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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霺焰，该吃药了。”女孩亲切地对程霺焰说了一句，然后把药端给她，这个女孩叫做小芽，今年刚刚二十岁，大大的眼睛和粉嘟嘟的嘴吧可爱极了，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了好几岁。
程霺焰放下手中的书，伸手去接药碗，怀里的黑猫和白兔似乎被她微小的动作弄醒了，从她怀里蹦出来向着这个叫做小芽的浅绿色衣服女孩跳了过去。
女孩咯咯地笑着，很熟悉地抱住黑猫和白兔在摇椅的扶手上坐了下来，并且从口袋里掏出一些巧克力剥开包装喂它们。
“红茶，蓝莓，乖一点，别总是扮可爱骗吃骗喝的，你们的爪子都踩得小芽姐姐的身上都是爪印唉，梅花形状的虽然很可爱，但是还是脏泥土呢。”程霺焰用她那懒洋洋的声音低低地黑猫和白兔说，而黑猫和白兔则无视地转过身背对着她，咬住零食大吃起来。
叫做红茶的就是那只脖子上挂满铃铛的黑色猫咪，而蓝莓就是那只戴着华丽蕾丝假领子的白色兔子。
“霺焰，没关系的，等会拍一下就没了。”小芽被她的话逗笑了，捂着嘴说，“再说红茶蓝莓那么可爱，被它们印多少爪印都没关系。”
“亲爱的小芽姐姐啊，你太宠它们了。”程霺焰捧着药碗说，“这两个小家伙坏着呢，最会做得寸进尺的事情了……哎呀，蓝莓，巧克力包装不可以吃。”
叫蓝莓的白兔白了程霺焰一眼，很不甘心地吐出了已经吞进去大半的包装纸。
“哈哈，蓝莓不可以哦，不是什么都能吃的哦。”小芽拿开包装纸，开心地摸着红茶和蓝莓的背上的毛，“在罗家我们这些负责厨房的女仆整天都好忙，现在可是我一天的当中除了睡觉以外最轻松的时候呢。”
“哦你们每天都很忙吗”程霺焰淡淡地喝一口药，在口腔中转了一圈再咽下去，像是在品一杯美味的奶茶，“以前不觉得啊，不是你们常常跑到我房间来和红茶蓝莓玩一整个下午嘛。”
“是呢，以前倒还好，罗家的主人们一日三餐都很定时，忙完就没事做了，所以大多数时间都很空闲。你也不是不知道，最近罗家的事情……”小芽模糊地提示了一下，不敢说的太过露骨，“来了很多奇怪的人嘛，一个个癖好多得不得了，有些人吃东西不定时还好挑剔，真是好麻烦。”
“的确很麻烦，住在人家家里还要挑三拣四的真是不懂礼貌呢。你看我多乖，只要是鸡腿，随便你们清蒸红烧油炸还是白煮，我都爱吃。”程霺焰皱起鼻子，看上去有点愤恨地附和这小芽，“对于那么不礼貌的人……哼哼……下次我让红茶蓝莓趁他们在上厕所的时候把厕纸全撕坏帮你们报仇。”
“真是个好主意唉，下次我再给你带鸡腿吃。”小芽心情大好地笑了起来，然后噘着嘴继续抱怨着，“就是要报复一下他们，你看我们穿的都是这复古的衣服嘛，裙子长得有时候很碍事呢。平时事情不多不着急倒没感觉到，现在一忙就出问题了，上次丝丝不小心踩到裙边还差点绊一跤。”
“好吧，我承认，我也被绊倒过。”程霺焰大方地说，哀愁地皱着鼻子说，“好几次还都是脸部先着地的那种。”
“哦，那该多疼啊。”小芽皱着眉说，仿佛那几次脸部着地的是自己一样，看着程霺焰的目光也怜惜起来。
“其实，听到女仆这个词我就会想到哥特式的女仆装。”程霺焰说，“只是罗家比较传统，应该不会接受这样的装束的吧。”
“罗家的确不会接受，其实啊，我应聘这里的女仆的时候还以为能够穿哥特式的那种女仆短裙呢。”小芽压低声音靠近程霺焰说，“蕾丝和花边多漂亮呀。”
“你可以在房间里偷偷的穿嘛。”程霺焰懒洋洋地笑着说，“穿着过过瘾也好啊。”
“的确是很好，但是我没有呢，没钱也没时间买，这类裙子都好贵的。”小芽垮着脸说，表情很是哀怨，然后瞟了一眼程霺焰因为端着药碗而露出的指尖，很羡慕地看着她画的很个性的指甲说，“要是还能画你这样的指甲就好了。”
程霺焰的指甲的确画得很个性，左手的指甲全部涂成黑色，画上骷髅蝙蝠南瓜之类的花纹，右手却是红指甲，画着雪人金铃铛和圣诞树。
“是吗很漂亮吧，还包含着某些特殊的意义呢。”程霺焰笑了笑提议，“可惜你不能画那么夸张的，但是你可以画淡淡的粉色嘛，再加上一两朵素雅的小花就没问题了。”
“对哦。”小芽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了，但是很快地又垮了下来，“可是我不会。”
