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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痛苦？”
“我的痛苦你不知道。”
“你说说看。”
“你以为你这些年走了，我就活得很潇洒吗？我告诉你，我心里的痛苦你根本不知道。我千方百计想要知道关于你的一切，而你的音信几乎全无，你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你让我这些年一直自责。我现在被你整得睡眠非常不好，很容易失眠。”
“你会睡眠不好？你以前一睡下去就跟个猪一样，打都打不醒。”万颖简直不敢相信睡眠问题会与王信这个人联系在一起，她记得他以前是那种粘枕头就可以睡着，经常自己睡不着听到他在旁边睡得很香，为此心里还经常很不爽。
“那是以前的我，现在我为了失眠，都看过很多次中医了，中药都喝了很多。”
“这些我不知道，没有听你说过。”
“我的痛苦我当然不会说出来，男人嘛，本来就应该打落牙齿自己咽下去，更何况我也是自作自受。”
“那你以后说给我听，好吗？”
“恩，我会的。可是说了，你也不见得能够理解。”
“我怎么不理解了？”
“你现在那么容易就被我惹怒了。”
“我被你惹怒，主要是心里经常觉得不舒服。”
王信把万颖抱紧，看着她说：“你想生气就冲我生气，但是一定要答应我不能一言不发就消失。”
“我想冲你生气，你也不在我面前啊。”
“是，我承认，我现在做不到在你需要我时，能够出现。可是，我就住在你的心里，你想我时，我就离你很近，你忘了我的时候，我就离你很远。”
“你说得好听，权且相信你吧。”
“这些年，我们虽然没有联系，可是我时常在心里面把我们过去的事情拿来回忆。我想着想着，就觉得你好像不是那么遥远了。我们以前的事也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一样。所以，在同学会见到你，虽然隔了六年的时间，可是我一点也没有觉得你有多陌生，跟你在一起的感觉也还是跟以前一样。”
“可是我有的时候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感觉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现在在一起时，我总觉得我好像很快就要失去你了，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患得患失的感觉。”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只要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或者你不回我的短信，我就觉得你又要跑了，又不要我了。”
“别把你自己说得那么惨，谁不要谁还不知道呢。”
“我真的觉得自己挺惨的，现在连说真话你都不信了。”
“我看你日子过得挺美的，根本不惨。”
“看嘛，我就说，你不信我说的话了。”
王信跟万颖说了很多的话，走的时候王信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万颖很想对他说，留下来吧。可是万颖也很清楚，王信现在若留下来了，就会带来很多的麻烦。所以，反倒是万颖催促着王信时间不早了，该走了。在回去的路上，王信才从跟万颖在一起的甜蜜中醒过来，他告诉自己，镇静、镇静！现在是在回家了。
第十七章 秘密终于被引爆 （4）
王信打开家门，他看到黄默宁还是跟平常一样在客厅等着他。他小心翼翼地进了门，黄默宁没有像平常一样对他嘘寒问暖，她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读不出来什么信息。王信先开口，“怎么还不睡啊，不是跟你说了晚上别等我，先睡。”
“我不等你，恐怕连你回来没有都不知道。”黄默宁语气很冷地说。
“我怎么会不回来呢？”
“你今晚上在干什么？”
“不是跟你说了，今晚上陪领导应酬吗？”
“是真的吗？问题是你领导还打电话到家里来找你。”
王信一时语塞，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干什么需要跟你汇报吗？”
“我是你老婆，我有权利知道。”
“是，你是有权利，那干脆我每天不工作了，你守着我最好。”
“你不要给我扯那么远，我只需要你回答我今晚上在哪里？”
“在外面吃饭。”
“跟谁？”
“你确定你真的要知道？”
“我确定。”
