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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落衣身子微晃,眼里闪过一丝痛楚。
究竟皇宫对她而言有什么痛苦的地方,竟至于她露出如此表情?
他张了张口还想问些什么,可秦落衣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王爷多虑了,您是主,我是奴,本就该保持距离。”
她根本就没把自己当过奴婢,这话,未免也太假了些!
容云鹤这样想着,却没有再说出口。既然她不想说,那么即便再问下去,也只是徒劳。
“身体可好些了?”
他总算是转移了话题,秦落衣暗暗松口气:“已经好了,多谢三王爷关心。”
容云鹤额首:“虽说太后的寿诞要紧,可身体也要紧,不用如此拼命。”他的语气里似乎夹杂着一丝关心,可却又一闪而逝,让人捉摸不透。
秦落衣抬起头,正对上他的双眼。
这双幽深的瞳孔中,隐藏着她看不透的情绪。不知为何,她能隐隐感觉到,容玉鹤似乎是透过她看向了别人。想起这次中毒时他也帮了自己不少,秦落衣想了想,还是道了句谢:“这段时间多谢三王爷的照顾。”
“不必了,本王只是不希望宫中再出现下毒之事。”秦落衣的态度越恭敬,容云鹤就越生出些烦闷来,仿佛她离自己越来越远,看不清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之中。
“三王爷,三王爷你在哪儿?”假山外传来喊声,容云鹤支起身子看向外面,是皇上身边的王公公。
他转头对秦落衣道:“看来父皇找我有事,我就先离开了。”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假山。
手中一紧,秦落衣这才想起手帕还在自己手中,急忙追了两步,可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她停下脚步,低头看向手掌心中花纹简单的手帕,半响才微微举起凑到鼻间。
手帕上有淡淡的檀木香,和容云鹤身上的味道一样。
秦落衣叹了口气,将手帕叠好放入怀中。罢了,等再次遇到时再还给他吧。
如霜的雪色衣袍,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艳红色连云花纹,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飞舞,一双眼眸如月下潋滟的水,清泠而深邃。她不断的旋转着,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自地上飞身而起,又迅速落下,每一个舞姿都接的流畅,整个人好似都融化在月色之下。
也不知跳了多久,连秦落衣自己都迷糊起来,好似已经和这舞蹈中的灵魂融为一体,只有不停的旋转,才能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在这月色下,有一个身影悄悄的探出头来。
在看见秦落衣时,她几乎惊叫出声,却又立刻捂住了嘴巴。
怎么会……那半张脸长着胎记的脸,分明是秦落衣,可这舞蹈……
丫鬟迅速倒退几步,转头就往锦绣殿跑,一路跑到锦绣殿内,敲响锦贵妃的房门,直到进了屋才气喘吁吁的停住脚步。
宋锦雅皱着眉头看向她:“成何体统!”
丫鬟‘扑通’跪倒在地上:“娘娘恕罪,奴婢,奴婢刚才看见一件事……”
看见她一脸的恐慌,宋锦雅倒是产生了兴趣,她坐在了椅子上,啜了口茶:“说吧,什么事?”
半个时辰后。
宋锦雅的手一顿,‘砰’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你是说,跳舞的人不是花微澜,而是一个小丫鬟?”这事实在太匪夷所思,宋锦雅站起身来,走到丫鬟面前,“你可确定看清楚了?”
“是,奴婢看的很清楚。那丫鬟脸上有块硕大的胎记,奴婢绝对不会认错的!”
丫鬟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她正是花微澜姑娘身边的丫鬟,名唤秦落衣。”
秦落衣……宋锦雅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她犹记得那日跳舞时她眼里的神色和那熟悉的舞步。不会错,那就是玉莹的眼神,充满了倔强和不甘!
可是,玉莹已经死了,是她亲手处决的,连同那个孽障一起,绝不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
“摆驾,云烟阁!”
哼,她倒要看看,那个面目丑陋的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夜色如同晕染开来的墨汁。
皎洁的月光下,洁白的云袖似倏而绽放的花瓣一般在空中展开,半晌后缓缓落下,放佛一抹淡烟。
秦落衣刚想抬手拭去额头上的细汗,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极其轻微的响声,她警惕的顿了下。
“谁!”
