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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让你选你怎么选？”他开口问一旁的心腹。
江川是跟他时间最长的手下，深知韩戍的脾气性格，一直是他最信任的人。在韩戍面前，他从来都直言不讳。
“韩哥，要是我，我就选前者。”
韩戍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将半截烟掐灭，“我不甘心。”
江川笑笑，“韩哥，不过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她现在是洪先生的义女，您换个角度想，选了她其实也是为了选前者。”
江川的话有些深奥，韩戍不说话了，表情严肃。但他韩戍岂能连手下的话都听不懂，但他更明白洪先生的意思，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可就像洪先生说的，人年轻的时候往往并不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他还是决定赌一赌。
下课回寝室的路上，知更被韩戍堵在路上。那辆黑色陆虎和几个彪悍的手下实在太引人注目，旁边很快围了一堆人。
知更最不喜欢韩戍摆出这样的架势，还到学校来堵她，更加让她浑身不自在。她看了两眼周围交头接耳的同学，上前催促那个正兀自靠在车上的人，“你快走。”
韩戍将墨镜摘下来，引得周围女生一阵尖叫，有人窃窃私语，“好帅啊！”
这一声称赞下来，韩戍便勾起了嘴角，把玩着手里的墨镜，“我找你有事呢，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知更不理他，转身要走。
“等等。”韩戍拉住她，环视一圈，“你是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你说吗？好啊……”
他突然停住，因为知更已经很知趣地拉开了车门。韩戍满意地笑笑，临上车还朝刚才称赞她的女生看了一眼。那文文静静的小姑娘深吸一口气，当即歪倒在旁边闺蜜身上。
车子缓缓驶出。筱棉棉从人群中走出来，看着那辆远去的车，脸上神色变换。
他们在四国酒店门口下了车，那是C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在此之前，知更每次只是隔了老远欣赏这座奢华到匪夷所思的建筑外观。
现在，她就站在它的入口处，这让她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她回头疑惑地看着身后带她来的人。
韩戍在她的疑问还没说出口的时候就拉住她进了大厅。
二楼餐厅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前，一张餐桌上已经摆上了鲜红的玫瑰，80年的马爹利名士折射出柔和的红光。
侍者将他们带到那靠窗的位置，韩戍将那捧玫瑰递到知更面前。
韩戍今天的举动实在有些奇怪，突然把自己带到这样奢华的地方吃饭，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知更接过鲜花，问他，“你带我到这儿来干什么？”
韩戍无所谓地笑笑，“吃饭啊。”
精致昂贵的西餐，是知更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以前只是看电视杂志里介绍，什么法国大餐，泰国菜，日韩料理。后两样都是小儿科，满大街都是，可这货真价实的法国菜可不是那么容易吃到的。
表面上没有什么动静儿，可知更早就在心里点了无数个赞。还有那瓶价值不菲的马爹利，乘韩戍没在意喝了两口，味道虽然说不出来的怪，但确实不同于老妈在楼下超市买的长城干红。
知更正在分神，突然嘴里咬到什么坚硬的东西。那东西将她牙齿嗝得生疼，愤愤地吐出来就要扔掉，可又觉得不对劲。仔细一看，竟然是只熠熠生辉的钻戒。
知更拿着那枚不大不小的钻戒张口结舌，而对面韩戍却勾起嘴角笑得一脸得意。这一切早在他计划之中。
“你搞什么鬼！”知更将那东西愤然扔过去，那架势就像丢一件垃圾。
韩戍接过钻戒，又拿到知更眼前，“这么漂亮，你不喜欢？”
知更停下手上正在切牛肉的动作，抬眼看着他，“不喜欢。”
“那行，扔了再买。”说罢作势就要扔。
“唉！……”知更连忙拉住他，“你神经病啊，这么贵的东西就扔了。”
韩戍叹口气，“没办法啊，谁叫你不喜欢。”
知更无语，“韩戍，你这样做有意义吗，我现在还是学生，接受了你的钻戒算怎么回事？”
“接受了就代表将来你大学毕业要嫁给我啊。”韩戍朝她眨眼，“我们不是说好的。”
“我现在还不想那些事。”知更低下头继续切她的牛排。
