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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我只想让你们重新给我拿出一份报告来，证明你们以前的工作一直都是卓有成效的……”
“这个……”季东平一下子傻眼了。想证明环保局的工作一直都是卓有成效的，换句话说那也就是要推翻省环保厅的结论。要推翻省环保厅的结论，那就必须要得罪环保厅副厅长周新明。
如果单单是一个周新明那还好说，关键的问题是，这个周新明上面还有更高级别的大神。更何况，从周新明昨天给自己说的那些话里面，他大概也是要到任州市来任职的。现在任州市空缺出来一个常委副市长，这个位置虽然说级别没变，一样还是副厅级，但手里的权柄那可是不一样的。
再说了，对方搞出来的这个事情，很明显就是一箭双雕，针对着王宜丰和张静他们两个人来的。
只要能够破坏了张静和王宜丰现在这种密切合作的关系，市里某位领导才能浑水摸鱼。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我这个时候跳出来和周新明作对，那得罪的可不仅只是周新明一个人。
如果自己冒冒失失的跳出来，弄不好就会粉身碎骨，明知道这是个火坑，谁还睁着眼睛往里面跳？
可自己不跳出来，张静手里拿着的那一摞报表就是自己的把柄。这都怪自己当初新官上任争强好胜，明知道阳光集团玩了猫腻，却偏偏还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在上报检测数据的时候，没有坚持原则，实事求是。
可那个时候周新明也没想插一脚，王宜丰还好好的当着他的市委书。记呢，我吃饱了撑的跳出来得罪他？
但这个原因现在自己就算是说出来也于事无补，如果张静真的想追究自己的责任，那还是能够追究得成的。
这个家伙，自从自己上任之后就没来过我的办公室，明显就是不把我这个代市长放在眼里。现在遇到事情还想推诿扯皮，难道我就收拾不了你？
想到这里，张静的脸色变得更加冷淡，看着季东平说道：“怎么？难道说阳光集团真的存在很大的问题？难道你们这些报表一直都是拿来哄弄领导的？如果这样的话，我不介意给国务院打申请，请国家环境保护部派出专家队伍，对阳光纸业进行检查测评……”
“国…国家环境保护部？”季东平听到张静的话之后，心里既感到震惊又觉得有点好笑，心说你以为国家环境保护部是你们家开的？你在我眼里是高高在上的大市长，可你这样的干部，进了京城也什么都不是。
你还让人家派出专家组下来，这口气也太大了一点吧？
哪知道，张静冰冷的眼神紧盯着他，就好像知道季东平心里在想什么似得，嘴里自言自语道：“是啊，我也不知道这个报告打上去之后，部里是不是肯下来人呢，还是先打个电话问问吧……”
一边说着，张静就抓起了桌子上的电话，雪白的手指噼里啪啦的按下了一串数字。
季东平在一边看着，后面的号码没记住，但前面她按下的是010这几个数字他还是能够看清楚的。
最可气的是，张静就好像故意在给自己显摆似的，她用的是座机，按下的是免提。
随着嘟嘟几声拨号音过后，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好，这里是环保部梁部长办公室，请问您是那里？”
张静给季东平轻轻的摆了摆手，就好像在驱赶一只让人讨厌的苍蝇似得。一直到季东平走出了房间，张静才抓起了话筒。
这个女人还真的能够直接和环保部部长通的上话？这一下，季东平也不由得有点傻眼了。
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住在招待所里面的周新明也有了一些惊慌，随着他一个个电话打出去，这才算是稳住了精神。
不管国家环保部是不是真的会派人下来，但张静这个做法却无疑算是和省环保厅杠上了。她这等于是在质疑省环保厅的权威性和公正性，也怪不得周新明会这么上心。
听了秘书的报告之后，王宜丰在办公室里面背着手来回的走了两圈，果断的站住，大声道：“现在就通知人大那边开会，我这就过去，张静同志代市长的这个“代”字也该去掉了。”
他不光是市委书。记，还兼任着人大主任的职务呢。他说张静代市长的代字应该去掉了，那只怕就真的会马上去掉。
“张市长，现在问题的关键，还是阳光纸业本身不过硬。只有找出根源，彻底整改，才能赌塞漏洞……”张静办公室里面，刘洋面对着张静，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着说道：“其实这一次省环保厅那边的数据可能是真实的，只不过是有的人别有用心，在这个时候下来查阳光纸业的问题就是了……”
张静就白了他一眼，冷哼道：“这还用你说？刚才我已经给老领导打完电话了，这一次刘汉生空缺出来的那个副市长的位置，省里有人给组织部推荐的就是这个周新明。现在组织部那边正在对他进行考察呢……”
