们守坟,只怕早已吓得在坟墓中醒转,直呼饶命。嘿嘿,老任立誓一生看坟,看守的却不是坟地,而是这座不雨之亭。”

“亭子下方正是镇魂台所在位置,日本人魂魄被锁入台中,永久不得消散。这些不散魂魄中,更有很多教士原本就是神道教的骨干,把持着日本各处的神宫。这些死魂灵终日望乡,早已与日本神道教生出感应,嘿嘿,日本人在自己的神社招魂,难道就能破除中华千年秘术的封印么?“

“国之命脉,乃最大之风水,只要镇魂台不倒,倭国休想再欺凌华夏,我立誓看坟,正是为国家守此国门,只可惜年老力衰,渐渐力不从心,还需另寻有志青年来做这等莫大善事了。”

我吓了一跳,连连摇头摆手。任老先生可别对我抱啥希望啊,我可不是有志青年。再说你弄这种不合时代潮流的玄虚,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中日早已世代友好,正在共同发展经济,“都是吧,都是吧,新时代的东芝”,对了,你在这坟地孤陋寡闻,没看过日本的大彩电吧?嘿嘿,中日不再战,你真以为是这镇魂台地作用吗?

任天庭微微露出失望地表情。“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居安应该思危。“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醉生梦死,才是南宋王朝灭亡的主因。这些年镇魂台屡屡震动。正是倭国犯华地暗流涌动,为政者不可不察。”

正文第十五章胜光

任天庭见我对他的大道理兴趣索然,忍不住摇头叹息道:“人有三昧,不能见本来面目。为修道本源烦恼,又不知大道为公的道理,实已心生魔障。你不能心驻一处,冲不破生死玄关,终究长生难得,仙道难证。”

“道家讲清净无为,佛家讲与世无争,看破世情荣枯喜丧,即可明心见性,为什么我却越来越斟不破世情?”我心中疑惑,以前和张铁嘴一心修仙访道,目标明确,心底澄明清澈,终于修到元神离体境界,本以为继续修道即可成就正果,谁知求白得黑,总是事与愿违,难道当真是天意难违,“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任天庭忍不住笑道:“求仁得仁,求智得智,重要的不是“仁”“智”二字,而在“求”字。仁智未得,不过是受修为所限,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也,你又何必太过在意?”

“道家讲清静无为,只是“求”的手段,并非“求”的目的。不过这目的究竟是什么,嘿嘿,那可就因人而异,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不对吧?我疑惑道:“修道之人,追求的最高境界是不死长生。所谓“得道成仙”,不能成仙,缘何修道?我只不过对世事无常感到迷惑,并非对仙道失去信心,仙道可致,是道家之根本。难道修道之人,竟不以长生为目的么?”

任天庭笑了一声,声音里充满讥诮之意。“青山犹改色,绿水常断流,沧海桑田,斗转星移,顺天法自然,可得不死,要的是“变化”二字;山分南北,路列东西,先顺后逆。颠倒阴阳,可得长生,取的是“不变”之意。顺天变化之时,出有入无之际,难得的是保持先天本性,所谓凫胫虽短。续之则忧;鹤胫虽长,断之则悲”;逆炼成仙之时,出无入有之际,难得的是道生德成,见义弃身,嘿嘿,唯其难得才能修仙,难道道家的本意真的是卑下守弱、重身惜生吗?”

“文天祥以状元身领丞相职,以身报国。玄宝先生不惜寂灭元神,弃仙道而拯国难,这二人殊途同归。出世入世又有什么分别?许多修道之人不明其中道理,绝圣弃智,以为弃世清修即可修成元神不死,其实不过是不死而已,虽仙实鬼,并非真正的仙道。”

任天庭拉开一副诲人不倦的架势,直说得口沫横飞,嘴角生白,全然不顾我在旁边已然是满头大汗。我一直以修成元神离体而自得。以为假以时日,自然仙道可成,想不到事实远非如此简单。这任天庭有此等见识,自身修为应该早臻元神离体之境,怎会是一个年老力衰地糟老头子模样?思想间,天空霹雳一声,大雨倾盆而下,整个林地顿时成了水的世界。任天庭叫声“糟糕”,再也顾不上说教。拉着我就向坟地外面飞奔,两人奔进一家较大的酒家,回头望时,天地已经分不清楚了,雨下得又急又密,大有将整个地面世界淹没的劲头。