韩戍的嘴唇抿了抿，突然将手里的钻戒拍到桌子上，“李知更，你今天就给个话儿，这枚戒指你到底接不接受！”
知更被他突兀的一声巨响惊得愣住，半响才抬起头，丰盈的唇里吐出三个字，“不接受。”
他看着她，眼里怒意越来越盛，胳膊抬起来作势就要挥下来，最后还是收了回去。他是气极了，眼前这个女人自己花了无数心思去追求，可她从来都那么抗拒他。以他韩戍今时今日的地位，身边自动送上门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可自己就是那么犯贱，非围着一个李知更纠缠不休。
霍地，他将那枚钻戒霍地就扔了出去，钻石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线，消失不见。
知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枚钻戒消失在半空，突然有种无力感。眼前这个男人从来都这么强势，强势到所有人都要遵从他的意志，如若不然，他便宁可玉石俱焚。
韩戍气定神闲地回到桌前，慢悠悠地坐下，他看着知更，“怎么，后悔了，后悔也晚了！”
知更笑笑，“我只是替你可惜。”
“没什么好可惜的。”韩戍仰头灌下一杯酒，“它主人不要就只有扔掉了。”
“以后碰到更喜欢的姑娘……”
知更的手突然被握住，刀叉落到桌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韩戍一双发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她，“李知更，你就那么爱跟我作对？”
眼前的人应该是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满嘴的酒气让知更皱了皱眉头。她奋力抽回被强拉住的手，起身拿起外套，“你喝多了。”
“你又想走是吧。”韩戍跌跌撞撞地站起来。
这边的动静太大，邻桌的客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韩戍突然软件来，上前又要拉住她“那行，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知更闪身躲过。
看着知更渐渐远去的背影，韩戍眼里分明燃起怒意，那样子看起来有些骇人。
回到岚桂坊，韩戍并没有返回自己住处，而是带着江川去了旧城区。
旧城区位于主城偏西的位置，很多还是八九十年代的建筑，这里并不是岚桂坊的势力范围。当初韩戍想拿下这里，但是洪先生不同意。他大概也能想到，这里鱼龙混杂，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黑市交易在进行。平时各种势力间争斗的厉害。洪先生断然是不会来趟这趟浑水。
可韩戍想法不一样，这里人口密集，狭窄巷弄纵横交错，简直就是个绝佳的隐身之所。很多事情还是在这样的地方做起来方便。洪先生暂时想不通没关系，一旦自己将这里拿下并让它严格按照岚桂坊的规则运转，洪先生一定不会再反对。
韩戍今天到来是找自己安插在这里的眼线，他是等不及了，要尽快将这件事解决。否则，自己再岚桂坊的地位早晚要被顾礼那小子取代，他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眼线给他的情报不容乐观，江川劝他不要轻举妄动，只能见机行事。
回去的时候，为避开众人耳目，韩戍选了条僻静的巷子。巷子太狭窄，车子根本开不过去，而且开车也实在太显眼。韩戍让江川开了车子到前面等他，自己走路过去。
几乎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小巷子，像极了江南古镇的“一线天”。韩戍拉高了衣领，快速穿过。他小心翼翼，却还是在快走出巷子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说了声“对不住”便急急忙忙往前赶。韩戍松了口气，刚准备拐过墙角，却被一声突兀的“等等”止住了去势。
声音听起来耳熟，韩戍缓缓转身终于看清了那个人。
陆昱今天是替请假的兄弟值班，这块儿本不归他管。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韩戍。
这里并不是岚桂坊的地盘，本地的势力是一个叫“崇仁会”的组织。名字听起来文绉绉，其实是个地地道道的的黑势力组织。他们跟岚桂坊不同，岚桂坊最起码面子上看上去清清白白，但崇仁会却是从里黑到外。
按照道上的规矩，岚桂坊的人是断然不能到这里来的，一旦被对方发现，那免不了又是一场火拼。
看清对方的刹那，陆昱便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韩戍领口将他抵到墙角。
