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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扰云端-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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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密嘴角挂着一丝笑,说不上来是苦笑还是讽刺,“因为,我以为你看到它就会想起来。如果你想起来了,这个故事就是我们的,可是,你是真的忘记了,所以,这个故事是我一个人的了。”
  抛出个引子,却不说完,真的让人很不舒服,云端心里有些许不高兴,“你不说,或许我很难安心,你还是告诉我的好。”
  “好吧……”周密换了一个姿势,说:“十六年前,我父亲去世不久,家里的亲戚便强硬地分割了我父亲的财产,我母亲带着我离开了家,我们去了苏州定居。生活窘迫,衣服也都是捡来别人剩下的穿,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玩。那时我便帮着母亲送外卖,有一天,我送外卖回来的路上下起了雨,我在路上摔了一跤,一个小女孩把我扶到了屋檐下,用手帕给我擦去了污泥,给了我一颗大白兔奶糖。我就想啊,我一定要找到她……”
  “找到她之后呢?”
  周密笑着说:“找到她,看着她幸福,才能放心。”
  云端沉默了一会儿,她努力地搜寻了自己的记忆,还是没有想起来。
  周密说:“云端,我知道,如果当初,你知道我母亲会带走你的爸爸,你一定不会扶我,也不会给我糖吃,这么些年,一直想要看到你过得很幸福,所以我才会替爸爸去找你,才会做那些事,现在,看见你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真的吗?”
  “嗯。”周密点头。
  云端心里仔细想了想,照周密的说法,他根本不是喜欢自己,他只是在为自己母亲做一些补偿而已,那么后来他有意无意的对自己的好,便是合理的了。弄了半天,是自己多想了。
  云端莞尔:“既然这样,你现在也可以放心了。”
  “是啊,放心了。”
  “虽然我想不起来了,但是,我相信你说的。还是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年把我放在心上。”
  待云端离开,方雨走进来,看见周密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用过的白瓷杯发呆。
  若是一般的人,很容易就会在他的话里找到破绽,但是他知道,云端不会。她在感情上是那么粗心的一个人,当然会相信自己说的话。
  十六年前,第一次遇到云端的那天,他在雨中狠狠摔了一跤,那种疼痛引发了他心里的许多委屈,父亲的离世,母亲的辛苦,漂泊异乡的恐惧,学校同学的疏离,种种委屈,都在那一刻涌上心头。他趴在地上不肯起来,哭得撕心裂肺。这时,一个打着小红伞的小女孩走过来,把他扶起来,站在房檐下,用自己干净的手帕给他擦去脸上的雨水和污泥,然后给他一颗大白兔奶糖,告诉他:“大哥哥,你不要哭,老师说,爱哭得男生不是男子汉。”
  那时他随母亲来到苏州后,第一次有人那么温柔地对他。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很好听。他撕开糖纸,觉得那颗糖是他这辈子吃得最甜的一颗糖。她笑得一脸天真:“大哥哥,你不哭了就好了,以后也要开开心心的哦。我要回家了,再见!”
  他急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却说:“老师说,做好事不留名的。”然后迅速消失在雨中。
  那时候,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他就想,等到他长大,他一定要娶她,让她过上最幸福的日子。
  后来,母亲再婚,他们要离开苏州。
  他在周庆生那里看到她的照片,他问周庆生:“爸爸,她是谁啊?”
  周庆生眼里全是不舍,他说:“她是云端,是你的妹妹。”
  是你的妹妹。
  周密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是妹妹啊!
  他痛苦了很久,但还是觉得,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是可以在一起的吧。
  但是,后来才知道,自己母亲带走了周庆生,这对云端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她不会轻易原谅母亲,即使是现在,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他知道,她心里还是有打不开的心结。
  更何况,她爱上了韩风。
  他不得不承认,韩风是个几近完美的人,云端会爱上他,似乎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他本想,若是云端能够想起他,那或许他还有机会,可现在,是真的该死心了……
  

  ☆、第十七章

  从庆生集团出来,云端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至少,以后再见到周密的时候,不会那么别扭,也不用刻意躲着他了。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刚坐进车里,就收到韩风回的短信。内容是:“有没有感到甜甜蜜蜜的?”