身
后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应声。
就在秦落衣以为是自己幻听,想要离开的时候,忽见一抹明黄定定的站在不远处。
皇上?
秦落衣秀眉紧蹙,陡然,眸色一寒。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自投!
垂在身侧的双手在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不由自主的用力收紧,滔天的恨意逐渐蒙蔽了她的眼睛,双腿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一步重似一步的往那个方向走去,同时,一把锋利的匕首悄无声息的从云袖中滑出,秦落衣紧紧的攥在掌心。
看着淡淡的月光下,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正朝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不由得热泪纵横。
第32章 骑虎难下
莹儿?这一定是他的莹儿!这么多年来,除了她能把这支舞跳出如此出神入化,就再也没有见过第二人。
尽管眼前的白衣女子眉目中杀气凛然,但他仍旧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莹儿?是你吗?你终于肯回来看我了?”皇上伸出双手,向前一步,想要将眼前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纳入怀中褴。
就在他刚碰上那白色云袖的一瞬间,忽见一道白光闪过鲎。
“皇上小心!”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宋锦雅见状,心知这是个机会,当下欣喜若狂的飞奔而出。
秦落衣不甘的睁大双眼,下一秒,就被“护驾”心切的宋锦雅撞的一个趔趄,狼狈的倒在地上,手中的匕首也顺势飞了出去。
火把还未照亮的漆黑夜空中,只见一抹淡烟似的影子闪过,众人却毫无知觉。
秦落衣眼睁睁的看着匕首在空中划过,下一秒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后背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也稍微放宽了心。
“唰唰唰”侍卫们一边举着火把,一边整齐有序的将她包围起来。
秦落衣还未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无数个侍卫已将手中的兵器对准了她。
“皇上,您没事吧?”宋锦雅转头,声音凌厉又透着几分幸灾乐祸,“大胆秦落衣,竟敢行刺皇上!来人啊,将她压入大牢!”
宋锦雅一声令下,侍卫们不由分说,将秦落衣捉起来。
“皇上饶命!贵妃娘娘饶命,奴婢是冤枉的啊!奴婢一介弱女子,怎会是刺客?还请皇上明察!”秦落衣“噗通”一声跪倒在皇上的面前,慌忙求饶。
“冤枉?若不是刚才本宫及时赶到,说不定现在你已经阴谋得逞,还敢口口声声称自己冤枉!”宋锦雅一脚将秦落衣踢开。
狼狈倒地的瞬间,掀开的面纱下露出秦落衣狰狞的面容,宋锦雅如鲠在喉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哼,不过是一个丑颜的下贱丫鬟,还敢妄想着勾引皇上?找死!
“皇上!皇上饶命啊!”知道宋锦雅一心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秦落衣小心翼翼的攥住那抹明黄的袍角,“皇上,奴婢只是喜欢我家姑娘跳的这段舞,平常都是偷偷地看着。奴婢知道自己身份卑贱,不敢在人前卖弄,只有在深夜里自己一个人模仿着偷跳。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感觉到脚边传来的动作,皇上才缓缓将视线从虚无的夜空中移开。
看着地上那抹明艳的白色衣衫染上了不少的尘埃,纤丽的身姿正以一种哀求的姿态在地上,瘦小又让人心疼。恍惚间,曾经过往的一幕与眼前的纤影重叠,他似乎又看到了玉莹,正期哀的求着自己,梨花带雨的水眸像是经过了深刻雕琢一般,挥之不去。
心里莫名的涌现一股心疼和悔恨……
不好,看来皇上还是对那个贱人念念不忘!
宋锦雅抬脚,将攥着龙袍的那只手狠狠的踩在地上,又重重的碾压一番,“皇上,臣妾刚才看得一清二楚,那分明是一把匕首,正准备刺向皇上,看来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来人,给我搜!”
“是!”