“陆警官，你这是干什么？”韩戍倒是一派轻松的模样，戏谑地看着眼前怒气冲天的警察。
陆昱怎能不生气，想他从警校毕业就盯梢岚桂坊，到现在就拔了对方几根毫毛。作为一个人民警察，这实在是他的羞辱。他做梦都想抓到岚桂坊的人，特别是韩戍。
“你说我干什么。”陆昱气势汹汹盯着眼前的人，“你不要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
陆昱自然知道，手里没有证据，今天就算自己把他抓住了也无济于事。但他好不容易在这前后无人的地方碰到独自一人的家伙，这个机会是一定要好好把握的。
拳头狠狠挥出去，攒足了力气。本来是志在必得，却被对方轻巧躲过。
韩戍乘机挣脱出来，“陆警官，你这算不算是人生攻击？”他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他早就想将这个嚣张的警察好好揍一顿，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韩戍的拳头夹着呼呼风声迎面而来，陆昱躲闪不及生生挨了一拳，鼻子里顿时有血流出来。根本顾不上擦，韩戍的拳头紧跟着又挥了过来。
狭小的“一线天”内，一警一匪厮打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春节近了，姑凉们去见七大姑八大姨了么。回到家还是继续看文滴^_^，
第39章 第 39 章
陆昱和韩戍的打斗被随后赶来的警察制止。
市局办公楼内，陆昱鼻青脸肿地坐在办公桌前，有理智的胖同事再跟他分析，“陆昱啊，我们没有证据，人家就算是个良民，你一个警察打了他，这就算人生攻击了。”
陆昱怒意还未消，陡然就坐直了身子，“我还告他袭警呢！”
胖子抿抿嘴，“行，就当他袭警，人家交点钱就出去了，可你呢，被白白打了一顿。”
再次被人提起伤心事，陆昱怒不可遏地站起来，“什么叫白打了一顿，那小子也没占到半点便宜。”
“陆警官，凌队长让您过去呢。”
队长办公室，凌默峰扔给陆昱一份文件，“签字。”
陆昱拿起文件端详一阵，气得又扔回去，“我不签，要签你签。”
凌默峰“啪”地一声将文件扔到办公桌上，“不签？人都已经走了，你不签有什么用？”
“走了？那么快就放他走？”
“要不然你还想怎样，人家律师来了，你又没有证据抓人家，不让人家走你还想硬留？”
“那他袭警！”
“呵呵……”凌默峰突兀地笑了两声，指着自己下属，“亏你还是个警察，真是丢人。”
陆昱知道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自己心里在不服气还是得乖乖签字。唰唰几笔签下去，陆昱斩钉截铁地对自己队长说：“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把他抓回来！”
一回去，刚才劝慰自己的胖子就告诉他，刚才有个电话找他。为了不耽误事，他就替陆昱先接了。
陆昱倒也不在意，走过去拿起手机翻看，是知更。
谁知那胖子鬼鬼祟祟地凑到他跟前，捅他胳膊，“陆昱，那个李知更，我记得不错的话跟岚桂坊一直有关系，特别是跟那个韩戍，貌似关系很不一般。”
“那又怎样？”陆昱扭过头，“你倒是知道的挺多。”
胖子笑笑，“都盯梢盯那么久了，总有些内幕消息的。”见陆昱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胖子又过来提醒他，“你那么想抓岚桂坊的人，为什么不从那个女娃身上下手。”
陆昱愣了愣，突然拿文件夹拍到他身上，“你想什么呢，人家压根不是道上的，我要真是利用她，那还算个……警察嘛。”
可陆昱还是给知更回了电话。
知更没有多说，只约了他到学校附近的茶馆，说有事情找他。
这间茶馆就在校外的商业街上，建在角落里，很僻静。学校的学生都喜欢去热闹的地方，像茶馆这种对他们来说太安静的地方，平时很少光顾。所以这里的客人多是周围的居民。知更选在这里也是为了避开熟人，免得又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陆昱到的时候知更已经在泡茶。或许是跟洪先生喝茶喝出经验了，知更泡茶的姿势相当专业，看得陆昱一愣一愣的。
像这种“高品味”的地方，陆昱也很少来。他向来是个好动的人，受不了这种磨磨唧唧的消遣方式。可是，美女有约，他还是来了。并且还表现出莫大的兴趣。
两边墙上挂了几幅字画，陆昱一进来就仔细端详起那些画，还打趣地问知更，“这些东西，估计是假的吧。”
知更正在给他斟茶，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等茶杯倒满，她端了茶水过去给他。看都没看那些画就说：“肯定是假的嘛。”
陆昱喝一口茶，哈哈大笑起来。
知更莫名，抬起头来问他笑什么。
陆昱停住笑，也不回答她，端着茶盅回到座位上，“你找我有什么事？”
知更也不答他，低头掏出一个信封塞到他手里。
