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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这位大汉举手敬了一个军礼说：“属下遵令！”而对方不少军官的脸色立马缓和下来。那位火速被提拔的团长，骑上战马率领属下呼啸而去，彭先云一颗紧张的心情放下来，如果方才真要发生火拼，他确实无法应付。可是他必须要这样做，否则他怎样指挥作战，如果不果断的立威，恐怕那位川军团长都要轻视他。
下午2时，彭先云率领部队到达打鼓岭阵地，前方炮声隆隆，爆炸声此起彼伏。彭先云命令138师那个团向133师增援，而他率领川军向防线最危急的132师防守阵地增援。彭先云命令川军团长，那里枪声最密就向那里增援，打乱建制快速进入阵地。
132师师长叫李铁，此时他戴着钢盔随时准备出击。师部已经没有多少人。目前前沿外围阵地已经失守，现在所有官兵都集中在主阵地上厮杀，长达十公里的防线已经十分危机，日军发动了轮番攻势，很多阵地都和日军爆发肉搏战。尤其是麾下的三个旅长都上了一线阵地。李铁认为马上要轮到他上阵地了。
“报告师座，我们的援兵到了！”一名报务员从电台旁跳了起来。李铁闻听浑身一震大喊道：“通知前沿部队，我们的援兵到了，坚决给我顶住。”大约20分钟后，彭先云一身尘土走进师指挥部。李铁一看是副总指挥亲自增援上来，忙举手敬礼。
“报告副总指挥，日军发动了疯狂进攻，外围阵地丢失，但是主阵地仍然在我们手中。”彭先云说：“李师长！你们打得十分顽强，好样的。我已经命令增援部队进入阵地。另外，两个下时后，另一支川军团会上来，现在你把情况详细的说一说。”
此时前方阵地上的枪声更加密集起来，有生力量迅速投入作战，顿时使守军士气大振。增援的川军沿着山脉攀登，他们迅速进入交通壕，向前沿阵地冲去。
第三百八十三章 川军师
天府之国，美其名曰。历史上一支把四川形容富裕地区，要不然也不可能冠以天府的美名。但是四川的富庶有两层意思，一是四川境内是盆地，大自然给予四川盆地格外的恩惠，使其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温暖的气候促使四川盆地作物早熟，而且一年之中农作物能连续生长收获。
另外四川盆地，受暖湿气流的影响，雨量充沛，因此四川盆地尽管耕地面积有限，但是他的有效利用率极高。清朝时期四川的人口并不多，伴随和平的环境再加上移民的大量涌入，到清朝后期及民国时期，四川已经渐渐失去天府的雅号，变得贫穷起来。
四川的富庶大概泛指成都平原及周边地区，其实四川大部分地区都是穷山恶水。常言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短短几个字描绘出了四川境内的地理概况，形象的描绘出人们要出行是多磨艰难，因此说四川盆地的地理构造是中国最复杂的地区之一，这是普遍的共识。
艰难的出行条件，铸造了四川人坚忍不拔、耐力超群的体质，他们常年在山地间跋涉，养成了吃苦耐劳、好斗的性格。可以说四川人是天生的山地作战部队，他们攀山越岭几乎就像走平地那般自如。此时战况危机，一声令下这群四川士兵，速度极快的攀上山岭进入战壕，并且陆续投入战斗。
也许是在潼关更换了大批装备，也许是在潼关养精蓄锐有些时日，这些川兵非常勇猛，那里枪声密集他们便向那里冲去，丝毫没有怯战心里。武备的增强让川军士兵如虎添翼，防线上到处活跃着他们矫健的身影。
一旅一团某阵地，几发日军的炮弹击中了重机枪阵地，伴随爆炸声，重机枪射手和副手被炸死，重机枪哑巴了。就在这时日军士兵涌入战壕，两边的守军士兵冲过来并和日军扭杀在一起，后面的日军不断地跳入战壕。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群川军士兵出现了，他们高喊着冲杀的口号，飞快地冲入敌阵，勇敢地和日军拼杀起来。这功夫守军士兵被解脱出来，他们非常有经验的向战壕外面扔手榴弹阻止后面的日军，一面向不断涌入战壕内的日军扫射。