两个人衣衫尽湿,不住地往下滴水,酒店伙计见状在门口拦住,死活不让我们进去。说是怕我们弄脏了店里的地面。原来酒店里正置办婚宴,已经有不少乞丐赶来讨喜。他把我们也当成了叫花子。好在店门口的滴水檐下也能避雨,我和任天庭便站在檐下,不住咒骂着这鬼天气。

“春夏更替,天地气相交,这场暴雨过后,不知又有多少血衰之人丧亡了。”任天庭感叹道。

所以才修道乞求延年益寿不老长生呀。我也心生感慨,冲着任天庭说:“老任,你道术高深,想来已修成元神通玄境界,怎么却呈元神受损之象,元气暗弱,和平常人一样年老体衰?难道真地是如你所说,人各有志,不愿长生吗?这个我是大大的不理解。”

任天庭笑道“不死长生。多少人向往。又有多少人做到?上古之人。寿命短暂。不过二三十岁而已。人生百岁即称长生。后世科学昌明。人寿或可千岁。百岁之人又可谓短寿。以前庄子称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实在是看破了长生之理。”

“黄泉路上无老少。你看那坟冢累累。正是“老少俱无辨。贤愚同所归”。生命无常。无论年岁长短。比如这新设婚宴。脂浓粉香。到头来不还是黄土垅头。白骨一堆?所以斟破世情即为仙。许多人刻意求之。未免事与愿违。”

我正要问他为何元神受损。却听得酒店内一阵喧嚷。几个横眉立目地大汉直奔眼前。正在莫名其妙之际。两个人身上已挨了不少拳脚。

“大喜之日。这俩厮鸟在这里谈生论死。辱人败兴。晦气呀。店家。店家!”

酒店老板犹如一个胖皮球弹了出来。听那些大汉说明原委后。冲过来不住地推搡着我们。外面大雨滂沱。这老板却硬要撵我们出去。我怒气上升。正要和他大打出手。却见那酒店老板突然间满脸堆笑。冲我们连连拱手。两个酒店伙计也跑上来。不由分说把我们拉进了酒店地一间雅座里。

这些人何以前倨而后恭?我正在莫名其妙。却见任天庭大大咧咧地坐在酒桌旁。一个伙计手疾眼快。早已端来了两杯香喷喷地热茶。

既来之则安之,我不再迟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些天又疲又累,早该尽情地休息一下。任天庭真有办法,定是他在不知不觉中施用了符咒,让那酒店老板鬼迷心窍,对我们大献殷勤。

胖老板身体力行,亲自给我们送来丰盛的酒菜。他不住地劝酒,连赞我们人不可貌相。

“两位客人外表邋遢,好像穷鬼,实则仙风道骨,富比王侯,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呵,还望两位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包涵才是。”

“那群人算个屁呀,不就是结婚吗,算逑喜事?还是两位说得对,谁没有生老病死,忌讳管个逑用?”

店老板替我们义愤填膺,不住地絮絮叨叨。我心下厌烦,冲着他直瞪眼,那老板兴奋之际,压根就没看见我的脸色。他一口一个老爷子,敬了任天庭两杯酒,突然间一拍大腿说:“冲撞贵人惹祸啊,这家婚姻并不吉利。我看这新娘子面无喜容,似乎对这桩婚事并不满意,莫非是强抢民女?再不然就是爹娘用强,逼嫁弱女,就象那祝英台硬嫁给马文才?”