“别急别急，指甲我帮你画，哥特女仆装我给你做一件好了，就当你给我带鸡腿的谢礼吧。”程霺焰笑眯眯地靠近她，压低声音说，“只要报上三围尺寸就行了。”
“哎呀，霺焰小姐真讨厌。”小芽再次咯咯地笑起来，脸上抑制不住绽放出欣喜的神态来，“幸好你是女孩子，不然会被人当成色狼的。”
“女孩子也可以是色狼的。”程霺焰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便笺纸和圆珠笔递给小芽，笑容灿烂起来，“来来来，写下你的三围。”
薄脸皮的小芽被她逗得窘迫起来，但是还是红着脸接过纸和笔，快速地写下了自己的三围，然后红着脸把纸条一折，羞涩地塞进了她的手里。
“我要走了。”小芽放下赖在自己怀里的红茶和蓝莓，“我还要回厨房去做甜甜圈呢。”
“甜甜圈”程霺焰把一直捧着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然后递给了小芽，“还来了喜欢吃这个的人啊。”
“嗯，东院那边新来的一个男人，大少爷特别吩咐让我们多做点了呢。”小芽接过药碗放回托盘上说，“只要蜜瓜味和巧克力味的，蜜瓜和巧克力里面还要加上朗姆酒和可乐……真是有点特别呢。”
“蜜瓜味和巧克力味的啊，还要加上朗姆酒和可乐。”程霺焰看上去很好奇地重复了一遍，下一秒扬起笑脸，“的确很特别呢。”
08 真实的普通档案
司荆崎靠在东院的最高处，藏书楼顶端的栏杆上看着主宅花园，慢慢地享受着加上朗姆酒和可乐的蜜瓜味味甜甜圈。
他的目光基本没有离开过坐在花园藤制摇椅上的女孩，看着她和那位女仆说话的样子，勾起的嘴角一直带着很愉快的笑容。
这时候罗克信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
“你果然在这里。”罗克信看着司荆崎说，一边说一边还把手中的资料递给他，“程霺焰的资料调查出来了。”
司荆崎把没吃完的甜甜圈放回盘子上，另一只手接过资料，翻阅了起来。
“小信，你看过了吗”司荆崎一边翻阅一边问，“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看上去很普通，没什么太过特别的地方。她出生在一个不是很大也不算很小的家族里，她的家族还是这个家族的旁支，小学中学大学都在没有什么特别的学校里上学，成绩不好不坏，和大多数女孩一样不怎么擅长理科，爱好是看小说画画制作布偶娃娃和……吃鸡腿。”罗克信的语气中带着一些失望，“父亲叫做程召，在军队工作，职位还算挺高，是个大校，但是基本都在做文职；母亲叫做木妜，是个普通的药剂师，自己拥有一家店，因为个人兴趣卖的都是一些调香用的药材。战争时期他们两个正好在外国旅游，现在两个人仍然正在世界各地旅游中。”罗克信停顿了一下，“她上面有比她大三岁的四个哥哥，虽然长得不是太像，但是他们是四胞胎。”
司荆崎翻到四胞胎资料的那一页上，看着的确不是很像的四个男人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四个男人都有着浅黑色甚至泛金色的卷发，眼角都微微地挑起，和程霺焰的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四个上学时期的经历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小学中学时期还都在一个学校。”罗克信指着照片上的程霁风说，“老大程霁风现在在迷宫区开了一家私人侦探所，说是私人侦探大多数时间都是找找丢失的猫啊狗啊之类的事情，性格随意散漫，喜欢吃甜食和喝酒，经常宿醉。”
司荆崎看着照片微笑，程霁风是一个看上去拥有健硕身材，但是表情却超级吊儿郎当的男人，一双眼睛总是困倦地像没睡醒似地。
“老二程露朝在都市区，是一个看上去很随和，其实却比较冷淡的人，继承了那家卖调香用药材的店铺，偶尔也会去旅游，寻找各类药材。”罗克信说，“说是很多传统的调香师都是很奇怪的打扮，但是看他的打扮倒挺像某些少数民族的巫师。”
程露朝是个看上去比较漂亮的男人，皮肤白皙，穿着像某些少数名族一样很鲜艳，眼睛下面画着奇怪的圆形图案，形状挑起的嘴角总让人觉得他是在微笑。
