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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是你的大师兄!”白颍川抱臂,越想越觉好笑。
紫衣少女楚岳涵跳了一下脚,“我做不成你姐姐,你便要来做我大师兄,想的倒美!再说了,爹爹跟我提起过,我大师兄武功高强,哪里像你这么不经打,想做我大师兄,再回家练几年吧!我还要去找那死狐妖,不陪你们玩儿了,两位请自便!”说着扬手,摆出一副不屑于再搭理二人的模样,飞身踏着白桥石廊飘摇而去。
没走多远,忽听得身后一阵凛冽风声。
回头望去,只见一团红色妖气自樱花林中飞窜而出,扬起的妖风使得樱花簌簌飘洒,犹如下了一阵暴雨,遮蔽了视线。
江越眉峰一挑,乍一闪身,宝剑已刺入那妖雾中心。
妖雾震荡,模糊显出一个女子的模样,双眉紧皱,发出一声痛苦的轻吟。
风初定,伫立在白桥之上的楚岳涵尚不曾看个清楚便娇叱一声拔剑劈过去。
待掠近时才发现自己剑芒偏斜,劈不中那妖雾,却似要劈中江越。
江越皱眉,忽而将宝剑拔出,闪身避开那乌龙一剑。
瞬息之间,那红色妖雾重新凝聚,自楚岳涵眼皮底下飞窜出去,逃之夭夭。
楚岳涵被它撞的站不住脚,后退几步,撞进了江越怀里。
还没反应过来,忽听白颍川调侃道:“楚姑娘,你这套乌龙剑法使的不错,想来是已经练了许多年!”
楚岳涵俏脸一红,听得头顶江越的声音道:“不怪涵儿,是我故意放她走的!”
☆、横塘路
伶仃浮花自眉际打落,又飘在怀里少女纤长的羽睫上。
楚岳涵水眸眨了几眨,幽幽问道:“为什么?”
江越低眉柔声道:“方才藏在那团妖雾里面的根本不是狐妖的真身,只是她的一缕魂魄,不放她走,如何能找到她的元神?”
两人这般四目相对,轻声细语的说话,恰似情人间的低语呢喃。
倏忽间结界震荡,地动山摇,翠湖樱洲似欲片片碎裂,楚岳涵站立不稳,撞进了江越胸膛,花容失色,惊声道:“怎么回事?”
江越急将她抱紧,“是真灵之界的第二重,眼下两重结界置换,也不知会将我们带到哪儿?”
言语间光影置换,山河色变。
两人只觉脚下一空,已跌进一个漩涡里面。
待四下不再震荡,楚岳涵缓缓睁开眼,却见满眼柳色撩人,春水如画。
而自己正被那清俊少年揽腰横抱在怀,四目相对,怔了许久才松开绕在他脖颈上的双臂,羞涩地转过身去,低眉垂首,捋着秀发不言不语。
江越知她害羞,柔声轻语道:“涵儿,你可还好?”
那背对着他的少女摇摇头,娇嗔道:“都怪那死狐妖,饿了我一天一夜,现在站也站不稳!”说着起脚朝前走去。
江越思她少女心性,与陌生男子独处自然颇为局促,便也不好多言,只跟在近侧,稍时悠悠开口道:“涵儿,你现在还没看出来么?那根本不是什么狐妖,而是只狐鬼!”
楚岳涵大吃一惊,回过头来看着他喃喃道:“难怪我到处找不到她,原来竟是失了真身的一缕幽魂!”
所谓狐鬼,乃是修炼成人形的千年狐妖被诛杀之后,魂魄逃逸,却因放不下前世的恩怨纠葛而不愿入轮回道,才化为游魂游离于世间,待过了百年之期便会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江越皱眉道:“所以,她大约很可怜的,虽然设了结界将我们引进来,却并没有露出什么杀机,应该不是想要我们的命!”说着已走近她。
“可是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姑苏横塘!应该是那狐鬼记忆深处的某个地方,藏着她过去的一些刻骨铭心的回忆……”
南浦春来绿一川,石桥孤塔两依然。年年送客横塘路,细柳垂杨系画船。
虽则时过近百年,横塘风物依旧,而江越原也来过此地,所以一眼便认出来。
“对了,我怎么就忘记了呢,小时候还和爹爹一起经过这里……”
楚岳涵回头笑了笑,忽而一阵微风吹起,夹岸细柳轻轻一摇,枝尖一滴水露滴落水中,那水影便轻轻一晃,渐渐的显出一座青山的影像来。
耳边听得江越道:“这便是那狐鬼的记忆风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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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苍翠山中,碧草丛里睡着一只青狐,乌灵的水眸闪出几丝亮光,霎时间变幻成一个着一袭翠烟罗裙的娇柔少女模样,柳眉如烟,眼眸清灵,琼鼻花唇,肌肤似雪,清丽娇美煞是惹眼!
