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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疑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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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实人一旦被人宠了,就肉麻得让人受不了,比如这位店小二仁兄。

“去年那次打仗你们应该听说过吧。”他这么说我是想起来了,好像说是匪众几乎攻入京城,对了,当时就说最后朝廷是在望乡山打赢了这场仗。不过匪徒人数也不算太多就是了,要不然单靠一个村子怎么可能驻扎的了?

“他们认为望乡山虽小,好歹也是座山,易守难攻,所以,官兵们和望乡村里的男人们拼死抵抗十天十夜,援兵却迟迟未到。村中已断粮数日,能吃的都吃光了,实在没法了。”

听到这里,我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去年打仗的时候我还不在北方,南方有幸没有遭罹战争。虽然我的人生偶尔也有颠簸的时候,但从未经历食不饱腹的窘境,饥饿二字更不知如何写起。这么想来,和这些望乡村的百姓们比起来,我还算幸运的了。

“许多官兵只能抓老鼠、挖草根当做粮食来吃,村中一片哀号。有个当官的,哎呦,啧啧啧,居然把自己的妾给杀了,还烧成肉汤拿给部下吃。”

“什么!”有人拍桌而起,竟是那几个凶神恶煞说话特别大声“侠客”的其中之一。

连这些凶巴巴的人都听不下去,更何况我们这些善良的小老百姓们?我望着玄空,他竟然面无表情,只是对着店小二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修道之人的想法真是与常人迥异!

“最后援兵赶到击退了匪众,进入望乡村后所见之景真是惨不忍睹。一片血流遍野,尸横满地,那个惨呐!这些场景那些士兵倒是见过的,所以也就只是为自己的同伴悲戚。但真正恐怖的事情还在后头呢!各位晓得吗?他们看到那些活下来的士兵人人嘴里含着血渍,一说话嘴里那味儿,牙齿间还泛着血光,想来都吃了人肉。”他说着,牙齿又咯愣了一下,真让人毛骨悚然。

“村里剩下的都是些老年妇女和怀孕的女人还有孩子。其他男人都死了,其他女人也被杀了吃了。我们这边全都传开了!朝廷派了个姓周的知州来过了。”他把头靠近我们,压低嗓音。

只是,那低哑因为太淡而略显恐怖与神秘。“不怕告诉你们吧!”他用手半遮住嘴巴。“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咱儿也得多带个醒不是么?那周大人来的时候,我们掌柜的还接待过他呢,那一看就个仪表不凡,嘿嘿。”

我心里真是无奈,这怎么可以扯那么远呢?

看我们都对这个周大人似乎不怎么热心,他却努力要向我们证明他之所以这样说是有道理的:“那个周大人进村后就一直没见他出来过。你们说说看,这邪门不邪门啊?”

有人发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现在是没人再敢去那个村了。前几日有村里的女人到镇上买东西,正好经过我们酒馆歇息。我们掌柜大着胆子问她们派去个当官的怎么了,她们竟然说不知道有这回事,而且一个个脸色惨白,像鬼似的。”

“兄台见过鬼?”说话的是玄空,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很坦然地在听店小二的发言,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吓到他。

“这,呃……倒没有。”明显底气不足。

“好了。”玄空从衣兜里拿出一块碎银,往桌上沉然一放。

托他的福,我们这一路的银两全是靠他“做法事”挣来的,或者是借宿在他过去的老主顾那儿。说实话,除了云少爷那件事情之外,我还没见过真正的妖怪呢。每每做法事,他在那边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诸如此类,而我则在旁边站着。

——结果那些人就会主动付给我们很多碎银,甚至有元宝的。

谁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呢?

真是奥妙啊!

“既然如此,那便是我们修行之人的分内之事了。”他兀自站了起来,我也只能跟着站起。突然发现他比我其实高了整整一个头,而且才发现他背后的头发原来一直是平铺束着的,并不是披散的。

——真对自己的反应迟钝感到悲痛,一路上跟着一个人这么久,居然连他背后的头发样式都不记得。

与此同时,酒馆里的人们也因为我们的动作而纷纷注视着我们这桌的动静。

只见玄空的眼睛又瞪得老大,现在我有些明白了。每当这种时候就是他有灵感的时刻,上次蕙兰与我在吊桥那儿碰到他,他就是嗅到了蕙兰身上的妖气才睁着眼睛提醒我们的。这次,他一定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顿时来了兴致。

我们走出酒馆的时候,太阳已向西边倾斜,想要将它今日最后一刻的耀眼洒在这片看似不太富饶的土地上。走出来的时候,背后还传来那店小二的絮絮叨叨:“两位客官胆子真个大啊!决绝的不可思议,那位还是个姑娘呢!”

