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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少君召来人手吩咐一大串事情,完了对红袖道:“我心中一直为此事犯难,说到底我不希望与父王母后有关,当然,”他打断红袖欲张口发言。“不能说没有一点关系,我是希望欲害你的人不是他们,是别人则会好办很多,坦白说,知道有这个可能后我轻松不少,放心,我不会知道此事后硬把没有的事变成事实,只是会让人顺此线索查一查,只怕时间久远,难以查出什么具体事来,好多事情只能靠猜测。”
“话都让你说完了,那就这样吧。”又拉着他不依:“我觉得没热闹可看了,不如咱们现在就走,无聊!”
安少君宠溺道:“嗯,本来就是为着你才来,你说不看就不看吧。”
回到座位,正要同白文山打招呼离去,场上比斗却出了意外。
夜袭击
红袖向白文山告别,他却不知为何眼神闪烁了一下,似是心中思量某事:“正到了精彩时候,红袖为何要走?我正待比武结束后宴请众位,难得相遇,应该好好聚聚。”
“不了,明日就启程回去,早些回去准备一下。”
“哦?明日就走,真是可惜,每次都不能与你……”
话未说完,听得台上台下一阵惊呼,却原来正比试着的两人中一人失手,将另外一人刺死。本来大会有规定,点到即止,可高手过招,略有闪失便是一条人命,顿时一片哗然。秦如玉白了脸,紧抓木婉清的手立马要走,红袖本已打算离去,匆匆向白文山拱手一礼,再无心留下来看热闹,随众人离开,没看到白文山嘴角诡异地笑。
回到住处,大家收拾行装,明日清晨再走,红袖找了半天找不到连左使,在这里住了几天,连主人家在哪也不知道,告别也无处可告,看来宝紫楼的生意真不是一般的好。
来到那天碰见长风的地方,她停步不走,会不会再碰到他呢?咦,前方树下真有一人席地而坐,不过脸不太象,走近一看,却是一天未见的史逸文,他正喝得醉醺醺地,一旁地上还放着几个酒瓶子。
红袖捏着鼻子问:“史公子怎么在这里,明天咱们要走了,你知道吗?”
他们不怎么对盘,她不想和他多话,出于好意,通知他一下无妨。
史逸文此时酒气冲天,喝酒还上脸,一点也无京城名公子的风范,打了个嗝:“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哼,又一个才女。”
“你看看你的样子,呕,颓废,才女怎么碍你的事吗?”她心中有些了然,才女另有其人,柳慧恩是个不折不扣的才女,可不幸地是和此人定了婚,真是好汉无好妻,赖汉的媳妇花滴滴。
她继续道:“你是在借酒浇愁吗,苍宋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就算是柳姐姐嫁给了你,也是她活受罪,你这是抽哪门子疯?”
“说来说去,你看不起我,哼,你们都看不起我,柳大才女也是,不就是我和她定亲嘛,又不是我非要巴上去,可她先修书一封,说什么蒲柳之质,难入人眼,我在外面想玩到什么时候都行,哈,亏我刚知道是和她定亲时,偷偷去看过她,呃,很了不起吗?”
从他啰啰嗦嗦的话里,红袖听得出来,他象是倾心与柳慧恩,所以才会在意柳慧恩的话。可是倾心有什么用,他花名在外,花心是真,让他倾心的多了去,一点都不可怜!她要狠狠地笑话他,这时候不打击他就太对不起自己。
她夸张地笑弯了腰:“哈!原来你暗恋柳姐姐,好,我到定州好好替你宣扬一下,让大家都来观瞻,看一个花心萝卜是如何成长为痴情公子,你也有今天?我要……”
史逸文恼羞成怒,怎么就说出刚才那番话,一急去捂住红袖的嘴,她措手不及被拉得坐在地上,犹自笑个不停,完了对他道:“会害羞证明你本质不坏,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们不合适。今天咱们去看比武,你为何没去?”
“我觉得那都是傻子,干嘛斗来斗去让别人看笑话,真有本事的人还是会出头的。”
红袖没想到这个花心萝卜倒有点见识,也随性地坐下来,抓过一瓶酒,闻了闻,想了想没喝,她不太喜欢喝酒,古代的酒淡,又爱风雅地搞什么花酒、清酒。
史逸文侧目看她:“你是不是女人?就这样还在怀玉求过学?南王殿下要看到你的真面目就好了。”
她笑嘻嘻地气他:“实话告诉你,我在他面前更不讲究,哈!”