一名川军士兵端着步枪、挺着单薄的身躯，直奔一名日军。若论拼刺刀技术，川军士兵照比日军士兵可差远了。可是这名川军士兵毫无惧色，迎着日军士兵的刺刀挺身上前，日军士兵几乎没有作假动作，飞身一个突刺便刺进这名川军的腹部。就在日军士兵准备一气呵成做下一个动作拔出刺刀时，这名年轻的川军士兵，扔掉步枪双手紧紧握住刺刀。
日军士兵连续用力竟然没有拔出刺刀，情急之下日军士兵哇哇爆叫，这时一名守军大汉冲上来挥舞战锹把日军士兵劈倒在地。大汉高声喊道：“兄弟你是好样的！我一定为你报仇。”大汉说完轻轻放下这名川军士兵，接着又杀入敌阵。
川军士兵不断地到来，缺口被堵住、进入战壕的日军被消灭。由于援军即时赶到战场，危机四伏的防线稳定不少。大约一个小时后，日军这次进攻又被打退了。川军士兵第一次面对凶恶的日军，便毫无惧色的爆发出决死的勇气，很快获得守军的尊重，双方很快融洽在一起。
外面是猛烈的炮击，巨大的轰鸣声震动大地，日军进攻前的把戏再次上演。坑道内川军士兵和守军士兵正在待命出击。此时一幕奇特的景象出现了，只见几名川军士兵利用这短暂的时间靠在墙壁上，正在吞云吐雾。他们眯着眼睛显露出欲醉欲仙的神态。死亡和恐惧似乎不复存在，即便一会儿死神将拥抱他们，也绝不放过这“神仙”般的享受。
战壕内士兵们正在猛烈地向日军射击，此时一名川军士兵扣动扳机撂倒了一名日军士兵，他旁边一名年轻的守军士兵叫好说：“老哥枪法真准，弹无虚发！”川军士兵不屑说：“这哪到哪！一会儿我给你干掉一名鬼子军官让你开开眼！”突然川军士兵脸上出现怪异的表情。
只见他打了一个哈啼接着哈喇子流了出来，川军士兵说：“兄弟，你给我寻觅一个当官的，我方便一下。”说完川军士兵蹲下身子，熟练地从怀里掏出烟枪。他放上烟泡随手捡起身旁一根燃烧的小木棍点燃，接着美美的吸了一口，接着又吸了一口。这种现象恐怕找遍世界战争史恐怕都难寻此例，只有在中国战场上才能看到。
几个小时后，又上来一支川军团，日军的攻势又被瓦解了。黄昏来临，日军惯例进行了报复性炮击，接着停止了进攻。硝烟弥漫的战场，仍然烟雾袅袅。彭先云在132师师长李铁陪同下，走出指挥部去前沿阵地视察。
在前沿阵地上，彭先云看到132师各部经过8天的浴血鏖战，的确损失惨重，此情此景让他的心情十分沉重。回到指挥部已经深夜，一名作战参谋禀告：经过统计全师已经伤亡过半。彭先云接过去说：“川军大部队什么时候能到达？”参谋回答：“报告副总指挥，估计午夜时分能到达！”
彭先云说：“李师长，由于日军改变了重点进攻方向，并从历山防线抽调兵力加强打鼓岭一线的攻势，因此造成你部和133师伤亡过大。方才我听取了作战参谋的汇报，你部已经伤亡过半，对于你们顽强的防守，我代表指挥部表示真诚的感谢。”
李铁眼睛里流露出感激的神色说：“指挥部能肯定我们的战绩，我们就知足了，哪怕血染沙场也无怨无悔。”彭先云说：“川军312、313师到了以后，你部和133师撤下来休整，你现在就去准备吧！”
午夜时分，属下报告川军132师师部及大部队到达山脚下。彭先云下山去迎接，黑暗中川军师长哈德盛举手敬礼：“报告副总指挥，312师奉令到达，请指示。”
彭先云回敬了一个军礼说：“哈师长！你的两个先头团及时赶到战场，巩固了防线，我代表指挥部给予嘉奖。司令部也发来了电报，穆司令长官对你要进行表彰。虽然你部长提跋涉，但是现在军情紧急你部不能休息，立即命令部队进入阵地，接替132师防守。”
哈师长迅速执行命令而去，这功夫一支运输队到达了，黑暗中人嘶马叫一片嘈杂声。此时一名押运军需官来到彭先云面前禀告，恰好一头毛驴从身旁经过，而毛驴身上的负重要明显超载引起彭先云关注。
“你们不知道爱惜牲口，毛驴身上驮着么多东西能受得了吗？”彭先云不满说。军需官小声说：“副总指挥，毛驴身上看似东西很多可是货物不重，里面装的全是烟土。”“什么？全是烟土是谁这么大胆子把烟土运上阵地的？”军需官附耳说：“是穆司令长官特批，专门供给川军师的！”彭先云闻听是穆亚平的命令，只好无奈的摇摇头。
彭先云望着运输队大队人马不断从身边经过，考虑到日后日军不断加强攻势，忽然灵机一动对身边的参谋说：“从现在开始，你要给我截留运输队里的青壮年充军。运输队里人绝大部分是山西人，青壮年都经过一定的军事训练，我需要5000兵员。”
