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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果然停止了挣扎,只不过一双眼仍旧愤恨的盯着她。
“那又如何?都过去这么久了,谁还会信你?再者说,皇上日理万机,近日又卧病在床,哪里有空理会你?”
她果然是不知道的,她淡笑着看季舒月,随后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季堂,后者也正盯着她若有所思地瞧着,显然是明白了她的用意。轻勾唇角,让季言把季舒月带走了。
季堂宫变一事,朝野上下几乎都是知晓的,但他却迟迟没有称帝的打算,反倒是将崇明帝囚禁宫中,架空了他的势力。而如今,看样子季家知道此事的也只有季相一人,现下听季舒月说季相抱恙,便越发觉得蹊跷。
她心下百转千回,不知季堂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站在季堂身前。
“小妹自幼被惯坏了脾气,季某带姑娘去处理伤口吧!”季堂看她,似又恢复了他气定神闲的模样。
秦芫没有反驳,跟着他过去,处理好了伤口,听他问:“秦姑娘来府上寻季某,不知所为何事?”
秦芫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他:“我外祖父病重,希望能请来宫里的御医医治。”虽是有求于人,可她的话还是说得波澜不惊。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她就是觉得季堂不会拒绝。所以当她站在太医院门口时,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来。
太医院陆院使医术高明,先前几次太子带去给苏老太爷看病的就是他。因此秦芫对他印象极佳,到了太医院就去寻他。
她进去的时候,陆院使正在研究医书,她极轻极轻地敲了敲门:“陆大人。”
陆院使抬头:“你是?”
“小女子秦芫,外祖父病情严重,恳请陆大人能屈尊出宫为外祖父瞧上一瞧。”
陆院使听到她自称秦芫后,脸色变了一变,左相秦伦一事他也是有耳闻的,听说是有些破绽,可如今却还是没有查清楚真相。因此他脸色依旧不好,如今宫中形势不同了,他哪里还能乱蹚浑水?
因此冷声回绝:“姑娘还是请回吧!没有旨意老夫不好随意出宫。”
“陆大人,”她不知他心中那些弯弯绕绕,只以为他不肯去为苏老太爷治病,情急之下只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外祖父他几十年来兢兢业业地为朝廷做事,临到老了还没享几年福分,就一直顽疾缠身,请大人看在先帝和皇上的面子上,随秦芫出宫吧!”
“你——”陆院使一愣,还要说什么,眸光一凝,看到门外站了一人,可不就是那犯上作乱的季堂吗?
想来这秦芫也不是什么善茬,季堂前脚才控制了皇宫,她后脚就与他勾搭到了一处。先前这一番作为,他倒真以为她是个孝顺心善的姑娘,不料,却是仗着他季堂在她身后呢!
想明白后脸色越发不好,却又不好再拒绝,冷着声音应了下来。
秦芫笑着谢他。
作者有话要说: 段修寒:喂,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重新出场?作为男主,戏份这么少真的好吗?
二轻:……
☆、东宫一行
陆院使在屋里准备东西,秦芫到了外面候着。她看了一眼季堂,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季言,不语。却还是明白了陆院使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出宫替她外祖父诊病,并非是因为她,而是随她一起来的季堂。
她虽不想同他有任何瓜葛,可眼下情形,她又不想去打破,只好沉默。
正想着,太医院外头一阵杂乱之声,只听得远远传来女子的哭喊声,间或夹杂着几声怒斥。
她皱了皱眉,那哭声过于凄惨,听得她隐隐有些不忍。自从亲身经历了生死后,她似乎顿悟,这世间一遭,管它繁华与否,沧桑也罢,终逃不过一个死字。就因为这样,她才越明白了生命的珍贵。
因此,她再不复从前一般对世间事漠不关心。
怔忡间,脚步已移到了外头。几个太监凶狠的拉扯着一个小宫女,手脚并用地踢打着,嘴里满是污言秽语。
小宫女一张脸早已哭花:“求求各位公公,放奴婢进去吧!我家娘娘腹痛难忍,怕是动了胎气,求求你们了!”
那些太监哪里肯听她的话,一个耳光狠狠扇打在她脸上:“动胎气?那正好啊,流了最好,还保什么胎?现如今这天下哪还有你们的事?如今哪,当政的是季家公子!”
