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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听起来并无异常,但其中的疲惫与沙哑只有熟悉他的声音的人才会听得出来。
文谨用力地点了点头:“没问题了!”
他把她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统统都说完了……再说,如果她真的还有问题,她也不敢问了……如果再问,他应该就要把她丢下车了。
文谨打开包包,在里边翻了又翻,终于找到了一个小盒子,她打开盒子,递给顾景言:“老大,吃一颗这个吧,喉咙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那是一种类似于糖果的润喉片。
顾景言看着她,那目光中带着些许的……诧异。
他一定在想为什么她会听出他的声音里的异常,他不知道,他的声音陪伴了她整个青春。
稚嫩、无知,都是在他的声音所给人们播报的新闻的影响下,一点一点地蜕变,成为今天的她。
她爱上一份职业,是因为一个声音、一个人。
顾景言伸出手从盒子里拿了一颗药片,含在嘴里,说话时有些含糊:“谢谢。”
文谨不喜欢吃苦,所以特地买了糖果味的。
浓浓的糖果味在他的口腔里悄然融化、蔓延……
—
中南村的位置偏僻,路途上少不了颠簸。
常年开车算是稳当的了,因为道路实在崎岖,坐在车内的人不免跟着晃动,文谨天生就不会坐车,一遇到路途崎岖的车程,就觉得胸闷头晕。
文谨觉得肩膀一沉,一个脑袋靠在她的肩上。
她彻底怔住了。╭(°A°‘)╮
什、什么情况?
她下意识地脑袋一侧,就看见顾景言的脑袋就靠在她的肩上。
扑通扑通……心跳声是那么清晰。
“老、老大……”
天哪!
她不是在做梦吧?
顾顾景言的脑袋靠在了她的身上!!!
借着沿路昏暗的灯光,文谨依稀可以看清他的睡颜,他的睫毛很长,齐刷刷地盖在眼睛下方,忽暗忽明的灯光使在她眼里的他看起来并不真实。
他的睡颜无害,似乎是睡得不安稳,睫毛细微地动了动。
文谨连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个动作就会吵到他,她的第一个反应是看了一眼常年,他在开车,没有注意到后座的两人。
文谨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就在她纠结要怎么办时,她感觉到肩上的力量一轻,那脑袋离开了她的肩膀。
顾景言坐直了身子,感觉头昏昏沉沉的,他轻轻地咳嗽了几下,说:“不好意思。”
“没、没关系的。”文谨的视线下意识地回避了他的,她盯着自己的手出神。
常年从镜子里看了一眼顾景言,叫了一声他:“景言。”
顾景言慵懒地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音:“嗯?”
“先睡一会吧,这几天你都没怎么睡。”
“嗯。”
文谨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咳咳,平时听别的同事说他们超级配,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真的好配啊好配啊……
顾景言看了一眼文谨,一眼就洞悉她的想法,出声制止了她:“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文谨心虚着否认:“没,没有啊……”
文谨扭过头,看着窗外,窗外却是漆黑一片。
顾景言应该没有看出她在想什么,对吧对吧?
顾景言拿出手机,原本是想看时间的,却发现一格一格在减弱了的信号,他从通讯录里翻出了一个联系人,拨通电话。
他对着电话低低地说:“喂,是我。”
文谨虽然侧对着他,但耳朵却伸得巨长……听起来,接电话的好像是女声。
文谨:……难道说是女朋友?
“嗯,我晚上没有回去。”
文谨:都同居了?!
“好,你也早点睡。”
文谨:唉……十有八/九是女朋友,他对别人说话的语气才不是这样的,啊啊啊!顾景言竟然有女朋友了!
顾景言挂断了电话,这时,常年的声音响了起来:“是顾暖?”
顾景言应了一声:“嗯。”
“她不应该在上学吗?怎么又跑去你那去了?”
文谨的耳朵的竖得老长老长的了,这其中一定有猫腻……咳咳,顾景言的女朋友还是个学生?他还好这口?
