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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分离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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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妻抬起头,一手扶在门框上有些楞神:“我去找唐时生。”
  “唐时生怎么了?”文延问。
  “不知道,她还没回来,我去找她。”
  文延急忙将双手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你别急!先打个电话给她试试。”
  余妻听不进文延的话,此刻有些发急:“我……我刚刚已经打过了,但是她没带手机,在桌子上。”
  文延跟着余妻去找唐时生,到了楼下才发现宿舍门已经锁上了,两人本是去找宿管希望能融通几分,可宿舍干了几十年也不是省油的灯,什么同学没回来要出去找,这种谎话她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没说到几句余妻和文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弄不好还会被学校记上一笔。
  文延抓着铁门栏杆,眼睛直溜溜的盯着门外:“怎么办?”
  余妻摇摇头:“既然出不去,你先回寝室吧,我想在这待一会儿,指不定待会儿她就回来了。”
  “那怎么行,咱们怎么都得一起等着。”
  “你还是先把那盆衣服洗了吧!”
  文延始终有些不放心,可余妻两三步推着她上楼。
  文延洗完衣服后跑下楼见余妻还在那里蹲着,十分不安心,两人商议了片刻,余妻虽然担忧,但最终还是在文延的劝说下回了寝室。
  半夜一点左右,余妻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又独自偷偷溜了下楼。
  眼看着街上行人越来越少,唐时生不得不怀疑自己走夜路闯鬼了,在唐时生看来,每条街道都长一个模样,跟鬼打墙似的怎么走都没个尽头。平日里没怎么出门,手机也没带,看表已经将近凌晨一点。
  路灯照亮不了多远路,也不会每盏都整晚亮着,借着依稀的月光看见前面三米处的小商店门前有个三层阶梯,唐时生摸索过去在角落坐下来,整个人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
  唐时生并没有睡意,除了被夜风吹得发冷。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对面街道走过一群醉酒的男人,有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也是看上去约莫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角落的唐时生默默看着他们一路吵吵闹闹到街尾,仿佛将夜晚的宁静撕开了一大道口子。
  多年后当陆庭贤无意间知道这件事时,搓揉着唐时生的头发,脸上露出极淡的微笑着,仿佛没有半点心疼。
  直到天边开始泛白,唐时生揉了揉酸痛的腿站起身来,走了几步突然发现自己离学校,不过是隔了一个岔路口。
  唐时生走回学校的时候,校园里并没有几个人影,避开踩到落叶,约莫着这个时间点大家都还在睡觉。
  离宿舍楼很远时唐时生就隐约看见门口蹲着一个人,虽然觉得身影熟悉可也还是不确定,走近了发现真是余妻。时间实在是太早,宿舍门也还没打开,唐时生站在铁门外面看着里面蹲在地上的人,对方将脑袋深深的埋在臂弯中,除了脚上那双拖鞋,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昨天的那套。
  “余妻?”唐时生迟疑的喊道。
  听见声音,余妻抬起头,眼睛发红,两人中间隔着一扇铁门,仿佛一道跨越不了的屏障。
  蹲得久了腿有些麻,余妻扶着墙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看见唐时生整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她顾不得对方眼中的惊诧,满脸疲惫的问道:“你去哪了?”
  唐时生看着余妻满眼血丝,有些心疼:“你一晚上都在这?”
  余妻摇摇头,凑近伸手摸了摸唐时生的脑袋:“我睡不着才下来的,倒是你晚上去哪了?”
  唐时生不留痕迹的躲开余妻的手,不自在的笑起来:“我没找对路,找了一家旅馆睡了一晚。”
  余妻不收手反而伸得更长,整个人都贴在铁门上:“你躲我干什么?”
  “……不太习惯这样。”唐时生也顺势退后半步。
  余妻气得牙痒痒,却因为隔着门不好发作:“你给我过来!头发乱了!”