“老三程雪原也住在都市区，性格淡漠，却是个温和有耐心的好男人。他是一个科学家的助手，基本上每天都待在实验室里。”罗克信继续说，“这个科学家的资料也有，没什么问题。”
这个叫做程雪原的略显苍白的俊美男人，他那长长的卷发散落在脸颊边，眼神淡漠地没有丝毫涟漪。
“老四程霜墨也当过兵，只是当了五年就退伍出国读书了，现在仍然在国外，性格很斯文随和有礼貌。”罗克信指着最后一张照片上的男人说，男人拥有微翘的短发，整个人斯斯文文地看上去像一个文科学生。
“听上去都挺普通的嘛。”司荆崎思考似地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抬起头问，“那么他们四个在战争时期都做了些什么”
“这个在后面几页。”罗克信拿过资料翻到司荆崎需要的那一页才递还给他，“程霁风为了帮一个富豪找回家中失窃的东西，在追犯人的过程中出了车祸，失忆了一段时间，战争快结束的时候才恢复，这时期程露朝程雪原带着他去国外治疗了，去的那个国家就是老四所在的国家，那里有个脑科很权威的医生病例记录和监控录像我都检查过了，没问题，一会你也可以去看看。”
“你说没问题就应该是没问题，我也不会觉得在这些方面出现什么问题。”司荆崎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么程霺焰呢”
“在后面一页。”罗克信示意司荆崎翻下一页，然后才继续说，“刚开始她一直和邻居同学之类的人待在安全区域内，有一次一个邻居家的小孩不知道怎么的跑出了安全区域，于是她就去寻找，为了不让那小孩被大人们责骂，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一个人去找的。”
“是该说她是比较体贴的好人呢，还是说她是不会看形势的笨蛋呢”司荆崎看着资料，语调和嘴角的笑容都很意味深长，“结果那个邻居的小孩被她找到并得救了，而她则被王宫的军队，还是戾帝的私人军队给抓了。”
“是的，这样可以判断出她那身伤是经过拷问留下的了，这里还有详细的验伤报告。”罗克信接下去说，“后来军队发现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然后就把半死不活的她丢弃在荒地里了，再后面就是被三叔发现带回来救治了。”
“嗯……听上去挺合理的。”司荆崎淡淡地说，话语中却没有确定程霺焰不是棘手的人后的轻松感，“我之前的推测都错了吗”
“你在怀疑”罗克信听出了他语调中隐藏的情绪，说，“这份资料是没有问题的。”
“我没有说这份资料有问题，我相信这份资料上说的都是正确的。”
“既然资料是正确的，那么她就没有可疑的地方，我们之前的推测都错了，她只是一个在这里养伤的普通人。”罗克信说，“而且她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先别说那个假设的厉害身手了，就连她身体本身都没有那么快恢复吧，说明现在身为弱者的她没有什么威胁。”
“也许她是受了重伤，在身手之类的方面是个弱者，但是并不代表她就是个弱者。”司荆崎慢慢地愉快地勾起嘴角，慢慢地用他那愉快的调子说，“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一个眼睛里面拥有那种神采的人是不可能那么简单的。”
罗克信皱起眉，满脸不认同的神色，却张了张嘴没有继续说出反驳的话。就在这时候，罗克信的一个手下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出现什么新状况了吗”罗克信转过头看着这个手下问。
“是的，老板。程霺焰出门坐出租车朝都市区去了，独自一人，没有带黑猫和白兔。”那个手下说，“是不是要派人跟着”
“跟着她吧。”罗克信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司荆崎，还是吩咐说，“之后详细汇报她的动向。”
司荆崎合上资料，伸手抓起甜甜圈继续吃，眯起的眼睛带着一丝意义不明的深意。
09 真实的普通行踪
在都市区最大的玩具店面前停下，对着橱窗里那只差不多儿童身高大小的新品麋鹿毛绒玩偶垂涎地盯了很久，然后走到隔壁的布料店买了黑色的布料和黑色的蕾丝。