“她的学校放假,就缠着我姑妈带她来这里玩几天,我姑妈有事先回去了,她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交给别人不放心,就放我家了。”
慢着,姑妈的女儿?这么说来不是他女朋友啊……
呼……文谨为啥觉得好开心好开心的呢?
常年笑:“放你家就放心啦?你三天两头的不在家……还不如放别人家呢。”
—
原本两个半小时的车程,道路崎岖加上前两天下的那场大雪,三个小时后他们才抵达目的地。
之前到达的同事所住的旅馆距离有些远,就没有按照计划与他们会合,计划着明早各自进村,他们今晚打算在县城里找一个小旅馆住下。
可能是因为在山区,这里的环境给人的感觉很不好,文谨是第一次来这样贫穷的地方,自然有些不适应。
刚刚走进旅馆,里边乌烟瘴气的,熏人的烟味扑面而来,文谨受不了,下意识地咳嗽起来。
他们走了进去,坐在前台接待的是一位大约三四十岁的女人,她的嘴里叼着一根烟,面黄肌瘦。
常年走上前,订房。
文谨和顾景言就站在常年的身后,文谨忽然感觉自己似乎被人盯着,那目光不善。
她不动声色地向四周瞥了瞥,就在接待台的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几个男人,他们的嘴里叼着烟,色/眯/眯地看着文谨。
一个激灵窜过她的身体,她一怔……那那那不会是流氓吧?天呐,她这是被流氓盯上了?
忽然,一只有力的手臂搂住了她的肩,文谨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自己被流氓占了便宜,她想要甩开那人的手,却在看见他的脸时,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搂住她的人不是流氓,是顾景言。
他轻轻用力,把她带入怀里,文谨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的,动也不动。
她只觉得自己和他离得好近好近……
顾景言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笑一下。”
文谨听话地勾了勾嘴角,却有些僵硬。
蓦地,耳边传来他的一声低笑,“还不如哭呢。”
这种时候……她哪笑得出来啊?
常年转过身,见他们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目光向四周瞥了瞥,很快就恢复正常,“老大,只剩下一间双人房,还有,我打听了一下,最近的旅馆离这儿还有些路程,要不就在这住下吧。”
顾景言看了一眼文谨,道:“嗯,那将就一下吧。”
文谨眨巴眨巴着眼……啥?什么叫将就一下?
……是因为她吗?不过好像的确是这样的咩……
如果她不在的话……那顾景言和常年……
嘿嘿……想想都觉得羞射。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快表扬我!!!更新得这么勤奋的我!!!【傲娇脸】
☆、第五章
第五章
屋外的寒风不停地吹,呼呼的风声骇人。
他们住下的旅馆里没有暖气,室温也只是比室外高了几度,却依旧感到丝丝冷意侵袭而来。
这个旅馆总共两层,没有电梯,只能通过扶梯到达二楼,几阶台阶上有些残缺不齐,水泥地,给人很冰冷的感觉。
顾景言的手一直环着文谨的肩,直到楼梯的拐弯处,他才放开。
文谨整个人都是懵懵的,从被他搂住到放开,她的心一直跳得很快很快……
小鹿乱撞……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这个旅馆的房间也极为简单,一张双人床,一张沙发,一间洗手间,再别无其他。
顾景言走到窗边,打开窗,通风,呼呼风声灌入屋里。
房间里静悄悄的,刚进房间,常年就去洗手间,不大的房间里只有文谨和顾景言。
文谨没吃晚饭,起先还不觉得饿,现在肚子却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
好饿啊……
文谨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忽然,她的眼睛噌地一下炯炯有神,她冲着进门处的柜子上放着的几桶泡面双眼发光。
她拿起其中一桶,冲着顾景言摇了摇手中的泡面,“老大,你要吃吗?”
顾景言在沙发上坐下,高挺的鼻梁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多了几分平和。
他抬起头看她时扶了扶镜框。
文谨呆呆地看着他……简直了!
啊啊啊……帅炸了好吗!