刘洋神情肃穆，很认真的说道：“就算他想在这个时候表现自己的能力，也不可能跑到任州市来出风头，我看这个事情，没有内鬼引不来外贼……”
张静被他这个比喻一下子就逗笑了，笑呵呵的说了一句：“我看你现在的水平，再跟在我身边算是屈才了，昨天市里刚讨论了市直各部门班子的配置情况，下一步各县区可能也要动一动，你真没兴趣下去锻炼锻炼？”
他这一句话，又让刘洋苦了脸：“领导，我跟您还没干够呢！越是待在您身边，我发现自己需要学的东西越多，我还是想跟在您的身边多干一段时间……”
什么叫跟我还没干够呢？这个混蛋，居然也敢在言语上调戏起我来了，还真是蹬鼻子上脸啊！
张静一下子就红了脸，斜睨着刘洋，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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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风向变了
其实，在张静红着脸看过来的时候，刘洋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面对着女领导，自己满嘴干啊干的，用词没经过大脑，听起来很不恰当。
但是，这个时候自己不能退缩，如果自己稍微露怯，那这个事情原本无心也会变成有心的了。
所以，他脸上的神情更显得认真，浓眉大眼和张静的柳眉杏眼对视着，眼神里面凝聚着一股真诚。
这家伙是太会装还是无心的？张静和他对视了半天也看不透，只好转变了话题道：“听说你和夏兰昨天晚上遭遇了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静一提起夏兰，刘洋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悲切：“谢谢领导关心，我倒是没什么事儿，主要是夏兰……要不是她推了我一把，被车撞到的那个人就是我。一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
“哦？居然有这种事情？”张静收回了目光，扭头看向窗外：“我听说，夏兰原来和你谈过对象是不是？这么看起来，她心里还是有你的，你们怎么……算了，这种问题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看不出来什么的。在泗河县的那几天，夏兰的工作倒是做得不错的，等下了班吧，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去医院看看她……”
听着她声音中带着的颤音，刘洋不由的默然。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从她声音里面却可以听得出来，张静分明已经被夏兰所感动。
一个女人，甘愿把生的希望留给这个男人，自己却选择了危险甚至于是死亡，除了无私的爱之外，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让她这么做？
当年姐姐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的？为了赵国栋，她甘愿牺牲自己，也要把生的希望留给那个混蛋？
“市长……”刘洋轻轻的叫道。
张静的眼神依然望着窗外没有回头，声音低沉的说道：“没事，夏兰的事情，让我想到了我姐姐……没事的，你去把陈秘书长叫过来……”
刘洋到了陈伟昌的办公室，看到他刚放下电话的样子，很恭敬的叫道：“陈秘书长，张市长找您。”
陈伟昌倒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他看了看刘洋，冲着他很随和的笑道：“怎么？张市长也这么快就知道了？”
“秘书长，我……”
“呵呵，刚才人大那边刚开完了会，张市长的那个代字已经去掉了，我还以为是张市长知道了这个消息才让你过来的呢。我已经让董哲去拿文件了，你等一下，拿了文件在过去。”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笑容满面的走了出去。
张市长的代字去掉了？虽然早早晚晚都有这么一天，但这个消息却也实在让人振奋。尤其是在这个时候王宜丰让人大召开会议，这说明张市长这边释放的善意他已经收到了，王宜丰这是在投桃报李，更是给某些人传递信息。
张静现在已经是正式的市长了，你们也就不要再指望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还是消停些比较好……
