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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探计中计（5）
看他愠色，我紧张不安，但还是如实相告：“熙原对我来说，不只是借口。从那天以后，到昨晚以前，我都很想让自己和他回到过去的。不是余情未了，是我不忍心辜负他。因为那天起，我才知道，他一直在为我辛苦努力。我和他，本来有三年之约，可是我才等了他一年不到，就不告而别跑来香港，让他辛苦来找我。我对他，心里是有愧疚的。”
可是，我却回不去了！心中的歉疚已抑制不住化成泪意在我眼中打转，我别开脸，不想让飞耀看到。
他的怒气早已在我说话间平息下来，反而不安地看着我，又伸手过来，将我往他怀里一揽，抑抑地低语：“对不起，刚才是我对自己太生气，有些乱发脾气。我不该把话说这么冲的，其实我不是在怪你。我在恼恨我自己，自作聪明的人其实是我，不是你。如果，我肯早点对你说明，就不会有那些多余的人什么事了。”
他这一说，更撩起我心口酸楚，眼角水痕慢慢溢下。
话题已起，还是一次说清吧：“昨天，他说，希望我能辞职回上海。我以为，你也想我离开。所以我就答应他，今天就申请辞职。刚才他打电话来，就是问我辞职的事，我本想跟他说分手的，可是，对不起……我刚才没有说出口。”
我有些哽咽，缓了两口气才继续道：“飞耀，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快跟他说分手的，不会跟他继续！”
飞耀抚着我的背，轻轻叹问：“乐乐，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跟你开‘秀色可餐’的玩笑吗？”
我趴在他的肩头，稍稍摇了下头。
“感情的事，我想，不是说整理，就能马上整理好的。乐乐，我不想让你太为难，所以关于他，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不会过问。我只等你处理好了，告诉我一声结果。现在，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要你眼里只有我，用心看着我，我就不会介意他跟你还有关联。我的秀色可餐，要的是你眼中有我，明白吗？”他说得婉转体贴，温柔非常。
这样的善解人意太有杀伤力了，我的眼泪顿时如雨纷飞。心口激涌的感动，让我抽泣着也对他举起左腕，要将心间情意一吐为快。
“飞耀，你知道吗？在你给我系上这粒翡翠珠的时候，我心里喜欢的就是你。从那时候，我喜欢的就是你。你用它把我套牢了！”
他给过的拥抱里，现在是最温柔的。他双臂松松地拢着我，任我伏在他的胸膛上，拿他的华丽衬衫当手帕。他的怀抱，散着他独特的清新气息，总让我被它禁锢其中也是心甘情愿，最好永赖不离。
凌飞耀手绕过我的脖颈，握住我的左腕摇了摇，笑容璀璨：“傻瓜，我喜欢的当然也是你，不然怎么会送这么贵的东西给你。”
我心花怒放，但抑不住疑惑和好奇，怯怯问道：“飞耀，那时候你就喜欢我吗？”
飞耀挠挠头，抿嘴笑笑，羞意微哂：“有，不过，心里不太确定。要不然，那天晚上，我就不会从你宿舍突然逃走了。”
听他说起半夜逃跑，我怨道：“你知道吗？你那晚突然走掉，对我打击很大的。让我以为，你对我最多只有朋友好意，而且还是因为你哥，你才会对我好。你那一跑，害我后来再不敢妄想你。”
懊恼和无奈一起纠结凌飞耀含歉带悔道：“对不起，全是我的错。我知道你那晚在试探我，只是，我心里还不太确定，又没想好要拿你怎么办。毕竟，我大哥他也喜欢你，要抢他看中的，我真还有点下不了手，所以自作聪明地想先溜掉再说。
第3章 暗探计中计（6）
“唉，其实回去后，我就认真考虑了，我想来想去，还是重色轻亲，想偏心你的。后来，第两天上班发现你感冒，我很懊恼。感觉你又在生我气，我就开不了口跟你说。想你反正在我身边，总还有机会让你明白的。再瞧你那脾气，我想你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让我大哥抢跑的。谁知道，这后来，发生这么多阴错阳差的事情，还杀出个程咬金来。”凌飞耀垂敛了眼眸，郁恼地撇起嘴来。
