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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莫管家,你准备点东西,我收拾一下就随你去。”说完,咬牙切齿地离开,低下眼帘,掩盖住里面的苦涩,他都这样了还逃脱不了算计吗?
岳府这边,果然像薛吉所说的那样,薛长铭和岳筱辰端坐在主屋,面无表情地看着走进来的三人,准确地说是盯着岳小雅,“哥哥,薛长铭,你们今天不忙吗?这么早就回府?”
“忙,我再忙也不会有岳公子忙,”薛长铭即使说话的语气很认真,可那阴阳怪气的调调让岳小雅的干笑都有些维持不住,挨着两人坐下,“意外,这次绝对是意外!”
听到这话,薛长铭的眼睛平淡地落在薛吉和薛祥身上,“你们两人除了伺候公子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保护公子的安全,如今公子受伤,你们却安然无恙。”
“咚咚,”两声,薛吉和薛祥没有丝毫犹豫地跪在地上,地上铺得可是石板,这么大的声响,那得有多疼,看着薛长铭的样子像是要处置两人一般,而这两人也完全是一副我们有罪,我们认罪的模样,连忙开口,“呵呵,薛长铭,这伤不是意外,是我故意的,故意的。”
“故意的,”岳筱辰对着岳小雅说话的声音是难得的冰冷,“虽然我读的书没有岳公子这么多,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那么,岳公子,你来告诉我,什么样的事情逼得你不得不故意让你受伤。”
岳小雅此时脑子转得极快,看向平日里说三句话就会斗嘴的两个男人完全没有放过她的样子,“咳咳,”干咳两声,“你们都下去。”
岳府的下人看着岳筱辰,见他点头,便无声地退下。
岳小雅小声地说道:“再过不久,我和薛长铭就要成亲了,如今谁都知道我受伤了,到时候以养伤为名不参加婚礼也是很正常的,不然的话,哥哥,薛长铭,你们说到时候怎么解释,明明岳木兰住在岳府,又和薛长铭交好,却连婚礼都不参加,不明摆着告诉他们这里面有古怪吗?”
薛长铭和岳筱辰陷入沉思,成亲当日,小雅是肯定要以新娘的身份出现,那么,岳木兰就必须得消失,之前他们怎么会想到这一点,“可你这点伤?”
“说什么呢?”岳筱辰的话刚出口,就被薛长铭拦住了,“难不成你还真要小雅身受重伤啊,等夜班的时候,薛吉去找赵大夫,以小雅的伤口引发之前的内伤,昏迷不醒为由。”
“是,少爷。”薛吉没有犹豫地开口说道,只是,两人都不得不佩服夫人的灵敏反应,就这么简单地将她受伤的事情岔开。
岳小雅长松一口气,天知道她刚刚又多紧张。
“我炖了些补血的烫,晚上多喝点。”薛长铭突然开口说道:“还有,小雅,这是最后一次了,你明白吗?”
“明白,我保证。”岳小雅用力地点头。
“只是,那件事情被传开,小雅以后在朝堂上要怎么办?”岳筱辰响起引发小雅手上的原因,皱眉,扳倒两个尚书,有着这么厉害的手段,之后谁不防着她啊。
“那个四皇子是怎么回事?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是四皇子,”薛长铭肯定地说道:“他不插手朝堂的事情很久了,这一次若不是小雅找上门,若不是事关重大,他也不会进宫的。”
岳小雅点头,“他是因为我被牵连进来,如今我因为他被推出去,倒也公平,”想着之后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百官,恐怕还会因为军营的士兵扬名一次,就觉得头疼不已,“我这次伤重,就多养一些日子吧。”
“恩,”薛长铭点头,至于真正泄露这件事情的人是谁,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康梓奕到的时候,岳小雅他们刚刚用过晚饭,被灌了两碗补血汤,“怎么样?死不了吧?”康梓奕正大光明地坐在主位上,对着岳小雅如此说道。
“现在还说不准,可能晚上会引发其他病症也说不定,四皇子,你要知道,我的身体一向不怎么好?”岳小雅笑着说道,间接地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他。
“这样也好,”康梓奕点头,“木兰,我们两如今是同命相连,你可以用重病在床来拖延,可怜的我,很快就要去军营了,到时候若是分到薛将军手下,还希望薛将军能手下留情。”
康梓奕那哀怨的模样让岳筱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倒是对康梓奕颇为了解的薛长铭和岳小雅毫无反应,“其实,若是你不想去军营,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岳小雅笑着说道。
