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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姝嫚,我与柏青之间的事与她无关,都是我,你不要怪错了人,还有,我从未对你有过任何其他心思,当年我们的婚约也只是你父亲用来拉拢督军府走的一步棋,我亦从未承认过,所以你刚刚所言也只是你自己鬼迷心窍,怪不得旁人!”
高姝嫚一脸凄楚,眼中的泪水慌不择路地逃窜,就是落不下来,柏青看着她这样也不忍再看,狠心转过头去。
“好啊,你们。。。。。。真好。”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高小姐出去!”顾然吩咐左右道。
有仆人得了令就要来架高姝嫚出去,却被高姝嫚甩开了,她环视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眼神停留在柏青身上,“青儿,你别忘了,一年前的事虽然我们高家也有错,但是起因终归不是我们。”说完也不等别人再请便大笑着出了督军府,那笑里含了多少嘲讽,又含了多少凄然。
顾然转过身来看向柏青才发现她左脸的几个手指印,顾然一看就气得不打一处来,“谁打的!”
柏青闻声赶忙遮住,“没事,你别大惊小怪的。”
“怎么会没事!”顾然拿开她遮着自己脸的手仔细抚摸着,生怕弄疼了她,“高姝嫚打得?来人,给我把高姝嫚捉回来!”
柏青就怕他这样,连忙止住了他叫出去的人,一面还安抚他,“我已经说了我没事,而且我也已经打了她,也算跟她扯平了,再说了我们娘们之间的事,你一个大老爷们跟着瞎掺和什么,也不怕丢脸。”
“我女人都被人欺负了,我还怕什么丢脸啊!”
顾然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柏青却是被他说得无地自容,身旁的仆人们闻言也都掩嘴偷笑。
“你胡说什么呢!”
柏青红着脸进了屋子,顾然难得见她这般娇羞的模样,竟有些恍惚。但也只是一阵,很快就跟着柏青进屋去了,柏青进屋后便直奔向自己的房间,刚准备关上门却被身后的一双手给拦住了,她这一路是有多不走心就连他跟在自己身后的都没察觉,柏青依旧站在门口与他对立,面上早已恢复了之前的冷淡。
“还有什么事吗?”
“我的药还没喝。”顾然可怜巴巴地望着柏青,一点刚刚的怒气都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人格分裂了。
“药已经煎好给你送过去了,你快去喝吧,不然就凉了。”
柏青说完就要关上门,却被他给抵了回去,柏青看着他以为他还有话要说,结果他也只是站着,生生盯着她的脸,柏青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开口道,“你到底想干嘛?”
“你陪我喝药。”
柏青早在回房间的路上就想明白了高姝嫚话中的深意,顾然果然还是动手了,她只得叹了口气,“顾然,你的病也快好了,今日这药你若愿意喝就喝,不愿喝的话对你的身体也无甚影响,你病既已好了,我明日就该启程离开了。”
“明日?谁允许你走的!”
他此话一出,柏青只觉得他简直胡搅蛮缠,自己当时愿意留下来照顾他只是因为心有愧疚,却不料他竟误会至此。
“我是自由的,我想何时离开就何时离开。”
“好,你是自由的!”
顾然扔下这么一句话就气冲冲地要离开,还没走几步远,却被柏青叫住了,顾然只当她是改变心意了,还喜滋滋地回过身去,柏青迎上他。
“你是不是已经对高家下手了?”
原来她叫住自己还是为了高家的事,虽心有不悦,却拿她无法,“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临走前,我只想求你一件事,高为民与我有恩,我求你不要伤害他。”柏青见他面色不善,只好转而说道,“就算不为了别人你也该考虑考虑三小姐的感受,凡事不要做得太绝。”
“你真的是为我三姐考虑吗?还是另有他人?”
顾然冷冽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感情,这更让柏青觉得害怕,她赶忙解释道,“我只是。。。。。。。”
“你只是关心高为民是吗?”