她的半边脸颊贴着碧草睡卧在地,许久才站起来稍稍活动了下四肢。
虽已化出人形,可习惯了追风奔跑,然则她速度太快,在丛林中扬起一阵清风,大片树叶登时哗啦啦作响。
嬉玩一会儿,抱着树干往下瞧,忽见山下不远处有两父子正挥舞着柴刀砍樵,登时大骇,不由道:“人——”
正欲闪身飞逃,又想起自己此刻已化成人形,怀有妖法,丝毫不用惧怕凡人,便不再往山中逃,反道:“刚好饿了,下去抓一个来填填肚子!”说罢飞身而下。
砍樵的两父子忽觉一阵狂风袭来,抬眼一看,密林之中一道青色魅影一掠数丈,朝他们飞袭而来,惊声喊道:“妖怪——妖怪——”丢下柴刀落荒而逃。
看着二人狼狈的样子,小狐妖不由掩嘴而笑,放慢速度在后面追着玩儿。
一路追到山脚下,那年迈老者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腿上一阵剧痛,已站不起来,急的那少年一阵焦急大叫。
“老丈,怎么回事?”
听得问话,父子俩抬起头。
碧翠的枝叶后,小狐妖偷偷探出头来,凝着那偶然路过的白衣男子一阵发痴:这世上竟还有长的这么好看的人!眉毛那么浓,鼻子那么挺,笑起来那么温柔那么暖,好像连风也钻进了他的眼睛里——
那砍樵的少年见了他也不由定下心神,缓缓道:“我和我爹刚才在山上砍柴,碰上一只妖怪一直追着我们,就吓的跑下来,我爹摔断了腿——”
白衣男子听罢,单膝跪地查看那老者的伤势,稍时缓缓道:“只是脚脱臼了,不碍事的!”言罢忽用力一扳,已将那老者的踝骨接上。
父子二人感激道谢,那老者问道:“不知少侠高姓大名?”
既是长者询问,不便不答,白衣男子笑道:“我叫李情天!”
不想那老者竟然听过他的名号,惊道:“原来是建康烟雨庄的情天剑客李少侠!”
父子二人又是一番感激,那少年方背着老者起身,“李少侠,那山上真的有妖怪,你可要小心了!”
“放心,快回去吧!”
送走两父子,李情天仰头看着山顶好笑道:“听话的妖怪都躲在深山好好修炼,又是哪只不听话的偷偷跑了下来?”
他虽是自言自语,小狐妖却羞红了脸。
见他欲转身离去,小狐妖心下一急,惊呼一声,从树上跌落下来。
听得声息,李情天果然回转过身,上前将她扶起来,柔声问道:“姑娘,可伤到了哪里?”
小狐妖乍一抬头,水汪汪的眼眸里含着几分柔弱几分娇羞,还有几分疑惑,瞧了他半晌低声道:“脚……”
李情天瞧着她清丽娇弱的模样也是一怔,又听她说伤在脚上,不免有些犹疑。
自来女子的脚哪里能任由男子碰触?好在江湖中人不大拘于小节,道了声失礼,便在她的脚踝上摸了几下,可却丝毫不曾发觉什么异常,不由的皱起了眉。
他少年侠气,江湖上早有不少女子对其倾心,故意装作受伤的模样骗他前去英雄救美的事情也是有的,难道这女孩竟也是……
想来觉得好笑,却不拆穿,抬起她的脚输了一股真气佯装治伤。
“好了,姑娘,你站起来试试!”
小狐妖听话地站起来,她原本便没事,现在更是半点有事的样子也装不出来。
李情天故意唬她道:“听说这山上有妖怪,你这么细皮嫩肉的,可别被抓去吃掉,赶快回家去吧!”说罢便转身离去。
小狐妖见他就这么走了,心下着急,可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得一路跟着他。
走出几里远,见她还一直跟着,李情天禁不住转过身来笑问,“干吗一直跟着我?”