  唐时生自己抬手理顺头发,两人都不说话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十四章 新欢

     期中将至,辅导员告诉大家学校会随机抽考两门学科,最后的成绩会占期末总成绩的百分之三十,各位同学都不敢马虎,所以考前的前几天,自习室和图书馆都挤满了人。
  唐时生寝室里的人难得步调一致的在自习室复习,起初大家都很认真,按照这种学习态度继续下去,就算再多加两门也绝对没问题。
  文延在出门前喝了几大杯水,所以时不时的跑去上厕所,余妻看不下去建议她抱着书在厕所里看得了。趁着文延又一次上厕所的时间,除了唐时生跟付慈,其她人都加入了蒋琳礼的感情史话题中。
  蒋琳礼说:“我和李兵没戏了。因为上次的事,我一直没好意思和他联系,他到现在也没联系过我。”
  钟鑫在一旁嗤之以鼻,不屑的回道:“李兵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
  这一席话让蒋琳礼露出一副哀怨的表情,钟鑫撇撇嘴,不再说话了。
  余妻打算说几句安慰的话,导致蒋琳礼和李兵分手,她也多多少少挂几分责任,然而还未等她开口蒋琳礼就已经跳到下一个话题。
  “一直想给大家说个事,等考试结束了,我和王从维打算去游乐园,算……算是约会吧。”蒋琳礼说道。
  “谁来给我解释一下王从维是谁?”余妻放下书,扭过头问道:“三金你认识?”
  钟鑫摇摇头,心道鬼知道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人,看上蒋琳礼的人多半都好不到哪去。
  “王从维是隔壁F大的,说起来好像还是学生会主席。”蒋琳礼解释道。
  大家恍然大悟,对蒋琳礼的佩服又多了几分,连唐时生也不由得抬眼看了蒋琳礼一眼。
  余妻调侃的问道:“你能给我说说,他是怎么把非洲的你看上的?”
  “余妻你别说了,我以前不黑!”蒋琳礼听见这话很是不服,肤色不能决定什么,况且她又不是天生的黑,高考后她去三亚玩了一圈之后就没再白回来过。
  余妻突然笑得左摇右颤,憋着一口气说:“我就是想夸主席眼力好,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尊容。”
  蒋琳礼琢磨着这话,听着让人高兴不起来,可也不像是贬低人。
  文延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就恰好看见大家都挺开心的在谈论什么,她是一个极富好奇心的人,于是急不可耐的上前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也要听!”
  余妻推开文延的脑袋:“不关你的事,去看你的书。”
  “我就想知道,快给我说说看嘛。”
  余妻翻了翻白眼:“都说了不关你的事,你瞎搀和个什么劲。”
  这么一说文延就不乐意了,她一走大家就有说有笑,她一回来就跟防外人似的,都是一个寝室的,根本就没这个必要呀,相反的,越是不让她知道,她就越觉得是件重量级的或者是跟她有关的,这么一来就更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蒋琳礼也不愿意看见大家为这么点事膈应,于是上前解释道:“文延其实没什么啦,就是我打算考完试和F大的一个朋友去玩。”
  听见是这么个事,文延的心落地了一般,然而下一个问题又接踵而来:“男生还是女生?”
  “……当然是男生。”
  “就你们两个?”
  “对呀!”蒋琳礼点头,接而补充:“你们要是想来也可以一起的。”
  “你们认识多久了?”
  “快两周了吧。”
  “哦,那打算去玩几天?”
  “两天,对了我弄清楚了周末纪检部是不查寝的!而且……”说到这里,蒋琳礼还有些兴奋。
  “孤男寡女你们要干什么?!”文延突然大声打断她,完全没考虑到自习室里还有其他同学。
  余妻急忙将脑袋凑到唐时生身边,装作一副认真看书的模样,其他人频频回头,目光自然而然的聚集在文延和蒋琳礼身上,蒋琳礼被弄得十分尴尬,收拾好桌上的课本就匆匆离开了。
  文延不知所措愣在原地,她是惊讶的,刚才她脑子里想的什么就说出来了,因为在她的思想里,这种行为是令人不齿的,哪怕是男女之间不小心摸到了手,都能够令她羞耻好长一段时间,长辈的教导一直在她脑中回荡,女生要洁身自好。
  余妻放弃了考前一周的复习,打算临时抱佛脚,可惜这佛脚太粗大,手又不够长。临考前的晚上,她做好了充足的打算,干粮书本都已备齐。
  唐时生洗漱完躺床上的时候,余妻在吃苹果补充能量;唐时生闭眼睡觉的时候,余妻在喝水削笔;唐时生半夜醒来的时候,余妻已经趴在桌上睡得昏昏沉沉。
  桌上的台灯发出暗黄的光晕,唐时生顿了片刻后,轻身走过去将余妻拍醒,让她要睡觉去床上睡,然而余妻不肯去睡觉,但又背不完书,眼看着再过几个小时就要上考场,焦躁与担忧全写在脸上。
  唐时生凑在她耳边低声说:“去睡吧,明天抄我的。”
  余妻不是没有做过弊,在以前小考时,动点歪脑筋也是常事,然而一想到合作对象是唐时生,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可是会被记过的。余妻的一颗心一直悬挂着,摇摇晃晃,为了显得自然,更怕被监考老师逮住,她并没有完全抄完,在她觉得大概差不多的时候,就收手提前交卷了,出考场时她依然觉得心有余悸,同时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等唐时生也出考场,两人稍微走得远了,确定周围没有人,余妻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以前经常作弊?”