其实她也没明白当初安少君是怎么喜欢上她的,先是朋友,后来慢慢地有了不一样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那你告诉我,我和柳慧恩怎么不合适了?”
原来他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呵呵。
“首先,你是男人,又是个苍宋男人,谁都知道,苍宋男人爱娶老婆,一娶一堆,女人地位很低,柳姐姐书读得多,自然不愿和别的女人争宠。”
史逸文傲然道:“我自问还是能接受她这种想法,南王殿下能做到一意对你,我也能,她不必这样对我。”
红袖看不出来他哪点象是接受的样子,平时没少嘲笑自己善妒。
“切,你能接受这想法只是一时,将来呢?过了几年你倦了,又会出门寻花问柳。”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以前我确实是爱流连花丛,那都是逢场作戏,算不得数,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省省吧,逢场作戏就弄得满城花名,作得那么成功,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你怎么就知道以后我不会收心?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和你说话,算了算了。”他居然和一个整日和自己作对的人说了这么多,真有些无聊,便作势起身欲走。
红袖凉凉地道:“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苦痛挣扎……”
史逸文站起来,摇首无奈缓步走掉,原来喝多的不是他,这女人比他喝得还多,竟然唱起歌来。
“对牛弹琴!”红袖抓着酒瓶不由自主喝下去,说了半天口渴,谁料辛辣地味道冲入喉咙,已咽下一大口,呛得她连连咳嗽,这次的经验告诉她,不是所有的酒都是淡的,起码这种一口就够她受的。
直到第二天清晨他们离开住处,也没有见到连左使或者宝紫楼的任何人,红袖只得修书一封,放在正堂桌上,算是告别。她很想再见到长风一面,那次匆匆相见,话也没说几句,她还想依托宝紫楼力量查些事情,此去定州不知何时回返。
离开西岍山,再往东行不几日就能到苍宋境内,众人快马加鞭赶路,傍晚时分只得在一片树林中留宿,安少君和木婉清的护卫有二十余人,均是风餐露宿惯了的,红袖想动手也没机会,便坐着享受。秦如玉来的时候没人伺候,很是不习惯,这回也有十几个家仆都跟了上来,伺候她地地道道,心中只愿多在路上行走一段时间,多与南王相处一段时间,回定州后必不能如此。
望着熊熊篝火,听着秋虫哝哝,红袖倚着安少君安心入睡,没办法,她也不是要故意当着众人面表演甜蜜,实在是就那一辆马车,秦如玉和木婉清睡在里面,她只好凑合,为这史逸文还出声嘲笑,明了他的心思后,红袖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史公子就是个被人冷落又不甘心的别扭男人。
睡到下半夜时,忽听铁骑蹄声阵阵,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越来越近,目标明显就是这里。守夜的护卫已长啸示警,纷纷跃起拔刀护住南王等人,众人惊疑不定,究竟是什么人夜半来袭?
此时跑是来不及的,打的话实力悬殊太大,木婉清已跳出马车,紧张地问:“怎么回事,似乎是冲着我们来的。”
红袖看看四下,了找了根长短适中的木棍,没有兵器就将就用这个,回答她:“是啊,马上就会知道了。”
安少君看了她一眼,道:“拿棍子做什么?呆会儿看情形我会护着你先走,听清楚没有?”
红袖还未来得及答话,大队人马已驰到跟前,将他们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圈得跟个铁一样,最前面那排的人还高举着火把,看衣着是赤岩军队的人,为首一人叫道:“你们哪一位是苍宋南王淮安?快快出来束手就擒,此时动手非智者所为。”
他直呼安少君的名字,看来是早已知晓众人是什么身份,目的也很明确,要捉拿于他。
红袖恨不得自己从来没说过要看什么比武大会,只顾着自己开心,没想过安少君会身犯险境,若今天他在赤岩境内被人活捉,她罪无可恕。
安少君已施施然走出前列道:“便是本王,在下等路过贵地,不知犯了哪条律法,这又是你们待客之道吗?”
