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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的眼泪-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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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意意看看我,神情复杂:“他跟你说的?我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不是咱学校的吧,我没见过啊……”
  “不过啊,”她补充道,“他没提也正常,因为前一任跟他在火车站分手的事儿我们笑了他好久,他可能不愿意被我们打听。”
  对抗战一下子从势均力敌变成敌我悬殊,我对着另一半的自己振振有词:“他因为有阴影所以不主动提起,他也不知道我的心意,这件事儿不能怪他。”
  我开始在心里逐渐地原谅。
  暗恋是条漂亮的长刺的藤条,年少寂寞的人拾起来缠在身上,箍得紧致,疼得仓皇。落下的痕迹都是细细密密的孔,纵使时间是再好的疗伤粉底和膏药,总有若干不服帖的毛孔陡然冒出来,在不恰当的时刻让你触目惊心。
  2009年1月份,戏剧史和新闻理论考试的前两天,洗衣机坏了,我在卫生间拧着一条厚厚的牛仔裤,董意意拿着我的手机走了进来:“竹子,你的电话,我接起来了。”
  我在羽绒服上两三下蹭掉手上的水珠,伸手去接电话:“喂。”
  “喂,是我。”
  怎么越想躲,越躲不掉呢?我有些后悔,心里恨恨地骂自己:谁让你不先看来电显示。
  “呵呵,”我干笑两声,“最近好吗?”
  “除了你不搭理我,都挺好的。”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情绪。
  “哪有啊,我是真忙,有很多考试要应付。”我说的是实话。
  “我听董意意说,你们的考试快结束了,现在有空了吧?”
  “你有事儿?”我不自觉地开始提防。别是要现在跟我解释你跟前女友的事情,我是局外人,我不需要知道。
  他低低地笑,有讨好的意味:“找你帮忙啊。我们下午考英语,找你帮忙写作文。”
  一向遵纪守法的我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怎么写啊?我又不能进考场。”
  “你进不来我可以把题送出去啊!开考后我把作文题目和需要翻译的句子发给你,你再飞信发给我和几个班里的同学。”
  似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我想了想,说:“好。”
  考试的作文题目是“环境保护的必要性和措施”,我在百度上找到了若干篇范文,截头去尾,再进行互换整合,发到袁更新事先给我的几个手机上。给他的那篇我多费了些心思,在环保措施的段落里加上了几条自己的观点,又更换了几个漂亮的词汇。
  考完试后,他的电话打过来,第一句话就让我如坠冰窟:“西竹,我们被抓了。”
  被抓了?我大脑瞬间白屏,然后反应过来,那不就是要被开除学籍吗?天哪!
  “那……老师怎么说,会报给教务处吗?”我的心里还挣扎着小小的侥幸,也许不会那么严格的,他不会这么倒霉的。
  “嗯,你知道学校规定的。”他顿了顿,然后语气一下子满是歉意:“对不起,老师还记下了你的电话,还有名字,你的飞信用的是真名。”
  我一下子慌乱极了,然后脑袋里不停地思考着对策。怎么办?怎么办?竹妈知道一定气死了。还有我自己,我拿不到毕业证怎么办呢?
  然后我想起了前两天刚看完的小说,《走出非洲》,眼前蓦地呈现东非肯尼亚的遥远神秘和醉人风光,我在须臾间打定主意:我找家公司外派非洲当翻译去,一样可以挣钱,而且说不定比以后当记者挣得多,只挣不花,还可以往家里寄钱。
  想到这里,我僵硬的情绪一下子舒缓了。我开始安慰他,带着笑意:“我没关系的。你们赶紧想想办法,找老师求求情,不要被开除学籍。”
  那边沉默很久,然后他居然也笑了:“我逗你玩的,我们没被老师抓住,吓着你了吧。”
  我呆愣片刻,一下子火冒三丈:“你这个人有毛病吧!这事儿能开玩笑吗?好玩吗?你有没有良心啊,我帮你你就这么报答的?”
  我是真的怒从中来,这个人,他知不知道,开除学籍是多么严重的事儿啊!
  他还在笑,听起来更是开心的样子:“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想逗你玩玩嘛……你看,你也这么久不理睬我,我都没生气啊。”
  我被抓到痛处,想反驳,又没有底气。
  他的笑意更甚:“晚上出来吃个饭吧。我请你,这么报答满意吗?”
