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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子转过脸,灰暗的夜空中,惟有他望着她的眼眸,晶亮如星:“你想要他吗?”
殷凌低低地笑了,悠扬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掀起淡淡的波纹。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久久才吐出一句:“不要。不完整的男人,我不要。”
宫子轻轻地支起身体,看着她平静如水的面容,轻轻地在她额头落下了深深的一吻:“殷殷,你会幸福,很幸福、很幸福的。”
殷凌闭上眼,一滴透明的晶莹顺着眼角,慢慢滑落。
今夜的306,依旧低压。童撤遥遥看着斜对面空空的床铺,心里一痛。这些天,她们都过得很不好,什么事都意兴阑珊,连一向热闹的夜谈会也变得沉重而寂静。
常常走廊上一响起脚步声,她们就会不由自主地望向宿舍门。那种既期待又犹豫的心情,将她们折磨的寝食难安。童撤知道,其实她们都很害怕,害怕看到殷凌,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那些沉重的往事,那些撕心的感觉,不曾参与其中的她们,有心无力。
若非李茜和吴夏雪有在考试的时候,看到殷凌匆匆出现又匆匆离开。或许她们都会胡思乱想地以为她出了事。童撤知道那种看到后松了口气的感觉,究竟是怎样的如释重负。她只是听到她们提及,都觉得心中的重石卸下了一半。
凝望着苍白的天花板许久,童撤突然抱着枕头坐起身,对一旁正背书的李茜说道:“你们明天下午考高数是不是?”
李茜被她吓了一跳,许久才点了点头,说:“怎么了?”
童撤沉思了下,然后下定决心说道:“我去堵她。”
吴夏雪从书中抬起头,直视着一脸认真的童撤:“可是你明天也有考试吧?”
童撤按了按太阳穴,有些无力,也有些无奈:“我明天考马哲,应该能提前交卷,赶去你们那里应该来得及。殷殷考数学绝不可能提早交卷,除非她打算放弃。”
吴夏雪想起殷凌连蒙带猜外加小作弊,也只能勉强拿到38分的期中考成绩,不由汗滴,认同了童撤的观点。只是她不能不考虑的,是另一个问题:“可是,你打算怎么说?”
童撤沉默了下,淡淡地说道:“或许,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是最好的。但是那样太虚伪了,殷殷不是会自欺欺人的人。如果她是,就不会离开家,也不会那么痛苦了。”
李茜惊讶地看着她,一脸不敢置信地喃喃:“难道……你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
童撤没有说话,只是苦笑,还有什么可以问的?殷凌早已经说得太过清楚……
只是童撤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是,会有一个人跟她有同样的想法。急匆匆地跑到考场外,她意外地看到了那个冷淡的身影,依旧不冷不热地做着自己的事——优雅靠在墙边看着书。
若非他的这番举动和因地制宜实在扯不上半点关系,童撤真会以为这只是一个诡异的巧合。皱了皱眉头,她讪笑着抬起头,看着尴尬地躲避自己视线的萧珞:“校草,你……”抽风了么?
萧珞清了清嗓子,似乎想要说什么,结果却只是别开视线,装作更加努力地看书。可看来看去,始终都是这一页。
童撤瞄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殷殷,你会高兴吗?相信完全没有半点情报的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只不过……应该扑空了好多回了吧……
萧珞,真是一个比谁都笨拙,却很单纯的家伙。她以前怎么会认为他很成熟又很万能呢?看来还是殷殷这家伙犀利,一眼就看穿了这只纸老虎!童撤偷笑着转过身,假装若无其事,不去戳穿他的体贴。
知道关心殷殷的人还有他,童撤的心情一下好了起来,一扫连日来的沉重和烦躁,甚至开始轻哼着不成调的歌。在考试即将结束时,她不很意外的,看到了姗姗来迟的宫子。
眼尖地瞄到了宫子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童撤佩服地看着他脸上自然浮现出的笑容,亲切依旧,仿佛他们的出现,理所当然。若非早有怀疑,她大概也会以为刚才的惊鸿一瞥,不过是自己回首时的错觉。
宫子利落地走到他们身边,和萧珞淡淡地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童撤:“小朋友,你这么看着我……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熟悉到骨子里的耍宝,让她不由出声挑衅:“小少爷,假如我真的爱上了你,你还能这样笑么?”
