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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朝廷(乾隆三部曲第二部-出书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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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孔子)儒学,成为“儒学”(不是“经学”、“理学”,或“考据学”)“通经致用”的一个至高的表现形式。
  清代十八世纪的这批“经世学者”与“考据学者”有所不同,不但表现在学术取向上,可以说,他们在身份上,做派上,处处都不一样。他们可能主要是一些官员,有职有权,直接面对国家或地方上的那些行政问题,并为此承担责任,考虑对策。他们是“体制内官僚”,与清初“遗老”构成的“政治反对派”,及清末之“改革派”,都不一样(也不排除有乡绅和其他知识阶层参与其中)。他们可能也从事学术活动,但那不一定是其主要事业。与“汉学家”相对,他们很多都属于“理学家”。同时,还不能忽略皇帝所起到的巨大作用。如康熙时由发现人口问题,引致对经济对策(“农政”)的探讨,乾隆朝发起扩大仓储(“粮政”)的新一轮努力,等等。这些可能终将有助于划定这一研究的范围。
  如此来说,十八世纪最重要的“经世”之务有“农政”、“垦政”、“粮政”(涉及仓储、赈粜、禁囤、禁遏、平价),“财政”(地丁合一、永不加赋),以及到十九世纪才显得更为突出了的“盐政”、“漕政”,等等。
  其涉及范围,见于《皇朝经世文编·户政》者有:理财(两卷)、养民(一卷)、赋役(三卷)、屯垦(一卷)、八旗生计(一卷)、农政(三卷)、仓储(两卷)、荒政(五卷)、漕运(三卷)、盐课(两卷)、榷酤(一卷)、钱币(两卷)。
  见于《清史稿·食货志》中有:户口、田制、赋役、仓库、漕运、盐法、钱法、茶法、矿政、征榷、会计。
  其所涉及人物,有见于《清史稿》的陈宏谋(仕于多省)、陈大受(安徽)、塞楞额(江西)、杨永斌(广东)、潘思榘(安徽)、裴宗锡(安徽)、阿尔泰(四川)、沈善富(安徽);见于《清实录》的张广泗(贵州)、陈悳荣(贵州)、姜顺龙(四川)、黄廷桂(甘肃)、张允随(云南)、方观承(直隶)、准泰(安徽)、陆耀(山东)、蒋溥(湖南)、郝玉麟(两江)、庄有恭(江苏);见于《皇朝经世文编》的尹会一(河南)、毕沅(陕西)、乔光烈(陕西)、岳震川(陕西)、宋如林(贵州)、李绂(福建)、俞森(陕西)、杨锡绂(湖南、广西),或如张之洞所说:“理学家”之外,别有一种“经济家”,其名臣若孙嘉淦、李绂、陈宏谋、朱轼、鄂尔泰、舒赫德、方观承、刘统勋,“其奏议公牍即是著述,或在文集,或在《切问斋文钞》及《经世文编》中,或自有专书”。(23)则可以分别立传。或可以事件叙述,举其一端,加以条贯(如劝农策的制订和推行等)。至于《皇朝经世文编》,即是十九世纪经世派的“教科书”,则可与《切问斋文钞》等书,同作专门的研讨。
  过去的思想史研究多少偏重于学术思想,侧重于那些构成“思潮”的流行者或浮在表面上的东西,而对其他种种则不大在意(特别是在思想史中缺乏同时代的经济思想史内容);在研究对象上也偏好文人、学士,而对官员乃至皇帝等人的思想作为(包括意识形态),则不免有所“歧视”,更难及于普通人之生活想法与经营进取(如农民在生产上的“重副轻农”,在交易上的“同步反应”等)。
