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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份儿上,就连抬轿太监脸上都挂不住面儿了,横竖盛苡掩在帘子后头,也没个羞臊,双手绞在一起拧成麻花,万千思绪缠在成一团,解啊解不开。
团河真是个大地方,宫里的规制一样没落下,进入大宫门,院里左右分部着御茶房,御膳房,甚至还有军机处,章庆与有荣焉地介绍道:“咱们万岁爷勤政,往年来军机大臣,章京们总要带一班的。”
行宫分东西两所,东所为寝宫,她跟着进了二宫门,绕过院中的一池沼,被安置在清怀堂内。
盛苡在宫里睡不踏实,反而极容易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夜风习习,没有夏季里的热燥,正如殿门上的额匾“风月清华”,凉凉缠着手腕子脚脖子,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半夜惊醒,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料声虫鸣似的响着,刚转过身就被一团影子扑进怀里。
盛苡被他浑身的滚热烫得发烧,趔着身子问:“您怎么没在那边歇下?这样对身子多不好。”
皇帝淡淡的调子答非所问,合着浅薄的酒香铺面而来,“尧尧,你累吗,朕想你了。”
盛苡料定他是醉了,连连点头哄他,“奴才累了,您也累了,万岁爷早些歇下罢。”说着心思转了个弯儿,试探着问:“明儿奴才想去狩猎,您同意吗?”
“都依你,明儿我着人去安排。”皇帝呼吸渐喘去吻她的脖窝儿,盛苡端起他的脸,哄诱道:“奴才今儿已经够累了,您好歹让奴才存点力气。”
“朕醉了,但是朕不傻,知道尧尧打得什么主意,”他探手沿着她的颈子往下滑,哼笑道:“不过,朕都依你,你逃得了今儿,逃不了明儿。”
横竖逃过一时是一时,盛苡松口气儿,车马劳顿一整日也都实在是累,再醒眼儿时,夜里的情形忘了个大概,身侧摆了身男式的袍褂。
来顺儿伺候她装束完毕,把被褥翻了个底儿掉,回头看她主子大辫子往身后一垂,脚上一双粉底宫靴,活脱儿一个翩翩少年郎,活蹦乱跳的,心里一霎凉透了。
“主子,”她爬下炕,急声问:“昨儿晚上,您又没成事儿?”
盛苡摸着碧玉的帽正把头上的圆帽给调正,低头抻着衣襟,摇了摇头,淡声道:“你若是觉着跟着我没个前途,我可以请示皇贵妃娘娘把你调往别处。”
来顺儿一惊忙跪下身回话,“奴才有罪,不该对您指手画脚……”
“行了,我明白,”盛苡扶起她道:“我明白你也是为了我好,眼下我只想用心把日子过好,有的没的,顺其自然罢。”
来顺儿扑扑膝头的灰,垂手应个是,她没什么心眼儿,认准了一个主儿,就折了命地去服侍,只是觉得她这主子老拒着皇帝似的,这不是净把自个儿的福气往门外推嘛。
出了配殿,刚好碰见皇帝穿着蓝缎面铁叶甲跨进门,待她走近轻福下身,伸手抚抚她帽心儿的红球,终是没忍住,牵唇调笑道:“这是谁家爷?这么俊。”
盛苡白他一眼,提了提帽檐儿,连声问:“万岁爷在这做什么?什么时候阅兵?不是今儿吗?这身衣裳真合身,您在哪儿找的?狩猎时穿正好。”
皇帝挽着她额角的碎发,一一作答:“钦天监定的是后儿,这两日先做预演休整……”说着压低声,凑近她耳语:“朕抱过你,知道你穿多大的衣裳。”
盛苡脸上开了胭脂铺,一瞬溅满了红粉儿,要走被他拦腰阻在门边不让道。
“什么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胆敢在贞嫔娘娘宫里搞断袖儿?!”
两人被抓了现行儿,一个惊慌,一个惊怒,俱向门外看去。
阶下一伙人挥拳舞袖,一副捉拿犯人归案的架势,慢慢地看清那二人的样貌,一个个垮了肩膀,傻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小六子忙跳下阶,呼着众人往外走,“哎呦!好爷们,您们怎么不打个招呼就来了?走走走,奴才带几位上外头玩儿去。”
盛苡回过神,忙蹲个身道:“谢万岁爷恩准,奴才这就告退了。”
刚跨出门槛,被他厉声喝止,“站住!走哪儿去?朕恩准什么了?”
盛苡耸了耸肩膀转过身,见他眉眼间怒火中烧,暗道不妙,不会是昨晚儿上喝大了,答应她的话,今儿全给忘了?就提个醒儿道:“万岁爷昨儿晚上答应奴才,准奴才今儿去跟大贝勒一起狩猎的。”
阶下一人吆喝,“天子一言九鼎,不能赖帐!”小六子惊叫道:“好爷!您别再火上浇油了。”皇帝一大清早地起床奔去御马厩选马又奔回来,就为等着盛苡去狩猎,临了好事儿被人给劫道了,这心里头能乐意吗!