参谋为难说：“副总指挥，这件事情恐怕难办！”彭先云果断说：“现在是非常时期可以强迫，这件事情我会向指挥部和战区司令部汇报。132师和133师必须补充兵源，恶战还在后面那！”
此时川军313师也到达了133师后方，彭先云吩咐他们立即换防，忙乎了一阵子已经是临晨2时，他仍然没有困意。这时一名属下轻声说：“彭副指挥，夫人就在西北方向的野战医院，火龙沟距离这里大约15里地，你是否去和夫人见一面？”
彭先云望着西北方向，一丝渴望见到妻子的冲动涌上心头，可是他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说：“现在军情如此危机，我那有心情去和夫人会面，我想夫人知道我来到前线会理解的。”
次日，经过一天的战斗，川军打的十分英勇。截止到傍晚在师指挥部里，哈德盛显的非常高兴，弟兄们给他脸上添彩，的确让他有些飘飘然。可是彭先云看到战损结果，对着有些陶醉的哈师长说：“哈师长！贵部作战确实勇敢，可是保存自己才能更有效的消灭敌人，你瞧瞧一天下来，竟然伤亡了500多人，这样下去你能坚守几天？”
哈师长满不在乎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伤亡500多人我已经很满足了。这里的工事坚固，我有信心坚守半个月没有问题。”彭先云说：“你部对于日军的轰炸和炮火，在防护上没有经验，因此在这方面肯定初亏。我已经命令作战参谋把132师这段时间防守的经验总结出来供你部参考，记住一定要让每名士兵都牢牢记住，我们有效的保存自己，才能更好的守住阵地，盲目的拼杀不可取！”
哈德盛是第一次在战斗中，听到上峰如此关心士兵生命的话语，他似乎有所触动。
第三百八十四章 飘落的绿花
一片树林里，隐隐约约搭建了不少帐篷。树林侧方有一片石砬子，石砬子里面有不少天然的洞穴。此处就是中条山第二野战医院所在地，为了防止日军轰炸，石砬子里的洞穴是专门为做手术准备的。今天一大早天上便飘起了绵绵的细雨，非常难得天上没有出现日军的飞机。
今天由于下雨，日军也停止了进攻，日军不是雨休而是下雨天日机无法出动支援作战的缘故。这两天伤员突然躲起来，而且都是说话怪异的川军士兵，连续两天的做手术，鲁月十分疲劳，昨天半夜野战医院长官强迫命令她休息，这不她一觉睡到正午仍然感觉疲惫。
天上仍然在下雨，外面难得的安静。鲁月醒来吓了一跳，每天炮声隆隆、枪手阵阵，此起披伏的爆炸声敲打耳鼓，她已经养成了习惯，突然没有如此“噪音”格外安静到使她担心起来。鲁月迅速爬起来，她来到手术室，手术台上没有手术人员。此时一名值班的军医告知：今天下雨日军停止了攻势，前线没有伤员转运下来，鲁月闻听长出了一口气。
鲁月走到外面，迎着天上飘落而下的雨水，感觉十分遐意。树林里到处呈现出被轰炸的痕迹，可是树木仍然枝繁叶茂、生机盎然。鲁月让雨水落在自己的脸上、头发上、身上，已经半个月了，鲁月的身心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享受一下暂短的平静。
不一会儿鲁月的全身已经被雨水淋湿了，她仍然不肯放弃大自然赋予的恩惠。“鲁姐！瞧你衣服都湿透了，还站在外面。”一名护士打着雨伞走过来说。鲁月说：“难得今天这么放松，我要让雨水给我败败火。”护士上前不由分说拉起鲁月就走：“你也不怕感冒了！”
走进一顶帐篷，护士拿出自己的衣服说：“鲁姐！赶紧换上吧！瞧你全身湿乎乎的，当心着凉。”鲁月一边换衣服一边问：“其他人那，她们都干什么去了？”护士说：“除了几名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大家都在睡觉那，喊都喊不醒！”
鲁月笑着说：“大家太疲劳了，神经也太紧张了。看样子老天爷实在看不下去了，来了一场及时雨。”这时护士说：“鲁姐！今天非常难得，听说姐夫来前沿阵地已经好几天了，我陪你去前沿怎么样？”鲁月有些犹豫，年轻护士拉起鲁月的手就走。
