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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来,握住琼瑶的手,恳切道:“琼瑶,若是没你在本宫身旁,深宫里这样漫长的日子,本宫只凭一己之力,却是当真不知该怎样熬过去。”
“承蒙娘娘厚爱,忠心辅佐娘娘,这是奴婢分内之事。当初公子命奴婢跟随娘娘入宫,便是要奴婢成为娘娘的臂膀,奴婢为娘娘赴汤蹈火,亦也是在所不惜。”
她眉目清敛,声线温和,言语间却仿佛有能够令人安下心来的魔力。洛瑕亦是感念:“琼瑶,多谢你。”
自洛瑕入宫伊始,便是琼瑶自始至终跟随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即便初时她对于慕家人有千万个不信,千万种排斥,琼瑶跟随在她身边,也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怨言。后来她复宠,琼瑶是她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宫中千头万绪的繁杂事务由琼瑶一一经手,若非琼瑶襄助,洛瑕大抵便不会有今日如斯荣华。
“娘娘谢奴婢做什么。奴婢能遇上娘娘这样的主子,便是奴婢的福气。为娘娘所用,是奴婢应该做的,也是奴婢愿意去做的事。娘娘若是真将奴婢放在心上,便要自己珍重自己。奴婢晓得这些话已是逾矩,只是奴婢总不愿见到娘娘裹足不前,是以奴婢才想着应当不时提醒娘娘一番。”
“姐姐,环佩,本宫与你,还有琼琚琼玖,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宫便不为旁的,只为自己和你们,也不应当这样放弃……琼瑶,当初姐姐也同本宫说起,与男子的情意,终究只能当作筹码罢了,并不能将自己的全部希望都托付在男子身上。元颀他……说到底,本宫也只能将他当作一条退路罢了。这样说来纵然有些薄情,可是又何尝不是呢?本宫同他的一段情,此后终究也只能是个留在心中聊以遣怀的念想罢了。”
“难为娘娘了。”
“哪有什么难为不难为。”洛瑕终是摇头笑了一笑,又道,“说来你方才提起今日将有数位高官及其家眷列席,是要为元颀及其余几位适龄亲王相看王妃。只却不知都有哪几家的小姐?”
洛瑕随意岔开了话题,因若是再说下去,她怕是不能再将自己对元颀真实的心意掩藏下去……说是念想,可是暗地里,她又怎么能够将这一段情彻底地抛诸脑后?元颀是她十七年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倾心相许的男子。她初到此世时同慕晟一段无疾而终的思慕自然是不能够作数的,即便如此慕晟对于她,较之那些无甚交集的旁人,终究是不同的。更何况元颀,他之于洛瑕,更不是旁人能够轻易比拟的存在。
“旁的也都罢了,只是据奴婢听闻,这一回酒宴,左相祝公明的千金祝芳菁,亦会到场。”
作者有话要说:祝小姐许久不见芳踪,下一章牵出来遛遛(^o^)/~
☆、(六十九)
祝芳菁此人,洛瑕早前便有所耳闻。
左相祝公明独女,祝贤妃本家甥女,宁王元颢的亲表妹,元周除却宗室贵女之外最为尊贵的千金小姐。有着这样显赫的身份,祝芳菁前些年常常出入宫中,风生水起好不肆意。这年余来据闻是左相远在家乡的母亲旧疾复发,祝公明自己因身在高位不好擅离职守,便将母亲极为宠爱的孙女送回家乡陪伴祖母,月前方才归来。
而她年已十八,这样的年纪,即便还未嫁做人妇,少说也是有了夫家只待完婚了。可谁想她却偏生将左相夫妻为她相看来的数门亲事一概拒于门外,置之不理。她这番任性行径尚且很令左相夫妇头疼。可看在旁人眼中,却很容易教人想起她从前几乎日日往宫里跑,与几位同龄皇子们甚为交好一事,而再看她甫一回到都城,便入宫赴了皇帝名为贺寿,实则是为未婚亲王选妃的酒宴,这也不能不教人觉着,她是存了做王妃的念头,才迟迟不嫁的。
可巧如今还未曾大婚的几位皇子亲王中,十七皇子年龄尚小自不消说,十三皇子靖王、十五皇子显王、及十六皇子豫王,往日倒是都同祝芳菁在一处,是极为熟稔的了。又加之她身份如此显赫,十有八九是要嫁与皇室为正妃的。她尚且年长豫王两岁,想来皇帝不会将她配给豫王,如此,便只得元颀与显王二人了。
洛瑕一臂由着琼瑶琼琚为自己更衣梳妆,心中一臂这样暗暗想着。她尚且记得初入宫那时,在秋爽苑偶然听见祝芳菁与元颀谈论诗文……这样却也不难看出,祝芳菁究竟意在嫁谁。
她摇头笑得有些无奈。
