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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得远了,也看不到魏辰阳的身影了,云珠才忐忑地问道:“小姐,您真的打算照顾和教导侯府的倩小姐与仪小姐啊?”
光是过年时发生的那件事就够让云珠后怕数年的!一个八岁的孩子能想出用计谋引人入瓮、还知道用药米分迷倒自己……就算有大人在旁指导教唆,魏倩能镇定的实施这些计划也是不简单了!
段玉苒轻哼了一声,冷冷地道:“齐远侯是将儿女托付给了忠勇伯府,但说到底照顾她们姐弟的还是大房!魏氏姐妹上有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照顾、教导,平辈里又有表妹表弟相伴玩耍,我何苦闲得慌的去多管闲事!”
云珠不解,“那……那您方才当着侯爷的面还答应……答应会照顾两位小姐?”
段玉苒拢了拢披风,云淡风轻地道:“我若不答应,一是显得我小心眼儿、跟小孩子计较,二是恐怕还会因此得罪齐远侯!我如果拒绝,恐怕齐远侯也担心儿女在伯府会不会被人暗中欺负,少不了又要跟我说上许多,麻烦死了!”
“……”云珠了然,暗想自家小姐真是聪明!
段玉苒到达松园时,温氏已经与管事们说完事,笑吟吟的将她迎进屋内落座。
段玉苒拿出两瓶玉颜膏给温氏试用,又聊了一会儿玉颜膏的事后,才将话题转到齐远侯托忠勇伯府照顾儿女的事上。
温氏并不知情,初闻之下也感到惊讶。
“当初不是说好让五妹妹嫁过去当填房,照抚倩姐儿姐弟三人吗?怎么……”温氏表情变得略显凝重,“莫非齐远侯不喜五妹妹做继室,所以才避走西疆?”
“大姐姐也不过刚走了一个月而已,齐远侯再无情无义也不会急吼吼的将五妹妹抬进府里去吧?”段玉苒对温氏表现出忧心的态度有些介怀,“不是有的男子还会为妻子守上一年半载,才……”
“傻妹妹。”温氏被段玉苒不太高兴的表情逗笑,“齐远侯这一去不知几年,他走之前不将五妹妹迎娶进侯府做继室,也不写下婚书许诺回来娶五妹妹,那五妹妹等是不等?若等,侯爷几年后回来不娶她当继室,五妹妹的青春年华就此错过,也会因此事而被人取笑,更是寻不到好亲事了。若不等,五妹妹说亲嫁了别人,那咱们伯府与齐远侯府的姻亲恐怕就是断了。最怕的是侯爷娶了别家女子为妻,再不善待倩姐儿她们!或是继室生了儿子,对爵位起了心思……唉,这样的苦头,咱们府里的人还体会的少吗?”
温氏暗指的自然是变着花样作了三四十年的太夫人!
段玉苒知道,温氏到底是大房的媳妇,心中所想、所顾也都是大房!但她是三房的姑娘,所以想不到这么多!
唉,妇人居于内宅,不单要在内宅的事上心思活络,连外面的事也要操心、算计!自己的修行之路还很长啊……
生于斯门,想过简单的生活——难!
**
“哎呀呀,小姐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宝珑斋内,被人叫到二楼的吴娘子在看到段玉苒时发出低呼,疾步上前福了一礼。
段玉苒笑着朝吴娘子点了一下头,“不知可扰到了吴娘子做事?”
吴娘子笑道:“无事无事!”
落座后,段玉苒先让云珠捧过来一个不大的匣子,在吴娘子好奇的目光下打开盖子。
匣子内有两个大肚儿阔口的瓷罐卧在红缎之上。瓷罐子也就两根指节那么高,白得刺眼的罐身上画着一枝怒放的红梅!
“这是……”吴娘子抬眼看向段玉苒。
“这是琉光阁新上架的玉颜膏,我特意拿了两瓶来送给硕爷府上的太太。”段玉苒将匣子往吴娘子面前推了推,“这玉颜膏能配制出来,还多亏了硕爷上次帮忙寻的几样珍贵之物。上次吴娘子去伯府,我倒忘了问你那些东西到底需要多少钱。”
云珠又从腰间荷袋内摸出几张银票递到段玉苒的手中。
段玉苒将银票展开也推给吴娘子,“不知五百两够是不够?”
吴娘子也是不知那些东西值多少钱,见段玉苒又是送东西、又是掏银票,慌得连连摆手,“这……小姐倒是急性子!因着我们硕爷实在太忙,奴家至今还未有机会询问呢。这银票您还是先收回去,待奴……”
“小姐。”站在段玉苒身后的云珠突然轻推了一下主子的肩膀,声音里有几分小激动地道,“是顾爷!”