“哼,你是苍宋南王,若无不轨之心,为何潜入我赤岩境内?凭这一点,本官便可杀无赦!现下是客气对你,有什么话等面见我王再说不迟。”
即使在这样恶劣的局面下,安少君仍是轻笑不已,也许真有王者风范这一说。
“哈哈,本王也是给你客气,你以为本王是你想抓就抓的吗?”
两边战况一触即发,虽然安少君带的人不多,但都抱定了主意,誓死要为南王趟出一条血路来。红袖紧张地出了一身冷汗,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呆会儿可能要面临血光拼杀,她的手紧紧抓着木棍,还在思索究竟赤岩军队是怎么知道安少君的行踪,忽然看到外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衣执扇,心中顿悟,原来是他。
为难时
从在原城外搭上白文山的便车,红袖已无意启动命运的齿轮,发现他的神秘与经营事务的龌龊,她闪身离开,不料一再相遇,直至怀疑他是否心存恶意,在这紧张时刻,白文山一派潇洒无辜的出现,最能证明问题。红袖与他眼神远远交会,心中的愤怒无与伦比,这男人此刻简直是邪恶的化身,旁边一骑是位女子,紧紧相随,她认出是那武林名宿之女,严茵茵。
白文山轻眯了眼,他不喜欢红袖的眼神,隔这么远都能感觉到她目光中射出的厌恶。他没有做错,当初苍宋要和高唐联姻是何用意,赤岩如何不知,既然上天送这么大好的时机,可以擒住苍宋的南王,他怎能不利用起来?至于赵红袖,同为赤岩人,又对她兴趣莫名,她应该象严茵茵等人一样,围绕在他身边。
红袖轻轻告诉安少君自己的发现,愧疚地道:“都是我不好,我没想到他真面目如此可怕。”
安少君安慰她:“别怕,会没事的,现在别多想,一会儿可要跟紧我。”
怎能不多想?她就知道自己麻烦,当初定州原园的人命已让她不安良久,若再加上这里的人,她还要不要活?她从来没有家国之念,这个世界在她心中是不分国界的,此时面对此景,沮丧不已,不是都会象她那么想,两国之间的事不是那么简单,难道她能跳出去说:世界大同,和平万岁?想到这里,不由泪已涟涟,哽咽出声。
身后突然想起秦如玉不屑的声音:“哭什么哭?我苍宋儿郎个个英勇,死便死了,我都没哭,你本来就是赤岩人,现在去那边站好了不会有事,哼,都怪你!”
不知何时,秦如玉已从马车上下来,虽然面带惊惶,却不放过她。
红袖抿着嘴唇不发一言,她没有,他们也都知道她没有,可是事实就是她带他们来赤岩,要在这里命丧黄泉。
白文山这时已策马驱前,来到队伍前方:“少言,你何苦同他们走在一起,过来吧,白大哥会护你周全!”
看他多体贴,没在人前道明她的真实姓名,跟着他往前移动的严茵茵心中有所不满,不过她正关注着对方的南王,倒也没有吭声。
“听见没有,你白大哥叫你过去呢!”秦如玉火上浇油,虽然不知道为何那位白公子叫的是少言而不是红袖,但她知道少言就是那女人另一个名字,还要说什么,木婉清拉住她不让她再说下去。
红袖恨恨地看着白文山,他过来的好,最好再往前走点,心中暗自衡量一击成功的可能性,安少君微微一笑,拉住她微动的身子,他清楚她现在的心情,也看出来她下步举动,拿厉眼横了秦如玉一下才道:“别去,再等一等。”
红袖透过泪眼不解地望他,等什么?眼见他稳如泰山,似胸有成竹,
忽听得又是一阵马蹄声,赤岩军队最外围人声攘攘,围着的圆形队伍阵脚大乱,史逸文沉声道:“来了。”
什么人来了?安少君扬眉一笑:“白公子,且看今晚是谁走不了。”
这本是他早先在皋溪时安排的人手,原意为防止四哥的人再来刺杀,没想到今晚派上了用场,虽然不多,但都是精兵良将,应付眼前这近千人的队伍没有问题。
白文山色变,今晚的事原已准备仓促,昨日通知最近的军营派人赶不及的追上来,人手不多,原以为足够用的,如今却出了岔子,看来是留不住这个重要人物了。
他摇摇扇子道:“非也,今夜你若与我军硬碰,便是挑起两国事端,将来两国战乱,源由便是苍宋南王为了一个女子,潜入赤岩,并且滋事挑衅,损我国威,你说天下人是赞你多情还是骂你?”