皇帝一甩盔袍坐下身,瞪眼看向门外,“豫老三!你给朕过来!”
允竼啊了声,一瞧那磨牙吮血的样子,吓得两腿儿直抽抽,颤颤巍巍进了门,打一千儿,灰头土脸地道:“允竼跟皇上请安了。”
皇帝压下声问:“骂朕是断袖,责怪朕出言反悔,你爹都没这么大的胆子!朕看你是欠收拾,明儿就回京上善扑营里报到,你不是能么,那地方有你出头的时候。”
允竼一听,惧得直打摆子,呜呼讨饶道:“皇上,您是侄儿的亲表叔,不能把侄儿丢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说着觑眼瞥向盛苡。
她原本就觉着皇帝不占理儿,这会儿就挺腰求情道:“万岁爷消消气……”
“朕还没跟你算账!”皇帝降了降语调,胳膊恨恨架在案子边,偏过头问:“仔细想!昨晚上,你怎么跟朕提这事儿的?”
盛苡盯着他的侧脸,略回想了下,壮着气儿道:“奴才问您,今儿奴才想去狩猎,您能同意吗?您说成……”说着说着气焰就颓了下去,再看眼皇帝的打扮,才渐悟过来,是她话里没讲明白,才使得皇帝误会了,以为是她要他陪着去狩猎,他答应,也照着准备了。
案子审清楚了,她成了主犯,还顺手儿坑了一帮人,刚打算张口认罪,皇帝起身一甩袖,跨出门殿就出了二门,吓得大贝勒直往小六子身后躲。
允竼只知道自个儿好日子到头了,脸面骨气也不要了,泪汪汪地就嚎了起来,“贞嫔娘娘捅得篓子,您得救人呐……”
盛苡乱糟糟一番点头就跟着追着出门去了,大宫门外,皇帝立在两匹黑马前,背影僵冷成一条石碑。
她悄悄走近喊了声“万岁爷?”,皇帝探手正着马鞍不搭理她,她又喊了声儿,人还是不应。
盛苡绕到他的侧面,牵了牵他的胳膊袖道:“是奴才的不对,没能理解您的一片苦心,您大人大量就饶了允竼罢。”
皇帝心里松泛下来,咬了咬牙忍住不出声,乜眼看她,小尾巴似的摇摇晃晃跟着他,又是巴结又是讨好,以前可没吃过这待遇,他轻握过她的手,没好气儿地道:“行了,再扯就真成“断袖”了,朕就是吓唬吓唬他,上马罢。”
盛苡骑马的底子还停留在十五那晚上,一路歪歪斜斜地走,皇帝并驾跟她紧挨着,时不时掺扶她一把,唬脸斥她几句。
放眼望去,满是芳草萋萋,百川流经的美态。
盛苡撩开笑,“这地方真美,有草有水,还有野兔,万岁爷,咱们这是去哪儿?”
皇帝指了指不远处一条河,“看见那条河没有?是凤河的另外一条分支,沿着它走到尽头,就是南饮鹿池,今儿到那地方狩猎去,尧尧很喜欢南苑?”
盛苡点头,听他道:“朕往后常带你来,春巡二三月间,那时候鸟类大都北返,是水围的最佳季节,大雁,天鹅都长肥了,咱们驾船放海东青,冬日咱们打狼围,清除南苑的狼暴,好不好?”
她不迭点头,出神看向远处的一片湖泊,镜面上干净的不沾染一丝尘迹,他的话听起来那么的遥远不真实,美好的轻一触碰就碎了。
两人牵着手沿着湖边缓慢的踱,晴空万里,草长莺飞,鱼鲤浅游,湖面上吹来细细的凉风,如轻纱拂面,她笑,他也跟着笑,她跑,他追,她忘乎所以,认准了他的一汪情深,然而却是,未识帝心不等闲,天涯永隔终有时。
晌午停在湖边用膳时,奉宸苑的统围大臣近前打躬回话,“回皇上,牧圈中的獐子,麋鹿都已经筛选过投放入猎场中了,您待会儿就可以狩猎了。”
皇帝看着蹲在湖边低头撩水的那只人影儿,点头道:“交待下去,让你们的人跟御前侍卫处的人都退了罢,朕跟贞嫔打不了几只,其余的就留着,等过几日的大猎用,牧院里毕竟有虎熊,注意防备。”
统围大臣应声嗻,打马选去了,她回过身急匆匆跑过来,指着湖对面跳着脚,抑制不住兴奋劲儿,“万岁爷您看!那有一只鹿!”