段玉苒正想和吴娘子再说两句,忽闻云珠说“顾爷”,便猛地抬头。
那抹熟悉的肥硕身影正朝楼上移动着,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们这边!
“顾爷?”等段玉苒清醒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站起来出声唤住正往楼上走的顾爷!
顾衡以往上宝珑斋的三楼都是走外面的另一条楼梯,不用经过接待女客的二楼。但前几日那条楼梯的两块楼板被他踩裂了……所以,今天他走的屋内楼梯。
听到有人喊“顾爷”,顾衡的步子就是一顿!他在宝珑斋可是“硕爷”!
遁声看去,顾衡就看到了一脸惊喜的段玉苒!
没错!连段玉苒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露出“惊喜”的表情!
“爷,是忠勇伯府三房那位段四小姐。”跟在旁边的侍卫柳战低声提醒道。
“我知道。”顾衡咕哝了一声。
还真是巧得不得了!他第一次走屋内的楼梯就碰上了段玉苒!莫非今天就是揭穿他双重身份的日子?
顾衡真不是有心欺骗段玉苒,只是他对外一向是多重身份示人,以此避开一些麻烦!
吴娘子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圆场!
段玉苒叫完人之后,也觉得自己过于失态,脸上一红低下了头。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对这位顾爷很有好感!
当然,这种好感并非男女之情,算是对强者的崇拜吧!
父亲和兄长提到“顾爷”时就充满了敬畏,段玉杭曾跟她说过——顾爷是位商业奇才,手里正在做的生意很多、也很大!能认识这样一位了不得的人物,段玉苒当然兴奋!最主要的是,之所以能租下琉光阁那间铺面,全赖顾爷相助!
顾衡犹豫了一下,低声交待柳战两句,便直接上楼了。
段玉苒见顾爷没有理会自己,不免心中黯然。果然自己只是小角色,入不得大BOSS的眼!而且自己还是个女人!
“段小姐。”就在段玉苒自嘲之时,一身青衣的柳战下了楼梯走过来,朝她拱手道,“我们爷请段小姐上楼一叙。”
啊?段玉苒一时傻住了!
跟着柳战上了宝珑斋的三楼,段玉苒就被满眼的各种精制之物惊得挪不动脚步了!
玉雕屏风、珐琅大瓷瓶、树根茶台……架子上琳琅满目的、不同材料的各式摆件!随便一样拿出去售卖都值上千银两吧!
想不到宝珑斋三楼是藏宝库啊!
“段小姐,请。”柳战轻声提醒段玉苒道。
段玉苒收回心神,抬眼看向柳战所示的位置。
三楼并无隔间与遮挡,在楼梯口就能一眼望到对面的窗口,很是通透、规整的布置。
窗口旁摆着一张黑檀木方桌,桌上摆着精致的茶具。桌子一侧坐着一抹厚重的身影。
段玉苒轻移莲步上前,微福一礼,“顾爷。”
“段小姐,请坐。”顾衡也不起身,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请段玉苒坐。
段玉苒没多想,站起身子后走过去坐下。她觉得顾衡走南闯北,心境应该比普通男子开阔,对于男女之防也应该看得比较淡,所以她就没有表现得太过拘泥。
待段玉苒坐下后,顾衡也不开口说话,只是认真的冲泡着茶水。
段玉苒不懂茶道,但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话打扰别人的雅兴。
顾衡冲泡好茶水,斟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放到段玉苒的面前,“段小姐,请喝茶。”
“谢谢顾爷。”段玉苒也没客气,端起小巧的茶杯两口喝光了,随后赞道,“这茶的味道真不错。”
“……”顾衡愣了,看到段玉苒放下的那只茶杯已空。
“冒昧问一句,顾爷与宝珑斋的硕爷认识?”段玉苒喝完茶,整个人也放松了,随口问了一个问题。
顾衡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唇角勾了勾,“不止认识,可以说很熟。”
段玉苒也这么认为,不然顾衡怎么可能在硕爷的地盘上这么悠然自得!
“上次云罗街那间铺面租赁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向顾爷您当面道谢。”段玉苒既惭愧又感激地道,“多谢顾爷在中间相帮,才使得我能够租下那间铺面。当时因为顾忌多多,所以对您撒了谎,说是朋友的兄长欲租那间铺面,还请您别见怪。”
顾衡胖脸上那两道称得上英挺的浓眉挑了挑,他没想到段玉苒会承认自己说了谎。
“无妨。”顾衡靠进椅子里笑道,“我也说过,令尊与令兄曾救过我,那点儿小忙不算什么。”
话说到这里,段玉苒倒不知该如何往下接,或是说什么了!