  云端看着这行字,自动脑补了韩风说这句话的表情,不禁被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抖了抖身子,回道:“没有。”然后一直再也没有收到韩风的短信。
  第二天早上,同样的时间,菁菁又送进来一张明信片,背面写了四个字:“你爱的我”,署名,韩风。
  云端给韩风发了短信,问:“你写了几张明信片?”
  三个小时后,收到韩风回的短信:“你猜!”
  云端丢下手机,不打算回复信息,继续整理材料。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每一天早上,菁菁都会送来南锣鼓巷寄出的明信片,署名,韩风。
  第十三天,明信片上写了四个字——生日快乐。
  云端看着明信片,笑了笑,果然在这等着她呢。
  心里还泛着浓浓的暖意,就接到韩风的电话,笑着按下接听键,就听见那边传来韩风温柔的声音:“生日快乐!”
  “嗯。”
  “明信片收到啦?”
  “收到了。”转念一想,问道:“你什么时候去写的明信片?不是说没有时间吗?”
  韩风语气淡淡,却充满了宠溺:“你不是想要嘛。”
  云端的脸上顿时充满了笑意。
  “对不起,不能陪你过生日。”
  “没关系啊!以后还有机会。”此时无论韩风做什么,估计云端都会原谅他。
  韩风笑:“我已经吩咐了樱子带你去看舞台剧,就是你最喜欢的那一场。今天早点下班。”
  “嗯,估计樱子要恨死你了,你干嘛整天使唤她啊!”
  韩风不以为然:“我养了她那么多年,这时候为哥哥做点事怎么还招恨了?”
  云端“噗嗤”一声笑出声,听见电话那边南姐在叫他,便匆匆挂了电话。
  下午刚上班,接到许连真的电话,主要是祝她生日快乐,然后又家长里短地嘱咐了许多话,便收了线。没过多久又收到了周庆生派人送来的生日礼物,随意地看了一下,给周庆生回了一个电话,拒绝了晚上一起吃饭的提议,又继续忙工作。四点钟,樱子就收拾好东西,背着包到云端的办公室催她收拾东西下班。
  云端笑道:“四点钟就走,也太早了吧。作为老板,这么着急催着我早退,在员工面前可不是好榜样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这是为了谁啊!”
  云端翻了翻手里剩下的文件,揉了揉太阳穴,想了想说:“要不今天不去了吧,这份合同明天就要用,还剩下一半没有弄完呢。”
  樱子一听这话就急了:“那可不行!”
  云端狐疑地抬头看着她,樱子眨了眨眼睛,说:“嗯……你看啊,我哥特意买的VIP的票,要弥补不能陪你过生日的遗憾,还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要陪你好好过生日,你要是不去,我哥能放过我嘛……”
  云端想了想,说:“嗯……也是……”
  樱子怕她再改口,急忙把她手里的文件胡乱地叠在一起,塞进自己的包里,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边走边说:“快走吧快走吧,合同晚上我回去帮你看。”
  云端和樱子来到剧院,却发现剧院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啊?”
  樱子支支吾吾地说:“呃……貌似……我哥包场了……对!包场了!”
  云端诧异:“包场?你的意思是,整场舞台剧就我们两个观众啊?”
  “嗯……应该是这样的。”樱子点头。
  云端皱了皱眉:“那多没意思啊?”
  樱子看了她一眼,把她推到门口,说:“你先进去,我去趟卫生间,马上就回来。”说完,人就往卫生间的方向跑去。
  云端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转身推开门。
  整个剧院,只有走道上的灯是亮着的,整个舞台一片漆黑。云端的心突突直跳。
  “啪”地一声,一束白色追光灯打在舞台上,灯光里是一架白色钢琴,还有坐在钢琴前的韩风先生。
  云端看清了灯光下的人,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微笑着缓步向舞台走去。
  韩风转头看着她,手指在黑白键上弹出清脆的音符。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云端走到台下站住,笑意盈盈地看着坐在钢琴前的人,他的侧脸在在追光灯下熠熠生辉。
  “上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还在国外,什么时候回来的?”