秦芫面色一滞,想要上前的步子一顿,抬眼看了看随后跟出来的季堂,后者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
她走到他边上,轻声开口:“你帮帮她,好不好?”
季堂眸色一深,笑意渐浓:“我为何要帮她?”
“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季堂定定看了她许久,就在她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听到他说:“好。”
然后走到那几个太监跟前,那几人一愣,刚要扬起狗腿的笑来,还未来得及开口,最前面那人的胸口就被重重地踢了一脚。
季堂笑意未变,语气凉凉:“欺负女人算什么东西,嗯?”
他说完看了一眼秦芫,面上竟有讨好之意。秦芫移开眸子,不去看他。走到那宫女跟前,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那宫女像是找到救星一般,紧紧抓着她的手,哀求:“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娘娘吧!”
“姐姐别急,是哪个宫里的娘娘,让女医去看看便是。”
“东宫。太子妃娘娘今日跌了一跤,动了胎气。”小宫女说话时带着哭腔。
东宫?太子妃有孕了?
她往季堂所在的方向看了看,然后安慰了小宫女几句,走进了太医院,刚进去,就碰见了背着药箱出来的陆院使,她面上一喜,问:“陆大人,可否为东宫太子妃娘娘请一女医,方才东宫的姐姐说娘娘今日跌了一跤,腹痛难忍,怕是动了胎气。”
陆院使一愣,见她面色真诚,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略一沉吟,道:“老夫这就去叫人。”
她笑着答谢。
等到请好了女医,准备带着陆院使出宫的时候,小宫女急急拉住她,哀求:“姑娘,求您亲自带女医过去吧!若是让奴婢带过去,那些人肯定不会让女医进去的。”
秦芫心有不忍,为难的看了一眼陆院使,咬了咬唇:“陆大人,可否等上一等,待秦芫把女医带去东宫替娘娘诊治过后,再劳烦陆大人随秦芫走一趟?”
陆院使捋了捋胡须,眸中终于蕴起赏识的笑来:“去吧!”
秦芫感激地看了看他,随即跟着小宫女走了。季堂无声笑笑,抬起脚也跟了上去。
昔日繁华的东宫,如今冷冷清清,门口坐着三两个太监,懒懒散散的晒着太阳,看见来了人,站起身挡住她们的去路,问小宫女:“画屏姑娘,这是打哪儿回来啊?”
“你们……赶紧让开,我给娘娘请了女医来,快让女医进去。”
他们哪里听她说话,吊儿郎当地挡在前头,说什么都不让。
“你们!”画屏咬唇:“太子殿下还在里头,小心他责罚你们!”
为首的太监嗤笑:“责罚?他如今也是囚徒,爷怕他做什么?”
画屏气不过,却只能咬着嘴唇气得脸色发白,而无力争辩。
秦芫上前把画屏护在身后,斥道:“放肆!如今你们还是东宫的奴才,就该尽心服侍主子,在这里阴阳怪气什么?”
“你谁呀?”那太监面色微沉,一脸不快地看她。
秦芫不理他们,只拉着画屏的手径自往里走。那太监一把将她往外推,用力过猛,直把她推倒在地。
眼见秦芫被推倒,一路跟来却藏于暗处的季堂忍不住,出来便一脚踢过去,怒道:“狗东西!”说罢抽出季言的配剑一剑刺入那动手的太监心脏里。
那太监瞪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还没说出一个字,就气绝身亡。
秦芫惊叫一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慰一旁吓得面色苍白的画屏。她看着一旁冷笑着把剑扔到地上的季堂,忽然后背发凉,有些恐惧。
季堂此人,虽时常挂着散漫的笑,但其心思难以捉摸,今日一番作为,更加深了他心狠手辣的名声。
季堂收起阴狠的表情,手一扬马上就有人上来把躺在地上的尸体抬了下去。
秦芫定了定心神,拉着画屏,把面色苍白的女医请了进去。
太子妃正一脸痛苦躺在榻上,太子坐在旁边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看见秦芫显然是一愣,不待他做出反应,秦芫已是匆匆行了礼让女医上去了。
太子赶紧让到一边,良久听女医道:“殿下放心,娘娘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稍稍动了些胎气,接下去几日就好生休养,切莫再下地。”
太子有些后怕,追问:“当真没事了?可她一直嚷疼。”
女医已经从血腥的惊吓中回过神,对着太子微微笑了笑:“疼兴许是有的,但大多还是娘娘受了惊造成的。等会儿臣就给娘娘开些安胎的方子。”
太子这才放下心来,对着秦芫微微点头。
秦芫朝他淡淡一笑,转头看向榻上的太子妃,面容姣好,温婉大气,尽管这么痛苦,还是难掩她身上的华贵。
太子妃虚弱地开口:“这位是?”