小狐妖答不出话,大眼睛一眨一眨看着他,煞是可怜。
李情天皱眉,甚是疑惑不解,步到柳树下将骏马缰绳解开,翻上马背,“如果你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可要走了!”
见她依旧不说话,只得策马离去。
一路奔驰百余里,天已暮,便到一家客栈打尖。
正要上楼,听得大堂里几个喝醉酒的男子一阵嬉笑,“呦,居然来了个小美人儿!”说着便起身,几个人将那女孩围在中央,“哥哥我还从没见过长的这么俊的小美人儿,简直是仙女下凡啊!怎么样,小美人儿,跟哥哥走吧,哥哥我一定好好疼你!”说着便举手去摸那女孩儿的脸。
李情天霍然转过头,见那被众人围着的翠衣少女竟是之前在红叶山脚下遇见的,不由大是惊骇,闪身上前三下两下将那几人丢了一地,问道:“姑娘,怎么是你?”
刚受过一场惊吓的小狐妖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幽幽道:“我……”
话未说完,忽见夜幕之下竟飞来一柄闪着寒光的宝剑。
天剑通灵,察觉到主人身侧有妖异之象自会现身以护。
小狐妖大骇,不由扑进他怀里。
李情天心下纵觉疑惑,却以为是因她性子柔弱惧怕利刃之故,遂手捏剑诀,运气指向飞来的宝剑,喝道:“回去!”那宝剑便自还入鞘中消失不见。
趴在地上的恶少见此情景,登时酒醒了一半,爬起来道:“小人不知这小美人儿竟是大侠的红颜知己,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大侠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人这就有多远滚多远!”说罢几人便连滚带爬出了客栈。
宝剑已去,坏人也走了,小狐妖却依旧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李情天不由柔声问道:“怎么不回家?”
半晌听她幽幽道:“我家里没有人!”
是个孤儿么?
李情天心底登时涌出一股怜意,他自幼父母双亡,若非师父收养,怕是早已冻死街头,想不到这女孩的身世竟会和他一模一样。
不由抬手将她揽在怀里,低声问道:“你叫什么?”
小狐妖幽幽答道:“狐蝶!”
“蝴蝶?”
想来是连父母姓氏也不知晓,才随意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眼下天色已晚,只能暂将她安置在客房里。
李情天摸了摸她的头发,“今晚先睡在这里,明天我送你回去!”言罢转身离去。
没走几步,那柔弱女孩突然跑过来自背后抱住他,幽咽道:“情天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夜里好黑,我好怕!”
李情天皱眉,虽觉不妥,但瞧着她啼哭的模样,无论如何也不忍将她一人留在这黑暗里,遂笑了笑,“好,你去睡,我在这里陪你!”
第二天,出了客栈,李情天牵着马微笑道:“小蝶,你家在什么地方?”
小蝶随意将手向前一指道:“从这里一直往前走!”
两人共骑,李情天恐她难忍马背颠簸之苦,所以走的也不快。只是这样连续走了几日,却一直不曾到小蝶家里,而小蝶也只是一直说往前走。
也许这样,再走上十天半月,也到不了她家里!
这几日昼夜相处,小蝶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早已出卖了她的心事。
她是喜欢自己的吧,所以只想和他在一起,只想跟着他!
这日到了姑苏横塘,细柳垂杨,烟波如梦,春水之上系着几条孤舟,渡口也正有人送别。
李情天低眉暗自思虑,小蝶的家或许永远到不了,难道自己要带着她返回烟雨庄么?
小蝶却不知他的心思,瞧见远处一片桃花灼灼,煞是赏心悦目,不由摇着他的手臂道:“情天哥哥,我们去那桃花林里好不好?”
李情天勉强一笑,“好!”
两人便携手步入桃林,但见落英缤纷,满眼云烟,小蝶一路嬉玩,甚是开心。
走了一会儿,李情天便站在花树下,见小蝶编了一个花环戴在头上,娇声问道:“情天哥哥,你看我美么?”
李情天喃喃道:“美!”
落花如雪,小蝶瞧他神色有些不同寻常,心下颇感怪异,走过去,一双藕臂软软缠上他的脖颈,花唇轻颤,闭目轻轻吻住他。
他的唇灼热似火,小蝶嘤咛一声睁开眼,兰气轻吐,幽幽道:“情天哥哥,你喜欢小蝶么?”
难耐她这般温柔的纠缠,“喜欢”二字几乎脱口而出。
可他是师父养大的,而师父早已对外宣称他将会是下一任的烟雨庄庄主,并意欲将独生女儿卢琪许配于他。
倘若要了小蝶,该如何面对师父?