买完这些后坐公交车去了都市区最大的魔法药物店，在魔法药物店的具体做了什么事情正在调查。
接下来坐公交车去了普通区，在普通区的一家叫做“云层天使”的咖啡店里点了柠檬水和烤鸡腿，和那个叫做洛蒂的女店主聊了一小时三分钟。
那个叫做洛蒂的店主十七岁，黑发黑眼，纯正的本国人，和一群孤儿居住，以前参加过讨伐戾帝的战争，会魔法，拳脚功夫也不错。
这个叫做洛蒂的女店主有个男友叫做木驭云，是前任的王宫军队的军人，使用一把能够自由拆开组装的银色重剑，身手很好，有个外号叫做“闪动的云”，在那场战争之前就已经退出军队，战争期间和他女友一起活跃在战场上，之后在一家运输公司工作。
然后又坐公交车回到都市区，在一家大型快餐店买了两个炸鸡腿吃，吃完依旧在都市区最大的玩具店面前停下，再次对着橱窗里差不多儿童身高大小的新品麋鹿毛绒玩偶垂涎地盯了很久，最后直接坐出租车回到罗家大宅，直接回房间没有出来过。
以上是程霺焰今天出门的行踪报告。
罗椿蔓盯着这份报告看了很久，对于魔法药物店和咖啡店的那两条有些在意。
程霺焰在魔法药物店做了些什么还在调查中，而那个咖啡店老板，那个叫做洛蒂的女孩以及她的男友的身份让她有点戒备。
但是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问题，在咖啡店和某家咖啡店的老板聊天是很正常的事情，程霺焰是个还算健谈的人，两个人又是年龄相仿的年轻女孩子，聊天聊了那么长时间也在情理之中。
还有洛蒂的男友厉害归厉害，这份行踪报告上面也没表明程霺焰和那个木驭云有什么接触。
罗椿蔓微微皱起眉头，总觉得这种看上去很可疑，仔细分析一下可疑点又消失了的暧昧状态让她很纠结。
“椿蔓小姐，程霺焰在魔法药物店具体做的事情已经查出来了。”这时候她的一个手下走了过来，报告说。
“哦她在那里做了什么”罗椿蔓的眼睛微微一亮，直觉告诉她事情会有新的发现。
“她在那里测试了一下自己的魔法值，然后询问了一些关于魔法恢复的方法。”那个手下报告说。
“魔法恢复她为什么要问这些”罗椿蔓狐疑地问了一句，然后猜测着，“难道她不能用魔法了”
“是的，因为两年前受的重伤让她的魔法力量几乎全部消失了，虽然经过两年的调养恢复了一些，但是恢复的不多。她还让店主帮忙看了一下，您也知道这家店的店主是在魔法医学界有名的。”那个手下继续说，“店主说她的魔法能够恢复到以前的水平，但是进程会相当地缓慢。”
“是吗”罗椿蔓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这件事确定吗”
“确定，是我们这边的一个人和店主是老相识，假装闲聊套出来的。”
“那就好，我们之前的猜测完全出错了。”罗椿蔓的脸上勾起了嘴角，“这代表着我们不用再把精力放在她身上了吧，这也代表着我们不会有一个棘手的竞争者了吧，这代表着她真的和这场争夺族长的战斗无关了吧。”
“是的，按照所查的，的确是这样的，椿蔓小姐。”那个手下附和着。
“这件事情汇报给哥哥了吗”罗椿蔓问。
“是的，大少爷已经知道了。”那个手下说，“他也认为不应该再把精力放在这个女孩身上了，大少爷身边的司先生也没有提出异议。”
“是吗那个司荆崎没有再坚持程霺焰是什么棘手的人物了吗”罗椿蔓确定似地问。
“是的，他站在一旁，只是笑着，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都没说吗！真的完全没问题了吗”罗椿蔓淡淡地自言自语似地说了一句，“不需要主动试探一下了吗”
思考似地沉默了很久，突然她挥手示意那个手下把耳朵贴上来，在他的耳边神秘地说了几句话，那个手下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罗椿蔓看着手中的资料，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
10 深藏不露的游戏
程霺焰坐在罗家主宅花园里的藤制摇椅上，低着头在阳光下把黑色的蕾丝缝到差不多成形的女仆装裙边上，怀里躺着团成一团沉睡着的红茶和蓝莓，旁边石桌上的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