宫子一怔,随即怀抱着自己退后三步,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真的要上我?”
童撤再也忍不住的轻笑出声,她再确定不过了:这个小小的男生,远比他们更有城府。只是她对此并不反感,或许是因为她已太清楚的知道——
他喜欢殷凌,很深、很深的恋慕着那个倔强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女主的背景,采用了一个朋友的真实经历,只不过她么有办法像殷凌那么幸运,没有一个可以为她遮风避雨的干妈,只能咬破牙龈,选择向生活妥协。
现实永远比小说狗血,总是那样疼痛地前行着。
11
11、暧昧以上 。。。
殷凌一出考场,就看到堵在门口的三座大山。实话说,她真的很诧异,诧异得当场怔在了原地,手慌脚乱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见到宫子,她觉得理所当然,他们原本就同进同出;见到童撤,她也并不意外,最好的朋友怎么可能放心得下自己。可是萧珞……心,微微一抽。
殷凌逃避地躲开了他的视线,却不经意地看到了凝视着自己的童撤,不由哽声:“你怎么来了?”
宫子在童撤说些什么之前,上前牵住殷凌的手,转头对那边两根显然有些木然的桩子说道:“找个人少的地方说话吧,别堵在教室门口。”
眼见陆续走出考场的同学投来的好奇目光,殷凌连忙化被动为主动,拽着宫子就匆匆往外走去,她可没有在人前表演的爱好!
紫金港校区的广阔,为他们塑造了良好的环境,随便哪里都是可以说私房话的好地方。不过眼前的这方天地,却是萧珞选的,他很快掌握了主动权,反将他们带到了西区一处宁静却温暖的地方,徐徐的清风,吹去了烦躁与不耐。
宫子赞叹地看着四周的环境,对上萧珞似是腼腆却很平淡的表情,大方的褒奖:“萧,你真该去读考古专业,这种地方都能挖出来!”
萧珞只是拉了拉嘴角,目光却一直放在不敢看他的殷凌身上。她放在胸口的手,有些不明显的颤意,却被紧紧地包在自己的拳头里,强烈地压抑着起伏不定的情绪。
这样的她让他的眸子不由一暗,转过头,略带请求的目光,便落在了童撤身上。童撤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一把搂住殷凌的脖子,仿佛有许许多多的感叹,却终究只是说出一句最最平淡,却也最最饱含深意的:“殷殷,我好想你。”
她很想念,也好担心。可是这句话,她却说不出口,只能抱着这个略带颤抖的女孩,紧紧,紧紧。那么多痛,那么多苦,为什么不说?
殷凌没有回抱,只是无声地将脸埋在童撤的肩膀上,默默地吞咽着不住泛上的泪水。鼻子好酸,可是她不能哭,不可以哭。她要坚强,必须坚强!
风中,两个女孩静静相拥,而两个俊逸的男生,却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久久,久久……
这画面并不和谐,可是,有些伤疼的美丽。
童撤抬起眼,看着静立的萧珞一直凝望的目光,终忍不住内心不住涌起的情绪,轻轻地在殷凌的耳边细语:“混蛋,你怎么可以落跑,你知道有多少人担心吗?”
殷凌无言,许久,才闷闷地说了句:“抱歉,我觉得自己很丢脸。”
童撤一把拉开她,逼迫性地直视着她的黑眸,认真地说:“殷殷,你认为你做错了么?”
殷凌一顿,再抬头时,目光中透着凌厉的光芒,她决绝地说道:“不,我没有做错,就算全天下人都指责我,我也不认!”
童撤轻轻笑了:“那不就对了。既然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那又有什么好丢脸的?”
一句话,仿佛定心坠,敲进了殷凌的心。她看着童撤坚定的眼眸,眼睛一红:“我……谢谢。”
童撤状似轻挑地勾起她的下巴,转向萧珞的方向,努力坏笑着说:“谢什么谢,可不是只有我这么想哦,这位帅哥也天天在找你呢!”
