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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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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亦正胡乱想着,前面传来一阵喧哗,还未见到人便听到“我们的玉面公子总算是回来了。”很是清脆的声音。
  本来还随意和慕容若问候的众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个做个的事去了。
  不多时,一个身着黑色长裙的女子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此人的话,云亦只能想到英气,是的,英气。其实她长得很是貌美,却不及她给人的气质耀眼,一种女强人的精明,一种江湖儿女的豪气在她身上很好和融合。
  她见到云亦时面上一点异样的表情也无,只是有意也似无意的眼光从慕容若握着云亦的手上扫过,一脸淡笑。
  “若儿,这位姑娘是?”先看向慕容若,再转头看向云亦。
  云亦觉得自己应该做个自我介绍,“你好,我叫云亦。”
  来人挑眉,玩味的神色。“我是慕容容。”
  “小亦,这是我姐姐。”慕容若补充道。
  云亦住的地方叫“紫园”,是一个坐落在慕容府东面,废弃已久的小院,慕容若很是有心的让人重新整理过了,是以,待慕容若带着云亦穿过曲曲折折的小径过来时,展现在他们眼前的已是一个温馨的小院了。
  院子不大,但却样样齐全。推开院门,迎面的便是主卧室了,然后是东西厢房,还有几间仆人的厢房,再者就是厨房了。
  紫园,因里面种植了许多名贵的紫竹而取的名字,紫竹让这个原本简朴的小院染上些妖娆,给云亦一种很是奇怪的感觉。
  “还喜欢吗?”慕容若的声音让云亦回过神来。
  “这儿,是你挑的吗?”询问。
  慕容若点头。
  “为什么会是这里?”
  “小亦不喜欢这里吗?”
  “喜欢。”云亦点头。
  “在想让你住的地方时,第一念头就想起了这座院子。”说着望着云亦,眼光是他没发觉的温柔。
  云亦看着战战兢兢立在她面前的两个十多岁大的小丫头,很是头疼。
  “嗯……那个……”
  没等云亦想好要先说些什么,两个小丫头齐齐地跪下了,一脸惶恐,却又不敢看向云亦,“小,小姐,求小姐不要,不要赶奴婢出去,奴婢,奴婢什么都会做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云亦扶额,恶作剧般地凑近两个小丫头,“我,有那么恐怖吗?你俩吓成这样?嗯?”
  才说完,原本就恐慌的两人更加不知所措,连连向云亦磕头,“姑、娘,饶命……”
  云亦此时真怀念且容那个狐狸,这个,太无趣了。也知道自己可能玩过火了,只能自己扶两丫头起来,要不是慕容若刚回来就要马上去处理事情去了,看见还以为她把两小丫头怎么了呢?
  待两丫头重新站起来,云亦也不开玩笑了,直接说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会,一个略大一些的说道:“回小姐,奴婢原名叫,叫啊奴。”说完看了一眼略小的那位。那位连忙接话,“奴婢,原名叫,叫小婢。”
  云亦一口气没顺好,呛着了,这……万恶的旧社会呀!但也听出了两人话中的话,“原名?”
  也许是时间久了,叫啊奴的说话也顺了许多,便答道:“新主人都会为我们再取个名字的,以示……”停下,偷偷地看了看云亦的表情。
  “以示所有权嘛!”云亦想了想,“改了也好,奴隶,啊奴小婢,谁取的这么难听的名字!”歪头看了看屋外,“嗯,啊奴就叫啊紫吧,小婢就改做小竹吧!”
  话音刚落,两人便纷纷跪了下来,“小姐,万万不可,这可冲了名贵竹子的字了,奴婢不敢。”
  看吧!云亦头又疼了,突然变严肃了起来,“我该说下我自己的规定了,你们都知道我不是你们桑朝的人吧?在我们老家的风俗可是大不同的,你们也要按我习惯的做,懂吗?”
  两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说可以就是可以的,我这么做肯定是有我的道理的,以后你们就叫啊紫和小竹了。你们可以提出异议,可须说出让我信服的理由,没有?哼哼,维持原判。”
  两人完全不懂什么意思,只大致明白小姐让他们就改成这个名字了。
  “现在,我们应该做什么?”云亦看着日渐黑了的天色问道。
  两小丫头被他这么一问,连之前的“抗议”也忘了,小竹连忙去帮云亦整理行李,啊紫却出去了。不多时,便见她带着几个婆子把饭端了进来。云亦疑惑,听得啊紫说:“小姐,大小姐带公子出去还未回来,公子交待了让您先行用餐,不用等他们回来。”
  云亦也没觉得有什么,待婆子们摆好菜,就都退了出去,啊紫和小竹两人站在两旁。
  “啊紫,你在这很久了吧?”