康梓奕很是配合地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这外面黑得很,你回府的时候,走路不小心,掉沟里了,断胳膊或者瘸腿也是在所难免,身体不健康之人自然能够逃过兵役。”岳小雅习惯性地端起茶杯,随后想到自己喝汤喝得肚子发胀,又放下。
“这是个好主意。”康梓奕点头,“只是,木兰,你能够保证父皇不会真正打断我的腿,我今晚便去沟里一趟。”
“呃,我开玩笑而已,这样拙劣的手段怎么能够瞒得过皇上的法眼。”岳小雅笑着说道,这康梓奕果然如薛长铭所说的那般能说会道,自己都有些招架不住。
“这是可惜呢。”康梓奕站起身来,“既然小雅受伤了,我就不打扰了,你就安心养伤,父皇哪里交给我就是了。”
“如此,就多谢四皇子,”岳小雅起身送客,“四皇子,你府上也该清理了,即使你无心,可也不能任人宰割,要知道,你的退让有时候会成为别人得寸进尺的理由。”
康梓奕一愣,笑容转淡,“说得是呢。”
那四个字,康梓奕说得很轻,若不是环境很安静,岳小雅三人的耳力又不错,肯定会听不清,可就是那轻轻的四个字,还有他离去时有些寂寞孤单的背影,诠释着他身为皇子的无奈,让听到的三人心里都不好过。
康兆业皱眉,许久才松开,竟然连他都不知道是谁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的,但总超不出那些人,毕竟知道真相的总共就那么几个,最初听见这事时,他很愤怒,明明他已经心告诉他们,不允许将这事传出去。
竟然还不顾自己的命令,这是要挑战皇权,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能够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做小动作,还不被他发现,也算是很大的进步了不是吗?虽然现在岳木兰还只是个小人物,看也说明他们同朕一样,看出他的前程似锦。
只是,这手段做得有些低劣,结果恐怕不会如他们想象的那般,估计是老四沉寂得太久,让他们忘记了那才是真正的狮子,惹毛了只会让他们得不偿失。
第二天,果然如他们想象的那样,岳木兰的名字再次出现在众人的嘴里,军营里的人对他是赞扬得不行,名声蹭蹭地往上涨,那些官员虽然心里想法不一,可面上却也没有说不利于岳木兰的话,毕竟,两个尚书才被凌迟。
康梓奕的做法,众人即使心里不满或者鄙视,可倒也觉得正常,毕竟他的名声摆在那里,比起强抢民男,这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他么已经见怪不怪了。
岳小雅内伤复发,昏迷不醒的事情,知道的人倒是不多,当然,该知道的人薛长铭还是让他们知道了。
在康城,无论多么轰动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慢慢地变淡,冬日的康城因为地处男方,并不是很冷,反而随着一年一度的新年接近,开始热闹起来。
不过,这个年对于岳家和薛家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他们忙碌的依旧是两府的婚事。
“薛吉,薛祥,你们看清楚,是这样的。”大大球状红花在岳小雅的手里出现,“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夫人,你的手真巧。”薛吉开口说道。
看着在他们忙碌下越发喜气洋洋的府邸,岳小雅是眉开眼笑。
腊月二十五这一天,下了朝,正准备离去的百官十分惊恐地看着薛长铭带着狰狞的笑容靠近他们,有胆小的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康梓炎眉头一挑,没想到薛长铭变成这样都还能笑出来,虽然心里有些发毛,脑袋里就三个血色大字,好吓人!
不过,康梓炎到底是皇子,稳住自己脸上亲切地笑容,看着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的薛长铭,“薛将军,有事吗?”说完的声音一如他一向的随后。
朝中百官好些眼睛都盯着两人,只见薛长铭将右手伸进左手袖子里,纷纷想到,难道薛长铭是要掏匕首,吃错药了吧?竟然敢在这样的地方,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侍卫林立的场所,刺杀皇子,不要命了吧?