王信心里想好吧，既然你不给我留余地，那我也就不管了。
“我跟万颖在一起。”
黄默宁一下子愣住了，虽然她猜出十有*王信今晚是跟万颖在一起，可是当这句确定的答案从王信嘴里说出来，依然如同雷击一样向她重重地袭来，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晌，黄默宁才缓过神来，她一字一句地说：“你跟万颖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王信心里很乱，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黄默宁说，他想既然如此，那就如实说了：“我们离婚吧。”
“离婚？”黄默宁感觉眼前一阵眩晕，王信竟然什么解释都没有，直接提离婚。“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们好说好散。”
“不为什么，你就直接跟我离婚？一句解释也没有，一个理由也没有？”
王信用手抱住头，他一直害怕的场景还是终于出现了，他不知道到底怎么向黄默宁解释离婚的理由，“黄默宁，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是因为万颖，你要跟我离婚吗？”
“是。”
黄默宁听到王信这一句肯定的答案，她知道自己所有的猜测都不是假设而是事实，只是自己一直不能相信而已。
“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王信没有回答，因为他的确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难道说不爱吗？这些年的朝夕相处，都是真实存在的。对于黄默宁他也是有感情的。
黄默宁突然站了起来，“我只要你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你是不是因为爱我而跟我结的婚？”这句话一说出来，黄默宁的眼泪流了出来。她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想知道这些年王信跟她在一起究竟是不是因为爱。
王信一直沉默着，他心里也在翻滚着这个问题。他开不了口对黄默宁说，我不爱你。他不能凭空否定这些年来他付出的感情，和这个他们两个一起筑就的家。他只能沉默着说不出一个字。
黄默宁突然冲到厨房，旋即又冲到客厅，王信看见她手里竟然拎着一把菜刀，他赶紧起来去夺黄默宁手里的刀。黄默宁使劲挣脱，她嘴里说着：“你放心这刀不是用来砍你的。我只要你这一个答案，你不给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王信的汗都下来了，他使劲从黄默宁手里抢下菜刀，赶紧到厨房把所有刀具藏了起来。等他从厨房出来，看见黄默宁已经站到了飘窗上，他赶紧冲过去，黄默宁指着王信说：“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
王信赶紧说：“我不过来，我不过来，黄默宁，有话我们好好说。”
黄默宁看上去满脸是泪，“我是想跟你好好说，可是你说吗？你什么都不给我说，一开口就说要离婚，理由也没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万颖比我好在哪里？你说啊！”
“你没有做错，错的是我。你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我不下来，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下来。”
“好好好，你说要我说什么？”
“你到底爱过我吗？”
“爱过。”
“那就是说你现在不爱我了？”
王信问自己，是真的现在不爱黄默宁吗？可是自己跟黄默宁的感情本身好像也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啊。他摇头，说：“我现在没有不爱你。”
“那你现在还爱我，那对万颖呢？你不爱吗？还是你两个都爱！”黄默宁说出这句话，把自己都惊住了，两个都爱？
王信赶紧说：“黄默宁，这不是两个都爱还是一个都爱的问题。我是觉得像这样下去，对你、对万颖都不公平，所以我才决定离婚。”
“为什么就要选我来做牺牲品？万颖不要你了，你就要我跟你结婚。她回来了，你就要把我扔掉。我对你而言就没有任何意义吗？”黄默宁说着这些话，自己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她蹲了下来，哭得很是伤心。