那是一沓钱，陆昱简单数了下，将近一万。他扬起那些钱，“这？”
“这些都是上次住院的报销的费用，你当时交了的全款，有一部分是可以报的。”知更笑看着他，“是你的还是还给你。”
陆昱二话没说，点点头将钱塞进口袋里。
知更愣了愣，这个男人倒是直接，半个字不说就收下了。
“你还有事么？”韩戍突然说。
“嗯？”知更抬起头，“没有了。”
“可是我还有事。”陆昱不知怎么就说出那句话，刚才胖子的话他其实多少也听了些。他低头想了又想不知道怎么跟面前的女生开口。
知更看他纠结的样子，明摆着是有事求人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她干脆先问，“你……有事情要我帮忙？”
“这个……”陆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将那些钱掏出来数，“我就是想问你，难道就报销了这么点？”
知更一口茶喷了出来。
此时，离茶馆不远的地方，韩戍的那辆陆虎从学校大门开出来。他刚才去找知更了，被告知知更应该在外面，有同学看到她进了那间名为“老夫家”的茶馆。
车子在茶馆门口缓缓停住，迎面就走出两个人。
“韩哥。”开车的江川提醒他，“那不是知更小姐。”
韩戍当然也看见了，可他没想到知更身边竟然还有个陆昱，那个刚刚跟自己打完架的警察，竟然又跑到学校来，速度还真是快的很。
走出茶馆，知更还是有些不死心，她探身问陆昱，“你真没其他事了？”
陆昱摇头，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
知更笑笑，“那行吧，再见。”
知更笑看着陆昱离开，转身准备回去。一转身就看到身后的韩戍，他似乎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
距离前两天跟韩戍在四国酒店闹翻时间太短，知更不想再跟他闹。于是含了笑走过去，“你怎么又来了？”
听了这句话，韩戍的脸突然就拉下来，他指着陆昱离开的方向，“什么叫怎么又来？李知更，姓陆的那小子肯定来了无数次吧，你是在暗示我你已经厌倦我了，要劈腿了是不是？”
知更摇摇头，眼前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每次自己一句话就能将他彻底激怒。那么还是不要多说的好。
她的动作和表情看在韩戍眼里却是赤裸裸的鄙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拉过知更塞进了车里。
他的动作实在太野蛮，知更被他拉扯着撞上车窗，剧烈的疼痛让知更差点晕厥过去。她跌坐在后座上，愤然甩开韩戍的手，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愤怒吼了出来，“韩戍，你这个疯子！”
“我是疯子？”紧跟过来的韩戍突然笑起来，掏出钻戒，“我都是被你给逼疯的，李知更，我最后问你一次，这戒指你要还是不要。”
知更停止了挣扎，那是上次在四国酒店他要给她的戒指，当时不是被他扔了吗，难道他后来又去捡回来了？
那戒指算不上太大，可也价值不菲。他或许也是舍不得吧。可是，自己现在真的无法接受。她怕他，并不爱他，她早该明白。
知更缓缓地摇头，然后认命般地等着韩戍再一次发疯。
可是这次她预料错了。得到她的回答，韩戍似乎一下子松了一口气，他将她拉起来，让她下车，直到车子快速离去，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知更站在人流如织的商业街上，在冷风中抬起头。满眼都是枯黄的梧桐叶，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簌簌飘落。是谁说要哭的时候抬起头，眼泪就会流进心里？如今她抬了头，还是止不住那些肆虐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happy new year！姑凉们。
第40章 第 40 章
韩戍再一次喝得伶仃大醉，在阿久的酒吧里。
阿久没有多问，他是个聪明人，多少也能猜到点原因。韩戍一杯一杯地，叫嚣着要将他这里所有的酒都喝光，阿久笑着陪他喝。
“阿久，你那点小心思……早就被我看穿了。”韩戍满嘴的酒气喷到阿久脸上，强撑着自己指着阿久说。
阿久笑笑，似乎是在自我安慰，“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很有自知之明。”
韩戍喝一口酒，“你小子，跟我争是绝对没戏，可是……”他停了一下，打了个嗝，“老子现在不喜欢了，让给你！”
阿久拿酒杯的手僵住，眼里有异样的光一闪而过，随即却笑笑，“你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