  另一方面,对十八世纪的思想学术界,也过于重视“考据学派”。这就难免“以偏赅全”,因此有学者提出,当时“考据学不是主流思想”。(24)还有一种流行说法,认为清代的“文字狱”使得知识分子、文人不再关心“国家大事”了。但上述那些有关国计民生的问题,哪一个不是亟待解决的重要的现实政治问题?显然,考据学家是不关心也不回答这些问题的。但是朝廷上的大臣呢?那些将学问与经世相结合的“理学家”和“乡绅”呢?从康熙、雍正到乾隆的几朝皇帝呢?不正是他们这一大批人在积极带头思考这些问题,制订政策,并付诸实施,创造出历史的鸿业?不错,古人重视“内圣”之学,但若因此而忽略了“外王”致用的一段,那恐怕真是对思想史的一大误判!所以我们必须转变眼光,关注到这一个层面上来,从国家大政的方方面面来搜集资料,通过对这批人物“所思所想”和“实际行为”的挖掘研究,从而建立起“十八世纪经世之学”。
  十八世纪“经世派”的活跃时期是乾隆初年,即乾隆初政的十几年时间。出于种种原因,其后它就渐归消沉,甚至为“考据学派”所“取代”。乾隆十三年以后,随着一个政策“收敛”期的到来,“经世之学”虽没有“无疾而终”,却似乎是越来越“过气”了。实际上,考据学的兴起也有其内在理路,及社会自发的一面;它可能既非出于政治打压,也并非全由政府提倡,而“依然以在野争在朝,以道统争治统”。(25)另一方面,种种学术的升降和风气的变化,不是政府就能掌控的。其原因之一,可能在于“经世之学”只是一种“有限的”知识探求,未必为大多数学子所关心,而“考据学”则可供社会上一般士人“把玩”,何况当时很多人已经以此为“职业”了呢。(26)乾隆二十年代,“考据学派”随之兴起,蔚为风气,到乾隆中叶达到其鼎盛时期。这与乾隆朝政府政策进入一个较为迷惘的“无策期”,或许也有一定关联。
  可惜的是,迨革命军兴,则一切可称为清代“经世学”者,均失去其价值所在。有关遗产并未得以总结,特别是仍然“活着”而“有意义”的那一部分:如在清代历史中,是否存在现实可行的经济发展道路?土地开垦曾经有何作用,今后是否依旧可靠?“赋役”应如何征收?仓储是否越多越好?政府又当如何确定它的角色和地位?……(27)
  或者,如果《皇朝经世文编》(或类似的一部著作)能早若干年——如在乾隆末年——问世,世人对乾隆之治,乃至乾隆学术,恐怕都会有一番“刮目相看”了。也许,历史上就总是这样充满了遗憾,让后人不能徒然站在前人的肩上,坐吃山空,无所作为?
  
  讷亲的悲剧
  在我的新书《乾隆十三年》中,“金川之役”俨然成了一出重头戏,它并非从正面,而是侧面,从官场文化的角度来讲这个故事。其中一个要角不是别人,正是讷亲,没有他的失败就衬不出傅恒的成功来。只是还有一点“意犹未尽”。
  乾隆初年,皇帝身边都是一些雍正朝留下来的元老重臣,如鄂尔泰、张廷玉等。此时满洲亲贵、公爵讷亲,经皇上刻意栽培,成为新的核心班底的首要成员。所谓“朕自御极以来,大臣中第一受恩者,莫如讷亲”。作为大学士、独自承旨的首席军机大臣,一时之间,讷亲可谓位极人臣、权倾朝野。
  乾隆九年,他作为钦差大臣查阅河南、江苏、安徽三省营伍,并验看河工、海塘。当时即有人认为,是借阅视营伍及河工、海塘之名,为皇上首次南巡作实地考察。但讷亲回来,所作报告如何,似乎就没人提及了。
  时人程穆衡《金川纪略》曰:
  乾隆九年,讷亲奉命由山东巡阅江南、江西营伍,各督抚提镇款待过于乘舆。江南抚臣陈大受至启圣祖南巡诸离宫,修饰奉之。游宴所至之处,绮绣地衣,彩棚香灯,动接百里。广罗珍器古玩,自通衢陈设至于馆舍,过后从奴收卷一空。进食每具珍膳,多者至百余扛,宰杀每物动以千计。倾国聚观,田舍皆空。
  父老或释耒而叹曰:“生人大福要有分限,我侪幸未死,观此人作何结局!”
  《清史稿·讷亲传》所言:“讷亲勤敏当上意,尤以廉介自敕”,似乎就不无疑问了。而更难面对的是权力的诱惑,《稿传》接着说,“然以早贵,意气骄溢,治事务刻深”,说的恐怕就是这方面的情况。
  这些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报告皇上。乾隆十三年,因金川的败绩,皇帝这才提起讷亲的诸多不是之处,
  (赴金川途中)将军巡抚迎见,讷亲傲慢睥睨,仰面不顾。于地方情形,全不置问。秦蜀接壤,军营动静,亦概弗咨询。而其沿途,肩舆自适。驺卒动遭鞭扑,流血浃背,或至颠踣,为人马践踏,转在轿中视而笑之。此岂复有人心者耶?