  韩风手指离开琴键,站起身向她走去:“那时候就已经在机场了,韩国离这儿才多远啊。”
  “戏拍完啦?”
  韩风摇头,伸出手去,把她带到台上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陪你过生日比什么都重要。”
  云端心里已经开心得不行,嘴角都抑制不住地向上扬着,“你这样私自从剧组跑出来,南姐会生气的。”
  韩风眨了眨眼睛:“嗯……是南姐帮我订的机票。”
  “你身边的人都这么惯着你……”
  韩风牵住她的手,说:“走吧,我们还有其他的活动!”
  “嗯嗯。”云端点头,任由他拉着自己向外走。
  韩风开车带她到一家名为“停留”的西餐厅,餐厅规模不大,却很精致典雅,所有的装修都是原木和玻璃的,如果白天过来,一定会和阳光合为一体。
  餐厅的玻璃门上挂着“休息中”的指示牌,韩风看了一眼指示牌,牵着云端推开门就走了进去。一个穿着厨师服装的高挑的男生从后厨出来,看见韩风,眼光在云端身上停留几秒,笑道:“交给你了,我走了。”
  韩风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谢啦!”
  云端跟着韩风走进后厨,韩风行云流水地系上围裙,笑着说:“生日礼物。”
  韩风的动作很娴熟,很快就做好了一份卖相极佳的牛排和一道小甜品。尝过之后,口感也极佳,云端不禁问:“你怎么会做西餐啊?”
  “拍过一部关于西餐的电影,学会了不少。”
  “那你怎么不在家自己做饭吃啊?”
  韩风抽出一张纸巾,对折,擦掉她嘴角的酱汁,笑着说:“一个人,不想做。”
  云端顿了顿,说:“那以后我去你那里,你做给我吃。”
  韩风笑:“好。”
  云端低下头继续吃剩下的甜品,韩风把一只盒子推到她面前,盒子里是一条精致的樱花状的项链。声音依旧平静:“生日礼物。”
  云端惊讶地看了看项链,又抬头看他:“怎么还有礼物啊?”
  韩风笑而不答,食指挑起项链,走到她身后给她戴上,在她头顶烙下一吻。
  云端笑:“现在是不是应该放点烟花才应景啊?”
  “烟花啊……”韩风顿了顿,“没准备。”
  云端不信:“不会吧,你这么事无巨细,还特意从韩国飞回来,怎么会连烟花都没准备?”
  韩风笑:“因为,我怕你看到眼花的时候,会说一些什么‘烟花再美也只是转瞬即逝’之类的酸句子,给自己找一些不必要的忧愁,就没准备。”
  云端不禁笑出声:“还真是这样。”
  “云端。”韩风突然叫她。
  “嗯?”
  他的唇突然覆上她的,停留片刻,抬眼看她。“跟我一起去韩国吧。”
  云端红着脸,小声说:“好啊……”
  韩风嘴角上扬,牵起她的手向外走。
  “等等……呃……我没带护照。”
  “现在回去拿。”
  樱子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云端没完成的合同,手里一边标记,嘴里一边碎碎念:“我就是好妹妹和好舍友的模范,模范啊模范……”
  门锁被打开,樱子头也没抬:“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我哥呢?”
  “你哥在这儿呢!”韩风答道。
  樱子惊讶地抬头,看见云端直接冲进了自己房间,笑着问:“哥,你们这是……”
  韩风风轻云淡地说:“云端这些天的工作你都代理了吧!我给你发奖金。“
  话音刚落,就看见云端从房间里跑出来,挽住韩风的手臂,笑着说:“走吧!”
  事情发生到结束,不到两分钟,们被关上的那一秒,樱子突然反应过来,冲着门口大喊道:“你们要私奔也不能累死我吧!”