无可避免的,殷凌就这么对上了萧珞的视线。他看上去有一点点疲惫,可是眸光却很闪耀,点点烧痛了她的心。垂下眼眸,不想让情绪外泄,不想让泪意弥漫。
其实殷凌很清楚,自己并不如嘴巴上说得那么倔,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有着感情的冲动,不可能时时都理智得仿佛程序。她不是不想要他,只是不能要,不可以要。她不希望自己有一天,变得像个小可怜,不想让自己看不起自己,所以宁愿将他推阻在外,不争不求,只当一个推波助澜的旁观者,看一个爱情的童话,究竟是开出璀璨的花朵,还是凋零在风中。
于是,四目不能相对。萧珞有些黯然,殷凌的嘴唇则在牙齿的蹂躏下发了白,童撤不由叹息,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宫子一把断下。
这个刚刚被她看出心事的大男孩,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拽着就往外走:“小朋友,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
他在……清场?童撤不敢置信地看着拉着她的宫子,他的背影坚定倔强,决绝得仿佛不曾有过犹豫。她回头却见那厢的萧珞,在他们渐行渐远之后,终于主动上了前。难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给别人机会?他明明可以给殷殷更好的,他明明眼里心里都满满的只有一个人。童撤望着宫子僵硬的肩膀,她并不认为这是个拥有奉献精神的男孩,“宫子,你不是喜欢她吗?”
“喜欢她?”宫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嘲,让童撤以为他会否认自己的感情,可是他却停下了前行的脚步,定睛看着她,坦率地承认了这份感情,“我是喜欢她,那又如何?”
“那……”童撤卡了声,明明有千言万语可以说,但在这双流露着刻骨伤痛的琥珀色瞳眸面前,所有的声音竟都卡了壳。
“喜欢就应该争取?就该掠夺?”宫子松开握着她的手,半侧过脸,宝石般的瞳眸遥遥地望着殷凌纤细的身影,仿佛在用心一笔笔地勾勒着她的线条,她的柔美。那张年轻而俊美的面容上,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哀戚,超脱了年龄,掐的人……心好痛,“不,很多年前,我就已经没有那种资格了。”
“没有资格?”这是什么意思?童撤皱着眉头,刚一抬眸,就发现那双应该情深的眼眸,此刻却如刀俎般狠绝地看着自己,仿佛一个无敌的漩涡,吞噬着她的勇气,“小……”
“不准告诉她,什么都不可以说,不然……”宫子没有说完,只是他的盛气凌人,有着可怕的控制力,仿佛一双看不见的手,紧紧地锁着咽喉。
童撤只能点了点头,满心满眼,都是深深的恐惧:这样的他好陌生,好可怕……
宫子淡淡扫了她一眼,便转过身,疾步离开。
风中,那高挑的背影,是那么落寞,仿佛伤痕,刻入风中,隐隐都是痛。
“你……找我有什么事?”殷凌无奈地打破沉默,她没有当铁达尼克的兴趣,更不想和他对看千年双双石化。
萧珞没有吭声,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略有些憔悴的面容,看得她一阵心慌。本以为率先走向自己的他,会主动说些什么。事实证明,她果然太天真,面瘫不是一日塑造的,改变也绝非简单之事。
殷凌下意识地往后退开半步的举动,让萧珞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那笑意很浅,眨眼间仿若错觉,只浮现在他那双狭长的眼眸中。可随即开口的话,却不容错认:“很是难得~”
难得?一句话戳得殷凌直接朝天翻了个白眼,什么紧张啊烦躁的,都被他这句不伦不类的调侃,给彻底冲散了去:“还好,不如大爷您来得难得!”