  “没有。”唐时生郁闷的回答道,她从来不作弊。
  “我不信。”余妻明显不相信唐时生的话,要么这人以前是经常作弊,要么就是心理素质过硬:“而且,我发现你把卷子往边靠的时候都没去看监考老师在哪!”
  “……运气。”唐时生回答道。
  考试完后的那个周末,大家如愿以偿的见到了F大的学生会主席,蒋琳礼的新男朋友。
  王从维长得很高,粗略一估量大概一米九左右,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但由于几近秃顶的原因,再加上一丝不苟的穿着,看不去不像个大学生反而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功男人,而实际上他也就二十出头。
  王从维在一家饭店定了包间,说是请蒋琳礼和她的朋友吃饭,蒋琳礼三言两语将寝室里的人都推上了饭局,除了依然坚持要去做兼职的付慈。
  这顿饭有个很尴尬的开始,唐时生刚进来的时候,有位服务员将她与王从维当成了一对父女,这种误会让唐时生不知道如何解释才恰当,然而王从维只是笑了笑并不介意。撇开比较成熟这一点,大家对王从维都挺满意,从他的言行举止就可以看出是个极有家教的人。
  “王主席,你们是怎么好上的?”余妻问道。
  王从维摸摸鼻尖,谦和的回答道:“琳礼很善良可爱,和别的女生不一样。”
  这话让蒋琳礼的脸瞬间红透了,余妻哈哈大笑起来,心里却暗自诽谤王从维的回答多么肤浅。之后大家又问了一些学习和入党相关的一些事,王从维都耐心的一一解答。
  这顿饭还算是愉快,而唐时生至始至终都觉得怪异,这画面就像是新闻中的经典桥段,某富商与他包养的几个女大学生,抬眼,她看见一向多话的钟鑫此刻正沉默的注视着王从维。
  吃过饭之后,王从维带着蒋琳礼一行人去了游乐园,并买下所有人的门票包括饮料,唐时生以眼睛不舒服为由,在一旁给她们守着衣服和包,文延嘟囔着简直浪费了一张票。
  那一天玩得较晚,一看时间就知道回学校准没戏,王从维二话没说就带着大家去了一家酒店,但只剩下两间房,正当大家都以为他要和蒋琳礼一间时,他却开口说让蒋琳礼与朋友们打挤着睡一间。
  这让大家对他充满了好感。
  唐时生让她们睡床上,而自己占据了睡房外的那张长沙发,不管余妻怎么说怎么劝都没用。她不习惯与人同床,就算是余妻也不行,她曾经与唐时军挤在一张床上,结果令她失眠了一晚上。
  清晨,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唐时生揉了揉眼睛,准备去卫生间,单脚落地却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脚正踩在余妻的胸口,唐时生慌手慌脚的蜷到沙发上:“你什么时候来的,有踩到哪吗?”