顾然一步步地将柏青逼到了墙角,柏青退无可退,只好迎上他的目光,顾然见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坦荡无垠,没有丝毫愧疚,更觉得怒火中烧。
“你只看到别人对你的好,你只会为了别人来求我,你却永远都看不到我对你的好,不会站在我的立场上为了我考虑。”
说完顾然也不管柏青怎么想,直接将柏青揽入怀中,柏青只感觉到顾然突然地欺近,待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顾然已吻上她的唇,疯狂地掠夺,贪婪地汲取,柏青一个劲地想要挣脱,却被顾然越抱越紧,直到她没了力气,顾然仍不肯放开她,这个吻霸道而绵长,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然才放开她,此时的柏青也全然没了力气,顾然看着柏青红肿的嘴唇,空洞的眼神,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柏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他,走进房间,狠狠地关上了房门。
☆、第五十七章
因着那个吻,两个当事人都是一夜无眠,顾然有好几次都走到柏青的门前了,却没有勇气敲门进去见她,柏青则在房间内枯坐许久,直到月上梢头,也未挪动。她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去想,不想去想与顾然的过往,不想去想这须臾十多年二人之间的纠葛,不想去想他刚刚突然的吻,柏青只知道她该要离开了,该去陈县继续过平静的生活,而她与顾然终究是无果。
第二天一早,顾然下楼来准备吃早餐,想了一晚该怎么跟柏青打招呼,破除尴尬,没想到楼下却不见她的身影。顾然在客厅、院子内转了一圈也没看见柏青,不由心生疑惑,遂叫来管家。
〃柏小姐还没起身吗?〃
〃回少帅,柏小姐早就起来了,一大早便说要出门办点事,临走前还叫我把这封信给您。〃
顾然一见信顿觉不妙,连忙打开信,上面正是柏青娟秀的字体:〃少帅,连日叨扰,不胜感激,就此别过,勿寻。〃
短短几字,力透纸背,那样冰冷地躺在惨白的纸上,她居然连道别都要用如此决绝的方式,顾然手中紧紧攥着柏青的告别信,颓然放下。
〃她走了多久了?〃
〃大约有两个时辰了。〃
〃快备车,我要出去!〃
顾然说完转身就往外跑,却与正来报告要事的王伟平撞个正着。
〃少少少帅…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
〃高问天不见了!我们在关押他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王伟平说着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飞镖,顾然接过一看便知是龙虎帮的人干的事,而他们故意留下这个标志,很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可王伟平见顾然依旧一副淡定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
〃少帅,接下来要怎么办?〃
〃高家那边可有异常?〃
〃我已在高家周围加强布防,现在他们是一个人也放不出去,一个人也溜不进去。〃
“继续看守好高家的人,不能让他们逃出去,现在他们是唯一可以牵制住高问天的砝码。”
两人正商量的时候,管家从门房出取了一包东西送了进来。
〃少帅,这是刚刚有人送到门房,说是要亲手交给您。〃
顾然打开那个包裹,发现里面全部都是柏青随身的物件,居然还有那本老督军送予她的《孙子兵法》,而同样的,包裹里也有一个龙虎帮的飞镖。王伟平在一旁看着包裹里的东西,再看看顾然的表情不禁冷汗涔涔。
〃少帅,看来这个龙虎帮帮主是有意让您去一趟了。〃
〃车备好了吗?〃顾然冷然问道。
〃备好了。〃
〃少帅,我去叫上一队人马随您一同去!〃
〃不用,柏青还在他们手上,我不能拿她的性命冒险。〃
〃可是您一人前往太危险了!〃
〃他们针对的不过是我,而我要的只是柏青平安。伟平,你给我记住,这次我不准你擅自作主,一切都按照我说的来做。〃
〃少帅…〃
王伟平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顾然打住了,只见他毅然决然走上了车,绝尘而去。
顾然开着车并未去龙虎帮地盘,而是直奔高公馆,彼时高为民正陪着妹妹高姝嫚在花园中闲坐。
“高参谋真是好雅兴啊,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闲情观赏园中景色。”
高为民闻声,知道身后是谁,不急也不燥,“少帅也是好雅兴,怎么得空来看我们这些笼中鸟。”
高姝嫚本来已逐渐平静下来,却在看见顾然的那一刻又几近崩溃,她狠狠地拽住哥哥的衣角,如惊弓之鸟一般,随时都会爆发。高为民担心她,遂紧紧抱住她给她安慰,顾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心生悲凉,说到底,高姝嫚不过是个女孩,他本就无意伤害她。高为民本以为顾然此番前来是要告诉自己,他准备如何处置高问天,却见顾然只是沉默地站在那,不发一言。
“少帅,还有什么事吗?”