刘洋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了不到五分钟，董哲就拿着文件进来了。看到刘洋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董浩不由就笑了：“刘主任来了？人大正式任命的文件我已经拿过来了，你给张市长拿过去吧。”
“刘主任，您这是忙什么呢？怎么也不到我们那边去坐坐？”和董哲闲聊了两句之后，刘洋出了陈伟昌的办公室，迎面却正好碰到了秘书科的李雪。
看见刘主任，李雪的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笑容。刘洋这才发现，这个小少妇笑起来还真的有几分妩媚，很有一点狐狸精的潜力。
看着她推门走进了董哲的办公室，刘洋在心里暗暗的想着：“这个女人不会跟董哲有一腿吧？还是他进去找陈伟昌的？”
呸，你以为人家都和你似的？
刘洋一边走着一边摇头，心里暗暗的腹诽着自己。但想到自己和夏兰在咖啡馆里面听到那个娜娜的话，他却又不由暗骂了一声：“去他妈的内疚吧，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吃鱼的猫，我有什么好内疚的？张益民都已经五十多岁了，还不是找了个那么年轻的小姑娘……对了，那女的叫什么来着？好像叫江丽是不是？那天就看着她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却偏偏想不起来她是什么单位的。不行，一会儿得找个人问一问……”
想到了江丽，刘洋又想起在医院里面躺着的夏兰来了，昨天晚上现实来了个高傲的女人，后来又来了两个警察，居然都是劝夏景天私了的，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也不知道撞了夏兰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劳动警察当说客，这个事情昨天就想问问陈玉成呢，只不过当时太晚了，也就没给他打电话，后来又去给夏兰输血，也就忘了这个茬。
一边走着，刘洋就一边拿出了电话，给陈玉成拨了过去。
“刘主任？我的天啊，刘主任啊，你还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啊？这几天我都想打给你呢，这不是主要是怕你忙没敢打么？什么……哦，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查查看，等会儿我在给你打过去……咳咳，刘主任你别忙着挂电话啊，今晚上你有空没有？咱们哥儿俩坐坐，好好地喝一杯……”
电话一接通，陈玉成那边就传来了一连串带着憋屈和惊喜的声音。
这家伙被刘洋忽悠着上了贼船，和李长生两个人联手，把白面狼折腾的够呛。到后来李长生突然就被纪委请去喝茶了，这一来又把他吓得心惶惶。
他可不知道李长生是因为什么被抓的，还以为是张益民那边看出了他们两个人折腾的目的，转而打击报复呢。
要是那样的话，李长生都进去了，自己还能站到干沿上吗？所以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提心吊胆的等着纪委给他打电话呢。
说真的，他也在心里骂过刘洋，心说要不是这小子鼓动自己，自己怎么能站出来正面和何东平对抗呢？
骂过了刘洋，他又不住的抱怨自己，人家都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自己这都过了四十了，怎么还这么轻易的相信别人呢？常言道无欲则刚，人要是没有贪心，也就不会轻易地被别人忽悠了。
怨来怨去，还是应该怨自己啊，谁让自己不安于现状呢？
他也想过给刘洋打个电话，请刘洋帮着自己打听一下，到底纪委的人什么时候才会找上自己啊？该来的怕也没用，与其这样天天提心吊胆的，还不如来个痛快呢。
现在，他猛然接到了刘洋的电话，就好像在黑暗之中看到了光明一样，既感到委屈又觉得惊喜。
委屈的是，刘洋这家伙鼓动着自己当了出头鸟，可自从李长生被抓进去，这么长时间他居然两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惊喜的是，这个时候既然刘洋还敢给自己通电话，那是不是就说明自己没事了？
可是，电话里面有很多话不能说，他就想约刘洋一起吃顿饭，晚上好好的聊聊。哪知道，刘洋却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反而让他悄悄地去打听一下，昨天在咖啡馆门口发生车祸的车主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等等，并说下了班之后他要陪着张市长去医院，看望被车撞伤的那个人，如果有了消息的话，让陈玉成随时把消息发给他。