因名义上还是皇帝万寿节,她也不好穿得太过素淡,便择了一件海棠红水绸洒金五彩鸾纹通袖长衣,衣上金线勾勒绣成的鸾鸟口中衔一颗指节大小的璀璨明珠,光线流转处熠熠生辉。下着刺绣折枝垂丝花金带红裙,耳坠明月珰,又梳朝云近香髻,发间一支彩翟出云点金滚玉步摇十分地夺人眼球。一双凤眼皎若悬星,顾盼之处自有妩色绝伦。
“娘娘今日既然是要在御前献艺,自然也还是妆扮得鲜艳些才好。”
“妆扮得再鲜艳,也不过取悦旁人罢了。只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身为妃嫔,便意味着一切所作所为……都不能自主了罢。”
“娘娘也不必取悦旁人,毕竟阖宫内里,须得娘娘取悦的……”
洛瑕微微挑眉,笑得极凉:“皇帝算得什么?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罢了。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本宫又何曾将他放在眼里?所谓以色事人,左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琼瑶舒了口气,笑道:“娘娘果然看得通透。这样想,便是了,即便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可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也再没几日可活了。娘娘把握着分寸,将戏做得差不多些,也够了。”
是夜设在玉堂殿的万寿宴,以一众装扮统一的俏丽宫女奉上庐山云雾茶而始。
此次万寿宴,因是皇帝六十整寿,场面自然更为盛大。礼部自年前便将这回万寿宴当作头等大事来准备。宴上所用的御窑烧制绘“万寿无疆”字样碗碟杯盘在此前数月便已运送入都城,由内务府百名内监逐一查验过之后,方才将其妥善收用。万寿宴上名食美馔数不胜数,庆典极尽隆重盛大之能事,系派专人专司,宴间衣物首饰、装潢陈设、乐舞宴饮一应俱全。
而值得一提的是,此番皇帝万寿宴,却是交由掌管礼部的宁王元颢前后安排照应。元颢果然不负众望,寿宴迄今为止按部就班进行,无一纰漏。祝贤妃身为元颢生母,自然极是面上有光。然而元颢与礼部虽运筹帷幄,实际着手玉堂殿装潢陈设及各处土木修缮的却是八皇子诚王执掌的工部。
洛瑕听闻此事后,尚且笑言道:“久闻宁王与诚王在朝中平分秋色,势成水火,怎么教他们两个一同掌管皇帝万寿宴之事?也不怕这两人一味地‘意见相左’,到最后万一却闹出什么乱子来,可怎么好?”
今日她坐在殿中时,还抱有几分看热闹的心态,想着这两人会如何不容不下,若是皇帝的寿宴上真出了岔子……到时任他们谁,也脱不了干系。
十七皇子坐在洛瑕身边,见她唇角微微含笑,便有些好奇地问她道:“母妃为何这样开心?”
她抚了抚十七皇子的额发,轻笑道:“今日是父皇的寿诞,母妃难道不应快活么?”
“儿臣也快活。儿臣快活,是因今日儿臣上书房时背出了《礼记》中《礼运》一篇,傅学士还夸奖儿臣进境迅速呢!”元颙笑得极开心,拉着洛瑕的衣袖同她扳着手指道。
洛瑕便笑道:“《礼运》记五帝、三王相变易,阴阴转旋之道,是为儒家‘大同’主张。傅学士让你现在便读这一段,足见他思虑颇深。颙儿既然进境迅速,便更要好好跟着傅学士读书才是。”
元颙极乖巧地点头向洛瑕道:“儿臣明白。”
洛瑕虽也心疼他小小年纪便要这样苦苦读书,只是身为皇家的孩子,生为尊贵也并不意味着能够以潇洒肆意的方式成长。若颙儿只一心要做个富贵闲散宗室也便罢了,只要他尚且有些许的想要上进,甚至是对皇位还有一丝一毫的野心……他便注定了要受一生苦难。这样的道理,即便她不是生于天家或是什么人人各怀鬼胎、风云迭起的庞大家族,只是看多了听多了那样的戏码。却也能够大致想象权势财富当前,还能够保持本心的人有多么的少。
更何况,对于天家皇子,一旦成事,便是坐拥江山,功成名就。这样的诱惑力,引着多少本可安然平顺度过一辈子的皇子亲王前仆后继地慷慨赴死……
她也晓得自己这样说委实是有些迂腐,她从前总不喜欢听见这样的劝告,可是只有在真正承担了为人父母之责,将颙儿当做自己的弟弟或是亲子一般照看后,方才明白为人父母如此谆谆劝告的苦心。她自小没有亲生父母在身边,可是见身边朋友同学被父母教养着照顾着长大,这样的话也听见过许多回了,并不是完全不明白父母说这话时,作为被教育的子女是什么样的感受。而如今她也被颙儿叫做了“母妃”,即便她只长了颙儿十岁,只算是他的姐姐,可这样一份盼其成龙的心情,大约却是不会变的。着意为颙儿寻一位饱学多才之士来教习他国策经纶,为的也不过是他日后能得一个好的前程罢了。
“洛母妃,颂儿这些日子都没能与十七皇兄一同上书房,颂儿很想念十七皇兄……母妃母妃,宴后颂儿能去紫石宫寻十七皇兄一起玩么?”