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出去,一只“四不像”,勾着硕大奇长的犄角,俯头在湖边饮水。
皇帝眯眼暗赞,“好一只肥牲,快上马,咱们绕过去瞧瞧。”
麋鹿似乎没察觉到身后有人,昂起头耳朵抖了抖又趴下身饮水,盛苡躲在树丛后,把弓箭架在马鞍上死活拉不开弓,皇帝从身后罩住她,握紧她的手拉开弓弦,勾画出一轮满月。
“放松些,瞧它的喉咙。”
盛苡身子僵了下,被他察觉出来,“怎么了?”
“它这么大的个儿,已经有孩子了罢,鹿崽儿失了妈多可怜。”
“傻不傻?人家脑袋上长的有角,是头雄的。”
“没了爹也可怜。”
皇帝不再言语,扳紧她的手背,一身嗡鸣,箭翎子冷冷擦着脸颊飞出,紧跟着一声哀鸣,麋鹿栽下头,四蹄挣了几下便不动了,湖边的绿茵中漫出一池血红。
她鬓角湿濡,被他抽出汗巾拭去寒意,垂眼抚抚她的耳垂道:“尧尧,这就是世间生存的王道,没得商量,对任何人都不能心软。”
盛苡望着他洗清麋鹿的伤口,又拖架回马背上,这是他头一回在她跟前流露出帝王嗜血的本性。
她庆幸的是那日再没遇到过什么獐子,黄羊,麋鹿,傍晚架起火堆时,树枝上只叉着一只野兔,皇帝忙上忙下,从马背上的褡裢中取出辛料往火光中一丢,拿汗巾拊了拊手,撕下一条兔腿递给她,“晌午都没怎么吃,晚上多吃些。”
盛苡啃着兔腿,怔眼看他折腾,平日在宫里,有人伺候着,他浑身的尊荣华贵,一举一动一句话都是帝王的老八板儿做派,没想到摘了帝王的顶冠,他也能毛毛腾腾的,像一个普通人家的糙爷们儿。
“万岁爷,您别忙活了,坐下来一起吃罢。”
皇帝拢了拢火堆,也摘了只兔腿,摘了盔帽坐在她身旁,盛苡拿帕子替他擦了擦汗,被他握住手腕,轻轻拉进怀里,手一挥兔腿不知道撒欢儿跑到哪里去了,“朕饿了,但是朕不想吃那个。”
盛苡一惊,警觉地挣起身,举了举两手干笑道:“奴才脸上手上都是油,崩蹭您身上了……”说着一路小奔到湖边,低头又是洗手又是洗脸,洗了个没完没了,湖上升起一轮明月,映在湖心对影成双,她缓缓拘起一捧水,把月亮盛在手心,里头渐渐映出皇帝的眉眼,她惊呼一声,撒开手下意识地回头,冷不防脚下被人一拌仰面朝天躺入了湖里,扑腾了两下就被皇帝抄起横抱在怀里,一对明眸低头看她,“尧尧够倒霉的,不得不换身衣裳了。”
她呛出一口水,连连咳嗽着被他放在草地上,脱掉长袍马褂,素绢的里衣连绵勾勒出里层的山峦平川,她挣着手推拒被他束起手腕压在头顶。
盛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剥粽子似的剥了个干净,皇帝赤身裸背,眸光映火,欺身吻上她的眉尖,鼻峰,唇畔,渐渐地他松开她的腕子挂在自己的脖颈上,双手含着她的腰线使劲儿一托,使她枕在卸下来的马鞍上。
她乌密浓墨般的发辫倾泻铺陈,一株玉脂半遮半掩裹在一匹上好的锦缎中,皇帝血脉贲张,脑仁里金戈铁马踏响,熔断了弦儿,他闷头扎进,鸣金冲杀,攀过山峦耸动的高峰,越过一马平川的雪原,在一汪灵泉里汲水解渴,向最后一片禁林中逼近。
身下的整个疆域都在战栗颤动,皇帝拔起头,吻上她迷离半阖的眼皮,含着她的耳垂轻啮,慢慢揽起她的膝弯低声喘息道,“尧尧,是时候了。”
她泪眼模糊,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泪珠糊了他满个肩头,“术廷,”她轻轻吻了吻他侧颌,低低地哽咽,“你不要再对不住我。”
他心里开了闸,洪水倾头浇了下来,他吻上她的额头,轻嗯了声。
盛苡透过他的肩线望着天头的月尘,被他缓缓扣紧膝头,一方滚烫抵达身下,她抬起胳膊从他的腋下穿过,手指紧紧攀稳他的肩沿。