  我嘴里哼哼唧唧,心里偷偷得意。
  晚上七点,我们在学校北门外的粥道馆会合。两个月没见,他有些清瘦,面容愈发神气英俊,这让进入冬天以来日益圆滚滚的我自惭形秽。
  我们要了一份皮蛋瘦肉粥和一份香菇鸡丝粥。粥端上来之后,他上下打量打量我,说了一句让我想拿热腾腾的粥给他洗头的话:“你的我吃一半,你减我增,互利互惠。”
  然后他不等我发表意见,径直把我的皮蛋瘦肉粥往自己碗里倒,直到边沿快要溢出来圆胖香滑的米粒。
  我恨恨地拿起勺子,忽略滚烫的味觉,一声不吭地塞进嘴巴。
  可就是这样,他吃的都比我快许多。他放下勺子起身,离开座位之前拍了拍我的头,眼角是揶揄的笑意:“等着。”
  我好奇地随着他的身影移动目光,然后停在鸭血粉丝汤的摊位上。袁更新对着老板做了十的手势,过了三分钟,端了一碗内容丰硕的鸭血粉丝汤回来放到桌子上,推到我面前,说:“你的,吃吧。”
  我看着他哭笑不得:“大哥你整我呢吧?有五块的不要你要十块的,你是报答我吗?你想撑死我吧?”
  他挤着漂亮的眼睛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是谁在QQ签名里说,做梦梦到鸭血粉丝汤的?我帮你圆梦呢有没有,不懂感激还。”
  有又轻又暖的洋流从心间流过,熨帖极了。我不再说话,低下头,大快朵颐。
  回到宿舍之后,知恩图报的孩子打来电话:“刚刚忘了告诉你,我明天回家。你好好考试——老婆。”
  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你喊谁老婆呢?刚才没给你酒喝啊?”一边心里,扑扑腾腾地抖个不停。
  “我喊你啊,你对我这么好,老婆。”
  “我不是你老婆。”拿着电话的手有些轻颤,我换了只手,摸上自己的面颊,那里一片燥热。
  “那你说,你不是我老婆是我什么。”
  “反正不是你老婆。”我又一次没出息地急匆匆挂断电话,头晕脑胀地往卫生间外面走,眼力不好,撞上对面寝室的吴亭。
  “小妞,有桃花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吴亭笑得了然:“你刚洗手没照镜子啊,你看看自己,笑容甜得都要招蜜蜂了。”
  我捂着滚烫的脸回到寝室,只有简夕抱着热水袋在椅子上复习戏剧史的笔记。我走过去,蹭着她的胳膊,兴奋的声调难以平复:“简夕,我要恋爱了。”

  阴错阳差

  袁更新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分手,是一个人的事情。
  多他妈有意思,多他妈不公平。
  林栗说:“我们分手吧。”
  我说:“好。”
  这一次,我不觉得残忍或不公平,因为残忍而不公平的不是有人要和你分手,而是有人要和你分手,你却完全蒙在鼓里,不明原因。
  就像初恋至于我,我之于西竹。
  我故意告诉她考试作弊被老师抓了,想看看她受到惊吓的样子,看看她难题来时怎么应付,还有就是,我想看看她会不会因此迁怒于我,以次判断我在她心里的分量。
  我从电话片刻的沉寂里感受到她内心的恐惧,正不忍心准备说实话时,她突然笑了,她说:“我不要紧的,你们赶紧想办法,找老师求求情,不要被开除学籍。”
  就是这一句话,让我觉得,我可以放心地,和她在一起。
  我为自己的敏感和试探感到羞愧。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大学里四次的恋爱失败已经让我心惊胆战。我只是想要确定,这个女孩,不会再一次因为不够在乎,随意找个荒唐可笑的理由,然后转身离开。
  我喊她老婆,她佯怒挂了电话。可是我听得出她话语间的羞涩和欣喜。我想,这一次我得好好珍惜这个机会,珍惜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
  过年回家的车票总是供不应求。大学生因为学校组织订票享了优势,但很多目的站仍是一票难求。2009年一月初,我早早地跟班支书报名订了回武汉的坐票,但最后发到手上的,却是一张夜间的站票。
  我在西竹一路的叮嘱里,从深夜的南京抵达到黎明的武汉。夜里她不肯睡觉,坚持要陪我发短信聊天。我软硬兼施,她不为所动。哄她,她贫;不搭理她,她短信轰炸。最后我使出杀手锏:“你再不睡觉,我就心疼了。我一心疼就站不稳,你知道在这么多人的车厢里东倒西歪忍受别人眼神的唾弃有多痛苦吗?还有,你再跟我聊天,我的钱包说不定就被聊消失了。”
  她终于让步:“那好,我不关手机,你到家就给我打个电话。”
  爸爸开车来汉口火车站接我。奶奶的病连带着他整个人瘦了一圈,他的腰部之前动过两次手术,眼下走起路来总是时不时用手揉着,像有许多疼痛。
  我把行李扔进后备箱,打开后座车门,就着宽敞的空间躺下休息。这一躺下再睁开眼,车已经开到了家。
  妈妈接过背包,催促我去吃早饭,说有我最喜欢的蒜苗炒肉。我嘴上答应着脚步却直奔卧室,倒在床上就没再起来。
  妈妈在客厅里一声接一声声吆喝着,我发自肺腑地嘶吼了一句:“亲娘啊,蒜苗炒肉也得等我睡饱了有力气享用才行啊!”