凝晖帝姬在一旁忽地扯了扯洛瑕的衣袖,一双眼闪烁着希冀巴巴地望着她。洛瑕便笑道:“十七皇兄这几日不见颂儿,也过得很是无趣。颂儿若想来,随时都可以过来寻你十七皇兄,只消同淑妃娘娘说一声便是了。”
卫淑妃此时也与周昭仪一同过来,见凝晖帝姬正缠着洛瑕要去寻十七皇子玩耍,便道:“你十七皇兄课业繁重,哪有空闲陪着你胡闹?”
洛瑕陪着笑道:“十七皇子也不过跟着傅学士上了两日书房罢了,他小小年纪,哪里有那许多功课要做?颂儿若乐意,来寻颙儿便是了,正要让孩子们多亲近才是呢。”
淑妃示意身边的宫女将凝晖帝姬引到一旁去,同洛瑕叹道:“你同本宫粉饰什么?曾经绮儿也同本宫提及你对十七皇子寄予厚望,且十七皇子又是那样的身份……可万万不敢荒废了才是。”
☆、(七十)
与淑妃说过了话,洛瑕重回到席旁坐下,拉着十七皇子的手,目光瞥向了皇帝上座的方向,状似不经意笑问他道:“颙儿可喜欢身在高处?”
只见元颙似懂非懂地点头:“傅学士说,登高方能望远,眼界开阔,将足下三千盛景尽收眼底。”
洛瑕倒是不意那傅广陌竟会这样教导一个尚不过六七岁的孩童,却也笑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傅学士教得很对。那么傅学士教你的当作是一回事,颙儿自己,可也喜欢登高望远么?”
“若是母妃和傅学士都说好……”小小稚童低头努力地思索了一阵,适才坚定道,“那儿臣便也喜欢。”
她笑得便愈发温和欣悦,抚着元颙发顶心殷殷而笑:“既然如此,母妃便将你送上那至高之处可好?”
哗然丝竹声起,但见两列装扮艳丽清凉的舞姬鱼贯而入分立两侧,殿中交谈说话声渐渐低下去,众人齐齐看向门口。目光所到之处,只见皇帝皇后二人身着明黄一色正装朝服,在一众内监的簇拥之下,众星拱月入宴。
席间觥筹交错,众人互相敬酒劝酒好不热闹。洛瑕连着被几位高官的夫人劝了几杯酒,此时酒劲上来有些头晕,便由琼瑶扶着去了偏殿更衣歇息。
“本宫瞧着方才席上那些菜肴,除却新奇好看,却是让人没半分食欲。你看那一道桂花酱鸡,桂花分明是该用在甜食之中,酱鸡却是咸食,怎么能放在一处?还有什么番茄马蹄、焦油银耳,皆是甜咸混在一处,真真是教人不忍动筷。本宫在吃食上苛刻些,才觉着这样的菜肴……真真是会要人命了!”
出了殿门,洛瑕才不由摇头感叹。她素来挑食得厉害,最不愿将甜食与咸食混在一起吃。紫石宫的小厨房顺着她的喜好,如糖醋排骨、松鼠鱼一类甜咸味菜肴是从不上桌的。平日里倒还罢了,能由着她的性子来,可宫宴之时便够她受了,好些这样在她看来荒谬之极的搭配上了桌摆在她眼前,自然令她食欲大减。
琼瑶笑道:“娘娘合该庆幸今日这样的菜式并非很多,不然今□娘便也吃不上什么了。”
“那也不妨事,便当作辟谷也是好的。”
二人说着话进了偏殿,琼瑶正要回身将门关上,却忽然有个外面哪个高官府中家生丫鬟打扮的丫头匆匆忙忙跑过来挡住了门:“姐姐留一留门,我家小姐也要来更衣呢。”
琼瑶是洛瑕身边的掌事宫女,外头寻常官员见了,不也得毕恭毕敬地唤一声“琼瑶姑娘”,这丫鬟倒好,一口一个“姐姐”叫得顺溜。琼瑶便有些不悦,道:“那你守着门便是了,我还要伺候着我们娘娘。”
那丫鬟还没说话,便听一把娇俏飞扬的女声到了近前,不屑一顾道:“你们娘娘?你们娘娘是哪一个?说出来也教本小姐长长见识!”