“高问天逃了,是龙虎帮干的事。”
顾然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死盯着高为民,希望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可是高为民的惊讶完全不少于自己刚得知这个消息时的情境。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与龙虎帮有联系?”
“不止这些,柏青也不见了,今早龙虎帮的人将柏青的物件细软送到督军府,我怀疑高问天是与龙虎帮的人勾结,绑架了柏青。”
“柏青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她为什么会失踪?你为什么不照顾好她!”
见高为民这样,顾然无心也无力再反驳,没错,是他自己没照顾好她,他该死。高为民一听到柏青失踪的消息顿时感觉六神无主,而且这件事还与他的父亲有所牵连。
“这件事你肯定吗?我能做点什么?”
“无论如何,柏青和高问天现在都在龙虎帮的手上,所以我想让你与我一同去龙虎帮探个究竟。”
“我愿同你一道去,只是姝嫚她。。。。。。”高为民说着便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高姝嫚依偎在他怀里,小心地窥探着两个人。
“我会派人将她送到我三姐那,这样你放心了吗?”
“顾云她现在怎么样?”
“她现在很好,我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那就好。。。我们出发吧!”
两人便不再耽搁,径直前往龙虎帮。这一年多来,顾然大多时间都在外征战,对于阿福以及整个龙虎帮也无暇理会,只要他们不作出出格的事,顾然也无心去镇压。而龙虎帮在阿福的领导下也是安分守己,虽打着黑帮的名号,却不做任何害人害己的勾当,这回他们肯出手劫走柏青,确实出乎顾然的意料。龙虎帮有自己的据点,这个顾然知道,上次来还是一年多前,场景再现,兜兜转转他还是回来了,为了同一个人。顾然与高为民已在路上商量好了,到时候一切见机行事。
待两人赶到龙虎帮据点龙虎堂的时候已近子时,可龙虎堂依旧灯火通明,仿佛里面的人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来一样。门房见这二人必是老大要见的人,便未作阻拦。待顾然与高为民走进堂上时,便见阿福端坐中央,而高问天则闲坐一旁,顾然心里便有了计算,这二人必定是盘算好了。
阿福见了来人,立马起身恭迎,“少帅,好久不见,您一切都好?”
顾然并不愿搭理此人,开门见山,“柏青呢?”
“少帅,您放心,柏小姐现在很好。”
阿福微微笑着,顾然亦含笑答道,“帮主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顾然过来,现在我来了,帮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何必兜圈子。”
这边高问天一眼见到高为民与顾然一同前来,早已乱了阵脚,立时走到高为民身边不耐道,“你怎么来了!”
“父亲,柏青失踪了,这件事是您干得吗?”
见自家儿子如此冥顽不灵,都这个时候了心里还惦记个女人,高问天只能恨铁不成钢,可是自己的计划却还要继续实施,决不能因为这个不肖子而中断。
“高董事长?不对,现在是不是应该改口要叫您高司令了?”
顾然突然向高问天发话,高问天轻扬嘴角,不置可否,高为民却是一头雾水,不知顾然此话怎讲。
“顾少帅,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高某也没必要再跟您绕弯子了,只要你能乖乖交出兵权,我可保你与柏青一命,毕竟我与柏青的父亲也曾是世交。”
顾然并不为所动,反倒被高问天的一席话弄得笑了起来,“现在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啊,高董事长这般睁眼说瞎话的功力可是无人能及啊!”
“顾然!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高问天气急败坏道。
“我若是定要吃罚酒呢?高董事长准备拿我如何?”
“来人!”
高问天一声令下,就从四周聚拢过来许多人,全都拿枪指着顾然,顾然依旧淡定地扫视众人,那样无畏的气质是高问天这种人一辈子都学不来的。“高董事长也太高看鄙人了,捉拿我一个人竟需要动用您这么多人手,这可是给我脸上贴金啊!”