陈玉成听了之后，马上一返这几天颓废的气象，像打了鸡血似的满脸都冒着红光，连连保证：“我马上就去查，请刘主任等我的好消息吧。”
刘洋不知道陈玉成激动个啥，心说不就是查个人么？至于这么紧张么？但对于陈玉成传递过来的亲近感，他还是很乐于接受的。毕竟，自己在公安系统认识的人不多，能帮上自己的也就只有陈玉成一个，这个关系，他也很着意维护的。
于是，刘洋又和陈玉成说了几句，然后才挂了电话。等他走回办公室的时候，陈伟昌已经离开了。
张静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面好像在默默地想心事，刘洋把文件放在他桌子上，笑着说了半句：“恭喜张市长……”
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外间的敲门声打断了。刘洋走出去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秃顶男人，看到刘洋之后，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刘主任？您是刘主任吧？我是经贸委的姚占元啊，我有点事情想给张市长汇报，不知道现在张市长有没有时间？”
内间的门根本就没有关，张静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的，这时候就开口说道：“小刘，让占元同志进来吧……”
“哦……好的张市长。”刘洋说着，把姚占元请了进去，自己进去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出来把内间的门关上。心说张市长来了任州这么长时间，这家伙都没来汇报过工作，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正想着呢，外间的房门有被人敲响了。刘洋走过去打开门看了看，外面站着的却是煤炭局的张仁良局长。
“刘主任，我是煤炭局的张仁良，我有点事情想给张市长汇报，不知道现在张市长有没有时间？”这人居然和刚才的姚占元说的话一样。
“真是不巧啊，张局长，现在张市长房间里有人，您看……”刘洋心说这都快下班了，没事的话你就明天再来好了。
哪知道张仁良却不打算走，而是笑着说道：“哦？那我等一下，等一下再进去，嘿嘿……”
刘洋心说你笑个啥啊？既然你愿意等，那就进来等着吧。这平时没人来，现在都快下班了，怎么都凑到一块儿过来啊？
这边张仁良刚进门，门外又有人过来了。
“刘主任，我是工商局的王巧云，我有点事情想给张市长汇报，不知道现在张市长有没有时间？”她一张嘴，说出来的话依然和前面两个人说的话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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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专门打脸
看着眼前这位穿着工商制服的端庄熟妇，刘洋心说这是什么个节奏？
这些人要么不来，要来就来一大帮子。他们不会是约好了的吧？给领导汇报工作也有组团来的？
但是，慢慢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几个人，刘洋就琢磨出味道来了。这几个人原来都是刘汉生分管的口子；今天张市长从代理市长转正了。
刘汉生现在已经被免去了职务接受审查，他们的靠山倒了。张市长从代理市长转正为市长，在任州市站住了脚，他们这是来寻找靠山的。
想到这里，刘洋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给张仁良和王巧云倒上了茶水，又进去给张静说了一声。
张静脸上的神色不变，只是淡淡的说道：“让他们现在外面等一下吧，我和姚主任谈完了再让他们进来……”
这也是在变相的提醒姚占元，别觉得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找靠山，还有很多人等着拜码头呢，你有事说事儿，赶紧的，别动一句西一句的瞎磨叽。
尽管这样，张静接待他们的时间，也超过了每个人十分钟，等王巧云从张静办公室离开的时候，已经超过了下班的时间。
能够看得出来，张静的神情分兴奋。
没等刘洋说什么，看了看表，张静站起身说道：“走吧，咱们去医院看看夏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