看他烦恼，我更烦恼。我小心轻抚上他美好无瑕的脸，笑着安慰：“飞耀，我不还在你身边吗？而且还让你牢牢套住了。”
笑灿灿地升起，他将双臂一收，把我圈紧，趁势又低头下来。
我心头还有念及，忙用手抵住他下巴，柔道：“飞耀，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凌飞耀疑惑地看着我，而我盯着他红润柔妙的唇，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在我理解，失吻事小，蒙骗事大。这事现在再难开口，也还是要跟他“道歉”。
“对不起，昨晚有件事情，我骗了你。”
他就这么停住，似笑非笑，眼神惑惑地看着我。
“那个，那个……”我突然发觉“初吻”这种矫情的词，现在要再说出口，很难，它就堵在喉咙口不上又不下的，让人很抓狂。
昨天太混乱，一时发愣加一时卖弄，居然捅出这么让人苦恼，又饮恨终生的漏娄子。我有交往前人，估计他就没指望我这把“高龄”还留着初吻。偏我还自我感觉良好地开口卖弄，糊里糊涂地给自己扣了个虚伪、做作的帽子。
凌飞耀转起乌眸，似乎不明所以。他见我神色郁恼不再续言，倒又挂起浅笑，挑眉轻问：“那个什么？”
我蹙着眉，已经涨红了脸，狠狠心咬牙憋出了一句：“那个初吻的说法，我昨天骗你的！”说完就开始喘大气。
说这种谎，实在郁憋得慌。我虽常常言不由衷，但对他，我现在非常非常不想撒谎，尤其还是撒这种给自己抹黑的谎。可惜被那铁证如山般的照片压着，不说也不行。
飞耀唇边笑意不落，眼神还是倏然凝冻起来，疑声：“哦？”
我觉他暗恼在起，更加委顿丧气，欲哭无泪。心想我是哑巴吃黄连不算，还要继续自己打自己耳光，心里郁闷和抓狂到了极点。
我捂脸冷静一下，再抬头艰难说道：“对不起，飞耀，我昨晚不是想装纯情才骗你的。这事情是我不对，但能不能请你就当我摆了个乌龙，不跟我计较？”
我紧张地看着他，十分担心和惧怕他对我变脸。
他神色虽显出不太畅快，但咬了咬唇，还是拍拍我的背，柔语慰道：“傻瓜，我在美国长大的，没有什么别扭情结。昨天我就说，过去的事情，我不会介意，所以这种事，跟我说实话是没关系的。昨晚，虽然有口误，不过你现在就肯跟我坦白，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又有什么好跟你计较的。我想你以后，应该不会再有骗我的地方，是吗？”
他果然没指望我有多纯洁，算了，就这样吧。他能谅解我“骗”他，我就知足吧。圣姑果然很雷人，我就标榜一回，就这么彻彻底底地被雷到了。
“嗯，我以后再不骗你了。”我心里有点酸，但连忙点头。
反正不想再骗他什么，索性连隐瞒也不要了，彻底坦白吧，让他知道我是看到照片才知道忏悔的，让他也大度个彻底吧。再说，就算他不介意，我也不想留下那照片，日后看了都堵心，还说不定会成个祸端。
“飞耀，我其实是下午看到榔头手机里，有我在机场的照片，才知道我昨晚骗你骗得荒唐。那些照片，我能不能求你不保留？”我郁郁又无奈请求着，更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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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探计中计（7）
他眼神骤亮，莞尔，悦声问：“照片？”
我伸手拿了榔头的手机，翻起照片来，边问：“我想删掉昨天的照片，行吗？”
“来，你让我先看一下。”他伸手过来，跟我要榔头的手机，一边又递给我他的手机。
我们彼此交换了手机，但我拿着他手机不敢马上下手，谨慎地朝他先看看。
他微笑依旧，点头确认：“你自己翻来看看。”
我不再客气，动手翻他手机里的收件箱，也翻了图片夹，却都不见照片影子。
我盯着他手机发愣，有点纳闷。
“照片，我昨晚到家就删了！”飞耀突然插话。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心跳乱了拍，感动更是蜂拥而起。不管，他昨晚对我的谎话是怎么想的，他肯这样默默删去，就是真的在乎我，包容我。