王信见状，心里很是难过，不禁骂自己，怎么能这样对黄默宁，她何错之有？他上前把黄默宁从飘窗上抱下来，放到沙发上，把黄默宁搂在怀里，给她擦眼泪。黄默宁哭得更伤心了。
黄默宁哭了很久，哭到最后，她自己倒在王信的怀里睡着了。王信看着怀里的黄默宁，红红的鼻子，头发凌乱，他心里那个叫做欠疚的东西又开始升了起来。好好一个女人，被自己弄得伤心到这个地步，自己还是不是个人。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黄默宁时，黄默宁那时长相甜美，小鸟依人的模样，他一下子便动心了。后来他跟黄默宁求婚，黄默宁的小脸涨得通红，不过看得出来她很开心，她高高兴兴地筹备着他们的婚礼，买东西，布置他们的家。这些年来，王信的记忆里，那是黄默宁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婚后，黄默宁对自己百依百顺，把家里打理得干干净净，自己永远回家就有可口的饭菜，衣柜里总有整洁干净的换洗衣服，许多次喝得醉醺醺的自己回到家里，第二天早上，总是发现自己已经被黄默宁收拾得干干净净，黄默宁的种种好他都一一记得。是自己负了黄默宁，自己对不起她，她没有半点责任。
王信把黄默宁抱到床上去睡，一放下，就被黄默宁的手死死的抓住了，黄默宁喃喃地说：“王信，你别走，你别走。”王信只好也挨着黄默宁躺下，黄默宁转过身来，把王信抱得紧紧的，王信感觉自己的眼泪下来了，真到了该下决心离开的时候，王信才发现自己的内心对于这个家，这个女人有多么的不舍。这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自己即将化为乌有。
第十八章 自我杀戮与救赎 （1）
王信一觉醒来，一摸身边，黄默宁不在。他赶紧起来，冲到客厅，黄默宁还是不在，他有些急了，大声喊起来：“黄默宁！”王信看到卫生间的门紧闭，赶紧冲进去，他看见黄默宁躺在浴缸里，而那池水竟然是红的。他立即把黄默宁抱了起来，看见她竟然割了自己的手腕。王信感觉脑子里的血一下子涌了上来，天，她竟然要自杀！王信赶紧扯下毛巾把黄默宁的手腕扎紧，。同时用手摸了摸黄默宁的脉搏，还有跳动，他赶紧冲到客厅里打电话急救。
幸好王信发现得早，黄默宁的脉切得也不深，黄默宁被送到医院，生命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王信守在黄默宁的病床前，心里自责得无法言语。当看到黄默宁躺在浴缸里，发现她竟然割了脉，王信那时才明白自己对黄默宁的伤害有多深，打击有多大。这个一向乐观开朗的女人竟然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来对抗他要跟她离婚的决定，王信这才意识到黄默宁有多爱他。是的，黄默宁对他的爱，直到看到那一池血水时，王信才那么直观地感觉到。这些年，原来自己对黄默宁竟然只是忽略，没有意识到黄默宁对他种种的好，其实是出于深切的爱。王信看着熟睡中的黄默宁的脸庞，想着这些年他们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他们的第一次约会，第一个吻，黄默宁给他做的第一顿饭菜，这些种种，在逝去的岁月里，其实早就深深地刻在了他们各自的生命里，王信无力也不可能将这一切抹去，他也做不到不去看那些过往的痕迹。万颖未回来之前，王信其实一直认为自己这辈子就会跟黄默宁这样朝夕相处下去，一直到老，有时候，他也想，就这样跟黄默宁下去也未尝不可，如涓涓细流一样平静的感情也挺适合自己，没有那么多激烈的争论、矛盾，没有那些折磨人的心动，就这样平静安稳地跟身边的人相守到老，也挺好的。在跟黄默宁的这些年里，王信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挺舒坦的，他不必费心为他们的感情发愁，黄默宁很少跟他闹别扭，他有的是时间发呆，黄默宁从不打搅他。王信一直也承认黄默宁是个很适合自己的生活伴侣。
黄默宁终于睁开了眼，她看到王信座在她身边，一时有些恍惚自己究竟在哪里，她轻声问王信：“我怎么了啊？怎么在这里？”
王信摸摸黄默宁的头发：“你今早割脉，现在我们在医院。傻瓜，你怎么这样做啊。”
黄默宁想起来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她把脸别过去，“你走吧，我不会再傻了。我好了，我们就离婚。”