我实在忍不住了,“啪”地按碎了一只小酒杯,怒道:“老板你也太不地道了吧?看戏看多了还是喝酒喝多了?新婚大喜,你怎能咀咒人家?你不修口德,小心嘴角生疮。”

酒店老板睁大小眼睛,上下瞧了我半天,看到我脸色不对,讪讪地站起身走了。任天庭眼看这酒店老板的背影远去,冲着我笑道“这老板不错,你怎的对他如此厌烦?这人服务周到热情,更难得地是察言观色的本领高强,这正是我们山西商人的过人之处啊,呵呵。”

山西商人就这样察言观色?怎地我瞪了半天眼睛他都没看见?我摇头不信,顺手拿起酒瓶看了看,忍不住冲任天庭伸了伸大拇指,“老任可真有你的,不知你对那胖老板施了什么符咒,哄得他回心转意,直把咱们当大爷供奉?嘿嘿,这杏花村酒可是名酒哦,这胖厮奉献出来,不会问咱们要钱吧?不喝白不喝,我且来试上一口。”

任天庭笑道“我哪有什么符咒?我修习星占,可不会符咒语。刚才推搡之际,我已经把钱塞进那老板手中,他见钱眼开,自然把咱们待为上宾了。至于那钱的来历么,哈哈,当然是取自你的挎袋中了。”

一口汾酒还没下肚,就在喉咙口处被喷了出来。我伸手摸了一下挎袋,发现张铁嘴留给我的钱财不翼而飞了,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啊,这任天庭出手豪阔,竟然一出手就全送给了酒店老板。

吃过饭,酒店伙计殷勤地把我们带到各自的房间里安歇,这些人发现我们有钱,存心要耗光榨干我们,安排的都是酒店里最贵的房间,我心中有气,也不和任天庭说话,钻进自己地房间里就睡下了。

睡梦中恍恍惚惚,似乎是梦见了文小姐,她一身白衣,对我轻嗔薄怒,大概是我无意中提起了廖师兄,她忽然间勃然大怒,伸出双手向我抓来,手上长长的指甲犹如锋利的刀刃,一下子划开了我的胸腹。我大叫一声惊醒过来,全身被汗水湿透,才发现不过是一个噩梦。午夜时分,窗外的雨声仍然紧密,击打着窗棂发出清脆的声响,胸腹处似乎还有些微的痛感,我试着抚摸了一下,并没有什么伤口,可能是一种梦呓后遗留的幻觉罢

正要继续歇息,窗外忽然传来“喀”的一声,这声音在紧密地雨声中显得分外刺耳,是近处的房门开启的声音,并不是什么幻觉,因为紧接着窗外就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正文第十六章新娘子

脚步声在我的房门前停顿了一下,渐渐地又向外行去了。正值半夜时分,雷鸣电闪,大雨滂沱,这人到外面做什么?我跳下床,轻轻打开一道门缝,没想到一看之下,只吓得亡魂直冒,全身血液差点都凝固了。

借着闪电的瞬间强光,任天庭正直条条地站立在我的房门前,他的脸上似笑非笑,透着一层十分诡异的神色。

我后退几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深更半夜不睡,跑出来装神弄鬼,老任你要吓死人啊,是不是你天生的穷命,在这样的好地方反而睡不着觉?

任天庭并不答话,他跨进门来,急忙转身把房门关上,回过头来已换成了惊骇之色。这老头虽然年老体衰,但术法高深,尤其占象度星精妙超凡,在我的印象里连太常婆婆似乎都犹有不及,怎么莫名其妙地吓成这样,莫非是看到了什么肮脏东西?

任天庭连连摆手,他又回过身去,紧贴在门缝上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声音,仿佛外面有什么不祥的东西给了他莫大的惊吓。直到我递给他一杯茶水,他脸上的惊骇之色才慢慢消散,看得出他的心中并不平静,握着茶杯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

外面传来一阵阵沉闷的雷声,伴随着风声呼啸,听得人头皮发麻,仿如置身于一片鬼蜮世界。“你也算是修道人士,可曾听说过有些人能够常保青春?”任天庭喝过茶水,脸上恢复了平静,他把茶杯递给我,用手捂住胸口,咳嗽了一下。

“有啊,咱们修炼道法,为的不就是常保青春,延年益寿吗?”我有些奇怪,任天庭修习这么多年道法。不可能不明白这样浅显的事情。

“那么是否可以比以前更年轻,甚或返老还童呢?”