顾景言摇头,“我吃过了。”
正好,常年上完厕所出来,随口道:“别问他,他从来不吃这种东西。”
文谨挑了一桶自己喜欢的口味,“哦,常助理你要吃吗?我帮你泡。”
常年笑:“就等你这句话。”
—
泡面的味道在房间里飘散开来。
文谨吃面时会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
顾景言本在看文件,她吃面时的声音总会让他分神,他抬起头,看着坐在床上狼吞虎咽的文谨,道:“安静点。”
这是吃面的乐趣好吗……不发出点声音,面条一点都不香了……
“哦……”
文谨只好慢慢地吃,只是有的时候不免还是会发出一点声音……她已经吃得很小心了……
常年看着文谨吃面地样子,有些好笑:“景言不喜欢吃面食。”
文谨笑了笑。
……这和吃面发不发声有什么关系吗?
夜宵吃完了,常年把垃圾扔到楼下,免得泡面汤的味道四溢。
接下来他们要面临一个很头疼的问题。
三个人……要怎么将就一下呢?
文谨不忍心再当电灯泡,况且是拆散一对这么登对的cp……她于心何忍呐……于是,她自告奋勇:“今天晚上我睡沙发,你们睡床。”
顾景言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点了点头:“嗯,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真的么……
她她她虽然是自告奋勇,但但对一个女生……算了算了,自古以来,君子有成人之美,睡沙发就睡沙发!
顾景言看着她的表情,有些想笑,“怎么?不愿意。”
“愿意!特别愿意!”文谨满脸真诚。
顾景言把眼镜收了起来,“那好吧,我原来想让你睡床的,既然你这么想睡沙发……”
嗯?这么说来,刚刚是骗她的?
“老大,我我,我一到冬天就特别怕冷,一冷我就容易生病,一生病吧我就……”
顾景言打断她的话,直接了当:“想睡床?”
文谨特别真诚地点头,“嗯!”
“去吧。”
文谨开心得要飞起来,整个人倒在床上,滚了几圈,才想起常年,“那你们俩……怎么睡?”
顾景言从床上拿了一床被子丢到沙发上,“我睡沙发,他……睡地上吧。”
常年刚丢完垃圾回来,就听到了一个从天上掉到地下的消息,才几分钟的时间,他就从晚上睡床变成了要睡!地!上!
顾景言看着常年,拍了拍沙发,道:“要不……你跟我挤一挤?”
文谨用被子蒙着头,就这样静静地听他们俩的对话……
咦……
这这这也太基情了吧……
常年瞥了他一眼,“顾景言,我以后还要找老婆呢,这要传出去,我以后的名声还了得?!”
文谨怎么听着不对呢?传出去?
她坐了起来,信誓旦旦地保证:“你们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去!”
常年:“……”
顾景言躺下:“随便你。”
—
这场雪,终是停了。
上午六点,天空中的雾气还未全部散去,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县城离目的地还有些距离,他们早早地便起床,赶路。
或许是因为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适应,不出意外的,文谨第二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起床。
没有睡够,整个人感觉晕乎乎的,一上车,文谨倒头就睡,意外的,睡得很好。到达中南村,是一个小时以后。
这个村子破旧,却看起来朴素。
谁会知道人人所厌恶的家庭暴力在这里发生过,或者正在发生着。
文谨还没有回过神,困意席卷而来如排山倒海,她迷迷糊糊地跟在顾景言和常年后面走,反正不会被卖掉就是。
她跟着进了一间屋子,站在门口的一个男人比了比手势,示意他们保持安静。
屋子里正在进行采访,文谨跟着顾景言走到摄像机后。
正在采访的是一位记者,名叫白静,她的面孔最近经常出现在新闻频道里,而被采访的是一个小男孩,大约七八岁的年龄,脸蛋有些黑,却带着淳朴的红。
白静:“你恨你的父亲吗?”
小男孩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鞋,文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小男孩的步鞋旧旧的,破了好几个洞,缝缝补补已经烂得不行。
这么单薄的布鞋,怎么抵御得了这寒冷的天?