“娘娘,臣女名唤秦芫。”
太子妃侧头静静打量她,笑:“眉目如画,温柔可人,果真叫人眼前一亮,难怪梦雨时常在我耳边念叨你。”
秦芫微微一笑,齐国公与卫国公素来交好,而卫国公府的小姐于梦雨与太子妃自幼便是闺中密友,想必是那次及笄礼后于梦雨才和她说起的吧!
又听她道:“秦姑娘怎么进宫来了?如今这宫中并不安稳,这些奴才们也是趋炎附势的,哪里再肯尽心服侍?想必能请来女医,也是卖了秦姑娘的薄面吧!”
秦芫心里微酸,笑了笑安慰道:“殿下娘娘不必忧心,宁王他知道消息定会回来相助的。”然后略一迟疑,还是道:“是……是季堂把我带进宫里来的。”
那二位默而不语,太子终于道:“季堂不伤你便是好的,你自己小心。”
出了东宫,秦芫唯恐那些太监们又为难他们,终于还是鼓足了胆子求季堂:“你让他们好好服侍太子他们好吗?”
季堂拉过她的手,她微微挣扎,却是没有挣开,听他笑意盈盈:“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有把我家男主放出来了,我都快忘记男主是谁了。
写着写着忽然就好喜欢季堂这样浑身上下充满了邪气的男人,,,哈哈哈害羞
☆、长安风云
回了苏府,陆院使替苏老太爷瞧了病,开了药,道:“按老夫开的这服方子,去药铺抓药吧,一日三次即可。”
秦芫谢过陆院使,亲自将他送了出去。陆院使踏上马车前回头对她说道:“先前老夫见你同那季家贼人一道入宫,还以为你是那趋炎附势的小人,后来见你竟肯在如今这混杂的宫里替一个小宫女出头,并且还亲自把女医带到东宫,老夫便知是自己看错人了。我不知你究竟为何会与季堂搅和在一起,却还是要提醒一句:好自为之。”
说罢,落了马车帘,车夫扬起鞭子驾着马车慢悠悠地走了。
秦芫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转身回了府。
段修寒离京到现在,每隔四五天就会有一封信件,告诉她他的情况,可眼见着这一个月将要过去,他却是再也没有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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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外头风声依旧,树枝杈头光秃秃的,只落了一地的焜黄枯叶。耳畔边传来懒散带笑的声音:“秦姑娘怎么在窗口站着?外头风大,可不要着了凉。”
秦芫把视线从外头收回来,转身看向来人,皱眉:“季公子,你到底意欲何为?”
季堂轻笑一声,走到窗边,轻轻关上窗子,俯首到她耳边:“季某早便说过了,我要娶你。”
灼热的呼吸喷在耳畔,她缩了缩脖子,皱着眉头倒退了几步。季堂瞥见她的小动作,挑了挑眉,面上笑意越发浓烈。
“秦姑娘这几日一直愁眉不展的,该不会是在担心宁王的安危吧?”
秦芫被说中心事,面色变了又变,咬着唇,强忍着开口去询问段修寒的消息。她知道,从季堂嘴里说出来的话,半真半假,假假真真,不可不信,却也不可全信。所以她忍住想要询问的欲望,唯恐徒增忧伤。
可季堂就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偏偏和她作对,她越是不想知道,他就越要告诉她。 “呵,真是万幸,宁王果真是骁勇善战,黎国节节败退,这短短一个多月,就收回了三座城池。不过他如今这么卖命,若是回来后发现江山易了主,心爱的女子嫁作了他人妇,又会有何感想呢?真是期待呢!”