……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情不自禁紧张起来了。其实我一直都很胆小的啊!

——一会儿打仗,

——一会儿吃人,

——一会儿人进去不见了,

——一会儿又全都不记得了。

怎生如此诡异?

可不可以不要去啊,玄空!

卷二 望乡村 第四章 村口大嫂

明明是鸟语花香的春分时节,此地却落叶飘飘。临近黄昏,人的身体情不自禁地松懈下来。但……

——那个店小二讲的恐怖故事却又让人毛骨悚然。

一块大石头赫然屹立前方,不知过去是谁在其上用苍虬有力的大字书写着“望乡村”三字?只是如今斑驳的褐色痕迹近乎掩盖了石头上的所有字体留下的刻痕。

——若非这三个字着实写得大气,恐怕已很难辨认。

一只手轻轻抚过那个石块,当划过“望乡村”三字的时候,在褐迹的地方用修长的手指略微停留触碰,随后放开,再将指尖放到鼻子下面稍微嗅了下。

“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一年前的战争留下的血渍。”玄空表情凝重,声音却有些迟疑不确定的样子,“总感觉还没干。”

什么,这褐色的东西,我还以为是污点,竟然……

——是鲜血飞溅上去才形成的吗?

石块旁边正好有几颗大树,遮住了本已黯淡的处于黄昏之中的天空。一阵风刮过,那些落叶纷纷卷起,仿佛在风中瑟瑟哀鸣般。有几片落叶飘起来的时候恰好掉在了大石块的“望乡村”三个字上,使得本就被血色笼罩的石头更显凄凉。

我忍不住站到玄空身后,低声带着点哀求:“可不可以不要去?”

他回过头望着我:“怎么,怕了?”

我不愿意回话,等于默认了自己此刻的心思,低下头,正好看到落日在地上投下黑黄相间的斑驳树影,明明灭灭,一如我的心情般恍惚不定。

“采倩,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但你也不愿看到这个村子永远成为一个谜团吧。我们是修行之人,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可惜道理人人都懂,但若要做起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正当我们为进不进去的问题而踯躅不前时,一个女人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两位,是外乡人吗?”

我们两个同时抬头,却见眼前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大嫂。她的头发用一块乡间妇女常用的灰色棉布挽起,而且发色并不光亮,看来真是日子过得非常贫寒,所食必定不够宽裕。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娘和姨母的头发。她们的头发一直是乌黑发亮的,当人们在她们的身后从远处走近的时候,我都时常怀疑这是面黑色的镜子吗?

这位大嫂左右手各持一个水桶,看她身后不远处确有一条蜿蜒小河流过,想来是望乡村中的村民,到村门口的小河打水来的,看玄空和我一直僵持着,忍不住过来问缘由的。

她看上去还算正常,惟一令人有点害怕的就是那张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容,与店小二先前的描述接近。

——愈加证明店小二话的真实性……是么?

思及此,我登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她,会不会是鬼呢?还是妖呢?

玄空却突然走上前去,身体分明已经越过了那块“望乡村”的石头,直接拿过女人手上的一只水桶:“这种事情,就让我们男人来做好了。”

该死的混蛋,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怎么了,不走吗?”玄空抛给我一个略为不耐烦的眼神,额头与鬓角的长发随着轻风飞舞了起来。

他平实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沉静的,或者偶尔露出一两个讳言莫测的奇怪笑容。如今那眼睛却是直直地斜瞪着我,有些严肃,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好像是男人在对任性的妻子提出警告,总之会让外人以为我们是……

“哎呦,是吵架了吗?难道你们是夫妻?不对呀!”那女人玩味地对着我们两个上下打量。

这时我才发现,她的眼睛特别漂亮,那眸子像是镶了黑珍珠一般,散发出忽闪忽闪的光泽,“看这衣服的样子,这不是修行之人吗?那就不是夫妻了,大概是兄妹吧。”

果然,这位大嫂想得多了。我本来以为望乡村一定还为着一年前的战争死气沉沉呢,不过她的出现竟奇异地使我现下的心情好转了一些。

“哎呀,道长,妹妹看起来年纪不小了还带在身边啊,真是个好哥哥呐!”