只是,当薛长铭将喜帖递出去的时候,众人才发觉,他们是真的想多了,对呀,薛长铭要成亲了?可即使是大喜事,你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吓人,好些颤抖着手接过喜帖的官员在心里如此说道。
不过,无论众人怎么想,薛长铭是坚决执行小雅在出门前叮嘱他的话,“薛长铭,成亲是很大的喜事,所以,只要是做跟成亲有关的事情,都必须带着喜悦的心情,开心的笑容,这样我们以后的生活才会一直这么开心的。”
岳筱辰嘴角抽搐地看着自家妹妹,他想恐怕全大康就只有她认为薛长铭的笑容很好看的,不过,岳筱辰也不打算阻止,自己是经过了多少时间的习惯,才不觉得薛长铭的笑容狰狞,想着其他人第一次看着薛长铭笑容时的表情,他心里也颇为愉快。
丞相府,姜月凌看着桌上摆着的两张一模一样的喜帖,一张是薛长铭给的,父亲作为他的同僚,是应该给面子的,另一张是岳筱辰送来的,爹身为岳小雅的大爹,自己也是他的大哥,自然也是该去的。
“说吧?该怎么办?”姜皓文看着纠结的儿子,并没有要帮忙的样子,眼里却有着欣慰。
“我和爹都不好办,”姜月凌一手拿着一张帖子,将自己心里的犹豫说了出来,“我们若是去将军府,那么爹身为小雅的父亲,我作为他的大哥,不送她出嫁怎么也说不过去,去小雅那边,爹倒是能说过去,可我若是不去将军府的话,恐怕会有闲言碎语传出来。”
“不错,”姜皓文心情很好地开口说道,快点新年,他不会让那些糟心事影响他的心情。
“爹,“姜月凌想了想接着说道:“你说我们能不能先去了小雅家,把小雅送出门,再去薛长铭家,反正两家相邻,倒也不会觉得赶。“这倒是两全其美的法子,'‘我觉得行,不过就是多倍一份力罢了。“
☆、第49章
“正是如此。”姜皓文一身青衫;起身;走到窗前,伸出保养得体的手;推开窗户,任由冬日里白花花的阳光夹杂着冷意闯进来;复杂的目光一闪而过。
“父亲!”姜月凌听到父亲肯定的声音,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只是,回头看着父亲笔直的背影,即使轮廓被阳光送笼罩,可看着这个自小便觉得强大的身影;这一瞬间;他真是地感受到了孤寂和淡薄,让他愉快的心染上了沉重与酸意,不自觉地高声叫道。
“恩?”姜皓文回头,脸上爽朗的笑容平易近人,深邃的眼眸智慧无双,“怎么了?”
“没有,”姜月凌摇头,“那父亲,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吗?”刚刚果然是自己的错觉,那么厉害的父亲,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些消极的情绪。
姜皓文低头,用右手拉了拉左手袖口,右手胳膊支撑着窗台,压□体的重量,“那月凌,你三爹和三弟那里,你打算如何?”
“三爹,三弟?”姜月凌不明白父亲为何一下就将话题转到陶景明那边,想着陶月辉过了这个年就要自立门户,最让他厌恶的是,娘竟然要跟着三爹一同去三弟家,倒不是他有多舍不得娘,只是娘这样的行为无疑就是在打爹这个丞相的脸。
想到这里,脸上不免带上愤愤之色,“爹,娘她?”
“哎,”姜皓文一声叹息,即使依旧是笑着的,可眼里明确地传达出他对姜月凌的失望。
姜月凌面色一僵,随后,才将脸上的笑容挂起来,“爹,我知道错了。”不能喜形于色。
“你知道我并不在意你娘的行为,”姜皓文也知道不能将自家儿子逼急了,笑着说道:“至于你心中所想,其实完全是多余的,我身为丞相,百官之首,我的脸面哪里是你娘一个女人能够折损的。”
“你要记住,女人之余男人除了生子,便再无其他用处,只有愚蠢无能的男人才会利用女人对付男人,只这一点,那男人便已经落了下乘。”在教育儿子方面,姜皓文一向是尽心竭力。
“是,父亲。”姜月凌站起身来,年轻的脸与姜皓文至少有八分相似,一身月牙白长衫衬托的身姿越发挺拔强健,走到姜皓文身边,“可娘那样的行为,即使爹说得有理,可心里就不会难过吗?反正我想着就不会舒服。”
“呵呵,”姜皓文轻笑,抛开习惯性的表情面具,明朗的脸上笑容有几分阴冷,却真实得很,温润如玉的声音比之陶景明有过之而无不及,“月凌,你现在经历得少,等你到了爹这个年纪,就会明白,你如今的这点不舒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放下搁在窗台的右手臂,拿过姜月凌手中叠在一起的两张请帖,随意打开一张,用愉悦地声音念出来,“月凌,听出来什么了吗?”