一道尖锐的疼痛划穿她的身子,她浑身痉挛,指尖死死扣入他的血肉中,漫天的星子拖着光辉,摇摇坠了下来,她阖上眼,眼角划出两行清泪,顺着马鞍的弧线一滴一滴打在肩尾。
听她忍不住痛哼一声,皇帝俯身吻干她的泪,一滴薄汗垂落打在她的眉心,他放轻了动作,唇角摩挲着她的肩窝,细语喃喃,“尧尧,你是朕的人了。”
她双手轻轻搭上他肩,温润如玉的体温与他相接,细泪轻汗洒满他的心口,源源不断。
马鸣低嘶,湖心荡漾出一圈圈涟漪,送出一阵阵微风,撩起岸边的一波波草浪,潮起潮落,此起彼伏,绵绵不休。
☆、牛乳饼
火光杳杳跳跃在她的肩线上,拢着淡淡的光晕,皇帝支起一臂居高临下地看她,侧脸酡然抹着红妆,覆眼拨着他的辫梢儿,那股娇媚小意儿,让他既满足又心疼。
世间的情缘大抵如此罢,遇对了人,心里就被填满了,有什么病症疼痒,只有她才是缓解治愈的方儿,一直延续他的筋骨命脉。
他探出手去揽她,被她擞着肩膀丢开,他靠近把她拥在怀里,来回理着她光滑细润的外臂问:“喜欢孩子吗?你不一直跟大贝勒相处的挺好?尧尧能为朕添个一儿半女的,朕这一辈子就圆满了。”
她身子渐渐生起凉意,摇了摇头道:“那样会让它遭报应的。”
“胡说!”皇帝把她拨过身,脸拉下三寸,“往后可不能再这么想,什么报应?有报应朕替它担着,你跟朕的孩子流着两宗的血脉,谁也动不了它,听到没有?!”
听他这么说,盛苡心里突然踏实了,皇帝见她点头,目光飘向湖面,映照出水粼月明,“要是得了小子,朕教他骑马射箭,要是个闺女,朕教她读书写字,等朕哪天老到干不动了,就走马卸任,咱们俩就住在南苑,养养马啊,种种瓜果啊,一个做闲云,一个做野鹤,岂不妙哉。”
盛苡怔住,心里压不住狂跳,皇帝比她想得远,说什么老了的以后的事,她顺着他的思绪推想了下,仿佛遥远的没有尽头。
“尧尧,”皇帝端起她的脸,伸手描着她的眉黛,“你爱不爱朕?”
她低下头,神情不明,只微微颤了下身,曲起颈子点了点头。
皇帝压唇触了触她的发顶,“有多爱?”
她抬起视线顺着食指尖轻戳了戳他的心口,“您这儿有多爱奴才,奴才就有多爱您。”
皇帝语调渐沉,“就你机灵,倘若朕不爱,你就不爱,难为长出这么一副不吃亏的性儿,”宠溺地把她的头发拢在肩后,“重说!朕等着。”
她提起他的辫梢,轻绕进指头隙里,红脸凝视他,“大概这么些,多到数不清。”
皇帝脸色愈发阴沉,“等朕老了,头发都掉光了,你那点儿感情还剩多少,岂不是也都跟着落没了?”
盛苡急得努起嘴儿,愤愤转过身,“没个羞臊!哪儿有大老爷们儿家问这个的?横竖怎么说,您都不满意。”
一言不合就闹性儿,谁惯的!这火脾气以往他救得,眼下这个形景儿失火可不算精明,他这儿的鱼池一早就被殃及了。
“尧尧,”他把她铺平,眼含晨曦混沌不堪,“朕爱你至深,你爱朕远不及。”
盛苡惊得眼珠儿打颤,掳起衣裳往一边磨蹭,身子里疼得直抽冷气儿,皇帝把她掂在胳膊底下,心头紧跟着一缩,疼惜地抚抚她的后背,口气温和的一塌糊涂,“睡罢,朕不招你了。”
倦意侵袭,盛苡靠在他的胸口,浑身瘫软无力像躺在棉花垛儿上,轻呼进他体温里的龙诞香,深深迷失。
皇帝轻拢住心口的一团圆满,天际稀薄漏出曙光,熏蒸着两人身上的汗露,袅袅婷婷铺染开来。
次日回到团河时已经过罢晌午,整殿人急得无头苍蝇乱撞,见两人进殿都乱哄哄叮了上来嘘寒问暖。
小六子甩袖扑着皇帝盔甲上的草灰,“万岁爷您这一晚上歇哪儿去了?也不派个人回来告知一声儿,好让奴才担心……”
皇帝解下头盔夯进他怀里,堵上他一嘴啰嗦,回头吩咐道:“伺候你们家主子更衣。”
来顺儿忙应声是,待他背身跨进璇源堂方搀着盛苡入了清怀堂坐在床上,见她步子软塌塌地提不大起来,眉心打着褶子隐隐聚着媚意,心头一跳,装作若无其事地跟她逗乐,解她马褂肩领上的盘扣,“主子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