我是年纪不小了,可是大娘你也是个老女人了吧!还有,您为什么那么多话呐,您就不嫌累吗?

对了,忘记了还有玄空这个人,你不征得我的同意就进去了,我也不能给你好果子吃。

我跑上前去亲昵地拉住女人的手:“哎呀,大嫂,既然我哥哥是男人,两个水桶都给他拿吧。”说完,回以一个挑衅的眼神给玄空。

孰不料,他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前方,根本看不见我现在嘟起的嘴巴。

哎呀,不对,好像我一直都很胆小的,怎么现在开始像过去的紫灵了呢?非要和人对抗到底不可。还有……

——说到紫灵,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却未等这位大嫂回话,玄空的声音从前面又飘了过来:“你真到做不了的地步了吗?还是只会退缩?不是不会,而是不敢。心里已经认定了自己不行,难怪许多事情都做不好。”

什么,难道他知道我是想整他,故意说这番话给我听的。

被他这么一说,我完全地呆愣在了原地。身旁的女人似乎不明所以,转而傻傻地笑了。那个笑容让我想起了于府和沈府每当逢年过节人手不够时会雇佣的杂工。某些女侍们悄悄聚在一起时还常常嘲笑这些人是“乡姑”。

但此刻的话,我反而觉得她的这般傻笑让人看着舒服,大概因为正是她的笑容使我的心情不再抑郁所致吧。

她一只手仍然提着水桶,空闲的那只手插在腰间,声音故意放大,好像要同时说给我们两个人听似的:“没事没事,我们乡下女人做惯了粗活,一样一样。”

如今这个大嫂倒让我觉得没什么。可是想到玄空,我的心里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别扭。

——有时真的不明白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但不到最关键最危急的时刻,他是什么也不肯做也不肯说的,就拿云少爷那件事来说,也是如此。

想着的时候,那位大嫂已经越过我跑到前面去了。

大概是想让她带路吧,玄空的脚步同时也放慢了。

当我走上前去终于和他并行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见那个女人自顾自往前走了,边走还在唠叨玄空和我是什么关系。等到确认她听不见了,玄空才附在我耳边轻言:“放心,她绝对不是妖怪,更不是鬼!”

什么是什么嘛,终于肯讲句人话了。算了,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我只能朝他微微一笑。

都已经进来了,我还能怎么着啊?强龙还怕地头蛇呢!反正如果出了什么事情,玄空,你可得负责到底啊!

我抬头,只见他正瞪大眼睛仔细看着右边的东西。随着他的视线所及之处,映入眼帘的是成片的树林。原来这儿的两边都是林地,先前一直忙于说话,都没怎么仔细看。只是……

右边的这个林子看起来很凌乱,当中还有许多土堆和木牌。

——难道是村里的坟墓场地?

这也弄得太不整齐了吧。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已逝之人呢?

“走吧!”玄空提着水桶前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他喊我走的时候,他那只提着水桶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水桶里的水因此而稍稍溅出来了一些。他又往左边的林子瞅了一眼,叹了口气,便不再罔顾四周的景物,跟上前面那个女人的步伐。

我也连忙追随上去。

天边的云彩正渐渐泛红。

卷二 望乡村 第五章 黄昏掠影(上)

沿着一条还算宽阔的道路前进,这位大嫂话多,不算短的路途登时不再沉闷。我们才得知她姓蒋,名冬雪,自幼生活在望乡村,长大后嫁到附近的里镇,夫婿早逝又因她无子,就被赶回了娘家。当时父母已经去世,好在兄长与大嫂都很和气,她就在娘家住了下来。不幸,一年前的战争又死了哥哥,现在与嫂子和侄女相依为命。

“我侄女叫心心,长得很漂亮哦!”