小男孩摇头,起初文谨以为他在撒谎。
白静:“他打你的时候呢?”
小男孩还是摇头。
“为什么呢?可以告诉我吗?”
小男孩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他不打人的时候对我挺好的……我妈死了,我和他一起生活,他一个人要养这个家,我知道,他是帮人家搬砖头的,别人都叫他民工,有的时候他心情不好,就会去喝酒,他一喝酒就会打人,打完人心情就会好,如果是能让他心情好,他打我的时候我忍一忍就好了。”
小男孩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在他的身上,文谨看见了他这个年龄不应有的沉着。
小男孩的这番话,文谨觉得眼睛酸酸的,采访结束时,小男孩偷偷地和白静说的那句话,让她再也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他说:“阿姨,你能不能和警察叔叔说说,我爸爸是个好人,不要关他了,让他回来,好不好?”
小男孩的目光清澈,让人不忍伤害。
文谨捂着脸走了出来,她坐在小溪前的石子堆上,风吹在她的脸上,却不觉得冷,已经滚落在眼角的泪,被风吹干。
她感觉背后有人靠近,但她没有回头,文谨胡乱地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那人在她的身边坐下,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的面前,那只手里拿着一张纸巾。
最先入目的是那只手,接着是他的脸。
顾景言……
文谨接过那张纸,却没有擦眼泪,而是握在手心里,紧紧地握住。
“谢谢。”她说。
顾景言看着微微晃动的水面,“有什么想问的?”
“我……只是觉得奇怪,这样的家暴事件不应该交给警察处理吗?”
“警察不是已经处理了吗?”他停了停,才继续说:“警察只会问实施家暴的人为什么这么做,但从来没有人问过受害者的感受,警察的处理方法是审问,拘留。施暴者被放出来,他依旧会施暴。世界那么大,家暴事件是不会停止的,但是你也听见了这些受害者的回答,人心都是肉做的,听到这样的答案,总会有些改变吧。”
文谨看着他的侧脸,这次没有因为他的颜值而犯花痴,却很想要知道,这个人,都经历过了些什么,才会说得出这番话。
“那你呢,为什么你会来?”
风在吹,刺骨的冷。
好久好久,才听见他说:“因为……这里有个我要见的人。”
—
吃午饭的时候,不见顾景言的身影。
常年坐在文谨的旁边,文谨开始旁敲侧击顾景言的去处,“常助理,我知道你是个大好人啦,你就说一下顾老大去哪了?啊?”
常年:“你怎么这么关心顾景言?”
文谨:“下属关心上司不是应该的吗?”
常年放下碗筷,妥协:“好吧,我告诉你。”
“我就知道你是大好人!”
“前几年,顾景言来过这里采访,也是家暴事件,施暴者的三个小孩都是受害者,有两个小孩不敢说,另外一个小孩是最小的,和顾景言很好,把事情施暴者施暴的过程全都告诉他,新闻播了,过段时间这里传来消息说这个小男孩被他的父亲打死了。我知道,景言对这件事过意不去,很多人都有劝他,景言却把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现在景言一有空就会去墓地看看那个小男孩。”
文谨:“……”
常年吃了一口面,面露无奈:“我都说了不告诉你了,你偏要听。”
……
午饭结束,才见到顾景言回来,远远的,还未走近时,文谨只能看见他的轮廓,看不清脸部,更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走得很慢,在文谨眼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变得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文谨远远地就对他说:“老大,你还没吃饭吧?我去问问这家的阿姨还有没有饭吃,你等等啊。”
顾景言原本想说的“不用了”都还未说出口,就见她匆匆跑去,没了身影。
顾景言在门口坐了一会,文谨跑出来叫他:“老大,快进来吃吧!”
闻言,顾景言掐断了手里的烟,站起身,往里头走。
这是文谨第一次看见他抽烟……
这家阿姨很喜欢文谨,说是自己的女儿和她有几分相似,便答应了她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