半晌,听他缓缓道:“小蝶,我要走了,回烟雨庄去!”
小蝶柔躯一阵轻颤,水眸闪灼,看着他喃喃道:“情天哥哥,你不要我,是不是?”
见他默然,小蝶缓缓放开手,一步步退后。
她的眼神那么受伤,隐隐还有一丝恨意。
李情天只觉心间似被刺了一刀,滴血不止,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小蝶却忽然将头上的花环摘下来砸到他身上,转身而去。
也不知跑了多远,倚着一棵花树大哭起来。
落日熔金,暮野四合。
小蝶止住哭声,怔怔蹲坐许久才发觉天色越来越黑,渐觉一丝害怕。
而李情天是否早已离去?
心下一急,起身在花林间四处寻找。
“情天哥哥——情天哥哥——”
她跃上枝头,一边飞奔,一边极目四望。
李情天静静坐在桃花树下,抬头瞧见花林上空飘着的碧翠裙裾,忽而抬手,掌中凝聚一股真气将她吸过来,横卧在他双腿之上。
四目相对,他的手抚在她脑后,忽然侧头吻住她。
灼热的气息吞噬着她的花唇,她的手在他胸膛间,握紧了又松开,缓缓的移上他的脖颈。
落花在夜色下寂静无声,两人的发丝皆已披散开来,双额相抵,躯体上沁出一层薄汗。
唇上忽又传来一阵灼热的触感,腰肢被他轻轻一揽,睡卧在花树下。
衣襟散开,凉薄的夜风沁入脖颈下的肌肤,稍时便被他温暖的躯体驱走了寒意。
双眸灼灼凝了她许久,轻浅的细吻便自耳际一寸寸滑下去……
一夜桃花艳影,待到天色大亮,小蝶犹懒洋洋的,双眸半睁半闭睡在他怀里,见几片花瓣落在他发上,便抬手摘了去。
李情天抵住她的额头,轻轻一笑,“小蝶,跟我回烟雨庄去,好不好?我去求师父,让他们为我们主婚,然后就带着你离开那里,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住下来!”
他知小蝶极害怕见陌生人,但是师父对他有养育之恩,无论如何,他总要回去一趟才行。
小蝶眼眸骨碌碌转了几下,听话地道:“好!可是你要答应我,此生此世,除了小蝶以外不可以再喜欢别的女孩子!”
他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我答应你,此生此世,除了小蝶以外不会再喜欢别的女孩子!”
“有别的女孩子喜欢你,你不许理她!”
“好!”
“也不许多看她!”
李情天忍俊不禁,“好!”
当日他离开烟雨庄,远赴川蜀,便是要挑战天下武功最强的剑阁老人,并将列名天下第一的天都宝剑带回烟雨庄。
而今他不负众望携剑归来,师父卢君箫几乎邀齐了天下各派掌门一同迎接他。
他将宝剑递给师父,众人观过以后,便开口道:“弟子有一事想求师父成全!”
卢君箫笑道:“不管什么事,师父必然成全你!”
李情天回头唤道:“小蝶,进来吧!”
话音甫落,一袭翠烟罗裙的小蝶出现在门外。
李情□□她伸出手,她便缓缓走进来。
她的容貌如此清丽娇柔,惹得众人大为惊叹,又见她和李情天二人含情脉脉,心下皆已了然。
稍时,果听李情天言道:“师父,弟子自幼父母双亡,蒙你养育成人,师恩深似海,弟子不敢忘怀。如今弟子已觅得所爱之女子,所以带她来见师父,希望师父能替我们主婚!”
乍听此事,卢君箫面上虽有些不自然,但他终究是豪侠之士,心比天宽,既然爱徒已情有所钟,自己若不成全也说不过去,遂笑道:“英雄美人,自来便是千古佳话,师父怎可不成全?不知这位姑娘的双亲何在,师父这就吩咐人准备聘礼送过去!”
李情天面色一黯,“小蝶和弟子一样,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既然如此,婚事就全由师父来安排了!”卢君箫笑道:“这姑娘如此柔弱,跟着你千里奔波,恐也受累不少,今晚让她暂歇在留芳苑可好?”
小蝶眨眨眼,“情天哥哥,你住在留芳苑么?”
李情天摇头,“留芳苑在西园,今晚你先睡在那里!”
小蝶立时黛眉轻蹙,娇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