我们问她脸色为何如此苍白。

“如果经历过那种惨烈的场面,你也会元气大伤的。况且现在我们村庄与外界几乎断绝往来,许多东西的劳作根本赶不上。我们可忙着呢!”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无论神色还是语气倒是都正经了一些,与前一刻随意猜测玄空与我关系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那么,自从去年战事后,你们这里真的再没有外人出入过?”问话的是玄空,显然,他其实也很在意店小二所言。

“外乡人?”蒋冬雪将黑珍珠眸子瞪大到极致,“不是说了与外面已经断绝往来了吗?除了我们偶尔到镇上置办杂物以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应该是自去年战事后最先主动经过我们这儿的外乡人了。”

不是吧,那店小二讲过的当官的来过望乡村是怎么回事?他当时说的可是一板一眼的,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但是……

——看那店小二和这蒋冬雪的摸样,都不像是在说谎。

我真的纳闷了,于是朝着玄空使劲眨巴着眼睛,他却只是颔然一笑,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和看到。

罢了,也许正如他所说的,我们是修行之人。这种稀奇古怪、常人所无法理解的事情恰是要靠我们去解开,否则,要我们这群人又有何用?

进村后,蒋冬雪先带我们去结识了已故村长的女儿韩姑娘。韩姑娘带着我们两个,还有蒋大姐一起同行,在村庄里转悠转悠,蒋大姐还提议过后可去她们家里吃点粗茶淡饭。看得出来,因为是“最先”于战事后来到他们村庄的人,好吧,姑且就算我们是最先的吧。好似终于被外界的人们想了起来似的,韩姑娘也带着眉开眼笑的,而且那种笑容中所隐含的真诚让我措手不及,而玄空自始至终微笑地看着一切。他平时虽偶尔展露笑颜,却多半带着鄙夷与嘲讽,有时甚至含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但是现在,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有些开心了。

——难道是被望乡村村民的淳朴所感化了。

然而,我错了……

“有人来啦!”

“那是谁?”

一群人像看着怪物一样地打量着我们。他们是望乡村的村民,有老有少,但以女性居多,边将眼光冷冷地扔向我们这边还同时窃窃私语。她们或站在屋子前停下了手中的东西直愣愣地对着我们,那眼神既不是鄙夷,也不是疑问。只是……

——木然!或就直接围着我们四个人全然不顾我们的存在自顾自地耳语。

韩姑娘的表情甚是尴尬,而蒋冬雪的脸则突然红得像个番茄。看这情形,原来村庄并不是“纯朴”,而是只有蒋大姐与韩姑娘比较像个人样,至少她们两个并没有做出这些奇怪的举动。

其实我很明白,有些偏远村落的人们很闭塞,他们不能忍受外乡人的进入。但我不明白的是,这里名为望乡村,既然是南北方人通婚后留下的村庄,至少会有些不一样。大概人们住在一起惯了,突然有一天闯进来陌生人难免会议论一番。

一片落叶缓缓地飘过我的面颊,趁它还没来得及落地以前,我伸手一抓,它就被我紧紧地捏在了手掌心上。其实它已经枯萎变黄,完全不复昔日茂盛之时的神采。

突然心里有了个想法,也许……

——这些村民对着陌生人纷纷侧目的样子的确不是望乡村本来的容貌。只是一场战争早把人们对于美好和幸福的向往生生扔到地上践踏了。

故而,她们无法再相信任何人。

我不经意的拿着落叶再度抬头,发现玄空却在一旁笑得更加灿烂,甚至眯起了眼睛。

真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人间的悲剧,他却似乎很想咀嚼一番作罢。

“心心!”身旁正在走着的蒋冬雪突然伸长双臂,向着一个扎有两条麻花辫子的年约八九岁的小姑娘喊着。

那女孩分明听见了,却用苍白的面容惊恐地瞪着我们,不对,确切的说,是硬生生地瞪着玄空与我两个人,甚至连嘴巴都张开了个小口子。我还没有看清楚她的面容,她突然转身背对我们,随后飞一般地像是逃命了去的跑了,那两跟麻花辫子在身后跳动地活跃。

“这孩子。”蒋冬雪只能抱以歉意的一笑,“刚才那个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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