  啊紫忙回答:“回小姐,六个月有余了。”
  夜。
  云亦待啊紫和小竹两人都各自回他们的厢房睡了之后,便独自出得房来,坐在门口一副看星星的样子。
  不多时,果然有一个身影出现。
  “夜里多凉,怎么如此淘气坐在这里。”话带责怪,声音却带着三分纵容。
  “等你呀!”云亦知道慕容若一定会出现的。
  慕容若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被夜色覆盖住了的脸应该也开始变了吧。
  云亦挪了挪位子,朝旁边的石阶拍了拍,示意慕容若一起坐下。慕容若轻轻摇头,云亦再拍了拍那石阶,慕容若再摇头,云亦再移了移自己的身子,示意他做下,慕容若却还是摇头。云亦怒了,突然站起来一把拉起慕容若的手让他坐下。慕容若无奈的笑笑,这丫头……
  “看星星……”云亦指向天幕。慕容若也朝她的指尖看去,上面,繁星闪烁……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亦终于敌不过疲倦,靠着慕容若睡了。慕容若只觉肩膀一沉,转头便看到云亦安静的睡颜,一时也不做动作,也安静的看着她。许是夜深了,睡了的云亦觉得很是冷,便朝温暖的来源寻去,不多时便已整个人容入了慕容若的怀中。慕容若见她如此,便抱着她回房了。
  这一幕被一个寻夜的婆子看到了。
  一大早的,云亦就觉得两个小丫头很是奇怪的举动,首先是好奇的目光,再者就是经常做错事的动作,云亦没怎么在意,起床后自己穿好衣服就往前厅走去,慕容容说要一起吃早餐。
  如果只是啊紫和小竹两个小丫头奇怪也就罢了,可一路走来,每个人看云亦的眼神都很是奇怪,什么样的都有,这就让云亦好奇了起来。待要转弯时,云亦特意慢了会,身后跟着的小竹不察眼看就要撞上云亦了,云亦及时的拦住他,看着带路的啊紫和婆子们都走远了,云亦终于忍不住“拷问”起小竹。
  “小竹,你老实告诉我,今天,这些人为什么怎么看我?”说完下巴呶了呶仆人们。
  小竹吱吱唔唔,低着头不敢看向云亦。
  “小竹,你该不会想让我动粗吧?”说完恶狠狠地看着小竹。
  “小竹,不敢,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
  “那个……”
  “小竹,我没有耐心的!”真受不了了,到底是什么这么难说。
  “小姐,大家都说小姐要和公子成亲了。”
  “啊!”云亦惊讶,怎么会是这个?急问,“谁说的?”
  “小姐,那个,大家都这么说呀?赵妈妈说昨天还看到公子在小姐房里过,过夜了呢!”小竹说完头埋得更低了。
  “啊?”有这回事吗?云亦顿悟,难不成今天早上慕容容让她去吃早饭就是为了这个?
  果然,待云亦到达前厅之时,坐在餐桌上的只有慕容容一个人,慕容若也不知去哪了?云亦失笑,如果他们真闹绯闻了,慕容若应该不会这么快出现在她面前吧?至少,那个“变脸” ……
  “云姑娘早!”慕容容还是一脸淡笑。
  云亦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慕容姐姐叫我小亦就好了。”
  慕容容笑,帮云亦盛了一碗粥。云亦谢过。
  “小亦,我们也别买关子了,直说吧?”
  云亦面上虽是还在笑,但心里不禁自嘲,看吧,果然宴无好宴呀!
  慕容容试探性的看了看云亦,继续道:“我想小亦也是个聪明人,我不希望你与我们若儿在一起。”
  云亦惊讶,也佩服,真有够直接的,但是,这种情况她该做何反应?

  第十六章

  偌大并且华丽的大厅,桌上的佳肴还冒着热气,但是气氛却是冻人的冷。奴仆们都战战兢兢的立在两旁,而他们的主人,一个衣着暗色的女子独自坐在桌旁,分明在笑,那笑却未达眼底。慕容容像是自言自语道,这只是你们俩的事吗?