高问天见顾然仍有心情开玩笑,只道他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情,故作可怜道,“我眼见少帅这般光景,着实令人可怜,倒不如我做个顺水人情,就将你与你的爱人关在一起罢。”
顾然闻此,只道,“那就多谢高董事长了。”遂被人押着出了大厅。
高为民站在一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竟然起了反叛的心,而自己却浑然不知,他眼见顾然被带离,赶忙上前去拦住高问天,“父亲!你怎能如此!”
“你给我闭嘴!”
高问天一巴掌甩向高为民,直打得他心如死灰。高问天见高为民立在当场,也自觉有些过意不去,遂说道,“你若愿意助我一臂之力,那么你就还是我的儿子,这江山将来还不是在你的手上。”
“听父亲的意思,若我不愿意助你,你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是吗?”
高问天闻言,心下也有了计较,“我知道让你一时接受这个还有些困难,待我成功之时,你便会明白我这样做的道理了。这段时间你便就在这里罢,但我有一言须提前告知与你,你不要想着什么歪点子,更不要想着去救什么人,那都是徒劳。”
一路押着顾然的正是龙虎帮的帮主阿福,他眼望着周围尽是高问天的人,便大声道,“顾少帅啊,我劝您还是不要以卵击石了,到最后伤的还是自己,这又何必呢!”
顾然听他话中含义,已明白阿福心中所向,故与他一唱一和道,“哼,他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我加倍于你就是了,只要你放了我们。”
“少帅此话可是羞辱了我龙虎帮了,我愿意相助高兄,那是因为我敬重他,与钱财无关!”
顾然听着只觉得好笑,这个阿福演戏演得有点过了吧!这都称兄道弟了。说着说着,顾然便被押到了一个地下室,一进门就有一阵湿气铺面袭来,顾然跟着就被推入到一间房内,房内只有一盏微弱的灯光,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谁?”熟悉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那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声音。
“青儿!是我!”
☆、第五十八章(大结局)
柏青一听是顾然的声音,立马放下了戒备,只在黑暗中循声找他。
“顾然?你在哪?”
最后还是顾然先找到了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此刻的柏青也不再躲避,只用双手环抱住他,当靠在他肩膀的那一刻,眼泪便不听话地往外跑,那些害怕和委屈仿佛都找到了宣泄的地方。顾然搂着哭得瑟瑟发抖的柏青,愈发心疼,她一个人在这阴暗潮湿的环境下待了那么久,定是怕极了罢。
“青儿,别怕,我在这,我陪着你。”
不知哭了多久,柏青才平静下来,她第一句话就问道,“你怎么也被关到了这里?”
顾然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花,“因为我知道青儿怕黑,所以我要来陪她。”
柏青听到这句话,就想到他们儿时,因为她怕黑,所以每每到了顾然家,她都不愿一个人在黑暗中睡觉,顾然此刻便会出现,坐在她床边哄她睡觉,嘴里就会常说这句,“因为青儿怕黑,所以我要来陪她”。柏青想到儿时的场景,心情复杂,笑声和着眼泪俱下。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顾然见柏青已然缓过神来,心里也就放心了。他拉着柏青就地坐下,两手仍紧紧攥着柏青的手,生怕一个走神她就又从自己身边溜走了。
“青儿,这一年多来,我们都刻意回避着那段伤疤,总认为只要不去触碰它,便感觉不到痛,却不知那段伤疤早就因为常年见不到阳光而腐烂不堪,如若我们能坦然相对,或许现在又是不同的结局。就在我收到你给我的信的时候,真的就在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的世界空了,我什么都抓不到,什么都碰不到,从前你就在我身边,可是那一刻我找不见你了,彻底没了你的消息,那种感觉简直比让我死还难受。。。。。。”
柏青听到他说死,双手又被他束缚住,不得空,一时无法只好吻上顾然的嘴唇,让他将后面的丧气话都咽了下去,顾然也被柏青突然一击给整懵了,只呆呆坐在那,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