史逸文忍不住开口:“无耻!明明是你步步紧逼,我们自卫而已。”
安少君自觉此事难以善了,朗声道:“废话少说,我做的事自然由我来担当,不劳白公子费心,此情此景,白公子有何提议?”
“聪明,南王果然一点就透,我有个想法,南王此来是观武,不若我们以武会友,比两场,便不必两方干戈,斗得你死我活,你若胜了,我当今晚之事从未发生,反之,则束手就擒,不得反抗!”他言词犀利,必激得安少君应战。
安少君低头思量片刻点头应允,若迎头血战,定可脱离困境,但伤亡太多,白文山说的会挑起两国战火也是事实,不如速战速决,以武决断,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史逸文等人见南王已同意,两方人马队形变换,对立成两方。红袖盯着白文山,心中不住祈祷已方获胜,上帝老天你们可千万别睡觉,快起床!
白文山一方首先派出的是严茵茵,她翻身下马,婷婷走到中间,一指安少君道:“我就挑南王殿下,请吧。”
红袖差点捂脸,这女人太直接了,真不愧是豪爽的武林女侠,不对,严茵茵不是一直跟着白文山,是他的女人吗?。
秦如玉就没那么风度,推木婉清出去应战:“喂,你羞不羞,对付你用得着南王殿下出手吗?我木妹妹就能打败你。”
安少君倒没在意,他脸上仍是挂着淡淡地笑容,从史逸文手里接过佩剑,往前走了几步,拱手道:“请!”
时间不早,说那么废话无益,他一上来就出手,不因为她是女子而出手容情。
红袖把捂脸的动作换成捂眼,她最怕这种紧张情节,到底结果是赢还是输啊?长剑相交的金戈之声刺激得她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安少君的武功有多高,她不知道,他离开怀玉前的功夫是比她高来着,可是经过长风调教的她已非同一般,早知道应该她上去迎战。
只听长剑交击之声忽地快如急雨,最后叮地结束,秦如玉等人一声欢呼,胜负已分,红袖这才敢把手放下来,安少君含笑持剑而立,严茵茵的剑已不知去向,空手立在场中,她倒也不生气,掠一掠头发,眼波一转:“南王殿下剑法高明,佩服。”
说罢转身回到白文山一方,还一步三回首,似含情脉脉。
安少君闲闲问道:“不知下一个是哪位。”
白文山摇着扇子道:“本应是惜花美事,却要柔花来怜惜公子,哈哈,这一场算你们赢,我来比试下一场。”
他比严茵茵功力要高得多,先让她上场也只是为了看看安少君的实力。
红袖一见此人下场,跃到场中站在安少君身边道:“我来,不准跟我抢!”
安少君知她心中气愤,便不多话,反正他知道红袖的实力,那次半夜送她出宫就发觉了这个事实。只是……
“你准备拿着棍子上吗?那好,我用扇子即可。”红袖的举动最让白文山吃惊,他一直以为红袖是个弱质女流,从她刚才闪身飞跃的动作便看出比严茵茵高明得多。
这个嘛,红袖也不想啊,这时候有要是笛子在手多好,她不喜欢用刀剑,倔强道:“棍子最适合用来打狗了!啊呀,不对,拿你和狗比简直是侮辱它。”
言下之意白文山连狗都不如。
白文山皱眉,女人机灵是好事,但太刁蛮就不好了:“从相遇至今,我白文山自问对你爱护有加,但好像你一直都不领情,今天我倒要问问你是何原因。”
红袖打个哈哈:“还能为了什么,当然因为你不是好人,我的直觉让我离你远远地,事实也证明,你,就—是—个—坏—人!”
她从没受过这种气,秦如玉对她嚣张,就算是安少君的父王母后不喜欢她,她都知道为什么,只有白文山,她怎么招惹到他了?
白文山哭笑不得,还要说话,红袖已拿着棍子捅了过来,她实战经验不多,只是一式式地攻击过去,越打越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