无数的火光将原本僻静幽暗的云烟阁照的如同白昼,火光的照射下,甚至可以看清地面上细小的裂纹。
众侍卫一阵地毯式的搜索后,领头的将领上前回话。
“启禀皇上,未曾发现有任何可疑的利器。”
尽管亲眼看着匕首在她的眼前消失,但侍卫的话更像一颗定心丸,秦落衣暗中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幸好今晚所有的事情都很出乎意料,如若碰上有心人的提前安排,今晚她定是活着走不出这座云烟阁。
后宫的争斗,永远都是杀人于无形,且杀人不见血的斗争。
皇上原本眉头紧蹙,听到这个消息后,鹰隼般的眸子里瞬间寒光四射,愠怒的望着宋锦雅。
“不可能!”宋锦雅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急忙为自己辩解,“皇上,方才臣妾分明看的真切,这个下贱的丫鬟抬手挥出来的是一把匕首,怎么可能没有!”说着,将矛头指向侍卫,“你这***才,是不是没有用心搜,就妄图敷衍?”
“贵妃娘娘,这……”
“爱妃,你够了
!”一直沉默的皇上忽然出声,让所有人身躯一阵,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
怒气冲冲的看着跪了一地的奴才婢子,还有往日里开起来温顺恭敬的爱妃,只觉得郁气难疏。半晌,皇上一声冷哼,甩袖离开!
宋锦雅惊慌地看着皇上离开的方向,懊悔不已。皇上最讨厌后宫女人玩弄心计,所以她也努力在皇上面前表现一副通情达理、温柔贤惠的模样。万万没想到,几十年的情绪沉淀,竟然被这个丑陋的女人,轻而易举就击得粉碎。
皇上连辩解的机会也不曾给她,并且偏袒秦落衣,看来,秦落衣替花微澜跳舞的事情也要谨慎处理了。
狠狠的剜了秦落衣一眼,宋锦雅不甘地转身离开,早晚有一天,要你死在我手里!
待众人散去,秦落衣疲惫的回房休息,却惊讶的在枕头下面见到了那把匕首。
原本就惴惴不安的心,再次因为这把匕首而像被谁紧紧吊着一样,始终放不下。
匕首凭空消失的那一幕实在太刺激秦落衣的神经,导致她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云烟阁里发生的事情就像一阵春风,瞬间吹遍了整个皇宫。不少身为皇上亲自提名的贵人和才人都不曾得见皇上一面,而这个容貌丑陋的下贱丫鬟竟然能得皇上一见,瞬间引来不少嫉妒和嘲讽。
加上锦贵妃的召见,瞬间将这股嫉妒之风提高到了更大的一个档次。
百福殿里。
锦贵妃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花茶,轻轻的缀了口,将茶盏放下,嘴角含笑的眸光在众嫔妃间扫过,在秦落衣的身上短暂停留后,望着花微澜。
“前些日子,皇上的生辰宴上,曾经一舞动京城的花姑娘果然没让大家失望,不禁圣颜大悦,就连身边的丫鬟也水涨船高,有幸得皇上青睐呢!这也真是后宫多年以来少见的喜事。”
自从皇后娘娘抱恙在床之后,后宫的大小适宜皆由锦贵妃打点。请安这种后宫里的规矩,原本就没有花微澜什么事,但锦贵妃却借着请安的名义,给花微澜送了请帖。
原本缄口不言的众嫔妃,听到锦贵妃这么说,唏嘘不屑之声瞬间传遍整个百福殿,皆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花微澜以及她身后的丑颜丫鬟秦落衣。
更有甚者丝毫不顾及在场的花微澜,声音满是嘲讽:“不过一支舞蹈而已,就算深得皇上喜欢那又如何,总归是从风月场所出来的女人,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不过是妄想。皇上虽然以姑姑寿诞为由,将花姑娘留了下来,但不要忘了,这支舞最先出自谁之手,那人又是在谁的推波助澜之下被打入冷宫的?哼,现在就出来得意,未免太早了!”
当着锦贵妃的面,说话还敢这么猖狂的人,除了太后的亲侄女乔轻轻乔妃之外,再无其他。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锦贵妃脸色一变,很快,就恢复常色,笑呵呵的道,“都是些陈年旧事,皇上日理万机,而太后也潜心佛经,过去的就都过去吧。今日请花姑娘前来,其实是本宫眼馋。皇上寿诞上,花姑娘的舞姿,本宫实在喜欢的紧。恰好听说不仅花姑娘舞艺超群,就连身边的丫鬟也不弱。不如同台表演一支,也好让本宫开开眼界?”