  云亦虽然面对着慕容容的时候挺镇定的,但其实她真的要抓狂了。一离开前厅马上飞也似的逃离那儿。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
  “啊紫,啊紫。”高声喊道。
  接着便是急急的脚步声,“啊紫在。”
  “啊紫,我要出去。”比啊紫还要急切的声音。
  啊紫还没有反应过来,云亦已经去换衣服了。待云亦换好衣服出来,啊紫连忙急急道:“小,小姐,那个……”
  “你想说我们不能出去,对不对?”
  啊紫点头,还想说什么,却被云亦打断。
  “忘了我跟你们说好的吗?我自有我自己的决定!嗯嗯!”
  最后,在云亦的威逼利诱下,云亦只带着啊紫终于出得慕容府来。
  虽然对着慕容容说这是她和慕容若之间的事,但云亦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无论是在那个时空,这都不只是两个人的事那么简单的,外界的影响……
  云亦也不知如此看着慕容若多久,直到慕容若终于注意到有道目光一直注视自己,四目相对时,云亦终于撇开乱糟糟的思绪,向慕容若扬起笑容。
  慕容略思索了下,走向云亦。
  “怎么出来了,也不进店里?”温柔。
  云亦只是摇头,淡笑不语。
  慕容若却更是担心,“怎么了?”
  “没有,来接你回家。”
  这回轮到慕容若不语。
  “怎么了?”云亦担心他是不觉得她任性了。
  慕容若摇头,心里苦笑,总是被她的一两句话或一些动作感动。
  云亦哪知他在想什么,偏头想了会,“慕容大哥,今天,我们约会吧?”
  “约会?”
  “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其实云亦也是无意的说出这首诗,虽然这首诗在这个世界没有,但慕容若还是听懂了,脸,也不自觉的烧起来了。
  云亦也突然想起,她可真把肉麻的事做多了,又是唱情歌,又是念情诗的。两人都不禁地不好意思起来。
  夕阳西下。
  临水城里依旧车水马龙,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但不论如何热闹,那种忙碌了一天,终于要回家的感觉依旧很浓厚。
  云亦和慕容若两人悠闲地走在街头,时不时的有些路人会回头好奇的看着他俩,云亦坏坏的想,这算不算是跟慕容容对着干了,绯闻都闹出家外了。
  想着想着心情不禁也大好起来。
  慕容若此时心里有事,当然不知她内心的变化。
  “慕容大哥,那是什么?”
  云亦看向的地方是河边的某处,那儿有颗大榕树,奇怪的是,树上挂满了香包样子的东西。
  “竟已不知不觉走到这了吗?”
  这话说是回答云亦,更像是自言自语。云亦却不及想这些,因为慕容若此时看她的眼神,温柔似水,在这种眼神下,云亦觉得脸,有些发热了。
  感觉到云亦的不好意思,慕容若尴尬地别过脸。
  “公子小姐,也买个相思带系上树吧?”旁边摊子的婆婆打破了他俩暧昧的气氛。
  云亦回神,“这莫不就是……”
  “小姐原不是本地人呀!这颗树呀,是颗神树,相传相互倾心的两人只要诚心的挂上这相思带,就能永结同心了。”说完还拿着自卖的相思带给云亦看。
  云亦愣,失笑,“这,最重要的可不是诚心两字。”看向慕容若。
  慕容若也觉得她今天的异常了,不表。
  “婆婆,给我们来一个相思带吧。”却是慕容若的声音。
  那婆婆虽是喜笑颜开,但也感叹道:“小姐好福气呀!但凡到了这,都是女孩们不好意思的说要系上相思带,是以,小姐,且珍惜。”
  云亦再看向慕容若,却见他已转脸到一旁了。
  其实所谓的系上相思带也不过是把相思带抛上树上,云亦看了看似已超载的榕树,揉了揉手腕,考虑何从下手。
  慕容若失笑,握住云亦的手腕,一动,相思带轻松的挂到树枝上。
  云亦惊讶,因为那只还握着她的手。
  如果是平时的慕容若,早已尴尬地抽离,但此时的他却未放开。
  云亦想所谓的浪漫也算得上如此吧,一起抛相思带,相互凝望,眼神含情。
  待云亦和慕容若回到慕容府时已是夜幕时分,慕容府里依旧灯火通明。
  “姐姐,怎的还未休息?”语气却不带惊讶。
  慕容容坐在主厅的檀木大椅上,脸上还是淡淡的微笑,“只是想尽尽做姐姐的义务罢了。”
  慕容不觉话中有话,云亦却是心知肚明。
  “姐姐不必如此辛劳,若儿过意不去。”
  慕容容笑着让人把炖好的汤盛上来,示意他俩坐下。
  一盅汤喝完毕,云亦先行告退。这么大费周章,不可能只是想给他俩补身子吧?慕容容看着云亦离去有背影,看来她还不算笨。
  “姐姐可是有话要跟若儿说?”