对考试成绩斤斤计较的人,居然舍得在考试期花时间来嘲笑她!这究竟是他太自信,还是她太伟大?只是,不能不在意的是……殷凌有些踌躇,犹豫了许久才轻轻地说了句:“你不会真的是在担心我吧,不要的好,其实我没什么,真的……”
温热的大掌突然罩在了她的头顶,萧珞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揉了揉她微长的发,淡淡地吐出了几个字:“头发,长了。”
一句话,说得殷凌差点喷出了眼泪。她用力地闭了闭的眼,挡住了几欲泛滥的泪水,只能不断地想着苏樱的模样,告诉自己这个举动并没有暧昧,然后逞强地扯出一抹实在算不得好看的笑容:“是啊,免得老被错认,虽然进男生寝室都不用登记很方便,不过也满伤自尊的。”
萧珞轻轻地笑了,却不忍看她逞强的面容,只能将视线放在她绞在一块儿的手指上,这才发现其实她有一双很漂亮的手,修长细腻,尽管带着老茧。他不知道这段时间来,不断骚扰自己的那点点的感情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刻意回避着室友们的议论,只是忍不住地想要关心她,想要见她。尽管他很确定,这无关爱情。
殷凌故意撅着嘴,想要岔开话题,却发现自己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敲在心上的诺言,声声尖锐:“校草,不要对我太温柔,虽然我不想要你,但是如果你自己送上门来,我怕会把持不住,真把你给吃了,那就麻烦了……”
那你就吃啊!这差点跳出口的话语,吓得萧珞顿时睁大了眼睛,他立即收回了自己的手,仿佛被电到似的立刻藏进了裤袋,才能压下自己心头不断涌起的慌乱。
只是下一刻,他的目光就那样碰巧的,触及到了殷凌略带受伤的眼眸,一股无法克制的自责,如同尖刀,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他知道她定是误会了,可是偏偏,他根本无法解释什么。
事实上,他对殷凌已有了太多的破例。那种想要关怀些什么的心情,在他出生在这个世界近二十年的光阴里,一直是陌生而遥远的。可是他不能,不可以用这种不确定的感情,去接近一个有过心伤的女孩,他不想也不愿伤害她。
看着她闷下头的样子,褪去了往常的帅气,有种小女生的可怜,萧珞终究不忍的叹息出声:“我不是那个意思。”
如果他要躲,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会违背自己心意的人,却也不是感情冲动的笨蛋。所以这一次,他的手掌没再不受控制的落在她的身上。
他们两个中间,仿佛有着微妙距离,进一步是殇,退一步却是伤。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却嬉笑地抬起了下巴:“笨蛋,耍你的!”
她似乎永远舍不得让他难堪,不愿让他无措。她想自己现在已经开始变得有些蠢了,所以这样就好,不要再接近,不要让她觉得自己的感情很卑微。
萧珞深深地看着她灿烂的笑容,不似刚才,完美得让人不敢相信:“殷殷……你真的很坚强。”坚强得熬过了那些痛苦,坚强的强颜欢笑,坚强的在悲剧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坚强的面对这份可能是错误的感情。被这样的女生喜欢,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殷凌闻言,立刻皱着眉头,嫌恶地吐了吐舌头,一副很是不屑的模样:“什么啊,你才坚强呢,你们全家都坚强,好坚强,超坚强!”
哈?萧珞好不愕然,莫非这年头,坚强已经沦落为贬义词了?
殷凌瞪眼看着一脸茫然的他,差点没仰头大笑三声:哈,哈,哈,原来面瘫不是全瘫,偶尔还能有些表情,娱乐大众啊!
她伸出手指戳着他不够硬挺的胸膛,戳得他节节败退:“谁要坚强了?这年头坚强的都倒霉,没看过台言小言也看过东京爱情故事吧?看看莉香童鞋,如果不坚强,早打败那个女配,荣登喜剧女主了!”
东京爱情故事?萧珞嘴角一抽,他还真的在他老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感动下,被强迫欣赏过。剧情似乎……还真有那么回事儿,这真是见鬼了!
殷凌掐了掐根本没有泪水的眼角,故作悲催地嚎道:“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东西,不要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让我当小三!本来么,咒我当小三也就算了,我多宽大的一孩子啊,可你竟然还这么狠心地……想让我遇见琼瑶阿姨型的正室,你是想害我被泪水淹死,还是要我当坏女人啊!最后的最后!居然还要我被游荡在两条船的没主见的臭男人抛弃,你真坏!”
萧珞彻底无语了,她的跳跃性思维和发展性联想力,不是他这样的普通人可以理解的。只是忍不住的,他还是在她的花拳绣腿的攻势中,迸出了句:“小三……本来就是坏女人……”
殷凌顿时一怔,然后歪着头一想,不得不赞同地点了点头:“呃,你说得对哦……”
呱~~呱~~呱……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的眼前同时浮现出一排队列整齐的乌鸦君,扑扇着翅膀,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