她与顾爷本就不太熟,孤男寡女相对而坐,既不谈情说爱、也无共同话题,颇有些尴尬。
“方才贸然叫您,是小女子失礼了。”段玉苒站起身垂下眼帘道,“既然我已向您道了谢、认了错,心里也就舒畅了,那就不打扰顾爷了。”
说完,段玉苒福了一礼,带着云珠下楼。
顾衡望着那抹橙色的背影有些诧异,他还以为会被这位段四小姐追问与“硕爷”是什么关系,最后不得不揭穿他们是同一个人的真相呢!
倒是个知道进退的女子!
“顾爷?”走到楼梯口的段玉苒突然停下来,扭头看过来,正巧与顾衡的视线相撞!
顾衡手一抖,那杯没喝的茶水就全泼在了手上!好在茶水已不热,也是不多,并未弄湿衣衫。
“为表感谢与歉意,我有一样礼物送给顾爷!”段玉苒双眼生辉地道。
说完,段玉苒就命云珠下去将那两瓶玉颜膏拿上来。
“小姐,那两瓶不是送给硕爷府上太太的……”怎么又改送顾爷了?
“明日再让宝卉送两瓶过来给硕太太就是。”段玉苒不在乎地道。
顾爷是对她有恩、又是相熟、以后也可能还会求到的贵人!那位硕爷只是合作者,而且还是个挑剔的合作者!两厢比较,当然是顾爷更重要!
云珠下楼,朝吴娘子道了声“不好意思”,就将匣子重新和好抱上了楼!吴娘子对此也只能是无语……
段玉苒从云珠手中接过匣子,走回到桌旁将匣子放到顾衡的面前。
“这匣中是小女子配制的玉颜膏,对女子有养颜润肌的作用。顾爷可拿回府中送给顾太太使用,若有什么好的建议,还请顾爷不吝指教。”段玉苒笑道。
“呃……不必,我……”顾衡想说自己还未成亲!
段玉苒福了福身,也不等顾衡说完,带着云珠就径直下楼了。
与吴娘子又聊了几句,段玉苒也不便在外面呆得太久,就离开了宝珑斋。
待忠勇伯府的马车离开宝珑斋,三楼微开的窗子咯嗒关了个严实。
顾衡望着红缎上的两只白瓷罐发了一会儿愣!拇指不由自主的抚上瓷罐上那支绽放的红梅。这使他想起那枝曾被他从应国公府带回王府、插在他书房的红梅。
拿起瓷罐微倾、露出罐底,一个四方红印赫然入目!
慧苒记造!这个段四小姐还真喜欢给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打记号!
…本章完结…
☆、58。人性本善
齐远侯魏辰阳西行的日子很快就定了下来,二月二十是个宜远行的日子,皇帝亲自定下的出发日期!
二月十五,魏辰阳将两个女儿和幼子送到忠勇伯府。
太夫人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欢迎着魏倩等人的到来,嘴里不住说着让和魏辰阳放心、伯府长辈们一定会尽心照顾孩子云云。
段玉苒注意到,一向疼爱亲孙女段玉芸的太夫人今天却将四房庶女段玉芳安排在身边。
段玉芳过了年已经十三岁,与大房的七小姐段玉菱同年,却出落得比年纪相近的嫡姐妹和堂姐妹们都高挑、妍丽!另外这一日她似乎是刻意打扮过,便是安静地站在太夫人身边,也令人无法忽视如同芙蓉初露花蕊般美丽的她。
也难怪四老爷至今对其生母寵爱不衰!段玉芳充分继承了王姨娘的美貌与白花气质!
难道说,魏辰阳以去西疆建功业、稳固齐远侯爵位这个借口暂拒了迎五小姐段玉芹为继室,使太夫人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了?
四太太和六小姐段玉芸可都是没看上齐远侯继室这个位置!唯恐避之不及!
所以,太夫人抬举段玉芹,四太太和两个嫡女一反常态、老实地缩在一边陪笑,半点儿妒嫉怨恨的模样也看不出来!
大太太对太夫人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想必心中已是冷笑连连!