“太常?”我脱口而出,旋即又连连摇头,太常婆婆不过是灵魂转世,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返老还童。人生于世,父精母血。总要慢慢衰老,所谓“齿落更生,白发转黑”不过是一种较特殊的生理现象,纵然习得仙道,也不过是延缓或中止衰老而已。灵魂可以逆炼,肉体却不能逆生。

任天庭听我说出“太常”二字,却是大吃一惊,他攫然而起,双手抓住我的肩膀连连摇晃。

“你怎么知道太常?莫非你见过她?”

我正要发力挣脱。任天庭却已废然松开了双手。他跌坐在床上。眼神慢慢暗淡下来。喃喃自语道:“是了。你不过是听过我叙说地故事而已。太常姑娘辞世隐修。寻常地凡夫俗子哪里能够见到?”

喂。我不是凡夫俗子。是道行有成人士。我有些着恼。忍不住提醒任天庭。多少人殚精竭虑。苦修一生。也未必修到我这般境界。你怎么把我看成个凡夫俗子?简直是有辱斯文。

任天庭仔细看了看我。怔了一下笑道:“那太常姑娘神出鬼没。纵然是修道人士也极少见过。你所修术法和茅山宗似是实非。怎能有机缘遇见这等卓越人士?”

我作了一个夸张地呕吐表情。差点把太常婆婆已然化婴地事情告诉他。待要出口。却看见任天庭一副如醉如痴地表情。不由得把到了嘴边地话又吞了回去。

任天庭并不看我。他痴想了半天。缓缓地说道:“今夜有人来访。难道你没有察觉吗?”

我摇摇头。我关上房门。正在稀里糊涂地做梦。忽然听见外面地脚步声。还以为是贼哩。哪里想到竟是你老人家?老年不比少年时。长夜漫漫。一个老人家睡不着觉倒也正常。但你不能出来扰民呀。

任天庭转过头对我苦笑了一声。还记得下午的婚宴吗。咱们在滴水檐躲雨的时候,婚宴中地新娘子你可曾看见?

我连连摇头道:“人家女子新婚。你一个老人家凑什么热闹?她不是你亲戚,又不和你有旧,你关心她怎的?我那时只顾着琢磨你话中的机理,那新娘子长的啥样,我非礼勿视,实在是不曾看见。对了,那新娘子莫非貌美如花,不然怎能让你如此惦记?“

任天庭大为生气,瞪起眼睛道:“我老人家惦记什么?不是老人家惦记她,是她惦记老人家了。你知道今晚的访客是谁?正是下午婚宴中的新娘子!“

我伸手拍向任天庭的额头,他后退一步怒道,你小子要干什么?失心疯了么?

我一掌没有拍到,心中也是暗暗惊奇。这老人看似年老体衰,进退之间却颇为快捷,想来当年在战阵中练就的冲杀功夫并没有搁下。

“身手这么干练,不像发烧烧坏大脑的样子啊,怎么说话糊里糊涂?人家姑娘新婚之夜,跑来找你这个糟老头子干么?”

“难道是你做了多年光棍,看见别人新婚,不免自我感伤,眼前出现了幻觉?”

任天庭用力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他瞪了我两眼,忽然间神情又有些犹疑,他吞吞吐吐地说“我已抱怀守一,心凝神固,怎会出现什么幻觉?那新娘子并非新娘子,好像…。好像就是那个太常。”

我愣了一下。任天庭道术精深,我本来就不相信他会出现什么幻觉,而那门前地确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其中一个走出酒店门外,消失在茫茫风雨里,元神离体后玩票早已耳聪目明,这一点自然也不会听错。

“奇怪,怎么会是这样?这女子虽然像极太常姑娘,却比当年的太常更加年轻”,任天庭皱起眉头几十年光阴,怎么在她身上不留一点痕迹?”

“或许是她地女儿或孙女吧?”我这时已经疑心这女子是胜光姑娘,但心下非常困惑,这胜光姑娘在太常化婴时神秘失踪,似乎是得到了一些讯息,为什么在这种非常时刻抛头露面?太常婆婆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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