  以前则置若罔闻,从不提及,迟之许久才突然翻起老账来。大家不妨想想,还有什么,是皇上始终隐忍,未曾说出的呢?
  不久之后皇上又说:
  朕御极之初,尝意至十三年时,国家必有拂意之事……由今思之,此番用兵,非为金川,直为讷亲、张广泗居心不良,使之败露……讷亲专图安逸,视士卒之捐躯效命,漠不动心,得罪鬼神。是以不待他人攻发而自行发露耳。朕思及此,不觉悚然。
  最后,终于把讷亲处死。
  数十年后,嘉庆皇帝东巡返途,几位休致大臣迎驾夷齐庙,皇帝对前任军机章京吴熊光曰:“汝苏州人,朕少扈蹕过之,其风景诚无匹。”吴熊光对曰:苏州虎丘“实一坟堆之大者!城中河道逼仄,粪船拥挤,何足言风景?”
  《清史稿·吴熊光传》曰:其“坟堆”、“粪船”两语,即引述故相讷亲奏疏所言。如此看来,讷亲对南巡的态度,岂不可疑?
  可见讷亲说不定早就得罪了皇上,甚至可谓其已蹈“取死之道”。面对金川的战事,讷亲和后来的傅恒不一样,他并非是主动要求“上前线”的。其间还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就不好猜测了。
  关于吴熊光,还要多说几句。乾隆皇帝后来在《知过论》中承认:认为南巡无过,“实自欺也”。在《南巡记》中又告诫他的继承人,对南巡之事要慎重,扈从官兵须守法,地方大吏要奉公,江浙人民才能欢迎,“一有不如此,未可言南巡”。在其退位后,曾对军机章京吴熊光说:“朕临御六十年,并无失德。惟六次南巡,劳民伤财,实为作无益害有益。将来皇帝南巡,而汝不阻止,必无以对朕!”事隔多年,吴熊光谏阻仁宗南巡时,即说出这一番话,最后说:“仁圣之所悔,言犹在耳。”《清史稿·吴熊光传》曰,“同列皆震悚,壮其敢言”(参见萧一山:《清代通史》,第76页)。
  乾隆四十九年,乾隆皇帝撰写了《南巡记》,把“西师”和“南巡”作为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件大事(“予临御五十年,凡举二大事,一曰西师,一曰南巡”)。如此看来,这种说法就不无可疑。由于种种原因,近年以来,“南巡”与“西师”一起受到史学界的重视,这并非没有道理,但也难免其“国家主义历史学”之讥。
  至于讷亲的“悲剧”都是些什么,他到底何时、因为什么开罪了皇上,我并没有给予归纳总结——这大约也符合传统史书的写法——大家尽可细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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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近世史家萧一山曰:康熙南巡,为治黄河,而乾隆南服无事,徒以数千百万之库帑,反复于海宁石塘之兴筑,于益何有?乾隆时,黄河漫口于苏豫凡二十次,未闻弘历曾亲至其地,相度形势。乃幸苏杭,观海潮,铺陈辉张,循旧踵新,是知其意不在此而在彼也。《清代通史》卷中,第72页。
  (2) 萧一山:《清代通史》,卷2,第74~76页;据说,庚子时两宫西逃,至太原,住跸府署一切供应,均系乾隆巡幸五台旧物,慈禧太后谓为宫中所未有。
  (3) 《郎潜纪闻初笔》卷10《程文恭公奏止巡幸湖州》。
  (4) 参见萧一山:《清代通史》,第76页;梁章钜:《浪迹丛谈》卷3《吴槐江督部》;《清史稿》卷357《吴熊光传》;孙文良、张杰、郑永川:《乾隆帝》;李景屏:《乾隆王朝真相》;白新良:《乾隆皇帝传》;吴熊光谏阻仁宗南巡时,曾说出这一番话,最后说:“仁圣之所悔,言犹在耳”,《清史稿·吴熊光传》曰,“同列皆震悚,壮其敢言”。
  (5) 郭成康、林铁钧:《清朝文字狱》。
  (6) 郭成康、林铁钧:《清朝文字狱》。
  (7) 以上参见白新良:《乾隆皇帝传》,第231~241页。
  (8) 参见高王凌:《十八世纪经世学派》,载《史林》,2007年第1期。
  (9) 钱穆认为,“中国学术传统侧重在人文界,必求落实于人生实际事务上,我姑举大学三纲领八条目来说。讲到人生实际问题,实跳不出大学所提出的修身、齐家、治国和平天下之范围之外”,又提出中国学术可以分为两大纲:心性之学和治平之学,这两大纲交相为用,可分而不可分,钱穆:《中国历史研究法》,(香港)新民书局,第69页、第71页;参见苗华国:《陆耀经世思想研究》(硕士论文,2007,未刊文稿)。