姜月凌知道父亲又在考自己,努力地开动脑筋,从武比之后,父亲时常这样,渐渐的他明白了父亲的用意,看清了许多的事情,越是看清,他就越是觉得之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
姜皓文也不着急,走到书桌前,将喜帖放下,坐在椅子上,开始处理公务,对于想不明白的儿子一会拿起喜帖,用手支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研究,一会又站起身来,在房间空余的地方绕圈的行为视而不见。
“怎么?想到了?”大半个时辰后,姜皓文放下手中的公事,抬头就看见儿子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眼里有些欣慰,总算不枉他的教导,沉稳许多,即使想到了也知道不能打扰自己办公。
“恩,”姜月凌点头,“爹刚刚你提到三爹和三弟,是不是因为这喜帖上并没有他们两人的名字。”
见父亲鼓励的眼神投过来,姜月凌努力掩饰自己心里的高兴,只是神采还是不由得飞扬起来,“二弟送来的喜帖上提到爹和娘还有我的名字,而薛将军的喜帖上只有爹和我,若是我想的那样的话,是不是三爹和三弟并没有收到喜帖?”
“所以呢?”姜皓文看着儿子的样子,总算明白父亲所说的那种满足从何而来,血缘真是奇特,只要想着儿子身体里流着和他相同的血,他就忍不住想要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他面前。
“无论是二弟还是薛将军,在三爹和三弟没有自立门户之前,他们所代表的永远都是丞相府,而在外人眼里,丞相府真正的主子和少爷是爹还有我。”说到这里,姜月凌不由得挺了挺胸膛。
“还有呢?”
还没来得及高兴玩,姜皓文反问的话语再次响起,还有吗?姜月凌仔细思索。
“还有,即使月辉自立门户,陶景明带着你娘出去住,见到我,他依旧要老实地叫一声老爷,月辉也得将我一声大爹,叫你一声大哥,我若是死了,月辉要披麻戴孝,而陶景明死了,你则不用。”姜皓文笑着说道:“难道你不觉得你娘这些天在府里的闹腾,更加证明那两父子只是跳梁小丑而已,外人根本不会因为你娘是公主而对我这个丞相有什么改变的。”
姜月凌不住地点头,此时他方才真正明白爹刚刚那话的用意,女人,唯一的用处就是生儿子,“那爹,可否将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我想三爹和三弟是不可能不参加小雅和薛将军的婚礼的。”
“不要闹得太过,他们是你的三爹和三弟,要宽容明白吗?”姜皓文笑着点头。
正如姜家父子两所料,陶景明知道这件事情时,心里并不好过,甚至那温柔的笑容都有些僵硬,倒是陶月辉对姜月凌一副好大哥,好儿子的扮相,即使身边的娘不断找茬都依旧笑得阳光灿烂的模样心生警惕。
姜月秋带着一大帮子下人回到三皇子府上时,整个人都闪耀着胜利的光芒,想着今天终于将两位皇嫂反击了一回,即使是损失了许多的钱财,她也觉得通体舒畅。
“回来了。”康梓潼坐在富丽堂皇的大堂,看着满目的金灿灿,本来就头疼的不行,而姜月秋走进来时,那一头的金光闪闪,让他看什么都有金圈圈的错觉,声音不由得冷淡下来。
姜月秋看着康梓潼,静静地坐在那里,往日上挑的星目此时直直地看着自己,黑漆漆的眼珠子令她完全感觉不到之前的温柔多情,此时面对这个长相柔美,完全不笑的相公,姜月秋不由得感到害怕,一咬红艳艳的嘴唇,身子停住便不敢往前,声音有些颤抖地叫道:“三皇子。”
“恩,”康梓潼点头,新婚之夜掀开红盖头的喜悦早已经被姜月秋这几个月来的作为磨得一干二净,“薛长铭和你二妹成亲那天,我去薛长铭府上,你去你二妹那里,不要惹事,知道吗?”
“知道,”姜月秋点头,她也弄不明白,三皇子之前不是对自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