洛瑕正靠在东边的倚榻上闭目养神,听见这声音,便抬眼望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着粉绿水仙散花绿叶裙,生得眉眼娇俏的女子入了殿内,一眼便寻到她这里来。
“你是哪宫的妃嫔?怎地从前都未见过你?”
“本宫乃紫石宫从二品洛姬,按说身份在你之上……怎么祝小姐见了本宫,也不知行礼么?”洛瑕抬手扶了一扶鬓边金镶珊瑚鬓花,目光自她面上打量至周身,又漫不经心地移了开来。
她与祝芳菁交集不深,今日一见,直觉对此人也并没甚特别的敌意,她只是有些不喜欢祝芳菁这样颐指气使的态度罢了。说实话,相较于后宫妃嫔笑里藏刀的迎来送往,她还是更不喜欢如祝芳菁这般一目了然的不屑一顾。这也便是为什么,她不喜列荣夫人为人的缘故。太过锋芒毕露,却不懂过刚易折的道理。她们这样的性子,一辈子有人照顾着宠溺着,平安顺遂也便罢了,一旦跌倒,往日得罪过的人,定然会一个接一个地落井下石。若说得严重些,或许是会尝到大苦头的。
“行礼?”祝芳菁冷冷瞥了她一眼,“本小姐是左相千金,宁王的亲表妹,贤妃娘娘的甥女,何须向你区区一个从二品姬行礼?”
“君臣有别,祝小姐身份再显赫,也只是臣子之女。小姐不敬本宫可以,难道却也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么?又或是说是令尊祝相……已尊贵到能与皇上比肩的境地了?”
她自认没什么旁的长处,只是与人逞口舌之利这一点上,倒还不算很差。便她只会拿皇帝来狐假虎威,可这法子既然有用,便也是好的。祝芳菁闻言果然面色一僵,快步上了前来,连声音也变得尖锐了好几分:“你说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提醒祝小姐一句,在这宫里行走,若是不懂周全着礼数,只会授人以柄罢了。”
洛瑕整了整衣襟边上的纹样,微微含笑,手抚着胸前一枚精雕细琢的红玉髓曲金别针,眉间似笼罩了一层迷幻不清的轻烟薄雾。祝芳菁有些看不清洛瑕的眼神,只觉着她仿佛在笑,而她自己自小进出皇宫,受人众星捧月多年,何时受过这等冷嘲热讽,心底自然而然便生了一团怒火,也顾不得仪礼,指着洛瑕想也没想便道:“好啊,今日你在我面前如此嚣张,若是不向本小姐认错——”她顿了顿,将衣袖一挥,回身吩咐门口自己的侍婢道,“还不去寻十三表哥与六表哥!”
“靖王与宁王?”洛瑕皱了皱眉。女儿家的口角罢了,又何必将元颀元颢两人牵扯进来?这祝芳菁难道不知自己的身份好歹也是后宫妃嫔,无论如何,名义上都是不能与皇子亲王们有过多私底下接触的?“祝小姐难道不知,靖王宁王虽贵为亲王,却并没有权力插手后宫妃嫔的赏罚之事。”她深吸了一口气,“况且辈分上,本宫身为皇上妃嫔,尚且高出两位王爷一辈。试问祝小姐,这世上哪里有小辈逾越长辈的规矩?”
“小辈?长辈?”
听到这声音,洛瑕神情下意识一变,往门口看去,只见怯怯不安的丫鬟躲在门扉之后,只探出头来打量着里面,而先后两个进了殿中的年轻男子,一着鸦青色暗纹刻丝衣袍,一着宝蓝色云纹团花直裰,长身玉立,俱是明珠美玉一般的人品,只静静站在那处,便足以掩去日月光华。
而方才开口的那人,正是元颀。
洛瑕没想到祝芳菁的侍婢这样快便将两人引来,她几乎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不知方才的话教元颀听去了多少,可是想也知道,最重要的那一句已教他听见,那么旁的,便也无所谓了。她晓得自己没法解释,只别过了目光去,不愿同他对视。
“本王记得洛姬娘娘芳龄十七,尚且年轻本王五岁。即便娘娘是父皇的妃嫔,可是凭娘娘的年纪,居然也能自称是本王长辈?洛姬娘娘不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