  再次醒来,墙上的时针快走到三点。冬日午后的暖阳斜斜照上窗帘,在地板上投下融融的影子,风吹过,轻轻晃。我想起西竹,迅速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有三条QQ留言提醒。
  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让我如五雷轰顶。
  半晌,我手指发麻地按下“进入QQ”,看着三条留言同时铺开在狭窄的一方屏幕上。
  第一条:“更新,是我,好久不见。”
  第二条:“听钱磊说你今天来家,我想跟你见个面。”
  第三条:“你愿意见我吗?”
  你愿意见我吗?
  再平常不过的几个字,却好像一场汇集了愤怒、怨恨、委屈和其他一切恶劣情绪的暴雨,从头到脚把我浇了个透。我把手机键盘摁得嘎嘣作响:“好啊,你订地方。”
  傍晚五点,武汉第十二中学附近的咖啡馆。
  手里的马克杯在我不自觉的力道下发出很刺耳的摩擦声。又一次心绪难平地抬起头张望时,她,陈晨,终于露面了。
  曾经亲密无间的人,如今看着,脸庞眉眼,衣着装扮,都是粉饰的成熟。
  她很快在错落的桌椅间发现我,走过来,面带微笑。那微笑,透着自然亲近,仿佛这中间,不曾隔了光阴流转后的沧海桑田。
  我此时竭尽全力方能周全的礼貌,就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地。
  她看看我的样子,几分尴尬,然后扯出个笑脸:“没想到你这么快愿意见我。”
  我盯着她的眼睛直视很久,直到把心里的恨意怒意清楚地汇聚在目光里,我说:“我怎么能不愿意呢,你过了这么久才肯征求我的意见,我哪敢不愿意呢。”
  陈晨把头别过去,面不改色地看窗外:“你别这样,我这次找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当初突然消失的原因。”
  我冷笑起来。我问自己,我想知道吗?
  想的吧。起码在失去一切联络的最初,我愿意拿一切去换回她的消息。2007年九月四号,大一军训期间,有人擦防晒,有人抢树荫,唯独我,嫌那头顶的太阳不够炽热,驱不散心里凛冽的寒冬。
  前尘往事滚滚而来,我低下头,不说话。
  她要了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然后学着我的样子,把咖啡捂在手里,娓娓道来。
  “你记不记得,我军训的时候被别的女生欺负,腿上磕了好大一块伤口。你肯定记得的,因为后来你让你爸爸来医院看我。不过你不知道的是,你爸爸在医院门口碰到了我爸爸。我爸爸于是知道了我们俩在谈恋爱,他就告诉你爸爸,我们俩是不可能的。你是艺术生,将来也许养不活自己,怎么给我好的生活,不如趁早分开。”
  我看着她嘴唇翕动,那些字眼一个一个地蹦出来,明明都很简单,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劲儿,也很难将它们串起来理解明白。
  她是在说,她的爸爸看不起我,而我的爸爸瞒着没有告诉我吗?