  

  ☆、第十八章

  韩风在韩国的拍摄工作结束之后,干脆直接推掉了后面两个星期的工作,带着云端跑去了济州岛度假。
  小资给预定的是新罗酒店,云端进了酒店之后,便感叹道:“小资真不给你省钱。”
  韩风拉开窗帘,转身看着她,悠悠地说:“如果你愿意跟我住一间房的话,也是给我省钱。”
  云端脸一红,说:“算了,你那么有钱,还是别省了。”
  韩风笑:“一会儿洗个澡休息一会儿,然后带你去吃饭。”
  云端点点头,便回了自己房间。洗完澡出来,开始打开行李箱,一件一件地试衣服,半个小时后,才选中了一条白色的雪纺连衣裙,画了一个淡妆走出来。
  韩风带她到餐厅里找好位置坐下,把菜单递给她:“想吃什么?”
  云端翻了几页菜单又合上递回去:“你来吧,我不知道什么好吃。”
  “吃韩料吗?”
  “吃啊,来韩国肯定要尝一下正宗的韩料了!”
  韩风翻了几页菜单,抬头用韩语跟服务员说了几句,服务员就走开了。云端讶异地看着他:“你会韩语啊?”
  “前两年拍电影的时候学的。嗯……你应该也会吧,我记得你和樱子大三的时候有到韩国做交换生吧。”
  云端不以为意:“什么交换生啊,就是出来玩儿了两个月,韩语是学了一点,勉强能正常交流,不过都几年没说了,早就生疏了。”
  “没关系,我会就行了。”
  “为什么?”
  “你还会和别人一起来韩国吗?”
  “……”云端看着他傲骄到不行的表情,摇摇头:“应该不会了……”
  韩风终于忍不住笑了,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散开,就听见一声娇俏的“欧巴!”,那未散开的笑容就僵在了英俊的面上。
  云端顺着韩风的目光看去,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正向着韩风奔过来,粉色T恤,牛仔短裤,一头酒红色的大波浪卷头发上系着一条发带。云端暗暗感叹,一看就是韩国的一位美少女宅男杀手。
  韩风叹了一口气,说:“她怎么在这里?”
  云端不解地问:“怎么?关系不好?我看她挺喜欢你的啊!”
  “就是太喜欢了……”
  云端瞬间了悟:“就是和孟瑶一样。”
  “梦瑶是装天真,她是真天真,她……”韩风话还没说完,娇俏的韩国美少女宅男杀手已经坐到了韩风旁边,手臂已经缠上了韩风的手臂。
  韩风用力挣开她的手,她却马上又缠了上来,娇俏地问:“欧巴,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告诉我?”
  韩风一边用力拿开她的手,一边说:“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这里是韩国啊,你来到韩国就应该告诉我嘛……”
  韩风听到这个理由哭笑不得,注意力都放在如何甩开她缠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一时也没有回答。云端就默默看着韩国美少女一个劲儿地往韩风身上靠,心下顿时不快,抬高了声音咳了两声:“咳咳……”
  美少女终于注意到韩风对面坐着的云端,笑笑放开手,故作端庄地撩撩头发,娇俏一笑:“你好!”
  云端看见她笑,心里马上就软了,这姑娘笑起来就是好看啊,比孟瑶美多了!
  韩风适时地咳了两声,把云端唤醒,给她递了一个眼色,这可是你的情敌啊情敌!
  云端接到韩风的眼神,对美少女也温柔一笑,回道:“你好……”
  然后两个人就静默地对视了将近一分钟,云端是真的在仔细观察美少女的皮肤,独自琢磨她的皮肤怎么这么好,而对方则是在等待云端开口认出自己然后问自己合照要签名。
  一分钟后,美少女还没有等到云端开口,尴尬地说:“那个……你……不认识我?”
  云端还在仔细打量她,皮肤真的好好……
  美少女的手掌在云端眼前挥了挥:“哦,你也是中国人吧,你听不懂韩语?Can you speak English ”
  云端回过神来,歉意地笑笑,用韩语回答:“嗯,我是中国人,我听得懂听得懂……”
  “咳咳……”气氛更显尴尬,“那……你不认识我?”
  云端一脸无辜:“我应该认识你吗?”
  “噗……”韩风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果然是他的人啊!
  美少女回头娇嗔地瞪了韩风一眼,又对云端说:“我是金妍恩,国民精灵金妍恩啊!我和韩风哥拍过戏的,《恋爱的季节》,你没看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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