秦芫提着的心在听到季堂说段修寒如此赫赫战功后渐渐放了下来,可他后面那几句话,却听得她直皱眉头。
“苏府外面的人我会撤走的。接下来这一个月,你就好好准备着,下月初我们便成亲。”他说完大笑着离开了。
果真如他说的那样,苏府外头的人全都撤走了。她叫来了绿茵,让她去吩咐总管备好马车。
到了尚书府,不等总管通报,她便急急走到苏憬的院子外头,管事看到她了,迎上去:“姑娘怎么来了?且稍等,我这就去请公子。”
她等了一会儿,苏憬便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件披风。他走到她边上,边给她披上披风,边道:“这么大的风,出来怎么穿得如此单薄?还不让下人通报了再过来,就这么站在风头。”
他语气有些埋怨,但到底是为她好,她倒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语气有些急,有些不知所措:“表哥,季堂……季堂他说下月初要与我成亲,怎么办?”
苏憬动作一顿,抬头看她,重复了一句:“下月初与你成亲?”
“他、他方才来府上,撤去了□□的侍卫,然后和我说了段修寒他们与黎国的战况,最后同我说要成亲,”她顿了顿,问:“表哥,现如今宫中形势如何?到底有没有险中求胜的可能?”
沉默。
良久,听苏憬叹气道:“我爹说这几日早朝,听说皇上重病的消息,也许…也许将要不久于人世。”
秦芫心里一个“咯噔”,若崇明帝就此驾崩,等同于给了季堂更大的筹码,来控制整个朝政,唯一的威胁,也许便是东宫里的太子和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了。
但他答应过她,不会伤害东宫那几位,季堂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她就是觉得,他答应过的事情便不会反悔。因此她倒不是很担心太子等人的安危,只是有些畏惧季堂。
三日后,传来消息,崇明帝驾崩,太子暴毙,太子妃下落不明。
秦芫紧了紧手里握着的茶杯,崇明帝驾崩还情有可原,可太子暴毙、太子妃失踪就显得有些刻意为之了。她不得不想到是季堂搞的鬼。
朝堂一片混乱,即使明面上这江山早已易主,但始终还是没有摆到台面上来说不是?何况除了这朝中文武百官,有谁知道这其中变故的?百姓们只知道南边在打仗,至于这宫里头坐的是谁他们又哪里知道?
崇明帝驾崩,昭告天下,举国哀痛悲思,整个长安城一片素白之色。
百官及其家眷都身着孝服,女眷们头戴白花,身穿白色素衣,连着七日,都吃着斋饭,替已故的崇明帝和太子诵经祈福。
秦芫身着白色素衣,手上拿着一串佛珠,跪在苏府祠堂里,对着供奉在祠堂里的菩萨磕头诵经。
绿茵跪在她身后,她做什么,绿茵就有样学样地做什么。
结束后,她站起身,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黑了,几颗星星散散的点缀在夜空中。她问:“老太爷和老夫人可歇下了?”
“近来,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歇息得不好,今日诵完经吃了斋饭,便回房去歇息了。”
她点点头,回了屋子。
七日过后,崇明帝和太子遗体被葬于皇陵,一时轰动京城的皇丧才渐渐平息。第八日季堂来苏府寻她,她已换下了一身素白,穿着淡粉色的衣裙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肩头披着一件素色的软毛织锦披风,拿着一本坊间传记细细读着。
看到来人,她放下手中的书,置于秋千架上空着的地方,抬头看他,却并不起身。季堂微微一笑,缓步走过来,绕到她身后,替她轻轻推起了秋千。
“真是可惜了,我本想下月就迎娶你过门,谁知竟出了这么一件大丧事,看来,今年乃至明年,你我的婚事都要拖上一拖了。”
这段时间季堂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她有满腔疑惑,却终是寻不到可以解惑的人。她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深深吸了一口气:“皇上重病西去,我暂且不作他想。只想问你,太子和太子妃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季堂笑意未变,不作回答。可在秦芫看来,便是他默认了。
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抄起手边放着的传记,扬手朝他身上打去:“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他们?”
她突然哭了起来,经历了太多,她现在对于死亡已经有了深深的恐惧,可东宫发生的一切全都是眼前这个人一手造成的。越想越觉得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