  慕容容点头,却不急着说。
  “若儿,把云姑娘看做是什么人?”
  慕容若不答。
  “是没想过,还是不知道?”
  “想要成亲的人。”不再犹豫。
  慕容容愕然,“居然到此程度?”喃喃自语。
  转头认真地看着自家弟弟,“不再考虑……”
  慕容若当然知道她说的考虑是什么,摇头。
  慕容容轻叹,她这个弟弟呀!一但决定了什么……
  起身离去。
  原来闺中小姐的生活是这么的幸福呀!但云亦想说,这不适合自己。午后,在房里闷得快要发霉的云亦终于受不了了,出得院子来,做一件她生平很难做得的事,到花园赏花。
  不想才到花园,便遇到了她不想打照面的人,但人已来了,不能走开,是以只得迎上。
  “慕容姐姐。”行礼。
  慕容容点头。
  侍云亦正要松口气,想她就此离去之时,慕容容却突然来到她面前,打量了云亦一会,开口道:“你最好没有什么损害慕容家的事,不然,就算若儿认你,我却是不认的。”
  云亦不明,这意思……
  看着慕容容离去的背影,云亦还没反应过来,说那样的话是要接受她的意思吗?不论如何,这是让人开怀的事情不是吗?
  从那次在花园遇到慕容容后,云亦和她碰面的机会便少了起来。慕容若也不知为何事突然忙碌了起来,见面的时候也是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她,至于寻找沈木白的事仍然在继续,却毫无消息,有时云亦都在想,他是不是自己回现代去了?总之,对于找不到沈木白云亦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更多的是不安。
  慢慢地,随着在慕容府的日子久了,云亦那种我本不是这个世界人的想法发生了一些改变,慢慢地会有一种自己本就属于这的感觉,开始对这个世界观注起来了。
  其实这么说也不对,云亦学习的大多数是跟慕容若的事情有关,云亦知道,俩个人在一起,没有共同语言是一种很恐怕的事情。
  所以,在啊紫小竹诧异的目光下,云亦还是每天跑慕容若的书房。
  首先,先让自己摆脱半文盲这个让云亦哭笑不得的事实。
  有时,云亦也会放下手中的书,望着窗外暧暧的阳光微笑,脑海里涌现出那个天天在太阳下奔跑的女孩,有朝一日居然变得如此恬静。
  只是深思中的云亦没有注意到,一双温柔的眼睛望着她已许久,为了见到她不一样的一面。
  收到且容的邀请函时,云亦一点也不惊讶,百里家慕容若曾带云亦去过一次,富得不得了。从那之后,因慕容若忙碌便再没去过了。云亦也想去看看且容那狐狸了呢!
  慕容若有事,是以不能陪云亦一同去,只是命了许多人送云亦出门,云亦也不是那种黏人之人,是以没多想什么,高高兴兴地往百里家来。
  午时,一抬八抬大轿停在了一扇朱红大门前,路上的行人们也不好奇地往这看,因已习惯了,这家本是大富之家,这样华丽的轿子停在这的多了。
  仆人看轿子停下,连忙过来掀起帘子,不多时便看到一双穿着绣花精致的脚,不似平常小姐那种优雅的动作,轿中人动作轻盈地一跃便下来了。
  一人失笑。
  “百里且容,许久不见,还是老样子!”
  只见靠在门前雄伟的青铜狮子旁的,不就是“第一佳公子”百里且容。
  且容笑意更盛,“当初那个野丫头,现在倒是有点闺中小姐的样子了,可惜了。”
  云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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