打定主意要将笑话看到底的众嫔妃不怀好意地附和。
“对呀对呀,丫鬟主子都不错,干脆就来跳一支。锦贵妃可从来不喜这些,今日能主动提出来,可见心情相当不错呢!”
“就是,跳一支呗,也好让我们姐妹们都见识见识。”
此时花微澜却是骑虎难下。
她又何尝不想再众嫔妃面前好好的露一露脸,但腿伤还未好透,正常行走便已是疼痛难忍,更何况跳舞了。
“怎么?花姑娘不愿意?”宋锦雅微眯着眼,步步紧逼道。
“奴婢不敢!”花微澜强忍着痛意,“噗通”一声从椅子上跪倒下来,心里却懊悔不已。
若接到请帖之时就说明腿伤,或许还能免去这么多麻烦,可现在锦贵妃让跳舞,若说出腿伤的事情,未免显得太过敷衍。
“锦姐姐就不要再强求了,花姑娘的舞姿是为圣上而练,如今圣上不在,花姑娘当然没必要大显身手来讨好我们这帮女人。”乔轻轻轻蔑的勾勾唇,“锦姐姐,轻轻有事,就先告退了。”
说完,漫不经心的福福身,带着丫鬟起身离开,行至门口,回头冲着花微澜半笑半讽道,“
三皇子眼光不错,花姑娘真是个标志的美人。不过,啧啧……可惜了。”
云鹤?
宋锦雅送到嘴边的茶盏微微一顿,若不是乔轻轻提醒,她差点就要忘了,花微澜是云鹤送进宫的。
不过那又怎样,就算没有花微澜,太子之位迟早都是她儿子的,其他人休想抢走!
花微澜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冷汗直冒。
乔轻轻!
第33章 李代桃僵
云烟阁。
容云鹤疑惑的看着空空的房间,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秦落衣这段时间的表现说不出来的怪异,显示被二皇子深夜当作刺客追寻,后又被齐妃暗中下毒…鲎…
这时,一名侍卫上前禀告褴。
“回禀三皇子,花姑娘也不在房间。据丫鬟说,花姑娘和秦姑娘一大早被锦贵妃叫走,现在还没回来。”
容云鹤更加疑惑,“哦?有没有说她们为什么被叫过去?”
“这个……”侍卫一时也回答不上来。
锦贵妃的心思,岂是他一个虾兵蟹将能够猜的到的?
“三皇子,你怎么还在这里?”阮灏君面色不安的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容云鹤,表情十分吃惊。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似乎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向从容淡定的容云鹤,声音里也带着点焦急。
“你难道没有听说秦姑娘出事了?”
容云鹤面色一变,神情紧张不已,“秦落衣?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阮灏君饶有兴趣的看着容云鹤陡然紧张起来的神情,掩嘴正想偷笑,被狠狠的抛来一道冷光,当下干咳一声,强装正经道,“听说,昨夜在这云烟阁,皇上忽然大驾光临,并且观看了一场令人惊艳的舞艺表演。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秦姑娘传出抱恙在身,需要养病的消息之后,这里基本上是人迹罕至的,为什么你的母妃锦贵妃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母妃?”她向来心高气傲,这种下人居住的地方,她从来不愿意多看一眼,为什么会毫无预兆地来这里?
阮灏君单指点头,片刻后,他恍然大悟,挥挥手让侍卫们都褪下,神色严肃道,“昨夜你母后能放下身段,突然造访云烟阁,肯定是听说了什么让她震惊的消息。但皇上为什么也出现在这里,并且最后都相安无事的离开,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而今天一大早,锦贵妃趁着众嫔妃请安的机会,特意将花姑娘和秦落衣一起叫过去,我想,多半是为了昨天晚上没有彻底解决的问题。那么,现在想想,能如此兴师动众又值得锦贵妃花心思去深究的事情,也就只有一件……”
“秦落衣李代桃僵的事情,露出了马脚……”
阮灏君点点头,“嗯!也只有这件。这世上,只有两件事情能让你母妃大动干戈,一件是你的太子之位,另一件便是你母后的后位。秦落衣代花微澜跳的那支舞,不仅是锦贵妃的心头刺,更是皇上的心头刺。如果此事败露,后果恐怕……哎,你去哪儿?”
容云鹤头也不回地道,“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