我抬头，对着他发傻。一张无人可及的天人之颜上浅笑无改，如春水涓流的目光里蕴涵的柔情让人痴醉迷离。
“这些照片，我无意让你看到的。我知道榔头手机里有，所以早上就跟他说过，叫他删掉的，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居然没删。刚才拿手机给你的时候，我不知道照片还在。不然，我不会把他手机直接拿给你用的。”他反带歉意和遗憾跟我解释起来。
注在我眼中的目光开始凝深，连带表情显得特别认真：“乐乐，我相信你，昨晚对我说的——看到的或听到的，有些未必是真！现在，也还是相信。”
胸中揣着的那颗心，已幻化成他的形状在我体内跳跃舞动，上面还深深篆刻着他的名氏。感动一浪高过一浪，在我心头疯狂打卷，澎湃到我眼眶里都快溢出泪来。
凌飞耀长臂一揽，拉我贴靠上他的温热胸膛。又拿了榔头手机伸在我眼前，柔语轻问：“在这照片以前，他没有这么亲过你，是不是？”
“嗯。”是事实，我认得也不心虚。
凌飞耀哼哼冷笑两声，又嗤道：“这家伙很不厚道嘛！”
我无语。熙原瞒着我，出的这个花样是有那么一点不厚道。
他在我耳畔低语问道：“他害你跟我撒谎了，是不是？”
“嗯。”好郁闷地承认！本来没有，现在正反都已经是了。在他温热耳语里，郁闷更是翻倍存在。
他把头腻进我的脖弯，呢喃似细语热问：“你是对我说谎了，不过是刚对我说的谎，是不是？”
“啊！”我惊讶地怔住了，愣了两秒才扭头回去。
他居然已别过头，我扭头过去正好让他迎面对上。凌飞耀在我唇上轻轻啄了一口，咧嘴笑道：“是我的就是我的！傻瓜，你很郁闷，是不是？”
我噙着泪，又激动又疑惑地看着他：“飞耀，你？”
“我昨天一开始看到这些照片，也以为你们——”他笑兮兮的，在我唇上又亲了一下，“看过这样的照片，又听你昨晚还说自己是初吻，我开始真郁闷了一下。后来，听你说，看到的，听到的，未必是真。我想，我应该信你为先。所以回去后，我想不管真假都要删掉这些照片，只是删之前，我又认真看了一下。”
飞耀对我举起手机，冷冷扫向手机屏幕，很不屑道：“这照片里，有人玩了心眼了！”
“你怎么看得出来的？”我大为惊诧他的火眼金睛。
“看他的眼神！他明显看到了正在拍照的榔头，不然，隔这么远，眼神不会那么巧，正好聚焦在照片中心的。”飞耀边说边翻动起手机中的照片，“而且，榔头拍这些照片的时候，每张照片的位置和角度还小有移动，但他的眼神始终都在每张照片的中心位置。这说明，他看到榔头在拍照，目光一直在跟着榔头走。所以，他是有意要让榔头拍到这样的亲热照片。至于你，人站得这么硬挺，脖子都没弯，几张照片里姿态始终都没动，一看就是被狼偷袭的。看照片顺序，他是先偷袭了你的额头，再偷袭，其实只偷到了嘴唇边。因为，你的手在你受惊以后，下意识地挡到了嘴边。只是不仔细看，还以为你的手在抚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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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探计中计（8）
他当着我的面删除了那些照片，之后放下手机，别过头来，轻轻掐起我的脸来，叹道：“唉，我可怜的傻瓜，你被人算计了！”
“啊！飞耀，你太厉害，太有才了！我还以为，我只能比窦娥还冤地招认我骗你，然后这事还只成千古错案了！”我仰头看他，惊喜如烟花汇演，在心头盛放着。
飞耀得意地歪嘴笑着：“你呀，刚才招认了一通，幸亏再坦白，说是看了榔头照片才来跟我招认的。不然，我还以为，你跟他以前真还有过……”他搂紧我，沉沉了语气，“其实过去的，我倒真不是太介意，不过我会生气你骗我。所以，你刚开始说昨晚的事，我感觉真还有点不舒服。”
我大大松了一口气，郁憋又惴惴了半天的心，总算是可以舒展一下。幸亏啊，幸亏，幸亏真相大白了。不然，这家伙嘴上说来说去都是不计较的漂亮话，心里到底多少还是有计较的。这事情，虽又是一桩乌龙，但总算现在真相大白，又还我清白了。