王信赶紧说：“你现在安心养病，什么都不要想，我们不离婚。”王信知道，自己现在再不能说任何刺激黄默宁的话，她已经不能经受再一次的刺激了。送黄默宁到医院时，急救医生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医生对他说：“小伙子，小两口吵架不要这么凶，吵出人命就玩大了。”医生后来还专门叮嘱他，千万不要再说刺激黄默宁的话了，现在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
黄默宁听到王信这么说，她也什么都不想再说了，她闭上眼睛：“我很累。”
“好，你好好睡，我在旁边守着你，你要吃什么，喝什么就跟我说。”
“你没给我爸妈说吧。”
“还没有，我马上跟妈打电话。”
“别打，我妈要知道了还得了，她不把你骂死。”
王信听到黄默宁自己都这样了，还在为他考虑，他赶紧说：“好好好，你就安心养病，我守着你。”
王信的心里不禁冒出一句话“一日夫妻百日恩”，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黄默宁还在为他着想，足见自己有多自私。
王信在医院守了黄默宁两天，他请了假，关了电话，每天在医院里守着黄默宁寸步不离。他喂黄默宁吃饭，给她洗脸、梳头，喂她水，陪她说话，他很想把自己这些年亏欠黄默宁的都补偿给黄默宁。黄默宁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了，她的话不多，到了第三天，她非要王信去办出院手续，要回家休息。
王信把黄默宁接回家，黄默宁到了家，就非要王信去上班，她说已经为她耽误了两天了，王信不放心，害怕他一走黄默宁又出事，跟黄默宁商量，黄默宁同意让一林来陪她。
一林接到王信叫她去陪黄默宁的电话，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立马就赶到了黄默宁家。进屋，王信还没走，看见一林来了，赶紧说：“一林真是麻烦你了，晚上我下班就回来换你。”
“没事，你去忙你的，反正我今天也没有课。”
王信一走，一林赶紧问黄默宁：“怎么了？”
“他要跟我离婚。”
“啊？离婚！”
“嗯。”
“那他跟万颖都是真的？”
“嗯。”
一林一时语塞，她真不知说什么好，她能够体会得到黄默宁此时那痛苦无助的心情。这时她注意到黄默宁手腕上包裹的纱布，“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想活了。”黄默宁说出这句话，眼泪流了出来。
一林赶紧抱住黄默宁，“傻瓜，为了男人自杀，不值得。这都是你以前劝我的话呀。”
“一林，我真没想到，自己跟了王信这么多年，他竟然跟我要离婚，我真是想不通。”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哭，你现在一定要把情绪稳定下来。”
黄默宁却哭得更伤心了，这是她割脉之后的第一次流泪。她很想把心里的委屈都用眼泪给宣泄掉，可是心里却还是堵得慌。
第十八章 自我杀戮与救赎 （2）
“黄默宁，当初我离婚的时候，还不是天塌地陷似的，你看我现在，活得不是好好的吗？”
“可是我不想跟王信离婚，我很爱他。”
一林摇摇头，这句话在她跟吴尘离婚的时候，她说不出来，因为那时，她已经不爱吴尘了。可是黄默宁现在还是深爱着王信，这也是她之所以伤心的原因吧。
“万颖有我爱王信吗？她能够像我一样对王信吗？她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只有我才会一直陪着王信。她做得到吗？”
“我知道王信对万颖没死心，这也是我这些年之所以提心吊胆的原因。他经常一个人发呆，我知道他在想万颖。以前，我一直安慰自己，他想就想吧，反正现在在他身边的人是我。所以这些年，我知道他心里有万颖，可是我并没有当回事。现在，万颖回来了，王信才是个傻瓜，他以为万颖真的过了这么多年还跟从前一样爱他吗？他能保证万颖就没有爱过别人？他能保证他跟万颖在一起就比跟我在一起更幸福？”
“一林啊，你是知道的，我黄默宁对王信的心。我从来没有像对王信那样对过别的男人。我知道自己一直没有进到他心里去，可是我自己也安慰自己，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对他的好，他终会明白的。那一天不管多晚到来，我都愿意付出努力去等。可是，他现在却不要我了。”
“我们在一起五年多了，难道这五年多的时间就像铅笔字一样，他想写就写，想擦就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