魏辰阳在忠勇伯府吃了算是饯行的晚饭后告辞。在二门门口,魏倩与魏仪哭成了泪人儿,定哥儿被乳母抱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怯怯地看着父亲和姐姐们,不时发出呀呀的叫声。
叮嘱两个女儿要听长辈们的话,又摸了摸儿子软嫩的小脸儿,魏辰阳咬牙转身大步离开!
见到此情此景,段玉苒竟觉得内心软软的泛着酸。
魏辰阳可能不是一个好丈夫,与妻子段玉蓉相敬如宾、感情寡淡,但对儿女却是真心疼爱!这便是包办婚姻的不幸之处吧……
**
魏氏姐妹与定哥儿住进侯府第三日,温氏就病倒了。段玉苒得到消息赶忙去探望。
过年时,段玉苒就觉得温氏气色不好。后来段玉蓉病逝、大太太生病,温氏不得不一人处理伯府的大事小情!
段玉苒每见她一次,人就越发消瘦几分、气色也越发不好。如今终是病倒了,也在意料之中!
“快别起来了。”段玉苒被请进温氏的卧室,见温氏搭着丫鬟的手想起身,便上前阻止道,“嫂子跟我怎么也这般客气,快躺下。”
温氏脸上呈现不健康的黄白的面色,嘴唇苍白无血色,头上只插着一根白玉籫挽发。
虽然段玉苒不让她起来,但温氏到底不好意思真的躺着说话,便让丫鬟扶自己坐起来,背后垫了两个大迎枕。
段玉苒坐到了丫鬟放在榻边的绣墩上,对温氏此时的模样有些心疼。
“嫂子这是太累了,才病倒的吧?”段玉苒叹息地道。
温氏苦涩地一笑,“今年这年过得的确是事多了些,也不成想自己的身子这么糟糠,不过是忙碌些便受不得了。”
“嫂子拿自己当铁人不成?”段玉苒嗔怪地望着温氏道,“倒还怪自己的身子糟糠!是你自己不将养、不怜惜自己!莫怪妹妹说话难听,嫂子就算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也该想想琬姐儿和长生哥儿。再看看倩姐儿、仪姐儿和定哥儿现在,难不成嫂子心里还不警醒些!”
听了段玉苒的话,温氏脸色微变,眸光中有了深思。
“二|奶奶,四小姐说得话在理,您一定要保重身子啊。”温氏的陪嫁丫鬟红桔抹着眼泪道。
温氏眼圈也是一红,别过头去。
段玉苒一愣,觉得温氏的病似乎并不是劳累这么简单!因为温氏的表情里透着委屈!
“可是有什么事?不知嫂子可方便对我说?”段玉苒试探地问道。
温氏抬手抹了一下眼角,强作欢颜地转回头道:“没什么事,只是听你提到倩姐儿她们,觉得孩子可怜……”
“四小姐,二|奶奶就是连着两晚照顾倩小姐和仪小姐才病到的!”红桔按捺不住委屈地道,“再可怜,也有大太太和三奶奶呢,怎么就可着二|奶奶一个人不眠不休地哄着她们!”
“住口!”温氏气喘地喝止红桔,略带恼色地道,“婆婆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康健,三弟妹要照顾年幼的寿哥儿和观姐儿。倩姐儿和仪姐儿初到伯府寄住,难免心中不安怕黑,所以……”
“所以,嫂子就扔下才四岁的琬姐儿和一岁半的长生哥儿去照顾已经八岁的倩姐儿和五岁的仪姐儿?”段玉苒气恼地道,“嫂子这心也真是太好了吧!为了别人的孩子,倒撇下自己的孩子不管了!现在熬坏了自己的身子,却也不见那姐妹在榻边侍疾不是?”
段玉苒知道温氏这种善良不是做作,而是这个时代一些女人所特有的贤惠与善良!但这种高门内宅里,善良与心软往往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唉,她们到底是可怜……”温氏见段玉苒生了气,自己心里也明白哪边亲的道理,可她毕竟是大房长媳、忠勇伯府的世子夫人!“侯爷就要远行,不知再见面是何时。倩姐儿和仪姐儿伤心难过也是再所难免。”
段玉苒突然想到,魏辰阳将孩子送到忠勇伯府后就没再来过,而再过两日就是他出发去西疆的日子了!
“魏……齐远侯是不打算再到伯府来看望三个孩子吗?”段玉苒拧眉问道。
温氏摇摇头,“侯爷忙于西行的准备,还要去各府道别,怕是不能过来了。而且,多看一眼便多一分舍不得。提前将孩子们送过来,也是为了让她们姐弟早些熟悉伯府。”
见温氏病中还不忘怜惜魏氏姐妹,段玉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