“我是对你说谎了，虽然是个百分百的乌龙谎。”我扁扁嘴，“哎，就这谎，把我快活活憋吐血了，幸亏你大人火眼金睛，英明神武！不然我这冤屈，要让我内伤好久估计都平复不了！”我心里快活，热情奉送起马屁来。
“乌龙谎不算谎，你是不想骗我才说的。看你脸色，是憋得够戗。”飞耀呵呵笑着扳过我肩膀，黑瞳中笑意也极深，“来，我帮你疗伤——”低语落下的瞬间，一弯世上最甜美的红已覆上我唇边。
今晚的他，甜润中带有柠檬的清新，柔香怡口，醉人芬芳，美妙到让我整个灵魂仿佛都融化在他的舌尖，飘忽忽地被他的舌引领着在旋转飞舞。
良久以后，分开彼此纠缠不休的唇舌，轻喘着依在他胸前，看着他一脸欢喜，我心间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圈搂着我，很歉疚地说道：“乐，我们……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能是秘密交往。”
“我知道的。藏在你身边做个隐形人，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我给他最坚定的肯定句。
美如天使一般的他，眼底仍是烦恼神色：“我怕你时间长了，会受不了。这种情况，我现在也不知道要延续多久才能改善。”
我怎舍得看他烦恼，只要他快乐无忧，只要我们两人能彼此相携相守，就算要我为他隐形一辈子，我应该也是无怨无悔的。
我伸手环上他的颈，紧紧地拥着他：“你放心，我很能忍的。只要，你不变心，只要，不是你不要我了。我一定会这样一直缠着你，缠得你想甩也甩不掉。”
我们紧紧相依相拥着，仿若两块巨大无比互引相吸的超级磁铁，外力绝无可能把我们分开。
我突然想到还有个麻烦头子：“哦，部长今天下午开完会，怎么这么痛快就走了，是不是中午你跟他说什么了？”
飞耀松开我，双臂大展，自在地摊靠在沙发背上，轻松说道：“中午他跑来我办公室，我就问他，是不是在你那里碰钉子。他灰溜溜地承认了。我说我最近烦心，叫他别再缠着你，免得你做不好事情，更让我烦心！”
我很意外，惊讶道：“啊，你居然这么跟你哥说！”
他很不以为意地朗道：“不然能怎么样？你已经把男朋友也抬出来过了，苦肉计也玩过了，最直白的拒绝也说过了。而我呢，在你摔跤那天晚上，专门请他吃饭，苦口婆心做他工作，劝消停算了。你看他才隔一星期，又蠢蠢欲动了。我大哥这人从小对看上的东西，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手的，他有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臭毛病。”
我忧道：“那该怎么办啊？”
美男巧笑嫣然：“也没什么怎么办的，反正接下来，你跟他也没什么接触。我大哥他这人长心有限，过一阵他自己就说不定把你甩脑后去了。不过，他中午跟你提的事，你答应他吧，那电影我应该会接拍。放心，有我在，应该没问题的，估计他也玩不出多大的花样来。”
我好奇心起，探问：“飞耀，你中午说睡觉也有用意是什么意思啊？”
他很坦然，脱口就答：“也没什么大用意，就是麻痹我大哥啦！”
我索性问个彻底：“那为什么让榔头也陪着，这么瓜田李下，不是让你大哥对你是GAY的误会更深了吗？”
他歪了歪嘴，扯出一抹坏笑，星眸闪闪地看着我：“嘿嘿，我以前还真小看你了，这都能让你想到。怪不得我会喜欢你！”
“那我猜想的到底对不对？”我追问。
“呵呵，他误会更深，现在对我又没什么损害。反正只要你知道我不是，其他人当我是GAY又有什么所谓。嗯？”飞耀抬眉反问，脸上笑意更浓，眼神也越发得意起来。
看他得意，我也忍不住笑。
我有些困了，提出想回去休息。他揉揉自己眼圈，嘿嘿笑两声后，差我出去喊服务生进来埋单。而后，很乖巧体贴地开车送我回宿舍，没半句啰唆和半点纠缠，只是车到宿舍楼下，又拽着我亲了一通才放我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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