  (10) 高王凌:《最后的耶稣士》,载《中国文化研究》,2006年第4期。
  (11) 关于皇上的考据工夫,可以参见《御制说经文》之“国风正譌”(庚寅);“读史记儒林传”(己亥);“读邶风匏有苦叶第二章”(庚辰);“泾清渭浊纪实”(庚戌);“复古说”(壬子);“像设说”;“圭帽说”;“摚缢怠保弧镑缃墙馑怠保ǘ『ィ弧岸晾窦俏耐跏雷悠保ㄎ煨纾弧叭衔甯怠保ㄎ煨纾弧叭霞恰保壮剑鹊取U庵皇瞧渲械囊恍〔糠郑匀唬谡庖环矫妫乔宕实壑凶钔怀龅囊桓隽恕
  (12) 如纪昀曾在会试时指出:欲治天下之事,必折衷于理,欲明天下之理,必折衷于经(埃尔曼:《从理学到朴学》,中译本,江苏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0页);因此,我认为按照严格的定义,也不应该把戴震、钱大昕……等人都收进乾嘉学派里来,在学术研究的初期阶段,与其“合”,不如“分”;与其把这些“好人好事”都名之为“考据派”,不如称之为“理学家”、“思想家”,或许更为合适。
  (13) 彭明、程歗:《近代中国的思想历程》,第2页。
  (14) 《皇朝经世文编》影印说明,中华书局1992年版。
  (15) 陆耀编书的年代,是从乾隆三十年到四十年这段时间,“积十余年之功”,冯浩:《切问斋文钞·序》,道光五年刊本。
  (16) 其中计有学术(3卷51篇)、风俗(5卷99篇)、教家(2卷36篇)、服官(1卷18篇)、选举(3卷38篇)、财赋(4卷48篇)、荒政(2卷30篇)、保甲(1卷26篇)、兵制(1卷13篇)、刑法(1卷19篇)、时宪(1卷17篇)、河防(6卷11篇)。
  (17) 高翔:《近代的初曙:18世纪中国观念变迁与社会发展》,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384页。
  (18) 罗检秋:《嘉庆以来汉学传统的衍变与传承》,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55页。
  (19) '美]艾尔曼:《经学、政治和宗族——中华帝国晚期常州今文学派研究》,江苏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209页。
  (20) 余英时:《中国思想传统的现代诠释》,江苏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258页。
  (21) 周积明、雷平:《清代学术研究若干领域的新进展及其述评》,载《清史研究》2006年第3期;以上参见苗华国:《陆耀经世思想研究》(硕士论文,2007,未刊)。
  (22) 余英时:《钱穆与现代中国学术》,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209页。
  (23) 参见《书目答问二种》,第277~278页。
  (24) 葛兆光:《中国思想史》。
  (25) 钱穆:《宋代理学三书随剳》,三联书店2002年版,第222页。
  (26) 据说,在十八世纪,“考据学”成为一种新的职业,不论是作为研究者,还是教师,他们有特定的技能、取向和职业范围,而不同于已有的官僚、绅士及学术外行。他们除参加政府修书之外,还可在数量骤增的形形色色的书院担任教职,担任家庭教师,或以学人身份入幕,担任官府幕宾。这使他们能够“专笺注传经为儒者”,走上一条“以经学为中坚”的“纯学术”道路,而与“经世学者”大相径庭,参见艾尔曼:《从理学到朴学》。
  (27) 参见高王凌:《从清代农业政策看当代农村变革》,载《炎黄春秋》2011年第5期。
  附 录
  为中国文化传统辩诬
  为给中国传统文化“辩诬”,近两三年,我个人发起了思想史上的一个大的战役,其所要达致的目标,第一个,即是中国“人口众多”究竟是好是坏,第二个,即所谓“地主残酷剥削”的问题,第三个,就是中国传统政治即所谓“专制主义”问题。涵盖了社会、经济、政治三个方面。现在汇集在一起,以飨读者。
  一、人口众多,何罪之有
  我曾有好长时间研究历史上的人口和人口数量问题,但直到晚近,才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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