  余妻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抓了抓头发,垂头丧气的说道:“你不让我和你一起睡,我只好睡地板了。”
  后来的一段日子,王从维经常送蒋琳礼一些衣服裙子,有一次送了一件风衣,一看吊牌大家都吓了一跳,那价格可以当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了,但蒋琳礼却表现得并不是很惊喜,也并没有感动,就像是仅仅又多了一件普通的衣服而已。
  钟鑫拎起那件风衣放在自己身前,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随后一言不发的坐在自己铺上玩手机。
  余妻经常爱打趣,说蒋琳礼踩了狗屎运交到了这么一个有钱的男朋友,要什么有什么,虽然长得有些不尽人意。
  没想到付慈在一旁突然开口:“只要有钱就行了。”
  余妻不满的反驳道:“钱又不是万能的,最重要的是两人之间有感情。”
  “你们不会懂。”付慈摇摇头,觉得这群人就是活得太好了才会说出如此天真的话:“,我以后结婚也一定嫁个有钱的外国人”
  余妻懒得和她争辩下去,心想外国人未必看得上你,转过头去看唐时生,她突然好奇起来:“唐时生,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唐时生想了想,心底深处有粒生了根的种子,始终停留在最初破土而出的模样,没再生长,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
  “……现在就挺好。”
  王从维最后一次送蒋琳礼礼物是在距圣诞节还有五天,他亲手将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戴在蒋琳礼手腕上,随后他告诉蒋琳礼,他要去英国了,家人已经为他办理好了出国手续,后天就走,回国时间不定。
  蒋琳礼走上前伸手抱了抱他,没说多余的话,只说:“好。”
  这一走,从此两人再无联系。

  ☆、第十五章 矛盾

  第十五章矛盾
  平安夜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件让大家不愉快的事。
  寝室有个规定,每人轮流负责打扫一周的清洁卫生。
  那天是星期天,该由余妻负责。本来外国的节日中国人不应该去凑那个热闹,但当时的学生都爱图个新鲜,晚上大家玩得有些过头,飞雪和蛋糕弄得满地都是,等都玩疲了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关了灯后各自蒙头就睡。
  第二天醒来是星期一,轮到付慈打扫卫生,但付慈认为寝室这么脏和昨天晚上是脱不了干系的,应该由昨天负责卫生的人来打扫,于是付慈凑到余妻床边推了推:“余妻,你起来打扫完卫生再睡,待会儿生活部还要来检查卫生!”
  余妻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回道:“昨天不是我打扫的吗?”
  付慈示意余妻环视一下四周,并把扫帚放在床前:“这些垃圾还是该你打扫。”
  余妻看了看手机,确定自己没弄错日子,再次肯定道:“今天是星期一,不该我打扫吧。”
  付慈一听摆手,指着地上的苹果果核说道:“这是昨晚弄的,按理说你昨晚就应该把它打扫干净,为什么要偷懒留给我?”
  余妻反应了一会儿就彻底明白了怎么回事,她从床上爬起来,打翻扫帚:“你这人逻辑有问题吧,你见谁是半夜起来扫地的?”
  “你骂我?”付慈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
  余妻坐在床上,大清早的就来气:“骂谁谁心理清楚。”
  余妻本就在上铺,此时付慈用手指着余妻,仰着头驳回道:“这里是寝室,不是你乱发大小姐脾气的地方!”
  “我发现你这人不仅脑子被踢坏了,还极有搞笑天赋吧!”余妻不甘示弱的回道。
  这时,寝室所有人都醒了,文延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
  余妻盘起双腿,冷嘲热讽:“起来得好,免得死无对证说我血口喷了谁。”
  “到底怎么回事?大家都是一个寝室的,有话好好说。”钟鑫穿好拖鞋下地。
  付慈把来龙去脉告诉了大家,大家都沉默了,认为在这件事付慈没必要这么小心眼,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那时候由于助学金大家都知道付慈是孤儿的事,怕说多了会让付慈乱想。
  唐时生也醒了,她穿好衣服,沉默的弯腰捡起扫帚,开始打扫起来。
  余妻气结,拍了拍床栏:“唐时生你在干什么?!”
  “余妻,你睡觉吧。”唐时生回道。
  余妻恨恨的看了付慈一眼,心里气得牙痒痒:“睡个鬼!呆子!”
  然而,付慈已经双眼通红,见寝室的人都在和余妻说话,唯独不去看她,她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没想到才到大学没几个月就受这样的委屈,钟鑫和文延连忙左一句右一句安慰,但并不见起作用,与此同时,余妻穿好衣服发泄般的冲出了寝室。
  唐时生抬头望着被重重关上的门,随后沉默的握着扫帚不停在地上无目的的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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