鲁月和长官请了假，便和护士上路。外面仍然在下雨，地面上已经被雨水浸透。二人沿着山间小路，深一脚、浅一脚行走，地势低洼的地方已经形成积水，看样子这场雨降水量很大，沿途不少小溪都在涨水。“鲁姐！132师部快到了，来中条山的路上你匆匆和姐夫姐夫见了一面，现在你突然出现姐夫不知有多激动那！”鲁月瞪了一眼护士说：“说不想是假话，可是我怕先云怪我。现在正是大战紧张时期，我连招呼都不大，竟然擅自跑到前沿阵地来看他，我怕给他添麻烦。”
其实鲁月的担心多余。一大早发现下雨日军停止攻势，彭先云安排川军师抢修阵地，安排士兵休息。接着彭先云带领警卫员，骑马前往板横山138师防守阵地。必竟他亲手枪毙了该师一名团长，因此他正好利用今天休战的机会去安抚一番。
其实那名倒霉的团长被处决，坦率说有些冤屈。这名团长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违抗军令，十有八九是138师师长所为。但是明知是该师长所为，彭先云也要装糊涂。尤其是在这非常时期，他不可能追究该师长任何责任，不仅如此他还要进行一番安慰。
鲁月和那名护士到达师指挥部，警戒士兵把他俩带入师部。师长哈德盛看到突然出现两名女兵，气急败坏刚要发作，师部跟随彭先云来的一名作战参谋认出鲁月。“是彭夫人！夫人怎么来了？”接着他慌忙向哈师长介绍，鲁月是彭副指挥的夫人，在野战医院担任军医。
哈德盛闻听立即露出笑脸说：“没想到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哈师长热情的有些变态。当鲁月得知彭先云没在去了138师，顿时有些失望。哈师长吩咐立即给138师打电话，结果被鲁月制止了。鲁月没有在师部停留多长时间，便失望的打道回府。
次日，由于小雨的缘故地面非常湿滑，日军的攻势不猛烈。第三天日军加强了攻势，野战医院的伤兵开始多了起来。一上午鲁月做了十几例手术，她被强行替换下来。吃完中饭鲁月没有休息，她不放心做完手术后的伤员，便来到树林里查看伤员的情况。
鲁月走进一顶帐篷里，一名小战士伤势很重。这名川军小战士只有16岁，是贯穿伤。一颗子弹从左胸穿过，距离心脏只有几毫米，上午是鲁月亲自给他做的手术。此时小战士正在熟睡，鲁月轻轻的摸了一下小战士的额头，感觉很满意。
突然天上传来轰鸣声，只听外面喊道：“轰炸机来了，赶快隐蔽！”鲁月显得非常镇定说：“大家不要慌听我指挥，这名小战士伤势很重，立即把他转移进山洞，其他伤员立即疏散隐蔽！”鲁月亲自伴随抬小战士的担架向山洞方向而去，山洞到树林地带有大约50米的开阔地，鲁月护送担架刚进入开阔地，便被一架护航的日军战斗机发现。
日机战斗机非常神速，很快服俯冲下来，接着一排航弹打在地面上形成一道烟雾。鲁月和抬担架的两名医护人员躲过了日机的弹雨，她吩咐马上向洞内跑。可是不死心的日机翻转机身在另一方向又开始俯冲，鲁月护送担架已经快接近洞口，一片弹雨又倾泻而下。
危急时刻鲁月本能的趴在担架上，弹雨过后从洞内跑出来几人，他们快速的把鲁月挪开，发现鲁月背部有一个大窟窿，鲜血不断的喷涌出来。人们情急之下，把鲁月抬近洞内进入手术室，可是鲁月已经……顿时不少医护人员发出哭声，他们大声呼喊着鲁月的名字。
夜色来临，彭先云闻听噩耗，立即骑着战马火速赶到火龙沟野战医院。当彭先云的身影出现妻子的身旁，鲁月正准备下葬。现场的气氛十分沉重。此时，掩埋的坑早已经挖好，鲁月的遗体躺在担架上，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显得十分安谧，她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周围不少医护人员仍然在哭泣，有人点起了火把。
彭先云跳下战马，顾不上和医院的长官打招呼，便火速跑到鲁月遗体旁边。彭先云有些木然的望着躺在担架上旁，看到鲁月安详的面容，再一次确认了眼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妻子，他无法控制自己，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