  我的脑袋因为突如其来的陌生信息涌入产生排异,无法顺利运转,可是,我隐约觉得,最关键的信息好像被遗漏了。
  她停下来,观察我的反应,我木然地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渐渐累积了单薄的歉意。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
  “那你呢?”我咬牙切齿地问,“那你呢,你爸爸反对我们在一起,你做了什么呢?换手机号,把QQ拖黑名单吗?”我因为震惊褪去的怒气又熊熊烧了起来。
  “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她急急地为自己申辩,“我爸爸的阻挠只是一个因素。” 她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
  我继续不作一声地盯着她。她屈服,缓缓开口:“主要的原因是,我高三时和你在一起,只是很单纯地,一个女生喜欢一个长得好看的小男生。你想想,我们从小认识,如果真的很有感觉,早就应该在一起了。”
  我“哈”地一声笑出来。真好笑啊,我的初恋,我心里始终放不下的人,我到目前为止唯一毫无保留付出的人,她跟我说,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哪!
  我很想抬起手,左右开弓抽她几个巴掌,再抽自己几巴掌。我努力地克制着,手从杯子上滑下来,在桌面上缓缓收紧成两个狰狞的拳头。
  她察觉到我的愤怒,有些惴惴不安:“我原本也不想告诉你。可是我昨天在学校碰到钱磊,他说你今天回来,又叹气,说你刚分手,上大学后的几段感情都是短暂收尾。他没询问,也没明说,可是我知道,他想让我跟你把事情解释清楚。我想,一年半过去,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我也希望,你恋爱不顺利不是因为我的关系。”
  “你是不是就想弄清楚,这些事儿跟你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失望、反感、厌恶至极,我开始恶形恶状,“好啊,我告诉你。我每次谈恋爱之前都诚实地告诉对方,我心里有个人没有放下,每个人都说不介意。可是到最后,原先的不介意都变成分手的利器。我对人家好,是理所当然;冷淡一些,就是心怀二意。甜蜜的时候,你是骨鲠,吵架的时候,你是原因。你说说,你有没有关系?或者,你根本就很愿意这一切和你有关系,才能凸显你多厉害,多有魅力!”
  我说完这些毒蛇一样盘亘在心里许久的话,胸口仿佛卸掉千斤磨盘,贪婪地喘着粗气。
  陈晨显然没有料到我的反应如此激烈,她很久没有出声,等我平静下来之后,抛出了一句给这场再见面丑陋收尾的话:“你这么放不下,那也没见你为我守着啊?”
  我砸了马克杯摔门出去。
  这个人,我和她,再无瓜葛。
  我晕头涨脑地回到家里,倒在床上,摩挲自己的左胸口。那里纠缠着蛛网一样细密结实的疼痛。我弄清一个事实,毁了一段回忆,殃及自己脆弱的自尊和新生的勇气。我后悔没有听歌词里的忠告:再见面,成熟地表演,不如不见。
  我没有办法逆转时间,也没有办法取缔伤害。陈晨的爸爸话说得直接明了,我给不了别人幸福。我同意,因为现在,我完全给不了自己信心。
  我想起远在南京的那个有温暖笑容的女孩,绝望地闭上眼睛。西竹,对不起。
  电话此时在口袋里响起来。我掏出来,看来电显示:董意意。
  我有气无力地接起来:“喂。”
  “袁更新,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跟我们宿舍的小丫头好了,也不通知我一声。好歹我算半个媒人吧!”
  我又绝望地闭上眼睛。我要说什么?说我没来得及?还是说,我现在不能和她在一起?
  我绞尽脑计,想着怎么应对才能最大程度地降低伤害,电光火石间,我想起西竹说“我不是你老婆”,然后听到自己嘴里溜出一句没有温度的话:“没有,我们没在一起。”
  片刻的空白之后,紧随而来的追问显得咄咄逼人:“不是吧?那西竹怎么和简夕说你们俩谈恋爱了呢?我看她们很开心,不像是假的啊!”
  谎撒了,就要一个一个圆下去,我竭力稳着声音,让语气听起来又轻松又吃惊:“没有啊,可能西竹理解错了,我跟她开玩笑来着。你什么都别说,我打电话跟她解释。”
  然后我仓皇地挂了电话。
  也许忍受不了我的冷酷和虚假,手机“滴”地一声,关机休眠。
  我七手八脚地去行李箱翻找充电器,插上电源等待开机。心里的焦躁混杂着疼痛让人坐立难安,我思考着自己那句“我们没有在一起”,冰冷残忍的味道,一不小心就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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